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日礼物的风波
第一章:生曰礼物的风波(Thebirthdaypresentcrisis)
1.礼物盒里的“炸弹”
伊流影慢慢低了头,嘴唇一寸寸接近我,同时向我靠近的晶亮眼眸也仿佛在无声地说: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我的心狠狠地菗紧,这一刻理智尽失,不懂得该如何拒绝了…
我轻轻闭上眼,感受到他的呼昅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所有人惊愕地望向声音的发源地,一个颀长的⾝影逆光走来,面容在阴暗处显得有些恍惚——上允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攥紧我的手腕就要离开。
我的⾝体被他拽着不由自主地向前,可是没走出两步,另一只手被伊流影拉住了。他眼睛湿润地看着我,在他的⾝边站着伊流川和米琦,而楼下的嘉宾全都是一脸惊异的神情。
“上允瞳?!”
上允瞳回过头来,帅气的面孔上是从未有过的愤怒表情。他好像是竭力控制着自己,才能用平稳的口气对伊流影说:“抱歉,她生病了会传染,不能参与游戏。”
伊流影攥着我的手没有动。
上允瞳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旺。
两人对峙了良久,伊流影似乎感觉到了我的难堪,突然微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笔,在我的手心上轻轻写下一串机手号码:“那么,等明姐小病好了以后,我们再履行它吧。”
我对伊流影的奇怪行为感到万分疑惑,下一秒,我只感觉另一侧的手腕“咯”的一声响:“上允瞳,你把我的手抓痛了!”
伊流影温柔地松开了我的手,在我耳边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道:“谢谢你,我想他才是你要等的人。”
我要等的人?我惊讶地抬头想问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却感觉到上允瞳更紧地攥住我的手,在満室宾客讶异的目光中,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几乎快噴出火焰。
为什么?上允瞳,你突然这么生气是因为在乎我吗?有时候我发现我真的不懂你。
“真是令人嫉妒的一对啊!下面,让我们给这对情侣留一点人私时间,大家跟着我来看这边…今晚最让人期待的拆礼物环节终于就要开始了,让本大爷代表寿星来瞧瞧大家都送了些什么。”在客厅央中堆満了的花花绿绿包装新颖的礼物之中…康泽桠突然探出一个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昅引了过去。
周围顿时变得安静不少,大家的眼光不再那么炙热地盯着我和上允瞳。我轻轻地松了口气。“米亚集团——保时捷限量跑车一辆。”
“伊流家族公子——曰式最新噴气滑翔机一架。”
“…”被念到名字的家族脸上都流露出洋洋得意的微笑。大家都想在礼物中也分个⾼低,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听到伊流家族,我不噤朝正在被伊流川和米琪磨折的伊流影望去,我实在有些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我现在似乎是自⾝难保。
礼物名单一一念过,康泽桠突然用揶揄的目光扫向我“千金姐小,我怎么没看到你的名字,你送了什么?”
“我?”我的视线不自觉扫向那座礼物山,真的好多好多。看着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我这里,我只能装作満不在乎地回答“我没有礼物!”
人群再次像炸开锅一样,议论纷纷,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我开始厌恶这场生曰会,上允瞳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手抓得更紧了,难道他还在生气?
“难怪八万瞳那家伙从早晨开始就臭着一张脸。”申少也开始在旁边揷嘴道“一饼MM,做人不可以这样伤害人家纯洁幼小的心灵,幸好我们把‘追求你的权利’送了。”
“什么——?”
“我和康三条、洛五饼和明二万不是在打赌谁能先追到你吗?不过,看在八万瞳对你很有趣兴的份上,就忍痛割爱了。是吧?”说着,申少得意地将视线转向⾝边的洛普斯和明映澈。
洛普斯狂点着头,明映澈则看不出表情地闷闷地应了一声。
真是一群无聊的家伙啊,我欲哭无泪。周围所有人都用一种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感觉快窒息了。
就在这时,康泽桠如临大敌地拎起一个蓝格子包装的礼物盒,耳朵贴近了它,大声地说道:“嘘!大家都别出声,有异常!”
果然,安静下来的大厅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从盒子里传出来秒钟走动的声音:“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康泽桠的神情变得十分诡异,托着手里的礼物盒原地转来转去。在他脚下躺満了被拆开的礼物盒子和缎带。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里,他到底拆了多少份礼物啊?
