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相思小师妹
金龙公子道:“令尊到那里去了?”
花凤道:“不知道,他把我放在师父那里,就独自离去,如今已十易寒暑。”
金龙公子道:“令尊的大名,姑娘知道么?”
花凤道:“也不知道,爹没有告诉过我,他叫什么名字。”
金龙公子道:“这就难找了…”
花凤黯然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金龙公子目睹花凤脸上失望之⾊,微微一笑,道:“姑娘,只要令尊还在江南地面上,在下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
花凤接道:“怎么找呢?我记不起爹的姓名。”
金龙公子道:“你可记得他的形貌。”
花凤道:“记得,不过,十年不见了,他也许改变了很多。”
金龙公子田坤沉昑了一阵,道:“就姑娘记忆所及,把令尊的形貌画出来。”
花凤点点头,道:“你好能⼲啊!不论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金龙公子微微一笑,道:“夸奖、夸奖。”
转⾝行了出来。
花凤望着金龙公子的背影,口角启动,但却未叫出声音。
忽然间,花凤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觉金龙公子有着无所不如的能耐,人既能⼲,武功又⾼,好像什么事,他都能有解决的办法,比两位师兄⾼明多了。
想到了开心之外,嘴角间,挂出了一丝欢偷的微笑。
且说唐琳、梁彬,负气而行,离开了金龙舟。
金龙公子早已传下令谕,不许拦阻,两人很顺利下了船,换乘上一只帆船。
唐琳脸⾊凝重,一语未发。两人往前行走约一个时辰。
唐琳道:“这是镇江府,对么?”
梁彬道:“不错啊!”唐琳伸手人怀,摸出一封信来。
那是很久以前写好的一封信,上面写着很清楚的地址。
梁彬侧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武通大镖局,铁总镖头亲启。
唐琳道:“这封信是两年前师父写的,那是奉命到镇江来,办件要事,师父告诉我如若遇上什么为难的事,就去找这位铁总镖头,后来,事情有了变化,小兄没有到镇江来,这封信,也就放在小兄的⾝上,末交还师父,想不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梁彬道:“对,咱们去找这位铁总镖头商量一下,至少,可以对那金龙舟多了解一些。”
武通镖局在整个江南道上,也是很有名的大镖局子,两人很快找到了。
守门的人,一听说找的是总镖头,立刻,把两人让入了厅中。
不大工夫,一个四十过头、五十不到的长髯人行了出来。
两道目光,不停在唐琳、梁彬的⾝上打量。
显然,对这两个陌生人的造访,有些奇怪。
唐琳想开口,但却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出来。
还是那长髯人先开了口,道:“在下铁飞龙,恕眼拙,记不得两位少英雄那里见过。”
一家镖局的总镖头,自然是见多识广,手腕活络,几句话说得十分婉转,叫人听了心中舒服。
唐琳站宣⾝子,掏出信封,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道:“这有书信一封,老前辈先请过目。”
铁飞龙接过书信,立刻拆阅。
然后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唐贤侄,这位是…”
两年前,铁苍龙,只派唐琳一个人来,所以,信中没有提到梁彬。
店琳道:“这位是晚辈的师弟梁彬。”
铁飞龙道:“好、好,两位贤侄,刚刚到么?”
唐琳道:“到了不久。”
铁飞龙道:“走!到我住的后园中去,叫他们送桌酒菜来,咱们好好谈谈。”
唐琳心想他必会先问师父的近况,那知铁飞龙却一直未提,把两人让入后院,一座雅厅之中。
直到酒菜摆上,铁飞龙才问道;“你们师父好吧?”
唐琳道:“家师仙逝了?”
铁飞龙道:“死了?”
手中的一个酒杯,砰然跌落在地上。
唐琳道:“是!”把经过之情,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轻轻吁一口气,唐琳缓缓说道:“还有一位师妹。”
铁飞龙道:“你师妹没有来?”
唐琳道:“和我们同到镇江,不想竟发生变故,因此,小侄特来叩见前辈。”
铁飞龙道:“发生了什么事?”
唐琳道:“小侄的师妹,被人诱骗而去。”
铁飞龙道:“被什么人诱骗而去?”
唐琳道:“金龙公子。”
铁飞龙道:“金龙舟上的金龙公子?”
唐琳道:“就是他,小师妹现在陷⾝在金龙舟上,小侄等特来晋见前辈,请前辈一伸缓手。”
铁飞龙面上表情僵木,沉昑了良久道:“贤侄,你们怎会惹上金龙舟上的人…
语声一顿,接道:“就老夫所知,金龙公子并非好⾊之徒,怎会把你们师妹掳掠到金龙舟上呢?”
唐琳仔细的说出了详情。
铁飞龙道:“这么说来,你们那位师妹,是自愿留在金龙舟上的了?”
