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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夜夜狂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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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珠如飞絮一般疾出去,是因为外面一阵哗然。

  就在她飞掠而出的瞬间,龙舌兰也掠上了平台,凭柱影茅隙,她遮蔽着身子,一面居高临下,看个究竟。

  这时候,暮色已四合,那片给斫伐出来的空地上,围拢了一大群人。

  大概有数十人,抡刀亮刃的,像妖兽般呼啸咆哮,包围着五个人:

  三男二女,都给打倒在地,失去抵抗能力。

  ──这五人衣衫褴楼,也遍体鳞伤,身上有多处血模糊,有的浑身一片污血,有的五官全都给打得不成人形,也不成原形:鼻子与耳朵连在一起,眼睛肿得直掀翻上额顶,而一张口只剩下了一个血

  只有剩下那女的,还算五官没给打坏──但她一定给吓坏了,五官都扭曲挤在一起,恐惧得已像疯痫了一般,她的角破裂,好像曾给人用什么硬物强过进去捣搅一般,而且她左边房竟已给人剜去,下体衣衫破烂,一片血污。

  这么一看,龙舌兰已双腿发软,怵目惊心,心头也发了狠、发了恨。

  率众包围这三男二女的是吴中奇和雷越鼓,吴中奇一见房子珠出来,就报告领功:

  “这五个‘风云镖局’和‘虎盟’的余孽从‘黑房’里逃了出来,给我发现了。”

  房子珠寒着脸,冷哼一声,道:“今天负责戍守防卫的人是谁?”

  雷越鼓马上答:“是十当家‘小生’陈月华。”

  房子珠却向雷越鼓使了一个眼色:“他有负责守,把他绑来见我!”

  雷越鼓把,道:“是。”

  这时,只听那三男二女中有人嘶声大喊:“房子珠,你这个妖妇──”

  他这一发喊,立刻就给包围他的人踢打得语不成音。

  房子珠却一摆手,制止了她手下的拳打脚踢,望着那名口咯鲜血、已给打得七残八废的男子,居然柔柔媚媚地问:

  “哦?这不是当‘虎盟’的‘白额将军’帅秀锋吗?今怎么沦落到如许田地呀?”

  “去你的娼妇。”那已给打得支离破碎的汉子挣扎吼道:

  “房子珠,你当与我们弟兄合谋‘虎盟’大位,推翻谋杀叶帅儿…那时候,你什么都答允我,什么都应承我…你现在却是个怎样的嘴面!我的,你当还和我睡过觉,给我得夹得把屋顶都叫塌下来了,而今你──”

  房子珠笑了。

  她给人当众这样斥骂,居然还笑得出来,而且还笑得一点也不会不自然,一点也没尴尬。

  她只是道:“说下去呀。怎么不说下去?──”

  不慌。

  不张。

  不怕人掀底。

  居然还鼓励人把话掀到底。

  但身受重伤的帅秀锋已声嘶力竭,睚眦尽裂,呛声呼道:

  “──这娼妇只是在利用你们!她为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今天,这妇会跟你们睡觉,有一天,就会把你们──”

  话未说完,他已遭重重一击。

  出手的是辛不老。

  房子珠瞪了他一眼,辛不老忿忿地骂道:“你死到临头,口胡言,还来挑拨离间,破坏我们姑的清誉,当真怕迟一步见阎王遇着牛头马脸不成!”

  帅秀锋的额头已破了一个大,汩汩的出血来,涌不止,一时间当然说不出话来了。

  房子珠却依然气定神闲地笑道:“给他说嘛,姑我这千年修养横行半生还抖他这几句黄口小儿话语不成!你说呀,你有种就给我说下去──”

  帅秀锋本待要说,但吴中奇一俯身,刀锋在他右颈轻轻一捺,他的血水便涌溅而出,要说的话,全都成了“咕噜咕噜,咕哝咕哝”的声响了。

  他原是当年“七帮八会九联盟”中“虎盟”的一员大将,英伟俊朗,雄姿英发,但后因房子珠加入“虎盟”嫁与盟主叶帅儿,又暗底里联同他背叛叶帅儿,后来事发联袂逃亡,到了这儿,房子珠得势之后,他不甘心受她冷落,房子珠早一步看出他的趋势居心,便先把他和他的人捉拿用刑,折磨得奄奄一息。

  而今,他觅着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却已给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武功,也然无存了。

  此际,他颈喉大动脉已给割断,只听到咕噜咕噜血猛涌的声音,双眼翻白,话已说不出来了。

  房子珠瞪了吴中奇一眼,道:“那也犯不着让他这么快就收声断气。姑还要拿他来耍呢。我本来就是个夜夜狂的女子,是你耍不过我,就得给姑我耍。来人呀──!”

  众里一声吆喝。

  房子珠吩咐道:“剩下还有口活气的,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姑我要你们好好玩个痛快才给他们死。──男的要割一百刀才准死,少一刀都不可以。女的至少要给十个人轮着干,干完了才了结,少干一个都不可以!”

  她这话既是嘱咐,也是下令。

  这些跟随她的人,谁都知道不听“房之珠”的意旨之下场。

  事实上,逃出来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曾与她同事的,到这地步,还有谁不知道她的个性和手段!

  所以,还有谁敢不听她的命令!

  而且,这干人的作风和作为,也与禽兽无异──这样一班人在一起,长期的烧杀,掠劫掳夺,加上有这样的领导人,这些人若有天良未泯的,也早就不能生存了,还能在“氓军”里混的,早已天良丧尽,全是冷血残酷的兽。

  她一吩咐下去,这些人就兽大发。

  他们用各种利器,各种折磨人的方法,全都用在场中三个男子的身上,就连那给喉管放血但仍会感觉苦痛即将咽气的帅秀锋,也一样不放过。

  这时候,他们所发出来的痛苦呻、混杂着那些兽的呼叫,以及利刃钝器打击、割削在人体肌肤骨髓的恐怖声音,只要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听了,也会以为是身在以血为磨坊的炼狱里。

  他们也是人。

  他们也有父母。

  如果生他们、育他们的父母,眼见他们这样受惨烈的折磨,或是看到他们子女如此没有人的折腾同类──他们又会有什么感想?

  或许,他们什么都不敢想,只求不要生儿育女算了。

  那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至少,禽兽不会这样残害它们的同类。

  更可怕也更不堪的是,那些“兽兵”呜哗大叫,扯下他们自己的子,争着要去骑辱那两个趴在地上的女人,而不理她们的挣扎、哭号、呼叫、哀告、求饶。

  他们扯下的是他们自己的子,对她们的衣服,则是猛撕。

  ──连皮带一齐撕下来。

  他们只当女人是他们的工具,而不是女人,更不是人。

  他们更有的是三个一齐“上”:总之女人有“”的地方,他们便不放过表演他们的兽

  发他们的兽

  ──也许,他们之所以如许卖力,如此不留余地,为的不只是宣,还要“表现”给他们的领袖看看,他们的确“听话”他们的确是“畜生”他们不愧为“畜生兵”

  没办法。

  “氓军”就是个染缸,再白的人,掉进去后,也是黑的;再香的人,跌进去后,也是臭的。

  ──假如还有香的白的人,就会成为众矢所的。

  就像现在正受折磨、凌辱的人一样。

  假如朝廷不好,国家就会这样子。假如风气不好,社会就是这样子。假如政府不好,人民就会这样子。

  在这样子沆瀣龌龊、污秽卑鄙的时局下,好人、正义者都不会再存在了。

  ──就算存在过,也一定死干死净了。

  不。

  没有。

  还有一个。

  她还活着。

  她还在这里。

  她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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