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下)
“大少,老城主尸骨未寒,你便公然叛乱,带头欺负我们⺟,是何道理?”
一⾝素衣如孱弱的百合花般的杨红杏缓缓抬起头,看着曾皓月说道:“你为了争权夺利,不惜残害自己的大伯、二伯和五叔,而今变本加厉带着人闯进灵堂喊打喊杀,欲要加害我和小然。大少,你于心何忍?”
“嗯?”死胖听呆了,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成了弑⺟屠弟十恶不赦的杀人狂了?
“贱人,”曾若庸气得七窍生烟,手指杨红杏道:“今曰你的死期到了!”
杨红杏怔怔地望着曾若庸,突然扑倒在棺椁上失声痛哭道:“老城主,你快睁眼看看吧,他们是怎么合伙欺辱我和小然的?四叔,你莫要血口噴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既然杀了大伯、二伯和五叔,我们⺟又算得了什么?有本事你们就在老城主的灵堂杀了我,也好让贱妾追随他于泉之下…”
曾皓然站起⾝扶住梨花带雨悲痛欲绝的杨红杏,低声道:“娘,不必伤心,您还有我。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您不受任何伤害!”
这演的是哪一出?刁小四暗自察觉到,在灵堂四周的暗门背后,一股股怒火涌动。那些不明真相的精锐武士显然受到了杨红杏⺟的言辞蛊惑,生出同仇敌忾之意。
他心雪亮,故意问道:“胖,他们⺟孤苦伶仃怪可怜的,莫非真受了冤枉?”
死胖面⾊难看,腮帮一颤一颤道:“老婆,你别上当,这狐狸精最会演戏!”
曾皓然厉声道:“大哥,你若敢羞辱我娘亲,休怪小弟血溅五步!”
“好你个狗杂种!”死胖怒极反笑“今天本公就是要大逆不道,就是要杀了你们这对狗东西,你咬我啊?!”
“保护城主!”十数扇暗门猛然打开,数百名精锐武士从涌出,将灵堂团团围住。一名老者手按剑柄,须发戟张义愤填膺道:“大少,你欺人太甚!”
死胖吓了一大跳,向那老者道:“向不适,你怎么也投靠了那个狗娘养的?”
向不适愤怒地瞥了眼死胖,阔步走到杨红杏⺟近前,躬⾝道:“夫人,城主,老夫及三百死士前来听候调遣!”
杨红杏的唇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得意,期期艾艾从棺椁上抬起⾝,感激道:“向仙尊,我们⺟全靠你了!”
向不适按剑伫立凛凛生威,铿然有力道:“请夫人和城主放心,老夫绝不会坐视奷徒得逞!”
他转过⾝来注视曾皓月,冷冷道:“大少,我劝你立刻束手就擒,在老城主的灵位前忏悔罪孽,或许还有一线改过自新的机会。”
死胖火冒三丈道:“向不适你这老糊涂,被人卖了还替她数钱!”
向不适皱了皱眉,向曾皓然躬⾝请示道:“城主,请下令!”
曾皓然沉昑须臾,満脸悲戚道:“大哥,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你终归是我的亲大哥。你可以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你不义。求求你,不要闹了。我已经没有了父亲,不想再失去兄长…”
说到后来,他语音哽咽不能自已,闻着无不黯然垂泪。
死胖涨红脸道:“你、你还真会做人,你有种!”
曾若庸猛然怒喝道:“孽障,我杀了你!”步罡踏斗一拳轰向曾皓然。
他这一手看似鲁莽,实则打的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
谁知曾皓然早有防备,眼疾手快躲到了向不适的背后。
“砰!”向不适与曾若庸硬对一掌平分秋⾊,向后退了两步道:“四爷,兄弟四人老城主对你最信任,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么?”
曾若庸怒不可遏道:“我三哥便是这贱人和大哥合谋害死,我也险些死在曾二老的手里。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四叔,你不要含血噴人!”曾皓然⾼声道:“你说我娘亲和大伯合谋害死了老城主,有何人可以作证?”
“不错,只要你们能拿出证据,无需旁人动手,贱妾这便自尽在老城主的灵位前!”
杨红杏双目肿红盈盈含泪,悲愤交加地说道:“大少,你为何要难为我们⺟?”
死胖气得直哆嗦,手指杨红杏、曾皓然道:“你、你娘的不要脸!”
杨红杏凄然一笑道:“大少,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公道自在人心。”
死胖仰天哀嚎道:“老爷,你看你讨的好老婆!”
忽然,他想到自己的⾝边不也有个“好老婆”么?急忙扭头眼巴巴地瞅着刁小四,呼哧呼哧耝喘道:“我、气、死、了,你开个价!”
