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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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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丽鹃躺在上。亚平躺着看书。

  “你,要不要来翻翻书?”丽鹃指指自己的下面,扭捏作态。

  “不要。翻坏了怎么办?小心点好。”

  “你这人!很烦的!叫你翻书,你就翻!还躲躲闪闪,推让什么?人家想嘛!”丽鹃脸都红了,背过脸去不看亚平,还发着暗怒。

  丽鹃一怀孕,明显的反应就是想要。白天一坐下来,稍微没人打扰的时候,脑子都是宫图,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亚平犹豫着,手伸出去又回来。丽鹃一把抓住亚平的手,不由分说盖在自己的上。“,抓抓。”

  亚平开始轻轻抓,一抓,问题就大了。没一会儿,亚平呼吸开始急促,面红耳赤。丽鹃也开始瞳孔放大,鼻翼忽闪。

  亚平关灯。

  亚平像捧着没有把手的水晶杯一样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令丽鹃非常不

  “完啦,才三分钟?!你搞什么呀?!人家,人家都没感觉到!”丽鹃生气地蹬亚平。

  “好好,摸摸,摸摸。我不敢啊!捅坏了怎么办?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稍微节制点,等过了危险期再要。”

  “哪那么容易掉?掉的是少数。你这样,我日子怎么过呀!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你不要我活咯!”丽鹃难受得不行。

  “我亲亲你好吧!”亚平跟着哄。

  丽鹃真要发狂了。夜夜想要,而亚平穷于应付,拼命阻挡。“你是不是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这样不行啊!迟早得出事。去看看医生。”亚平说。

  “看个呀!我怎么说?说我晚上没有男人睡不着觉?何况,你那小牙签,我根本察觉不到,出什么事?你简直太讨厌了!搞得我整天没心思干别的,你小心我出门叫鸭啊!你老吊我胃口,把我胃口越吊越大,你干脆喂我一次,我不就不折腾了?越是饥饿状态,我越是馋。你真是讨厌!”

  那夜,丽鹃使劲使坏,憋在嗓子眼儿的声音那个,眼波那个媚,手上那个勤快,让亚平无法抵挡,本着就让丽鹃过一次瘾,顺便洗刷小牙签的辱,亚平放开胆子穷折腾。丽鹃是夜睡得很塌实,塌实到打起微微的小呼噜,一觉到天明。

  “没事吧?”亚平早上一醒,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着丽鹃的小内看。“去去去!跟你讲不会掉,你真烦人。一点事没有。再来我都经得起。”说着嘴巴就朝亚平肚皮下面凑。亚平吓得提上子就蹦下,说:“不来了!不来了!我做了一夜噩梦。你还打呼噜,真是!”丽鹃面色滋润,神采飞扬地套上旅游鞋上班了。

  一夜逍遥抵上三斤西洋参。丽鹃神清气

  气都不地爬上五楼办公室,坐下来泡一杯阿华田,小心地剥开婆婆煮的白水蛋,准备吃早餐。孕妇就是好,在单位也成了被保护的大熊猫,想干吗就干吗。

  忽然,丽鹃身下一股暗。那种熟悉的例假感觉。

  丽鹃浑身皮疙瘩爆起,大喊一声“坏了!”就冲进厕所。

  丽鹃冲进厕所褪下子一查,虚惊一场。水而已。

  但那一天丽鹃觉得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像棵水蔬菜,不断将体内体往外排。早上,她尽量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以防止意外。出于顾虑,硬是撑着没告诉亚平。下午时分就忍不住提前回家了。

  回家以后不敢怠慢,马上躺上睡觉,并不敢告诉婆婆出了状况,只说有点累,想睡。到了夜半时分,丽鹃再检查,坏了,开始出咖啡状的体,介于血与水之间。丽鹃当下急了,推醒亚平看。亚平一下就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说,要不要去看急诊?丽鹃说,这半夜三更,怎么去呀?要不,明天一大早就去?亚平皱着眉头恼火地说:“你看你!跟你讲不让不让,你非要!这下出事了吧?掉了要你好看!”也许是因为半夜,本来就有下气,亚平口不择言,这话刺了丽鹃。丽鹃立马蹦起来,声音也放大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又不是我想叫他掉的。这还不知道情况怎样呢,你就发狠,可见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人,完全为你儿子着想。你怎么不想这要是掉了,我受多大罪?你还算是丈夫呢!真是禽兽不如!”