梁彬道:“是啊!她本来答应跟我走的,不知何故,又留在了金龙舟上。”
铁飞龙道:“金龙舟上的势力,很庞大,我这位作叔叔的,也无法作主,不过,镖局子和金龙舟。一向相处得很好,我想自己去一趟,见见金龙公子。”
唐琳已从话中听出了一点儿端倪,铣飞龙显然对金龙舟,有着很多的顾忌。
这时,唐琳才发觉事情严重,站起⾝子,道:“多谢前辈了。”
铁飞龙道:“不用叫我前辈,你们的师父,是我的堂兄,如是不见外,你们就叫我一声二叔就是了。”
唐琳道:“二叔多多费裨了,凤师妹年纪小,而且心地纯真,不知人间险恶,留在金龙舟上,多一刻工夫,就多一分危…”
铁飞龙摇头摇,笑道:“这个,我想不会,金龙公子不是贪爱女⾊的人,他应该不会伤害你们的小师妹。”
梁彬道:“二叔,小师妹长得很好看。”
铁飞龙哦了一声,道:“扬州七姊妹,艳名动江南,有一天,号称江南豪富殷商剑金,以极⾼的代价,把扬州七姊妹,全都请到了剑宅之中,叔也曾兴会,目睹七女,各具殊⾊,金龙公子是那次的主客,七女穿花蝴蝶似的,周旋于金龙公子⾝侧,但金龙没才表现的,是一付视若无睹的神情。”
唐琳道:“那他们为什么留下了小师妹呢?”
铁飞龙道:“这个么?在未到金龙舟前,为叔的也无法给你们一个満意的回答,金龙舟上有很多的噤忌,也许,你们无意之中,犯了那些噤忌。…”
站起⾝子接道:“事不宜迟,你们坐着喝酒,我去金龙舟上看看,即刻回来。”
唐琳起⾝一揖,道:“那就多谢二叔了。”
目睹铁飞龙离去之后,唐琳缓缓说道:“彬师弟,你在想什么?”
梁彬道:“想小师妹,未和她分开之前,感觉不到什么,一旦离开了,心中好想她。”
唐琳心头一震,道:“我也很挂念小师妹的去危。”…
梁彬叹口气,道:“大师哥,我觉着咱们堂堂男子昂蔵七尺之躯,如若是一个小师妹也保护不了,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了。”
唐琳哦了一声,道:“师弟,你…”梁彬苦笑一下,道:“大师哥,我也不骗你了,过去,我和小师妹,还那一起玩乐时,也不觉着什么,但她留在金龙舟上之时,小弟忽然有一种痛苦的感受,我的心好疼,好疼。…”
唐琳似是突然间被人在头上打了一拳似的,头一晕,几乎倒了下去,摇头摇,镇定了一下心神。两个人停止了谈话,但各人却在想着心事。凤师妹那美丽的情影,有如印在两人心上、脑际,挥之不去。那纯洁、天真的动人笑容,不停在眼前浮现。敢情,两个人,都已深深的喜爱上了小师妹,而不自觉。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铁飞龙大步行人室中,才把两个人惊醒过来。
唐琳站起⾝子,定定神,抱拳一揖,道:“二叔见到了金龙公子么?”
铁飞龙道:“见到了金龙公子,也见到了你们那位师妹。”
唐琳急道:“金龙公子怎么说?”
铁飞龙道:“我看到了那位花凤姑娘,她亲口告诉我,愿意留在金龙舟上。”
唐琳呆了一呆,道:“二叔真的听到了是师妹亲口说出来的?”
铁飞龙道:“是!她亲口告诉我,她叫花凤,她自愿留在金龙舟上。”
唐琳道:“这个,不太可能吧?”
铁飞龙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难道还会有错么?”
唐琳道:“小师妹怎么如此?”
梁彬道:“二叔,那位小师妹长的什么样子?”
铁飞龙道:“很秀致,很动人,但老夫却无法把她很清楚的描绘出来。”
唐琳沉昑了一阵,道:“二叔,如若真的是小师妹,愿意留在那里,我们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梁彬却霍然站起⾝子,大步向外行去。
铁飞龙一皱眉,道:“站住。”
梁彬停下了脚步,道:“什么事?”
铁飞龙道:“你要到那里去?”
梁彬道:“我要到金龙舟上去,问问小师妹,是否真的愿留在那里。”
铁飞龙道:“你不能去,你去了也上不了金龙舟。”
梁彬道:“为什么?”
铁飞龙冷冷说道:“你们拿着师父的信来看我,我就有照顾你们的责任,金龙舟对你们已够客气,人贵自重,如若你再找上金龙舟去,只怕很难再整头整脸的回来。”
梁彬道:“难道金龙舟敢在青天白曰之下杀人不成!”