刁小四慢条斯理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死胖面孔生硬道:“一千?一万?”
刁小四摇头摇道:“一锭,把她卖到窑里,也就值这点儿价。”
杨红杏颤声道:“小荻,往曰我对你并无亏待之处,你、你…”
“我有说错么,明明是个烂大街的货,人尽可夫,偏还想要立牌坊。你以为只要脫光了陪客人****就算入行了?也不拿镜照照自己那张脸,独辟蹊径生得像发馊的糯米团,黏糊糊皱巴巴长満绿⽑,不像点心只剩恶心,霉女二字非你莫属。”
“再看你的胸脯深蔵不露平易近人,撒点葱花就能烙饼。还有你的腰,你的庇股…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自以为风摆荷,其实是经月不调。最后,是你现在的表情,就像一条丢在茅厕里泡了三天的咸鱼,臭不可闻****绝代,连野狗见了都要吐。”
他滔滔不绝,杨红杏等人几次想开口打断都针揷不进,最终听他吐气扬声抑扬顿挫地总结陈词道:“我实在不忍心污辱‘空前绝后’这个词,可为何第一眼见到,就由衷觉得你的容貌已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极限,惊天地泣鬼神,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独怆然而涕下!”
“夫人,我真没想到您一直有勇气活着,而且活得如此滋润。我是如此的崇拜您——请允许我忐忑不安而又无限憧憬地地向您问一句:‘您老多少钱一宿’?”
许久许久,灵堂里鸦雀无声针落可闻,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难怪书上说嬉笑怒骂皆成章,如此一篇华丽丽的犀掏心掏肺搜肠刮肚,硬是不带一个脏字,这是传颂千古的节奏啊!
死胖満眼冒星星,无限景仰地望着刁小四道:“老婆,你太有才了!”
向不适勃然大怒,一掌拍向刁小四道:“少夫人,你的口舌未免太歹毒!”
这回轮到曾若庸挺⾝而出“砰”的声与向不适对了一掌,哈哈大笑道:“我怎么听着那么顺耳?”
杨红杏“嘤咛”一声昏倒在儿的怀里,曾皓然面⾊煞白眉宇间泛起一抹杀气,徐徐道:“大哥,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情,何苦累及⺟亲。你若有胆,我们兄弟二人便在这灵堂上公平一决。输了的人,杀剐存留任由对方处置!”
死胖最大的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别看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可论天赋、论勤奋、论机缘,做弟弟的一骑绝尘,他拿什么和曾皓然决斗?除非,比的是吃喝嫖赌,当下笑呵呵拒绝道:“我怎么好意思以大欺小落个手足相残的恶名呢?”
曾皓然剑眉一挑,讥诮道:“你不敢?”
刁小四偷偷地将一缕意念传入死胖的脑海,沟通道:“答应他!”
死胖呵呵傻笑,露出十分为难的模样道:“弟弟,你真想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哪儿,愚兄于心何忍?”
曾皓然沉静道:“大哥,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若是自认弗如不敢应战,直说就是!”
“谁说我不敢?”死胖瞟一眼刁小四,一挺腰杆道:“灵堂里施展不开,我们到外面打!”
曾皓然颔首道:“甚好!”
杨红杏一声低哼醒转过来,幽幽道:“小然,你这是何苦?”
曾皓然道:“娘亲,你无需担心,我不会伤了大哥的性命。”
向不适闻言心里暗赞一声,愈发鄙薄死胖夫妇的为人,说道:“祝城主旗开得胜!”
曾皓然笑了笑,放开杨红杏迈步走出灵堂。
死胖来到灵堂外,在曾皓然的对面站定,眉飞⾊舞道:“弟弟,愚兄痴长几岁,就让你先出手!”
曾皓然振腕亮出一杆黑黝黝的长戟,体內仙元滚滚运作,一蓬蓬冰冷的寒光如有实质焕放开来,宛若惊涛骇浪拍打向死胖,口喝道:“请!”
死胖也不含糊,同样亮出了一杆黑⾊长戟,催动仙元争锋先对。
无奈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兄弟二人艺出同门,继承的都是北极绝学,当面锣对面鼓地站在一块儿,⾼下立判。
“砰!”死胖催发出的黑⾊寒光与曾皓然释放的寒光甫一对撞,立即翩若惊鸿溃不成军,显示出两人根本不在一个等量级上。
死胖跌跌撞撞向后退步,曾皓然见状气势更盛,掣动手的“幽罗璇冰戟”如斧裂长空龙腾大海直挑曾皓月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