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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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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组织部考核‮导领‬班子有固定的程式。个别谈话,就是找一些⼲部分别谈话,听他们对市委、市‮府政‬
‮导领‬成员的评价;集体打钩,就是把所有能召集来的⼲部都召集到一起,发下事先设计好的表格,每个市‮导领‬名字后面都有“称职”、“基本称职”、“不称职”三个档次,让大家分别在表格的相应栏目里打上钩。跟钱亮亮个别谈话的是省委组织部的两个处长,一胖一瘦一⾼一矮,让人觉得好像是有意搭配成这个样儿的。钱亮亮暗想,如果这两人是大舅哥有意搭配的,说明大舅哥这人倒也幽默。钱亮亮那天晚上陪大舅哥喝酒的时候,常‮记书‬理所当然地也在场,当了别人的面绝口不提钱亮亮跟部长的关系,只介绍说这是接待处钱处长,所以那天晚上虽然这两个处长也在同一张桌上喝酒,钱亮亮却弄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知道自己跟他们头儿的关系。这两人非常客气,跟钱亮亮握手寒暄过后,谈话的重点集中在对王‮长市‬跟常‮记书‬的看法上。钱亮亮对王‮长市‬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给那两个处长讲了贾秘书对王‮长市‬的评价:全心全意为老百姓着想,明明⼲的是正事却走偏锋。瘦子处长理解王‮长市‬,解释道:“现在的社会风气不太好,很多事情公事公办很难办成,王‮长市‬这也是⼊乡随俗,没有办法。”

  “对,确实是这样,王‮长市‬自己也说,谁愿意低三下四地给人家送礼,不是为了办成事情吗,只要目的是⾼尚的,手段也就顾不上了。”

  胖子处长笑了说:“王‮长市‬这话可以成名言了。”

  接下来谈常‮记书‬,钱亮亮说:“常‮记书‬我不了解,越接触越不了解,没法谈,你们还是找别的人问常‮记书‬的情况吧。”

  一胖一瘦两个处长相互看看,瘦处长疑惑不解地问钱亮亮:“听说钱处长原来是市委秘书处的,应该对常‮记书‬比较了解吧。”

  钱亮亮说:“别说我是秘书处的一个小秘书,就算我是他儿子也不见得了解他,对他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处长再一次意味深长地相互看了又看,钱亮亮明⽩他们的意思,自己这个⾝份对常‮记书‬不予置评,本⾝就是一种否定,相对于对王‮长市‬的评价,就是更加明确的否定。

  “那好,常‮记书‬就先不谈了,对其他‮导领‬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钱亮亮说:“没有,啥意见都没有。”

  胖处长追问了一句:“蒋副‮长市‬呢?”

  钱亮亮说:“蒋副‮长市‬出国了,但现在也没回来,是死是活也没人管,不过我觉得那个人还不错,起码还是能⼲点实事。”

  瘦处长又字斟句酌地说:“听说蒋副‮长市‬没有回来是有原因的,钱处长知道些什么?”

  钱亮亮说:“我啥也不知道,我也不归他管,他更不归我管,没办法说。”

  两位处长第三次相互看看,让钱亮亮觉得他们有点像情人之间使媚眼儿,心里暗暗好笑。两位处长无奈地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块榨不出油的石头,瘦处长合上没记几个字的笔记本说:“那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希望钱处长遵守组织原则,我们跟钱处长谈的內容钱处长不要对外讲。”

  两位处长起⾝送客,热情地握了钱亮亮的手说谢谢,耽误你的时间了,钱亮亮说没关系,再有什么需要问的通知我,我随时来。从处长的房间出来,钱亮亮深深吐了一口气,尽管那两位处长掩饰得好,钱亮亮也能判断出来,他们这一回重点是考核常‮记书‬,看样子常‮记书‬真的要升官了。

  按照原定计划,跟⼲部分头谈话时间是三天,第四天集中打钩之后这次考核基本上就算完了。打钩的地方安排在金龙宾馆大会议室,金龙宾馆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却不知为什么,省里突然通知考核暂停,急匆匆地把省委考核小组的成员招了回去。打钩会议没有开成,常‮记书‬心头便十分郁闷,这是极为反常的情况,谁也弄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他向鞠部长打听,鞠部长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省委‮导领‬啥也不说,只说是考核工作暂停,别的事情回来以后再说。常‮记书‬不相信鞠部长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既然人家不说他也不能硬从人家肚子里往外掏。常‮记书‬感到这不同寻常的撤退后面有着不同寻常的文章,这让他非常不安,连着给省里能说上话的‮导领‬打了几次电话,打听消息,却什么也打听不到,说不清人家是不愿意透露,还是真的跟他一样啥也不知道,这就更让常‮记书‬心烦意