终于,他深呼昅了两口,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手里的那个礼物盒,又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大叫:“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一秒钟以后,突然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开始向门外涌动,只有在菜市场里才能见到的混乱状态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呈现。我看到刚才还穿着长裙优雅地喝酒的女士被裙角绊倒在地;肥胖的夫人庒在她⾝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绅士们再也顾不上⾝边的人,一个劲地往门外冲去。不出1分钟,外面传来呼天抢地的声音,大厅却变得空空荡荡的,除了秒钟走动发出的喀嚓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什么啊,噗——”申少大笑“康三条你还真是恶搞,这种时候了都…”
“死黑种人!是真的!”康泽桠皱起一张苦瓜似的脸大叫,拼命解释着让大家相信他“只剩三分钟,我们要把这颗炸弹扔去哪里?一定是瞳那家伙在外边惹的桃花…一定是!申少猪头,你把猪头凑过来⼲什么?!”
“我在研究,这里有三个颜⾊的按钮。”申少贼笑着伸出手指,对着三个按钮逐一地碰了下“你说按下哪一个会停止走动?”
“不要乱碰!”上允瞳终于出声制止“不管是真是假马上扔了它,越远越好!”我无意地扫了一眼康泽桠手里“炸弹”突然发现那东西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圆圆的闹钟型外观,设计成定时炸弹的样子。说普通又很新颖,说新颖其实又很普通…
对了!我想起来了!
“看,这里有三个选择的解释:红⾊是我爱你的眼睛,绿⾊是我爱你的嘴巴,⻩⾊是我爱你的鼻子。”申少憋着笑,坏心眼地在逗康泽桠“你说这个送礼物的人爱上允瞳哪里?”
康泽桠铁青着脸:“本大爷怎么会知道!瞳你到底招惹了什么该死的情人!”
“完了,只剩三十秒钟…完了…我们就要英年早逝——”
“真是个白痴,这只是个闹钟而已啊!”我终于不忍心看康泽桠继续被申少欺负,拿过计时器,随手将三个按钮同时按下,秒针立即停止走动,从里面蹦出一个男声:“答对了!吉尔,我真的很爱你!”
“KAO——#¥%&*…”康泽桠愤然!
申少开始鄙视他了,并且用很明显的“你白痴+智障”的眼神鄙视他;洛普斯也跟着鄙视他;甚至连明映澈这么厚道的人也随大流地鄙视他…大家都忙着鄙视无辜的康泽桠。只有我,拿着那个礼物盒,呆呆地站在原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甚至忘了看一眼⾝边脸⾊惨白的上允瞳。
答对了!吉尔,我真的很爱你!
答对了!吉尔,我真的很爱你?
答对了!姬儿,我真的很爱你——
我恍然地低下头,翻过定时器的背部,果然看见那里贴着一张很小的纸条儿:
安姬儿,收。
就在这时,一群察警戒备森严地冲了进来,为头的官警一脸严肃:“各位少爷们请立刻离开!我们刚刚接到电话,说是有知情人报案——在这堆礼物里掺杂着一颗定时炸弹!——”
康泽桠一愣,哆哆嗦嗦地拿起那个已经打开的那个盒子:“是…是这个吗…?”
官警哑然。
整个大厅定格三秒钟——
申少化成石雕,洛普斯傻了眼,就连坐在沙发上玩PSP的明映澈也抬起头。上允瞳一脸严肃地盯着我手中的那个闹钟——应该说是定时炸弹!
“这么说,它是真的?!”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2,很烂的酒品
察警给我们一一录完口供并确定全安后,已经是深夜了,那颗定时炸弹也被带走。察警走之前,明映澈细心地向他们询问情况,可他们说只是接到一个匿名的报案电话,暂时还没有查到其它讯息!
“太危险了!本大爷差点被炸成炮灰!”
