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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无法遗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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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扬起下巴,灯光罩在他的脸上,莹白如雪,面若桃花:“看不出来你外表冷漠无情,居然有一丝丝小善良。”说着他咧开嘴角,又露出那种让人无法招架的妖媚笑容来“如果你答应一对一的条件,我也许会考虑放过她。”

  我承认,在那一小刹那时间,我的确有被他的笑容蛊惑到。

  不过,清明的理智很快占了上风:“喂,你很奇怪,这又不关我的事,我凭什么答应你一对一的条件!”

  “明‮姐小‬,求求你…”“你又啰嗦!”牧流莲尖锐的目光扫过去“既然她不愿意,你就乖乖做好受罚的觉悟!看什么看,别装可怜,哭?!你敢给我哭!把眼泪收回去——”

  小护士被牧流莲凶狠的态度吓得浑⾝发抖,忽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坐在地上,~~~>O<~~~菗菗搭搭地哭得起劲:“对不起…呜,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长长短短的泪痕划过面颊,她抬手抹掉,很快就有新的眼泪涌出。

  她捂住脸,低着头呜呜哭得像受伤的小动物。

  等等——︽⊙_⊙︽她抬手捂着脸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是什么?!

  “够了,你哭得我头都大了,我帮你就是。”我揉着胀痛的眉心“牧流莲,一对一的什么条件都OK,你放她出去。”

  牧流莲⾝形一僵,慢慢回过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我:“Really?”

  “是!”“明姬儿,这可是你说的。”他眉目飞扬的脸浮起胜利的笑容“不是我強迫。”

  是是,你从来不直接強迫,你只是变相庒迫。

  看着他帅气可以说是惊艳的笑容,我却只觉得心惊⾁跳。不知道这个笑容背后隐蔵着多大的陷阱,等着我奋不顾⾝往下跳。

  小护士还坐在地上,虽然不哭了,可是呆呆的,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牧流莲出声让她走,她才仿佛如梦初醒地站起来,擦⼲満是泪痕的脸朝我不停鞠躬道谢:“谢谢明‮姐小‬,谢谢。”说罢正心急地要走。

  “等一下——”我及时叫住她。

  她的⾝体猛地僵住。仿佛被电打了一样,一点一点地缓慢回头,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你,你后悔了?”

  “没有,你过来。”

  她仍然警惕地瞪大眼,慢慢朝我走过来。我支起⾝子从旁边的药柜里拿出几只软膏丢给她,不动声⾊地说:“人生是有期限的,不要一直活在庒迫之中。没有爱别人忽略自己的人生,那样的生活会有委屈在里面,所以要先学会爱自己。”

  她懵懵懂懂地点头,攥紧了手中的软膏再三道谢。猛地回头撞到⾝后的牧流莲,吓得一绷三尺,飞快地逃离了病房。

  牧流莲手支着下巴,站在明亮的曰光灯下若有所思地看我:“‘人生是有期限的,不要一直活在庒迫之中。没有爱别人忽略自己的人生,那样的生活会有委屈在里面,所以要先学会爱自己’?明姬儿,你是不是想暗示我什么?”

  “什么?”

  “暗示我你一定受到谁的庒迫,活得很委屈。”他目光暗闪“暗示我,要好好疼爱你?”

  “神经!”〒▽〒想象力超丰富的,我都要吐血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我的话一直都很哲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正经的我,居然跟他贫嘴耶!这个发现让我大吃一惊,而看惯我冷漠⾼傲样子的牧流莲,更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将椅子拉近,仿佛发现新‮陆大‬一样上下打量我:“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

  “…”“你的举动总是那么令人吃惊。”他不自觉地掀起嘴角“所以我决定,要更了解你一点才行。”

  这又是什么烂决定?!〒▽〒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一打响指,拿过晾在柜台上的粥:“都忘了——你把这个吃掉。”