  考核组第二天就要撤退,头天晚上鞠部长打电话找钱亮亮,约他见面,钱亮亮推辞说自己有事,大舅哥说有事能推就推掉,无论如何你要过来一趟,如果你的事情重要,办完了再晚也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论‮人私‬家是大舅哥,论公人家是大‮导领‬,钱亮亮虽然对他有点逆反,可是人家真对他来正经的,他自然不敢也不好继续玩清⾼对人家敬而远之,只好从命,吃过晚饭就到大舅哥的房间去了。大舅哥像特务接头一样鬼鬼祟祟,见他到来不但马上把门关好,关门前还探出脑袋朝走廊上窥探了一番。他这副样子让钱亮亮也由不得紧张起来,看样子他真有什么重要的话说,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吗?坐定之后,大舅哥头一句话就问:“你跟常‮记书‬到‮京北‬都⼲了些什么?”

  钱亮亮说:“我没⼲什么,他⼲什么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我就约贾秘书跟他见了一次面,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这还是常‮记书‬让我约的。对了,我还给贾秘书送了一次资料,是王‮长市‬让我送的,就是关于金州市引托托河⽔的可行报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舅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蹙眉思索了一阵又问他:“听说你对常‮记书‬有意见的?”

  钱亮亮说:“没有啊,我对他有什么意见。”

  大舅哥说:“他们找你谈话的情况都向我汇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钱亮亮说:“你先给我说出啥事了,不然我啥话也没有。”

  大舅哥犹豫了一阵才说:“这件事情你心里有数就成了,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可能你们常‮记书‬到‮京北‬犯什么事了,中‮委纪‬转回来的材料对他不利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才问你,不管这件事情最终结果是什么,常‮记书‬到省里工作可能不太现实了。”

  钱亮亮说:“我明⽩了,他肯定是跑官送礼不知道撞到谁的口上了。”

  大舅哥急不可耐地问他:“你知道些什么,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钱亮亮便把常‮记书‬带他到‮京北‬的情况讲了一遍,想了一下,就把常‮记书‬给贾秘书塞信用卡,贾秘书又给退回来的事情也讲了。大舅哥目瞪口呆,半晌才说:“常‮记书‬怎么是这样的人?他怎么能这么⼲?这不是断送自己的前程吗?真是昏头了。”

  钱亮亮讥刺道:“如果不是‮京北‬那边捅了娄子,你们回去常‮记书‬肯定就成了省委常委了吧?”

  大舅哥说:“⼲部里面确实有一些害群之马,大部分还是好的。常‮记书‬的事不就是例子吗?跑官、请客送礼,也有收的,大多数不还是抵制的吗?贾秘书、还有你,不都抵制他了吗?再说了,金州市除了常‮记书‬,你们那个王‮长市‬,不也是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为老百姓办事吗?任何一个‮家国‬,历朝历代,都有忠臣良将,也有奷贼弱兵,只要主流是好的就成了。”

  钱亮亮说:“这种事情我跟你研究不出结论来,大道理《‮民人‬⽇报》社论说得比你我都好,我只看一点,什么时候我⼲的这种活取缔了,什么时候风就好了。”

  大舅哥让他说得直发怔:“你⼲的活?怎么了?”

  “来送往、吃喝玩乐、请客送礼、溜须拍马,我⼲的就是这个活儿。”

  大舅哥笑了:“现在整个社会风气就是这个样儿,有时候我也不明⽩,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了,我记得咱爸他们那一代人好像本就没这一套,大工业、两弹一星不都⼲出来了?现在这一套都成了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正经事了。”

  钱亮亮说:“过去我还不知道接待处长是⼲什么的,现在才知道,就是合理合法搞‮败腐‬的。”

  大舅哥说:“你也别太偏了,如果实在不愿意⼲就辞了,再⼲个别的,你不是学中文的吗?到宣传部门不是好吗?”

  钱亮亮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大刮刀的嘴脸,摇‮头摇‬苦笑着说:“我辞了别人还不照样⼲吗?再说了,即便辞了,我宁可到养猪场养猪也不到宣传部去。”

  大舅哥问:“为什么?”

  钱亮亮说:“养猪没有生命危险,到金州市的宣传部我天天都得挨刀子,金州市宣传部部长的外号你知道叫什么?大刮刀。”

  大舅哥说:“是不是太厉害了?”

  钱亮亮说:“厉害不要紧,怕就怕又厉害又不讲理,那不是厉害,那是蛮横霸道。”

  大舅哥说:“我估计你们金州市这段时间平静不了,你方方面面谨慎一些,明天我就回去了,小小那边有什么事没有?”

  钱亮亮说:“没什么事,我在金州也好着呢,王‮长市‬让我到省城给你们这些‮导领‬拜年去,再过几天我就去,过完年再回来,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舅哥摇‮头摇‬感叹着说:“这又是一股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各县各市甚至有的乡镇,一到过年的时候就疯了,拼命往省城送年货,送啥的都有,搞得人都怕了。”

  钱亮亮问:“每年你收的年货也不少吧?”

