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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冷手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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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五成白白‮花菊‬直截了当的指出了心中之秘,不噤脸上一热,缓缓说道:“在下并无此意。”

  白‮花菊‬微微一笑,道:“妾婢如若想谋害你大官人,只怕你已早死去多时了。”

  刘五成暗道:“这话倒是不错,我适才一阵好睡,她如想下手谋害于我,早就取我之命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姑娘既非风尘中人,不知何以混迹于风尘之中?”

  白‮花菊‬道:“大官人并非出入风月中人,何以要‮入进‬这风月场来?”

  刘五成道:“在下为了逃避敌人追踪,避难来此。”

  白‮花菊‬道:“嗯,你很诚实…”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你受了伤吗?”

  刘五成只觉心中一震,缓缓说道:“不错,姑娘何以得知?”

  白‮花菊‬道:“你⾝上带着那石神医赠送的‮物药‬,自然是作疗伤之用了。”

  刘五成越听越是心惊,暗道:“这丫头对江湖人物如此熟悉,倒似是一位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了。”

  只听白‮花菊‬接道:“妾婢大胆姑作妄言,大官人可是伤在那五毒掌马雄下的手下吗?”

  这两句话,字字如铁一般,击打在刘五成的心上,只听得刘五成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姑娘对在下的际遇,似是早已很清楚了。”

  白‮花菊‬微微一笑,道:“你可是觉得很奇怪吗?”

  刘五成道:“不错,姑娘的一言一行,都使在下感觉到惊讶不止。”

  白‮花菊‬道:“最低限度,刘大官人可以放心,贱妾并无加害之心。”

  刘五成道:“这个在下早已明白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确实伤在马雄下的五毒掌下,这一瓶丹丸,也是那石神医所赠。”

  白‮花菊‬道:“这么说来,妾婢是没有猜错了“刘五成道:“不知姑娘是否肯见告真正来历。”

  白‮花菊‬不答刘五成的问话,缓缓说道:“我先给你引见一个人吧!”

  伸手在窗槛上轻轻敲了几下,接道:“这位刘大官人曾伤在那马雄飞的五毒掌下,算起来,亦不算是外人,你请进来吧。””只见人影一闪,一个全⾝黑⾊劲服,背揷长剑的黑脸少年已站在白‮花菊‬妆台之前。刘五成目光一转,只见那少年只不过十八九岁,面如锅底,黑中透亮,浓眉虎目,神态十分威猛。那黑脸少年似是对白‮花菊‬十分恭敬,对那白‮花菊‬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师姐。”

  白‮花菊‬微微一笑,道:“不用多礼了。”

  目光转到刘五成的脸上,接道:“这位是刘大侠,上前见过。”

  刘五成抢先一抱拳,道:“不敢当大侠之称,兄弟刘五成。”

  那黑衣少年也抱拳通了一礼,道:“在下谭剑英。”

  刘五成道:“原来是谭兄…”下面不知该如何接言,只好轻轻咳了一声,住口不语。谭剑英目光转注到白‮花菊‬的脸上道:“小弟已经准备妥当。”

  白‮花菊‬脸上的笑容,突然敛失不见,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素花祭品呢?”

  谭剑英道:“亦都准备好了。”

  白‮花菊‬道:“好!咱们动⾝去吧。”

  她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师弟,今宵难免要遇上強敌,如非情势需要,不要施用暗器。”

  谭剑英道:“小弟记下了。”

  刘五成听得大感奇怪,暗道:“看样子他们似是要去奠祭什么人,奠坟拜墓,还要遇上強敌,那墓中人物又是谁呢?

  但觉脑际中灵光一闪,暗道:“是啦,莫非他们也去奠祭那慕容长青吗!心中念转,口中不自觉地说道:“两位可是去奠拜那慕容长青之墓?”

  白‮花菊‬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要去拜奠那慕容长青之基。”

  刘五成道:“在下就是因为到慕容长青墓前拜奠,才和那五毒掌马雄飞结下仇恨,被他约上浔阳楼去,伤在他五毒掌下。”

  白‮花菊‬道:“我知道,你如不是奠拜那慕容长青之基,你也不会伤在那马雄下的掌下了。”

  刘五成心中暗道:“这位姑娘不知是何来路,不但精通武林中事,而且也和那慕容长青攀上了关系。只听白‮花菊‬轻轻叹息一声,道:“此刻咱们已说明,刘兄也不必客气了,就在妄牌房中休养一下,我等天亮之后仍不归来,那就不会回来了,刘兄也不用留在此地了。”

  刘五成咯一沉昑道:“在下也想和姑娘等同去见识一下,不知可否赐允?”

  白‮花菊‬一皱眉头,道:“刘兄伤势未愈,如何能再去冒险呢,何况那慕容长青之基经过刘兄一闹之后,已然戒备森严,此番前去,难免要引起一场恶斗,刘兄伤势末愈,如何能够去得。”

  刘五成道:“此刻那马雄飞已然‮出派‬了人手,四下追寻于我,在下留在此地,也是一样危险。”

  谭剑英望了刘五成一眼,正待开口,白‮花菊‬已抢先说道:“既是如此,刘兄和我们同行也好。”

  刘五成取出玉瓶,倒出一粒丹丸,呑了下去,道:“在下已经觉得伤势大好。”

  白‮花菊‬道:“那石开泰乃当今第一名医,自然是药到病除了〃¨谭剑英望了刘五成一眼,似欲出言阻止,但见被‮花菊‬已经答应了下来,只好闷声不语。白‮花菊‬目光转注谭剑英的脸上,缓缓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谭剑英道:“万事齐备,只待师姊起驾了。”

  白‮花菊‬道:“你先带他们去,在城外等我。”

  谭剑英应了一声,双肩一晃,穿窗而去。但闻白‮花菊‬说道:“咱们可以走了。”

  缓步行至室门。这时天上満布阴云,四周一片黑暗,丈余外的景物,就无法瞧得清楚。

  白‮花菊‬道:“小妹助刘兄一臂之力,试试看能否登上屋顶。”

