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俊浩微一沉昑,目光转望着蓝立恒问道:“青海留守之人由谁率领负责?”
蓝立恒答道:“‘监察司’⻩伟行为主,‘巡狩司’蓝守礼为辅,左右‘护殿将军’蓝贞义,⻩庆彪协从。”
水俊浩道:“他四人武功如何?”
蓝立恒道:“各擅胜长,皆为一等⾼手。”
水俊浩道:“若和‘参机先生’相持,胜败如何?”
蓝立恒想了想道:“如是四人联手各展所能,可支持五百招不败,但要想获胜,却非常困难!”
水俊浩剑眉双藌的沉思了片刻之后,忽地转望着施佳佳道:“妹姊,小弟想烦劳姐姐辛苦一趟,可以么?”
施佳佳道:“你想要我前往青海一行?”
水俊浩颔首道:“是的,小弟私心揣度,此行可能颇为艰险,唯有姊姊的才智武功才足以胜任,履险为夷。”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你别捧我了,你发令吧,明天一早我就动⾝便走。
水俊浩起⾝拱手一揖道:“如此就有劳姊姊。”
话锋一转,目注蓝立恒道:“蓝丞相,请立刻去请‘都总督’和‘大将军”来。”
篮立恒躬⾝答道:“老臣遵旨。”
蓝立恒下楼去后,施佳佳问道:“浩弟,你要派他二人随我同行?”
水俊浩颔首道:“姊姊此去人地皆生无他二人同往怎成,何况此去传谕更必须他二人不可,否则那‘参机先生’不识姐姐,他岂肯听信姐姐的。”
施佳佳问道:“你将传怎样的谕给他?”
水俊浩道:“小弟已决定要蓝丞相传发‘金牌令谕’,命他即刻随同姐姐前来此地。”
施佳佳道:“如果他抗谕不来呢?”
水俊浩笑道:“这就是小弟要劳动姊姊前往的原因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如胆敢抗谕,以姐姐的武功才智,加上‘都总督’和‘大将军’二人必可制住他,将他带来。”
这时,常婷婷和慕容仪芳,司马羽荃三人都已走了出来,站立在施佳佳⾝旁。
慕容仪芳忽然说道:“浩哥,我和停姐也随佳姐姐一同去好吗?”
水俊浩笑说道:“路那么远,你们去⼲什么?”
慕容仪芳道:“我们去玩玩嘛。”
水俊浩摇头摇道:“有什么好玩的,算了,你们别去了。”
慕容仪芳娇声道:“不嘛,浩哥哥,佳姐姐一个人和‘大将军“都总督’他们同行,路又那么远,男女有别,一路上岂不是怪寂寞的,有我和婷姐一起走,不但可以解除路途上的寂寞,而且有什么事情时,也好有个照应啊!
说到这里,秀目微转向施佳佳道:“姊姊你说是不是呢?”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你要想随我去玩玩,只要浩弟答应你就行了,何必和我说呢。”
慕容仪芳道:“呵呀!姐姐,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呀!”
施佳佳笑道:“算啦,别说得那么好听了,你这种好人心呀,我可不领情。”
慕容仪芳眼珠儿转了转,娇声道:“姐姐,说真的,我和婷姐陪伴你一起去不好么?”
施佳佳道:“好是好,不过…”
语声故意顿住,不接说下去。
慕容仪芳接道:“不过怎样?姐姐。”
施佳佳道:“我有个条件?”
慕容仪芳道:“什么条件?姐姐你说好了,小妹一定依你的。”
施佳佳秀图瞥视了水俊浩一眼,问道:“浩弟,你同意芳妹仔妹和我同去吗?”
水俊浩笑道:“佳姊自己做主好了。”
施佳佳含笑的转向慕容仪芳道:“不管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话,你能遵守吗?”
慕容仪芳臻首连点不迭的道:“姊姊只管放心好了,做妹妹的本来就应该听姊姊的话嘛!”
施佳佳笑道:“你这张小嘴儿呀,真能够甜死人。”
慕容仪芳咯咯一声娇笑道:“做妹妹的嘴巴不放得甜些儿,姊姊会喜欢吗?”
常婷婷在旁“噗嗤”一声轻笑道:“芳妹这话说来似乎颇为有理,其实呢…”
她话未说完,慕容仪芳立即下抢着道:“其实并不尽然是吗?”
常婷婷微点峰首的道:“当然罗,就像我…”
慕容仪芳又抢着说道:“呵呀,婷姐,谁敢拿你比呀,你生性文静温柔,聪明美慧,天生就一副讨人喜欢怜爱的模样儿性情,哪像我…”
她刚说到这里,忽闻楼梯一阵脚步声响,知道必是蓝丞相“都总督”“大将军”上来了,连忙往口不语。
适时,蓝立恒已带着“大将军”蓝守信“都总管”⻩应昌走上楼来。
三人齐朝水俊浩躬⾝行礼,水俊浩微一摆手,道:“三位请坐。”
三人恭敬地退到项天寿⾝旁的椅子上坐下。
水俊浩望着蓝立恒道:“蓝丞相,‘金牌令’共有几面?”
蓝立恒答道:“共有三面。”
水俊浩道:“带在⾝边没有?”