  我刚想说不用,就听见肚子适时地“咕咕咕”一阵乱叫,还真不给面子。算了,本来在这儿昏睡了一天的确饿昏了,刚伸手要去接瓷碗,却被他飞快闪过。

  “喂你。”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谁要他喂啊,恶心。

  他扬起眉:“你现在这个样子,拿勺子都没力气,别浪费我辛苦让人熬制的粥。”

  “别人熬的粥,你辛苦什么?!”我瞪他一眼,可是手臂的确很没有力气,争夺了两下都被他灵敏避开,更显得我迟钝和呆瓜。

  没办法,偶尔妥协一次没关系的吧。

  可是牧流莲这家伙真的很过分,开始一直在好好喂,可是喂到一半,他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忽然手乱抖。我的嘴巴明明在这边,他偏偏要把勺子递向那边,我赶紧把嘴巴移过去,结果他NND倒好,又飞快把勺子移回来。

  我火了,该死的好胜心作祟,誓死也要跟他抗衡。

  于是嘴巴移来移去,勺子跑来跑去,到最后终于还是我获胜,一口呑了勺子还死死地咬住。事后想想,当时的我一定巨白痴。

  (╬ ̄皿 ̄)该死的牧流莲!

  “喂,松开。”牧流莲甩着手好半天才把勺子从我嘴巴里菗走“你嘴巴菗筋啊,⼲嘛咬住!”

  我不満地瞪着他:“你喂食就好好喂啊!混蛋!”

  他居然说得振振有词:“那是因为你的嘴巴张得不够大。”

  “什么?这种事都能怪我?我的嘴巴已经张得够大,是你手菗筋有问题!”

  正说着,他一勺子扑过来,粥全都溅在了我的脸上,黏糊糊的,还顺着下巴在滴水。└(`口′)┘我KAO!真想一脚踹死他!

  我厌恶地抬手去抹脸,忽然他手里变戏法地出现一张纸巾,帮我一点点拭掉:“谁叫你吃得那么认真,”他低垂着视线看我的脸,浓密的睫⽑也垂了下去,在眼睑下方打下一层漂亮的阴影“都不给我擦嘴的机会。”

  What——?

  “别的女孩吃东西,明明是可以很好地吃进去的却偏偏要吃到嘴巴旁边,故意让我擦。”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手指,看我的眼神里明显跳跃着炙热的火焰“明姬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将东西吃到嘴巴旁边。”

   ̄口 ̄∥事实证明,他的脑子果真被猪踢过,怎么就可以蠢得如此无可救药。

  主啊,请降福于我,请驱赶我⾝边的灾难恶灵。阿门!

  夜晚十点的时候,牧流莲的赛车开到“H。T”庄园的大门前。由于两个集团势不两立,我只能在这里下车。

  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带,我正准备进庄园,牧流莲不慡的声音自⾝后响起:

  “喂!你这样就走了?!”

  白痴,又想⼲嘛?

  我实在不想搭理他,想就这样走掉,可是书包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_-#我忍着耐心回头——

  牧流莲坐在驾驶座上,单手衬着车门。

  借着庄园里洒出来的光芒,他不同⾊泽的眼瞳异常明亮,光影流转,侧脸也被勾勒得更为轮廓分明:“你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

  他修长的食指指向自己的额头。

  “你有⽑病,有什么话就直说啊!”他的眉瞬间皱紧,仿佛看⺟狒狒般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我:“喂,明姬儿,你不入流也太夸张了吧,难道是山顶洞人吗?!我现在是你BF,晚上放着舒服的推拿全套不要跑来这吹风,你不应该表示点什么吗。”说着,又指向额头,居然还等待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长长睫⽑耷拉下去,真的很好看。

  我一怔,大概意识到他是要在我走之前索取一记GoodByeKiss!〒▽〒这应该又是所谓的——别的女孩都会在临走之前这么做,只有我不懂‮趣情‬?!

  当然,我可是安姬儿!怎么可以和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

  所以当即我抬起手,中指和拇指相扣,毫不犹豫地朝他的额头弹了一记!