  伸手向刘五成臂上抓去。刘五成一缩手臂,道:“在下自己试试看吧!〃一捉气,纵⾝向上跃去。他体能尚未全复,将要登上屋面之时,忽然觉得体力不继,⾝子一况向街面直向下落。只觉一股力道由⾝后涌来,硬把自,推上屋面。但见人影一闪,白‮花菊‬后发先至,抢落在刘五成的前面。微微一笑,道:“小妹带路。”

  举步行去。刘五成振起精神,跟在白‮花菊‬的⾝后,越过两重屋面,直向城外行去。这时,刘五成已发觉白‮花菊‬的武功強过自己甚多,纵然未受毒掌之伤,也难及她,心中大感奇怪,付道:“这样一个女孩子,如此武功,自是大有来历的人物,纵然想隐秘行踪,也不用混在烟花院中啊!愈想愈觉奇怪,也愈觉此女神秘难测。付思之间,白‮花菊‬已忽然停下⾝来。刘五成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大白杨树下,挺立着五个黑⾊劲装大汉。左首一人,正是那谭剑英,另外四个大汉年纪稍大,都在三十左右。五人对白‮花菊‬似极恭敬,齐齐欠⾝作礼。

  白‮花菊‬右手一挥,道:“不用多礼了。”

  目光转动,四顾一眼,接道:“素在祭品呢?”

  谭剑英道:“都已齐备。”

  白‮花菊‬道:“这几曰来,我探听所得,守护那慕容柱蠢之基的人物都非平庸之辈,五毒掌马雄飞武功更是⾼強,咱忻汾宵只怕是难免要和他遭遇动手,届时诸位尽管下毒手求胜,但却不许留下痕迹。”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要你们准备的面具和应用之物,可都准备好了吗?”

  谭剑英道:“一切都已遵照师妹之命‮理办‬。”

  白‮花菊‬道:“那很好,咱们走吧。””谭剑英道:“小弟带路。”

  放腿向前奔去。白‮花菊‬低声说道:“刘兄和小妹走在一起。

  “两人居中而行,另外四个黑衣大汉走在最后。奔行约半个时辰,谭剑英停下脚步,伸手指着正西一处耸立的黑影,说道:“那就是慕容长青埋骨之处。”

  刘五成凝聚目力望去,也只不过瞧出一片黝黑。只听白‮花菊‬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要小心一些。”

  谭剑英应了一声,举手一招,两个黑衣大汉应手奔了过来,三人聊抉跃起,当先奔去。

  尚余下两个黑衣大汉,手中提着祭品素花,站在原地未动。白‮花菊‬直待谭剑英三人的⾝影消失.才举步向前行去。刘五成心中虽然有甚多不解之处,但也不便出言相询,只好闷在心中,紧随白‮花菊‬⾝后而行。片刻工夫,已到慕容长青的坟墓之前。刘五成前宵来此,冷月荒冢,看上去已然十分凄凉,今宵阴云密布,看上去凄凉中又增了不少恐怖之意。夜风吹拂着四周的荒草,响起了一片沙沙之声。但见人影一闪,谭剑英从暗中纵⾝而出,手中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白‮花菊‬道:“你杀了人?”

  谭剑英道:“两个守墓的兔崽子,各对我发出了两枚暗器,那已是死有余辜了,他们意犹未尽,准备招呼同伴,小弟不得不杀他们了。”

  白‮花菊‬不再多言,缓步向前走去。随在⾝后的两个黑衣大汉,突然抢在白‮花菊‬的前面,直行到慕容长青的墓前。两个黑衣大汉手脚十分迅捷,片刻之间,已然把带来的祭品素在摆好。白‮花菊‬缓缓行到墓前,屈膝跪了下去,口中哺哺自语。刘五成暗道:“我还道世间无人来祭慕容长青的墓,想不到竟然有这样多人冒着生命之险,来此祭奠于他。回目望去,白‮花菊‬的⾝侧只剩下自己一人,谭剑英和另外四个黑衣大汉早已走得不知去向,想是分守在四面把风。凝神听去,隐隐可闻得白‮花菊‬喃喃说道:“晚辈必将为老前辈昭雪…使你老…瞑目泉下…”刘五成暗道:“听她口气,她和那慕容长青,倒还沾带一些亲突然膨的一声轻响,一颗小砂石投落在两人⾝侧。

  白‮花菊‬忽然挺⾝而立,道:“有人来了。”

  一闪⾝躲入了荒草丛中。刘五成紧随着也闪入了草丛之中。两人刚刚蔵好⾝子,耳际间已响起衣秧飘风之声。转脸望去,只见一个蓝衫少年和一个青衣童子,一前一后的面对青冢而立。那蓝衫少年望望摆在墓前的素花祭品,长长叹息一声,屈膝对青冢跪了下去。那童子紧随少年⾝后跪倒,说道:“少爷,这墓上的素在犹香,那祭墓人似是刚走不久。”

  那蓝衫少年末理那童子之言,恭恭敬敬对那青冢行了三拜九即的大礼,站起⾝子,望着草丛抱拳一揖,道:“阁下冒生命之险来此拜墓,死者感激于九泉,生者心领⾝受,兄弟这里谢过了。”

  刘五成暗道:“惭愧啊,惭槐,原来他早已知道我们蔵在这草丛中了。”

  思索之间,白‮花菊‬已然缓步而出。”

  〃¨〃那蓝衫少年神态镇静,望了百‮花菊‬一眼,欠⾝说道:“墓前的素在祭品,可是姑娘带来的吗?”

  白‮花菊‬点点头,反问道:“听阁下口气,和这墓中人关系至为密切,不知和墓中人如何一个称呼?”

  那蓝衫少年双目中神芒闪了两闪,缓缓说道:“姑娘和墓中人有何关连,何以甘冒大险到此奠祭?”

  白‮花菊‬沉昑了一阵,道:“我敬佩那墓中人生前的英雄,故而来他墓上奠祭。

  “蓝衫少年缓缓说道:“兄弟这里领谢了。”

  又是一个长揖。白‮花菊‬闪⾝避开,道:“你是慕容公子。”

  蓝衫少年凄然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却转过话题,说G“此地险恶,姑娘不宜在此多留,趁夜⾊早些走吧!”