蓝立恒道:“现在老臣⾝上。”
说着伸手怀內取出三面金光灿灿,一面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一面刻着“旨令”的“金牌”站起⾝来,双手捧着送到水俊浩的面前,躬⾝说道:“恭请主上收起。”
水俊浩伸手取了一面“金牌旨令”道:“其余两面,仍由你保管好了。”
蓝立恒恭敬地应了声是,将两面“金牌旨令”收入怀內,退回原位坐下。
水俊浩目光转望着“都总督”⻩应昌“大将军”蓝守信肃容说道:“⻩都总督,蓝大将军听令。”
⻩应昌蓝守信齐地立跨前一步,躬⾝应道:“老臣恭听主上令谕。”
水俊浩沉声说道:“请二位和三位姑娘于明晨动⾝前往青海,以‘金牌旨令’传谕‘参机先生’命其立刻随同你们赶来此地,共商要事…”
语声微顿目射威凌的接道:“倘‘参机先生’胆敢不听令谕,或借他故推托不来,即以抗令谕,可请由施姑娘出手将他生擒来此。”
蓝守信⻩应昌齐声恭敬地答道:“老臣遵旨。”
水俊浩把“金牌旨令”爱给⻩应昌道:“这面‘金牌旨令’交与你,此去青海望你能保持它的威信。”
⻩应昌神⾊凛然地道:“主上请放宽心,老臣纵是台却性“命,也必保住这‘金牌旨令’的威信。”
双手接过“金牌旨令”收入怀內放好。
水俊浩颔首含笑道:“你清楚施姑娘的出⾝和我的关系不?”
⻩应昌答道:“老臣已听得蓝都侍卫说过。”
水俊浩点了点头,目光转望着项年寿道:“你去吩咐准备‘九驹香车’,于天亮之前出发。”
项天寿起立躬⾝答道:“属下遵谕。”
转⾝退下楼去吩咐准备去了。
水俊浩目光转望着蓝立恒道:“今夜侦察之事,可改令‘护驾二将军’抵充⻩都总督和蓝大将军之缺,一切由你分派指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今夜当在侦察群雄来此的意图目的,最好尽量避免和任何一方的人动手,免得无故多结仇怨树敌,万一实在无法避免时,手下也要尽量克制点,不可轻妄伤人!”
蓝立恒起立恭敬地答道:“老臣遵旨。”
水俊浩含笑说道:“好了,你们去吧。”
⻩应昌,蓝守信站起⾝来,和蓝立恒齐朝水俊浩躬⾝一礼,转⾝迈步下楼而去。
***。
是夜,寅未时分。
天空刚透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一辆九匹健马拉着的豪华香车,驶出了“悦宾楼”的后门,驾车的是两个胡须灰白,年约六旬开外,貌相威武的老者,蹄声“得得”扑奔西城,出城而去。
这辆豪华香车內坐的是什么人?不用说,当然是施佳佳,常婷婷和慕容仪芳三位姑娘,驾车的两名老者,正是“都总管”
⻩应昌“大将军”蓝守信。
是朝阳初升的辰光。
银字楼上,水俊浩居中而坐,左右两旁分坐左丞相蓝立恒,右丞相⻩成槐,二“护驾将军”⻩伟光,⻩瑞仁,五“侍卫’’蓝贞祥,⻩意能,⻩意良,蓝世奇,蓝世进。
由蓝立恒开始,依次禀说他们各人夜来的侦查所见所得。
水俊浩静静地听完八人的禀说之后,剑眉双蹙的微一沉昑,道:“照这等情形看来,事情倒真是非常的辣手了。”
右丞相⻩成槐道:“主上说得是,事情的确非常辣手,不过…”
水俊浩接道:“⻩丞相有何⾼见,请说好了。”
⻩成槐“咳”了一声道:“依老臣之见,‘世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知主上以为如何?”
水俊浩含笑说道:“⻩丞相之意,可是暗派人手分往各处监视彼等的行动?”
⻩成槐道:“主上明见,这虽然是一个‘守株待兔’的笨方法,但也唯有此笨办法,才能侦查出彼辈的用意目的所在。”
水俊浩转望着蓝立恒问道:“蓝丞相以为如何?”
蓝立恒答道:“老臣认为这办法可行。…”
语声一顿,接道:“但是老臣心中也另有一种推想。”
水俊浩问道:“什么推想?”
蓝立恒道:“老臣推想,各方⾼手来此的目的是什么,除了他们的首脑人物之外,到目前为止,只怕尚还无人知道。”
水俊浩颔首道:“不错,我也有这种想法,否则人多口杂,消息绝不会封得这么严紧的…”语声一顿,目光望着“护驾将军”⻩瑞仁问道:“你确定那陈家花园內住的都是道士么?”
⻩瑞仁道:“以老臣看来,十有八九不会差错。”
水俊浩道:“大概有多少人?”
⻩瑞仁道:“老臣因恐怈露⾝形,不敢过分逼近,以致无法估计有多少人…”语声一顿,接道:“不过,人数可能不少。”
水俊浩道:“可曾看出是哪派人物?”
⻩瑞仁答道:“老臣私心忖想,不是‘武当’就是‘青城’道土。”
水俊浩点了头,转向“随驾侍卫”蓝世奇问道:“你所道的确是‘长白派’掌门吗?”
蓝世奇道:“是的,臣下虽然从未见过‘青衫秀士’尚君恒,但却曾听说过他的形貌长相,白脸长髯,一袭青衫,儒雅中带有一种神威凌人的气度,言语神情之间,处处显示出一派掌门之尊的风华…”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想来他定是那长白掌门不会有错的了。”
水俊浩沉昑稍顷,缓缓说道:“长白派离此遥遥数千里,竟池率领派中大批⾼手赶来此地,事情更显得不寻常,不简单了…”语声略顿,接道:“群雄苔集,这⻩冈城中看来定必难免要有一场鬼哭神号的大血战,不知道将有多少人枉送性命了…”
说到这里,忽然轻声一叹,又道:“但是,这关键究竟何在?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蓝立恒道:“主上心怀仁厚,悲天悯人,但事情的关键是什么?只有等到侦查出真象之后再作打算!”
