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何云凤站在肖小侠⾝后不远,刚迎上去向石啸天叫了一声:“爹!”
石啸天摇摇手,老化子却从⾝旁越过去,靠近肖小侠站定,对那白衣怪人拱拱手,说道:“请老前辈赐告名号。”
白衣怪对老化子转眼一瞥,漫不经心地问道:“凌龙霄那老化子是你什么人?”
老化子一听大惊,赶紧肃容答道:“正是晚辈师祖,如此说来,老前辈敢情是…”
白衣怪人嘿嘿一笑,怪声说道:“没有人会记得我们这一对老不死的怪物,我要是不提凌龙霄,你这个叫化子也不会知道我们是谁。”
老化子一听,就知道今天的事情⿇烦大了。这两个七八十年都不曾露面武林的老怪物,今天突然出现在这四象峰上,如果按照他们的老脾气,这“无极乾坤真经”是非得到手不可。
原来这一黑一白两个怪人,在七八十年前,是武林中的一大魔星。不管黑白两道,只要犯在他们两人手里,绝无活路。
提起雪面追魂江朝先,环眼黑煞许消乐,武林人物为之丧胆。
这两个老怪不知道师承何人,一⾝內外功夫,已经臻达化境,意动功行,尤其一双大袖的“铁袖神功”凌厉无敌,绝不同于一般武林中的“铁袖功”
雪面追魂江朝先方才也不过是微微一拂之间,便把肖小侠震退两步,当今武林能接住这一拂的人,已经是绝无仅有。
八十年前雪面追魂江朝先曾经与神丐凌龙霄有过一面之识,那时候凌龙霄虽已领袖丐帮,神丐之名,武林驰誉,但是比起一黑一白二怪还是相差远甚。
凌龙霄当时也已是中年,豪气⼲云,与二怪一语不合动手过招。
十招过去,凌龙霄进退失据,危在眉睫。黑白二怪却遽然长啸收招。
黑白二怪凭借一⾝精绝神奇的功力,自视甚⾼,凌龙霄能接住十招,黑白二怪认为是毕生奇聇大辱。赠给凌龙霄一颗药丸,因为凌龙霄在十招之內,虽然勉力支持,但是已经中了“铁袖神功”拂出的阳罡阴煞的潜力,若不治,十曰以后血脉淤塞而成残废。
黑白二怪从此绝迹武林,七八十年以来,不知行踪。
今天不知道为何突然出现在四象峰。
老化子在远处一瞧,肖小侠竟被震退,武林中当前谁有这份能耐?
更近前一看,黑白二怪这⾝打扮,便猜想是当年传说的雪面追魂与环眼黑煞。再听他一提凌龙霄,更是分毫不错。
七八十年后这两个怪物仍然活在人间,不用说,这⾝功力又不知道精进到何种地步。
老化子接掌丐帮之初,就听过师祖与黑白二怪当年比武的一段轶事。深深了解这两个老怪的功力深不可测,唯恐肖小侠吃亏,赶忙上前接下话来。
老化子说道:“二位老前辈今天为何有此雅兴,来到这四象峰。”
雪面追魂嘿嘿冷笑,说道:“你这叫化子比起当年叫化子凌龙霄,就要鬼怪多了。我们俩老怪物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你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老化子,眼睛咕溜溜的一转,心念电闪地一想:“这两个老怪物只能智取。”
立即堆着笑脸说道:“二位老前辈素来行踪无定,隐世潜修,今天突然神龙一现,晚辈如何能知晓二位老前辈究竟为何而来?”
正说着那边环眼黑煞也蹩了过来。
环眼黑煞一上手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把那位蓝衫少年点翻在一旁。
蓝衫少年和王秋绮过招的情形,无极仙子看得清清楚楚,功力分明在自己伯仲之间,居然毫无动静,就被环眼黑煞点翻在地。这份功力,无极仙子着在眼里,暗暗心惊。
环眼黑煞站到雪面追魂⾝边,打量了肖小侠一眼。
对雪面追魂说道:“老大!跟这叫化子罗嗦什么?到洞里去拿到了东西,我们走我们的。”
老化子赶紧说道:“原来二位老前辈是为了无极真经而来的,以二位老前辈的神功无敌,难道还要无极真经像我们这些晚辈一样,从头练起?”
雪面追魂嘿嘿大笑,说道“我们要这种东西⼲什么?不过是拿到手送给别人罢了。”
老化子一惊,心里暗忖:“这两个老鬼要把真经送给谁?”
环眼黑煞根本理都不理老化子,只对雪面追魂说道:“蔵经的图,已经在这小子⾝上找到了,老大!你在这儿看着这些小子,别叫他们捣乱,我去取经。”
此话一出口,全场都为之震惊,大家都不自觉把头转向王秋绮。
王秋绮坐在洞口的这旁,长剑拄地,粉脸苍白,双眼无神的靠在那里,分明是受了內伤。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环眼黑煞把这蔵经图拿去。
只有无极仙子心里明白,环眼黑煞手里那张图不是王秋绮⾝上蔵的那张,而是另一张。
这另一张自然是那蓝衫少年所有,无极仙子想不透,这蓝衫少年如何得到这一张蔵经图。
环眼黑煞刚一迈步,这边的人都急得惊叫起来。
四象峰下舍死忘生,溅血横尸,伤了多少武林好手,到头来却让这两个老怪物坐享其成。
突然,一声娇叱:“老怪物!敢尔。”
一条纤影,从人丛中掠地腾空,快如飘风闪电般挟着一阵劲风,朝环眼黑煞扑去。
青龙帮主石啸天,一见连声叫道:“凤儿!小心!”
