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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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没有,从天而降落下一张支票!”
对着阳光,我扬起一抹四十五的微笑:“GoodLuck,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哪里?在哪里有支票?我怎么没看到?!”
将望远镜丢给浅夏,我跳下花圃⾼⾼的台阶,活动着筋骨准备开工了。
呆瓜浅夏却顶着一头火红⾊的头发,举着望远镜激动地四处扫描:“支票在哪里,我没有看到!”
盛夏的上午,天空布満大朵流云,变幻莫测地飘移着笼罩这个极其不平等的城市。之所以说它不平等,是因为同样处在一座城市—米兰市,它却有一条著名的“三八”马路,作为我们“山寨街”和“暴发户街”的主要贫困分割线。
“暴发户街”那边全是⾼楼大厦,一座比一座更繁华的花园,⼲净的街道,衣着鲜亮的人们,层层叠叠的建筑物甚至有把天空都遮蔽的气势;而“山寨街”却完全是一副刚刚经历过世界大战后的萧条景象,破败的楼房,四处堆放的垃圾,连河道都漂着混浊的漂浮物。
“山寨街”是“暴发户人”取的名字,他们说我们就像一群来自山上的土匪,所到之处,抢光、偷光、用光、花光,又耝俗又没文化,还带着一⾝的恶趣味!
“暴发户街”则是我们“山寨人”取的名字,我们觉得他们一个个沾着铜臭,不管男女老少,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眼睛四分之三摆在眼球上面,一副把人看扁的拽样!
每天,居住在“山寨街”的我们,就像一条条警犬,蹲在“三八”马路这边,一边或仇恨或羡慕地盯着他们挥金如土的生活,一边琢磨用怎样的办法才可以从他们的金库里横捞一笔!
“行银卡,你要展开行动了?!”马路边蹲着的一堆弟兄们中有人叫我“每天都是你最早收工,今天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了!”
那个笨蛋的嗓门还真大,立即把所有弟兄的目光招揽过来:
“又是行银卡!”
“这才几个小时啊…就想到办法了!”
“我都觉得这活儿越来越难⼲了!几天了一分钱也没捞到。行银卡,你也传授我们几招啊!”“我有教啊!是你们这群白痴悟性太低,我每天以⾝传教都学不会!”我抬手指向马路对面金灿灿的匾额“看到那家‘Money俱乐部’了吧?!支票就在那儿!”
我喜欢把我的猎物称为“支票”因为一旦被我瞄上的人,轻则破财上千,重则破财上万,还从没有失手过!
“他凭什么就是你的支票?!”
“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大家“轰”的一声奋兴了,一双双眼睛就像一双双明亮的探照灯,全都齐刷刷地看着我,等待我怎样将我的猎物拿下。
“都擦亮眼睛看好了,本大姐就再现场授教一次!”我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庒低头上的鸭舌帽,趁着守在马路边的警卫不注意,一溜小跑翻过栏杆穿过马路,轻易地到达马路这边。按照米兰街的规矩“山寨人”除非受到“暴发户人”的邀请,否则是不能擅自过来这边,不然被抓到的话会受到态变警卫的重打!
不过从我八岁起,就在练习着怎么跃过这条马路,所以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到一种惊人的程度—哪个察警固定站在哪个位置,几点交班,几分几秒的时候会因为无聊而离岗,以及每个察警有什么爱好习惯…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被抓N次,次次被暴打后,才慢慢摸索出的经验。
此时,我站在“暴发户街”这边,站在一幢幢⾼楼大厦之下,取下鸭舌帽彬彬有礼地拦住从“Money俱乐部”走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请问,20分钟前,是您在第13洞开的球吗?”
那男人穿着一⾝名牌,背着一个名牌⾼尔夫球具包,一边用名牌的香纸擦着汗,一边分外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在心底琊笑着比出上钩的手势,脸上堆満和善的笑容,继续说道:“您打出一个右曲线球,结果球飞出了球场,还飞过了旁边的广场,对吗?!”
“对啊对啊!”名牌男人小鸡啄米般点头,不知道自己正在往我一步步设置的陷阱里跳,居然还万分自恋地问“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我的球迷?!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我,我打的每一个球你都…”
“谢谢,先生!”我迅速摊开一只手,分外严肃地打断他“一共是二万元民人币!您打出的球飞到了广场停车场上,砸穿了一辆车的挡风玻璃,车子冲击太大,撞到旁边的栏杆,导致左车门报销了。更加不幸的是,我就是那辆车的主人!”
男人张着他大大的嘴巴:“啊啊啊…啊—”
“暴发户街”传来他“啊—”的回音。
十几分钟后,我穿过马路,拇指和食指掂着支票,以我认为最有气势的步伐朝那一群呆若木鸡的人走去,在走动时肩膀还故意一甩一甩的,摆出一副黑社会大姐的拽样:“怎么样,同志们,二万元哦!今天可以提早收工了,哇哈哈哈哈!”
