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爱之表白
说服貂蝉的工作进行得相当有戏剧性,峰回路转之后,小明在家丁“常来转转"的招呼声中离开司徒府。
时间转回前一刻,抬手敲门之后,里面就传出一声:“请进。”声音婉转,带着一丝奇异的音调,让人觉得新鲜动听。
家丁之前的详尽介绍,使小明推开门的时候,听到木门发出的“吱吱”声心里有些慌。
屋里的光线不是很好,虽然将近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太阳最好的时候,但眼前的房间呈少见的狭长形,只在最里面才有窗户.而靠近门的一段太阳照不到,如果不是小明把门推开,让外面的光线射进来,进门的这段路会是最昏暗的。不过即使这样,房间的中段还是在阴影的笼罩中。所以称这里为房间,还不如说是一条室內长廊。
其实这房间本不至于这么狭长,只不过现在在房间的两侧,堆満了一个个方方的东西,小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个铁笼,笼中有黑影或来回走动,或静悄悄地趴在那里,小明已经明白,自己的那些烧饼到底去了何处。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养了这么些东西,但屋子里的异味却不算太重。
那貂蝉原本背对着小明"站在屋子的尽头不知在⼲啥,听见小明进来,便转过⾝来。
小明犹豫了一下,往里走去,两旁铁笼內的生物不时发出低嘶声.小明用余光瞥去,看见了两只猫一只老鼠三条狗一只⻩鼠狼,那些猫狗互有区别,但也不是罕见的品种。还有一些黑影看不太清,想来不会是珍奇异兽,但一堆放在这里,还是有些吓人。
‘‘你是…”貂蝉皱了皱眉,依稀记起曾经在西红市內衣店里见过这个小孩,但又不太敢确定。
貂蝉今曰穿一⾝廉价的布农,脸上仍是用白纱蒙着,垂下的双手上殷红一片,小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闻到腥血气。
“我是刚才送你烧饼的人,没想到这些令长安城无数少女狂疯的烧饼,貂蝉姑娘你竞能视若无物。”
“哦,原来那些饼是你送的,可你是准,为什么要送这些饼给我,还有你说这饼还会令少女狂疯?’’
“噢,你没注意烧饼上图案吗?”
貂蝉摇了头摇.她忽然笑了一下,道:“小孩儿挺有意思的.我这里可连寻常大男人都不敢进来呢。走吧,我们到旁边屋子说话去。”
她的⾝子让过一边,小明才瞧见,原本被她挡在⾝后的那张铁桌上,有一只被开膛破肚血淋淋的硕鼠。几把刀具放在一边.上面的血迹未⼲。
小明心中恍然大悟,同时又生起疑惑,刚才听家丁说时他就想起,当世有几位名医,有时会将猴子等类人的动物开膛破肚,以进一步了解体內五脏六腑的情况,以增医术。更有甚者,听说还会拿死去的人进行研究。现在瞧见了这只死老鼠,莫非...
只是这貂蝉也太过年轻,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有如此⾼深医术了?
尚在思索这些问题,小明已经被貂蝉领至另一间房门口,貂蝉让他在门口稍等片刻,再次开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锦缎罗衣,手也显然洗过了。
“在洛阳的时候我还有一间单独的会客室,如今就只能在自己房中说话啦。”这异域女子显然没有什么女子闺房男人不得入內的噤忌,就这样领小明请了进去。照实说王允对貂蝉实在是极好,在当下宅院那么小的情况下,还给了貂蝉一间大屋做实验室。
这间屋子显然正常了许多,空气中尚有淡雅香气,布置相当典雅,一道屏风将屋子隔成两段,屏风前是一张八仙桌,几张凤脚圆凳,雕花窗棂边挂着一幅江南织锦。而那屏风后面,自然是貂蝉起居的所在了。
八仙桌前两人坐下,还未等貂蝉说话,小明倒先发问:“姐姐你脸上为什么遮着块纱,你生得这么漂亮,总是遮住了多可惜啊。”
小明早就打定主意,虽然貂蝉不可能像吕布那么好骗,但也要自己主动出击,自己的目的实在说不出口,被她问起来,估计没一个问题是好回答的,到时候支支吾吾答非所问,就大大糟糕,这貂蝉看上去对自己的印象不错,自己就再装可爱一些,多问多了解一些她的情况,别让她有发问的机会,等到找到突破口,一切就好办了。这样想着,称呼和语气立刻就发生变化。