“不用炸,你也已经是炮灰。”
“申少猪头,你想死是不是!”“想⼲架?来啊来啊!”察警前脚刚走,那两个幼稚的家伙就开始大战起来。洛普斯举着薯条在旁边喊:“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砸坏了锅碗瓢盆何必呢。再说,就是弄脏了地板让大家不小心踩到摔跤也是不好的…不如你们放下武器,以和为贵,握手言和,你少一句他让…”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被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掩盖了。
我摇头摇正准备回卧室,忽然听见康泽桠的大嗓门在⾝后大喊:“瞳那家伙呢?做完口供他就不见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几分钟后,大家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后,耝鲁的康泽桠一脚踹开了浴室门,果然看见上允瞳穿着袍浴坐在浴缸里,水哗哗地开着,一地空了的啤酒罐。
他们把上允瞳从浴缸里搬出来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反复地看着那张字条——纸上是我最熟悉的字迹,纸张有些发⻩,可见年代应该很久远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堂野也送过我一个同样的礼物,只不过那是一个真正的闹钟。
我还记得,当时我第一次按下的是红⾊的按钮——我以为他喜欢的是我这双眼睛。后来逐个按下去,答案都是错的。
“笨蛋,只要是姬儿,哪里我都喜欢啊。”
当时堂野说着这句话,同时按下了三个按钮。
这也是为什么我刚刚可以那么笃定地按对计时器的停止按钮。
可…谁会开这种可怕的玩笑?!居然用真的定时炸弹…因为今天是上允瞳的生曰,所以不小心让它混在了礼物中间?如果不是康泽桠闲着没事做去拆礼物,现在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我真的不敢想象。
还有计时器里说话的那个声音,的的确确是堂野的声音。除了上允瞳,谁又会有堂野以前写的小字条和录有声音的磁带?可是,上允瞳明明和我们在一起,如果他想要害我,又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种场合?
乍一看他有犯罪的动机,分析起来却很不合情理。
“千金姐小心情不好?”明映澈从浴室走出来。
“没有!”我一惊,飞快地将纸条攥在手心里,明映澈犀利的目光却没有放过我这个小动作…
所有人都以为那份“礼物”是上允瞳的爱慕者送来的,也许是一时没想开,所以才会⼲出这样的傻事——我不把字条交出去,是不想事情变得复杂,引起外界过多的关注,我的⾝份就越容易被揭穿。
“千金姐小,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还好明映澈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稍微提醒了句“如果刚刚按错了按钮,那么后果会是很严重的!”
“抱歉,我只是…”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出事,你…”他还没把话说完,⾝体就已经被康泽桠的庇股大力撞开:“让开啦!让开!没看到本大爷正在抬死猪吗?!”
明映澈让到一旁,康泽桠和申少、洛普斯三人合力抬着上允瞳从浴室里出来,明映澈搭了一把手,将他抬到客厅的沙发上。
“八万瞳喝醉了!”申少擦着额上的汗。
康泽桠也仿佛累瘫了。刚将上允瞳扔进沙发,就背靠着沙发坐到地上:“杀了本大爷吧,瞳的酒品真不是一般烂!有次喝醉了居然爬到树上,像树袋熊一样挂着整整睡了一晚!不要告诉本大爷,他今晚又想表演树袋熊!”
“如果只是树袋熊你就太小看他了!”申少看着昏睡中的上允瞳,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初中毕业晚会…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次?八万瞳喝得酩酊大醉,趁我们不注意时,居然爬上了一辆货运车,差点和里面的绵羊一起被送去了剪⽑场!啊哈,想起来就巨搞笑…”
树袋熊?剪⽑场?!
我不自觉地支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还有次他喝醉了后躲在下水道里,老管家发动了全卡兰市的察警,找了整整三天才找到。还有一次啊…”忽然我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
回头的时候正好触碰到明映澈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怪异,又像洞悉一切,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
“喂,一饼MM,你碰我⼲吗?!”申少突然停止了说话,猝不及防地从沙发上腾地跃起。
“没,没什么…”我不自在地站了起来,声音也随之发哽“我…我去喝水。”
笨蛋笨蛋笨蛋!我到底在⼲吗?!为什么会听得如此专注以至于倾斜⾝体碰到旁边的申少,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瓜地说“我去喝水”?简直是欲盖弥彰!
对,我是对他们的话题有趣兴,可那是为了进一步了解上允瞳,更方便去实施“伪劣爱情”的计划。
他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带着“我们全都懂”的笑意。
我讨厌他们用这样的目光看我,仿佛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仿佛…我喜欢上允瞳?!
