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歌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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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在弃的带领下浩浩地向花之国边境的浅滩行进，庞大的队伍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壮观。

　　在花之国边境的浅滩上，突兀地盛开着一片好看的紫睡莲花。那深深的紫连成一片，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屏障，将大地牢牢地包裹在紫的怀抱中。

　　“到了。”

　　弃沉稳的声音响起。艾儿抬起头，眼前的一切让她情不自地张大了嘴巴。

　　那是一个隐蔽的山谷，山遍野都长了青翠滴的绿藤萝。它们密密麻麻地错绕，在夜风的吹拂下晃动着，远远望去，仿佛是一个美妙的童话小屋！

　　“绿藤萝谷…休息吧…”弃转过身，朝所有的人点了点头。

　　“哇！小七！好厉害！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好漂亮啊！”艾儿兴奋地嚷嚷着，所有的奴隶们朝绿藤萝谷中走去。

　　正当她也兴致地想走进绿藤萝谷时，却发现梦落在队伍的最后，脸色惨白，一副疲力竭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真是的，自己竟然没有早点注意到！艾儿赶紧跑过去，扶着摇摇晃晃的梦，把他带到安静的绿藤萝深处，小心地察看他的伤势。

　　“小七，梦的伤口溃烂越来越厉害了！再这样下去，很危险！他好像还在发高烧！”

　　艾儿抓着一块沾了夜的手帕，小心翼翼地为梦擦拭着伤口上渗透出来的脓。可是不知为什么，却越擦越多！黑紫血迹不住地朝地面上跌落，将好几株绿藤萝都染得斑驳不堪。

　　就在这时，啪嗒啪嗒——

　　站在艾儿身旁的弃转过身，大步朝远处的湖边走去。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只沉甸甸的羊皮囊走了过来，将梦的脑袋微微抬高，随后托着手中的羊皮袋朝他干燥的嘴靠去。

　　“小七，这是…”

　　“紫莲花苞俗称‘续命花’，其‘花’能迅速愈合伤口。睡莲花苞是花之国特有的植物。”

　　弃淡然地说完，默默举起羊皮囊，将里面紫的花向梦的嘴里倒去。

　　一股亮晶晶的紫体缓缓地了出来，梦的嘴颤动几下，然后竟然死死地闭上，紫的体全部都从他下颔了下来，一滴也没喝下去。

　　梦费力睁开眼睛，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却充了不屑：“我就算是死…不需要你们这些…卑的奴隶怜悯…”

　　“什么？！”

　　艾儿的脸顿时气得通红，激动地说道：“不管是谁，生命就是生命！你的命就是你口中‘卑的奴隶’救回来的，你知道大家付出了多少吗？！你现在根本没有权力选择！”

　　说着，她一巴掌拍上梦的伤口。

　　“啊！”梦吃痛地一张口，艾儿就赶紧不失时机地把紫花灌进他的嘴里。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紫的血竟然渐渐地泛红，触目惊心的伤口也仿佛时光倒了一般，缓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溃烂的暗红色创口在迅速地愈合，从里至外，一点一点地变得完好无缺。

　　梦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地均匀，虽然他仍然紧紧地闭着眼睛，可是苍白的脸上竟然奇迹般地泛起了一抹健康的微红…

　　“小七！我不是在做梦吧？！”

　　艾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花翻腾。

　　喝下紫睡莲花，梦的伤口真的在几分钟之内完全愈合了！甚至，在他的手臂上，找不到一丝被鞭笞过的痕迹！

　　这简直就是现代医学都无法解释的现象！

　　花之国，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

　　虽然一切看起来与原本的那个世界截然不同，甚至有些老朽，可是地大物博的世界里却隐藏着多少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迹…

　　月朗星疏。

　　绿藤萝谷中不住地回着有节奏的鼾声。奴隶们逃亡了一整天，都早早地陷入了这前所未有的梦境之中。

　　可是艾儿却一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就在梦的伤口刚刚愈合之后，弃又莫名地“失踪”了。