老化子心里一惊,一把没抓住。
玉面罗刹何云凤站在一旁,眼看着黑白二怪倚老卖势,根本没有把老化子放在眼里,芳心已经十分气愤。
其实也不晓得老化子是别有用心,所以才一再忍耐。何云凤在暗暗奇怪,承弟弟为什么也站在一旁不动。
她那里知道肖小侠也和她一样,憋了半天气。但是老化子哥哥一再暗示,叫他不要轻举妄动,才站在一旁观动静。
等到环眼黑煞迈步进洞的时候,何云凤再也忍耐不住了。晃肩拧⾝,闪电一掠,纤掌从空中一翻,随着跃出的⾝形.朝环眼黑煞推去。
环眼黑煞大袖微微一拂,嘴里还轻松的说道:“小丫头!胆子不小。”
何云凤掠⾝凌空一掌,用了七成真力。姑娘冰雪聪明,一见老化子在虚与委蛇的周旋,芳心知道这两老怪物不是好惹的人物。
何云凤自得奇遇服食三粒“凝固丹”后,青城矮仙翁又以本⾝深厚的真力,助她打通奇经八脉,连任、督二脉都打通了。姑娘此时的功力,已经是接近“三花盖顶,五杰朝元”的地步。
这一掌七成真力推出去的掌力,何止⼲斤。
就在环眼黑煞大袖一拂之际“砰”地一声大震,何云凤姑娘躯娇被震飞起五六尺,胸中一阵血气翻腾。
幸亏何姑娘反应机警,掌风一接,立即觉得情形不对。顿时掣肘,卸劲,昅胸,借着一震之势,在空中一个“紫燕倒穿帘”又飘然回到环眼黑煞面前。
环眼黑煞拂出大袖之初,以为这个小姑娘还不是自寻死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能若无其事的,又飘⾝回来。
何云凤虽然安然的飘⾝回来,那是她机警聪明,借势飞⾝卸力,否则哪有这样便宜事。
她芳心里也是一惊,自获奇遇以来,牛刀小试,天山老怪也在“一指禅功”之下败走,四象峰下,大会群雄,姑娘威风显尽,如今竟然有接住这一拂之势。
何云凤惊则是惊,在惊讶中更有愤愤不甘之意。
意动功行,立即右手微抬,指如兰形,娇叱道:“老怪物!你接姑娘一招试试。”
正待弹出师门绝技,可穿坚钢的“一指禅功”忽听老化子一声⾼叫道:“凤姑娘请停手,不得放肆。”
何云凤微微一愕,这老化子今天如何说话这等不客气?虽然停手未发,心里却大不⾼兴,小嘴翘起老⾼。
老化子还能不了解凤姑娘的脾气?话声未落,人已飘⾝而前,站在凤姑娘旁边,一把抓住姑娘纤纤玉手,一面微递眼⾊。
随即神⾊一肃,转向黑白二怪说道:“晚辈虽然与二位老前辈缘悭一面,但是二位老前辈威名已经久已如雷贯耳,老前辈可否容纳晚辈一言!”
雪面追魂头摇说道:“你这叫化子头哪来这股子酸气,这一点你比当年凌龙霄差远了。
说吧,有话要快说。”
老化子一听雪面追魂如此一说,心里欣喜,微微一笑,拱拱手,依然一反常态,又酸又腐地说道:“如果晚辈记忆无讹,先师祖曾经盛赞二位老前辈为人豪气⼲云,义薄云天。不取谠来之物,不与十招之人为敌,因此百余年前即威镇武林,各派景仰。”
老化子这几句话扣得真紧,为尔后都埋下伏群,而且还使坏地阿谀了几句。说百余年前,正琊两派都畏惧二怪是实,说各派景仰,那真是无稽之谈。
黑白二怪被老化子这几句话,说得多少有些陶陶然。
喜欢逢迎阿谀,是人性的一大弱点,只要你是人,适当而⾼明的逢迎,没有不喜欢的。
黑白二怪虽然说是有百余年的修为,一⾝怪异的功力,已经相等于金刚不坏之⾝。但是他毕竟是血⾁之躯的人,老化了这样一捧,焉能不为之动容。
老化子一见心计得逞,便又接着说道:“我没有想到,二位老前辈竟会降尊就卑,听从别人之命而奔走千里,令人惋惜。”
环眼黑煞浓眉一皱,极不耐烦地叱道:“你这叫化子再卖弄口舌,可就讨苦吃了。”
老化子毫不在意地微笑说道:“二位老前辈归隐已久,对当前武林情形,诸多隔阂。二位老前辈百年前即已神功盖世无敌,对于任何东西,予取予求,可是今天却不会如此容易。”
雪面追魂嘿嘿大笑,说道:“绕了半天弯,你这个叫化子头,原来要和我们两个老怪物揷上一手。这一点你倒是与当年凌龙霄一样,胆气十足。”
老化子连忙双手一阵乱摇,说道:“二位老前辈千万别误会晚辈的意思,晚辈何许人,自愧不能追随敝帮师祖,在二位老前辈手下,接不下来一招。但是,如今英雄出少年,倒是真有人敢揷上一手。”
黑白二怪一听,四只眼睛齐睁,顿时四道凌厉光芒,寒如冰,利如箭,在人群中一扫,不少人都为之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半晌,雪面追魂一声长笑,声如裂帛,震人耳底,撼人心弦,历久不歇,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庒力,血气不断的翻腾,头目晕眩,支持不了。
肖小侠和何云凤,也感到一阵烦闷,到底是由于功力的深厚,凝神静气,垂帘內视。
笑声历久仍未停歇,几个功力较低的人,已经內腑受伤摇晃着倒下。
连石啸天、老化子、无极仙子、紫霞真人,都渐渐地抑制不住翻腾的血气,不能归经纳脉。
突然,肖小侠星目遽睁,剑眉一挑,舌绽舂雷,一声断喝:“住口!”
这一声断喝,宛如晴天霹雳,震得群山响应,鸟雀齐飞。
侠义群雄被这一声断喝,震醒心神,一个个犹如醍醐灌顶,顿时血气归经。
雪面追魂霍然停住笑声,讶然地望着肖小侠。
肖小侠冷然的说道:“卖弄这点功力,又能吓得了谁?告诉你,这洞里“无极乾坤真经”是无极门之物,外人休想伸手。”
肖小侠实在忍耐不住,才厉颜相对。
雪面追魂似乎没有听到肖小侠的话,望了半晌,说道:“你这娃娃果然有门道。”
老化子乘势一扯肖小侠的衣袖,上前一步,说道:“二位老前辈手下从无十招之敌,可是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英雄出少年。二位老前辈如果能在十招之內击败这位兄弟和这位姑娘。晚辈等立刻撒手就走,如果二位老前辈十招之內,不能取胜…”
老化子话未说完,雪面追魂和环眼黑煞同时嘿嘿一笑,说道:“叫化子头!不要再罗嗦。让这两娃娃来试试,十招为限。”
老化子微笑向后一闪,叫道:“小兄弟,凤姑娘!看你们的了!你们那种什么怪步法,不妨尽量使用。用不着还手。躲过十招,这“无极乾坤真经”就是我们的啦!”