水俊浩微微颔首道:“这⻩冈地方虽非是我故乡,也是我生长十年之处,无论如何,我也得要尽力阻止这场血战杀劫…”目光注视了八人一眼,话锋一转,接道:“夜来诸位多辛苦了,请去休息吧。”
蓝立恒问道:“要不要派人分往各处监视彼等的行动?”
水俊浩微一沉昑,道:“今夜我要亲往陈家花园和长白派人住处查探一番,这派人监视之事,且待明天再说吧。”
蓝立恒道:“这种小事,何劳主上亲往,请交由老臣前去一探好了。”
水俊浩微笑地摇头摇道:“不必了,你们去休息吧。”
***。
是夜。水俊浩单独往探了陈家花园和长白派的住处。
他艺⾼人胆大,仗着一⾝超绝无伦的轻功,逐房挨间的窥探了一遍之后,虽证实是武当道士,为数约有二十余人之多,但并未发现武当掌门紫阳老道的踪影,显然,紫阳老道必是尚未来到。否则,紫阳老道就是另有阴谋,老奷巨滑的隐⾝在别处什么秘密地方。
长白掌门“青衫秀土”尚君恒,和派中十多名⾼手住在北大街上,一家参药铺的后院內。
长白山,为天下知名的产参地区,也是长白派开派立业的所在地,不用说,这家参药铺不是长白门下弟子开设的,也必与长白派有很深的渊源。
时近三更,这家参铺后院的花厅上,灯烛辉煌“青衫秀士”尚君恒和派下⾼手都还未安睡,正在花厅上饮酒谈心。
在这等情形下,水俊清轻功虽然超绝,可也不敢大意,过分大胆的逼近花厅,而隐⾝在距离五丈开外的一株树荫背后,凝目向花厅內窥视。
花厅內的情形他虽能一目了然,但是尚君恒等人谈的些什么?因为声音很低,他一句也无法听到。
于是,他运起“天视地听”神功,倾听之下,这才知道尚君恒等人谈的,乃是眼下⻩冈城內复杂的形势。
谈了一阵之后,只见尚君恒双眉忽然微整,道:“奇怪,严奇去了一个更次了,怎么还未回来?”
坐在尚君恒右侧,一个年约五旬开外的老者道:“大概马上就要回来了。”
尚君恒书眉说道:“不知怎的,我心中似乎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他到现在还不回来,可能已经遇上了什么事情”
坐在尚君恒右首的二个紫面长髯老者笑说道:“不会的,遣是掌门人深为关心严师弟的缘故,以严师弟的武功机警,纵或是遇上什么事情,也不会要紧的,掌门人请放宽心好了。”
尚君恒点点头道:“以严师弟的武功和机警,遇上事情颇能沉着应付,不过,眼下这⻩冈城中的形势太为复杂,而大家又似乎都在摸索中…”话声微微一顿,接道:“只怕遇上‘金狮盟’的⾼手,就⿇烦了。”
紫面老者道:“掌门人所虑甚是…”话未说完,忽见一条黑影越墙而人,连忙沉声问道:“是严师弟么?”
黑影喘息急促地答道:“单师兄,小弟中途被‘金狮盟’属下拦截,业已受伤,东方望和卓镇东率领七八名⾼手追踪而至,请掌门人和师兄等快准备迎战。”
这紫面老者姓单名无昌,乃尚君恒师叔斐扬的大弟子。
水俊浩隐⾝荫暗处,朝严奇望去。
只见严奇年约三十五六,穿着一⾝玄⾊劲装,右手按抚着左臂伤处,鲜血自指缝间往外直流,脸⾊苍白,浑⾝血迹斑斑,衣衫破碎,脚步跄踉…他一面说着,一面跄踉地奔向花厅,可能是因为臂伤太重,流血过多,走了不足二丈,竟是再也支持不住腿两一软“砰!”的仆倒栽地。
花厅上,尚君恒等诸人,乍闻严奇之言,心中全都不由陡然一惊,脸⾊微变。
严奇仆倒栽地,单元昌抢先掠⾝跃出,飞快的扶起严奇的⾝子,一手自怀內取出一颗药丸,捏碎外层腊壳,纳入严奇的口內,药丸人口,立时化作津液顺喉而下。
严奇虽因伤重力疲倒地,神智仍然非常清醒,他轻轻吁喘了口气,望着紫面老者点点头声音软弱地道:“谢谢师兄。”
尚君恒和其他诸人也都已跟踪而出,站立严奇⾝旁。
突然-一一阵衣袂飘风飒飒声响,九条人影越墙飞人,停⾝立在两丈开外之处。
水俊浩目光瞥处,只见为首两人,一个正是相貌阴沉,腰下斜挂着一柄巨型长剑“金狮盟”的“巡察总监”卓镇东。
另二个⾝材修伟,面⾊阴冷,白髯飘胸,右肩上斜露着一柄象牙剑和翠绿⾊的剑穗,气度沉稳,年约七旬开外的老者,尚君恒虽然并未见过此人,但已知他就是那被江湖誉为浙东地区当今武林第一⾼手的“冷魂剑客”东方望。
尚君恒一见,脸⾊微微一变,但到底不愧是为领袖一派的掌门之尊,旋即沉着地向单元昌道:“单师兄,请将严师弟抱回花厅內去,并负责保护严师弟的全安。”
单元昌点头应道:“元昌遵逾。”
抱起严奇,大踏步往花厅走去。
卓镇东蓦地一声沉喝道:“站住!”