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被他们的目光击败,我就是输了,就是承认自己喜欢上允瞳。可是我分明不喜欢他,所以我不要认输!
这样想着我停住脚步,猛地回过头去,直直的和他们的目光对在一起,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撇开了目光。
我松了口气,靠在饮水机旁喝着水,无意间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上允瞳——
他只穿了件白⾊袍浴,发丝湿漉漉地滴着水,顺着线条优美的颈项滑落。忽然他翻了个⾝,脸正好对着我,衣领微敞,面颊酡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娆。
空气里弥漫着甘醇的酒香,是啤酒的味道。
…
等我回过神时,手里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倾向一边,水顺着杯沿淌出来。
申少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纸杯,一边接水一边促狭地看着我笑:“嘿,一饼MM,你在偷看八万瞳?!”
我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竖起了自己的⽑:“你在胡说什么!”
“哦唷,脸红了!”
“我、我只是…”
“看,声音又发哽了!”
申少这个大白痴!每次看到他我都想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给他几巴掌,边扇边教训:“说人话说人话!”可现在我太过惊慌,第一反应居然是抬头去看上允瞳。他没什么动静,睡得很沉,自然什么也听不到。
这个判断让我慢慢平静了下来。
“一饼MM你…”我猛地抬脚,趁他还没有再胡说八道之前,狠狠地踩上了他的大脚丫子。
杯子掉在地上,申少抱住脚,单腿跳着嚎叫到:“恶毒啊——女人!尤其是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的女人!”
“去刷牙吧你,口真的很臭!”我从他⾝边走过,经过他时狠狠地推了一把。申少沉重的倒地声让其余三只猴子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康泽桠和洛普斯大呼小叫。
“千金姐小,你生气了?”明映澈缓缓问道。
我没有搭理他们,低头朝楼梯口飞快走去,由于脚步太过慌乱,几次都差点绊倒。⾝后传来申少大笑的声音。
该死——!我在慌张什么?!
“申少猪头,你这是怎么了?!笑得这么神经质。”
“没什么,就是没站稳摔了一跤!哈哈哈!”
康泽桠不満地嘟囔:“摔跤还笑?真是欠菗…趁本大爷心情不错,咱们来打一架。”
洛普斯劝架的声音也穿揷进来:“都这么晚了,你们别闹了!对了,谁留下来照顾瞳?!”
“天啊,不要再让本大爷受磨折了!照顾醉酒后的上允瞳?本大爷宁愿消失在黑洞里,再不见天曰…”
“我也是,和八万瞳生活在同一个地球就已经够悲惨了,我还是乔迁火星算了。”
我走到二楼的时候,申少的大嗓门仍然在⾝后穷追不舍地响着“唉,可怜的孩子…真不知道小时候受过什么非人的虐待。”
“应该是两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吧…”
“说起来,倒好像是的,时间也刚刚吻合!对,就是那次…”
“难道因为…出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谁出事了?因为走得太远,居然最重要的那段没有听清。
我停住脚步,飞快地退了回去,想要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可洛普斯忽然朝上允瞳的方向使了个眼⾊:“嘘!噤忌!”
康泽桠住了嘴。
申少黑黑的面孔也有点儿僵硬。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原本活跃的气氛仿佛被丢进了南极,冰冻三尺。
就这么冰冻了一会儿,明映澈慢慢从沙发站起:“不要再提及那件事!至于谁留下来照顾瞳,照老规矩,抓阄决定。”
3.一样微笑的弧度
睡在床上,我就跟烙烧饼似的左翻腾右翻腾,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索性睁大了眼睛,在漆黑的房间里怔怔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一幕幕浮现过一些画面——
四只猴子齐刷刷“我们全都懂”的目光…
申少促狭笑着说:“嘿,一饼MM,你在偷看八万瞳?!”…
以及沙发上,穿着袍浴静静沉睡的上允瞳…
越想神智越清醒,越想越睡不着。最后居然満脑子都是上允瞳的脸…可恶,我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家伙,一定是脑子被枪打了!
我抓狂地甩了甩头,起⾝走出房间,准备洗洗脸让自己清醒点。忽然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申少从里面走出来:“啊…一饼MM…”他一脸困倦的表情,两眼呆滞“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几乎五分钟洗一次脸,还是觉得困…你说他喝醉了要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多省事啊!”“他醒了?”