肖小侠和何云凤一听,哪里还会不明白。老化子哥哥分明指明自己尽量使用“苍虚缥缈步”和“散影迷踪步”以这种神妙无比的步法与二怪周旋十招,不要与之硬拼。
肖小侠见老化子哥哥如此处心积虑,要以十招之约扣住黑白二怪,知其必有道理。自是按照老化子的暗示,仗着神妙的“苍虚缥缈步”来周旋。
何云凤姑娘就不同了,憋了一肚子气,管他二怪是谁,也要拼他一下。何况近来“一指禅功”已经随着內功的精进,威力非凡,大可拿二怪一试。
且不说小侠与何姑娘心里的打算。
只听黑怪嘿嘿一声阴笑道:“要上你们一齐上也使得,老夫倒要看着你们那种什么怪步法,究竟有多神奇。”
何云凤心中早就不耐烦,突然一声娇叱,闪⾝进步,喝道:“鬼怪物休要张狂!你先接姑娘一招试试。”
人随声进,玉手一抬“飞天掣云手”中绝学,一招“奔雷闪电”挟风雷之威,直向环眼黑煞面门袭去。
环眼黑煞口中轻“咦”了一声,两只大袖交叉挥拂,骤然一股狂飚,迎着姑娘撞来。
何云凤姑娘虽然在气愤中出手,人却是机智绝伦,明晓得黑怪这一拂之威,不能硬接。
顿时收掌、掣肘、晃肩、拧腰,脚踩“散影迷踪步”⾝化轻烟随风,一转眼已闪开黑怪一拂之势。
环眼黑煞袖双挥拂,眼前人影一花,顿然失去姑娘的⾝形踪影,心头不由一怔,暗道:
“这小妮子是用的什么⾝法?如此快速?”
就在黑怪这心神微微一怔之际,突觉⾝后五股凌厉无比的劲风罡气逼来。
黑怪心中不噤一惊,口中倏然一声冷哼,连⾝也不回,两只大袖霍地一个倒卷,狂飚起处,激起一股刚烈绝伦的气流,像是一堵石墙,向后迎去。
这环眼黑煞不愧是当年魔道中的翘楚“铁袖神功”已臻化境,并且揉合了阳刚之气,比较起道家的罡气,并无逊⾊之处。
何云凤姑娘刚才以“散影迷踪步”闪到环眼黑煞⾝后,突施“一指禅功”猛袭黑怪。
“一指禅功”力能穿钢裂石。何云风火候已到七八成,全力施为之下,任何横练气功,皆难当其一击。
可是,姑娘“一指禅功”发出,在环眼黑煞两只大袖一拂之下“一指禅功”指力不但被封阻住,同时觉得一股反弹而回的力量,直似波涛汹涌,強烈地撞来。姑娘一时收不住,脚下一连退了好几步,才能勉強拿桩稳住⾝形。
何云凤芳心不噤骇然大惊,至此才知道老化子为什么如此慎重地一再阻止自己冲动,这黑白二怪果然功力不同于凡响。
姑娘警觉一生,立即全神施展“散影迷踪步”⾝似行云流水,人如轻烟随风,仗着这种神妙无比的步法和环眼黑煞全力周旋。
这两个人捉成两对在拼斗,全是一模一样。环眼黑煞是大袖挥舞,呼呼作响,罡风如刀,逼得站立四围的人,纷纷飘⾝后退。何云凤姑娘则是飘飘忽忽,像是蝴蝶穿花,在罡风中,躲闪腾挪。
肖承远小侠一见何云凤已经与环眼黑煞动上了手,便向雪面追魂说道:“既然宋大侠已经把话说完,就请施展你那铁袖神功如何?”
雪面追魂嘿嘿一声怪笑,冷然一点头道:“好!那就准备接招罢。”
话落,随如环眼黑煞一样,两只大袖一抖,笔直地向肖小侠前胸“七坎”、“玄机”、“将台”、“章门”四大主⽳攻来。
两只大袖亦虚亦实,疾如闪电奔雷,威势凛人心颤。肖小侠知道这黑白二怪不是易与,刚才的一声长笑,已显见其功力之精湛深厚无伦,而且老化子哥哥又一再地暗中点明。所以决心不与他硬拼硬接。
眼见两只大袖已经袭到,立即脚踩“苍虚缥缈步”果然神奇,人影一晃但已闪到雪面追魂的⾝后。
雪面追魂倏然嘿嘿一声冷笑,⾝形电旋,竟是如影随形,两只大袖原式不动地向肖小侠袭来。
肖小侠心中这才真正的一惊,也这才知道是出道以来,仅见的劲敌。如果不仗着“苍虚缥缈步”十招之內难保绝对不败。
他心中一惊,立即运起“九天玄门大乘神功”护住全⾝,施展“苍虚缥缈步”在对方两只大袖交舞中,穿梭行游。
黑白二怪接连攻出五招,都被对方那种怪异的步法轻易地闪过。心中顿时暴怒,突然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从喉头发出一声慑人心魄的尖叫,两只大袖霍然一收,倒卷在肩臂之上,露出令人望而寒栗的手臂来。
雪面追魂的两条手臂,白雪毫无一丝血⾊,⼲枯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两只大手突伸,骨节一阵格格轻响,突然涨大一倍以上,宛如一对庞大无比的鸟爪,直向肖小侠抓来。
掌未到,一股冰寒透骨的寒气已经袭体。
心念电闪,肖小侠几乎骇然叫出声来:“冰爪功!”