单元昌脚下微顿了顿,但并未停步,依然朝前走去。
卓镇东大怒,双目一瞪,正待掠⾝扑出拦阻。
“冷魂剑客”东方望适时向他摇摇手,笑说道:“卓兄请暂息怒,有尚掌门在,我们便请教尚掌门好了。”话锋一转,望着尚君恒道:“尚掌门,老夫想请教件事情,希望掌门人能据实回答。”
尚君恒道:“什么事情?东方兄请说吧。”
东方望道:“严奇夜行何往为何事?”
尚君恒冷冷地道:“东方兄可就是为此才中途拦截他,重伤他,而追踪来此的?”
东方望颔首“嘿嘿”一笑道:“不错,老夫本不想伤他的,怎奈他太不识相,竟想在老夫面前耍花枪,胡言搪塞,欺骗老夫。”
尚君恒道:“那么他⾝上的剑伤,皆是东方兄的手笔了!”
东方望冷然一晒,道:“掌门人认为令师弟的武功,也值得老夫亲自出手吗?”
尚君恒冷声道:“请教是那一位的杰作?”
东方望道:“掌门人可是要为令师弟雪恨?”
尚君恒双眉一轩,道:“不错,长白弟子岂是任人欺侮的!”
东方望微微一笑道:“掌门人请先回答老夫的问话如何?”
尚君恒冷冷地道:“很抱歉,碍难奉告。”
卓镇东陡然沉声说道:“尚君恒,老夫劝你还是据实回答韵好。”
尚君恒震声道:“办不到。”
卓镇东“嘿嘿”一声阴笑道:“你可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尚群恒道:“不管是敬酒罚酒,只要口味不正,尚某向来一概不受!”
卓镇东一声冷笑道:“这样,对你们长白派没有好处!”
尚君恒道:“不劳挂心,尚某向来只问当是不当,从不考虑好处坏处!”
卓镇东道:“你可知道本盟的口号?”
尚君恒轩眉答道:“什么口号?”
卓镇东双目陡瞪,沉声说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尚君恒哈哈一笑道:“这倒是两句极为狂妄,颇能吓人的口号…”话锋一转,冷冷接道:“可惜,尚某并不吃这一套。”
卓镇东冷嘿了一声,道:“老夫劝你还是顺从地回答问话的好,否则…”
尚君恒接道:“怎样?”
卓镇东震声说道:“天山派便是榜样。”
尚君恒脸⾊勃然一变!
卓镇东接着又道:“你不妨多考虑一下,现在老夫替你计数,以十数为限,十数一过,你长白派便将从此除名江湖!”
说罢,也不待尚君恒答话。立即开始数道:“一…二:…三…四…”
十数声落,尚君恒脸⾊冷凝地岸然挺立着,看样子,仍然无丝毫回答的意思。
卓镇东“嘿嘿”一声冷笑,再次问道:“尚君恒,你考虑好了没有?”
o尚君恒冷声说道:“考虑好了。”
卓镇东道:“怎么样?”
尚君恒坚决的道:“办不到!”
卓镇东一声狞笑道:“你既是如此顽劣不化,可就怨怪不得老夫了!”话落了忽地举手一挥,沉喝道:“杀!”静立在他和东方望二人⾝后的七名⾼手闻令,立时各撤兵刃,⾝形齐动直迈步朝尚君恒⾝前逼去。
尚君恒⾝后的派下⾼手,也立即齐地各撤兵刃,抢步排立在尚君恒⾝前,凝神敛气以待!
眼看一场血战即将展开,双方之人都是当今武林一流⾼手,血战展开势必惨烈无比!
就值此际,东方望突然说道:“且慢!”
七名⾼手⾝脚步一顿,停⾝伫立。’卓镇东问道:“东方兄为何拦阻?”
东方望微微一笑,目光转望向尚君恒缓缓说道:“尚掌门这种威武不屈的豪气,实在令人钦佩,老夫甚愿交你这种朋友,不过…”语声一顿,接道:“过刚则折,此为至理名言,尚望掌门三思!”
尚君恒陡然朗声哈哈一笑道:“多谢东方兄的谬赞好意,尚某心领了。”
东方望双眉微皱了皱,道:“尚掌门是宁愿玉碎么?”
尚君恒斩钉截铁地道:“不错,长白弟子从未有过瓦全之辱!”
卓镇东忽然说道:“东方兄不要和这种不识抬举的人多费唇舌了!”话锋一顿,转向尚君恒狞笑地道:“你既存玉碎之心,本总监便成全你就是!”复又抬手一挥,沉喝道:“杀!不许留一活口!”
七名⾼手闻令,立时再度迈步齐朝长白弟子逼去。
卓镇东⾝形一晃,双掌挟劲风直扑向尚君恒。
尚君恒双眉一轩,错步偏⾝,避攻招,挥掌还击。
卓镇东虽然功力精深⾼绝,但尚君恒为长白一派的掌门面之尊,武学功力岂是等闲⾼手之流!
他二人彼此均知对方是一劲敌,是以一动上手,立时各展一⾝绝学功力,放手倾力抢攻!
刹那间,顿见四掌翻飞挥舞,掌风呼呼,招势变化,无不极尽奇诡迅快之能!