支票从浅夏眼前飘过去,她伸手来抓,我飞快地挪开。
“你你你…你,这次是怎么办到的?!”
浅夏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蹲在马路边的众人也纷纷对我投出质疑的目光。
“没什么!”我神气地一揩鼻子“我只不过把球砸坏停车场那辆‘保时捷’车窗的事告诉了他而已。”
“啊?半小时前从‘Money俱乐部’飞出去的那颗球是他的啊?”
“Bingo!”
“你怎么就知道是他的?!”
“那颗球是偶像明星江少伦代言的‘十三家族’品牌,跟他肩上的⾼尔夫球包是一个牌子!”
“那为什么…只因为你告诉他,就给你开支票?!”
“当然不是啊,一群笨蛋!”我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因为我冒名顶替了那辆车的车主,代替他收取了赔偿费,噢呵呵呵呵呵!”
大家全都一副懊悔的样子,一张张衰下的脸仿佛全在瞬间刻上了“我们果然是笨蛋”的字幕,同时又对我一脸钦佩。
“Bye了大家!”我哈哈笑着,拍了一记浅夏的头,率先朝前走去“走啦呆瓜,看在今天成果还不错的份上,请你去吃好吃的!”
一听到有吃的,呆瓜浅夏立即庇颠庇颠地追上前来:“哇!好吃的!是什么呀?!”
“一块钱的萝卜条!”
“这…也太吝啬了吧!行银卡,我白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党,就值一块钱萝卜条!”
“你也知道最近物价上涨,还不知道萝卜条一块钱能不能买到!”
浅夏眼里期待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过了半天才仿佛下定重大决心一般,狠狠一咬牙:“算了,铁公鸡难得拔⽑,萝卜条就萝卜条!对了,你这次又耍诈骗钱,老大知道会生气吧!”
我的脚步猛地停下,可是很快又装作不在意地继续走,不屑地哼哼了一声:“他生气?谁理他啊!况且,他还不是总做一些让人生气的事情!”
“对了,昨天老大又带回一个女孩子,长得还蛮漂亮的,又有气质,据说是‘暴发户街’的大姐小…”
“喂,你很啰嗦!小心我一巴掌拍飞你!”我尽量忍耐着自己,鼻孔噴火地说“链是要娶我的,他现在⾝边所有的女朋友,都是临时的,这次的肯定也不会超过半个月!”
“可是这个很不一样,据说是…”
“滚—”我河东狮吼,就仿佛拍苍蝇蚊子一般将浅夏拍出很远,然后气冲冲地朝前走去!
呼哧呼哧,前面挡道的,一把推开!
哈?居然敢瞪我,比瞪人,谁比谁厉害!还瞪?我瞪你的大头鬼!惹我行银卡,简直找死!就在我准备开打之际,那人朝后退了两步,丢下一句“有⽑病”然后飞也似的逃之夭夭!
“行银卡!”跟庇虫浅夏很快追了上来,拽着我的胳膊“前面的商城打特价,五五折哦!你看看你⾝上这件服衣都穿这么久了,简直快要打补丁了,还有你这蓬起来的菇蘑头发型什么时候可以去改改?!今天挣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的手刚从我衣兜伸过来,就被我一掌拍开:“不准打支票的主意!我要存进行银卡里的。”
“不行就不行,⼲吗那么大力,手背都红了耶!”浅夏摸着被打痛的手,悻悻地说“那…去商城看看总行吧?天⾊还这么早…走啦,行银卡,我们什么也不买,就去商城转转玩玩!”
“…”“走吧!你生气的样子就像个茶壶!”
被浅夏称为“商城”的地方,跟“暴发户街”的商城一比,就像是个超级破烂的“旧衣回收站”我被浅夏拽着走进其中一家格外冷清的服装店铺。
刚进店门,我就皱紧了眉:“徐娘老,店里的生意怎么这么冷清啊!”徐娘老愁眉苦脸地坐在柜台上,看见我仿佛就像看见救星了一般冲上来:“行银卡,你来得正好,自从上个月你教我什么‘打折’的秘诀以后,刚开始店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谁知道没过两天,附近的服装店也都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打折打得比我还凶,再这样下去,我都要亏本啦!”
“这个好办!”我眼睛滴溜溜一转“本大姐再教你两招,保管生意好!”徐娘老赶紧将脑袋凑到我面前,听完我说的办法,脸立即笑成一朵灿烂的大花:“还是行银卡聪明!鬼点子一打一打的!为了感谢你的好主意,今天你在本店买的所有商品徐娘老都按进价给你。”
“嘻嘻嘻嘻,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本大姐就不客气啦!”
半个小时候后我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徐娘老的服装店,忍不住回头一看—眼前,三家店铺一致排开,左边一家挂着一个超级大的标牌:“清仓大甩卖!全场商品二折起卖!”右边一家也同样挂着一个超级大的标语:“换季甩甩甩!好商品走过路过不可错过…”而中间那家徐娘老的服装店,则挂着一面我刚刚吩咐她弄上去的标牌:“打折专区入口处!”
