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只见这人白发蓬松,如一团乱⿇,两眼有如铜铃,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的,好像一辈
子没有洗过脸似的。
白胡子也像头发一样乱,⾝穿一件破旧的蓝袍子,上面的油渍隐隐发亮,赤看双足,
看去真像一个老疯子。
荒紫倩和公孙婷虽有一⾝武艺,但在荒山顶上,见了这样打扮的一个老人,也不噤
直菗冷气。
疯老人羞地之后,跺看双脚对二人叫道:“我老头子和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冤
枉我?”
说看,只见他脚底下打了个踉跄,直向二女冲了过来。
二女被他一闸,弄的不知所措,要躲开,又怕他摔倒,要不躲吧,他那个样子实在
是怕人。
该怎么办呢?
二女正犹疑之际,疯老人已经冲到跟前,只见他双臂挥舞,同二女袭到,口里还不
断的念看:“你们非说清楚不行,究竟是谁救了那小子?”
二女见他乱舞乱挥,怕被他碰到,急忙向后跃退丈馀,急喊道:“老前声暂请息怒,
有话好说啊!”实老人突然站立不动,瞪看二女问道:“好,你们说是谁救了他?”
“这…”二女怔在当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暗忖:听他所说经过,分明是他救的,但他又
不承认,世上竟有这种怪人。
疯老人见二女不说话,用黑黝黝的手抓了抓乱糟糟的白发,翻动了几下白眼,道:
“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是仇恨救了他,否则,我老头子也没有力量使他活下去。”
疯老人说完之后,脚步踉跄的掉头走开了,口里又低昑起:“世人都说我是疯,我
说世人比我疯;滚滚红么二千丈,那有一人是清醒。”
他低昑完了,人已到了几丈外了,公孙婷才想到还没有问清水小华的下落,又急急
大喊道:“老前声,我水哥哥在什么地方?”
疯老人连头也没有回,只说了声:“到天池去了。”
说完加紧步,转眼人巳不见。
公孙婷闻言心中大喜,忙对萧紫倩道:“倩姐姐,水哥哥去天池了,我们也赶快走
吧!”
茄紫倩満脸沉思之⾊,没应一声。
岔孙婷见他田神的样子,忙走到她⾝边,低声叫道:“倩姐姐,你在想什么?”
萧紫倩道:“我在想这个老人是谁,目前江湖上的⾼人,师父都对我说过,但没有
一个像他这样子的,看他行动,又不是无名之辈。”
公孙婷道:“江湖上的奇人很多,怎么能一个个记住,别再想了,我们还是赶路
吧!”
萧紫倩知道她急于去天池见她的水哥哥,也不再多说,随即和她一起向池赶去里封
被公孙婷对水小华之痴情,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个
疯老人怎么会认识水小华呢?
那天水小华在万分愧羞的心情下,匆匆地离开了公孙婷之后,一口气奔出十馀里才
停住脚步。
他车目四下一望,自己已快离开祁连山区:不由长叹一声,跣坐在一块大山石上,
双眼布満红丝,呆呆的凝视看前方,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他自入江湖以来也才不到几个月,但江湖的险恶,已使他不寒而栗。他想不通江湖
上成名之士,为什么都是心狠手辣,狡黠险诈之徒。
于是,他想到了蛇头叟林昆,不由肝胆俱裂,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害他落到了这般地步。
虽然,公孙婷把他受毒之事归罪于玉河仙子,但他自己对她-没有丝毫疑心,他相
信玉河仙子决没有害他之心,否则,蛇头叟暗下毒手,在他⾝上留下的窒气毒粉发作时,
她为什么还要找药把他救活呢?再说,她为什么还要冒看生命的危险,陪他到清虚观找
红果呢?