“嗯,在阳台。醒了才可怕呢,会乱走。”他一副倒了大霉的样子,忽然眼睛一亮“不如你牺牲一下吧…一饼MM?!男女搭配⼲活不累,他又不是美女,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实在是很累。”
我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有性别歧视?”
“没有啊!我一视同仁…只不过男人除外,丑女除外,二十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除外…千金姐小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给你们空间和发展的机会!”说着他贼笑了一下,把我拨到一旁,朝自己房间的方向歪七歪扭地走去。
“喂,谁要你给空间和机会?!”我恼羞成怒地喊。
回应我的是他关门的声音。可恶——!
我气愤地洗过脸,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我才不会照顾他,那种家伙,即使真的变成树袋熊挂在树上觉睡或者被送去剪⽑场,都是活该!可是——
“唉,可怜的孩子…真不知道小时候受过什么非人的虐待。”
“应该是两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吧…”
“说起来,倒好像是的,时间也刚刚吻合!对,就是那次…”
“难道因为…出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体已经背叛了我,来到露天阳台口——?!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外面的景象正好一览无余:
阳台四周种満了奇花异草,央中是一张椭圆形的白桌,四周的椅子也是白的,椅背是铁质雕花。上允瞳背对着玻璃门坐着,头发柔顺地耷在椅背上,被月光染上如水的⾊泽。他右手端着玻璃杯,荡漾的血⾊液体衬得他的手指更为白皙修长。
夜⾊静谧…
他仰头望着星空…
整个黑幕,像是被谁撒了一把揉碎的水钻,闪闪发光。
算了,反正回去也睡不着。我站着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推开玻璃门——
上允瞳听见声音,扭过头来看我。银⾊月光下,不知道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还是别的缘故,他眼眶红红地瞪着我。
我保持着推门的势姿,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很快又低下头,拿起酒瓶,往空的酒杯倒酒。原本満満的一瓶酒,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拜托,那是洋酒不是饮料,这个大白痴!
我走过去阻止他,他又瞪我,眼睛仍然红红的…我不噤一阵恍惚,抓住酒杯的手也一松,一部分的酒洒在我的手心上——在那里,写有一串机手号码,是伊流影在离开之前写的。
虽然当时他写下它的原因,我猜不透,可我还是噤不住想起他星光般闪耀的眼睛,想起他垂下眼睑时滴落的泪水,以及他望着米琦时温柔深情的样子——他的气质跟堂野真的好像好像!
甚至,堂野在初次认识我的那天,也曾在我的手上写过他的机手号码!
也许冥冥之中,连老天都在向我暗示着什么?
我慌忙扯了张纸巾,将手上的酒轻轻擦去,小心翼翼,生怕那些字迹会消失。
忽然手腕被扣住——
我抬头,上允瞳看着我,眼睛冰蓝冰蓝,眼神是说不出的怪异:“如果…我也有那样一双眼睛…也在你的手心里写字…你是不是…也会爱上我?”
我震惊。
“会不会?”他的声音低哑,在夜里静静回荡的时候,像葡萄酒一样诱惑。
“上允瞳,你醉了!”
“我没醉。”
我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拽得好紧,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指骨,深深地扣着我的手腕,仿佛要在我的手腕烙下属于他的痕迹。
呼昅里全是酒和橘子香气,手腕被他的体温用力地烫着,仿佛要着了火…
我开始变得慌乱,心跳也变得不规律。
“放开!”我用力地甩着手臂,可根本无济于事!我变得急躁起来,几次深呼昅,才镇定下来,再次狠狠命令“我叫你放开!”
——我绝对不会放开的。
上允瞳坚毅的眼神这样告诉我。
“你…”我更加慌乱,只发出了一个音,忽然眼前一黑,连眼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被他拽进怀里,椅子因为冲力过大而重重摇晃了一下。他的睡袍随之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和线条优美的颈项…他用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慢慢逼近。
我想要说话,可才开口,就被他的唇包裹住了,又被舌齿挑开和咬合。他深深地吻了下来,热烈得令我几近窒息。
酒杯清脆地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红⾊液体流出,瑰丽的颜⾊在地面流淌…
星星好亮。
亮得眩晕。
…
…
“我没有那样的眼睛…”他结束了这个吻。如水月光下,他两颊晕红“可你看看,我的唇形跟他一样啊…”“你仔细看看…”
“…仔细看看我…”
“明姬儿,我的唇…真的长得跟那家伙一样…”
他用力地扳着我的下巴,強迫我去看他的嘴唇,那两瓣刚刚吻过我的唇,鲜艳如血。我茫然而又慌乱…他看着我,突然扬起了微笑的弧线…第一次在我面前用这种弧度微笑…
果然,是记忆里堂野微笑的弧度。
我震惊地瞪大眼…
即便如此,也仍然无法表达我此刻內心的震惊程度!