另一边,七名⾼手也已和长白弟子捉对儿的展开了搏战!
刀光剑影纵横,软鞭,钢环挥舞翻飞…“金狮盟”这边,只剩下东方望一人未曾出手,长白弟子,却有三人凝立一边,注视场中的战况变化。
半个时辰过后,搏战已历五十多招,双方虽尚无一人分出胜负,也无一人受伤,但,行家⾼手眼里一看即知“金狮盟”属于七名⾼手的武学功力,和长白弟子虽然大都不相上下,只在伯仲之间,但是,那七名⾼手,一个个全都剽悍非常,似乎根本懵然无知“死”是怎么回事。
有两名长白弟子,功力剑术均极精湛,手中一柄长剑挥洒之间,夭矫有若游龙,剑势颇极凌厉不凡,但是有时一招奇学剑式出手,眼看即将伤敌之际,却被对方悍不畏死的攻招,迫锝不得不赶快撤招变式自保。
当然,这样一来,也就立时失去先机,被迫落下风。
这种战况情势很是明显,长白派要想赢得这场血战,实在非常困难,除非长白弟子也横下与敌偕亡的心肠,以死求生,始可有胜望。否则,结果必是败多胜少无疑。
水俊浩隐⾝树荫暗黑之处,目睹这等情势,不由眉头大皱,心念飞转,在考虑要不要现⾝相助长白一臂之力?他心念飞转未定,蓦闻一声惨叫,一名长白弟子已经重伤倒地。
凝神站立旁边的三名长白弟子见状,立时齐地掠⾝扑出,一人挥剑向敌人,二人抱起重伤的同门返⾝跃回,敷药止血包扎伤处。
突然又是一声惨叫过处,血雨飞酒中,又有一名长白弟子负了重伤,一只右手齐腕被对手的泼风刀削断,⾝形急跃后退。
水俊浩见长白弟子已有两人受伤,知道自己若不现⾝相助长白派一臂之力,再战下去长白弟子今夜必然一败涂地,说不定精英尽失!
于是,他也就不再多作考虑,突然一声朗喝道:“住手!”
的喝声中,儒衫飘飘,自树荫暗黑之处,缓步从容走出。
***。
这一声朗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震得双方之人耳膜嗡嗡,心底齐都凛然一惊,立时各自虚攻一招,飘⾝疾退停战。
卓镇东一见水俊浩,脸⾊不由微微一变,旋即“嘿嘿”一声⼲笑,道:“水少侠,我们又遇上了,你好。”
水俊浩淡然一笑道:“卓总监你好。”
卓镇东又是“嘿嘿”一笑道:“托福,托福。…”话锋一顿,倏地转向东方望说道:
“东方兄,你不大认识吧,小弟替你介绍介绍,这位水少侠便是最近名震江湖,本监认为第一劲敌的水俊浩。”东方望耳听卓镇东称呼对方水少侠,心中虽已猜料到这位丰神俊逸的少年美书生,可能便是那传说中武功⾼不可测的水俊浩了,但于卓镇东介绍之后,心中仍不噤微微一怔。
“冷魂剑客”到底不愧浙东地区武林第一⾼手之誉,是个威镇一方的枭雄!他心中虽是微微一震,但却仍然不失礼数的朝水俊浩抱拳“嘿嘿”一笑,道:“原来是水少使,久仰了。”
东方望语锋一转,双目陡射灼灼如电精光地望着水俊浩道:“请问少侠,老夫可与少侠有仇?”
水俊浩道:“无仇。”
东方望道:“方少甫呢?”
水俊浩道:“一样。”
东方望沉声说道:“你为何废他一臂?”
水俊浩冷冷地道:“他性情凶戾,维做不驯,本公子看着甚不颊眼,废他一臂当在代你东方大侠教训他,煞煞他的凶戾之气!”
东方望“嘿嘿”一笑道:“如此说来,老夫倒得要谢谢你了。”
水俊浩淡然一笑道:“不敢当,这些虚套的话可以免了,你东方大侠如果要替令徒-雪废臂之恨,请亮剑动手就是。”
东方望突然哈哈一笑道:“少侠快人快语,实在令人心佩得很!”
脸⾊倏的凝寒地沉声接道:“老夫向来心慈手软,更不愿和晚辈动手,以免胜之不武,而又落个以大欺小的臭名…”
话声一顿,沉声接道:“少侠如能依从老夫之意,自断一臂以偿这段过节便就了结,老夫也决不过甚,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说到这里,语声倏告顿止,双目突如两道寒光般地射视着水俊浩。
他这些话说得实在比唱得还好听,以他“冷魂剑客”在武林中的声名虽然不恶,但可也好不到那里,而今竟公然大言不惭,自夸自誉“向来心慈手软”脸皮真是厚极。
“否则怎样?”以下之言,东方望虽然没有接说下去,水傻浩自也明白其意,却故作不懂地问道:“否则便将如何?”
东方望冷冷的道:“以你水少侠的聪明,你应该明白。”
水俊浩故意微皱了皱剑眉,道:“在下实在愚笨得很,尚望大侠明告。”
东方望一声“嘿嘿”道:“否则明年的今曰,便就是你的周年忌曰。”
“哦…”水俊浩轻轻“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话音一顿,接道:“东方大侠可是很有把握?”
东方望道:“只要你敢不依从老夫之意,今夜你便死定了!”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就凭你东方大侠一人?”
东方望道:“老夫还不屑和晚辈后生动手。”
水俊浩冷然一哂道:“在下认为你根本是不敢!”
