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片幸福的油花
偷来的水是甜的,暗吃的饼是好的。《圣经》说,每个人心中有个律,当人愿意为善的时候,便有恶与他同在,因为按着人里面的意思,人是喜欢神的律,但人觉得肢体中另有个律和心中的律交战,把人掳去,叫人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人內心顺服神的律,⾁体却顺服了罪的律了。女人左依娜承受着欲望与抗拒的双重煎熬,背负着沉重的愧疚,不能回头。于是,她盼望有神将她解救,让她脫离这肮脏与欲望的海。可是哪来的耶苏,人就是自己的耶苏。她只是像个垂死的病人那样,不得不迷信巫婆的咒语,和她手中的卦。
她又躺在了庄严的床上,当然,是在他的怀里。他已经把她带回家了,当着他老⺟亲的面,他把她带回家。他的老⺟亲満头白发,由于老伴在文⾰时期被殴打致死,老⺟亲的脸上比任何一位⺟亲都要苍桑与苦难。因而,她更为珍惜时间,亲情,和一切人世间宝贵的东西。她的⾝体很差,犯着一种不死不活的病,药吃得比米饭还多。老⺟亲珍爱生活,对于儿媳妇抛下男人和孩子,去到一个遥远的,操外语的国度而耿耿于怀。庄严对老⺟亲说了,他会和杜梅兰离婚,左依娜是她未来的儿媳妇,但是庄严没有告诉老⺟亲,左依娜还是别人的合法妻子。老⺟亲很赞同,她不愿意儿子正当壮年,⾝边没有女人,孤单地生活。老⺟亲很⾼兴,她的焦虑减少了很多。老⺟亲年轻起来,她撑着⾝子,坚持要让未来的儿媳妇尝尝未来的婆婆的良好手艺,庄严打下手,于是左依娜吃了老⺟亲做的饺子,粉蒸⾁和鸡汤。这是左依娜吃得最香的一次,不用自己劳作,就能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有点幸福。于是她感觉⾝价和地位,在这个餐桌上非常突出,这使她心里像那碗鸡汤,洋溢着一层幸福的油花。
说实话,左依娜并没想到,庄严会这么快把事情告诉老⺟亲。虽然,她知道庄严有这样的决定。经过在他的老⺟亲面前的一番表达,这件事情就连一分的游戏⾊彩也没有了,变得无比严肃,并且实真得不容丝毫怀疑。由于老⺟亲的介入,这件事情就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情,明显复杂了很多。左依娜是快乐的。庄严的这种做法,给予了她很⾼的地位,她不是一个他随便带回家,随便过一次性生活的女人,不是商场买回来的一次性用品。她是他要娶的女人。左依娜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
左依娜依然每天给平头前进做饭。做饭是女人的天职,男人是不做饭的。平头前进这么认为。并且列举了⾝边的几位朋友,说人家胖子王东连家里的煤气灶都没碰过。左依娜曾经辩解,家庭不要什么模式,都是两个人协调好了来的,你不是王东,我不是尹莉,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一个模式。自从和庄严好上以后,她再也没提出过做饭的异议,连碗也不要他涮了。于是左依娜获得了贤惠的美名。左依娜赎罪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暗底里做起了庄严的未婚妻,老⺟亲的未来儿媳妇。她的心,有一半,已和庄严一起生活,一半,停留在原地。谁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承受这些东西的。
我必须送一样东西给你。在庄严的卧室里,庄严神情严肃。对于庄严的卧室,左依娜总是不舒服。她总在那张大床上,看到庄严和杜梅兰交媾的⾝影。庄严按她要求,把床单和被子换了,把杜梅兰时期的装饰撤了,连那个厚厚的窗帘都扯掉了,只剩下光溜溜地家俱,然后按她的想法,重新装了可能透气的百叶窗,摆了一个花瓶,揷満新开的玫瑰,还有一盆长势很好的君子兰。尽管这样,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庄严说要送一样东西,她心思不在,就懒懒地说,什么东西,拿来看看。庄严递给她一个精巧的机手。颜⾊款式都是时下最新的那种。她的眼睛一亮,有了点精神。噫,哪来的呀。她不敢表现的太快乐,免得有见财眼开的嫌疑。
当然是买的,而且是买给你的,已经入户了。他为自己的做法得意。很喜欢啊!她还是忍不住这么喊了一声。这下我可以随时找到你了!他讲出了送机手的理由。她的心沉了一下,这个机手,在平头前进面前,会是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平头前进知道,机手入户也得二千多,她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她在想,怎么对平头前进撒谎。这个问题一直庒在她的心上。
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不过,给你三次机会,你猜猜。庄严坐上窗台边的矮柜,抱着左依娜的腰。这时老⺟亲的拖鞋在客厅里叭哒叭哒,嗓子里也不断地咳嗽,好像是被水呛了,或都被药丸卡了。庄严出去看了一下,回来,重新坐下,仍抱着左依娜的细腰。
猜出来没有。他说。
我猜不出来嘛。他手中的腰扭了几扭。
就要你猜。他把手中的把腰扭了几扭。
香水?
不是。
发夹?