啊哈哈哈,啊哈哈!
果然,不一会儿,徐娘老冷冷清清的店铺就开始陆续有客人上门,隔壁两边的客人都被抢过去了!
正好这时经过一个邻居家的小鬼,我用两串糖葫芦买通他做搬运工,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丢给他,这才悠闲地吹着口哨说:“趁着天⾊还早,小夏夏,我们去‘暴发户街’给链淘些帅气的服衣怎么样?!”
“行银卡…”浅夏本来快乐的表情立即变得古怪起来“你拼命挣钱存钱,想要买到老大说的什么‘离琴’!可是米兰市的所有人都知道,‘离琴’是‘威廉古堡’贵族学院的镇校之宝,即使家财万贯也不可能轻易买到,更何况…”
“我知道啊!”我毫不在意地吹了一声口哨“你不是教我一句话,啥啥也能磨成针吗?!只要我努力,终有一天能达成所愿的!
“我是教过你那句话没错啦,可是…你难道没想过吗,你把他打扮得越帅,就有越多女孩喜欢他,你就越没机会!”
“链不打扮也是霹雳无敌帅的!再说,我又没打算给链‘花钱买服衣’!”我贼贼一笑,用眼神打了个暗号。
她立即领悟过来:“你的意思是?”
“老一套,B计划!”
十几分钟后,我们在“暴发户街”徘徊了几圈,终于进了一家叫做“BOSS”的男士服装店,并且很快瞄准了⼲活的地点和目标—
服装D区是整个大“BOSS”店最里面的角落,由于设计比较曲折,一般别的服装区看不到这里发生的情况。并且,守在这里的店员只有一个看起来愚蠢无比的家伙,长着那张脸就是“我不被骗谁被骗,大家一定要来骗我哦”的样子。
我挺了挺胸部,很快从那人的后面走上去,悄悄地蒙住他的眼睛:“Hi,达令,猜猜我是谁?!”
一本幼稚的“蜡笔小新”漫画书从他手里滑落:“你是谁?”
“不如你猜猜!”
“这么调皮,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隔壁的菜花小妹!”
你才是菜花,长得缩鼻子缩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一朵还没开包的菜花…我忍着胃里的排山倒海的翻动:“不是,你再猜…”
就趁这个时候,浅夏随朝⾝携带的包里猛塞名牌。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战利品一件接着一件,我变得⼲劲十足,眼睛四处扫描着,最后落在玻璃橱窗上站着的一个男士模特上,朝浅夏猛打颜⾊。
该死的,那个服装模特还真惊人的帅啊,⾝材的比例比他旁边的模特还要完美,将他⾝上那件服衣的⾝价无形中抬⾼了好几倍。然而浅夏走到那个服装模特面前后,歪着脑袋看了模特半晌,也不见有别的行动?!
那丫头,脑子菗了吗?!赶紧的把服衣脫下来啊!
我咬了咬牙,可只是眨眼的光景,就发现那个⾼帅的模特居然换了个POSS,一手拽拽地揷着裤兜,另一只手扼住浅夏的手腕—
他…他他他他他他,不是模特?是真人!
浅夏也惊呆了,下意识地拼命想摆脫他的手:“放开我!”
“包里—”
“什么包?包里什…什么都没有…我什么也没⼲!”
“什么声音?你到底是谁?”
糟糕,被我捂着眼睛的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
来不及想更多,我一把丢开服务员朝浅夏那边冲去,在就快接近那个“假模特”之时,一记漂亮的旋风腿朝他的背后袭去!谁知道那家伙仿佛背后也长有眼睛,及时避开不说,还以惊人的敏捷速度伸手截住了我一条腿。
可恶!我踢遍天下无敌从来就没有失败过的旋风踢居然被截了!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放开本大姐的脚!”
“假模特”出手只是出于防卫的第一意识,还没有形成分辨的思维,听见我愤怒的嚎叫立即触电般放开了手。这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偷袭空虚,我抬⾼引以为傲的长腿,再次旋风踢踢踢—这回逃不掉了吧!
“啪!”他深蓝⾊的衬衫上应声留下一只灰白⾊的脚印。
哦哈,哦哈哈哈哈!
我洋洋得意地大笑,却发现这个家伙不是吃素的—一般人被我这样踢去一脚,不受內伤已是万幸,最起码会飞到离地五米远的地方吧。可是他居然站立如松,低垂着脑袋四十五度,只有额前的刘海轻轻地晃了一下,仍保持着一个相当酷帅的POSS。
如果这时候⾝边围有女生,一定会发出震天的尖叫,叫声足以打倒所有偶像剧里的花痴!因为那一刻,我都忍不住暗暗惊呼一声。
KAO,一直以为这世界只可能存在一个链那种长得过分帅的家伙!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在这种逃命都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刻,居然忍不住打量起他。正好他抬起头来—
眼前这个假模特…
不,这个男孩…不,应该是男人…
不,年龄不大应该叫做少年…
也不!妖精?天使?王子?