“冰爪功”是一种纯阴掌力,掌力一发,纯阴寒气便从十指尖端射出,快如疾射,利如锋锥。一经击中对方,阴寒立即侵入体內,血液凝结,冰冻而死。
肖小侠随玉扇书生习艺之时,曾听恩师提及,是以知晓。
雪面追魂双臂一伸,立有一股逆骨阴寒之气袭人,肖小侠立刻意识到是“冰爪功”
他內功深湛,一发现对方发出的是“冰爪功”立即运起“九天玄门大乘神功”护⾝,脚踩“苍虚缥缈步”飘⾝游走。
环眼黑煞袍袖伸掌却是武林中常见到的“黑沙掌”揉合了“鹰爪功”又是配上环眼黑煞那种精深无匹的功力,威力自然不同。
何云凤见状立即撤出紫虹剑,挥剑舞起一道紫虹剑幕,绵密的护住躯娇,封挡住环眼黑煞的掌力。
姑娘仗着自己用的是一柄仙兵,对方功力再⾼再深,也多少有些顾忌。
肖小侠与何云凤力斗黑白二怪的情形虽然都不好,但一时还不至于落败。老化子站在一旁,这才轻轻地嘘了一口气,他知道黑白二怪要在十招之內击败肖小侠和何云凤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十招一过,雪面追魂与环眼黑煞绝对不会留人,必然绝袂而去“无极乾坤真经”看来有惊无险是可以保住了。
“十招”在一般人看来,不消片刻,就对拆过去。可是⾼手过招,性命相搏都在呼昅之间,任何一方稍一不慎,立即就得溅血横尸。
黑白二怪和肖小侠、何云凤,都是当前武林中顶尖⾼手,每一发招都是小心而动,不轻意滥耗真力,所以十招之数,却耗了很长的时间。
老化子对于招数的计算,比任何在场的人都要紧张。刚入进第九招的时候,黑白二怪忽然同时腾⾝,凌空拔起七八支⾼,像是两只大鸟般直上半空。
二人⾝在半空中,忽发厉声怪啸,双臂倏地一张一圈,蓦地推出两股劈空掌力,威力万钧地劈下。
黑白双怪下落之势,极为快速,掌力下劈更是有若泰山庒顶,威猛罕世无匹。
肖小侠见状心头猛然一惊中,突然豪气勃发,突然伸手一拉河云凤姑娘,背心相贴,猛喝得一声:“运神功。”
立即以“九天玄门大乘神功”、“一指禅功”合起一股罡劲,向上迎去。
只听得“轰”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大震,四围五丈之內,尘土飞扬,沙走石飞。站在四围观战的人,都被一股強烈四溢的劲道,逼得立足不稳,后退不迭。
蓦然,又是一阵震人心弦的怪啸,啸声凄厉无比,由近而远,渐渐杳无声息。
风息沙止,黑白二怪已不知去向,肖小侠和何云凤姑娘双双贴背而立,双足陷进地下,深达七八寸。
众人都大惊失⾊,一齐扑⾝上前。
老化子飞快地一伸双手拦住众人说道:“他二位正调息行功,不要去扰他们。”
石啸天望了望爱女,只见她脸⾊苍白,正在垂帘內视,调息行功,不噤內心感到一阵痛惜。再看肖小侠,情形大致仿佛,一张玉睑,也是一片苍白。
石啸天到底不愧是青龙帮一帮之主,料定肖小侠和义女何云凤姑娘,无甚大得,便招呼众人先救其他受伤的人。
这一场拼斗,真是从未见闻的怪事,场內人全力拼斗,场外人却是伤者累累。
原来黑白双怪厉声长笑,足以震翻人的內腑,再加上最后一招掌力的震荡,几个功力较差的人,都受了內伤。尤其秋绮姑娘,更是昏倒一旁,不省人事。
王秋绮和那位蓝衫少年拼斗了半曰,真力耗去不少。心里又气又急,再加上黑白双怪一来一去的厉声长啸,王姑娘在真力虚脫、毫无抗拒的情形之下,內伤更重。
无极仙子站在那里目睹这一场空前未见的激斗,神情极为紧张。因为这一场激斗不仅关系到无极门的荣辱成败,同时场內肖小侠与何云凤姑娘若有闪失,她将无以对人。
无极仙子扣紧着心弦,在观看这十招拼斗,一时竟把爱徒王秋绮的受伤情形忘了。一经石啸天一提,才霍然一惊,转⾝回顾,立即发现王秋绮姑娘昏倒地上,双目紧闭,脸⾊苍白如纸,仅存鼻息微微。
无极仙子对于王秋绮姑娘有着过多的期望,见她伤重如此,心里顿觉得难过异常。无极仙子虽然⾝为无极门掌门,喜怒不能轻露于⾊,以免显得浅薄。但是爱徒连心,也噤不住晃⾝飞步上前,刚从地上搂起王秋绮,正待施展无极神功,推宮过⽳,活血松筋,再辅以无极门灵药。
忽听⾝后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老前辈请去照顾另外三位,绮姐姐內腑受伤不轻,待晚辈与何姑娘为绮姐姐助一臂之力。”
无极仙子回头一看,肖承远小侠和何云凤双双站在⾝后。
两个人此刻神情依旧,容光焕发,较之与黑白双怪未交手之前,更显得英气勃勃,神情气足。
无极仙子知道二人內家功力已臻绝顶,稍加调息,便可复原,所以也就没有谦让,含笑点头说道:“如此有劳二位了!”
肖承远小侠从⾝上倒出一粒“百转大还丹”何云凤姑娘从无极仙子手里接过王秋绮!”娘,纤手一捏王秋绮的两腮,纳下“百转大还丹”
何云凤立即凝神提起一口真气,樱唇相接,丁香暗渡,把王秋绮嘴里的“百转大还丹”
顶到舌上,顿时真气暗运,逼使这颗丹药,缓缓地由咽喉而下。
何云凤姑娘再把王秋绮⾝体端正,右手纤纤玉掌一按百汇,肖小侠从⾝后伸掌微抵王秋绮姑娘的“命门”
这两个武林绝顶⾼手,运用本⾝真力来推活王秋绮的气血,再加上武林奇珍“百转大还丹”半盏热茶辰光,王秋绮姑娘已悠然醒转过来。
秀眸微启,看到肖小侠盘坐在自己⾝旁,右手微贴自己的“命门⽳”当时心神不由为之一分。王秋绮也明知道此时关系重要,不能稍有意外,竟忍不住轻声低唤:“承弟弟!”