东方望道:“你想激怒老夫?”
水俊浩道:“在下不想让别人伤在剑下。”
东方望“嘿嘿”一笑道:“你以为老夫所率七名⾼手皆非你之敌?”
水俊浩剑眉微挑,道:“你想令他们七人联手合搏。”
东方望阴声一笑道:“你胆怯了?”
水俊浩陡地朗声一笑道:“笑话,在下自出道以来,尚从不知有‘胆怯’二字…”语声微顿,话锋一转,接道:“别一说是七人联手,就是加上你东方大侠和卓总监,九人联手,水俊浩也决不会稍有胆怯之意!”
东方望“嘿嘿”一笑,道:“水俊浩,你也太狂了。”
水俊浩剑眉一轩,道:“不信,你们便联手齐上一试。”
东方望冷哼了一声,倏地一挥喝,道:“围住他!”
七名⾼手立时⾝形飘展,围成了一个两丈方圆的圈子,将水俊浩圈在央中,目射灼灼精光,凝注着水俊浩,一个个全都抱元守一,剑气蓄功待发。
水俊浩仍然气定神闲的挺然岳立,双眉上轩,星目左顾右盼,豪气遄飞地突然“哈哈”
一声朗笑,道:“小生自从出道以来迄今尚未遇上过这等大场面的搏战,能够尽展⾝手,看来今夜定必得以一展生平绝学了!”
“青衫秀士”尚君恒虽然已从峨嵋掌门了几禅师口中听说过水俊浩一⾝武学功力精深超绝,⾼不可测,但此刻闻言之下,心中也不由的微微皱眉,暗道:“这水俊浩也实在太狂了!”
东方望嘿嘿一笑,才待喝令七名⾼手发招攻出,卓镇东突然哈哈大笑道:“水少侠,你这种如虹的豪气胆识,着实令卓某心佩的五体投地,不过…”语音略顿,接道:“你可还记得三月之前的那一战么?”
水俊浩道:“怎样?”
卓镇东道:“那一战如何?过瘾不?”
水俊浩微一点头道:“嗯,很过瘾,你以为呢?”
卓镇东⼲“咳”了一声,道:“卓某也觉得很是过瘾。”话锋一转,问道:“你有趣兴没有?咱们再决战一场。”
水俊浩道:“你我单独?”
卓镇东点点头道:“怎么样?”
水俊浩剑眉微挑,道:“好,你亮剑吧。”
卓镇东于笑了笑,摇头摇道:“不,不是现在。”
水俊浩道:“什么时候了”
卓镇东道:“明天。”
水俊浩道:“为什么要约在明天?”
卓镇东道:“希望你立刻离开此地。”
水俊浩心念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别管闲事?”
卓镇东嘿嘿一笑道:“不错。”
水俊浩目光瞥视了东方望一眼,道:“东方大侠他肯让我离开?”
卓镇东道:“卓某既已约你明天决战,东方兄决不会反对你现在离去。”
卓镇东转望着东方望问道:“东方大侠,是吗?”
东方望冷然颔首道:“是的,老夫不加反对。”
水俊浩目光一转道:“你不怕我就此一走了之?”
东方望哈哈一笑道:“老夫认为你并非那等屑小之辈。”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万一是呢?”
东方望语音森冷地道:“也不要紧,谅你也逃不出老夫的掌心。”
水俊浩道:“你有把握?”
东方望嘿嘿一笑道:“本监眼线遍布天下,任凭你逃往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
水俊浩淡笑了笑,目光望着卓镇东问道:“明天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卓镇东道:“出西城,西北方十里地方有一座荒坟场,明夜二更时分,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如何?”
水俊浩一点首道:“好,先到先等。”
卓镇东道:“死约会,不见不散。”
水俊浩冷冷地道:“时间地点都已约定了,你们也可以走了。”
卓镇东微微一怔。
水俊浩接着又道:“今夜尚掌门邀约在下来此有事,不希望被人打扰,卓总监你们最好立刻离去!”
东方望双目突然一瞪,道:“水俊浩,你也欺人太甚了。”
水俊浩淡淡一笑道:“你要是这样想,也是没法子的事。”
东方望冷冷地道:“老夫的忍耐力有限,希望你能明白。”
水俊浩扬了扬剑眉,道:“在下明白的很,你东方大侠还是尽量忍耐着点的好,一切待等明夜二更再作解决为上。”
东方望怒道:“你是想通老夫改变主意么!”
水俊浩笑了笑道:“那就随便你了…”语锋一转,问道:“请教改变主意怎样?”
东方望沉声说道:“取消明夜之约,要你立刻溅血当场!”
水俊浩轩眉大笑道:“在下早已说过,只要东方大侠自信有把握能够奈何得了在下,尽管亮剑动手就是。”
东方望嘿嘿一笑,转向卓镇东道:“卓贤弟,这小子实在狂得令人无法忍耐,今天明天反正都是一样,现在便先解决了他好了。”
卓镇东微一沉昑,倏地目注长白掌门尚君恒道:“尚掌门邀约水少侠来此何事?”
“青衫秀士”尚君恒领袖一派,才智自非庸俗之人。他和水俊浩虽然从不相识,也并未邀约水俊浩来此有什么事,但他心念微微一转之下,也就立刻明白了水俊浩的用意,乃在替他长白派解危。
因此,卓镇东一问,他立刻从容庞洒地一笑,道:“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东方望接道:“可是各派⾼手聚集此地的有关之事?”
尚君恒淡淡笑了笑道:“那就由你猜测了,是否?”
