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个无名火不仅是说她结婚十年没有孕怀,离了婚倒生了孩子———是中药吃的,还是气功练的?而是说她离婚之前,怀了孕也不告诉丈夫,十来个月又让他蒙在鼓里。严守一这时不是同情于文娟,而是觉得她有些毒。
费墨又向他解释:“文娟告诉李燕,离婚的时候,她确实有了症候,但是还不明显。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们就出事了。”
严守一苦笑一下,没有说话。这时婴儿醒了,睁开眼睛,没有哭,先去吃手;接着扫了严守一一眼,似乎也没在意。但严守一浑⾝像冰冻一样激灵了一下。他看了费墨一眼,试探着问:“我去看看文娟?”
费墨:“该去看看,刚生完孩子,⾝体很弱。”
小表舅在旁边说:“有这个必要吗?看看孩子就行了。”又说:“正是因为⾝体弱,别弄得双方都不愉快。”
费墨打着圆场:“已经来了,看还是应该看。”又叮嘱严守一:“但见了文娟,就不要再找补了。她这么长时间瞒着你,覆水就难收了。”
严守一叹了一口气:“她是在惩罚我。”
三人从婴儿室出来,向于文娟的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门口,严守一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然后甩开二人,一个人向医院外跑去。他越过街上的车流,到医院对面的机手专卖店,给于文娟买了一部机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于文娟从来不用机手,说⿇烦,世界上没人有急事找她。
回到医院,严守一在外面喘了一口气,才进了病房。一进病房,严守一就看到了于文娟。于文娟躺在病床上,头上戴着孕妇帽。刚生完孩子,脸上果然有些憔悴。
别的妇女一生孩子都发胖,她倒似乎比过去消瘦许多,躺在那里,床是平的;严守一倒心里一酸。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他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还是上次回山西老家,奶奶又让他捎给于文娟的那枚,今天早上特意找了出来。
他把戒指放到于文娟的枕头旁:“前些天我又回了一趟山西老家,按你的意思,把它捎给了奶奶。奶奶又让我把它捎给你。她说,你不是她孙媳妇,还是她孙女。”
这时严守一发现,躺在床上的于文娟,眼泪夺眶而出。
严守一心里稍微放松一下,赶忙又掏出刚买的机手,那是一柄最新款的,彩壳,以红为主,也放到于文娟枕头旁:“这部机手是给你买的。你和孩子有什么事,随时能找到我。从今儿起,我的机手,二十四小时为你们开着。”
费墨赶紧帮腔:“这就对了。一个人照顾孩子,不容易。”
这时于文娟擦擦泪,对李燕说:“燕子,⿇烦你一件事行吗?”
李燕忙站起来:“你说。”
于文娟:“帮我把机手拿开,脏。”
李燕不知所措,看严守一。严守一也愣在那里,知道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李燕又看于文娟的小表舅和于文娟她哥,两人也扭脸不说话。倒是李燕尴在那里。李燕又看费墨,费墨皱着眉点点头,李燕上去将机手拿开,还给了严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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