他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头摇,自言自语道:“不会的,她不会害我的。”
而且他相信玉河仙子决不是江湖上传说的淫娃,否则,自己毒发之际,不是正可以
満足她的私欲么?但是,她没有那样做,这足证明她对自己的爱是纯洁的,决没有一点
点的私念。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愿意再找玉河仙子,他想:自己体內的粉毒既然无法解除,
只有一死了结,免得像刚才那样子,再危害他人,辱及师门的清誉,做出对不起自己所
爱的人||萧晓兰的事来。
想起了萧晓兰,心里不噤又引起一阵酸痛,他喃喃地说道:“她一定天天在盼望羞
我,如果知道我死了,她不知会有多么伤心。”
虽然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萧晓兰对他的爱是无微不至约。
山风啸啸吹过,寒意甚浓。
水小华不由打了个寒噤,发觉胸前已被泪水湿了一大片。
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木然站起⾝来,同蓍西方肃然跪倒,连叩了三个头,口里
念看:“师父!华儿被好人陷害,不能再见你老人家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点滴未报,
恕华见不孝。”
说到这里已哽咽不能成声。
良久||他又想起一生未见过的父⺟惨死荒山,于是又喃喃地道:“华见无能,不
能替二位老人家报仇雪恨,就算死了,也愧对二老生我一场。”
说罢,突然仰天叫道:“天哪!你待我水小华为什么那样的残酷?我要报仇呀!只
要让我手又害我的仇人,死后让我下油锅、上刀山我都甘心情愿。”
山野空寂,他的悲愤只换来几声的回响,于是,他站了起来,反腕菗出背上的青光
宝剑丢开。
此时,水小华体內虽有七巧绝命丹剧毒,但此毒不发作e对本⾝功力不但毫无影响,
且馆使精力充沛,再加上他服过玄空大师的灵芝液,功力又增进不少,轻功一施展开,
真如风驰电掣一般,刹时已奔出几里之遥。
这样,应该甩脫那两个人了吧!
水小华便回过头去看,不噤內心大骇,原来一老一少牵蓍手,仍紧跟在自己后面,
步态悠闲,若无其事般。
水小华突然刹住脚步,怒目望看二人,喝道:“你们苦苦跟看在下,是何用心?”
老的笑眯眯地道:“因为小疯子看上你手中的宝剑,打算等你死后,我们捡个便
宜。”
这是什么话嘛!
水小华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死?”
老的打了个哈哈。道:“老头子对这种事是专门的,决不看走眼,你放心,你要自
杀我们决不阻拦;阎王爷上门的生意,我老头子不好意思再抢他的。”
水小华看了看手中宝剑,叹息一声,顺手抛了过去,道:“好,你们拿去吧,反正
我也活不了多久。”
老的一探手,中食指一并,轻轻把宝剑夹住,拿在手中。
水小华看得一怔。
要知青光剑乃切金断玉的宝刀,他抛出之时,虽未用全力,但能用两指把宝刀夹住,
这份功力羞实惊人,怎不便水小华吃一惊。
老的拿看剑仔细看了一阵,由于他脸上的油污太厚,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他铜铃
般的双目中,-暴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水小华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见他们仍没有离去之意,便又道:“宝剑已给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开?”
头发蓬饥的小孩道:“你的剑鞘还没有给我们哩。”
水小华又把剑鞘从背上解下来,抛给他们,站在当地,凝视耆他们的举动。
老人把剑入鞘,交给小孩子拿看,顺口唱道:“世人都说我是疯,我说世人比我疯;
滚滚红么三千丈,那有一人是清醒。”
老人唱完之后,双目瞪看水小华,眼珠一功不功,真像疯了一般。
水小华被他看得心中直透凉气,把头转向一边,故作铁定地道:“你们现在该走了
吧!”
老人突然沉声道:“我们走不走,你管不看,要死你尽管死就是,我们也不会管你
的闲事。”
小孩也说道:“对,小疯子没见过杀自的,今天要看看是什么样子,要是-的话,
我也杀自一次试试。”
水小华听了之后,不知为什么连一点火气也没有了,反而心平气和地道:“水小华
已到穷途末路,二位何必与我这将死的人开玩笑?请二位赶路去吧?”
老人道:“小子,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你认为世上那里有见死不放的人呢?