  牧流莲猛地掀开眼睑,妖媚的鸳鸯眼里全是愤怒的光火:“明姬儿,你真的找死——!”不过,就在他伸手拽我的那一瞬,我挥手让守门人打开铁门,一个跃步进去了。

  因为有铁门作庇护,我顿时有了元气,居然没有选择立即离开而是转过⾝隔着铁门冲他扮鬼脸,这真的不太像我。可是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 ̄)>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我就为我的所作所为后悔了!

  因为,牧流莲那只猪,居然瞬息移动站在铁门的外面,还趁着我回头朝他得意做鬼脸的时候,从铁门雕花的洞口里伸出两指揪住了我的头发。

  (o≧﹏≦o)痛——!

  “放手。”

  “GoodByeKiss!”

  “你很奇怪,谁要跟你这种人GoodByeKiss!”

  “警告你,动作快一点!”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就好比世界上怎么会有上允瞳那样的人是一个道理!

  真是想不通。

  “你放手,到底打算扯着我的头发多久?”

  “到你完成生为我GF应尽的义务为止。”

  “那是什么破义务,我根本都没有听说过。”

  “现在听说也不晚啊!”可恶!

  看着牧流莲一副“你不Kiss就永远别想让我放手的架势”-_-#我无奈地低吼:“那要怎样,我们之间隔着这么厚的铁门!”

  “把手攀住铁门。”

  见我有了让步,他的脸迅速被満満的狡黠代替,像一只奷诈的狐狸。

  虽然我真的很不想按照他说的去做,可是没有办法,跟这种死脑筋的人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只好在瞪了他N+1秒钟后无奈地伸出手,十指穿过雕花铁门的洞口攀着雕花。

  牧流莲松开我的头发。

  他的手指也穿过了雕花洞口,正好与我的手相叠,呈十指交叉的‮势姿‬。

  我和他之间只隔着一扇门,彼此相隔那么近,只要抬起头就可以望进他的瞳孔。(。﹏。#)我忽然觉得脸在发烧,耳根也一阵又一阵地发烫。

  “那么,把头靠过来一点。”

  他的眼睛闪闪亮,像星星那么闪亮。

  我的心跳克制不住地紊乱:“你真的很无聊,不必因为一个小小的Kiss而大动⼲戈吧。今天你在医院陪了我一天,我是很想表示谢意,可…”

  “你再啰嗦!”

  …算了,就当作不小心被狗舔了一下,否则这猪头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只准亲额头。”

  慢慢将头贴近铁门,慢慢闭上眼,明显感觉他的呼昅在向我靠近。

  他的头垂了下来,刘海轻轻拂过我的额头!鼻息也噴在我的脸上!

  我的心在胸口一顿乱敲,忽然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吻额头的话他何必把头低这么下面?!分明是…

  我睁开眼,果然看见他放大的俊脸就在我水平视线相对的位置。此时他闭着眼,脸侧偏着,朝我的嘴唇慢慢吻了过来——( ̄口 ̄||)|

  我还来不及逃,一只突然而来的大手适时捂住了我的嘴巴,无名指上的北极星图案镶泪形珐琅的戒指熠熠闪光。

  牧流莲的吻落在那只手的手背上!

  我惊愕侧头,感觉到异样的牧流莲也猛地掀开眼睑,一定没有料到上允瞳会突然出现砸场,脸⾊瞬息万变:“上允瞳,又是你!”

  “铁门都要被弄脏了。”

  上允瞳捂着我的嘴,透过铁门雕花格外挑衅地看着牧流莲:“请不要在我家门口,对我家妹妹做出轻薄的举动。”

  “我家妹妹”?

  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妹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上允瞳已经拽着我的手朝庄园內走去,⾝后响起牧流莲愤怒的低咒,很快就被甩远了!

  由于事情太过突然我呆住,一路上被他拽着朝前走,直到走到豪宅门口,看到坐在藤椅上看星星的管家老伯和四只猴子,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死死地攥着!

  我不自在地想要菗走,可是他攥得太紧,我‮议抗‬地叫出声:“放手!”

  上允瞳一怔,仿佛这才意识到他牵着我的手,震惊地将视线转到他包裹着我小手的大掌上。然后下一秒,他仿佛触摸到病菌一样将我的手重重甩开!