  白‮花菊‬道:“贱妾听得传言,慕容大侠有一位公子,被一名思仆救走,想来必是阁下了。”

  这两人言来格格不入,一间一答问,牛头不对马嘴。蓝衫少年叹息一声,道:“江湖上的传言,常有失误,姑娘不用信它。”

  白‮花菊‬道:“因为走脫了慕容公子,才有人在这墓地中,布下了天罗地网,二十年来,已有三十六位⾼手为拜奠此墓,道人杀害了。”

  蓝衫少年神情肃穆,缓缓说道:“在下可以奉告姑娘,我不是慕容公子。”

  白‮花菊‬长长一口气,道:“阁下既非慕容公子,为何要代墓中人领谢我们奠拜之情?”

  蓝衫人沉昑了一阵,道:“个中內情复杂,在下一时间也无法说得清楚,但我告诉姑娘的话,却是句句‮实真‬…”白‮花菊‬微微一笑,道:“就算你不是慕容公子,但你能到此到此地来拜奠慕容长青之墓,定然和慕容家有着渊源了。”

  蓝衫人一皱眉头,道:“姑娘不觉若问的话太多吗?”

  白‮花菊‬淡然一笑,毫无怒意地说道:“有一点你该放心,我们同是来此奠拜墓中之人。

  “蓝衫人道:“江湖险诈,人心难测,姑娘和在下素不相识,叫在下如何能相信姑娘。”

  刘五成心中暗道:“原来他是不信任白‮花菊‬,那是勿怪不肯说实话了,此人年纪不大,但却持重得很。”

  只听白‮花菊‬格格一笑道:“原来相公怀疑贱妾亦是守墓之人。”

  突闻啪的一声,一颗小石击在墓前一株小树上。白‮花菊‬陡然住口,低声说道:“有人来了,相公可要躲起来瞧瞧?”

  蓝衫人道:“两位请便。”

  白‮花菊‬回顾了刘五成一眼,一齐躲入草丛之中。刘五成只觉那蓝衫少年气度沉稳,神态肃穆,说话一直是不快不慢,似是任何重大的事情都无法引起他震动、忙乱F是以蔵入草丛之后,仍留心着那蓝衫少年的举动。只见蓝衫人举起手来轻轻一挥,那青衣童子突然奔向三丈外的一丛深草中,蓝衫人却一振双臂,离地而起,斜斜的飞向两丈外一株大树之上,伸手抓住一节垂下的树枝,惜力一个翻⾝,人已隐入茂密的枝叶丛中不见。刘五成只瞧的呆了一呆,暗道:“此人好俊的轻功。”

  心念转动之间,耳际间响起了衣抉飘风之声,夜⾊中只见两条人影,疾如流失而来。此际,夜风強劲,満天乌云已被吹散了甚多,几点寒星,破云而出。暗淡的星光之下,只见那疾奔而来的两条人影,挺立在慕容长青的墓前,望着那素花祭品,一语不发,刘五成凝目瞧去,认出那前面一人,正是五毒掌马雄飞,是此刻换了一⾝黑⾊的夜行劲装。马雄下的⾝后,站着一个又矮又瘦的长衫人,星光之下,W见他白⾊的长髯在夜风中飘动。两个人四道目光一齐盯在那素花上,好像要从那素花、祭品上,瞧出一点內情来。足足过了一袋烟的时光,马雄飞才冷笑一声,道:“他。

  “那矮瘦白髯人道:“什么人广马雄下道:“不知道,我认出那两朵白⾊的‮花菊‬,…”

  那矮瘦的白髯人冷然一晒,道:“老朽活了这一把年纪,见闻不能算不广,但却无法分出天下盛开的白‮花菊‬有何不同?马总管⾼才,竟然能一眼瞧出这白‮花菊‬的特徵。”

  倔傲不可一世的马雄飞,对这又矮又瘦的白髯人似是极为敬畏,轻轻咳了一声,道:

  “钟老只要留心瞧瞧那两朵白菊‮心花‬,那就不难了然了。”

  刘五成暗道:“这马雄飞倒是细心的很。那矮瘦白髯人凝目瞧了一阵,道:“‮心花‬有一处颜⾊不同。”

  深夜之中,籍淡星光之下,他竟能分辨出花蕊处有一些颜⾊不同,此人的目力,实是惊人的很。但闻马雄下道:“不错,‮心花‬处有一些颜⾊不同,钟老见识广博,行遍了大江南北,可曾见过全自的‮花菊‬中,只有花蕊处有一点鲜红的颜⾊吗?”

  那矮瘦的白髯人摇‮头摇‬道:“未曾见过。”

  马雄下道:“这就是了,兄弟不敢说天下没有这红蕊的白‮花菊‬,但至低限度,极是少见,也许当今之世只有一处所在生长此花…“不过…”那矮瘦白蜀老人突然伸出左手,取过一朵白‮花菊‬,右手已经晃燃了火揩子。火光耀照之下,果见那花蕊处有一点⻩豆大小的鲜红之⾊,微一领首,熄去火折子,接道:“不过什么?”

  马雄下道:“不过,在下不相信,那一点鲜红,是出于天然生成。”

  矮瘦老人道:“以马总管之见呢?”

  马雄下道:“区区想来,可能是人工所为。”

  矮瘦老人道:“一朵素‮花菊‬用人工点上一点红蕊,供在慕容长青的坟墓上,用心何在呢?”

  马雄下道:“那红蕊白菊该是一种标帜,代表着一个人,那人想在江湖之上扬名立万,这该是一条捷径了。”

  矮瘦老人道:“红蕊白菊,连番在慕容长青的坟墓之前出现,这消息如若传诵在江湖之上,立时就会哄动武林。”

  马雄下道:“不错,因此之故,在下偏不要他如愿以偿,那第一次红葱白菊出现于此墓之前,兄弟就把两朵素花收起,而且严噤属下张扬出去。”

  矮瘦老人举起手中的素花,嗅了一嗅,道:“花气芬芳,显然采下不久…”缓缓伸出手去,又把那白菊揷在原地,纵声大笑,道:“马总管,你猜那奠基人现在何处?”

  马雄下道:“就在你我左近。”

  矮瘦老人冷冷说道:“那人既是很自负的人物,自不会逃了。”

  马雄飞突然⾼声喝道:“朋友,既是想扬名立万,何俱马某,请出一见如何?”

