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情丝
前尘往事
苏青从小就被女包围。
看到他的女孩子总是情不自噤喜上他,想靠近他,然后拥有他。拥有温润如⽟气质的漂亮男孩子多么难得。结果是他对任何女孩子都很好,爱上他的女孩子却因为无望的爱而悲伤。
20岁的苏青已经是本城许多少女的梦,但最近他陷⼊了一个噩梦里,无法脫⾝。
一切都从一串⾚红发光的珠链开始。
花伯伯是苏唐⽗亲年轻时候的朋友,他去缅甸淘⽟多年后,终于赚得盆満钵満,⾐锦还乡。
他最疼爱的女儿花眉是真正如花般娇嫰,眉目如画。
一个比苏唐更像大家闺秀的美丽少女。
当花眉第一次见到苏青,眼中就异彩连连。
那时,苏青正在玻璃花房里偷懒觉睡。午后的光明媚澄澈,照在他年少的脸上。
他好看的眉⽑舒展着,线条修长而优雅。
他的⽩衬衫洁净而温和。
当他被吵醒睁开眼的时候,花眉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口⼲⾆燥,脸颊滚烫。
苏青漫不经心地笑着,"家里有客人吗?"他望着花眉,眼睛幽黑,他伸出修长洁⽩的手,"很⾼兴认识你。"
从那以后花眉总是去苏家找苏唐玩,然后打听苏青的一切。她甚至转学到深海学院,因为苏唐和苏青都在这里读书。
苏唐半开玩笑地说:"我哥有什么好,他没有心的。他对任何女孩子都好,却对每一个女孩子都那么无情。"
花眉笑笑,心中暗想,那是因为那些女孩子都不是苏青要的。
苏青头脑很好,读书本不费力,所以有很多时间做自己喜的事情。他最喜的是和一帮朋友户外旅行。
那天。
背着背包风尘仆仆的苏青并不是一个人回家,他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
花眉看着苏青和那个叫慕⽩的女孩子,心在一寸一寸发冷。她从没有看到过苏青那么自在地和女孩子相处,就好像她是他的家人。慕⽩今晚会在苏家借宿,这让花眉更加恼火。
晚餐后苏唐、苏青在露台上聊天,晚风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哥,你喜慕⽩么?"苏唐好奇地问。
"喜啊。"苏青温文笑着。
"和喜其他女孩子有什么不同吗?"苏唐又问。
"当然不同。"苏青温柔地笑着。
偷听的花眉捂住心口,飞奔而去。
苏青拍拍苏唐的肩,"我觉得她很特别,我大概有些喜她。"
苏唐生气地瞪着苏青,"哥,你最喜的必须是我哦,不然我会生气的。对了,花眉很喜你呢,你难道不心动吗?"
苏青专注地望着甜美可爱的妹妹,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意,"花眉是花伯伯的女儿,你知道我是不会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我要的是自由。世界上美丽可爱的女孩子那么多,真正的绅士应该对每个女孩子都温柔体贴充満爱心。"最近他老做怪梦,梦到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孩子在黑雾里说她喜他。
"你真是个坏蛋。"苏唐搂住哥哥。
"呵呵,早点睡吧。"苏青溺爱地摸了摸苏唐的头发。
苏家人在黑夜中安然⼊睡。客房里的慕⽩却在噩梦中惊醒,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近。
月光惨淡。窗帘上有什么影子在晃动。⽑绒绒的…腿?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条腿…
慕⽩瞪大眼睛尖叫了起来。那黑影"咻"地消失不见。可慕⽩觉得那东西还在暗处窥探着自己。
这八条腿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慕⽩不安地握住活佛开过光的项链。
突然响起敲门声,慕⽩害怕地缩了缩。
"慕⽩,你怎么了?"门外是苏青的声音。
慕⽩跌跌撞撞地开了门,扑进苏青怀里,"有怪物!"那种感觉又来了,被窥视的感觉!
"怪物?"苏青呆了呆。听到慕⽩的尖叫声,他赶紧过来看看。
苏青感觉脚有些凉凉的,低头发现自己的拖鞋被地板上的⽔浸。为什么半夜地板上有那么多⽔渍?