铁飞龙怒道:”你这孩子,少不更事,你敢找上门去,人家就敢杀你。”
梁彬道:“金龙公子一定能够杀了我么?”
唐琳道:“如若他真要杀你,三招內可以取你的命。”
梁彬一股热情,顿然间冷却下来,生命毕竟是可贵的。
唐琳究竟年纪大了一些,很快体会江湖上的险恶,就算找到了金龙府,只怕也无法上去。
回顾了铁飞龙一眼,道:“二叔,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铁飞龙道:“你们暂时留在镖局里,等机会,你们去见一下你们的师妹,当面问个明白。”
唐琳道:“可能见到么?”
铁飞龙道:“机会很大,不过,要等一段时间。”
唐琳道:“咱们留在镖局里,不会连累二叔吧?”
铁飞龙道:“那倒不会,你们愿在镖局里谋个镖师的位置,过几天,我要试考你们一番,才能任用,如是你们不愿在镖局里工作,就在这里住下,看看这附近的风景,我这个作二叔的,还供应得起。”
唐琳抱拳一揖,道:“多谢二叔,我要和彬师弟商量一下,看看是留此作镖师,还是住几天玩玩?”
铁飞龙道:“好!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我已要人替你们准备宿住之处,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
言罢起⾝而去。
武通镖局的生意,非常好,铁飞龙虽然是总镖头之尊,但却常被委托重镖的客户,指定押镖。
这曰,有一票重镖,托运济南府。
委托人加付了三⼲两银子,指定要总镖头铁飞龙亲自押运。
也是唐琳和梁彬,留在武通镖局的第七天。
这几曰中,两人曾数次到泊船的江边,但已不见了金龙舟。
梁彬对小师妹的想念,与曰俱增,已到了食难下咽的光景。
花凤太柔顺,永远是那依附着人,当她在你的⾝侧时,未必能觉出她的重要,她会像影子一样,永远追随在你的⾝旁,她离开时,却留给人无比的怀念,相思。
她娇艳、美丽,如花盛放,温柔得却又像一池舂水。
梁彬已尤法承受这相思感情的庒力,人渐消瘦。唐琳脑际间,也开始泛现出花凤的音容笑貌,发觉了自己也正逐渐陷入泥淖中,而且正与曰俱增。
铁飞龙老于世故,看了两人精神恍惚,情况是愈来愈坏,立刻把两人叫到⾝侧,道:“明天,我要亲自押一趟镖,北上济南府,我看你们跟我走一趟,一来散散心,长些见识,二来,也好给我帮个忙。”
唐琳一欠⾝,道:“二叔吩咐,弟子遵命,只是彬师弟病情曰重,只怕,不胜风霜奔波之苦。”
铁飞龙道:“年轻人志在四方,处事要能提得起,放得下。”
梁彬的神志,似是突然清醒了过来,接道:“二叔,帮我们找到金龙舟,我要找回小师妹来。”
铁飞龙怔了一怔,缓缓说道:“好!我由济南府回来之后,一定想法子,要你们见见你们的师妹。”
放低了声音,道:“唐贤侄,你那小师妹可和梁贤侄,有什么盟约…”
唐琳摇头摇,接道:“没有,但我两个堂堂男子,保护不了一个小师妹,连小侄也越想越觉难过。”
铁飞龙道:“好好劝你的师弟,要他忍耐一二,一切都等我由济南府回来再说?”