  隐⾝在草丛中的刘五成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不知是真的已发觉了我等蔵⾝之处呢?还是在故意使用诈语?”

  付思之间,突闻那马雄飞冷冷说道:“诸位隐⾝在荒草之中,难道就想逃避区区的眼睛吗?”

  突闻正南方暗影处传过来一声冷笑,道:“阁下猜错了。”

  马雄飞和那矮瘦老人似是都末料到,⾝后会有敌人行来,一齐转过⾝去。只见一个全⾝劲装,背揷宝剑的少年。缓步行了过来。此时,天上的乌云大部散去,月光隐隐由残余的云层中透射出来。刘五成看清来人之后,不噤大吃一惊,暗道:“这小子当真是大胆的很。”

  原来,来人竟是那白‮花菊‬的师弟谭剑英。刘五成曾经领教过那马雄飞五毒掌的厉害,而且掌上之毒,奇猛无比,自己如非机缘凑巧,遇上了石神医,只怕早已死在五毒掌下了。不噤为那谭剑英担起心来,生恐他伤在马雄下的五毒掌下。谭剑英年纪不大,但却豪气⼲云,直行到马雄飞和矮瘦老人⾝前四五尺处,才停了下来。马难下打量了谭剑英一阵,缓缓说道:“就是你吗?”

  谭剑英道:“什么事?”

  马雄下道:“在一朵白‮花菊‬中,加上一点鲜红之⾊,代表了什么事?”

  谭剑英冷冷说道:“那代表着一片赤心为武林…马雄下道:“住口!”

  那矮瘦老人⼲笑了两声,道:“你的胆子很大,哼!年轻人,当真是不知道天⾼地厚。”

  谭剑英望了那矮瘦老人一眼,道:“你是谁?”

  矮瘦老人哈哈一笑,道:“这话问的稀奇了,你没有见过老夫,只怪尔出生较晚,那也罢了,难道你末听过老夫之名吗谭剑英道:“一个糟老头子,那也没有什么好夸耀的。”

  那矮瘦老人颗下长嚣无风自动,显是心中已忿怒至极。马雄飞自那矮瘦老人答上口后,一直就末再接口,退向一侧,好像两人的事和他无关一般。那老人站了良久,胸前白髯才自动停了下来,冷冷说道:“昔年老夫年轻气盛,杀人甚多,花甲之后,杀心渐消,凡是与老夫动手之人,我只要斩了他一条右臂就算,如辱骂老夫一句,那就挖他一只眼睛。几年来老夫一直奉此为金科玉律,从无更改,今夜我一破数年例子,要挖了你的双目,敲落你満口牙齿谭剑英冷冷接道:“你动手试试?”

  刘五成心中暗道:“这老人口气如此之大,自是大有来历的人物,那谭剑英若似有恃无恐,这一战不知是怎生一个结局…。付思之间,忽见被‮花菊‬缓步走了出来,冷冷说道:

  “你是冷手夺魂李天彪。”

  那矮瘦老人陡然回过头来,打量了百‮花菊‬一眼,道:“你这个女娃娃儿,何以识得老夫之名?”

  白‮花菊‬淡淡一笑,道:“你恶名在外,江湖上有谁不知。”

  冷手夺魂李天彪哈哈一笑,道:“不管是善名恶名,只要能震动江湖,那人就当得英雄豪杰之称了。”

  白‮花菊‬冷笑一声,道:“你这人杀人无算,积恶难数,恶名遍播,倒还洋洋自得,当真是不知人间有羞聇之事。”

  李天彪冷笑一声,道:“你既知老夫之名,还敢对老夫如此无礼,那是不想活了。”

  白‮花菊‬举手理一理夜风吹乱的长发,笑道:“我如是怕那几手冷拳冷脚,也不会现⾝和你相见了…”目光转到五毒掌马雄飞的脸上,冷冷说道:“你是五毒掌马雄飞了?”

  马雄飞道:“正是区区在下,如若我想的不错,你就是那白‮花菊‬的主人了。”

  白‮花菊‬道:“看来你倒有一些心机。”

  马雄飞道:“姑娘过奖”白‮花菊‬冷笑一声,道:“但你却心甘为人之奴役,茶毒武林,哼,没有一点丈夫气概。

  “这几句话骂的十分刻薄,马雄飞顿觉脸上一热,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姑娘利口伤人,当心皮⾁受苦…”谭剑英突然接道:“师姐.咱们也不用和他们作口舌之争。⼲脆把他们杀了,把人头⾼挂在浔阳楼上。让天下人都瞧瞧为恶之人的下场…”冷手夺魂李天彪冷笑道:“小娃儿出此狂言,也不怕夜风闪了你的‮头舌‬。”

  陡然出手,直向谭剑英抓了过去,他有冷手夺魂之称,出手一击,迅快无比,谭剑英只觉他掌势末到,暗劲先至,五缕指风,分袭向全⾝五处大⽳,不噤心头骇然。只听白‮花菊‬喝道:“师弟小心。”

  扬手一掌拍丁过去,李天佬右手一挥横拍一掌,一挡白‮花菊‬的掌势,人却欺近谭剑英的⾝侧,左手五指箕张,兜头抓下。谭剑英右腕一翻,背上长剑已自出鞘,横里斩出一剑。那谭剑英拔剑之势已然够快,但那李天彪似是比他更快,谭剑英剑势刚刚横里推出,突然一松握剑五指,长剑脫手落地。这一招变出意外,只瞧得白菊‮心花‬头骇然,‮躯娇‬疾迈,向前冲去。谭剑英只觉几缕暗劲中挟着透肤冰肌的寒气,击在右手背心之上,不自觉的松手丢了宝剑,才知道遇上了生平末遇的劲敌,急急一昅真气,疾向后面跃退。但闻那李天彪冷笑一声道:“小娃儿还想走吗?

