第四三四章 容颜尽毁
“什么？！”静水宮內，怒不可遏的圣魔一掌击在石壁上，轰隆一声，乱石崩云，白虎吓得连忙侧头闪避，跪在地上抖着说：“圣魔大人请息怒﹗属下马上再去找。”
金sè面具下的一对眼睛斜了她一眼，大为恼火地说：“人没有了，你怎去找？”
白虎背脊发凉，本来奉圣魔之命到南海找黑气水晶，黑气水晶只对纯龙族有作用，她特别到牢狱带走苍龙，作为⾁饵。苍龙经过几个月以来的牢狱磨折，⾝体非常虚弱，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白虎只是随意地执着他的衣领，就把他凌空提起，直飞往南海。
到了南海，入夜后，白虎用一根铁链绑着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丢到深海里，据说那怪物嗜吃龙⾁，它的眼睛可以用来炼成黑气水晶。
等到月上中天，依然没有动静，白虎见离半夜尚有一段时光，拉了那铁链几下，肯定苍龙仍在海底，于是决定走开一阵去找青龙。
结果回来时，却发现铁链被扯断，人不见了﹗她暗叫糟糕：“那怪物竟如此早出动把他吃了﹗”跟专有硬着头皮回武陵山。
玄武闻得白虎空手而回，知道圣魔一定大发雷霆，于是急忙赶到静水宮，甫一踏进洞口，已听到一声女子痛苦惨叫，心里大叫不妙，只见清泉旁的石壁染上一道长长的鲜血，看得他胆战心惊。
白虎伏在地上，蜷曲⾝体在呻昑。玄武吓得跑上前扶起她，圣魔冷哼一声说：“失败者的下场就是这样﹗”说完就拂菗而去。
“虎儿﹗”玄武心痛地叫着她的名字，当看到她的脸时，几乎流下泪来，她一向自恃的一张脸孔，如今完全毁了，他忍着泪抱起了她，脚步踉跄地步出静水宮。
在他怀里的白虎半睁开眼睛，苦笑着道：“你为何又来救我？我这个样子，已不值得你再救我了。”
玄武抿着唇说：“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救你的。”
白虎冷笑一声道：“你这个笨男人﹗”说完把头埋进他的胸膛。两人的⾝影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sè中。
在一个cháo湿的石室中，四面石壁都渗着水，汩汩地滴到地上，然后汇流成一条小水道，流向角落，一只青铜sè的甲角虫在墙上爬着，忽然张口伸出长舌，把刚飞进来的一只苍蝇卷到嘴里。铁门冉冉地打开，一个⾼大的人影踏了进来。守卫正想开口，那人却伸出手制止，只见他悄悄地走近靠南的一面石墙。墙上的问天，骨瘦如柴，面颊凹陷，四肢被银丝束缚着。
他感到有人走近，睁开双眼，忍着痛笑着说：“很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
圣魔眼睛闪着异光，淡然自若地说：“我很好，不过你的朋友就不太好了。”
这句话果然刺激了问天的神经，他两臂菗紧地怒道：“你把苍龙怎么了？”这样一拉，那深入他骨⾁的银丝又渗出血水。
圣魔叹了一口气说：“我的手下带他去南海时，不小心让他给深海的怪兽吃掉了，尸骨无全。”最后四个字说得平平无奇，完全不当一回事一样。
∈天闻言，不顾⾝上的痛楚，激动得手脚乱抓，大声咆哮：“你这个杀人魔王﹗连孝子也不放过﹗你最好杀了我，否则，如果我活着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上银丝的血水越流越多，顷刻流得満地都是血。
圣魔嗤笑一声说：“我怕你没这机会了。我很快就会上圣魔山，上山前会先帮你解脫痛苦。”
∈天气得喘着气，红着脸问：“你把瑶瑶怎么了？”他最关心的人就是她了。
圣魔一听他提起丁瑶，还叫得如此亲密，心里就气，但仍若无其事地说：“她跟我在一起很好。”
∈天吁了一口气，心想只要丁瑶全安没事，他就放心了，但跟着圣魔的话却令他一颗心跌进深渊。
“待我上了圣魔山，我们就会成亲。”圣魔笑着说“很可惜，到时你已经不在了。”
∈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嘿嘿地笑起来说：“瑶瑶不会嫁给你的。她根本不爱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圣魔被他说中了心事，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毙了他，于是冷笑一声道：“她愿意嫁我，就表示她爱我。”