  大舅哥苦笑:“当然少不了,其实我们都怕了,如今这事反过来了,不是你不送得罪人,而是你不收得罪人,有时候送来的年货实在吃不完用不掉,只好再送别人,送不出去的就烂了臭了往垃圾箱扔,看着真让人心疼。今年好,你跟小小都回家过年,能多消耗一些,消耗不了的你们回来还可以带一些,今年浪费不会太大。”

  钱亮亮开玩笑逗他:“你家还缺啥?我到省上拜年的时候专门给你备一份。”

  大舅哥说:“现如今像我这样的,你说家里还能缺啥?再加上咱爸又是老⼲部,老⼲局每年舂节也有慰问品,啥都不缺,你千万别管家里的事,啥也不要,你回来只要带张嘴,放开肚子吃就成了。”

  钱亮亮说:“我明⽩了,‮败腐‬不是当官自己愿意的,是让社会风气惯出来、出来的,对不对?”

  大舅哥连忙说:“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关键还是个人守问题。今天我跟你说的常‮记书‬的事千万别露出风声,这可是严重违反组织原则的问题。再说了,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有结论,万一跟事实有出⼊,对人家常‮记书‬影响也不好。”

  钱亮亮连连答应,告别大舅哥出了门让冷风一吹才恍然大悟,大舅哥其实没说什么实质的东西,反而是自己让人家一套一哄就把‮京北‬的事儿全都说了,忍不住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这个大舅哥,真够尖的,表面上看一副官僚架势,其实脑子好用得很,难怪他在官场上能一路顺风。

  第二天一大早钱亮亮赶到金龙宾馆为大舅哥送行,金州市凡是能说得上话够得上边的‮员官‬们也都跑来送行,大舅哥跟前来送行的人一一握手,感谢大家对他们一行的关照和支持,完了还特意跑到李二哥面前握了他的手一再感谢‮安公‬局的‮导领‬和同志们,把李二哥蒙得事后一个劲夸鞠部长平易近人、为人厚道、没有官架子。钱亮亮心里说,像你李二哥这样的跟人家比简直就是个傻子,便对李二哥说:“你的事我给他讲了。”李二哥问啥事,钱亮亮说不就是你想当‮安公‬局正局长的事吗,李二哥便连连叫苦:“我的妈啊,我那是跟你胡说八道,你怎么真的说了?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吗?”叫过苦后又忍不住问:“鞠部长怎么说?”

  “他说要官的坚决不能给官,要权的绝对不能给权,还说要把你的事转告给市委。”

  李二哥双眼冒火,像是要把钱亮亮给一口咬死:“我老李没抱你家孩子下井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坑我?他要是真的给市委说了,就算市委不处理我,也够丢人了,你这是不想让我在金州市混了。”

  钱亮亮笑嘻嘻地说:“我还不是为了帮你,你要是不说那些话我怎么能想得起来给你要官去呢。”

  李二哥呆了,站在金龙宾馆的院子里活像一个木桩子,钱亮亮怕他真的急出⽑病来,连忙说:“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想我是那种人吗?我怎么能跑到人家面前替你要官去呢?能开那个口我还不得先替我自己要个好活儿,没事,我跟你开玩笑呢。”

  李二哥怔了又怔才长出一口气说:“我说嘛,凭我跟你的感情还没到你能帮我说话的份上呢。”

  送走了省委组织部⼲部考察小组,钱亮亮又接到王‮长市‬从‮京北‬打过来的电话,提醒并催促他到省里拜年,钱亮亮说你在百忙中还没忘了贿赂省里‮导领‬。王‮长市‬说你千万不要认为这是行贿,这其实就是一种公关工作,是替咱们金州市‮民人‬走后门、拉关系、搞公关,真正的作用就是让省里‮导领‬知道,我们金州市‮民人‬没有忘记各位‮导领‬,反过来也让省里‮导领‬别把我们金州市‮民人‬忘了,其实人家谁也不缺咱们那点破东西,就是那么个意思,跟过年走亲戚一回事儿,千万要办好,别给金州市‮民人‬丢脸。钱亮亮说你放心吧,送礼总比讨账好办,我保证给你办好还不行吗?王‮长市‬说不是给我办好,是给金州市‮民人‬办好。钱亮亮就说我保证给金州市‮民人‬攻关成功还不成吗?接下来王‮长市‬又兴致地告诉他引⽔项目进展非常顺利,‮家国‬发改委已经把这个项目列⼊了‮家国‬开发大西北的重点项目之一,‮家国‬投资百分之五十,省里投资百分之三十,金州市投资百分之二十,不用邻省投⼊一分钱,邻省每年还能从供⽔中得到一笔⽔费收⼊,这是首长亲自点了头的,所以邻省这一回也非常痛快,过几天就能签协议,协议一签过了年就可以开工了。

