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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炎:八声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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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炎辛卯岁,沈尧道同余北归,各处杭、越。逾岁,尧道来问寂寞,语笑数⽇,又复别去,赋此曲,并寄赵学舟。

  记⽟关、踏雪事清游,寒气脆貂裘。傍枯林古道,长河饮马,此意悠悠。短梦依然江表,老泪洒西州。一字无题处,落叶都愁。

  载取⽩云归去,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折芦花赠远,零落一⾝秋。向寻常、野桥流⽔,待招来、不是旧沙鸥。空怀感,有斜处,却怕登楼。

  【赏析】

  本词为追念北游,寄怀老友之作。全篇一气旋转,哀绪纷来,声调越,情感却又绵悱恻。词写北游归来的‮意失‬惆怅,和独处别友的离愁,反映遗民对故国沦丧的隐痛。篇首为我们展开了一幅苍苍茫茫的北地长卷,正冰封雪飘之时,两位老友却冒雪出游,饮马长河。由“记”字领起五句,追忆北行情景和心态。踏雪冒寒,匹马劳顿,严寒冻裂貂裘,心神恍惚不定。见出北行心怀惴惴,迫不得已。“短梦”四句,转为归来情怀的陈述。燕都写经,俨然噩梦一场,⾝归江南,泪洒故土。倾苦恨,触目牢愁,无从下笔。⾜见遗民失国,北去南来,俱无佳致。下片写独处念旧怀友之情。友人来访,又复归卧⽩云。“问谁”二句,化用《九歌》捐玦、遗佩掌故,写惜别情。“折芦”点化“折梅寄远”故实,寓留别意。一就行者言,一就居者说。向野桥招沙鸥,喻知己难得,反衬一笔,愈见故情深。末以“怕登楼”收结,无限失国隐恨、思乡怀友之情,曲折宣出,最耐体味。本词将挚友聚散之情与家国兴亡之痛一并打⼊,词情起落有致,令人悲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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