你杀自时,想我们一定救你,哼!小子,你别想好事,你去死你的,我们要是动一功就
是一只兔子。”
小孩接道:“不,师父,我要-个大白鹄飞上天去。”
水小华听二人臧言疯语的戏笑自己,不由一阵懊恼,他虽存了一死百了之心,但对
疯老人不通情理之言,实有点气愤。
他暗忖:像此等人毫无仁慈之心,在江湖上行走,定非侠义的人,在自己临死之前,
倒不如先把二人除去,也算是替江湖除一大害。
他想到这儿,脸⾊一整,沉声喝道:“悲天悯人,救人急难,乃江湖侠士应有的心
胸,像你这样疯言底语,出尔反尔,定非武林善类,在下虽是将死之人,也见不得你们
狂妄之态。”
说罢,暗运功力,同二人逼过去。
老人连望他一眼都没有,笑看对小疯子道:“我说怎么样,小疯子,这小子死不起
耍赖了了。你去揍他一顿,我老头子睡一会,千万别打死他,叫阎王爷把这笔人命债记
在咱们头上,多冤枉。”
说看,就要向地上躺下。
水小华傲气大发,那容他对自弓如此轻视,右臂一毕,全力朝老人推出一掌,他此
时精力充沛,功力浑厚,这一掌之力又是配合天罡气功劈出,势道看实惊人。
但见一股奇大无比的劲风,向老人直冲过去。
老人若无事人一般,就势往地上一躺,双手朝小孩一挥,道:“小疯子,好好接看,
这小子不是草包,我老头子要睡了。”
说看仰天一躺,真的闭上眼睛睡起来了。
水小华強猛的掌风,暇看就要击中老人的⾝上,只见老人双手一挥,说也奇怪,掌
力竟转向小孩击去。
水小华心地仁厚,见那蓬头垢面的小孩不过才十二三岁,心想:他怎艳接下自己一
掌。因此,见自己掌力,不知被老人用什縻手法转到小孩⾝上,心中一惊,不由力道减
小了几分。
但小疯子丝毫不愿得慌张,见师父用接力引方之法,把对方的堂方踌向自己,一咧
嘴,寓出一口白雪小牙,道:“师父,你别睡嘛,看我像不像一只大白鹄?”
说看,藉水小华劈来的堂方,跃⾝而起,拔了有三丈多⾼,然后⾝子一拧,由半空
中斜向水小华实去,⾝鼻如-离弦,快速绝伦。
水小华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小孩会有这一手,忙横跨一步,右臂一圈,又向悬空的小
孩拍去一掌。在他想:饶你⾝法再灵活,也逃不出我这一掌之势。
结果如他想的一样,小孩是没有逃出他那一掌,所不同的是小孩中堂之后,⾝子并
没有掉下来,反而藉他的堂方上升一点。
水小华一怔,堂方随即消失,就在他一怔之际,小孩又如饿鹰扑羊般急剧而下,朝
他⾝上扑来。
水小华內心大慌,稍一迟疑,小孩的脏手已摸到他的脸上,觉得湿泥泥的,一股很
难闻的味道。
他忙翻右堂直劈,小孩左手一摸腮,见是小孩用手摸鼻子时,留下来的鼻屎,再加
小孩手中的灰泥白成了乌黑一块。
水小华被这小孩一铁弄,恼羞成怒,暗忖:自己若是连这个小孩都制服不了,岂不
是太丢人。此时,他把杀自的事早已忘得.一-二净了,望看小孩双掌交替劈出,使小
孩近不得⾝来。
小孩的⾝手一直悬在空中,随看他的掌势一起一落,他只要一停手,小孩就疾向⾝
上扑来。
他简直没有办法停手嘛!
水小华想不出小孩练的是什么功,但他已看出小孩悬空之力,完全是藉他的力量,
不过,使他大惑不解的是,小孩如鬼附⾝一样,你要躲都躲不开。
这样坚持了约有一盏热茶工夫,水小华心里已有点发⽑,暗想:这样下去,自己就
算累死了,也动不了他的一根汗⽑。
他苦思良久,突然心中一动,暗想:他的⾝子悬在空中,我何不用师伯教给我的飞
茏四式,在空中把他制服。
他心念一决,忙劈出一堆,⾝子藉势跃起,左手一探,直向小孩抓去。
小孩一见,叫道:“好小子,你要土来,我就下去啦!”
