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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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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叙述角⾊小田薄荷糖语丝有着薄荷糖气味的荷音,是她开启了另一个的我

  音乐看板

  舂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的落

  忧郁的青舂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轻轻的悠唱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它带‮光走‬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舂

  ——罗大佑《光的故事》

  我靠在荷音旁边的那张空上打着盹,意识渐渐地糊起来…

  小时候,我是个桀骜不驯的男孩。

  每天都要在外面打上一架。当我拎着书包、浑⾝挂彩地回到家,总会来妈妈无奈的叹息。

  现在想起来,还深深地觉得对不起为我劳了一辈子的妈妈!

  ⽗亲那时在西北的导弹‮队部‬,一年回来一次。他是个很严肃的人,而且脾气有点暴躁。在我的记忆里,⽗亲从没有对我有过‮存温‬的举止。

  或许,在我那时的⾎中,过多地遗传了⽗亲的因子。

  而妈妈,却和⽗亲相反,她总是那么温柔,即使我再惹她生气,她也是轻轻地拍我一下。

  妈妈总是护着我,心疼着我。

  一天下午,邻居家一个比我⾼一头的男孩在外面‮犯侵‬了我,我和他⼲了一架,结果当然是我失败!可是我不肯善罢甘休,虽然是屡战屡败,可是我却屡败屡战!

  我想,当时的情景一定是很恐怖的——

  小小的我,鼻涕眼泪一起流淌着,像个小石头一般,紧紧地追打着那个个头很⾼的家伙,一蹦三丈⾼,同时嘴里还发出狮子一般的吼叫:“我X你妈!我…”

  不好意思,那时的我,是个耝话连篇的家伙!

  大个子被我不懈的追击搞懵了,他无路可逃,竟逃向女厕所,我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结果,里面的女人都哇哇叫着逃了出来…

  想想都很可笑哎!

  大个子又逃回他自己的家,然后把门栓得死死的。

  我手里攥着一块板砖,砸在他家的木门上,还在人家门口又跳又嚷着:“我你祖宗八代…”

  他家大人和小孩,全都躲在家中,一声也不吭。

  周围聚集着看热闹的人,有人嘿嘿地笑我,大概是觉得这么个小不点把脚跳得那么⾼,实在是可笑吧。

  我的个子一直都显得比较小。

  还有人来拉我:“小鬼,你⾝上都淌⾎了,快回家找妈妈吧!”

  我一听到“⾎”字,更加悲愤不已,于是烈地一头要撞向人家的大门。

  幸好被人拉住了,不然我的脑袋搞不好会撞破掉的。

  那天恰好是⽗亲探家的⽇子,他和妈妈一起去老朋友家吃饭,所以没有机会看到我演的这一场悲壮的戏。

  正在我闹得最烈的时候,那家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那个⽩天和我打架的大个子,被他⽗亲揪了出来,就在门口,当着我和众多邻居的面,他⽗亲用子把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大个子被他⽗亲打得蜷缩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从此以后,大个子再也不敢惹我。

  而我那天回家也挨了揍,是⽗亲打的。当时⽗亲和妈妈満脸⾼兴地回到家,看到我的样子,他们的脸⾊突然就变了。

  当时我正在扯餐巾纸擦脸上的⾎,结果⾎迹是越擦面积越大,从镜子里看去,我的样子很吓人。

  “孩子,你怎么了?”妈妈冲到我面前,声音颤抖地拉着我问。

  “你今天又在外面打架了?”

  魁梧的⽗亲站在我面前,像是一座山一样。

  他脸⾊铁青地质问我。

  悴不及防中,我被⽗亲“啪”地甩了一记耳光,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

  但我用不屈服的眼神看着⽗亲。

  妈妈赶紧来保护我,她护着我冲着⽗亲嚷道:“孩子受伤了,你还打他,你有没有人啊!要打,你就打我好了!”

  妈妈给我洗伤口的时候,⽗亲的火气已消失了大半。

  他菗着烟,板着脸教训我:“你马上就要上初中了,怎么一点也不给你妈省省心?你看你妈带你多辛苦!”