　　这个家伙，总是喜欢这样我行我素？！虽然知道他不会走远，可是艾儿还是忍不住暗自担忧起来。

　　可是，很快她就无法忍受这种担心，悄悄地爬了起来，跨过一个个酣睡的身体，快步走出了绿藤萝谷。

　　浅银色的群星点缀着墨黑的天幕，仿佛清晨绿色叶尖上初初吐的珠。月亮的身影曲折地倒映在粼粼的湖泊上，折着清冽的波光。远远望去，水天一线，美好得几乎就要将人融化。

　　真美啊！

　　艾儿举目眺望，目光却猛然一凝——

　　紫睡莲丛旁坐着一个俊美如天人的身影。一头飘逸的银白色长发浸润在冰凉的湖水之中。月光下兀自凸显出一圈一圈离的光晕，远远望去，仿佛是皎洁的月被浸染在湖水之中…

　　可是，小七的头发长得未免也太快了吧，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才过耳垂，而现在已经过肩了！

　　然而她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个，因为——

　　“喂！小七！不可以用冷水洗头啊！”艾儿猛地一蹙眉，惊讶地大叫了起来。

　　“儿，洗头的时候一定要用热水才可以。这样才能够彻底放松下来哦！”像是棉花糖一样绵绵的声音，是妈妈！小时候，妈妈总是那么耐心地为她清洗一头长发。笋般的指尖轻轻地挠过头皮，有一种舒服的感觉。温水哗啦啦地从头顶冲刷而过，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一样。

　　可是，艾儿的叫声却完全对弃不起任何作用。

　　弃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利索而又随意地用湖水清洗着自己的长发。

　　艾儿有些不满意地撅着嘴在湖边坐了下来，眼睛望着湖水，可是又忍不住像个啰嗦的大妈一样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七，你用冷水洗头，肯定会头疼的！不相信我的话…”

　　“噗咚——”

　　艾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撞到地面上。她赶紧回过头去，只见弃双腿跪地，双手紧紧地捧着自己的脑袋，身体扭曲在一起，帅气冷酷的五官此刻纠结成一团，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艾儿猛地站了起来，慌乱不安地望着弃，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小七！小七！你怎么了！”

　　艾儿焦急的呼唤声在弃的耳边悠悠地晃着，犹如水，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有些难以辨清。

　　弃感到浑身如火烧般的炙烤，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焰在口燃烧，窒息般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几乎要将他湮灭。他单薄的身体仿佛寒风中的一片树叶，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脑袋一阵一阵地发出剧烈得难以忍受的痛楚，像是有什么要炸裂一般。似乎有什么从手指间滑过，弃有些惊恐地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

　　“小七，你的头发…”

　　仿佛被施了咒语一般，那些银白色的头发疯狂地生长着，就像一泛着银光的恶魔的手指，争先恐后地向地面扑去。

　　艾儿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地捂着嘴巴。她手足无措地呆立着，想做些什么减轻弃的痛苦，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弃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瑟瑟颤抖着。艾儿紧紧咬住角，情不自地俯下身去，用力抱住弃，想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去摒除弃浑身的冰冷。

　　呼吸中传来艾儿温暖的气息，弃的眼神猛地一颤，可是他看着自己还在不断生长的头发，闭上眼一把将艾儿推开！谁知，艾儿却再一次紧紧抱住他，似乎任何力量都不能使她放手。

　　“小七…”

　　儿…

　　听见她担忧的声音，弃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艾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仿佛就在这一刻诅咒被解开，他身体里炙烤般的痛楚如退般慢慢散去，头脑中剧烈的痛也渐渐消失了。

　　他捂着脑袋的双手一下子无力地垂了下来，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连成线，从两边滑落下来。

　　“小七，怎么样了？”艾儿一边用衣袖胡乱地替弃擦着汗水，一边慌张地问。

　　弃眼中一片黯然：“你不想知道为什么？”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的，不是吗？”艾儿朝着他甜甜一笑。

　　弃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顾虑：“你不觉得，我刚刚很像…怪物…”

　　“怪物？你怎么会这样想？”艾儿停顿了一下，眼中有几分痛惜“是不是…有人这样说过？”

　　弃抬起头，目光清冷地看着远处黢黑的森林。银色的月光静静地挥洒着，像水一般柔和地淌在他的长发上。

　　艾儿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轻声呢喃着：“可是你是弃啊，不管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小七啊。”

　　心脏的某个地方仿佛快要融化，弃无措地收回视线，侧过身去往地上一躺，背对着艾儿，紧紧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你就睡这里吗？”艾儿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你等一下，我给你找被子！”