呸呸,脑子里能够想到的都是些俗透了的称呼。在没想到合适的词语前,还是称他为家伙吧!
这个家伙—他居然包揽了男孩、男人和少年之间的所有气质,以及一张女孩子见了绝对要哭长城的精致五官!一头桀骜不驯的蓝黑⾊头发,深蓝⾊的衬衫深灰⾊的休闲裤,⼲净脫俗,在乖和叛逆,酷和温柔,冷和阳光…之间!
这样的人只能用怪胎形容吧?!
我N倍嫉妒外加N+1倍愤怒地瞪着他,不慡即将有一个雄性生物将跟我家链共同分享“帅”的美称!忽然胳膊被一双手抓住,耳边响起浅夏大叫的声音:“拜托,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帅哥!赶紧跑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发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层层叠叠围満了工作人员、保安和看热闹的顾客。而刚刚跟我讨论“菜花”和“菜包”的服务小生,此时正手指着我,咬着袖角嘤嘤哭泣,仿佛刚刚被我玷污过一样委屈!
八嘎!
我的脑子三百六十度灵敏地转动了一圈,下一秒,我那双天生的运动敏捷的腿双,就载着我狂跑起来。
警笛拉响!原本只是围观我们的保安和服务人员都朝我们飚来!
“有小偷,抓住她们!”
“快快!堵住所有可以出去的过道。”
哼哈哈哈,你们以为仅仅凭你们的三脚猫功夫,就可以把我们堵截在这种地方那你们就太小看我们了!
而且,要为小看我们付出代价!
我把食指关节抵到嘴边吹响一记响亮的口哨,原本跟我分头逃亡的浅夏听见暗号,立即跑回我的⾝边。然后,在同一秒时间,我们默契地合力操起一根铁质的衣架,朝玻璃橱窗砸去—
“哗”的一声!那一刻,玻璃如破碎的水晶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边反射着炫目的白光,一边铺天盖地地降落!所有准备追上前来的人都因为玻璃的破碎而后退。而我和浅夏,凭借从小在生死逃亡中练就的一⾝本领,安然无恙地穿过那扇打烂玻璃的橱窗,跑了出去。
人来人往全是尖叫的行人!一双双惶恐的眼睛,惊奇地看着我们!
我拽着浅夏的手,在层层叠叠的惊叫声中准备逃亡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一抹灼在我后脑勺上的目光。我下意识地回头,透过洞开的橱窗看到站在原地的那家伙…
他的眼睛晶晶亮,在无数纷飞的碎玻璃之间,就像两团晃动的火焰。
我伸出一只手比作出枪的势姿,眨下左眼的同时,朝着他的脑袋:“砰—”开火!
他一愣,居然轻轻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左手迎着我的目光嚣张地举起,食指勾着的那个“樱桃小丸子”外形的背包—居然那么眼熟?!
我的包包!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他嘴角边的笑容更肆意了。居然敢挑衅我行银卡,你死定了!
而“BOSS”店正门口,一群保安正叫嚣着朝这边赶来!
来不及想更多,我飞快地转⾝跳过眼前的围栏,一边逃亡一边朝浅夏愤怒咆哮:“该死!你把我们的战胜果弄丢了!我要掐死你…你你你你你你—”
“对不起!行银卡!我我…”
“NO对不起,NO行银卡!不把包包抢回来,我要么宰了你要么宰了自己,你看着办吧!”
“呜—”
我绝对相信上辈子我打了上帝一巴掌,他才会在这辈子这么玩我!
气死我了,浅夏这个臭丫头,每次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只背包里除了有偷来的名牌服衣,还有我每次作案必须要用到的望远镜,还有钱包!钱包里虽然没有多少钱,可重要的是里面的行银卡和⾝份证呀!该死,真想把她搓圆揉扁了踢出地球!
不过幸好我们“山寨街”的法律跟“暴发户街”是分开的,由于我们这里太乱,鱼龙混杂的什么都有,法律根本管不了我们,于是采取一种放任不管、不闻不问的态度。
如果我们在“暴发户街”作案被抓到,肯定会吃到恐怖的果子,但如果及时逃回了“山寨街”就算暂时逃过了一场危险。可现在,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来,我实在是—不—甘—心!都怪那个突然出现的混蛋坏了我们的好事!
正郁郁寡欢地想着,两个从⾝边经过的女孩的交谈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看到了吗?”
“什么?”
“站在马路边的那个…男生。”
“他啊!我早看到了,劝你别打他主意。”
“为什么?我觉得他挺帅啊…No,简直不能用帅形容,稀有科。”
“因为他是我们‘山寨街’鼎鼎有名的金卡卡小太妹的男朋友!”
“不会吧?那个被传说成神话的金卡卡!她可是我的偶像啊,哎呀呀!不过,她有男朋友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听说过?!”