“把面纱拿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实在是小了一点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叫我小明好了,不过我小和面纱有什么关系啊。"
“姐姐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在那里,每个女子都要戴面纱,自己的容貌,除了父亲和丈夫,是不能给第三个男人看的。"
小明心里一喜,竟然主动把话题扯到这方面,一定要穷追猛打。
“长安城风沙挺大的,万一哪天在街上,一阵风吹过来把面纱给吹掉了,那看见姐姐容貌的男人可不是一个两个,难道都要…嘻嘻。”
“要是真有这样的情况,在我们那里可是很严重的事件,那个女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不过这里不是我的故乡,也没那么严的规矩啦,戴着面纱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真要嫁人,还得找个称心的郎君呢,你说是不是。”貂蝉掀起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的笑颜,旋又将面纱罩了回去。
小明走南闯北,早已经有了⾝为一个男人的觉悟,尽管理生上还没成熟到那一步,但理论知识已经全然具备,看见貂蝉的容貌,脑筋也呆了一呆,缓过神来之后,顿时觉得,若能说动貂蝉.要迷死个把男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姐姐的如意郎君,得要是怎样的人才呢?”顺着貂蝉的话小明问。
“十分的模样,十分的能耐,最最重要的是,还得理解我做的这些研究。"
“就是刚才那间房里的那些呀,可我觉得那都是十分普通的动物啊。"
“对你来说普通,可是那些猫狗昆虫,却大多和我故乡的有所不同,而且这片土地上奇珍异兽极多,听说还有个止啼山和极恶仙地,里面的生物和外间大不相同,要一一研究完,真不知得什么时候。”言语间虽似在感叹研究之路漫漫,眼中却有掩不住的奋兴之⾊,像一个小孩看见了无边无际的玩具,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一玩遍。
无法理解貂蝉对于生物的狂热痴迷,小明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多作纠缠,又把话题转了回去:“可是,和这里的男人,姐姐处得惯吗,毕竟异国他乡不同族。"
貂蝉笑了:“哪里没有好男人呢?’’她眼波一转,又道:“可小明你关心这些⼲什么,莫非想把自己推销给我?,,
“若是姐姐答应自然…不过,姐姐你可知道,这长安城里最顶尖的如意郎君,现如今可握在小明我的手上呢。”
貂蝉来中原不久,虽不问时事,但洛阳城吕布声名之⾼,她也有所耳闻,也曾远远见过吕布的模样,只是时曰尚短,又整天和动物打交道,没有传递狂热迷恋情绪的姐妹,就不曾像其余少女中毒极深,现在话题一打开,貂蝉也被勾起了趣兴。小明就此如鱼得水,一路吹将下去。话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得貂蝉极为心动。
貂蝉青舂年华,独自远走异国他乡,孤寂已久,虽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研究之上,但也有少女情怀,更何况貂蝉的本性其实对异性颇为望渴,若不是个偏执生物狂,定会成长为豪放女。然而庒抑得久了,本性反弹就愈发強烈,而最近的研究重心更逐步转移到生物的发情期研究,彼此对照,更是按捺得辛苦,会跑去买那样的內衣,便是一大佐证。
世人往往认为容貌清丽的女子,必然贤淑矜持,又或认为专心学问之人,必无心他顾,淡于男女之情,此皆想当然耳。
与貂蝉的一番对话,说到后来,竟变成貂蝉连连催促小明.要去与吕布见面,而小明则劝她要有所保留,放长线好钓大鱼。连小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由此更坚定了他看事物一定要看本质,不能为表面所迷惑的理念。
演员既已选定,接下来剧本就将开演。开演之前,小明很认真地思考,到底要不要上演一出经典爱情剧呢。最后鉴于男女主角都不是正常人,无法胜任正常人的爱情诉求,并且太正常也不符合小明自己的审美趣味,遂打定了恶搞的主意。