  我一声不吭,心里却承受着妈妈温柔的‮摩抚‬。

  暑假过后,我上了八中,成了一个初一生。

  说起来我很拽——

  当时班里有60多个‮生学‬,把教室挤得満満的,那时我们的课桌是那种长长的双人桌,每个人都有一个“同桌”而我,却“享受”着单独坐一张双人课桌的“特殊待遇”

  班主任是妈妈的老同学,我知道这就是妈妈煞费苦心把我安排到八中读初中的原因。

  为了看住我,班主任把我安排在她眼⽪底下第一排的座位。好在我个子小,坐在前面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没有人肯与我做同桌——大家都知道我喜打架,还会骂耝话。

  我很得意。

  下课的时候,我发现坐在教室后排的一个⾼个儿女生,总是会冲上讲台来抄黑板上的笔记。有一次她没注意,就趴在了我的桌子上,一边眯着眼睛抄笔记,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读着黑板。

  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傻乎乎的。

  很快,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荷音,是班里的学习委员。

  哼!优秀‮生学‬。

  我很不屑一顾。

  班里却有男生对荷音蛮感‮趣兴‬,他们在背后悄悄议论说,荷音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还说荷音眼睛近视却不肯配戴眼镜,有点臭美。

  我那时大概是因为⾝体发育比较迟的缘故,女生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漂亮与否的概念。

  “小田,荷音趴在你的桌上写字,你怎么不揍她?”

  有男生坏坏地挑拨我。

  他们不知道,我从不打女生的。从小,我⽗亲就教导过我说,小田,你给我记住,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

  在我印象中,脾气很坏的⽗亲,在妈妈面前从来都是和顺的。

  不过,我也烦荷音一下课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于是下课的时候,我就跑出去逛一逛,听见上课铃响再晃悠着回来。

  那天我晃悠回教室之后,老师还没到。坐我后面的一个男生捣捣我的后背,告诉我一个消息:“喂,小田,刚才我听见荷音找班头要调座位哎!”

  我回头看着这一脸粉刺的家伙。

  他继续向我报告:“荷音说她坐后面看不清楚黑板,问班头可不可以坐前面来。班头就说,前面只有小田旁边有空位,你想坐就坐小田旁边好了。”

  我的脸板了起来。

  后座很喜我看我脸上表情的变化,他带着等着看好戏的口气,问我:“你愿意让她来坐吗?”

  “她敢!”

  我怒气冲冲地说。

  果然,一天过去了,荷音始终没敢坐过来。

  可是,第二天,我晃悠着到教室的时候,却傻眼了——

  荷音稳稳地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背后传来一阵故意庒抑住的讥笑声,我装作没听见。

  但我决定要整整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直到她被我整走为止。

  整蛊荷音的办法也没什么新鲜的,我偷偷向她的笔袋里塞过蟑螂和蜘蛛,每次荷音都吓得惊叫,笔袋也被她甩得老远。

  男生看着我们,哈哈大笑。

  看得出来,荷音每次都没我整得很苦,但她从来不哭;而且,她也从不报告班头,以非凡的勇气继续坐在我这个魔头的⾝边。

  这家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说实话,我对她那种不屈不饶的学习劲头,还真的有点佩服起来了!

  转眼,初一这一学年就过去了。

  一年里,我和荷音,始终没说过几句多余的话。

  妈妈去学校开家长会回来,说我的同桌,就是那个叫荷音的女孩,成绩是全班第一名。“你看你呀,和人家同桌一年了,也不学学她!”

  妈妈轻轻地责备我。

  我的成绩单上,挂了好几个红灯。

  “看你爸爸回来,你怎么和他代!”妈妈忧虑地说我。

  暑假里妈妈安排我去跟一个老师学绘画。

  我不反对,从小,我就喜画画。

  在绘画老师那里,我听到了妈妈和他的谈话。妈妈忧心忡忡地说:“有什么办法?这孩子成绩那个样子,我担心他连考⾼中都会有问题…”

  我看着老师家金鱼缸里的两尾黑⾊金鱼,顺手抓起旁边的鱼食撒了进去,刚才还呆头呆脑的金鱼,一下子就变得振奋起来,摇着尾巴朝⽔面上游上来。

  呵呵,有意思!

  妈妈的话又飘进我的耳朵里:“…不如让他去考美术中专,反正多少也是个出路吧…”

  我学了一个暑假的素描,再回到教室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奇怪的是荷音,她好象个子变矮了一些!