  亚平声音更高:“我不替你着想?我跟你讲多少次不行不行,你死着我,你向来任,从没为别人考虑过,甚至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叫什么叫!那东西长在你身上,你要不想要,我能强你?你真替孩子着想,第一天就干脆分!出了事情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怪老婆。你现在骂我有用吗?他要是掉了,已经掉了。你不想着安慰我,半夜里跟我吵,没有人。我终于看到你真面目了,李亚平!人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见真心!”丽鹃的眼泪哗啦哗啦止不住地开始往下

  婆婆已经隔着门大声敲了:“亚平!半夜里不睡吵什么?她现在能生气吗?你怎么不懂事儿!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先睡觉!”

  亚平拉开门,光着膀子穿着小三角内冲他妈喊:“她血了!”

  婆婆慌慌张张冲进卧室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去揭丽鹃的内看。丽鹃吓得捂起来喊:“哎!”

  “怕什么?我看看,情况严重不严重?我是过来人,好歹知道点儿!”情况紧急,丽鹃也只有让婆婆看。

  婆婆面色凝重地说,赶紧躺着,不要生气着急。我给你捂上条暖巾,护着肚子。明儿一早就叫个车上医院。

  完了转头问亚平:“你怎么她了?突然就这样了?”亚平恼怒地说:“你问她自己!”

  丽鹃愤怒地看着亚平,眼泪不停地

  “你去沙发睡觉,我晚上陪着丽鹃。”亚平妈命令。

  第二天一早,亚平领着丽鹃上医院。排队,挂号,等候。

  丽鹃的卫生巾上已经像来例假一样红了一大片。丽鹃都绝望了。

  医生用B超反复在丽鹃的小腹上扫描,然后遗憾地说:“不行了,孕囊都掉下来了,找不到。保不住了。清宫吧!去手术室排队。”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我前天同房造成的?”

  “不一定的。原因很复杂,可能胚胎自己的问题。这个很难说的。掉是好事啊!比以后长成型了才知道有问题要好。你还年轻,不怕。”

  “那…那以后是不是会不孕?”“正常说起来不会。做人的多了,个个都不孕,大街的孩子从哪里出来的?注意休息就行了。保持清洁。放心吧!我们这里是大医院。”

  丽鹃彻底糊涂了,不知道医生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可以。

  “为安全起见,一个月之内不要同房。”医生叮嘱。

  丽鹃和亚平哭丧着脸回去。亚平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丽鹃觉得,亚平是在怪自己,丽鹃很想张口道歉,可又不愿意为此说句软话。丽鹃身心俱痛,在她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冰冷的器具在体内搅动的时候,心都碎了,人也意识模糊。她多么希望在她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亚平给自己一个有力的拥抱,让她觉得世界不是那么糟糕。而她步出门外的时候,亚平只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的哀伤与颓丧,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就走,甚至没问一句:“痛吗?”

  亚平内心里很难受,他觉得自己是谋杀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明知故犯地将自己的孩子死了。这种自责,让他不想说一句话。他并不怨丽鹃,可就是不想张口说话。在丽鹃躺在手术台上煎熬的时候,亚平心口的痛一点不亚于丽鹃。这个孩子,在没有的时候,亚平不期盼,有了以后也只是感到新鲜。他突然意识到这孩子的存在,并与他有息息相关的时候,正是那一夜,在碰撞中,在狂野中,他背后一身冷汗,当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而当这一预感变成现实的时候,他才知道,其实内心,他多么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活下来。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特别留恋,无比珍贵。

  “医生说,也有可能是基因不好,自然选择掉的。”丽鹃终于张口了,声音小小,并可怜巴巴地望着亚平。

  亚平还是不说话。丽鹃的话丝毫没有减轻亚平的愧疚感。他固执地以为,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亚平,你别这样啊!我也很难过啊!我们还年轻,很快还会有的。”

  亚平拍了拍丽鹃的背,又轻轻搂了一下她的肩,还是没开口。

  回到家,丽鹃和亚平都没办法面对亚平妈期待的目光。

  亚平妈一看两人如丧考妣的脸,就知道大势已去。一家都陷在沉默的愁云惨雾中。亚平妈拍拍自己衣襟的下摆,难过地摇摇头,长叹一声说,天灾人祸,下次努力吧!

  丽鹃现在神经特别感,一句无心的话要让她想半天。“什么是天灾人祸?这人祸,是指我吗?”