至于恶搞一番能不能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小明则认为要走一步看一步,为了遥不可及的目标,而对近在眼前的乐趣视而不见,不是他的风格。
这一曰晚,吕府里灯火稀稀落落,众家丁们还未上岗。好在蕈卓已然意识到这个错误,从自己府上遣了几名家奴过来,虽然还远远不够,但看门的人总是有了,不至于再上演当曰大门口出现违章搭建的事件。一名家丁匆匆而来,给吕布献上一个烧饼,说是门外一个小孩子送来的。说话之间,脸上却有一丝喜⾊。
吕布接过烧饼略一端详,嘴角微弯,挥手把家丁打发走。
掰开烧饼,里面果然有布条,看了一遍之后,吕布把刚才那个家丁叫了进来。
那家丁看吕布神情之间似乎十分⾼兴,还不知他有什么喜事,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吕布的巴掌岂是好挨的,虽然没有运上內力却也把家丁拍出六尺开外。家丁正眼冒金星,心中惶恐,却听“叮叮”两声,两锭金子被吕布扔在了他⾝边。
“谢…谢过大人赏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挨巴掌,但被赏了金子总是好事,先谢了再说,要是每天有这样的好事该有多好这巴掌挨得值。
家丁尚在想象一个巴掌两锭金子十个巴掌二十锭如果一天十个巴掌挨一年有多好,就听吕布骂道:“谁说了这两锭金子是赏你的?连同你怀里的那两锭,通通还给门外的小孩,还有,告诉他我知道了。”
家丁脑袋里“嗡”的一声,欲哭无泪。刚才拿钱的时候明明看好了旁边没人的,怎么会给吕布知道了。天,刚才还在想一天挨十个巴掌…那小孩不知和大人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自己这样子大大的糟糕,待会儿出去得好好拍拍马庇。
家丁跌跌撞撞向门口跑去,吕布打开布条,又看了一遍。
“怨女已寻得。三月初七,华灯初上时分,领君一观。你那家奴诈了我两锭金子,帮我要回来。”
三月初七,长安城內华灯初上。
长安城外三里。
长安城门早已关闭,但吕布要出城,又有谁敢阻拦?
此刻吕布和小明,正趴在草丛中,偷偷摸摸地向前看着。
按照和小明早就说好的,貂蝉早早就出了长安城,开始了她一贯的野外作业。
这一次的野外作业,当然和她平时所做的有所不同。
貂蝉常离开长安城,在野外观察各种动物的生存状态,有时还人为地进行一点改变,观察动物在生活环境被改变后的相应变化。她一⾝异国功夫虽然称不上⾼手,但寻常猛兽还伤她不到。
不过今天她没有进行观察,而是将平曰在司徒府实验室里做的事搬到了野外。
吕布远远望去,只见那一一⾝白衣、白纱蒙面的女子正手持小刀.将面前的野兽部腹一刀剖开。那野兽⾝形颇大,却被貂蝉提着脖子,动弹不得,刀光闪过,一声哀嚎,四爪挣动一番,就此了账。定睛望去,竟是一匹巨狼。
老实说貂蝉可没本事抓到这匹狼。这狼如此大巨,显然是狼群中的头狼。狼惯常群体出没,要捕杀一匹头狼,必须有在狼群中来去自如的本领,好在从和小明商定到三月初七间的几天,已有足够时间弄到这家伙。
对一般人来说,看一个女子杀狼还要翻开肚皮好一番研究,就算那女子长得再美丽也要倒了胃口,可考虑到吕布要和貂婵相处.终会知道她平曰里的举动,瞒也瞒不了多久,索性一开始就曝光.而且吕布如此怪胎,定不会喜欢文静女子。
月夜,荒原,溪水。一袭白衣飘飘,女子蒙面,森冷刀光闪过,狼血飞溅。这是小明研究了许久的暴力美学,灵或不灵,此刻就见分晓。
偷眼瞧瞧旁边的吕布,只见他呼昅虽依然平缓,眼睛却已发亮,盯着貂蝉不放,小明就知道,这暴力美学正对了态变的胃口。
连态变的胃口都能摸准,小明已经开始赞叹自己能者无所不能起来。不过忽然另一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
“能理解一个态变的只有另一个态变。”咦,怎么会这样,小明赶紧把这种荒谬的念头打庒下去。
虽然一切正按照排定的剧本进行,但貂蝉一刀下去,就不由自主地入进了工作状态。今晚月⾊不错,但光线到底比不上白天,许多地方都看得不甚清楚,所以貂蝉越来越专注,下刀细致小心,还不时用手翻看,直弄了半个时辰还没进行到下一戏码。小明越来越着急,老实说在他看来一个女人晚上在荒郊野外这么血淋淋地搞一匹狼尸,实在是极为诡异.看看⾝边的吕布,脸上也有不解之⾊。
没办法,小明只好贴在吕布的耳边向他解释。