　　话音刚落，就见她像一只发现了胡萝卜的小雪兔，飞快地朝不远处跑去，不一会儿，她竟然捧着两片硕大的紫睡莲花瓣走了回来。

　　“来！快点躺下！”艾儿微微一笑，伸出手用力地按住了弃的肩膀“睡觉就应该盖上被子，这样才能够保暖啊！睡莲花好香哦！我还是第一次睡到那么舒服的棉被呢！”

　　艾儿一边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一边顺手将一整片睡莲花瓣盖在了弃的身上。

　　弃没有抗拒。淡淡的清香，就像是一首临睡前的安眠曲，顺着弃的呼吸，缓缓地渗透到他的身体里。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心从来没有如此柔软过。

　　他仿佛觉得，从心脏的深处，涌动出一股温热的气流。

　　温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温暖”吗…

　　艾儿…谢谢你…

　　“用冷水洗头，我就说会头疼的吧！居然还要随地睡觉，不感冒才奇怪呢！真是的，难道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吗？！”

　　帮弃盖好“被子”艾儿坐在他身旁的地方，忍不住地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没有妈妈。”弃仿佛听见了她的低喃，起一缕落在眼前的发丝，目光平静地说道。

　　“啊…”艾儿突然一愣，转过头却和弃那深邃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慌乱地拼命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

　　“我从小就是个被遗弃的孤儿。”可是弃却好像只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孤儿…

　　这两个字就像是钢琴最高音阶的琴音，重重地敲打在艾儿的心坎上。

　　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孤儿吗…

　　她皱着眉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泻出复杂的情绪。

　　自从6岁那年失去双亲，她曾经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像是从头顶飞过的鸟儿，不论她跳得有多高，都无法够到它们。

　　可是，就在她觉得世界一片黑暗，混沌无光的时候，她却遇到了很多好心的人。

　　总有关心她的老师或者邻居阿姨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送到她的手里，天冷了，还会收到不署名的崭新棉衣。同学们也好，朋友们也好，都对她那么亲切，仿佛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一样。

　　如果说，孤儿这个词语代表不幸的话。

　　那么，她可以说，因为那么多好心人的爱，她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孤儿！

　　可是…

　　“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弃幽幽的声音传来。艾儿呼吸突然一紧。

　　“哎？”

　　我从来都是独自一人，还是婴儿时，在一个小小的木筏上就随波逐才逃过一死，随后进了盗窃集团。因为我不去偷钱，他们陷害我去坐牢。

　　在监牢里，我遇到了一个老爷爷。我们每天一起做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他教了我很多很多东西。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可老爷爷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预感到自己的死亡，每天躺在上，眼睛望着窗外狭小的天空。他总对我说，希望自己能够安葬在三堇花坛下，希望有谁能够在他离开人世后也能想念他。

　　终于，有一天，他趁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让我背着他去他向往的沉睡之地。他告诉我“我有一颗得来不易的种子，吃下去的话会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但是一旦你下，就变成受诅咒之人，每当诅咒发作，比死都要痛苦…”

　　他话刚说完，一阵鲜血溅到我衣服上。狱卒竟然一刀把老爷爷的头砍了下来，那个狱卒大笑着提起他的头说：“在监牢里竟然还敢逃！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那我就成全你们！把你们的头都吊在城门上！”

　　“我们没有想逃，只是…他快不行了，想安葬在三堇花坛下，所以…”我想解释。可是狱卒从间扯出一长长的鞭子“啪”地一声巨响，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了我全身。

　　“我知道就算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逃，谁让你小子老让我不，今天我就冤死你！”

　　情急之下我只能下种子。虽然逃了出来，但也遭受到诅咒的折磨…

　　艾儿安静地听完弃的故事，她抬起头，看到弃缓缓地坐了起来。他的眼眸仿佛是一泓深潭，怎么都看不到底。一头长发漉漉地紧贴在背后，宽大的衣服也被湖水溅了大半，皱巴巴地包裹住他的半个肩膀。

　　他…竟然有着如此伤痛的过往！

　　难怪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唯一可以和他在一起的，只有那只脾气坏得可以的甲虫“小银”！

　　可是，就算小银再善解人意，它也永远无法与你分担心中的喜怒哀乐吧…

　　艾儿怔怔地望着弃，有一种口不过气的感觉。

　　“这个故事还没结束…”

　　艾儿一愣，她看到弃的眼睛望向别处，突然她觉得他的眼底有着什么在闪烁，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弃的嘴角动了动，悠悠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

　　“我不会忘记自己答应过替他完成一个心愿——”