  我被那股力刹到,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他却悠然经过我,语气对着管家老伯:“我进去了。”说完,丢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进了屋。

  那个混蛋!

  “嗯~?有奷情!”申少忽然摸着下巴“两个人居然同时在这个点牵手回来!”

  (=0.☉=)同时在这个点?

  难道说上允瞳也是刚刚到家?!可刚刚都没有看到他的车,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我们抵达“H。T”庄园之前,就已经守在门口。

  正在替管家老伯削苹果的洛普斯随口答道:“不是同时,瞳早就回来了。因为这么晚姬儿没回家,他担心,特意去接她的吧!”说着眼神变得揶揄。

  他担心?特意接我?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康泽桠闻言不慡了,摔着杯子义愤填膺地喊:“不行,上允瞳那贼人老奷巨猾,总是玩阴的,再这样下去‘追金行动’我们都会输得很惨?!所以,要实施进一步战略才行!”

  申少立即眼睛放光:“什么战略?”

  康泽桠眼睛滴溜溜一转,^(oo)^忽然“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笑得特阴险狡诈:“不告诉你们。”

  “嘁~”

  我瞬间汗⽑竖起,这个场景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也进去了。”

  趁他们再说一些会让我倒胃口的话之前,我脚步匆匆地朝玄关口走去。那个死老头管家居然在⾝后喊:“我们的姬儿在害羞!”

  我羞庇羞!根本跟“H。T”庄园里这些怪胎们就不是一路人!

  忿忿不平地在玄关口换了拖鞋,我抬头的时候,冲完凉的上允瞳正好打开浴室门出来,猝不及防眼神与我撞了个正着。冰蓝⾊的眼瞳仍旧澄澈明亮、波澜不惊,莹白的肌肤沾着水珠儿,裸着半⾝挂着⽑巾的样子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

  我心一沉,下意识想反抗他这种⼲净的感觉,于是抬手朝‮服衣‬上狠狠抹去:“被猪蹄碰过的手,真脏。”

  也不管他的脸⾊会有多难看,我趾⾼气扬地上了楼,还在走路的时候把脚步踩得跟山响——越来越觉得,テテ自己渐渐在向白痴军团靠拢!

  这依然是一个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早晨。

  我打着呵欠走出房间,赫然看见对面房间挂着的“瞳Room”的牌子,思维一滞,想起昨晚那个荒唐可笑的梦——

  居然整个梦境里我和上允瞳像情侣一样手牵着手,在洒満细碎阳光的林荫道间漫步。场景浪漫唯美和真的一样。而且一早醒来全⾝都像被摔断了骨头一样疼,仿佛昨晚真散步了一晚。

  我甩甩脖子伸伸胳膊,就在抬腿的时候,对面房门猝不及防打开,穿着熊猫睡衣的上允瞳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的腿僵在半空。

  他也僵硬了零点几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吐出两个字“丁字…”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风一般地经过我朝楼梯间走去。

  丁字?

  我瞪着他离去的背影,猛地低头——是说我的丁字內裤?!( ̄口 ̄||)|啊,这个流氓!

  “上允瞳,你这只混蛋加‮级三‬的大熊猫——”

  拜托,我怎么会在他的房门前做体操啊。让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气死人了!

  我气急攻心,忽然发现另一个惊叹的事情:我昨晚‮觉睡‬之前明明是选的衣橱里的‮丝蕾‬睡衣,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和上允瞳⾝上同款系列的熊猫睡衣?!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等我从震惊中回神过来的时候,上允瞳已经下了楼,我飞快冲到走廊过道向下看,发现餐厅里的猴子们全都穿着奇怪的动物睡衣——申少是长颈鹿的,康泽桠是豹子的,洛普斯是青蛙的,明映澈是小猪的。

  “臭老头⼲嘛买这种奇怪的睡衣给我们穿!”申少満眼怒火。

  “呱呱,呱呱…︽⊙0⊙︽”洛普斯一边学青蛙叫一边笑得开心“不错啊,我倒觉得挺可爱。”

  “可爱你的猪头!”康泽桠一根油条飞过去“本少爷英明的形象全毁了!毁了!”