了解到眼前这名女子,乃是来自万里之外另一片天地的生物学宗师,自小立志舍弃男女之情,要从各种动物的⾝上,研究出生命的奥秘,解破天地造物的神奇,誓要打破噤忌,挑战极限.创造生命之后,吕布的神情立时变得庄重无比,満脸的敬仰之⾊,眼中更是充満了无限向往,情不自噤地赞叹道:“这怨女真是非同凡响啊。”
忽然他眉头一皱,満心担忧地低声问小明:"可这位怨女.已经达到了如此⾼的境界,又早已舍弃男女之情,我该如何、该如何…”
小明见吕布已经上钩,満心欢喜,却正⾊回答:“所以,你当这怨女是那么好追的吗,这就是你成佛的一大考验了,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打听到她这段时间在这里进行研究,带你来看上一眼,回去之后我们再慢慢商议。”
那边貂蝉刚刚工作完毕,这才想起今天是来⼲什么的,心中大急,自己工作狂发作,不知误事没有,把如意郎君吓跑了可大大糟糕,却又不能四下张望,还得装出从容冷静之⾊,进行下一段。
好在下一段的道具已经自然形成,刚才解剖得如此专心致志,⾝上的白衣早已有多处沾了狼血。她故乡有一种艳情舞蹈,她略一改变,用在此处,只见⾝形曼妙地转了一转,腰脚手臂轻轻动扭,白衣就悄然褪下,精心准备的內衣秀就此登场。
小明也顾不得去看吕布的神情,一大一小两男人,张大了嘴呈痴呆状紧盯场內不放。
貂蝉是神州第一內衣店的老主顾,店里最最诱人的內衣全都买下,今曰特意挑选了最具杀伤力的一套穿在⾝上,该露的地方露该遮的地方遮,令人无限遐想,貂蝉⾝材本就比中原女子更修长火爆,此时状似在溪流中浣衣,却转了许多个角度,曲线毕露。
诡异的剖狼之后再上演这一段,前后反差之大,另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丽。小明打定主意,以后如果写暴力美学的教科书,这就是经典案例了。
最⾼嘲的部分终于来临,似是一阵风吹过,貂蝉脸上的面纱忽然被风吹起,貂蝉出手如电,面纱只飘飞了一尺就被貂蝉抓住重新戴回脸上。此时貂蝉侧对吕布小明的方向,白纱离脸只有不到一秒,又是夜晚,虽然月⾊皎洁,小明还是什么都没看清,但他知道,以吕布的眼力,这一瞬间已然足够。
吕布的气息忽然急促起来,他的双手紧握,眼神中已燃起火光。
小明努力忍住笑意。大功告成,大功告成啊。
那夜一回城后,吕布彻夜未眠,他已经把什么成佛啊之类的念头丢到九霄云外,就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満心都是貂蝉月光下的魅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小明这个⽑孩子⾝上是如何不智,但此时此刻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你昨天待在荒野里,没事吧。”
第二天一早,小明在西城门等到了貂蝉。
“我时常那样,并不是什么大事。”
“给,新鲜出炉的烧饼。”
咬了一口噴香松脆的烧饼,貂蝉直接把心事问了出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吕布,他对我印象怎么样,昨天我…怎么样?’
“棒极了,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你的魅力,更何况那是我设计的暴力美学啊。那个男人,我看他昨晚一定睡不着。”
小明⾼姿态地说着完全不合他年龄的话,可惜他的嗓音还没成熟到那一步。
“这么说,这么说…”貂蝉的双眼已经变得水汪汪的,桃花般舂光灿烂。
“没错,吕布已经被你彻底迷住了。”
“他,他住在哪里,要不要现在就去找他?,,
小明显然有些被吓到,虽然知道貂蝉很主动,但没想到主动到这种程度。
“不行不行,这样会把事情搞糟的。"’
“为什么,你不是说他已经为我着迷了吗?”即便戴着面罩.还是能看出貂蝉満脸的不解。
“男人,如果很快就得手的话,就算是天仙他也会很快厌倦的。男人都是贱骨头。”小明肯定地说着,仿佛他不是男人一样。
“你是说,要给他制造一些障碍。”貂蝉立刻就明白了小明的意思,満心要找老公的狂热情怀并没有影响她的判断力。
“不是一些,是很多的障碍,大巨的障碍。”小明阴险地笑着。
貂蝉立刻露出担忧的神⾊。
“放心,一切交给我。”小明举起手拍拍貂蝉的肩膀。手感不错,他心里想。
“是在担心他啦。”貂蝉狠狠瞪了小明一眼。
这天夜里,吕布等到了第二个烧饼。
小明拿着烧饼敲吕府的大门时,心里还在想,这一次那家丁见了他,不知会送上怎样舒心的马庇,没想到门一开,是两眼赤红的吕布。
“你终于来了,怎么样?”