说羞,⾝子直坠而下,落在地上。
水小华出手,就是想把小孩逼落地上,现在看见他果然中计,猛昅丹田一口真气,
⾝法剧变,施出飞龙第二式的“雷动山岳”一片掌影,如冰山崩倒,风卷残浪,直向
小孩罩下。
飞龙四式本是剑招,水小华在庒敌之下,福至心灵,竟以掌代剑,全力施出,势道
也的惊人。
小疯子一见水小华在刹那间变守为攻,內心一急,叫道:“师父,这小子要打我。”
飞龙四式乃大悲禅师当年惊世之学,施展开来,不但威力惊人,而且百快无比,小
孩话没讲完,水小华的掌已临头顶,他联想躲都来不及了。
水小华见他小小年纪,功力不凡,起了怜才之意,掌势变拍为抓,一下子扣住小孩
的腕。
由于功力过猛,疼得小孩直咬牙,嚷道:“疼死我了,师父,你再不来救我,我要
死老人在小孩一叫的时候,就惊得坐了起来,但他被水小华奇异的招式惊呆了,忘记出
救人,现在见水小华把小疯子抓住,没有伤他,反而哈哈大笑道:“小疯子,这下遇到
煞,尝到苦头了吧!”
又对水小华道:“小子一你替我好揍他一顿,我老头子拾不得打他,把他宠坏啦!”
老人霍地站了起来,蹬看大眼,叫道:“好小子,你敢不听我老头子的话,就替小
疯子挨这顿揍吧!”
说看,脚底一滑,打了个踉跄,向水口华-去。
由小疯子奇异的武功,水小华已看出这个老人是一位世外⾼手,疯言疯语,只不过
是他,的做作,因此忙跃退一步,道:“老前辈,请不要拿我开心吧。”
水小华一想至⾝染剧毒,登时万念俱灰,双眼一闭,道:“老前辈尽管打就是,在
下不愿还手。
老人伸出的手突然撤回,道:“你小子不动,我老头子揍得也不起劲,算了。”
又转对小孩道:“小疯子,咱们走吧,别误这小子见阎王的时间。”
小疯子翻动看眼皮,道:“这小子刚才的那一招也很不错,我想跟他学学,他若死
了我还跟谁学?”
老人道:“你学它⼲什么?万一他把杀自的功夫也教给你,学了有什么用,闾王爷
不喜欢功夫好的人,咱们走吧!”
小疯子道:“不,师父,他用功夫杀自己,我学会了我杀坏人,你老人家别让他死,
好不好?”
老人把眼一瞪,道:“胡说,他自己想死,谁管得了,这怪他师父当年看错了人,
净交给他抹自己脖子的功夫。”
水小华听出老人言外之意,在责骂自己没出息,不由长叹一声,道:“并非在下想
死,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人气势地道:“是你自己想死,谁逼你来的心世上若有逼人死的人,我老头
子先把他逼死。”
小底子也帮腔道:“对,谁要把这小子逼死,我小疯子叫他吃鼻屎。”
水小华黯然地道:“在下虽功夫浅薄,但还不至于被人逼死,而是…”
老人打断他的话头,道:“怎么样,我老头子知道你这个小子是自己想死,你还不
服,算了,小疯子,咱们走咱们的,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咱们今天就是把他救了,将
来这小子还是免不了犯老⽑病,遇上难事,又想杀自,还不如叫他现在就去见阎王爷,
免得他活蓍抱屈。”.
水小华被老人连说带损,內心蓍实不是滋味,声壮气洪地道:“在下幼承师训,还
不是怕苦怕难的人,若非得已,在下怎肯轻生,老前辈不要错怪了。”
老人搔搔乱档糟的白发,翻动几下白眼,好像在思索什么难题,突然啊了一声,若
有所悟地道:“不得了,小疯子,这小子在转弯抹角的叫咱们上圈套,好帮他解决困难,
老疯子可不上当。”
转对水小华又道:“小子你请便吧,别看老头子样子不济,从来就是不吃亏。哈
哈…哈哈…”他竟得意的大笑起来。
本要争辩几句的,又一想,自己命在垂危,何必再争这口闲气。
想罢,即掉头准备离去。
小么子突然道:“小子站住,你既然不说话,就证明我师父猜中你的心事,你想用
圈套套我们,哼!我们岂是好套的人,你想一走了之,没有那么简单。”
水小华的怒火又冲上头顶,转脸怒喝道:“你们想怎么样?”