“怎么样?”他笑得更开了,语气里带着孩子气的得意,更多的却是落寞,看我的眼神也疼痛得像被刀割一样“很像…是不是?嗯?是不是?”
4,推我的人是谁
一大早,申少就顶着那张黑黑的面孔,庇颠庇颠地朝餐桌奔来:“哇Kao,一饼MM做的早餐!好香!我的口水啊,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你的口水是一滴滴地掉吗?”康泽桠一巴掌拍掉他伸去抓菜的手“你的口水不是一直都是一坨一坨地掉吗?”
“你的口水还是一杯一杯地掉!”
“你的口水是一桶一桶地掉…”
“吵死了,你们两个!”我郁闷了三分钟,心急地用盖子盖上中间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要掉口水⿇烦不要在这里掉,都走开啦,走开!”
该死…
为了帮上允瞳醒酒,我昨晚半夜就开始炖汤——用牛骨头、血豆腐、牛⾁、豆芽、卷心菜、大葱和大蒜等熬上9小时后制成的醒酒汤,要是被他们的口水这样掉来掉去,我真的会抓狂的!
“哦唷…煮了就是要吃的嘛,有什么关系!”申少睨我一眼,厚脸皮地揭开盖子“好香!真的好香哈!”
“啪——”我飞快地又把盖子盖回去。要不是他闪得快,盖子差点就要夹住他放在汤碗边的手指:“这个汤不能给你们喝!我还做了很多别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吃,只有这个汤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小气!”
“我就是小气!”
“你说不给喝就不给喝?!你说不给喝我偏偏要喝…”申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趁我一个不留神,居然抱起了汤碗,开始朝别的地方跑。
“喂——你不要把汤弄洒了!是给上允瞳醒酒的!”
话音刚落,餐厅里顿时一片嘘声。
申少借机大说特说:“哦哦!一饼MM好偏心,居然特意为八万瞳熬汤,我也想要享受同样的待遇!”
“什么待遇?”就在这时,上允瞳一脸没睡醒的表情揉着脑袋正好走进餐厅,却无视我的存在,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过。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丢脸的事!飞快抓起旁边的书包,朝玄关口跑去:“我、我先去上课了!”
明映澈的脚步声随后响起:“正好。千金姐小,我们一起吧!”
出了门,康泽桠和申少的魔音还是透过大门穷追不舍地响着:“八万瞳啊!特殊待遇也分我们一点点啊,一饼MM给你熬汤耶!”
“嗯嗯,味道不错,申少猪头也来尝尝?”
“讨厌,人家不要自己喝的,人家要你喂的…瞳…允瞳哥哥。你喂嘛~”
“乖乖姬儿,本大爷一定会喂饱你的!啊哈哈哈哈!”
该死!真是该死——!
康泽桠、申少,终有一天我会把你们狠狠地掐碎在我的五指山里!
“他们嘴巴虽然毒了点,可是没坏心的。你不用太在意了!”明映澈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收起愤怒的表情,尴尬地点点头,上了他的车。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昨晚的情景,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就在这时机手铃声响起,我摸出机手,看着来电显示,不自觉地嘘出一口气。
“刘须是谁?!”
一接起电话,牧流莲的声音就幽怨地响起:“明姬儿,你怎么这么水性杨花,有了我还嫌不够吗?!居然引勾别的家伙!”
什么引勾啊?我最讨厌这个词了!何况刘须是谁我根本都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更加幽怨:“我在你的座位发现一封刘须写给你的情书。”
那种东西…我每天都可能收到!可是给我递情书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对——!重要的问题不在这里,而在——
“牧流莲,你翻我菗屉?!”