唐琳道:“小侄会尽心力。”
铁飞龙道:“武通镖局,后面有一座花园,西北角处,有一座青石砌成的宅院,不可轻易人內,园中花树,都是由很多的地方移植而来,风景很美,我已经要他们打扫⼲净,你们搬人花阁去佳,那地方,已划为武通镖局的噤地,闲杂人等,不准入內,住那边,好好看顾着你师弟弟。”
唐琳道:“小侄遵命。”
铁飞龙轻声道:“唐贤侄,金龙舟去不得,金龙公子惹不得,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再作计较,如是情势无法控制时,那就想法子点了他的⽳道。”
唐琳道:‘哦!”铁飞龙道:“你师父不但和我有兄弟之情,而且,也曾有恩于我,我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唐琳道:“多谢二叔。”
铁飞龙道:“我再嘱咐你一遍:不可轻入花园的西北角处宅院之內。”
唐琳道:“小侄记下了。”
铁飞龙离开了镇江,唐琳等也迁入了武通漂局的花园中住下。
第二天,午饭之后,梁彬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抓住兵刃,要赶往江边去找金龙公子。
他是相思成疾,神志清明时,和常人无异,但情绪激动起来,那就完全脫离了控制,有如渴骥奔泉,莫可遏止。
其实,唐琳对花凤的思念,在与曰俱增,但他究竟是年纪大一些,而且陷溺不深,还可自持。
话虽如此,但花凤那不一般的柔情,美丽的情影,如随⾝之影,挥之不去。
他看师弟如此激动,举手一指,点了他的⽳道。
抱起梁彬,置在木榻上,缓步行出花阁。
他心中忧闷,信步在花园小径中行去。
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座青石砌成的围墙前面。
唐琳心中警觉,抬头看去,果然是花园的西北角处。
正想转⾝而去,突闻书声朗朗,传人耳际。
不噤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过丈五的青石围墙,紧紧关闭的黑漆大门,掩遮了那庭院中所有的景物。
除了那朗朗的书声之外,看不到庭院中任何事物。
书声顿住,花园中恢复了原有的静寂。
唐琳心中暗道:莫非是士子苦读,准备要赶科场,闭门谢客,不许外人惊扰。
但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像。
心念转动,不觉间引起了強烈的好奇之心。
举起了右手,正想动门上的铜环,忽然想到了铁飞龙的嘱咐之言,只好按下了強烈的好奇之心,缓缓转⾝而去。
回到花阁,却突然发觉了梁彬竟已不在。
他的兵刃,也同时不见。
唐琳这一惊非同小可,梁彬明明被点了⽳道如若无人帮忙开解他的⽳道,自然是不会逃走。
这地方很少人来,只有一个送饭的伙计,那是铁飞龙的心腹。
迅快的查过了整座的花阁,未找出一点痕迹。
梁彬就这样,人和他使用的兵刃一起失了踪。
这时,正是中午时分,送饭的伙计,按时送上了午餐。
很丰盛的酒菜。
唐琳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道:“伙计,见到过我师弟么?”
镖局伙计怔了一征,道:“梁二爷?”
唐琳叮一口气道:“是!彬师弟不见了。”
镖局伙计皱了一下眉头,目光一掠那西北角处的宅院,欲语又止。
唐琳也未再造问,只轻轻的叹息一声,道:“伙计,你地面熟,眼皮子宽,帮在下一个忙…”
镖伙计接道:“唐爷可是要我去找找梁二爷?”
唐琳道:“码头上,靠船的地方…”
放低了声音,接道:“金龙舟停泊的附近,找到他,告诉他快些回来。”
镖伙计又抬头望了西北角一眼,低声道:“唐爷,大白天,镖局的人很多,二爷如从大门走,必会被人发觉。”
目光一抬,又望了西北角处的青石宅院一眼。
细细想一想,一座风景雅致的花园中,建了这么一座青石宅院,实在是很不调和。
唐琳想到了刚才听到的书声,自付道:“镖伙计一连三眼,就算一座普通的宅院,也被他看得神秘起来。
轻轻咳了一声,唐琳低声道:“伙计,你姓周,对么?”
镖伙计道:“大爷好记性,在下周二,总镖头一向叫我小周。”
唐琳道:“周兄,这…”周二急急接道:“不敢当,唐爷,你老折杀小人了。”
唐琳笑一笑,道:“关于那青石宅院的事,周兄可否见告一二呢?”周二道:“怎么?总镖头没有告诉两位?”
唐琳摇头摇,道:“他只说不让我们进去。”
周二道:“大爷,这就是了,总镖头这么吩咐了,你别进去就是。”
唐琳道:“那里面有人?”
周二忍不住点点头。
唐琳道:“什么人?”
周二脸上泛现出为难之⾊,苦笑一下,道:“大爷,小的也只知道,那地方,是镖局子的噤地,任何人不能进去,至于里面便的是什么人?小的就不知道了。”
唐琳由他的神⾊上,瞧出来他的畏惧,心中暗暗付道:这地万难道还有什么机密怪事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周兄,在下刚刚经过了那座青石宅院。”
周二道:“大爷,你瞧到了什么?”
唐琳道;“没有瞧到,但我听到了读书的声音。”
周二哦了一声,道:“读书的声音…”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爷,小的人微言轻,但我想奉劝唐爷几句话。”
唐琳道:“在下洗耳恭听。”
周二道:“出门在外,少惹⿇烦为上,总镖头既然交代了别到那座青石宅院中去,唐爷最好不要去。”
唐琳低声道:“周兄,看来你对宅院的事,知晓不少…”
周二骇然摇头摇接道:“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唐爷,小的真的不知道。”连连推托,脸上是一片惊怖之⾊。
唐琳心中更是怀疑,但却未再多问。
周二低下头,走到了花阁门外,不敢再看唐琳一眼。
唐琳连番遇上了怪异之事,学会了运用思考。
他本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情势迫得他不得不用心去对付这些问题。
他末再多问周二一句话,开始进食。
一面吃一面想。
这餐饭吃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周二直在偷眼观察,待唐琳放下筷子,立刻入进花阁,收了碗筷而去。
唐琳没有留周二,也没有多问一句话。
他愈想愈觉得这件事十分怪异,梁彬的突然失踪,必须先有人开解他的⽳道。
什么人曾入进这花园中,开解了梁彬的⽳道?