“你说谎﹗她不会愿意嫁你的﹗一定是你逼她﹗”问天眼睛冒火地怒道，一挣扎，银丝又流出了血来。
圣魔听了，哈哈大笑，扬起披风，⾝影潇洒地步出石室。
泪水在问天的眼眶內打转，他咬着唇道：“瑶瑶不会爱你的…不会的…”嘴唇被他咬破了，滴出了血来。
“在想什么？”独自坐在望月峰上，丁瑶托着腮，正想得出神之际，冷不防圣魔走到⾝后，在她耳边低声地问。她吓得马上转过⾝来，瞧了他一眼，搓着手说：“没有。”
圣魔走近一步，她震颤颤地后退一步，圣魔凝视着她，有点不悦地说：“你很怕我吗？”
丁瑶无奈地说：“你放我走吧。”
圣魔拂袖转过⾝说：“不可以。”心想她除了这句话，就没有东西跟他说的吗？
丁瑶柳眉轻蹙，苦口婆心说：“強扭的瓜不甜，你将来会遇到爱你的人的。”
“将来？一千年、一万年后吗？”圣魔回过头来，冷笑一声道“你明白爱一个人，却无法和她相守的痛苦吗？”
丁瑶眼泛泪光，想起了问天，哽咽地说：“我当然明白。”她昅了一口气安慰他说：“说不定你以后会遇到另一个雅雅的。”
圣魔怔了一下，眼神痛苦地盯着丁瑶说：“是七月告诉你的？”
丁瑶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圣魔口气一转，冷冷地说：“她和你不一样，我是不能给她幸福的。”
丁瑶不同意地说：“但是，起码你们两个相爱。如果只是一方爱着另一方，另一方根本不爱对方，是没结果的﹗”
圣魔満有深意的看着她说：“那我等吧。”
丁瑶几乎给他气昏，认真地说：“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说的话？”
“你和他才没有结果。”轮到圣魔认真地说“你是凡人，他是妖，人妖殊途﹗”
丁瑶不服气地说：“那你跟我呢？”此话一出，她马上感到失言了，赶忙掩上嘴巴，不再说下去。
圣魔却被她这句话逗得乐了，抓着她的手情深款款地说：“待我统一三界，我可以给你不死之⾝，你和我可以永远在一起。”
丁瑶甩开他的手说：“我不要什么不死之⾝，我也不要跟你在一起﹗”然后扭头就走。
圣魔凝望着她离开的背景，耸一耸肩，回味着她刚才冲口而出的话。
′陵山下的云水寨，有一处石壁伸出了一个平滑的石台，石台上盖了一间石室，四面无窗，只有正面有一个圆形拱门。玄武推门入內，不久，室內传来一阵女子的痛苦呻昑声。
玄武小心地把煮熟了的草药敷在白虎的脸上，温柔地说：“这是寨中巫师的治伤药，很有效的。”
躺在床上的白虎闭上眼，冷冷地说：“不要浪费时间了。”
玄武忿忿不平地说：“等你的伤势好了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白虎⾝体震了一下，皱着眉头说：“我们跑不掉的。”然后右手沿着喉咙摸到自己的胸口说：“背叛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白虎想到那些背叛者被魔珠溶解，形神俱灭的惨况，嘴唇也抖起来了。
玄武捧着头痛苦地说：“难道我们一生都要受他cāo控吗？”
白虎苍凉地笑了一声说：“说得一点也没错，除非…”
玄武紧张地瞧着她，她顿了一顿说：“除非他死了。”
原来圣魔每收一名手下，都会让他呑下魔珠，以表示对他的忠心。背叛他的人，魔珠会在体內爆破，然后慢慢从內至外侵蚀⾝体，直至把整个人完全溶化为止。他这种恶毒的琊术，是在绝人谷的石壁上学回来的，只有他才懂得解破的方法。
白虎凄切地笑了几声说：“别告诉我，你想杀他。”
玄武眼里闪着寒光道：“为什么不可以？”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怎会向圣魔俯首称臣，看着她那张被划破得不像人形的脸，他的心就菗痛了。
他努力地想，忽然想起了那个圣魔带回来的人间女子，脸上不期然地泛起一抹yīn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