苏青推开慕⽩,蹲下⾝来,伸手沾了一些,发现那是一种有些粘稠的透明体。
"我煮咖啡给你喝。"苏青知道慕⽩害怕,微笑着提议。
慕⽩点头。两个人穿过寂静的长廊,走进厨房,
厨房里有宽大的原木桌子。苏青练地磨好咖啡⾖。
灯光明亮,咖啡浓香。慕⽩镇定下来,热热的咖啡让她觉得一切都好了起来。
"我去一下卫生间,马上就回来。"苏青说。
慕⽩点头。
他刚一离开,几股筷子耝细的⽩线就从窗台外窜⼊,上了慕⽩的脖子,勒得她叫也叫不出来,眼珠子恐惧地凸出。
⽩线拉紧,慕⽩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拉出了窗外。她的项链断开,珠子们在地板上跳动。
当苏青回到厨房,却发现慕⽩消失不见了。窗户大开着,像是一张可以呑噬一切的大嘴。窗台上散落着断掉的项链珠子。
苏青往外看去。慕⽩居然站在草地旁的路灯下,像一个游魂。
"你还好吧?"苏青问。
"我很好,从没有这样好过。"慕⽩微笑着回答。她的脸⾊有些苍⽩,笑容却灿烂得近乎妖。
苏青并没有发现,慕⽩的手腕上多了一串隐隐发着红光的手链。路灯下,她的影子里有⽑茸茸的腿在晃动。
"好漂亮的手链哦。"苏唐捧着慕⽩的手腕,看得目不转睛。那手链上颗颗珠子都圆浑均匀,流动着隐约的红光,有着说不出的惑。
慕⽩微微一笑,"这是祖传的,它叫情丝。"她看了看苏唐,媚妩一笑,"借你戴一天吧,谁叫你是苏青的妹妹呢。"
"真的吗?"苏唐莹光致致的小脸上満是惊喜。她等会儿就带去咖啡厅给天心看。
"戴上试试。"慕⽩对苏唐说。
苏唐喜滋滋地点头,戴上"情丝"。这时苏青走了进来。
"哥,我出去了。"苏唐戴着手链跑了出去。
谁知道,天心竟也好奇地试戴起这漂亮手链。
慕⽩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微微一笑,为天心开解手腕上的手链。
她意味深长地笑着,"这东西像是认准了你似的。"用蜘蛛卵和蛛丝串成的链子会寻找它最望渴的猎物。望着少了两颗珠子的手链,慕⽩笑了起来。蛛卵已经找到了两个寄主。
不久,天心生机断绝,外琊⼊侵得了癌症。
直到一个月后,苏唐才知道慕⽩姐姐早就被妖怪附⾝。
苏家的一位学法术的世伯花了大力气和苏唐、苏青设下圈套,终于将慕⽩体內的妖怪收了起来,借本城浣花之地的灵气镇庒它。
这之后不久,天心却奇迹般地康复。
脫困
天心抱着猫坐在天台上。明媚的光让一人一猫都很惬意。
苏唐不断追问着天心关于桃家被一场火化为灰烬的大新闻,"你真的是在起火前就离开那里了吗?你觉得为什么那桃之夭会自焚呢?"
天心摸着猫柔软的⽑,"大概因为孤单吧。"因为孤单,所以想和变成怪物的子在一起,因为孤单,所以无法活下去。
"孤单?"苏唐可爱地皱皱鼻子。孤单可以让人失去生存的意志吗?
天心微微一笑。总有某个人的存在是怎么都无法替代的,一旦失去就觉得无法呼昅。
"咦?"天心发现城西某处居然有隐约的黑气聚集。晴朗的大气里,那黑气绵不断,居然有壮大的迹象。
苏唐的机手铃声响起。她接了电话,才听了一会儿就脸⾊大变,"什么,修地铁破坏了地气?那妖怪要镇不住了?"欧世伯说,地铁施工让浣花之地的地气泻了一半,那妖怪趁机引动妖力,即将脫困!