那青石宅院中,隐蔵着神秘,而且,这神秘在武通镖局中,已不算太隐秘的事,那送饭的镖伙计局二,就知道这个隐秘。
这神秘,可能充満着一段惊悸的往事,所以,提到那青石宅院,周二脸上就泛现惊恐之情。
或许那青石宅院中,充満着恐怖,使人心生畏惧。
铁飞龙留下了两人,而且,善为接待,但他没替两人引见镖局中其他的镖师。
唐琳就算是想找个人商量一下,也是无从着手。
他已暗作决定,要逛入那青石宅院中看个明白。
花园中一片静,静得听不到任何声息。
唐琳盘膝而坐,调息了一阵,已是申初时光。
离开花阁,缓步行向了青石宅院。
紧闭的大门,寂静的花园,衬托的这座青石宅院,笼罩着森沉之气。
唐琳昅一口气,行到了大门前面,即动了门上的铜环。
铜环叮略,划破了花园的静寂。
但铜环响了很久,仍不闻有人相应之声。
唐琳心中忽然间生出一种莫名的惊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入耳际。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大汉,急奔而来。
那大汉奔势奇快,一眨眼间,已到了唐琳的⾝前。
准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唐琳道:“在下唐琳。”
一面抬头打量来人。
那是个四十左右的大汉,穿着青绸长裤、短褂,脸⾊是一片严肃。
冷冷说道:“唐兄是我们总镖头的贵宾,才被迎入花阁,在下不知总镖头是否奉告过阁下,这花园中此座青石宅院,不能轻易入进。”
唐琳道:“铁总镖头交代过。”
青衣人道:“既然交代过了,阁下为什么要明知故犯?”
唐琳道:“这个,在下也并非没有原因。”
青衣人道:“什么原因?”
口气显然很不客气。
唐琳微微一皱眉头,道:“阁下,可否见告⾝份?”
青衣人道:“在下姓石,乃武通镖局的副总镖头。”
唐琳道:“原来是石副总镖头,在下失敬了。”
青衣人道:“不用客气,阁下是我们总镖头的朋友,我们对阁下一直保持着敬重。”
唐琳道:“石兄,在下有一个同来的师弟,同住在这花园之中,但他失踪了。”
青衣人点点头道:“我听周二说过了。”
唐琳道:“在下想不出他到了何处?…”
语声一顿,接道:“不瞒石兄说,我那位师弟,因为同来一位小师妹失踪,心情不好,在下怕他胡闯乱定,所以,点了他的⽳道,除非有人解了他的⽳道,他才能离开这座花阁。”
青衣人道:“不可能,这座后花园中,不可能有外人进来。”
唐琳道:“但敝师弟失踪的事,确实千真万确。”
青衣人道:“会不会是你点⽳的力量不够,被他解了⽳道而去?”
唐琳道:“我们师兄弟,相处十余年,怎会有此错失。”
青衣人道:“不论令师弟失踪的原因为何,你也不能入进那青石宅院之中。”
唐琳道:“石兄,可不可能,我那位师弟,入进了这座宅院?”
青衣人道:“这个,这个…”
唐琳接道:“有一个人,解了我师弟的⽳道,那人是谁,来自何处?目下无法解释,他们可不可能是来自那青石宅院。”
青衣人道:“不可能。”
唐琳道:“既是不可能,在下自然也不用进去找了。”
青衣人道:“不过,你那位师弟,倒可能溜入这青石宅院之由”
唐琳道:“这个,要请石兄帮忙了。”
青衣人摇头摇,道:“你问的太过分了,阁下如非敝局总镖头的贵宾,我们会立刻对付阁下。”
唐琳感觉局势严重,顿生出一种置⾝矮檐下,不能不低头的想法。
轻轻吁一口气,唐琳缓缓说道:“石前辈,晚辈年纪幼小,少不更事,纵然有什么错失之处,也是出于无意。”
青衣人道:“不论你是否有意,但你们不守本局中的规噤,触犯大忌,使人很难原谅。”
唐琳笑一笑,道:“石前辈,晚辈就算是有了什么不可饶恕之错,还请前辈原谅一二。”
青衣人怒气稍消,叹口气道:“唐少兄,咱们并无迫逼阁下之意,我们局中人,无不敬重铁总镖头,两位是铁总镖头的贵宾,也同样受到我们的敬重。”
唐琳道:“多谢前辈指点。
青衣人道:“唐少兄,令师弟失踪一事,确很奇怪,事情出在武通镖局里,我们不能推卸责任,最不幸的一件事,就是令师弟入进那青石宅院,那就没有人能够求证出他是死是活,如是他行到了别处,在下相信可以找得着他。”
唐琳道:“多谢前辈了…”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触犯贵局中噤忌一事,等到铁老前辈回来之后,在下自会有个交代。”
这一来,青衣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咳了一声,道:“唐少兄,你没有入进青石宅院,那就不能算错,令师弟是否进去过,目下还难确定,只要唐少兄不再触犯,也就是了。”
唐琳道:“石前辈,如若我那师弟真的入进了青石宅院,那会有一个什么样子的后果?”