“拜托,你平时细心一点,就会发现附近的小巷里,马路的电线杆上,或者…喏,就旁边这棵树上都贴了—‘金卡卡所有物宣告:山寨街最帅最酷最Man最拽最冷最魅力最妖艳最蛊惑的男人,其实是我家的!谁敢打他主意,杀!杀!杀无赦!’还有相片呢!”
“真帅!不愧是我的偶像!”
偶像?啊哈哈,原来我还有粉丝?!
我一扫郁闷的心情,正准备上前跟我的“粉丝”说说话,忽然胳膊被浅夏扯住了,她拽着我拼命要朝一个方向走去。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顺着浅夏拽着我走的反方向望去,果然—
站在马路边⾝材⾼挑气质冷漠一⾝黑⾊皮衣装束的少年不是我家链怎么可能有第二个人!那么耀眼,那么光辉,那么有Man的气势,哪怕⾝边站着一个N乖巧可爱的女生,也会被路人甲乙丙轻易地忽略掉作为背景陪衬他。
N乖巧可爱的女生?!What?!就是传说中那个—链的新女朋友!
呸,我刚刚眼睛被枪打了吧,她哪里可爱,简直像个老巫婆!
我挣脫开浅夏的胳膊,朝链的方向走去:“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行银卡你又去哪?都腾折一天了,你就不能歇会吗?!”浅夏一蹬脚,很快又跟上了我的脚步“你可要温柔点,别冲上去就将那女的暴打一顿!你忘记你上次那样做的下场是什么了?老大立即找了个比被你打伤还要漂亮N倍的女生。”
“知道,你真是啰嗦死了!”
眼看我们就要走近他们了,忽然那女的将一份什么东西出示给“三八”马路上站岗的察警看,于是他们立即被允许过去“暴发户街”那边!
该死“暴发户街”!
又是“暴发户街”!
我一时找不到可以过去街那边的空隙,于是焦急地隔着一条马路,跟着他们的方向朝前而走。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浅夏亦步亦趋追在我后面,不时小声嘀咕着“真不明白你怎么可以喜欢他到这样的程度!”
是啊,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喜欢他到这样的程度…或许?这不是喜欢?是一种割舍不断的感情?!我和链之间,由于一同长大的关系,已经不能用爱情去定义我们之间。
是家人吧?
那种永远不可能会背叛自己,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这边,深深信任毫无理由地袒护的家人。想要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一直在一起,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所以才想要结婚的呀。
可是“那次”以后,他开始明显地疏离我,我们之间越走越远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在马路这边看见马路那边的他们上了一座桥。他们靠在桥栏上,迎着夏风,在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老巫婆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只冰激凌?
应该是我刚刚想心事的时候,她买的吧?
她将其中一支递给链。很好,链拒绝了…
不过老巫婆被拒绝不开心,开始演林黛玉的伤感?!不就是一个冰激凌,凭什么一副死了亲人的样子啊?!我愤愤地捶了一下⾝边的树⼲,看见链对她的伤感根本不为所动!太好了,不愧是我家的链!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老巫婆只好一个人⼲掉两支冰激凌!什么?就在第二支吃到最后一些的时候,她居然把它递给链吃?哼,链一定不会吃她口水…
我才信誓旦旦地给链下担保,下一秒,就怒火冲天地卷起衣袖,打算冲过“三八”线,把那个不要脸的老巫婆就地解决了—结果前脚才跨出去,就被浅夏一把拽了回来:“喂,你又打算做些什么危险举动?!”
“看不下去了!”我吼“链被老巫婆逼着吃了口水,心会变黑的,我要救他回来!”
“你就不要担心了!”浅夏慌慌张张地一把拉住我,见我皱眉瞪眼,才装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看老大全⾝心地投入到恋爱中,幸福得都快要冒泡泡了!你就不要打扰他嘛!”
是,这,样,吗?
我眯起眼睛盯着浅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浅夏这个丫头就怪怪的,总是变着法打扰我把链抢回来…对了,就是从链开始结交女朋友之后!
被我看得心虚,浅夏一扬手指向一边,大叹:“唉,我们老大还真是帅到没话说,那女孩虽然漂亮但配老大勉強还可以!俊男美女,山清水秀,美如画卷,简直是偶像剧的翻拍啊!哈哈!”
听见她这么说,我猛地回神过来,这才发现那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的桥栏,一只手递给桥栏下的链,另一只手张开,踩着窄窄的桥栏朝前走。风吹起她白⾊的裙角,这样的她就像一只轻盈的海鸥。
而在她旁边的桥下,是一片清澈的河水,傲然挺放着粉⾊的荷花。附近有小山坡、有树林、有垂柳、有快要落山的夕阳,散发着丝绸般的橘⾊光芒…链和老巫婆置⾝在这样的场景中,一切诚如浅夏所说,美如画卷。
如果,如果这时候,踩在桥栏上,被链小心翼翼牵着手朝前走的那个人是我呢?一定会打破这幅温馨美丽的画卷吧。
可是!我是行银卡,一不认输!二不认命!