  “左手原式不变易抓为掌,向前推去。谭剑英吃了一惊,暗道:“好快的掌势。”

  左手一抬,迎了上去。原来他右手被李天彪阴毒的指力击中,已经不听使唤。冷手夺魂李天彪已动了杀机,哪里还容谭剑英由掌下逃开,暗提真气,左掌前推,人随着向前一步。

  同时右手一收一推,又拍出一股掌力,挡住向前欺攻的白‮花菊‬。谭剑英只觉他那向前一推的掌力中,強大暗劲,挟着一股奇寒之力,直通过来。这时,他心中虽然明知非敌,但已无法让避开去,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一掌。眼看两人的掌势就要触接一起,突然李天彪大喝一声,收掌而退。谭剑英接住他那掌势余力,仍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掌如若接实,势必将当场重伤不可。星光之下,凝目望去,只见那冷手夺魂李天彪的左手之上,钉着一枚二寸长短,带着一根翠羽的小箭。这当儿白‮花菊‬已接下了李天彪的掌力,欺进到谭剑英的⾝前。这几番变化,也就不过一转眼的工夫,谭剑英死里逃生,避过了一次大劫。一直冷眼旁观的五毒掌马雄飞,此刻再也沉不住气,纵⾝一跃,挡在李天彪的⾝前,⾼声说道:“暗箭伤人,算不得英雄好汉,既敢出手,何以不敢现⾝冷手夺魂李天彪望了手背上的翠羽小箭一眼,镇静异常的拔了出来,就星光之下望了一眼,收入了怀里。白‮花菊‬低声问道:“师弟受了伤吗?”

  谭剑英道:“小弟无能,右手被他指风点中。”

  白‮花菊‬道:“你遇上了武林中部一流的⾼手,自然非他之敌,伤势如何,快告诉我。”

  谭剑英道:“右手⿇木,难再施力。”

  白‮花菊‬略一沉昑,突然扬手点了谭剑英有臂上两处⽳道,说道:“别让臂上行血流入內腑。”

  马雄飞心知那施放翠羽小箭的人就在左近,随时可以现⾝,这荒草丛中,古柏树后,还不知蔵有着多少強敌。如是那冷手夺魂李天彪未曾受伤,马雄飞心有所恃,自是不会放任那白‮花菊‬为谭剑英疗治伤势。但此刻不同,夜⾊中,荒草內,不知隐伏有多少強敌。还有那派来守墓的属下,这么久时光不见现⾝,不用间定然是已经遭了毒手。马雄下等了良久,不闻有人回答,低声对李天彪道:“钟老伤势很重吗?”

  李天佬道:“幸好箭上无毒,老夫还有再战之能,招呼那暗放冷箭的人现⾝出来,老夫纵不能生擒于他,亦要把他伤在我的手下。”

  五毒掌精神一振,⾼声说道:“那一位暗放冷箭的朋友,再不肯现⾝出手,可别怪我马某人要出口骂人了。”

  语声甫落,衣抉飘风之声已划空而至。马雄飞只觉人影一闪,⾝前四五尺外处已多了一个⾝着蓝衫,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冷手夺魂李天彪已经忍耐不住,⾝子一侧,越过了马雄飞,低声说道:“马总管请闪开。”

  马雄飞对那李天彪似是十分敬畏,闻声横跨两步,退到一侧。

  李天彪望了左手背上的伤势一眼,鲜血仍旧在继续冒出,冷笑一声道:“可是你施放那暗箭,伤了老夫手背?”

  蓝衫人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李天彪冷冷说道:“老夫在江湖上行走了数十年,第一次被人用暗器所伤,足见阁下的手法⾼明了。”

  蓝衫人语气平静地说道:“就在下而言,觉不出有何新奇之处。”

  李天彪⼲笑了两声,道:“嘿嘿!朋友的口气很大,不知何以戴了面具,不肯以真正面目和人相见?”

  蓝衫人道:“在下不用取下面具,也瞧得出来你不是真的冷手夺魂李天彪。”

  此言一出,全场一怔。良久之后,那李天彪才仰天打个哈哈,道:“好眼力,好眼力!”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瞧出老夫不是那冷手夺魂李天彪,可知老夫是谁吗?”

  蓝衫人冷冷说道:“在下并无猜谜之兴,你不是冷手夺魂李天彪就是了。”

  冷手夺魂怒声接道:“老夫纵非李天彪,一样能夺你之魂。”

  右手一扬,五缕指风直向那蓝衫人脸上抓去。白菊‮心花‬中暗道:“这蓝衫人气度⾼傲,但不知他‮实真‬武功如何?当下全神贯注,看两人的搏斗。只见那蓝衫人右手一抬,含中二指疾向那老人手肮上点去。⾝子随着递出的一招,偏向一侧。冷手夺魂疾攻的一招硬被那蓝衫人点出的二指,生生给逼的缩腕而退。表面看去,两人交手的一招,普普通通,并无什么惊人之处,其实这一招之中,两人都贯注內力击出,虽然手指末触。但彼此间內力已然接实。

  那蓝衫人一招之间把守势转为攻势,右手指力逼那老人收掌而退,左手却展开了迅快的猛攻,迎面一掌劈了过去。白‮花菊‬暗道:“这蓝衣人潇文雅,但武功却似全走的刚猛路子,硬接猛劈。冷手夺魂眼看那蓝衫少年一掌劈来,心知自己已处守势,如若再闪⾝避此一掌,必将全失主动,当下用力扬掌,硬接一击。这一次双掌接实,响起了砰然一声轻震。那蓝衫人双肩晃动,但仍然站在原地,冷手夺魂却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才拿桩站好,白‮花菊‬暗暗赞道:“此人年纪不大,功力却如此深厚。但闻那冷手夺魂骇然说道:“大力金刚掌。”

  蓝衫人冷笑一声,也不答话,有脚大进一步,右手握掌成拳,当胸击出。冷手夺魂似是吃了苦头,不敢再硬接他的拳势。一昅‮腹小‬,陡然间向后退了五尺。蓝衫人左脚一抬,又向前欺进五步,左拳蛋打,右拳下击。自‮花菊‬只看的心中一动,暗道:“这年轻人打的好生剿悍,和他那潇儒雅的外性大相径庭。但见冷手夺魂侧⾝让开,拳掌双手一合,斜肩劈下。这一击势道凌厉,局外人亦可瞧出那是他毕生功力所聚。不料那蓝衫少年竞然是毫不退缩,右拳横转,迎了上去。只听如击败⾰一般的一声轻震,冷手夺魂突然倒退三步,垂下双手,道:“开碑拳,金刚掌,当今武林之世两大至刚绝技,你竟集于一⾝。”

  言罢,闭上双目,垂手而立。那蓝衫人神⾊肃然,长长昅一口气,缓缓回过脸来,炯炯双目逼注在五毒掌马雄飞脸上,冷漠地说道:“冒牌的冷手夺魂李天彪,已经无再战之能,你自信比他如何?”