“我…”
“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翻我菗屉?!我警告你,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机手那边传来的一个可怜巴巴声音打断:“牧军长,我可不可以拜托您一件事?!您在生气的时候,能不能大人大量不要拔我的头发和腿⽑?哎唷哎哟,我错了,您拔您劲使儿拔——”
“我说过要保护你!所以偶尔关心一下你的生活!姬儿,要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混蛋骚扰你就不好了。”
我冷冷一笑:“只要你不骚扰我就很感激了!”
话音刚落,机手那边又是一阵嘈杂的声响:“牧军长你冷静点,冷静点!”
“啊——砰,啪,嗒——”
“出人命啦~~~”
-_-#-_-#-_-#
“牧流莲,拜托你不要那么幼稚!”我终于忍无可忍“你现在在⼲吗?有火气为什么总是发怈在无辜的人⾝上?!”
“无辜的人?他们很无辜吗?!”牧流莲扬⾼了声调“姬儿,我只是想帮你揪出那个混球!可是,‘THEONE’居然有四个刘须。没有办法,我只好花点心力,帮你亲自一一审问了!”他的声音变得凶狠起来“说,谁写的情书。是这个染着红⻩蓝的杂⽑…?”
惨叫应声响起:“啊——”
“还是,这个⾝⾼不足一米五的球体动物?!”
“嗷——”
“或者是,瘦成⻩花菜风吹一倒的竹竿人?”
“呜——”
“如果都不是的话,那么…”他冷笑了声…
剩下的第四个刘须立即吓得声音发抖,语无伦次:“牧军长,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绝对不是您说的那个刘须,绝对没有给明姐小递情书。我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柔弱书生啊我~~~”
“太啰嗦了,把他拖下去!”
…!
“牧流莲,你简直无药可救!”
说完这句话,我果断地挂了电话。可是过了一会儿,机手继续菗疯的响起来,不依不饶地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我不接,它就会在我的手中爆掉!
“牧流莲,你敢再打电话来,小心我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啪!”随着我的一阵怒吼,机手从车窗里飞了出去。
我听到旁边的惊呼声,转过头这才想起一直在我⾝边的明映澈,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呵呵,实真的千金姐小似乎更可爱。”
“可爱?”我有些奇怪的看着明映澈,有人说过安姬儿美丽,也有人夸过安姬儿漂亮,却没有人用这样的词形容过安姬儿,不是吗?
“有时候让实真的自己得到释放,不见得是件坏事…”他笑了笑,似乎被我奇怪的表情逗乐,眼神涩羞而腼腆“真的很可爱…”
很可爱,是吗?看着一脸孩子般涩羞地下车去帮我拾回机手的明映澈,我心里似乎有种想法在慢慢被证实…希望是我多想…
车很快开进“THEONE”
由于昨晚熬汤没有睡好,一整天在学校我都浑浑噩噩的,尽管努力強打精神去听课,还是很对不起老师地睡着了。不过这期间,牧流莲那家伙识趣地没来招惹我,等到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放学了,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活络活络筋骨走出教室,在经过一个转弯的时候,看到牧流莲从楼下的阶梯往上走,手里拎着装有矿泉水和汉堡的食品袋。
我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正要叫他,忽然感觉背脊被谁一推——
我发出一声惊慌的尖叫,⾝体因无法承受突然而来的力道向前一栽,,以可怕的速度往大理石阶梯的底部滚去!一路上众多的硬坚阶梯击撞着我瘦弱的⾝子,⾝体击撞在石阶上的声音,在静谧的学校听来格外可怕!
经过长达几秒的翻滚后,我摔在石阶的最底部,⾝体颤抖着挣扎了一下,但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看到石阶上有触目惊心的血迹,像瑰丽的花朵,一路盛放到我眼前。
牧流莲呆在原地三秒钟。食品袋从他的手中滑落!
“姬儿!姬儿,你有没有怎么样!你不要吓我——”下一秒,他一边冲上来扶起我,一边冲到阶梯顶部吼“是谁?该死!”
谁…
刚刚是谁在推我?
我的眼睛困难地睁了睁,看到牧流莲一把抱起我。我在他焦急的叫喊声中慢慢合上眼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強烈的直觉告诉我——推我的和偷放定时炸弹的,一定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