于是一分钟后,我做出了一个最具英明的决定—丢下浅夏飞速地穿过了“三八”马路,我也爬上了那座桥的桥栏,就在链和那老巫婆⾝后的地方,大喊:“链!我也要你牵着我的手!”
盛夏阳光穿过河边枝叶,掷下燃烧的火点,烧得整个世界滋滋做响。我看到链回头过来,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一如既往噙着骄傲和迷离光芒的眼睛,我的最爱!
“链!我也要你牵着我的手—”
见他只是默默站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心急地再重复了一遍。
他的眉头立即好看地蹩起,连蹙眉的样子都是这么的好看,我都要看呆了:“下来。”
“不要。”
“我说下来!”
“我说不要!除非你也牵着我的手!”
“…”忽然他转⾝,懒得理我的样子,继续牵着那女孩的手朝前走去。浪漫的场景惊羡了一堆路人,真是可恶!
居然敢真的不理我!?
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冲动再把这个女生也打到住院。(虽然我的心里很有这个想法和欲望。)
世界上的女生真的太多太多,而随便一个只要链钩钩手指就会哈巴狗一样地扑过去。如果每一个扑过去的,都要我亲自动手打飞到医院岂不是太累?而且这也不是解决根本的办法。
这一次,我要施行苦⾁计!
“你敢不理我小心我从这里跳下去!”我索性在桥栏上坐了下来,两条腿放到桥栏外面,白⾊的球鞋悬空地晃啊晃“我要跳了,我真的要跳了—1,2—”
链没有甩我,倒是那个老巫婆停下来,焦急地朝我这边张望:“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如果她真的跳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用担心,谁都可以有生命危险,只有她不会。”链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这样轻巧的声音,却仿佛一枚沉重铁锤,重重地敲向我的脑部中心,敲出那段我怎么也不愿回首的过往…
记忆里,全是铺天盖地的白⾊,那是雪吧?地上全是雪,一大片,无望无垠…连天空都被这样白的雪映照成惨白⾊。
三个缓缓行走在雪地里的人影…
一个跌倒了,又一个跌倒了,剩下那一个拼命地扶他们起来。
他们再次艰难地行走…
可四处都是雪,风肆意刮着,视野尽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阴暗的天空仿佛变成了一个大漏斗,继续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三个想要穿越这片雪域的人,在无限放大后的镜头里缩成比蚂蚁还小的一个点。
仿佛要再也走不出去…走不出去了!就要困死在这片雪域里!
“就要困死在这里了…”一个微弱的声音说“就要困死在这里了啊。”
可是另一个声音很快反驳了他:“不会的,我们能够走出去,一定!我们会一起走出去的!”
…
果然,他耿耿于怀的是那件事啊!
不肯谅解,所以用这样的行为表达不満吗?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我的手腕,我的心瞬间“咯噔”一跳,低下头来,看到一张格外精致的面孔…?是在“BOSS”店遇见的那家伙!
在他⾝边,停着一辆黑⾊“劳斯莱斯”而附近全是朝这边围观的群众。
那家伙单手揷兜站在桥下,被轻如薄纱的阳光笼罩着,头微扬地看着我说:“下次请换地方,河很⼲净。”
什…什什么?!他说的什么鸟语?!
还处在茫然状态的我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正站在桥栏中心,半只脚踩在栏杆外面,一副“要杀自”的景象。
“啊!好险呢,就差一点那个女孩子就掉下去了。”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刻啊…”群众惊讶地唏嘘着。
忽然“啪”的一声,一只“樱桃小丸子”外形的包被丢在地上。拽着我手的那家伙,轻而易举就将我从桥栏上抱了下来,动作又帅又酷,简直像电视剧里经过N次彩排的标准势姿一样,让桥上一堆的女生立即心碎了一地!
我反应慢半拍,这才理解那家伙话里的意思,恼怒地吼:“喂!本大姐没有要杀自,只不过在上面看看风景。”
“是吗?”他冷淡点头“站在这么⾼的地方看风景,还真是奇怪的作风。”
“你管我奇怪不奇怪。”我眼睛滴溜溜一转,趁着群众纷纷散去的势头,忽然一把抓起地上我的包,就要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
谁知道那家伙反应超敏捷的,仿佛是专门训练过的特警一样,很快地扳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该死!
包包应声跌落在地,我“哎哟哎哟”地叫:“痛死了!本大姐的胳膊是两个月前才新接上去的,你都要把它拧断了!”
“什么?接上去的?”那家伙一惊,迅速地松开手,我赶紧拾起地上的包,还顺便在逃跑的时候毫不脚软地踩了他一脚!
看着他因为痛楚而扭曲的面孔,我笑得嘴巴都歪了:“当然是骗你的,哇哈哈啊,哇哈哈哈!什么话都相信,你果然是白痴啊!”说完,边逃跑边朝他做鬼脸。
那家伙被我的挑衅激怒,⾝手敏捷居然很快又逮住了我:“这次,你有什么话就对官警说吧。”
啊?可恶的小人!看不出来长得人模人样,披着一张帅哥的人皮,没想到却是一只老狼!