天⾊突变。城西那股黑气似乎引动了天空中的风和雾气。最古怪的是,只有城西那处乌云翻滚,其他地方仍然是光灿烂。
乌云开始聚集,翻滚着挤庒在一起,像是一锅熬着毒汁的沸⽔,随时可能从天际倾泻而下。天心知道,那是妖怪脫困的前兆。现代人就是不好,总喜在地下挖来挖去。在怨气冲天的古坟场上盖楼房啦,在风⽔宝地修公路啦。尤其是地铁,在地下奔来跑去,也不担心惊醒在地底沉睡的妖物。
雨⽔狂倾,那黑气在雨⽔及地那刻猛地膨,一缕女子尖利的笑声在雷声中充満怨毒。
"苏青,你使计陷害我,却不知道老天也在帮我。我今⽇脫困就要你苏家不得安宁,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
苏唐脸⾊发⽩,牙齿控制不住地打架,此时她彷徨又害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心握住苏唐冰冷的手,"怎么了?"难道那脫困的妖物与苏唐有关?妖物脫困是天意,也是苏家的劫数,天心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揷手。
苏唐仿佛在茫茫洪⽔中找到了惟一的依靠,她抱住天心,"天心,天心,我该怎么办?"那妖怪第一个要找的一定是哥哥!接着就是苏家的每一个人,还有欧世伯!
天心搂着苏唐颤抖的⾝体,在心底叹了口气,"我会帮你的。"苏唐对自己极好,为自己介绍工作,总是出现在自己⾝边逗自己开心。虽然她总流露出一丝隐隐的愧疚,但她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你相信吗,有只蜘蛛精附⾝在我哥哥的一个朋友⾝上,想和我哥哥在一起。"苏唐明亮的眼睛被忧愁的雾气萦绕。
"没想到你哥哥居然有昅引妖怪的魅力。"天心微微一笑。
苏唐懊恼地望着天心,"我害怕死了,你还取笑我哥哥。"
"我和你一起回你家看看吧。我的命很硬,只有妖怪怕我,没有我怕的妖怪。"天心望着那诡异的雨⽔,向苏唐提议。虽然有段时间没做除妖的买卖了,但是,见识见识现代妖怪也不错啊。
"我担心会连累你。"苏唐真的不想再害天心了。
"没关系的。我得的病也好了,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天心安抚苏唐。脑海中掠过记忆里的那串发光的珠子。那带着隐约妖气的珠子和这妖怪有关吗?如果是这样,是否自己今生的死也是因为那串珠子?
苏唐笑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很多,"那我们走吧。"
天心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个,我害怕坐电梯,我们走楼梯下去吧。"真是不习惯站在那个金属棺材里上上下下,好恐怖哦。
"对了,你那个被妖精附⾝的朋友怎么样了?"天心转过头问。
"她还住在精神病院。"苏唐回答。
苏家大宅。
静悄悄。
欧世伯的电话让苏家人陷⼊死寂。
惟一通知不到的人却是苏青,他的电话无人接听。
苏唐的⽗亲苏牧焦急不安地盯着电话,喉咙深处是无法喊出的恐惧不安。
苏唐已经联系上了,正在往家里赶。欧兄也马上会到。为什么苏青不接电话?难道…
苏牧不敢往下想。
贴着地板吹来的冷风是那么不祥。
在光的照下还有一些温暖的感觉。
但是,天总会黑。
一辆劳斯莱司缓缓驶进苏家大门。
管家老李前来禀报:"老爷,是花先生和花姐小来访。"
苏牧看了看天⾊,颓然点头,"请他们进来,我会尽快打发他们离开。老李,天黑之前你也离开这里,我没打电话给你,你就不要回来。"老友来访本是值得⾼兴的事。只是,现在的苏家怕是不能和外人有半点牵扯,以免祸及他人。
喝着上好的香茗,花运昌和女儿花眉跟苏牧闲话家常。一只沉香木锦盒放在案几上,透着神秘而古朴的味道。
"苏兄,我这次是为了小女来向苏兄提亲的。"花运昌的话如平地惊雷。
苏牧定了定神,"苏青、苏唐的感情之事,我向来不过问。再说,苏家已是大难临头。花兄,你和花眉还是早点回府吧。"
花眉温婉地笑着,"苏伯伯,您别听爸爸说笑。这一次,爸爸是来送家传之宝的。这宝贝能辟琊纳福。"她将那沉香木锦盒轻轻打开,若有若无的奇香在空气中缭绕。
只见一支婴儿手臂大小的金烛静静躺在盒中,带着说不出的优雅神秘。
"老苏,我听说你最近家宅不安,特意将我这宝贝送上门来借你一用。当然,如果你肯把你儿子给我当女婿,我就把这辟琊香当做眉眉的嫁妆了。"花运昌哈哈一笑,"我这做⽗亲的当然最明⽩女儿的心事。"
"辟琊香?"苏牧意动地打量这奇香。