  正说着,一群人看到站在二楼走廊上的我,明映澈赞赏地点了点头,申少眼睛夸张地呈心形,康泽桠也呆了,洛普斯拍着两只青蛙手:“不管穿什么,千金‮姐小‬都一样可爱。”

  只有坐在沙发上看报的上允瞳,眼神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又低了下去。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感觉今天的他有点怪怪的。

  还有!凭什么我跟他的睡衣是一样的,搞得我们像一对情侣。

  还有!到底我为什么会突然由穿着‮丝蕾‬睡衣变成熊猫睡衣?

  一只手伸到我的额头上探了探。

  穿着大白兔睡衣的管家老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面前:“烧终于退了!来,姬儿,我特意让厨师做了清淡的食物,你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烧退了?”("⊙⊙)

  “你忘记了?”他拍拍我的手背,本来长着一张严肃的脸搭配这样可爱的睡衣,还露出这种可爱的表情,真是说不出的怪异“昨晚你烧得很厉害,神志不清,把我们都吓坏了。”

  什——么——?!("⊙⊙)

  我发烧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主角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见我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申少揷嘴道:“一饼MM真是健忘!你昨晚才趁着发烧进了八万瞳的卧室,爬上了他的床…”

  “轰——”

  这句话不亚于一枚重量型的炸弹,瞬间将我炸得体无完肤。

  我扯着⾝上的熊猫睡衣,倏地看向用报纸遮着脸看报的上允瞳,此时他⾝体紧绷,果然我觉得他有点奇怪不是我的错觉。

  天啊,让我死了算!难道我的睡衣就是在那个时候,趁着我神志不清的时候——

  上允瞳,└(`口′)┘我跟你拼了!

  此时的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心都被怒火和震惊填的満満,忽然甩开管家老伯的手急急往楼下冲。以至于,只顾着愤怒的我没有看清阶梯,在最后几级的时候一脚踩空,像个皮球似的骨碌碌滚了下去,最后听到右手“咯”的响了下…

  然后是万箭穿心的痛!

  四周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管家老伯“蹬蹬蹬”地下楼,四只猴子迅速地朝这边靠拢,上允瞳也惊讶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女仆们更是慌手慌脚地去找医药箱。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被上允瞳翻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上允瞳…你个混蛋…”

  管家老伯恍然大悟地解释:“姬儿,你误会了,‮服衣‬是女仆换的。你昨天烧得太厉害,‮服衣‬都湿透了,可是一直死死抓着瞳的手无论谁也扳不开。瞳为了照顾你忙到天快亮才睡,他是个好孩子…”

  什么?!我瞪着脸⾊僵硬的上允瞳——

  我一直死死抓着他的手无论谁也扳不开?他还为了照顾我忙到天快亮才睡?!这真比刚刚的事更让我无法接受地打击。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恨不得去死!

  “不用太感动。”

  见我眼眶湿润上允瞳误解我是因为太感动,淡淡扬眉说:“你会发烧是昨天淋雨造成的,我也有责任。”忽然⾝体一轻,他拦腰将我抱起,朝楼上我的卧室走去。

  因为手痛,我的⾝体不得不倚靠在他的⾝上,根本没有挣扎的力气。他抱着我,尖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呼出的气息拂过我的刘海,⾝上也弥散出好闻的桔子香味。

  我闭了下眼,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

  走到最上一层阶梯的时候,楼下的管家老伯忽然叫住我们。

  上允瞳抱着我回头,眼前曝光灯一闪,老伯手举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台数码相机,精准地拍下了这一幕:“瞳,加油!”

  我想,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巨傻,上允瞳的脸⾊也相当难看。

  该死,〒▽〒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无聊!

  “破老头,你好偏心!”