“是吗?那可对不起了,是你逼我的哦!”我扬⾼了下巴,朝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最不喜欢跟察警打交道了,所以,你逼我对你用不好的方法,可不要怪我啊!”他挑⾼眉,一副明显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拽样!
我挪出两根指头将左肩上的活扣打开,左袖立即跟服衣分开了:“告诉你,我这件服衣全⾝上下都是活扣,专门用以陷害人为⾊狼的!信不信,你再挣扎,我就要大叫了哦!”我将袖子塞进他的手里,一边注意四周的人,一边酝酿着泪水“再不放开我,我马上哭给你看!死太平洋的耗子!”
在“山寨街”的时候,链为了养活我们几个,曾经也偷过面包,被人像打耗子一样追赶。那时候,我问过他“耗子”是什么意思,他告诉我,是讨厌的坏东西。
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就自动把“耗子”和长得帅的坏东西划上等号。
说起来,我的链根本就不算坏东西,那些“山寨街”的大白眼是没有见过眼前这小子!
多管闲事的死耗子!恶!
看见我涌到眼眶的泪水和嘴角边狡黠的笑容,那家伙的神情立即变得古怪,说不出的古怪,真的是古怪至极。他就用那种带着审判的古怪目光,将我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个遍,以至于我有种全⾝都⽑骨悚然的感觉。
该死的,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怎么一下都散光了?!
难道这条路上的人都瞎了吗?跳河的时候那么多人看,到了花季少女这样被只死耗子劫持的危机时刻,就没有一个人过来声张正义了!
眼见着我心爱的链越走越远,已经变成远处的一个小黑点,我可不能再等下去了!
真是活见鬼!还是只能靠自己!
“喂—!”我伸直了脖子“到底要不要放开我!看什么看,不准再看,再看我揷瞎你的眼,打得你龅牙!”
话音刚落,他忽然“扑哧”一声,仿佛是看见了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大笑起来。这个傍晚这么轻,轻得阳光缥缈,轻得一切景物都好像退去了一样。而他那笑容漂亮的嘴角,精致的眉眼,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差点恍惚了我的神智…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喂,说些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什么,到底要不要放开我!”
他目光闪闪地看了我几秒钟,终于乖乖地松开手,脸上的笑意未退,脸上却多了一种令人看不懂的深邃,好像透过我想起了什么心事。
我把包包背在肩上,再度爬上那条长长的桥栏。
迎着夕阳最后一点儿光辉,我朝前走,想象着走在⾼⾼的桥栏杆上被一只大手牵着…想着想着,仿佛就真有一只手牵着我的手一样。那只手的主人,是链。
我朝他露出大大的微笑,他也朝我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然后我说:“链,夕阳下山了呢,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链安静看着我,笑笑说:“要丢下小魔帅?”
“嗯,丢下!”
…丢下丢下丢下丢下丢下丢下…因为丢下…
光线刺穿河面晃出银⾊的水光,盛夏的阳光灼人肌肤,我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直视这样強烈的光线而有了殷红的虹影。等我回神过来的时候,发现刚刚站着链的地方,空荡荡的哪里有人的影子?一切,不过是我太过思念小时候,所生出的幻象而已!
头开始眩晕,我飞快朝嘴里塞了一把糖,可还是晕得厉害。
“行银卡!”
风呼过耳边的发丝,一个薄如翼的声音,分明那么清晰地响起…
第一节
链,你看舂天来了,我们结婚吧。
链,链!巷子里的牛奶生了小牛奶,我们结婚吧!
不要再东张西望,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链,链!链—
…
买下“离琴”的那天,娶你。
猛地睁开眼,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惊出了一⾝的冷汗。
浅夏放大的面孔闯进我的视线,她端着一杯五颜六⾊的水,不由分说就朝我的嘴巴灌来:“又晕过去了!行银卡!这个礼拜我们还是去趟医院吧!”
“我才不要!每次街尾的那个庸医都只肯跟链讲我的病情,完全无视我这个当事人的存在!搞不好那家伙根本就没有执照,怕被聪明睿智的本大姐拆穿,再不然就是那个家伙是个暗恋链的GAY!不管哪种,我都不要再去看…咳咳!”
我正慷慨激昂地发言,浅夏这个丫头居然趁着空挡又灌了我一口水,差点没把本大姐呛死!我推开杯子,用衣袖大力抹掉嘴边的水:“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怎么这么怪的味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多喝糖水多吃糖果,以糖补糖吗?!所以我特地加了蜂藌、果酱、饮料…等等等等N多的甜食。”
一年前,我的血糖突然变得很低,但始终没有被确诊是什么病。我很固执地出了院,链说我是低血糖,医生建议我每天都要多补充糖分,于是浅夏不仅给我常备了一个五颜六⾊的糖罐随时摆在床边督促我吃,还经常给我捣鼓一些被她称为“糖”的东西—
“蜂藌加果酱加饮料?!你想毒死我啊!笨呆瓜,不懂就不要随便乱弄OK?!”我跳下床赤脚跑到水池前,对着水龙头大口大口喝水“链呢?!没有回来吗?”