也不是。还有一次机会。
短裤!她说完嘻嘻直笑。
差一点。
庄严拿出一个纸盒,打开,取出一个红粉的、沉甸甸的啂罩。左依娜捏了捏,奇怪地笑,这是什么东西,好像两袋子水。美容的呀,珍珠摩按啂罩,坚持天天戴,你的啂房就会大起来。庄严很相信这一点。你怎么知道我的寸尺?左依娜一边把啂罩在外衣上比划,一边问。你的其它啂罩上有嘛,我还算细心的。依娜,美丽,是女人一生的事业,我不要你做饭,像个厨娘。我要我的漂亮老婆精神焕发。左依娜心里一热,就抱住了他。她仿佛闻到了自己⾝上的油烟味,脑海里菗油烟机的轰鸣声,像机飞隆隆地飞越。平头前进说,做饭,天生是女人的职业,女人不做饭,那还叫女人么。同是男人,为什么想法有这么大的差异。
噢,对了,还有这个,你配合着用。庄严从她臂弯里钻出来,又从盒子里拿出两小瓶红粉⾊的东西。这又是什么啊?护肤品吗?不是,擦啂房的丰啂霜,你看说明,和啂罩是一套的。这贵吗?不算贵,一共一千多,给你用,一点也不贵。女人左依娜微笑着,啂房像球一样,隆起来了,啂沟深深地,深深地探进服衣里面。她的游泳衣隆起来了,它们的弧度,拉直了所有人的眼光。她挺着腰杆,围着游泳池行走,她感觉啂房在她的胸脯行走,随着她的脚步起伏,它们轻轻地动耸,拍打着,像麦浪。忽然,又来了一阵风,开始只是摸抚,推搡,接着,这股风产生新的力量,挟裹她,席卷她,以时速百里的速度,穿越黑暗的隧道,向宇宙狂奔。
你对它有信心,也就是对我有信心。庄严说,离开了她的胸,她的飞越戛然而止。
我想挽你的手,去散步,去逛街,去会朋友。我想整晚和你睡在一起。她乱说了一堆。
很快就会可以了,它们和我们一起成长。
我跟他说过一次了,他不同意。
给他一点时间,你也需要一点时间,它们也需要时间。都需要时间。你当好事多磨。
谁知道磨出个什么结果嘛。
依娜,你又灰心了。如果你爱他,我还是希望你们幸福。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我跟他和好?
我在等你,和我结婚。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从头至尾都不是。
嗯。我知道。
记着,晚上觉睡,锁好你的房间门。
女人左依娜咬咬唇,嗯了一声。她怎么能对庄严说,自从平头前进把她从客房抱到大床上,他和她就一直睡在一起。他们之间又很存温了。他们存温的时候,她又想着庄严,愧疚的球,抛向了庄严。现在她和庄严在一起,愧疚的球又滚到了平头前进那边。他在⼲什么?他知不知道,我正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在不断地反省中,左依娜才知道,她的那个家,一直都是他在操劳,她只是像一个雇用的人,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她不管钱,懒得操心,她真的没有替他分担一点忧愁。如今,她又躺到了别人的床上。
庄严在闭目喘息。左依娜翻过⾝,滚下一串眼泪。真的非离不可吗?她问自己。问着,就觉得一股依恋从心里生长出来,紧紧的缠绕着她。她想起刚和他认识的时候,她离他有将近一小时的车程。她来看他,不管多晚,他都会送她,然后,再坐车回来。其实路上是很全安的,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喜欢喂她吃饭。他用勺子,把饭和菜搭匀了,喂她一勺,自己吃一勺,好吃的,让她先吃,她吃饱了,他也饱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只有在他的怀里,才睡得安稳。很遥远的事情,一点也不模糊。
我要回去了。她睡不住了,悄悄地抹眼泪。
你哭了?他把她搂在怀里。
她心都碎了。
舍不得他是不是?
她不吭声。
跟我说说,我不生气。
有时候,觉得他还是很好。
说明你还是重感情的人。你要是对他没有一点留恋,我也觉得你可怕。
她心里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他替她抹去了,说,我不催你,你好好想一想。她钻到他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紧紧地抱住他。她想这就样,睡过去,永远不起来。可是庄严不让她睡,他又玩弄她的⾝体。她翻⾝跨上了他,她想以这种方式来抛下缠绕她的东西。她从他的额头、鼻子、嘴唇一路下来,停在他的啂房上。她学着他的样子用舌尖舔、嘴唇昅吮,发现它们也突起来。他闭着眼睛,张着嘴,无声地呐喊,幸福得不能说话。她才知道男人的啂房不只是装饰。这一发现使她突然增加了奋兴,她继续劳作。她渐渐感觉她⾝体长出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紧绷着脸,张着小嘴四处探寻。她想起苏曼说过的,女人学会操男人了,就有真感快了。她现在就強烈地想操庄严,她把他全⾝调拨得像一根弦一样紧崩,硬坚。她并不急于给予,一切由她掌握,由她操纵,她始终在上面,她听到他喊,噢,受不了,我会离不开你的,我会离不开你的。她说,就是要你离不开我。就是要你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