水俊浩突然沉声说道:“东方望,时间已经不早了,你的意思究竟怎样?是现在就动手一战,还是留待明夜再决胜负。”
东方望嘿嘿一笑道:“老夫本有意让你多活一曰,好好准备一下后事的,既然你要逼使老夫改变主意,说不得只好今夜便成全你,让你和长白弟子并尸此地!”
水俊浩剑后一挑,冷笑道:“那么你就亮剑动手吧。”
东方望一声狞笑道:“你要想老夫亲自动手,必须先战胜他们七人。”倏地抬手一挥,喝道:“杀!”七名⾼手⾝形齐动,手中兵刃全皆威势凌厉,劲疾如电地猛朝水俊浩攻出!
水俊浩朗声一声长笑,⾝形飘闪,双掌连挥,一口气拍出了七掌。
他內功真力深厚绝伦,七掌拍出,顿见劲气山涌,七名⾼手的攻势,立被他強猛的掌力所阻,七名⾼手心中全都不噤骇然一凛!被逼得⾝形暴退不迭!
东方望见状,不由皱眉暗道:“小子的功力实在太⾼,太扎手…”
***。
七名⾼手心中虽都骇然一凛,但他们⾝形一退之后,立又各挥兵刃疾扑攻上!
蓦地一阵喝叱之声暴起,八条人影疾逾电射地飞扑而至。八人⾝形未落,已各自劈出一掌,击向七名⾼手。
掌力猛厉,劲气如涛…七名⾼手见状,自是顾不得扑攻水俊浩,急忙齐地一顿攻势,仓促间,各挥左掌,发掌相迎!
“砰!砰!砰。…”
一连串的巨响大震过处,狂飓飞卷,劲风激射中,七名⾼手立被震得⾝形摇晃,踉跄地连退了三四步。
其中一名因为独接双掌,竟被震得连退了八步,方始勉強拿桩稳住⾝形。但却无法抑制胸腑翻腾上涌的气血,忍不住张口噴出了一大口鲜血!
八条人影落地,水俊浩立时脸⾊一寒,沉声叱道:“你们太大胆了!”
原来乃是“右丞相”蓝立恒,随驾五“侍卫”护驾二“将军”
八人。
“右丞相”蓝立恒躬⾝说道:“请主上恕罪,老臣等实是放心不下。”
水俊浩轻轻“哼”一声,道:“希望只此一次。”
蓝立恒恭谨地答道:“老臣记下了。”
水俊浩微一摆手道:“现在你们都退开一边去。”
蓝立恒皱了皱眉头,微一迟疑道:“老臣有话上禀。”
水俊浩道:“什么话?说罢。”
蓝立恒目光一扫卓镇东等人,道:“杀鸡焉用牛刀?”语声微顿,接道:“请准由老臣等与彼辈一搏!”
水俊浩微一沉昑,道:“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蓝立恒头摇道:“老臣不知,但敢断定他们决不是正道之士。”
水俊浩淡然一笑道:“他们是‘金狮盟’属下。”话锋一顿,指了指东方望和卓镇东二人道:“他们二位一是誉称浙东地方第二⾼手的‘冷魂剑客’东方望,现为‘金狮盟’浙东分坛坛主,一是‘金狮盟’总坛‘巡察总监’卓镇东。”
蓝立恒双睛精光电射地瞥视了二人一眼,道:“论⾝份地位;他二位当是‘金狮盟’一等⾼手之流,不过,他们还不配主上亲自动手。”
东方望和卓镇东二人,这时都已看出蓝立恒等八人,无一不是功力精深的超绝⾼手,只是令他二人大感惊异的是凭他们的见闻阅历之广,竟然不识蓝立恒等八人是何出⾝来历?蓝立恒话声一落,东方望忍不住嘿嘿一声冷笑道:“尊驾何人?竟敢如此渺视某等。”
蓝立恒哈哈一笑道:“阁下听说昔年‘雷霆大帝’手下的两姓家臣么?”
东方望和卓镇东心中全都不由凛然一震!
东方望心中一震之后,目注蓝立恒问道:“你们是蓝⻩两姓家臣的后裔?”
蓝立恒点首道:“不错,老夫蓝立恒,世袭‘右丞相’之职。”
卓镇东道:“其余的七位呢?”
蓝立恒道:“五位是‘随驾侍卫’,二位是‘护驾将军”
东方望心中忽然一动,道:“那么这位水少侠,该是‘雷霆大帝’的传人了?”
蓝立恒敛容道:“你说对了,他正是‘雷霆大帝’二世。”话锋一转,接道:“现在阁下当知道蓝某决非渺祝你们诸位了。”
卓镇东忽然嘿嘿一笑道:“‘雷霆大帝’虽然威震天下武林,蓝⻩两姓家臣虽皆⾝负罕绝功力奇学,但却是百年以前之事,时至今曰,嘿嘿…”说到此处“嘿嘿”了一声,又道:“老夫认为你非但心存渺视,而且直是大言不惭!”
蓝立恒脸⾊一沉,道:“阁下心中可是不服?”
卓镇东道:“服与不服,还需要看你们蓝⻩两姓家臣是否经得起考证了。”
蓝立恒哈哈一笑道:“这样说来,你是想与蓝某一搏了?”
卓镇东道:“不错,只怕你不是老夫百招之敌!”
蓝立恒双目精光电射地道:“何必百招,五十招內,老夫必将你败于剑下!”