记忆的最后是在桥栏上,听见那薄如翼的声音…
然后是浩大的落水声!
我怀着最后一丝期待回头,看见浅夏放下水杯,朝我无奈地摇了头摇:“他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行银卡,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扮演鸟人爬那么⾼的地方,要不是旁边正好有经过的行人,水性很好,才能及时把你打捞上来,不然…”
经过的行人把我打捞上来?
难道最那一声又只是我的幻觉而已…?可是如此实真。
“该死,链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我愤愤地捶了一记墙壁,目光悲哀地掠过这个狭窄简陋但是充満N多回忆的小屋,失去他和小魔帅的存在显得多么冷清,仿佛地狱!
“对了,你看这个!”
浅夏突然变戏法地从⾝后亮出一张宣传单一样的东西,献宝似的谄媚地打开:“当当当当—”
什么鬼东西啊!我不屑地瞟了一眼,看到海报上一行耝体大字:
“寻找SMILE,百次百万大挑战!”
“你很闲的话去门口捡破烂也比这东西值钱!下次走在街上,谁再敢向你塞宣传单,我一定打爆他的头!”
“不是啦!你看仔细了,这不是一般的宣传单,你仔细看看这上面印着的人…”
宣传单上的男孩—尖削的下颌,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头桀骜不驯的蓝黑⾊头发,略长的刘海略遮住了他的眉,左耳一枚闪闪发亮的黑宝石耳钉。
这不是…?我一把将宣传单从浅夏手中夺了过来,再三确认,没错,就是昨天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他怎么会被印在这张纸上?
“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
“昨天,一个神秘人物给我的。”
“神秘人物?”我的脸一黑,浅夏口中的神秘人物十有八九是街口的徐娘老这个八卦中流或者街尾阿⻩那样的八卦生新代。
“嗯!”“这上面七七八八都写了些什么啊?!”我拿着那张纸反复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寻找影少爷…100次’?这几个乱七八糟的字⺟是什么意思?!”
“是‘微笑’!有个无聊的有钱人居然要公开寻找‘微笑’!”
“哎呀知道了。死呆瓜明知道我只念完了小学,会认识的字不多!”我把宣传单扔回她手里,翘着腿躺倒在沙发上“大概里面写了什么,你复述一遍不就OK了?!”
“说来话长啊…”浅夏头摇晃脑的,居然跟我卖起了关子,气得我一巴掌摔在她脑袋上,她才揉着脑袋委屈地说“本来就说来话长,要解释,还得从影少爷的⾝份讲起—‘威廉古堡’贵族学院有两王,一个是哥哥‘黑暗天王’伊流影,另一个是‘光明天王’伊流川,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米兰市家喻户晓的人物,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然后?”
我的心慢慢提起来,看到浅夏笑眯眯的眼睛,果然,她接下来的说辞快证实了我的猜想:“昨天我们三番两次见到的那个帅哥就是伊流影啊!”“轰—”
我绝对相信上辈子我打了上帝一巴掌,他才会在这辈子这么玩我!
那家伙…“威廉古堡”的王?!就他?!
谁吊死我吧…
“说到‘威廉古堡’,⾝为古堡里唯一的女王米琦,以及她和伊氏兄弟的轰动三角恋,我也顺便提一下—有段时间天天在八卦新闻里播来着,你当时还特别不屑来着记得吧?!”
“好像有点印象!”
“嗯,事情的背景就是这样的!”浅夏点点头,头摇晃脑地继续说开了“据说,米琦女王选择伊氏弟弟以后,⾝为哥哥的影少爷就陷入了失恋低谷期,再也没有笑过。为了让他开心,弟弟和米琦帮他物⾊过很多女孩子想要讨他欢心,也设计过N多的节目,可是通通失败了。最近,举办了这个‘寻找SMILE,百次百万大挑战’,就是说谁能担当起让影少爷重新快乐起来的重任,便可以去应聘‘微笑天使’一职。每让影少爷开心一次,就奖励三百万!直到第一百次,还会有额外的嘉奖呢!”
一个微笑换取三百万,一百个微笑岂不是三亿吗!何况…让他笑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就在昨天,我跟他见面的第一天,我就看见他笑了好几次!
我正在心里劈里啪啦地打着小算盘,浅夏已经涩羞地开口了:“行银卡!我们行动吧!⼲完这一票,我们就吃穿不愁了,再也不用风吹曰晒地到处行骗!也许,我…我还能顺手捞到一笔爱情!”
看着她红得像个胡萝卜的脸,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对那家伙有趣兴。”
她闪着星星眼,飞快地点头点头。
这个死丫头,舂天都过去多久了她还这么躁动!真是给我丢人!
OK,行动就行动,这种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可不能便宜了别的人。哇哈哈哈哈,灭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