  马雄飞⼲咳一声,道:“各有所长,难作评论。”

  蓝衫人道:“久闻你五毒掌蕴蓄奇毒,江湖震骇,不知传言是否可信?”

  马雄飞道:“阁下可是想试试马某是否浪得虚名吗?”

  蓝衫人缓缓说道:“根据传言,你那毒掌一经中人,掌蕴奇毒立刻就侵入人⾝,不知是真是假?”

  马雄飞眼看同伴伤在这蓝衫少年手中,心中实在是有些害怕,但眼下情势已若骑上虎背,既不能走,又不便退缩,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但他老谋深算,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想用心激那蓝衫人和自己硬拼掌力,仗掌內蓄蕴的剧毒求胜,当下说道:“阁下如若不信,那就和马某硬拼一掌如何?刘五成吃过那五毒掌的苦头,那确实恶毒无比,听得心中大急,急急跃出,接道:“拼不得,他这五毒掌乃是仗凭奇毒求胜,不算武功,如何能和他硬拼掌力?”

  马雄飞回顾了刘五成一眼,冷冷说道:“你还没有死吗?”

  刘五成正待答话,那蓝衫人却转过头来,抢先说道:“多谢关照。”

  缓缓扬起右掌,接道:“马雄飞。”

  马雄飞心中正在恼恨那刘五成破坏了自己的计谋,心中暗道:“不论今宵生死,必要先杀刘五成以解心头之根。忽闻那蓝衫少年呼叫自己,同时又⾼⾼举起右掌,心中大吝,口中却改作冷漠,道:“他说的不错,阁下还是多想想的好。”

  那蓝衫少年淡淡一笑道:“我如不试你的五毒掌,想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难以瞑目了。”

  马雄飞心中暗道:“莫要他见风转舵,改了心意,急急说道:“阁下一定要试,马某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蓝衫少年嘴角泛现出一缕冷峻的笑意,道:“你要小心了。”

  马雄飞暗中运气,力贯右掌,说道:“在下敬候教益。”

  白‮花菊‬轻轻叹息一声,道:“杀他的方法很多,相公又何苦冒险?〃蓝衫少年微微一笑,道:“不妨事。”

  掌势缓缓向下落去。马雄飞心知这一击关系着自己的生死,早已全神贯注,直待那蓝衫少年掌势近顶尺许左右时,才陡然一翻右掌,迎了上去。就在马雄飞举掌迎击之时,那蓝衫少年的掌势也同时加快了速度。双掌接实,砰然一声大震。马雄飞冷哼一声,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一条右臂软软垂了下去。原来,两人一掌硬拼,马雄下的右腕已被生生震断。蓝衫少年淡然说道:“马雄飞,在下一掌如何马雄飞抬起头来,望了蓝衫少年一眼,道:“阁下的掌力果然是雄浑的很,不过,你已经中了在下掌中奇毒,不足一个时辰,毒性将立时发作,一十二个时辰之內将毒发而死,除了在下独门解药之外,别无可教之药。”

  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也许在下今曰会死在阁下手中,不过你也将因此而失去性命。”

  蓝衫少年淡淡一笑,道:“阁下掌中之毒虽然厉害,但却未必能伤得了我。”

  马雄飞冷冷说道:“数十年来,从无人能够在我五毒掌下逃得性…”他本想说逃得性命,但目光一掠刘五成,突然住口不言。蓝衫少年轻轻咳了一声,道:“就算我中你毒掌,非死不可,那也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但此刻你已经没有反击之能。”

  马雄下道:“阁下要条,尽管动手就是。”

  蓝衫少年冷冷一笑,道:“现在,我给你们两个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们不用⾼兴,两个机会同是死亡,只是死法不同而已。”

  马雄飞转眼望了那冷手夺魂一眼,缓缓说道:“哪两种死法?”

  〃蓝衫人道:“第一种死法,最是简单,不过要你们自己动手,这些年来你们杀了很多的武林同道,今宵一死,那也不算吃亏。”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们自行走到那慕容长青的墓前,面对青冢,各用匕首一把,挖出自己的心肝。”

  马雄飞怒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马某是何许人物,岂肯如此…”蓝衫人接道:

  “稍安勿躁,在下话还未完,第二种死法自然两位死的十分英雄了。”

  马雄下道:“好!你说说看。”

  蓝衫人道:“你们不用动手,由在下点了两位膝下⽳道,你们心中虽然不属,但也得对着那育家而跪,然后在下点你五阴绝⽳,并断你们右手腕筋,流尽全⾝之血而死,这大概需要一十二个时辰。”

  突见那蓝衫人扬手一指,点了马雄下的⽳道,淡淡一笑道:“想自绝吗?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马雄飞双曰转注到冷手夺魂的脸上,缓道:“钟老有何⾼见?”

  那老者一直是闭目而立,听得马雄飞之言,突然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你认为我们是否有逃走的机会?”

  马雄飞道:“钟老之见呢?”

  那老者缓缓说道:“我看毫无机会。”

  马雄飞道:“这么说来,咱们要照他的话做吗?”

  冒牌的冷手夺魂说道:“老夫不愿死亡之前,再忍受一次难以忍受的痛苦。”

  马雄飞轻轻咳了一声,道:“不过在下相信,在我们死亡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內他亦将毒发而死。”

  冷手夺魂冷漠地说道:“据老夫所知,那大力金刚掌如若练到了一定的火候,百毒难侵。”

  那蓝衫人凝目思索了一阵。目光转注到马雄飞的脸上,!R然一笑,道:“你想好了没有?”

  马雄飞道:“想什么?”

  那蓝衫人道:“咱己死呢,还是要我动手?”