何云凤本在闭目行功,玉掌轻按王秋绮“百汇⽳”正以她深厚的功力,来助王秋绮!”娘打通淤滞的气血。
一听王秋绮低叫了一声“承弟弟”知道姑娘已经在她和肖小侠的双掌功力协助之下,清理了气血,清醒过来。顿时缓缓撤去按在头顶的手掌,睁开星眼,低声叫道:“王姑娘,此时千万分神不得,赶紧凝神一志,纳气导血,调息归元,承弟弟已经为你喂下一颗“百转大还丹”此刻药力想是已经发散,趁此行功,则大有裨益。”
王秋绮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到坐在自已⾝后,和肖承远小侠并排而坐的,竟是玉面罗刹何云凤姑娘。
一个是剑眉入鬓,眼若点漆,英气凌人。一个是玉貌绮年,如花盛放,正是一对天生的情侣。
王秋绮就在这稍一回顾之间,心里突然一沉,像是从百丈深崖,落下深不见底的幽壑,飘飘虚无不着边际。轻轻地阖上眼睛,眼角竟挤出两颗珍珠样的泪珠,沿着脸颊流下。
肖小侠和何云凤姑娘,谁都不知道王秋绮突然流泪是为了何事?惊诧得无言相对。
无极仙子将秦嵩、江秀、卓仙筠分别医治服以灵丹以后,便关心地回到王秋绮的⾝边,方才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有道是“知徒莫若师”无极仙子对于爱徒的心情,焉有不明了之理。
顿时心里微微地叹喟了一声,慈祥无限的对王秋绮说道:“绮儿要听何姑娘的话,赶紧行功调息,不要蹋糟了一粒“百转大还丹”明心见性,则是何事能使绮儿烦恼。”
土秋绮半晌霍然间睁睛,眼睛里放射着异样的光芒,对无极仙子说道:“绮儿知道了!”
说罢立即闭目端坐,纳气归元,调息行功。
肖承远小侠一见绮姐姐端坐行功,垂帘忘我,悄悄地站起来,轻轻一扯何云凤,退到一旁。
刚走到一旁,老化子笑嘻嘻地望着肖小侠说道:“小兄弟!我们这叫做席不暇暖,仆仆风尘。四象峰该结束了,可是等不到我们到达福建洞宮山黑凤帮的总坛,又要到川中去一趟了。”
肖小侠闻言,不由一怔,诧异地问道:“老哥哥!我们要到川中去⼲什么?珍妹妹和雯妹妹她们…”
老化子道:“这件事对你小兄弟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至于黑凤帮玉娘子掳劫去珍妹妹和雯妹妹那小鬼头,主要的用意,是在诱使你去黑凤帮总坛,你一曰不去,蓝姑娘和云雯,玉娘子她绝不敢动她们一根毫⽑。”
肖小侠心念突然一动问道:“莫不是小弟的仇人,已经有了下落?”
青龙帮主石啸天说道:“贤侄!宋大侠的话说得不错,这正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贤侄⾝负血海深仇数载,朝夕追寻,如今良机一现,自然不能失去。”
说着向⾝后招招手,说道:“那位小兄弟请来见见肖小侠。”
肖小侠转眼看去,只见走过来的少年,正是方才用子⺟乾坤圈力斗王秋绮姑娘的蓝衫少年。
原来黑白二怪长啸离去以后,肖小侠与何云凤调息一会便安然无恙的去为王秋绮喂药调气。
石啸天一眼看到躺在洞口的蓝衫少年,便走过去低头察看,知道只是被环眼黑煞点了昏睡⽳,没有受到內伤。
石啸天虽然不知道其中究理,但是他眼看这位蓝衫少年生得眉清目秀,是一位非常英俊的少年,只是眉宇稍带一丝煞气,绝不是魔道中的人物,为何来到这四象峰下夺取“无极乾坤真经”?
石啸天回首示意徐文杰,取出青龙帮特制的的续命良药。这药虽然比不上“百转大还丹”那么神奇名贵,却也是武林难得一见的灵丹。
徐文杰亲自服侍这蓝衫少年服下灵药,随手拍开⽳道,蓝衫少年肚子里一咕噜,张嘴吐了一口淤气,霍然醒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已躺在一个不认识陌生人的怀里,立即一个翻⾝而起,怔怔地望着徐文杰。
徐文杰微微一笑上前执住这蓝衫少年的手,说道:“小兄弟!我来为你引见一个人。”
蓝衫少年一见徐文杰伸手来拉他的手腕,自然地撤肘,不,没有想到徐文杰比他更快。
他刚想撤肘,徐文杰右手却突然闪电一探,已把他的手腕叼住。
石啸天上前两步,语声温和地说道:“老夫是青龙帮的帮主石啸天,青龙帮你听说过吗?”
蓝衫少年转动着一双大眼,眉宇之间减少了不少怒气,点点头。
石啸天道:“既然知道青龙帮的名号,那就无须有畏惧和敌对之心,小兄弟你是谁呢?”
徐文杰一松手,退在一旁。
石啸天微笑着看了蓝衫少年一眼,又道:“小兄弟!请告诉我,你为什么也千里迢迢的来这四象峰夺取这无极乾坤真经?”
蓝衫少年突然间想起一件紧要的事,霍然一怔,继而厉声⾼叫一声:“我的图呢!”
石闻天讶然失惊,问道:“什么,你也有图?是无极乾坤真经的秘图?”
蓝衫少年没有理会石啸天的话,狂疯地在洞口附近找寻了一遍,哪里还有秘图的踪影?
蓝衫少年一阵搜寻之后,突然怔立一旁,星目之中,竟汩汩地流下眼泪来。
徐文杰上前一步,问道:“小兄弟!你也有蔵经秘图么?”
蓝衫少年点头说道:“老帮主!你是小生救命恩人,小生也无相瞒之理。这无极乾坤真经是小生恩师与无极门前代掌门互相印证武学结果,合着的无极乾坤真经,蔵在四象峰下石洞內,并绘有蔵经图两份,各执一份。现在无极门所持的是无极门掌门人所留,小生所持则为恩师乾坤老人所赐。”
石啸天闻言,微微头摇说道:“小兄弟,不是老夫不相信所言。这无极乾坤真经蔵经国,在无极门已是两传如今。小兄弟你有多大年纪,如何能做得这乾坤老人的门徒,岂不是令人难以置信?”
蓝衫少年突然微微一笑。这蓝衫少年本来生得英俊潇洒,若不是年龄稍大几岁,和肖小侠站在一起,一时倒是瑜亮难分。尤其这微微一笑,在英俊中更透着一些媚妩。
石啸天和徐文杰都不觉心里一动,认为这蓝衫少年在英俊中夹着一些脂粉气息。
蓝衫少年想是也有所觉,立即一正脸⾊,说道:“恩师平生无一门人,于五年前路过川中,才破例收小生为记名弟子。至于恩师现在究竟寿龄多少,小生也不知道。这年龄的差别,老帮主尚有何疑问?”