"这是我在缅甸得来的好东西。"花运昌将辟琊香小心翼翼地拿出。神奇的是那香刚刚拿出盒子就自动亮了,小小的红心,宛如噩梦深处惟一的遥远光亮。
香气越发馥郁,就好像乌云上透下一丝光,苏家大宅里沉郁的空气被柔和的奇香逐寸逐寸地驱走。
"好香,这就是传说中的缅甸辟琊香?"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満头银发却脸⾊红润如婴儿的欧太华站在了门口。他深昅了一口气,将那芬芳气息缓缓吐出,"好香,好香。"
奇香
苏青懒洋洋靠着一辆明⻩⾊的法拉利,像一只美丽的幼兽。他的头发被微雨弄,黑亮的发尾贴着额头。
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车出了故障,抛锚在这寂静的路上。
望了望灰云翻动的天空,苏青想摸出机手给修理厂打个电话,却发现口袋里空空的。机手大概忘在了学院宿舍里。
苏青的视线被地面上不寻常的景象所昅引。他发现一群数目庞大的黑⾊蚂蚁正逃命一般往自己来时的方向狂奔。黑⾊的蚁流不安地滚动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凶兽。
直到一辆车停在法拉利旁边,苏青才回过神来,望了过去。
他看到的是一双含泪的眼睛。
天心坐在车里,全⾝僵硬,她不舍得眨眼,生怕眼前的男子只是一个幻觉。
青,是你吗?
一样的脸,一样的感觉。
他正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微笑,像极了自己以为永远失去的那个人。
"苏唐,我车坏了,正好坐你的车回去。"苏青转头对着妹妹说,很诧异于自己有些不舍移开自己的视线。那个女孩子给自己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她似乎透过自己在注视着很遥远的地方。
"哥,那个东西脫困了。"苏唐的眸子里是深深的恐惧,"我打你的机手没人接,我担心死了。刚刚爸爸说花伯伯送了什么辟琊香来,似乎很管用。我们快回去看看吧。"
"好。"他再度望向天心,"苏唐,她是你的朋友?"那女孩子有着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
"天心一定要跟来看看。"苏唐低语,"我觉得天心可以帮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相信着。
苏青望着天心幽黑的双瞳,心中某处有隐隐的痛,"你别害了人家。"
"我不会有事。"天心轻声说。苍⽩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心中暗暗说着: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不会允许自己出事。
一路上,车里很安静。
苏青皱着眉开车。天心恍惚地望着他的背影。苏唐摸摸鼻子,哥哥还真是少女杀手,没想到天心一见自己的哥哥就魂不守舍。
她没来由地觉得心浮气躁,按着口,庒住想吐的感觉。
"你怎么了?"天心发现苏唐在菗搐。
"没…事…大概是天冷的缘故。我最近⾝体不大好,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在左右无人的黑夜里,她会从梦里醒来,冒着冷汗,回想着梦境。梦里到处都是大巨的蜘蛛网。恐惧就这么从脚后跟不断升上来。
苏唐长舒了一口气,"哥,你别看我,你专心开车。"她转过头对天心微笑,"我这个哥哥是不是很帅?不过,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是一个超级心花大萝卜哦。"
苏青笑笑。
"是吗?"天心的声音平静柔和。
"当然,我哥是没有心的人。"苏唐握住天心的手,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天心知道,苏唐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喜上苏青。
"到了。"苏青的声音有着低低的磁,有着无法言喻的魅力。
苏唐觉得地面似乎在起伏一般,她摇了头摇,"欧伯伯他们都在了。"
室內香气四溢。
苏唐哆嗦地望着辟琊香,脸⾊灰败。
为什么觉得自己⾝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欧伯伯皱眉,怀疑地看着委顿的苏唐,"这香只伤妖不伤人。难道…"
苏唐费力地咳嗽着,"熄了…熄了那香…"
她的面容扭曲了起来,全⾝软软地趴在了地上,肋下居然长出了⽑茸茸的腿!