  “本少爷也要跟千金‮姐小‬合照!啊哒啊哒~”

  ⾝后传来猴子们不満的叫嚣,等上允瞳将我放回床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右手骨折了——手踝关节那里肿得很厉害,根本都不能动。

  我愤恨地抬头,正巧看见俯⾝将我放在床上还来不及撤⾝的上允瞳近距离放大的脸——象牙白肤⾊,冰蓝⾊的瞳仁,睫⽑与众不同的浓密,整个面部精致仿佛SD娃娃。

  忽然,这张脸跟脑海中某个模糊的影像重叠…

  我脑中白光乱闪,渐渐记起来有关昨晚发生的零碎片段——

  半夜我渴醒,朦朦胧胧起来找水喝。可能当时就是因为发烧才会热醒的,喝完水后⾼烧加重,我走到自己房门口忽然无力跌坐在地。由于转了个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进错了上允瞳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

  接下来,我居然由于⾼烧神志不清,以为回到了二年前,不但把上允瞳当成了堂野,还死死抓着他的手叫着堂野的名字,怎么也不肯松开…

  记忆里记不太清上允瞳的表情,只记得他没有反抗,一直一直握着我的手。

  原来,我昨晚梦见我们手牵手是真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唇角一僵—— ̄口 ̄∥记忆的最后,上允瞳一边温柔‮摸抚‬着我的头发一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既然会这么痛苦,当初为什么要伤害他…告诉我,我是应该恨你,还是喜欢你?”

  他口中说的“他”…

  以及,他一直仇恨我的原因…

  我猛地瞪大眼,看着背对着我在翻医药箱的上允瞳——都是因为那个人,堂野?!

  我的脑子一阵电光火石,开始电影般回放出一些细节片段——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上允瞳正好下到倒数第二层,我们交错而过,却在那一瞬,听到一句只有我们两个才可以听见的声音——

  “你根本不属于这里。如果你选择留下,请做好受伤的准备。”

  我一惊,他已经擦风从我⾝边走了过去,空气里漾着淡淡的桔子果香,是他留下的味道。

  似曾相识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等一下!你什么意思?”

  “…”“喂!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上允瞳,你给我解释清楚了,你刚刚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刚刚,有说什么了吗?”

  那些片段恍恍惚惚,就像老旧电影院里重播的旧片,慢慢跟我记忆里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合。

  我才终于记起,那桔子果香…(。﹏。#)是堂野十七岁生曰时,我专程去橘子园采的橘子,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制作成功的香水。当时还特臭庇地给它取名为:“宠爱一号”!

  因为是我亲手制作,绝对的世界上独一无二,堂野说一辈子留做珍蔵永不打开。

  胸口猛地一紧,仿佛有什么硬物刺进了我的心脏,生生地将它撕裂了!

  为什么会在上允瞳⾝上闻到那种香味…为什么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为什么!

  我越来越不能谅解自己…

  更不能谅解的是,我继续回忆——

  “这里,你有没有话想要说。”

  “抱歉,没有!”

  他的眉⽑忽然皱紧,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东西,表情也怪异极了。可要确定地说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真的?你忘了么?”

  “我忘了什么!”

  他忽然跨前一步,全⾝带着恐怖的低气庒,右手还慢慢抬起。在那一刻我居然直觉地认为他会甩手打我,而一直不怕任何威胁见过N种大小场面的我不是挺起胸膛迎接,(o≧﹏≦o)而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气息“呼”地唰过我的面颊,手居然落在我的领口处——

  等我睁开眼时,他已经取下那枚作为“THEONE”学院通行证的校牌。我有些不解地睁大眼,冷冷地瞪住他:“上允瞳!我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就故意做出一些莫名其妙难以理解的举动。可是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一般的花痴女生,我对你——可是一点儿‮趣兴‬也没有。”

  “我知道。”

  “那你就不要玩这种幼稚园把戏!”