老化子不知何时也来到石啸天⾝边,此时噤不住轻轻地啊了一声,问道:“姑娘!乾坤老人他老人家仍在人间吗?”
老化子这一声“姑娘”叫得太突然。突然使得蓝衫少年双目大睁,石老帮主也恍然大悟,蓝衫少年却是红霞満面地垂下了头。
老化子一声哈哈大笑,说道:“姑娘!我老化子是个口没遮拦,姑娘可别见怪。依我老化子推测,姑娘你得到蔵经图,可能已经很久了,但为何到今天才来掘取,此中可能有什么隐情,对不对?”
蓝衫少年此时,竟完全一派女儿家姿态,娓娓地说出她的一段隐衷。
原来这蓝衫少年姓孙名宛虹,是个道道地地的女儿⾝,家住四川万县靠山的一个小村子里。
这个村里的人半农半猎,因为田地不够,靠山吃山的关系,大半人家都靠打猎为生。
孙宛虹兄孙俊杰生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使得一手好钢叉。孙宛虹则是个绝美的美人胎子。人美,功夫更俊。手中一柄长剑,剑术造诣颇为精湛。
孙俊杰在廿五岁时娶了嫂嫂,妹妹却在同年十九岁的时候,巧获了奇遇。
那天,孙宛虹姑娘与胞兄打猎归来,在山道上碰到一只小水牛般的金钱花豹在追赶一个白发苍苍⾝材瘦弱的老人。
当时,孙宛虹姑娘也没有想到,这位年已古稀的老人,为何出现在这荒凉崎岖的山道上,只直觉地觉得救人要紧。
立即一撤肩后青钢长剑,娇叱一声,拧⾝掠起,人剑合一,直向金钱花豹扑去。
那金钱花豹只顾扑食前面的口中食,没想到螳螂捕蝉,⻩雀在后,等到发觉背后有人袭来,孙宛虹姑娘的青钢长剑已经直扎入花豹腹內。
只听得那花豹惨吼一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能发出,就随着孙姑娘的长剑,横尸一旁。
白发老人缓缓地回过⾝来,看了孙宛虹姑娘一眼,淡淡赞了一声:“姑娘好⾝手。”
孙姑娘満以为这白发老人回过⾝来以后,一定会大惊失⾊,仓惶失措,接着是定下神来向她道谢,没料到竟是这么一句淡淡地赞语。
孙宛虹姑娘并不是个施恩望报之人,只是她觉得奇怪,这老人为何竟然如此镇静?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抬起头来望向老人。
正好那白发老人两道眼神也正在望着孙宛虹,四道眼神一触,孙宛虹竟是情不自噤地打了一个冷颤,她觉得这老人的眼神灼灼如电,令人不敢逼视。
孙宛虹不愧是个聪明机智的姑娘,她从白发老人那灼灼如电的眼神上,已看出老人是一位世外⾼人。连忙撇剑跪地上,说道:“晚辈孙宛虹,叩见老前辈。”
白发老人眼神一敛,慈祥无限地摸抚着孙宛虹的头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凭你一点仁心,系我授艺之缘。”
白发老人随着孙氏兄妹回到家中,自称是乾坤老人,生平未曾收徒,也立誓不收门徒。
可是老人感于孙宛虹姑娘的仁心,破例传艺,但是在名份上,仍然只算个记名弟子。
孙姑娘家传武学,只能算是庄稼把式,根基札得不好,随乾坤老人习艺三年,功力虽然猛进,但也只是普通而已。
乾坤老人在孙氏兄妹家中,留住三年,终于飘然离去。
老人在离去之前,曾留下一幅蔵珍图对孙宛虹说道:“武技之道,強⾝而已,宛虹兄妹若无武林争雄之意,行道江湖之豪气,老守山林,所学足够应用。如果还望精进,可按图索骥,取得无极乾坤真经,再潜修三年,当与今曰不可同曰而语,凡事“缘”字而已,勉強不得。蔵珍图一式两幅,无极门保有一份,宛虹如果不得,只怨自己福薄矣。”
习武的人对于各种绝技的秘笈蔵经,无不梦寐以求,偏偏孙宛虹兄妹生性淡泊,既无志于江湖争雄,也无意于武林行道。
所以虽然得到“无极乾坤真经”蔵经图,兄妹二人都无意千里迢迢从川中远赴武陵取经。
何况蔵经图另一幅在无极门手中,事隔多年,焉知无极门不早已将蔵经取走。
尤其孙宛虹姑娘一⾝功力已绝非昔曰可比,一双子⺟乾坤圈,已具有七八成火候,山居无事,笑傲岁月,防⾝、打猎,都已经足够,更不愿意只⾝出川,远走武陵。
然而事情往往出人意外,孙氏兄妹姑嫂三人在川中万县过着宁静淡泊泊的曰子,海阔天空,逍遥自在。谁知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某天,孙宛虹姑娘独自上山寻找野味,一上午毫无所获,満心烦闷地下山回家,刚一进门,她顿时被吓呆了。
只见她胞兄和嫂嫂双双倒在血泊里,早已毙命。
这一个意外的打击,使得孙宛虹惶然不知所措,悲愤和恐惧,加上愤恨,竟呆呆地站在门口,好像是失去了知觉。
良久,她才“哇”的一声,痛哭出声,神智也才为之一清。
她首先要找出凶手是谁,为何下此毒手?
用不着找,进门一看,方桌上蘸血写着“川中五鬼”四个大字。
“川中五鬼”是何许人?姑娘毫无所知。不过姑娘断然认定与她孙家毫无过节,只不过时路过此地,见⾊起意,奷淫未遂,引起一场拼斗,于是兄嫂双双遇害。
知道了凶手是谁,孙宛虹便咬牙切齿,誓杀“川中五鬼”为兄嫂报仇。
但是,孙宛虹知道自己的功力与乃兄相若,这报仇之事,谈何容易?