“我见到貂蝉了,她就住在司徒府,我也大概说了一下你的情况。"
“司徒府,司徒府,要不要先去门外看看,恩,你都怎么说的?”吕布心里一团乱⿇。
“我说有一位全洛阳全长安少女眼中的如意郎君很喜欢你…"
“唉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哪有这么好,这个这个,姿态太⾼了,那样⾼贵的女子,就像神仙一样,万一听你这么一说,觉得我太⾼傲,这可如何是好。”
“你可真猜中了,她说全长安少女眼中的如意郎君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你看看,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吕布急得团团转.什么內功修为都不顶事,脑门儿上已经冒出汗来。
“别急,我立刻也改了口风,说你是如何如何仰慕她,希望她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她,她怎么说?”吕布脑门儿上的汗已经结成汗珠。
“她说如果要成为她的如意郎君,需要经过一些考验。”
吕布大大舒了一口气,昂首挺胸道:“没问题,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小明,你真是好样的。”
小明一副那是自然的神⾊,接着说:“但貂蝉又说,如果光听我这么说,就给你考验,未免太过儿戏,至少要看过你的决心你的诚意,足够的话才有资格接受考验。”
“我这就上司徒府去。”吕布说着就大步往外走。
小明哪里追得上他,眼看吕布眨眼就没影了,心头大急,话才说了一半,这家伙怎么如此熬不得啊。
还好吕布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急切地说:“司徒府在哪里啊,我不认识。”
小明心里暗喜,道:“你这样过去是不行的,诚意不够,而且今天天⾊已晚,貂蝉说了,如果你能…”
吕布弯下腰来.小明在他耳边说了许久,吕布的脸⾊变了又变,最后露出坚定的神情,狠狠道一声:“拼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位密探脸上挂満汗珠,向董卓呈上一份报情。他实在是不想做这样的事,但这份报情实在太过重要,不及时呈递,整个密探团都会遭殃,而作为通过抓阄方式选出来的倒霉鬼,他只好一边在心里向満天神佛求救,一边在董卓低头看报情的同时,一点一点地向后移,同时提气凝神.运起向同伴临时抱佛脚学来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时刻准备着。
听着董卓越来越耝重的鼻息声,密探先生终于盼到了他等待的一刻,狂怒的董卓展现出无比的破坏力,桌椅飞舞中,密探先生被一脚扫到,噴血飞出三丈外立时不省人事。
等到董卓发作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整个议事殿除了坚固的立柱依然挺立外,已经找不到什么完好的东西。
董卓內力消耗完毕,于软脚软心发慌,这才稍微冷静下来.等想到要找那密探问详细情况,才知那位已经被送去救急,生命无碍,会不会落个残废就要看自己造化了。
密探团內举行了第二次抓阄活动。
董卓再看了一遍报情中的一段文字。这段文字代表了吕布最⾼的文学水平.
亲爱的蝉,你好吗?反正我很好,从来未曾如此好过。那天晚上你偷走了我的心,请你把它还给我,连同你的心作为利息,或者你再来偷一次,把我的人也偷走吧。你是怨得不能再怨的怨女,我是痴到不能再痴的痴男,这世上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呢?
“今天早上,吕将军扛着写了这些字的大木牌出门,在长安城里绕了一大圈,一个半时辰之后又回到府上。一开始他只是扛着牌子走,可是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走到西市的时候,围观者达到上万人,其中以少女居多,许多少女惊声尖叫,并且大声痛哭,吕将军见实在无法前进,就跃上屋顶,一路在屋顶上跳跃而行,除了其间发生过一件小小的意外,就是有一个屋顶没铺瓦片而铺的茅草,吕将军失足摔进一名四十岁寡妇的澡盆中,坏了人家的名节,被要求以⾝相许纠缠了一会儿之外,吕将军很顺利地回到了府中。不过目前仍有上千名威示少女围在吕府前,要求吕将军说出真相,交代蝉到底是谁。’’
“那蝉到底是谁?’’董卓问。
密探乙面露难⾊:“这…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女子,时间紧急,还未曾…"
董卓狠狠一个巴掌甩过去,把密探乙打翻在地,怒道:“快快去查,肯定就在洛阳城,挨家挨户也要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骚蹄子!”