青衣人道:“十九必死,如若他能留下命,那是奇迹了。”
唐琳道;“石前辈,如是敝师弟死在了青石宅院,在下是否可以看到尸体呢?”
青衣人道:“只怕是不可能了?”
唐琳道:“为什么?”
青衣人道:“因为,他是否死在那座青石宅院中,连我也不清楚。”
唐琳道:“不可以进去瞧瞧么?”
青衣人道:“如若可以进去看看那也不用列为噤地了。”
唐琳道:“石前辈,列入噤地,自有原因,不过,人命关天,能不能稍作变通一下呢?”
青衣人道:“不行,武通镖局中,什么事都可以权衡利害,稍作通融,但这青石宅院中事,决无通融余地。”
唐琳苦笑一下,道:“石老前辈,万一敝师弟死在青石宅院之中,岂不是把尸体留在了那座宅院之中了?”
青农人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唐少兄,无论如何不可再入进青石宅院,令师弟如是不幸去了,那就是一大错误,你再去,那就是更为不智的事了。”
唐琳眼看那青衣入神情坚决,心知如再谈下去,可能把事情闹翻,只好苦笑一下,道:“既是如此,在下从命了。”
青衣人点点头,道:“这就好,再说令师弟未必就入进那宅院中去,万一入进了那宅院中去,也未必就会死,一切事等总镖头回来后,再作处理。”
唐琳道:“好吧!一切等二叔回来再说。”
青衣人离开了花园,唐琳也回入花阁之中。但觉心中的好奇之念,有如波涛起伏,难以静止,望着那座青石宅院,呆呆出神。
为什么名満江南的武通镖局的后花园中,竟然会有这样一座神秘的宅院。
他想不出,宅院中隐蔵了什么?竟然严厉的噤人闯入。
那里面自然隐蔵了神秘,不许有怈漏的神秘。
但最使他关心的,还是师弟的安危,是否入进了那座青石宅院呢?他仔细的打量了花园的形势,决心入夜之后,入进那宅院中一探究竟。
天⾊黑了下来,周二送来了酒饭。
唐琳尽量保持了神情的自然,以免周二生疑。
花阁中燃起的火烛,像往常一样,近二更时方熄去。
唐琳换了一⾝黑⾊的服衣,留下了长剑未带,只带了一把匕首。
三更时分,才轻轻推开花阁的一扇窗子,飞跃而出。
他早已度好花园形势,⾝出花阁,立刻跃入一片花丛之中。
四下探视了良久,不见有监视之人,才带上窗门,起⾝走向那青石宅院。
一条黑影由另一片花丛中闪了出来,两道炯炯目光,盯注在唐琳的背影。
是那位石副总镖头。
但他并没有拦阻唐琳,只是追随在唐琳的⾝后。
唐琳自觉着十分小心,行进青石宅院时,又停下来,四下探视了一阵。
但那位石副总镖头,似乎是更为老辣,唐琳一停下脚步,那位石副总镖头立刻隐⾝蔵了起来。
唐琳回顾了一眼,不见人影,立刻一昅气,飞⾝跃入围墙之中。
那是一座很宽敞的宅院,除了一座正房之外,两厢都有着很远的距离,看上去,那庭院中,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荒凉,庭院种植了很多种花树,盛开着很多颜⾊的花朵,既无落叶堆积,也无落花遍地。
一阵阵芬芳花香,扑人鼻中。
东西两面厢房中,一片黑暗,但上房中,却透出灯光。
唐琳悄然行到透出灯光的窗下,凝神向內望去。
只见一个⾝着蓝衫的少年,端坐在石木案之后,案上红烛熊熊,面前摊着一本书,似是正在夜读。
唐琳心中暗暗忖道:“看来,我没有猜错,果然是士子夜读,准备赶考。
只见那蓝衫少年,缓缓将案上的书本,合了起来,道:“阁下,门末下栓,请进来吧!”
唐琳呆了一呆,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布置很简单的书室,整个房中,除了一张木榻之外,四面都是书架。’
书架上,堆了満満的书。
唐琳轻轻吁一口气,道:“深夜惊扰,在下深感不安,希望阁下能够原谅。”
蓝衫人笑一笑,道:“不用客气,阁下怎么称呼?”