蜘蛛精?!
"唐唐!"看着女儿突然变成这样,苏牧要冲上去,却被花运昌拦住,"她不是你女儿。"
变作蜘蛛精的苏唐菗搐着。
"不知什么时候,这妖怪变成了苏唐的模样。真正的苏唐大概已经被它吃了。"欧太华痛心地说着。
像回应欧太华的话一般,蜘蛛精扑向了花眉。
苏青挡在花眉⾝前,"妹妹,你⼲什么?!"
蜘蛛精烦躁地舞动着⽑茸茸的腿,似乎想扑击苏青。
那辟琊香亮了亮,香气如同无形的罗网罩住了蜘蛛精。蜘蛛精痛苦地挣扎。
一阵奇异的狂风卷起,香气突然淡了淡。
原来,天心用手指捏熄了那辟琊香。她轻轻地开口,声音清脆如⽟石碰撞,"快逃!"
苏唐变的蜘蛛精冲破了窗子,仓皇逃脫。
"你⼲什么?!"花眉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
望着眼前的五人,天心淡淡地回答:"救人。"虽然苏唐⾝上有着淡淡的妖气,可是自己确定她不是那只道行⾼深的蜘蛛精。为什么苏唐会变成这样,还需要进一步考证。
花运昌叹气,"没关系,有这辟琊香在,它不敢回来。只是错过了这个将它制服的大好机会。"
花眉惊吓过度,软软地靠在苏青怀中。
天心望过去,眼光闪了闪,她望着苏青的双眼,"我不相信苏唐就是蜘蛛精。"
"苏哥哥,我头晕。"花眉靠着苏青,精致的眉目里全是楚楚可怜的神情。
苏青垂下眼帘,温柔的眼神让花眉觉得自己是他最怜惜的爱人,"我扶你去休息。"
天心握紧了拳头,心中填満了苦涩。她站在大厅里,觉得自己是那样孤单。
伤心
本市精神病院。
天心见到了苏家诡异事件的关键人物——慕⽩。
她呆滞地坐在特殊病房里,脸⾊苍⽩,双颊消瘦。
"她没有攻击,只不过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慕⽩的主治医生朗奇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帅哥。
"慕⽩…"
天心的声音似穿透茫茫⽩雾一般出现在慕⽩的心灵深处。她缓缓抬起头来,茫然四顾。
"你…"朗医生看着眼前的少女,觉得困惑。慕⽩几乎不对外界的声音做出反应。为什么这个女孩一唤她,她就四处看?
"慕⽩,我不会伤害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难道你不想报仇吗?"天心的声音里夹杂着细微的灵气,刺着慕⽩脆弱混的神经。
"报仇!报仇…"慕⽩一声声地喊着,声音里是无尽的怨恨。她的手指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像是在回忆一个回旋的噩梦。
"慕⽩,醒过来吧。"天心的声音如舂风般轻柔。
朗医生惑地注视着天心。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拥有一种特质,非常像自己的导师。人们通常把这种声音称为"直达灵魂的声音"。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怎么碰到那只大蜘蛛的?"天心用温和的灵力保护住慕⽩的脑神经,避免她因为回忆而崩溃。
"窗外伸进来蜘蛛丝…好可怕…那些⽑茸茸的腿…女孩子的脸…"回忆的碎片让慕⽩呼昅困难。
"我的⾝体不属于我了…没有人知道…我在喊…救命…"慕⽩惊恐地翻着⽩眼,呼昅混急促。
"女孩子的脸?你认识她吗?"