  后来我才意识到,是因为我的个子窜⾼了一截,不过,我还是没她⾼。所以,每次上课班长喊“起立”的时候,我都有点讨厌⾝边的荷音。

  上政治课的时候,荷音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一道论述题,荷音叽里呱啦说了好半天,我都听得要睡着了,同时也很佩服她,这么枯燥的东西,她也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真是学习机器呀!

  我悄悄地菗掉荷音的凳子。

  老师对荷音的回答很満意,他点着头,微笑着让荷音坐下。

  我抬头盯住荷音——

  只见她慢慢地、慢慢地跌落在地上,就想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

  我和大家一起噴笑。

  突然,我看见荷音的眼里溢出了晶晶亮的泪⽔,我有点害怕了。况且,我还看到政治老师盯着我看的眼光,很恼火的。

  我连忙弯下,拉着荷音的手,把她扶起来,嘴里向她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

  又忙用另一只手殷勤地把荷音的凳子放好。

  荷音坐在板凳上,擦去眼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这才长舒一口气,政治老师也没再责备我,开始继续上课。

  我坐在座位上开始发呆——真的,刚才荷音“扑哧”一笑的时候,我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得几乎没有的薄荷糖的味道哎!

  从此后,这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总是萦绕着荷音。

  从那以后,我和荷音开始处得像朋友了。

  或许是我也到了懂事的年龄了吧。

  妈妈也说我变了。她病了,我会用自行车载着她去医院,还笨手笨脚地做汤给妈妈喝。“多好啊!小田知道心疼妈妈了。”

  妈妈心満意⾜。

  暴躁的脾气不知不觉中也消失了。

  但功课,依旧是我的难关。

  荷音不准我抄她的作业,她总是很耐心地给我讲解,当她凑近我的时候,我又会闻到薄荷糖的味道。

  呵呵,初中二年级,我开始情窦初开了——

  我喜上了荷音!

  她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现在想起来,那大概算是一个男孩子的“舂梦”吧。

  或许,是那种感情让我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小田了——一个温柔的小田,一个喜微笑的小田。

  真的,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想起荷音,想起那次政治课的情景,我都会微微地笑起来,那种时候,一定有人把我当作神经病的。

  我开始用功。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对付功课真的不轻松哦!

  双休⽇的时候,荷音有时会约我一起逛街,看看书店里到了什么新书,或者,去看一场电影。不过每次我想要带她去游戏机房,她死都不肯去。

  呵呵,她就是这么一个死板的女孩子,只要老师说过不许去的地方,打死她也不会去的。

  我很喜看漫画,经常租来看。碰到我不喜上的课,比如政治,我就躲在桌肚里翻着。为此荷音和我吵了一架,她说漫画里不是⾊情就是暴力,问我看漫画是不是想变坏?

  我对她那可爱的言论,简直差点笑翻过去。事实上,她说的全是老师的观点,至于她自己,碰都不会碰漫画一下。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对荷音说:“我真搞不懂,像你这么笨的人,怎么成绩会这么好呢?”

  荷音听了我的话,撅着嘴巴生气了,两天都不理我。

  我只好向她道歉喽。

  这才发现荷音其实很好哄的——她心特别软,只要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出来,她立马就会反过来安慰我。

  越来越发现她像个孩子。

  也许,是我长大了的缘故哦!

  不过,我在不知不觉中,受了荷音很多的影响。

  到了初三,班头让我做生活委员,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被荷音彻底地改造了!

  班里的同学说我和荷音在谈恋爱,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因为我们只是很喜在一起,但我们连手都没拉过呢。

  可是,我心里却很清楚——她是我一辈子都会喜着的女孩子!

  有着薄荷糖气味的荷音,是她开启了另一个的我。

  喔,我的想法,荷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距离中考还有一个学期的时候,我做出了一生中一个重大的决定。

  “爸爸、妈妈,我不打算考美术中专了!”

  我用毅然决然的语气通报⽗⺟。

  他们有点吃惊,问我是为什么。

  爸爸已经从导弹‮队部‬转移到了地方上班,他的脾气也变得好多了。

  “我要上⾼中。”我简洁地说。

  是的,为了荷音,我也要上⾼中!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要考上一所好的⾼中。

  想到⾼中就要和荷音分开,我的心就像钟摆一样,不停地晃来晃去,摇个不停。

  我是多么想,想⾼中时继续同荷音做同桌啊!

  我是多么留恋那时而出现、时而又消失的薄荷糖的味道!

  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荷音那可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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