  马雄飞望了那老者一眼,道:“钟老,咱们去吧!”

  那冒牌冷手夺魂一语不发,转⾝大步而去,直行到慕容长青的墓前,突然屈下双膝,对着那慕容长青的坟墓跪了下去。马雄飞还在犹豫,但见那冒牌冷手夺魂当先跪了下去,只好紧随着屈下双膝,跪在慕容长青的墓前。蓝衫人右手扬处,两把巳首疾快飞出,揷在两人⾝前,缓缓说道:“两位可以死了?‘马雄飞仰脸望望天⾊,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手指微一用力,捏碎玉瓶,瓶中是七颗白⾊的丸药,一口呑了下去,回顾了那蓝衫人一眼,道:“现在当今之世,只有在下一人,知道配制那解毒之药的药方了。”

  蓝衫人微微一笑,道:“在下一向不愿受威胁。”

  举手按在马雄飞的背上,接道:“你还有一只可用的手,捡起那只匕首,你既然决心死了,又何苦在死前多受活罪。”

  马雄飞捡起巳首,指在前胸之上,回顾了那老者一眼,道:“钟老,兄弟〃…”那老者接道:“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那蓝衫人轻声说道:“马雄飞,你好像很怕死。”

  马雄飞t=首一扬,揷入了前胸之中。那蓝衫人缓缓收回按在马雄飞背上的手掌,说道:“怕你守卫慕容长青之墓以来,想已杀伤了不少武林同道,你今曰在慕容长青的墓上自挖心肝而死,那也是应得的报应。”

  马雄飞匕首刺入了前胸之后,心中突然动疑,回顾了那冒牌的冷手夺魂一眼,道:“钟子英,你为什么不死?钟子英冷然一笑,道:“你先死吧!”

  马雄飞挣扎而起,道:“钟子英,你…钟子英缓缓站起⾝子,接道:“你明白的太晚了。”

  马雄飞伸手握着巳首木柄,陡然拔了出来,一股鲜血疾噴而出,直射向四五尺外,疾向钟子英前胸刺去。钟子英⾝子一闪,让避开去。马雄飞一招落空,⾝子陡然向前一栽,直向慕容长青的坟墓之上撞去。那蓝衫人疾快的向前行了两步,右手一伸,抓住了马雄飞的‮服衣‬,道:“跪下去。”

  右脚在马雄飞腿上一点,马雄飞⾝不由主的跪了下去。

  钟子英疾行两步,走到那马雄飞的⾝前,缓缓说道:“马雄飞,你可是怀疑老夫的⾝份吗?”马雄飞连受重伤,早己不支,全凭着一口真元之气,支撑着未躺下去。圆睁双曰,凝注在钟子英的脸上,一字一句说道:“你如不说明內情,在下死难瞑目。”

  钟子英点点头,道:“好!我告诉你…那蓝衫人有手一挥,砰然一声,拍在马雄飞背心之上。这一击力道奇猛,马雄飞闷哼一声,扑在慕容长青墓前死去。这一幕离奇诡异的变化,只看得白‮花菊‬和刘五成茫然不解。只见那蓝衫人举步而行,直行到钟子英的⾝前,欠⾝说道:“我替老前辈接上腕骨。”

  钟子英摇‮头摇‬,向后退了两步,道:“不用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有一件事,老夫想不明白蓝衫少年道:“什么事?”

  钟子英道:“你怎能一眼之间,瞧出老夫不是冷手夺魂?”

  蓝衫人微微一笑,道:“这要怪那马飞太过耝心了。”

  钟子英冷冷说道:“只是如此吗?”

  蓝衫人目光缓缓地转注到钟子英左胸之上,道:“阁下左胸之上…”钟子英右手突然举起,一拂左胸,缓缓说道:“客从天外来。”

  蓝衫人道:“情自心中生。”

  钟子英微微一笑,道:“请教阁下⾼名上姓。”

  蓝衫人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默然不语。钟子英目光一掠蓝衫人,不再多间,扭转话题,说道:“老朽就此别过。”

  转⾝而去。蓝衫人沉声说道:“老前辈止步。”

  钟子英回过⾝子,道:“有何见教?”

  蓝衫人道:“可要我为你接一接折断的腕骨。”

  钟子英道:“不用了,老夫忍受了十八年,就是等待今曰,这一点折腕之苦,难道还忍受不了吗?目光一掠马雄下的体,接道:“知我之秘的,当今之世只有这马雄飞一人而已,今宵藉你之手把他除去,老朽亦可安心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时此刻,老朽还不能在此多留。”

  转⾝两个疾跃,消失在夜⾊之中不见。蓝衫人望着那钟子英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小山何在?”

  只听衣诀飘风之声,那蔵在草丛中的青衣童子应声而至。刘五成看他疾奔而来的⾝法,快速绝伦,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付道:“这一主一仆不知是何来路,武功竟然都如此⾼強。”

  只见那青衣童子奔行到那蓝衫人的⾝侧,道:“公子有何吩咐?”

  蓝衫人望了那马雄下的体一眼,道:“把他首级割下,在慕容长青的坟墓之上。”

  那青衣童子应了一声,删的一声拨出长剑一挥,斩下了马雄飞的人头。

  蓝衫人回顾了百‮花菊‬和刘五成等一眼,道:“不论诸位来自何处,是何⾝份,但诸位能到慕容长青的墓前奠祭,在下一样是感激不尽。”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江州城中,立刻将掀起一场滔天的风浪,诸位似是不需卷入这场风暴,如若在明曰午时之前离开江州,还来得及。”

  白‮花菊‬缓缓说道:“阁下虽不思多言,但贱妾已瞧出阁下定然和慕容长青有着很深厚的渊源。”

  蓝衫人沉昑了一阵,道:“诸位似是不必一定要间明在下⾝道份…”停了一停,又道:“这一番杀劫,必将凶险绝伦,留在江州的武林人物势必都将波及,听在下相劝.诸位还是早些走吧!”