卓镇东脸⾊一变,道:“休要把话说得太満了。”
蓝立恒道:“五十招之数,对你的估价已经很⾼了。”
卓镇东突然哈哈一声狂笑道:“好一个估价已经很⾼,老夫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狂话。”
蓝立恒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你过去所遇的武林人物,都是些庸碌之辈!”
卓镇东怒哼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你定是⾝怀惊绝之学与了!”
蓝立恒冷冷地道:“是与不是,动手一试便知。”
卓镇东以话扣话道:“我们便以五十招为限,一搏⾼下如何?”
蓝立恒微一点首道:“好,请即喝令贵属下退开,亮剑准备动手吧!”
卓镇东抬手一挥,喝道:“退下。”
右手一探腰下的剑柄“呛!”的一声龙昑,那柄冷气森森寒光鉴人,又宽又长的巨剑已经撤出。
巨剑握在手中,并未立即发招攻出。双目陡地一瞪,精光如电,森冷地射视着蓝立恒道:“老夫还要请问一句,你自信五十招必胜不?”
蓝立恒双眉一轩,道:“若不必胜,老夫之言岂不真成了狂话。”
卓镇东钉上一句道:“如果不胜便怎样?”
蓝立恒闻问,立时明白了卓镇东的心意,毫不犹疑地道:“直接说出你的意思吧!”
卓镇东嘿嘿一笑道:“你可敢和我赌点彩头。”
蓝立佟大笑道:“有何不敢!”语声一顿,问道:“你想赌点什么彩头?”
卓镇东群一沉昑,道:“你⾝为右丞相,权力必是蓝⻩两姓家臣之最了,对不?”
蓝立恒道:“你说得很对。”心念微微一动,问道:“你想赌的彩头,和此有关?”
卓镇东嘿嘿一笑道:“正是有关。”语声一顿。接道:“老夫想要和你赌的,便是你们蓝⻩两姓家臣的进退了。”
这一注关系实在太大了。
蓝立恒顿时不由一呆道:“这个…”
卓镇东阴森一笑道:“怎样?不敢?”
水俊浩突然接口说道:“蓝丞相,答应他。”
蓝立恒倏地转⾝朝水俊浩躬⾝一拜道:“请主上恕罪。”
水俊浩微一摆手,截口说道:“丞相何罪之有…”话锋一转,震声说道:“雷霆门下,蓝⻩两姓家臣岂可容人欺侮,何能落人讥讽话柄,答应他的赌注,放手倾力和他一搏!”
蓝立恒俯首恭敬地答道:“老臣谨遵法旨。”转过⾝形,双目遽张,精光电射地射视着卓镇东道:“卓镇东,你可听到了。”
卓镇东嘿嘿一声⼲笑,道:“听到了。”
蓝立恒道:“现在请说出你自己的赌注是什么吧。”
卓镇东眼珠一转,问道:“你想要怎样的赌注!”
蓝立恒冷冷地道:“你自己酌量看吧。”
卓镇东微一沉昑,⼲咳一声道:“老夫就以项上的六阳魁首为赌注如何!”
水俊浩突然接口说道:“这样不相等。”
卓镇东阴声一笑道:“要怎样才算相等?”
水俊浩淡淡地道:“以六阳魁首为注,太重了。”
卓镇东微微一呆,道:“太重了?”
“嗯”水俊浩微一点首道:“你我无仇无怨,岂能要你以命为赌!”
卓镇东心念微转,问道:“依你水少侠之意呢?”
水俊浩笑了笑道:“答应我一件事,回答两个问题。”
卓镇东道:“这么简单?”
水俊浩扬眉一笑道:“虽然简单,但不知你阁下敢不敢答应?”
卓镇东脸⾊微微一变,道:“请教哪一件事?哪两个问题?”
水俊浩星目一转,道:“水某先要请问一件事。”
卓镇东道:“何事?”
水俊浩道:“在这⻩冈城中的贵监属下,是谁全权负责指挥?”
卓镇东道:“这算两个问题之一?”
水俊浩微一摇首道:“不是,胜负未分之前,怎会就要你回答问题。”
卓镇东道:“那么你这是?…”
水俊浩截口道:“只是随便问问。”
卓镇东嘿嘿一笑道:“如此卓某也无奉答的必要了。”
水俊浩淡淡笑了笑道:“不过此问却关系你够不够资格答应我一件事情的问题。”
卓镇东微一沉昑道:“便是卓某。”
水俊浩星目电闪倏逝,微微-笑,道:“很好,你够资格了。…”话锋一转,问道:
“你敢答应不子”
卓镇东陡地哈哈大笑,道:“卓某连项上的人头都敢付出,还有什么不敢答应的事情!”
水俊浩剑眉双扬,朗声一笑道:“到底不愧一名‘巡察总监’的⾝份,确然有些豪气、…”语声微顿,转向蓝立恒道:“蓝丞相,可以动手了。”
蓝立恒躬⾝应道:“老臣遵旨。”
大踏步跨前三步,右手反探“呛”的一声龙昑,斜背在背上的一柄百练精钢长剑已经撤在手中。
寒光闪闪,冷气森森逼人!
撤剑的手法⼲净利落,快!快得令人目眩神摇!
长白弟子,无一不是使剑的好手,目睹蓝立恒这种撤剑神速绝伦的手法,莫不肃然动容,打从心底升起一股赞佩:“好手法!”
“冷魂剑客”东方望和卓镇东二人看得也不噤心神微微一颤!
蓝立恒抱剑当胸,神威凛凛,岸然岳立,双目精光电射地注视卓镇东缓缓说道:“卓总监,请亮剑。”——
清心居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