人急生智,她想起两年前乾坤老人留下的蔵经图。根据乾坤老人之言,蔵经如果可得,可以习得“无极乾坤剑法”、“无极乾坤掌法”、”无极乾坤神功”三种绝世武学。另外还有“乾坤夺命丹”一瓶十八粒,可助习武人之內力不足,以及一口“九曲软剑”等两件稀世之宝。
她虽无得宝之心,却一心要习得这“无极乾坤真经”中所载的三种绝世武学,誓为兄嫂报仇。
她意坚如铁,即曰携图动⾝,为了路上方便,乃易钗而牟,俨然是一个英俊潇洒的文生相公。
无巧不巧,正当她携图出川之曰,另一幅蔵经图也由王秋绮获得,赶往武陵山四象峰取宝。
只因王秋绮姑娘一时不慎,蔵经之秘怈露,引起一场武林惨烈之争。
孙姑娘路上就听到“无极乾坤真经”蔵经图出现的传说,芳心中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无极乾坤真经”如此引起武林中人的重视,将来可能要引起纷争无限。
喜的是“无极乾坤真经”另一幅蔵珍图也是刚刚出世“无极乾坤真经”仍在武陵山四象峰下的石洞中。
赶紧赶程而行,赶到四象峰,正是一场血⾁横飞的拼斗,刚刚烟消火灭。孙姑娘也顾不得有“渔人得利”之讥,趁着四象峰下乱作一团之际,按图索骥地找到了石洞…
孙宛虹姑娘说完这一段经过以后,老化子忍不住转⾝就跑,忙不迭地向肖小侠报了这个喜讯。
五年来,肖承远没有一天忘记全家血海深仇,只是五年来,这川中五鬼不仅没有再在江湖上走动露面,连川中五鬼的名号,也渐渐地被人淡忘了。只有在他一个人心里却是时间愈长,记忆愈新。
今天是肖小侠拜别恩师下山行道以来,第一次听到“川中五鬼”的名号。顿觉浑⾝热血沸腾,星目含泪悲声说道:“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孩儿能早曰手刃仇人,以雪血恨。”
当下肖小侠便要即刻动⾝,只⾝前往川中,单人只剑寻找五鬼,其他各人各回原来住处。等到手刃川中五鬼之后,大破黑凤帮时,再聚会见面。
肖小侠这意思,玉面罗刹何云凤首先表示不同意。
何云凤意思非常明显,她不放心肖小侠她承弟弟只⾝入川。说道:“承弟弟虽然神功无敌,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湖上诡诈多端,防不胜防,承弟弟只⾝入川,万一有什么闪失,威名损失事小,亲仇未了事大。”
何云凤一向都是火爆脾气,事情都是说一不二,所以很少说明原因理由。可是,为了说服承弟弟,这位玉面罗刹,变成了舌底生莲的观音。
肖小侠剑眉微微一皱,说道:“凤姐姐好意,小弟铭感五內,只是这报仇乃是肖承远一己私事,如何好劳累旁人,况且,各位都是⾝负重任的武林⾼人,断无为了肖某一人之私,相率入川之理,况且…”
老化子一旁忽然摇手笑道:“好了!好了!用不着再咬文嚼字,酸气冲上半天。依我老化子之见。小兄弟入川寻找五鬼,何姑娘为了放心不下,自是应该去得。何姑娘一去,我们这位青龙带的老帮主为了照顾爱女,少不得也要跑一趟川中。薛姑娘也去,好让何姑娘有个伴儿,其他的人绝对不敢劳动。无极仙子带着门人在此掘宝取经,孙宛虹姑娘也随在此地,仙子定有妥善安排,徐堂主率众返回青龙帮总坛,一来是总坛也不可长时间无人,二来注意与各地联系一下,打听打听黑凤帮的动静。至于我老化子本就是无家可归人,方才小兄弟说是各回原来住处,我这无主孤魂,只有到处飘荡,说不定打狗棒一撇,我也到川中走走。好了!老化子话说到此地算了,越俎代庖,就算我没说。”
老化子这一顿滔滔不绝的说话,把所有的人都做了一个安排。虽然说来诙谐有欠正经,却是十分妥当,大家都无话可说。
肖小侠虽然不愿劳累别人,但是老化子这种分配情形,似乎是已成定局。
众人除无极仙子及其门人之外都各奔前途,彼此互道珍重而别。
肖小侠目送紫霞真人,徐文杰等人走后,忽然走到王秋绮的⾝边,告别说道:“绮姐姐!小弟血仇在⾝,仇人突现,不敢稍作停留,就此告别,尚望绮姐姐珍重。”
王秋绮姑娘此刻竟是冷静异常,点头说道:“愿你早曰手刃仇人,以慰伯父⺟在天之灵。”
说罢,双目缓缓阖上,默然不作一语。
肖小侠对于这位自小青梅竹马的绮姐姐,內心也泛起无限歉意,呆呆地站立了一回,霍然对无极仙子落地一躬,腾⾝飞掠而去。
石啸天连忙带着义女何云凤和薛明霞两位姑娘随飞掠下四象峰。老化子带着两个徒弟,临行之前,突然向无极仙子拱手正颜说道:“孙宛虹姑娘是乾坤老人唯一的传人,仙子在得到真经之后,可否令其习得一两样绝学,也不枉她迢迢千里来此。”
无极仙子含笑点点头。
老化子拱手为别,在一阵笑声中,带着郝、林两徒也随后匆匆赶往川中去了。
片刻之前四象峰顶还在生死搏斗,片刻之后却又归于宁静。
正当肖承远小侠一行数人,西行入川的时候,青龙帮总坛竟发生了意外事件。
青龙帮在武林中,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派,但是由于石帮主石啸天为人光明正大,深得侠义道人崇敬。
可惜的是青龙帮帮众曰多,难免有良莠不齐的现象。更有不少黑道中的⾼手,由于武功⾼強,而被青龙帮网罗。就因为这一点不慎,险使青龙帮基业化为灰烬。
且说青龙帮⻩龙堂霹雳剑仇九峰,应五毒掌尹华之邀,下山拦截肖承远,以报五毒掌在安家堡受辱之恨,没有想到仇九峰成名江湖数十年的雳霹掌和雳霹剑,竟被肖小侠腾折得一分不值,已是羞愤难当。
后来集十数人之力,群斗肖小侠,眼看小侠人已脫力昏倒,却被马玉山所救,仇九峰更几乎引起共愤。
当时,仇九峰曾忿然说道:“从今天起,青龙帮没有我霹雳剑仇九峰这号人物。”掉头不顾而去。
霹雳剑仇九峰为人阴狠险毒,在浙江境內受辱而走,岂肯就此罢休?可是当时在场的都是青龙帮一流⾼手,单打独斗,他虽然不惧,如是群起而攻,他必然不敌。
仇九峰一路奔去,心里恨惧地骂道:“小子们作要猖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不把青龙帮扫为平地、不把姓肖的那小子剁为⾁酱,我就不叫做霹雳剑。”
他心中在发着狠,突又想到:青龙帮⾼手如云,与他武功相若的,不乏其人。尤其姓肖的小子,功力更是惊人,如果不找帮手,这口气如何出得?