密探乙吐出五六颗牙,说话已然漏风:“系系,系系。”
“系系你个头啊,跟我念是。”
“系”
“是是是。”
“系系系。”密探乙脸都⻩了。
“算了算了。"董卓一挥手“快去查。”
密探乙连滚带爬就要出去,却被董卓叫住。
“我看民心可用,你们好好注意发挥民众的力量,那些围着吕府的,很好,就是人还不够多,还有光围着有什么用,想办法让她们也一起找。”
密探乙大感佩服,应声道:“系。’’
接下来的几天里,不管是长安城的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一个叫“蝉”的女子,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交头接耳者,已经有数十个名字里有“蝉”字谐音的女子被查了出来,成为批斗的对象。经过分析,初步排除三名六十岁以上者四名十岁以下者.还有一名四十五岁一名五十三岁者需要观察。
密探们的行动并没什么进展,至今为止没有获得进一步的确切消息。但期间查明了另一件事,那个要求吕布负责下半生的塞妇实际上是个阴谋家,当天早先时候她观察了吕布运行的轨道.
判断出其很可能会行经自家的屋顶,所以连忙把自家屋顶的屋瓦统统掀去,换上茅草,还盖上和屋瓦颜⾊相近的布作掩饰,然后就脫光了在澡盆里等着吕布,其问换了三盆热水,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了吕布。
三天后,吕府的大门外贴出一张告示,大意是说其实那天他牌子上所写的“蝉”并非某位女子,而是夏曰里树上四处可见的蝉,因为蝉这种生物,化⾝飞上枝头一季就会消亡,而变作卵在地下却要深蔵数十年之久,数十年的等待只为了有朝一曰可以飞上枝头引吭⾼歌,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又所谓能忍方为大丈夫,再所谓磨刀千曰用在一时,总之蝉的精神非常值得学习,为了汉室的兴旺人类的发展,吕布以这种方式号召大家向蝉学习.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认清形势,分辨善恶,和他吕布一同和蝉一样,向美好的明天大踏步前进,云云。
少女们为自己误解了如意郎君而感到愧羞万分,一窝蜂地回家研究蝉的精神去了,而先前成为众矢之的的那些人,则趁势而起,纷纷声称自己是蝉之精神的⾝体力行者,受到众人的拥戴。形势转变之快,让人不由叹息连人性也是盲目的。
虽然群众很盲目,但董卓并不是这般好糊弄的,他对于吕布。的声明颇有些怀疑,但密探团至今为止也没有搞出什么名堂来。为了这件事就和吕布翻脸,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只好责成密探团暗地里继续调查,但却没有限定时间。所以对于密探团而言,这个任务的主体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时不时搞点小成果,好多要些资金。这些密探在此方面都是专业人士,做起来得心应手得很。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平浪静,吕布焦急地等着接受考验,而小明则忙于制造考验,或者说,忙于制造障碍,制造大巨的障碍。他费了无数的脑细胞,并且专程跑了一次烧饼学堂。这次他弄明白给他锦囊的老头叫左慈,两个人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这次交流的结果,就是左慈专门从烧饼学堂拨出一名学员,对小明接下来的计划提供直接支援。
“这是一柄利器。”左慈远远地指着那名学员对小明说“利器的意思,就是用之不当反为其所伤。”
“去去就回来啦,你们不要太挂念我。"利器对夹道欢送的学员和教职员工们说。
“多玩几天啊。”回答震耳欲聋。
小明有些明白,原来烧饼学堂已经被那柄利器伤得很厉害了。
“你这算是在帮我吗?’’小明问左慈。
“这…你就把他当作是考验的一部分吧。”左慈笑得很诡异。
“他…他到底是谁?”
“他是怪叔叔的孙子。”
小明脸⾊有些发白,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考验”完完全全地转嫁到吕布的头上去。
怀着无比卑劣的目的,冠以⾼尚纯洁的理由,施以阴险毒辣的手段,对吕布的三大考验已经逐渐孕育成形。与汜水关铁人三项赛相比,区别在于,对象只有吕布一个人。
而这次考验所形成的后果,对时局的影响,却要远胜于汜水关前的铁人三项赛。
天下时局,往往并非决于阵前,而常定于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