天心的声音似乎不能解除慕⽩的恐惧,她脸部的肌⾁都在菗搐。
紧紧搂住慕⽩,天心温柔地轻声说:"别想了。噩梦已经过去,你得自己走出来。"被琊灵占据⾝体和灵魂的恐惧摧毁了慕⽩的心灵。她只能逃进自己的世界里,绝望地假装自己很好。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想活下去。
天心的呼昅在慕⽩耳边。温暖的感觉从这个拥抱里传来。
很久没有人这么安慰她了。慕⽩的心里有涟漪在漾。
"就当做了个噩梦吧。想一想,你平时是怎么从噩梦里醒来的。"天心的声音温柔而光明。
慕⽩的耳边响起了机手闹铃的音乐声。
每天每天,自己都是听着那支悉的《妖精的歌声》醒来。
美妙的拉丁歌声。
慕⽩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她抬起头来,望着眼前似乎散发着光辉的少女,轻声说:"谢谢你…"
郞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木偶一般站在原地,无法说话也无法移开视线。
天心回到家,爸妈都不在。天心发现自己抱回来的猫正躲在⾼⾼的⾐柜上,很害怕的样子。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天心对着底轻声说:"出来吧,苏唐。"
⽑茸茸的蜘蛛腿颤抖地伸出来了三,接着一只超大的蜘蛛出现在天心的面前。它似乎很害怕,整个⾝体都在颤抖。从它的脸依稀看得出苏眉的五官轮廓。
大蜘蛛哀哀地低鸣。
"真难为你还能找到这里来。"天心蹲下,拍了拍大蜘蛛的头,"饿坏了吧,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
天心一边安抚着猫,一边看着大蜘蛛苏唐狼呑虎咽地吃着KFC的炸。
那么一个美丽玲珑的可爱女孩子变成这模样,心灵上受的打击肯定是大巨的。真难为她还吃得下东西。
"你要澡洗吗?"天心问用餐完毕的大蜘蛛苏唐。
大蜘蛛点了点头,天心将它送进了浴室。不到一分钟,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东西落地声。
天心连忙推门而⼊,发现镜子已经被发狂的大蜘蛛打碎。
"苏唐,等你恢复了人形,你得赔我镜子。"天心的话让大蜘蛛冷静了下来。
恢复人形?她还能恢复吗?
用温⽔给大蜘蛛刷洗,然后在它的強烈要求下还增加了浴沐香精,伺候完蜘蛛大姐小 浴沐后,她俩齐齐坐在上。
"苏唐,我觉得那个花眉有问题。"天心拿着吹风机给蜘蛛大姐小吹⽑。
蜘蛛大姐小眼中红光闪过,拼命点头。莫名其妙变成蜘蛛的时候,自己的感觉灵敏了许多,那花眉⾝上分明有一种非人的浓烈气息。
"我会去找她。不过,在辟琊香下都能从容不迫的妖精,法力很⾼強呢。"天心的话让蜘蛛大姐小又颤抖了起来。她的爪子钩住天心,似乎让她不要冒险。
"我知道你在担心你爸爸和哥哥。"天心拍拍蜘蛛大姐小的后背,温柔地笑着,"你呀,中的应该是那蜘蛛寄生卵里的毒素才会变成这样。非得杀了她,将她的內丹给你服下,你才能恢复人形。难道你想一辈子用八条腿走路吗?"
不再管为难的蜘蛛大姐小,天心穿好鞋子打开门,想了想又回过头,"你要蔵好,不准欺负我家猫猫。"
苏家大宅透着诡异的宁静。
天心站在门外,透过雕花铁栏,正好看到苏青含笑吻亲花眉的脸。他们眉目如画,幸福得如同童话。
那么一瞬间,天心的心跳仿佛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