　　就在这时，弃忽然想起什么，凝重地望着艾儿：“你真的是天之女神吗？”

　　艾儿有些错愕，但急忙摆摆手说道：“都是他们随便瞎说的啦！所有花之国百姓崇敬的女神，怎么会是一个呆在大牢里的囚犯！哈哈哈！”

　　看着艾儿哈哈大笑的样子，弃望向远处，抿了抿嘴“…我想也是。”而且，你不能够是。

　　一阵微风轻缓地吹来，悠悠地扬起弃额角细碎的头发。长长的睫颤动着，映衬着明亮的眼眸。嘴角的弧度软化开，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他的面容。

　　艾儿惊慌如小鹿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弃那束漉漉的长发上，突然心中一动，不由分说地走了上去，伸出手就要解开那条皮绳！

　　“干什么？”弃被艾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糊涂了，一时之间，挡也不是，躲也不是，竟然木讷地坐在原地，任由艾儿将他一头长发披散了下来。

　　“你就这么扎起来了，不怕头发打结吗？”艾儿认真地伸出手，轻轻地整理着那头有些纠不休的长发。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腾出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羊角梳，轻轻地在了弃凌乱的发丝之中。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认真地打理过那头及肩的长发，木齿梳很快便无法再向下滑动。被牵引到头皮而隐隐作痛的弃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很快就好了。”

　　艾儿轻轻地呢喃着，温柔地用右手拨开作一团的发丝，左手抓着木齿梳一点点地向下推进。

　　咝咝——咝咝——

　　漉漉的头发不时与木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渐渐地，好像是有一阵细密的风顺着发与发之间的空隙钻入，弃只觉得头皮上传来一阵轻快的凉爽，好舒服…

　　一时之间，他竟然情不自地微微昂起了头，微醺般闭上了眼睛。

　　艾儿缓缓地移动着木齿梳，银白色的长发在她的手中逐渐变得顺滑。

　　夜风轻抚，不知不觉已将发丝吹得半干，月光好像丝缎一样泻，让那银白色俨然像是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幕一般，闪烁着夺目的光泽。

　　艾儿出神地望着面前面容绝世的男子，心中好像有微澜在漾。

　　原本冷漠的五官此刻却显得柔和俊俏，白瓷般的皮肤泛出美好的光泽！高的鼻梁在瘦削的脸颊上打下浅浅的阴影，蜷曲的睫微微颤动着，轻易地就能拨动人的心弦。

　　“我脸上有虫子吗？”

　　冷漠的声音忽然在艾儿的耳边响起。

　　“啊…没，哈哈，没有啦！”艾儿猛地回过神，一张小脸一瞬间从耳后红到了脖子！她嗫嚅地低着头，不敢与弃对视，大脑有些晕眩“嗯，时间不早了！我也该替自己准备一花瓣被了！”

　　夜渐浓。

　　滋滋滋滋——滴沥滴沥——

　　空气中轻轻地散播着各种各样小昆虫的唱。已经很晚了吧…夜空中的星星似乎也挂得有些疲倦，时不时隐入厚重的云层，悄悄打一个小盹。

　　弃睡着了吧…

　　在“莲花被”的天然清香熏陶下，艾儿轻轻地翻了一个身，却怎样都无法入眠。

　　这几天，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令她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可是每次捏住胳膊，那真实的疼痛感却告诉她。

　　她真的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

　　这个叫花之国的地方，究竟是个怎样的国度呢？！

　　这时，她前的天之种竟然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白光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散开去，源源不绝的暖意让艾儿有种安心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掏出天之种，有些惆怅地地摩挲着天之种糙不平的表面，心情如同波般不住地起伏…这颗种子…

　　上面残留着妈妈的温度…

　　妈妈，是你吗？是你在保佑我吗？

　　而在另一边，躺在莲花被下的弃同样思绪万千！

　　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他会失眠。

　　心中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就好像是平静的湖水被调皮的孩子扔进一块石头，溅起朵朵水花，一圈圈涟漪就这样不停地漾开来…

　　这个时而古灵怪，时而又单纯得有点傻气的女孩…

　　这个号称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奇异的女孩…

　　也许，就是她扰了他平静的生活了吧。

　　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弃努力地将艾儿的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中挥散开去，可是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悄悄地转过头，想要看一眼这个让自己有些方寸大的女孩。

　　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魔力！

　　淡淡的花香，仿佛律动的旋律，悄无声息地弥漫了整个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