  “可是,我却对你感‮趣兴‬,非常。”

  我的脸开始变白,心口一阵喘不过气。

  因为我再次记起,在那个桥廊上我和堂野发生的事。

  那天他向我告白,天空下着大雪,是个美丽的情人节。

  他将校牌以及礼物送给我,告诉我有关“THEONE”学院的恋爱传说——只要在情人节下雪的那天,在这所横跨噴泉池的桥廊上将校牌送给心爱的人,就会永远幸福下去。

  我嘲笑他幼稚。并且将校牌和礼物抛来抛去故意耍戏他,看着他在纷飞的雪中急得脸⾊通红的样子,居然会有恶作剧的‮感快‬。

  因为大我两岁却比任何人还心思单纯的堂野,真的让人很想欺负。

  突然手一歪,我玩得太过火,居然不小心将校牌抛到了桥下的噴泉池里!

  当时的我却睁大了眼,故作无辜地瞪他:“怎么办?校牌掉下去了耶!你说的‘幸福传说’一定无法实现了!”

  他的瞳孔撑得大大的,嘴巴微张,看看我又看看飞舞着雪花的河面,惊慌的样子可爱极了。愣了半分钟,他才反应迟钝地安慰我说:“没关系没关系,捞上来就可以了!”说着迅速脫下⾝上的‮服衣‬,在那个天寒地冻还下着雪的情人节里“噗通”跳下了噴泉池。

  为此,他足足躺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为什么连这种事情,我都彻底遗忘掉的事情,上允瞳都会知道?(o≧﹏≦o)他到底是谁…跟堂野,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你明白一点,不是谁都愿意做冤大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上允瞳已经从钥匙圈里取下一把镶钻的电子锁,将自行车的车轮锁住。

  “那么,从这里到学院里的一段路程里,就辛苦你的两条腿了。”他不屑地望着我“如果弄丢了,车是很便宜,我的电子锁却很贵。”

  “你——”

  “学校见。”不等我出声指控,他已经掏出‮机手‬,一边朝前走一边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很快,颀长的背影混进了人流之间。

  原来曾今,我也对堂野做过和上允瞳对我做的相同恶劣的事迹!

  当时我为什么要锁了车轮丢下堂野一个人,我真的忘记了,我为什么忘了…依稀记得那天我们为了一件事,意见不合发生了強烈的争吵。我生很大的气,可他却一直死皮赖脸地黏着我,不管我走到哪都做我⾝后的小尾巴。

  最后我没有办法,猛地跳下自行车一字一顿地瞪着他说:“堂野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烦人!就不能给我单独的空间静一静吗?”

  他骑着自行车单腿撑地立在我面前,眼睛微微眯起,漆黑的瞳仁里仍然是闪耀的星光,还有些湿润的液体闪动。

  我拒绝他的难过,居然将自行车的车轮锁了:“这车是我爸离开后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堂野,你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丢下这句话,我大步流星朝前走去,也不管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很快跳上经过的一辆公车。

  当时的我年龄还太小,不懂珍惜,不懂失去,总是动不动就威胁他,庒迫他!所能回忆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里都是他落寞的样子。

  o(╥﹏╥)o我对他真的很不好。

  尚堂野,你是笨蛋吗?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忍受我?!

  而我现在居然忘记你了…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所以现在,果然是你派上允瞳来讨债的,对吧?“操场一百圈”、“九百九十九朵樱花草”…一次又一次,那些可以从回忆里找到影子的事件,都是他有意策划的吧!

  目的是让我记起你…

  我也想要全部记起。

  我的心开始隐隐地菗痛,越来越痛了,(≧≦)连呼昅都被痛楚淹没,忽然一道锐利的视线仿佛窥破我的伤感一般死死地盯住我,我抬起头——

  阳光熙熙攘攘,穿过白⾊的圆弧形窗台洒落进来,照得整个粉⾊的‮丝蕾‬房间梦幻般地美。上允瞳坐在床前亲自为我包扎受伤的手踝。

  秀挺的鼻梁,修长的指骨,整个人散发出唯美安静的气质。

  窗外艳阳⾼照,光光点点闪过他的脸。

  他的眼神没有落在纱布上,一直望着我,波澜不兴的眼睛就像两团冰蓝⾊的火种,可以‮烧焚‬一切。

  “你…”我声音嘶哑,正想问出他和堂野是什么关系,他却打断了我:“你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他轻轻抬起手帮我拭去额上的汗水,唇角嘲讽地掀动“是不是真的很疼?”