  “哈哈,钱处长啊,这件事情我给你记头一功,你到省里拜完年就不用回来了,啥事都别心,安心过年,过了年回来我再奖励你。”

  能帮市里办成这件大事,钱亮亮自己也没想到,受到王‮长市‬的⾼度赞扬充分肯定钱亮亮自然也非常⾼兴,尽管不愿意⼲那种拜年送礼的事儿,可是想到王‮长市‬说过的,为了⾼尚的目的,手段卑劣一些也没啥的话,就又觉得送礼拜年并不是自己低三下四,而是替金州市‮民人‬走后门、拉关系,想通了这一点便觉得拜年送礼也是理直气壮的事情。另外,他也想亲自实践一下,看看到省里给‮导领‬们拜年送礼到底有多大的难度,他不相信李百威能做到的他钱亮亮就做不到,他要用事实告诉王‮长市‬,给‮导领‬送礼并不是什么本事,只要不是傻子,脸⽪厚点都会做。于是他便让⻩金叶检查配套礼品,自己闷着头在办公室里写贺卡。这个活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据市里确定的拜年名单,每个贺卡上都写着:“谨代表金州市‮民人‬向您致以节⽇的问候,并为您对金州市各项工作的关怀和支持致以衷心的感谢。”下面落款是金州市委、市‮府政‬。名字都空着,到了谁家现填谁的名字。⻩金叶来告诉他礼品都装好了,见他在写贺卡,赶紧告诉他:“钱处长,过去从来没有公开写贺卡的,都是悄悄办的,你这么写明了人家谁敢收。”

  钱亮亮说:“这不是送礼,这是送慰问品,再说了,我们送慰问品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金州市的意思到了吗?啥也不说啥也不写把东西往那一送调庇股就走,过年送礼的这么多,人家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我们还送它⼲吗?”

  ⻩金叶勉強咧嘴笑笑:“你是‮导领‬,该怎么办当然你说了算。”

  贺卡有一百多份,字又要写得工整漂亮,钱亮亮整整写了一个上午才算完工,然后就去验收“慰问品”⻩金叶⼲这种事情非常在行,每一份都用大塑料袋包好,然后又装在专门定做的纸箱子里,装了満満一卡车。

  “一共是一百二十份,我多准备了十来份,万一临时需要省得再现抓现找了。”⻩金叶把礼品单子递给钱亮亮说。

  钱亮亮満意,连说好好好,接着吩咐她:“明‮安天‬排小赵的车跟我去。”

  听说钱亮亮要带小赵的车,⻩金叶愣了,提醒他:“钱处长,王‮长市‬不是安排大刘陪你去吗?过去每年大刘都去,他悉情况。”

  钱亮亮心想,大刘要不是你老公我就带他去了,因为他是你老公我才不能带他去,嘴上却说:“每年都辛苦大刘,今年让他歇歇,俗话说有理不打上门的,当官不打送礼的,按照名单还能找不着门?今年就这样了。”

  钱亮亮已经彻底理清了自己跟⻩金叶的关系,他跟她绝对是在独木桥上相对而行的两个人,窄窄的桥面如果谁也不让谁,必然有一个掉到河里另一个才能过去,他当然不想掉下去,可是也不想让路,让路就得回头,他是绝对不愿意回头的。⻩金叶也不是回头让道的人,当然也不是甘愿掉进河里的人,最终谁会掉进河里,只能边走边看了。最让钱亮亮气恼的是,跟‮行银‬签订续贷合同的事儿终于让⻩金叶拖⻩了。虽然⻩金叶最后拗不过常‮记书‬,主动找钱亮亮表示愿意‮理办‬续签合同,可是却又迟迟不动,结果‮行银‬那边开始金融大检查,凡是‮款贷‬到期的合同一律不再续签,要等到金融检查完了之后才能解冻,张行长只好催钱亮亮到期还款,追得钱亮亮四处躲债。

  ‮款贷‬到期如果无法偿还,就得金龙宾馆承担全部责任,这是钱亮亮心头的隐患,也是他没法代没法下台的定时炸弹。⻩金叶后来经过咨询也明⽩了,这件事情钱亮亮不可能真的推到她的⾝上,所以便安安稳稳地等着看这颗定时炸弹‮炸爆‬的威力到底能有多大。钱亮亮心里清楚,这颗定时炸弹‮炸爆‬的时候,自己肯定得被炸死,他对⻩金叶说的那些谁签名谁负责的话不过是吓唬人的,真的见官上公堂,旁证、物证、人证都能证明这件事情是他办的,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像吓唬⻩金叶那样,把事情往⻩金叶⾝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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