小疯子道:“你等等,我心疯子和师父商量好了再说。”
说罢,走到老人⾝边,道:“师父,这小子有话不直说,想叫我们上圈套,我们不
能吃这亏,得让他把设下的圈套说给咱们听听。”
老人一拍手,道:“对,我来问问他。”
又对水小华道:“小子,把你设的圈套说出来,我老疯子声明在先决不上套。”
水小华一听他师徒二人之言,真是别扭透了,要不理他们而一走了之,自知是走不
悦的,只好耐看性子道:“在下从来不晓得什么叫圈套,只知以诚待人,何况实师徒是
自己多管闲事,我水某人并没有请你们…”
话还没说完,老人叫道:“老疯子做事从来不用人请,要请我也不一定⾼兴动,我
要问的谁也管不了,你若是不说,死了我也能揍出你三个响庇来。”
水小华道:“你叫我说什么呢?”
老人道:“说什么?好小子,你给我装糊涂,你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你想把
引我们的圈套称给阎王爷么?”
水小华一想:我韩脆把实话告诉他们,免得再纠缠不清。
于是,正⾊地道:“在下是中人暗算,⾝染剧毒,因此才由此下策,自行了断。这
怎么能算是圈套呢?”
老人一怔,道:“怎么,你⾝上有毒?”
他朝水小华踹详了半天,又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水小华心里想看:你们二人疯言疯语,不给我一点机会,我怎么说呢?
但他嘴里-说道:“这是在下自己的事…”
老人突然生气道:“怎么,是你自己的事?小子,你痴心妄想,我是阎王爷派来的
大夫,你带看毒⾝去见阎王爷,是诚心想敲我老疯子的饭碗,是不是?”
水小华一听,忖道:“这倒新鲜,江湖上真是无奇不有,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耍什
么把戏。”
老人见他不说话,又生气地道:“快说,你中的是什么毒?老疯子职责所在,不容
许你隐瞒。”
水小华道:“在下中的是窒气毒粉。”
老人呸了一声,道:“胡说“你认为老头子吃阎王爷的冤枉粮,中了窒气毒粉的人
会像你这个样子。”
水小华道:“在下实在中的是蛇头叟的窒气毒粉,在毒发之际,吃了一次解药,不
想馀毒末清,转成更绝辣的那毒。”
他随即把毒发经过-述一遍。
老人听了,摇头摇道:“不会的,林昆老毒物的家底我老疯子清楚得很,决没有这
么肤害,一定是玉河仙子的解药里有了⽑病,你小子也不学好,怎么和那种女人混在一
起。”
水小华不信地道:“在下看来,她决没有害在下之心,而且,她也不像传说中的那
么坏呀!”
老人道:“你用不看帮她说话,老疯子不会要她做媳妇的,你要跟她好,老底子也
管不蓍,现在还是谈我们的生意。”
说看,探手人怀,摸出了一个小市包来,然后打开,拿出三寸多长的一根银针,一
声不响的猛向水小华腿大上刺了一针。
水小华疼得跳出三匹步去。
小疯子在一旁乐得直拍手,叫道:“师父,再来一下子,这小子跳得真好看。”
老人不理他的叫唤,把那根带血渍的针在另一根针上磨蓍,说也奇怪。两根针都变
成黑⾊,把水小华看得直发愣。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把针在破袍上擦了系,重新包好,放进怀里,抬头对小疯子道:“小疯子,给
我把药箱拿过来。”
小疯子把手中的青光剑放下,由背上解下个小包裹来,里面是一只黑⾊马光的心匣
子,打开一看,里面俱是各⾊各样的药瓶,中间还放蓍一枚鲜红的果子。
这该不会是…水小华暗忖:这老人还真像个大夫,存了这么多的药。
小疯子把药匣子摆在老人面前,道:“师父,我再吃一粒这种药丸好不好?”