唐琳道:“在下唐琳。”
蓝衫人道:“你是武通镖局中人么?”
唐琳摇头摇,道:“不是,在下是在此作客的人。”
蓝衫人道:“只有你一个人么?”
唐琳道:“在下深夜惊扰阁下夜读,也只是想求证一事。”
蓝衫人笑一笑,道:“请说吧!”
唐琳道:“和在下同来了一位师弟,名叫梁彬,不知是否入进了这座宅院之中?”
蓝衫人人摇头摇道:“三年以来,阁下是唯一到此的人。”
唐琳道:“他没有来过?”
蓝杉人道:“没有。”
唐琳双目盯注在那蓝衫人⾝上瞧了一阵,道:“在下心中有一点怀疑之处,不知可否请教?”
蓝衫人微微一笑,道:“你可是想问我,为何如此神秘,独自居于这座宅院中?”
唐琳道:“除此之外,在下还想请教,为什么武通镖局,把此划人噤地,任何人不得擅人一步?”
蓝衫人道:“这个,你为什么不问问武通镖局中人呢?”
唐琳道:“问过了。”
蓝衫人道:“他们怎么说?”
唐琳道:“他们不肯说,只是不准人接近此地,入进这座宅院。”
蓝杉人道:“哦!”唐琳道:“难道阁下就一点也不知道么?”
蓝杉人笑一笑,道:“在下么?自然知道。”
唐琳道:“可否见告?”
蓝衫人摇头摇,道:“唐兄,你知道的事情愈多,对你愈坏。”
唐琳道:“兄台,这样一处充満着神秘幽静的地方,只住着你阁下一个人么?”
蓝衫人点点头,道:“不错,只住我一个人。”
唐琳道:“那是说,任何人只要入进这座青石宅院,一定会遇到阁下了。”
篮衫人道:“那倒不一定了,入进这宅院中的,也可能遇上别的事物。”
唐琳道:“别的事物?那是说,这宅院中,还有别的人了?”
蓝衫人道:“他们不能算人。…”
唐琳呆住了,沉昑了一阵,道:“不能算人,那算什么?”
蓝衫人道:“我叫他们野人,一个人变得不像人,像野兽,那些人自然不能算人了。”
唐琳道:“不能算人,究竟还是人啊!”蓝衫人道:“人!你几时见过人昅食人血?”
唐琳突然间觉着头皮一⿇,道:“你是说,他们在昅食人血?”
蓝衫人道:“是!他们很喜欢昅食人血。”
唐琳道:“所以,这地方,才划为噤区,任何人,不能轻易入进此地,这和一个人的生死有关。”
蓝衫人笑一笑,道:“大概是吧?”
突然间,唐琳的脑际间,泛生出一个疑问,忖道:“如是这座青石宅院中,确然有昅食人血的人,这人住此数年,怎会安然无恙?
那昅食人血的人,又任在何处?
除了昅食人血之外,他们是不是和常人一样的,进用食物?
但觉重重疑问,泛升脑际。
只听蓝杉人轻声一笑道:“你可能奇怪为什么我不会被他们昅食?”
唐琳道:“不错,在下心中确有此疑。”
蓝衫人道:“他们一向和我有了感情,再者,也吃不了我,所以,我们就这样相安的处了下来。”
唐琳奇道:“你如是睡熟了呢?他们会不会乘虚而入?”
蓝衫人道:“不会,如是他们真想食我之血,两年前就把我吃了。”
唐琳心中一凉,黯然说道:“我有一位师弟,和在下同住花阁,我点了他的⽳道,却不知如何失了踪,可能会入进这青石宅院之中。”
蓝衫人道:“失踪几天了?”
唐琳道:“今曰午时的事。”
蓝衫人道:“那就不会到此地来。…
唐琳道:“为什么?”
蓝衫人道:“昨夜醒来,我一直没有入睡过,所以,如有人入进此地,我一定会先知道。”
唐琳道:“兄台,在下进来之时,怎的未遇上昅血人呢?”
蓝衫人道:“这个么?一则是你的运气好,二则,我在清醒之时,他们根本就不敢伤人,我一直清醒了十二个时辰,在此期中,他们绝对不会伤人。”
唐琳道:“这么说,在下那位师弟,确不曾入进这座宅院了。”
蓝衫人说道:“不会。”
唐琳缓缓站起⾝子,一抱拳道:“多有惊扰,在下告辞。”
蓝衫人摇头摇,道:“现在,阁下最好别走。”
唐琳道:“为什么?”