  晚上,亚平爸躺上问亚平妈:“你说,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掉了呢?是不是亚平犯混给折腾掉的?前天晚上我真想叫你敲他门,动静那么大。”

  “这丽鹃,我一点没看错她,一点人事儿不懂,你一个要当妈妈的人,能跟亚平那样折腾吗?我就少讲一句,叫他们分房睡,就成现在这样。唉!讲起来他们都是大人了,我们老的不应该大事小事都管。可真不管哪行?一天都离不了人。我就这在儿上看着,都出事儿。你说这种事,哪是我们当老人的该讲的?这两个孩子真不叫人省心。事都干不了,尤其那个丽鹃,连个孩子都带不住。那天晚上见红,我去看,亚平气得不行,叫我问丽鹃怎么回事,我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孩子也没了,我们在这儿待着也没啥事儿了,不如回去吧!那边屋子,花和猫都离不开人。”

  亚平爸说:“她这刚小产,我们不多住几天侍候侍候?”亚平妈说:“她亲妈在这儿呢,能有啥事?我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一想到孙子没了,我就闹心。我若拉着脸吧,她还不寻思我怨她?你叫我笑给她看,我又笑不出来。我装不出啥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日子久了还不得闹矛盾?趁早走吧!再说了,有孩子,我有待这儿的借口。孩子都没了,我还能老赖这儿?我早就觉着了,丽鹃是盼我们走,盼得一刻刻的,我为了孙子才假装不觉景儿。”

  “那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第二天亚平妈就跟躺在上的丽鹃告别了。

  “鹃啊!我和你爸现在也没事儿了,我们就合计着早回。那边屋空着,花干着,猫也没人喂。你说呢?你要是觉得这儿离不了人,我们就留下来照顾你几天。”丽鹃马上回答:“不用,我没事儿了,赶紧回吧!那边别出什么事儿。”

  丽鹃是在公婆走后,产的第三天上才打电话告诉她妈的。丽鹃妈一奔过来,望着冷清的屋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个老真没人!哦!我家孩子都这样了,她掉股就走。我早跟你讲过了,她那绝对不是对你好,她好都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这世界上,能真心真意对你的,除了亲爷娘,不会有第三个。连丈夫都靠不住!你还可怜她,说以后老了服侍她!!你要记住,她今天是这样对你的,以后她再来,你把她拎出去扔到黄浦江里!给他家生儿育女?!门都没有!从今以后你叫亚平结扎,省事!

  “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啊!就知道站那里挑拨。”丽鹃歪着身子,皱着眉头有气无力。

  两天没见亚平笑,两天也吃得不好。她心里好难受。娘一来,没一句安慰的话,就知道骂人。

  “哦!哦!你躺着,我去倒杯牛给你。”丽鹃妈跑去厨房。“家里连牛都没有啊!这个恶毒的老!”丽鹃妈又开始骂骂咧咧,丽鹃头疼得厉害。

  丽鹃妈捧来杯红糖水说:“你看那两个老家伙心坏!走了家里连口吃的都不留,难道叫你自己跑出去买?亚平更不是东西!你产了,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去上班。出这么大事情,他怎么不请假在家照顾你?”

  “他请一天假就扣一天钱。家里房子不要还贷款啦?!”丽鹃还护。

  “呸!就算他不能请假,他亚平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把女儿交给他,怀孕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汇报,没了,都不放一个?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账,我倒要问问他怎么回事!这种男人哪里靠得住!”

  丽鹃妈恨不能马上就去找亚平。

  “妈,不关亚平的事。他最近单位忙得一塌糊涂,我再重要,也不能跟饭碗比,要是丢了工作,我喝西北风啊!医生说了,可能是胚胎不好,自然选择掉的。”

  “这话什么意思?亚平的子有问题?我从来就没看他运动过,整天坐电脑前面,这样的男人,子能游得动?肯定是他有毛病!”

  “你不要胡说了好不好!哎呀!你真烦。”

  “女儿啊,我跟你讲,这家人心不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北方人,特别自私,把女人都当家里的东西一样,不晓得宝贝的。当初,那么多南方人上海人你不选,怎么选个北方佬。有几家人能做出头一天还笑脸相,第二天孩子没了就走的事情?”

  “他们走是因为家里没人看,花和猫都要死了。”

  “话!你怀孕的时候家里就有人了?花猫就不死了?你一产就都死了?这只能说明,在他们眼里,孙子是第一位的,你根本就可有可无,是你或是另一个女人做媳妇,对他们都无所谓,不过就是养孩子的工具。你在他家的地位还不如花猫!”丽鹃妈把花和猫混淆在一起,简称为花猫。“这些话,按说我做娘的不该讲,一讲,你就说我挑拨离间。但我不讲难过,我怕你眼睛不睁开,看不见!丽鹃啊!你以后要长长心眼,亚平的钱要看看牢,自己要存点私房钱,万一有一天他们不要你了,你不要什么都没有。我现在都懊悔,当时买房子应该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他亚平家什么钱都不出,凭什么分他们一半?”

  “姆妈!你能不能讲点好听话?!房子现在是亚平每月在还款,当然有他一半啊!”“我讲的话不好听,但是实话!你小姑娘不要太单纯了,受外地佬的骗,到最后人家占着你的房子把你甩出去,你没地方落脚。你个死丫头,别不长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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