  白‮花菊‬微微一笑,逼G“阁下对我们好像十分关心。”

  蓝衫人一皱眉头,道:“在下是一片好意,至于诸位是否要离开此地,和在下并无关系。”

  刘五成心中晴道:“这人说话虽然慢条斯理,但却是词峰希利的很。”

  但闻白‮花菊‬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十年来,慕容长青的坟墓之前,已经有数十位武林人物在此丧命,天下武林人物有谁不知此地险恶的很。”

  蓝衫人道:“话虽不错,但此刻形势,又和过去不同,马雄飞那五毒掌虽然名动武林,但他还算不得第一流的⾝手,正因为诸位,肯冒生命之险,来这青家之前祭奠这慕容长青之基,在下才不愿诸位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言尽于此,已算尽了心力,诸位肯不肯听,那都和在下无关了。”

  回目一颐那青衣童子,又道:“咱们走吧。”

  言罢,转⾝而去。那青衣童子紧随在蓝衫人⾝后缓步而去,片刻间消失在夜⾊之中不见。白‮花菊‬回头望着谭剑英,道:“你伤势如何了?”

  谭剑英道:“不妨事。”

  白‮花菊‬沉昑了一阵,道:“咱们要改变计划了。”

  谭剑英奇道:“为什么?”

  白‮花菊‬道:“目下情势有变,咱们亦得随机应变才成,你去通知他们一声,改在城北紫云宮中见面。”

  谭剑英应了一声,转⾝而去。这时,荒凉的青冢之前,只余下刘五成和白‮花菊‬两个人。

  刘五成望着谭剑英去远之后,抱拳一礼,道:“在下多承姑娘相救,心中感激不尽,就此别过了。”

  白‮花菊‬道:“你要到哪里去?’刘五成道:“行踪不定。”

  白‮花菊‬道:“刘兄既然无甚要事,何不随同贱妾到那紫云宮中瞧瞧。”

  刘五成暗道:“这女人带着几分神秘,跟她去见识见识也好。当下说道:“既是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花菊‬道:“此地不宜久停,咱们走吧!”

  举步向前行去。刘五成紧随白‮花菊‬⾝后而行。那白‮花菊‬似是十分熟悉地势,夜⾊中奔行甚速。刘五成全力追奔,算是末拉长距离。疾行之中,白‮花菊‬突然停了下来,道:“刘兄去过那紫云宮吗?”

  刘五成道:“不但未曾去过,听也未曾听过。”

  白‮花菊‬道:“紫云宮中人,很少在江湖之上行走,别说阁下了,就是当今江湖之上知道这紫云宮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了。”

  刘五成道:“姑娘怎会知悉內情呢?”

  白‮花菊‬道:“那紫云宮主乃是贱妾一位故旧,因而进去宮中瞧过。”

  刘五成不再多间,白‮花菊‬也不再多言。又走了一盅热茶工夫,到了一处林木旁侧。白‮花菊‬道:“到了,就在这片林木掩遮之中。”

  凝目望去,只见一座小小庙宇,屹立在林木之中。刘五成原以为紫云宮是一处很大的道观,却不料竟然是如此一个小庙。只见白‮花菊‬举步而行,到了那宮门之外,停下⾝子,在门上弹了二指。片刻之后,观门呀然而开,却不见启门之人。白‮花菊‬道:“刘兄请进。”

  刘五成心中暗道:“她对我如此亲切,必然有什么事情,要该留心一些才是。”

  口中却连连应道:“姑娘先请。”

  白‮花菊‬道:“好,咱们不用多推辞了。”

  举步人宮。刘五成一面全神戒备,紧随在白‮花菊‬的⾝后入宮。抬头看去,只见东西两厢除外,只有一座大殿。心中暗道:“这座庙宇如此之小,不知住有多少道士。付思之间,突见火光一闪,亮起了两盏纱灯。刘五成顺着火光望去,只见一个中年道人肃立在大殿之前,两个道童分立左右,各举着一盏纱灯。白‮花菊‬微一欠⾝,道:“见过道长。”

  那中年道人两道冷森的眼光,逼注在刘五成的脸上,道:“这人是谁?”

  白‮花菊‬正待答话,刘五成已抢先说道:“区区刘五成。”

  那中年道长冷哼一声,不再多间,却对白‮花菊‬道:“可是有了变化?”

  白‮花菊‬点点头,道:“五毒掌马雄飞已然死去,人头现挂在慕容长青的坟墓之前。”

  那中年道长略一沉昑,道:“什么人杀了他?”

  白‮花菊‬道:“一个不知姓名的蓝衫少年,武功奇⾼,三五招內就震断了那马雄飞双手腕骨。”

  那中年道人点点头道:“家师己等候姑娘数曰请入后殿中坐吧。”

  白‮花菊‬道:“令师的病势如何了?”

  中年道人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药石闰效,曰渐沉重。”

  白‮花菊‬道:“有劳道长带路了。”

  只见那中年道人举手一挥,左首一个道童手执纱灯缓步向大殿之中行去。白‮花菊‬紧随那道童之后,步入大殿。刘五成举步随行,却见那中年道人一横⾝,拦住了去路,回头对右首道童说道:“带这位刘大侠到东厢之中休息。”

  白‮花菊‬停下⾝子,回过头来,说道:“让他进来。”

  那中年道人皱眉不语,但却缓缓移开⾝躯。

  刘五成心中暗道:“这道人既是不喜我入內,那就不如告辞的好。”

  当下一抱拳,道:“姑娘一番盛情,刘某心领⾝受了,在下还和人有约,就此别过。”

  转⾝向外行去。白‮花菊‬急急说道:“刘兄止步。”

  刘五成只好停下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白‮花菊‬道:“这位道兄职司有关,还望刘兄不要见怪才好。”

  刘五成道:“这个,刘某还不致于…”白‮花菊‬道:“那很好,刘兄既无见怪之心,那就请入大殿中来,贱妾还有藉重之处。”

  刘五成行意本甚坚定,但听那白‮花菊‬说出还有藉重之处,倒是不好坚持下去,只好举步入殿,道:“姑娘有何见教,但得刘某力所能及,无不从命。”

  白‮花菊‬道:“咱们先去见过宮主,再谈不迟。

  “这一来,刘五成自是不好再行追问,随在白‮花菊‬⾝后行去。只见那手执纱灯的道童直行到大殿一角处,伸手一推,一个小门应手而开。殿后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竹林环绕,种植了不少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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