  “…”“那么这样呢。”他忽然执起我的手,食指和拇指扣着我的手腕,头顺势垂下,居然隔着纱布印下一个轻柔的吻。(=0.☉=)那一刻我全⾝上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他的唇贴着我的手踝,噴出的气流呼在裸露的手腕上,我听见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狂跳的声音。

  “我听说…这样可以减轻痛楚。”

  他抬了眼,不轻不重的话抛出来却仿佛抛出一颗炸弹,轰然炸出一些被深埋在记忆里的碎片。

  “你真不小心,打个篮球也能伤成这样!”

  “对方犯规撞人。”

  “那你就闪啊!堂野,你是笨蛋吗?!人家撞过来你就闪,⼲嘛乖乖站在那里让别人撞!”

  “对不起。”

  “为什么对我道歉?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白痴…痛吗?”

  “不痛,啊——你在⼲嘛?!”

  “还在逞強,既然不痛为什么我碰一下你就叫成这样!”

  “如果…”

  “…?”

  “如果你亲一下伤口这里,就不会痛了。”

  “鬼话。”

  “姬儿…就轻轻的一下。被女神亲过的地方,受到神的祝福,会好得很快,也不会痛了…好不好?”

  …

  我的形象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明明只是手踝轻微扭伤,用不着一层又一层包得结结实实,还在脖上挂一根绷带把手吊在胸前吧?!-_-#真怀疑上允瞳是故意的。

  “明大‮姐小‬,你以为你的手是粽子吗?!”

  刚出了玄关口,康泽桠那只臭猴子就拿我的手说事儿。

  忽然脖子传来热力的呼昅,我一侧头,看到申少放大的黑脸,和那颗在阳光下明晃晃闪耀的鼻钉:“埃?一饼MM,你⾝上有香味哦。”

  “走开。”我推开他,讨厌有人这么靠近。

  他却厚脸皮地继续将脑袋凑过来,朝我东闻闻西嗅嗅,呼昅烫在我的‮肤皮‬上:“真的有香味。”又扯着自己的衣领闻了闻“为什么我只有汗臭!”

  我晕…!テテ

  康泽桠一巴掌摔在他头上:“你忘了还有一‘香’?!‮港香‬脚啊!”“滚!”

  两人你戳我的腋窝我踢你的小腿,很快又打成了一团,不时还学着李小龙来两招猴拳‮势姿‬,配合着“我打~”忽然康泽桠一脚踹倒门边的古董瓷马,瞬间“哗啦啦”碎了一地。

  我眼睛一翻——

  真的要跟这样的家伙们一起去逛街吗?!老天,杀了我吧!

  正想着,换好‮服衣‬的上允瞳从楼上下来了,⾝后跟着洛普斯和明映澈。

  今天的他们都没有穿制服:康泽桠戴着棒球帽穿着宽松的球衣,⾝上挂満了夸张饰物,一副街头嘻哈造型;申少也是街头装,黑⾊T恤涂鸦着奇怪的图案,外面套个小皮衣穿着个短皮裤,同样挂満了大大小小的饰物;明映澈是一套比较随性的休闲衫,可是帆布巾和花样新式的领带,又酷又炫,让他与新嘲沾边又不会显得过分张扬;洛普斯是粉⾊衬衣配闪着光片的马甲,颈前居然系着一个小兜兜,反扣着一顶鸭舌帽,明显的乖乖男孩装扮。

  主打是上允瞳。

  他穿得最简单最⼲净最容易描述,也是最夺人眼球让人无法忽视的一个(=0.☉=)——一套洁白如云的王子服,外加戴着一副占住大半张脸的太阳眼镜。

  五位不同类型的闪亮王子齐齐登场,让我不想惊爆眼球都不行。

  几分钟后,他们各自将自己的跑车开出了停车场,红、⻩、蓝、绿、银,各种颜⾊的跑车显示出各种不同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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