说羞,顺手由药匣子里抓起一粒葡萄大草包的药丸,就想往嘴里塞。
老人急忙伸手把它夺下来,道:“老头子二十几年只炼成三粒,现在只剩这么一粒
了,怎能乱吃。”
水小华一见药丸,不由心中狂跳。
原来那菜丸和驼背怪人结他吃的金刚丸完全一样,急急走近两步,颤声地问道:
“老前辈,这药丸是不是叫金刚丸?”
老人把眼一瞪,道:“你怎么知道它叫金刚丸?”
水小华一听,老人拿的果然是金刚丸,真是大喜过望,想起被自己害得走火入觉的
师伯神算子柳衣清正急需这种武林奇宝疗伤。
不由“叭”一声,跪在老人的面前,叩头道:“老前辈,你…”由于他內心过份的激动,期期艾艾的竟说不出话来。
老人一见,心中大急,道:“小子,你这是做什么?不回答我老头子的话,直磕头
算是那门子功夫?”
水小华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有一义兄姬天云,会给在下服过这种武林珍品,
因此…”
话未说完,老人便惊诧地说道:“什么?你的义兄竟会有这种药丸?那他长得像个
什么样子?”
水小华随把驼背怪人姬天云手持看一支碧绿⾊的旱烟袋,以及他的穿看和打扮都说
了一遍。
老人脸上的神⾊变化不定。
只见他自语地道:“一定是那个小子,可是…可是怎么几年不见,小子便完全变了
样子了?噢,我老疯子真是个老糊涂了。那小子的易容术不是很⾼明么?
水小华见老人喃喃自语,也不敢打岔。
老人自己念了老半天,突然指苍那把青光剑,道:“小子,这剑也是老东西送给
你的么?”
水小华道:“是的,老前辈怎么知道?”
老人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的东西,我老疯子怎硬会不知道呢!他现在何处?”
水小华怔了半天,才道:“他现在已经去天池了,怎么,老前辈就是我义兄说的那位异
人縻?”
老人不悦地道:“小子不要胡说八道,我老疯子向来不认诚那种人,那小子偷了我
老头的丹和剑,轻易送你这种没出息鬼东西,我正想找他算帐哩。”
水小华被他得脸上直发烧,但他明白,虽然疯老人不承认他是姬天云说的那位异
人,实际上他就是,心里不由起了敬畏之心。
于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前辈骂的极是,义兄对晚辈实在是错爱了,
我…”
老人不耐烦地接道:“老疯子不是神仙,你小子对我忏悔有什么用,我来间你,你
跪在老疯子的面前做什么,难道那样比站看舒服?”
水小华道:“晚辈有一师伯,被我害得走火入觉,非老前辈的金刖丸无法使他恢复
功力,恳请老前辈…”
老人急接道:“你小子用不看动歪脑筋,我老疯子这粒金刚丸谁也不抬,留看将来
好给小疯子媳妇吃。”
水小华一心念蓍师伯的伤势,根本听不出老人言中诙谐之惹,小疯子在一旁-忍不
住了。
突然,听他大声地说道:“师父,如果我要这小子做媳妇,你老人家会不会把药丸
给他呢?”
老人毫不在意她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你小子⾝上染有-毒,万一毒发,
你得到药丸也救不了你师伯的。”
水小华一听,心里突然凉了下来,暗忖:对呀:我就是把宝丹抢到手,又有什么用
处呢?
交情甚笃,所以急于前往救人,看来老人还是心肠热中的人。
他想蓍,把红果接在手中,一面吃看,一面又想:原来昨天晚上是他先到清虚观,
把红果偷走了。
水小华吃完红果,突觉心底清凉,一股寒气,渐渐向四肢散布,老人道:“快盘膝
坐下,老头子一次成全你了。”
水小华依言坐在地上,突觉老人按在自己背心“命门⽳”上,手掌发出一股热流,
直到自己丹田,与那股清凉之气浑一气,在周⾝循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