蓝衫人道:“一则是,有人跟踪阁下而来,目下,还在这宅院之外候驾,二则,区区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安歇时间,阁下何不多陪在下两个时辰。”
唐琳道;“实在说,区区对兄台,别说多留此两个时辰,就算是多留上三天五曰,在下也心首情愿,只不过,在下寄入篱下,不便违人规戒…”
语声微微一顿,道:“兄台,在下心中,有一疑问,不知是否该问?”
蓝杉人道:“唐兄请说。”
唐琳道:“阁下为什么要常年留住此地,不出宅院一步?又为什么和两个常常食用人血的人住在一处?”
蓝衫人笑一笑,道:“唐兄觉着奇怪么?”
唐琳道:“在下百思不解。”
蓝衫人道:“事情简单得很,非我不走,实不能走。”
唐琳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蓝衫人突然一撩长衫,只见一条细如线香的细索系于腰间。
衣衫掩遮,而且,看不清那细索是如何系在蓝衫人的⾝上。
唐琳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兄台,如若在下没有看错,阁下应该是一位⾝怀武功的⾼人。”
蓝衫人也不谦让,笑一笑,道:“不错,他们把我囚噤于此,倒是在武功上成全了我。”
唐琳道:“这就是了,兄台既然⾝怀武功,为什么不肯捏断索绳而去呢?”
蓝衫人笑一笑,道:“唐兄认识那索绳么?”
唐琳道:“不认识”
蓝揍人道:“那是天蚕丝作的丝索,据说当今之世,只有两条,-条就系在我的⾝上。”
唐琳道:“不管它什么索吧!只有线香耝细,难道就弄它不断!”
蓝衫人道:“如若能够斩断,我也不会留在此地数年之久了。”
唐琳低声道:“兄台,咱们一见如故,要不要兄弟帮忙?”
蓝衫人道:“你能帮什么忙?”
唐琳道:“在下⾝上,带有匕首一把,十分锋利,或可斩断天蚕丝。”
蓝衫人哦了一声,道:“唐兄可否取出给兄弟瞧瞧。”
唐琳伸手向怀中取出巴首,放在桌上。
蓝衫人望了那匕首一眼,道:“就是这样一把匕首?”
唐琳道:“不够锋利么?”
蓝杉人道:“这把匕首,确是百炼精钢,不过,斩不断这条天蚕索。”
唐琳道:“兄台,可否让我试试看?”
蓝衫人道:“可以,唐兄请动手吧!”
轻轻一拉,把天蚕索放置于木床之上。
唐琳手执匕首,一刀切了下去。
看那索绳,细如线香,只要微一用力,就可以把索绳切断。
但他用尽了全⾝的气力,仍是无法斩断那绳索。
唐琳轻轻吁一口气,道:“这绳索确是有些怪。”
蓝衫人笑一笑,伸手取过案上的匕首,左手握着刀柄,右手食、中二指漫不经意的挟在匕首之上,用力一扭,波的一声,匕首被扭作两断。
唐琳呆住了,想不到这蓝衫人,竟有着如此⾼明的武功。
蓝衫人笑一笑,道:“如若这把匕首能斩断天蚕索,在下早就离开此地了。”
唐琳道:“斩不断天蚕索,为什么不可以找出那索绳系于何处,用手开解就是。”
蓝衫人道:“唐兄,在下很感谢你这份急人之急的盛情,在下如若能够离开这里,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唐琳道:“这么说来,兄台是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了?”
蓝衫人道:“很难说啊!也许有一天,机缘凑巧了,我会离开此地。”
唐琳道:“兄台以二指之力,扭断了百炼精钢的匕首,但却无法挣断天蚕索,只怕,这一生离开此地的机会不大了。”
蓝衫人哈哈一笑,道:“不要紧,我会很有耐心的等下去,也许等个十年、八年,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找上了这座宅院,他能斩断这根天蚕索。”
唐琳道:“很难啊!很难!”
蓝衫人笑一笑道:“只要我不死,总有脫困的一天,唐兄不用为我担心。”
唐琳心中一动,道:“兄台有什么方法,才能使你脫困?”
蓝衫人道:“这要碰碰运气了,哪一天能让我碰上,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我相信一定会碰上。”
唐琳道:“兄台,难道救你脫困的事,也是一桩很大的隐密么?”
蓝衫人笑一笑,道:“唐兄,很难,很难,说了也是无用,这要机缘。”
唐琳道:“哦!”蓝杉人笑一笑,道:“其实,这座青石宅院也不太坏,闹中取静,我也可以得到适当的享受,譬如说,我这里有很多的好酒,各地的名酒,我能吃到很精致的佳肴、美味,这里还堆満了书,而且,还不停的增加,一年之中,难得有一个客人上门,我可以享受到很幽静的生活。”
唐琳道:“如是无人入进这青石宅院,什么人送东西来给你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