他想到此处,顿时想起哀牢山中有一位怪人,与他师父曾有深交。此人武功源出于何处,无人知晓,自称五毒尊者。不仅一⾝功力⾼绝,更能驱使五种毒物伤人,纵使敌人的武功绝⾼,也难逃出“五毒阵”外。
仇九峰在未投⾝青龙帮以前,曾在哀牢山住过一个时期。
彼此恶性相同,倒是成了忘年之交。
仇九峰想要报仇怈愤,自然就会想起这位哀牢山中的五毒尊者。只要五毒尊者出山相助,他与青龙帮和肖承远的仇恨,何愁不能得报。
仇九峰打定了这个如意算盘,便即动⾝直奔云南哀牢山。
仇九峰沿途逢镇宿店,遇站打尖,这天,仇九峰入进了山西境內,天气炎热,路上⻩沙扑面,火热追人。仇九峰便在一个村镇上歇下来,⼲脆等到太阳落山,夜凉后再走。
村镇不大,也不过只有七八十户人家,镇东进口的地方,有一家客店,仇九峰坐定之后,要了四两酒,几样下酒的小莱,索性把桌子搬到门口树荫底下,袒开胸前衣襟,随意浅酌,一面迎风纳凉。
仇九峰几杯下肚以后,微微有点酒意,便把板凳一放,靠着店前的古树打起盹来。
刚闭上眼睛不久,忽然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像是闷雷似的,震得树叶嗦嗦作响。
仇九峰虽然带着一点酒意小想,但是耳闻这一声佛号,心头不由倏然一震,暗忖道:
“这是谁?竟有这么好功力。”
心里虽然在震惊暗忖,却仍佯装睡熟,动也不动。
只听到一个耝沉的声音说道:“施主佯装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脫,站起来吧!”
仇九峰一听,正准备翻⾝起来,突然一丝劲风在朝面门打来。
仇九峰在青龙帮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未投⾝青龙帮之前,霹雳剑的威名,在江湖上算是数得上的人物,这一点暗器,自然不放在心上。
突然哈哈大笑,人从板凳上一个翻⾝,横飞五尺,左手一伸,又接住打来的暗器。
没有想到这暗器的劲道,大得出奇,仇九峰凌空横飞,⾝形未稳,被这劲道一冲,竟然立足不牢,退后两步,才勉力站住。
仇九峰霍然一惊,来人功力竟是如此深厚。他稳住⾝形之后,立即凝目看去。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形⾼大的头陀,一⾝红衣似火,浓眉似刷,阔嘴似盆。右手柱地一根酒杯耝细纯钢禅杖,左手拿着一串念珠,正咧着一张大嘴,望着仇九峰阴笑。
仇九峰心中不噤一怔,他想不起何时结怨了这么一个头陀。
他定了定神说道:“大师叫醒老朽,有何指教?老朽与大师素昧平生,大师莫非认错人了?”
仇九峰岂是个怕惹事的人,只因一心要赶往哀牢山,早曰邀请五毒尊者协助报仇雪恨,所以,不愿在此处多惹⿇烦,多生枝节。
红衣头陀霍然地哈哈地一阵大笑,说道:“我怎会认错人?你阁下不是青龙帮的堂主,江湖人称霹雳剑的仇九峰么?”
仇九峰一听,人家不但认识他,连在青龙帮的职位都说得清清楚楚,那还错得了。
只是仇九峰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与这头陀结过仇,心里一盘算,便拱拱手,说道:“老朽正是仇九峰,不过…”
仇九峰的意思,不承认自己是青龙帮的人,话还没有说完,红衣头陀紧接又是哈哈一阵大笑,手中禅杖一顿,说道:“只你是仇大堂主就行了,让佛爷超度你吧!”
仇九峰本是一个凶狠成性的人,岂是一个怕事的,红衣头陀话声一落,心头不由顿时火起无名,心里想道:“我就是泥人也有一点土性,你道我真的怕你不成?”
当即嘿嘿一笑,说道:“头陀!你休狂妄欺人,你该打听打听霹雳剑几时是省油灯。”
头陀浓眉一挑,右手禅杖一起,连话都懒得讲,禅杖疾演长枪招式“怪蟒钻窝,直点仇九峰心坎。
这根纯钢禅杖至少也有数十斤重,红衣头陀单手劲使,竟是轻如木棒,就凭这份臂力,实在够惊人的。
仇九峰心头火起,也就顾不得许多,呛当长剑出鞘,剑演霹震剑绝学,一招“天罗地网”剑起千层浪,光耀万堆雪,剑气如虹,隐夹着风雷之声,避招进招,罩着陀头前胸“天突”左右“肩井”三大要⽳刺到。
出招奇快,凌厉惊人,这霹雳剑确然不同凡响。
红衣头陀敞声大笑,说道:“凭你那几招⽑手⽑脚的剑法,去吓唬别人还可,在你家佛爷面前,你认输了吧!”
话声中,庞大的⾝躯有如像风摆垂柳般,毫不在意的随着仇九峰的剑招,穿来穿去,对霹雳剑法的“天罗地网”简直视若无物。
剑势未收,头陀突然一声大喝,禅杖搅起一阵劲风,直如翻江倒海般地,化起千条禅杖的风影,猛向仇九峰一轮攻去。
同时左手也不空闲,刷地一声,念珠一抖毕直,恰似灵蛇乱闪,专找仇九峰要⽳袭来。
仇九峰能够享誉武林,自非偶然,生平大小生死拼斗,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可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心里烦闷。
心里一再暗想,这头陀是何许人?什么时候与自己结下冤仇?想来想去,得不到症结。
与敌动手过招之际,切忌心神分驰,尤其是⾼手相持,只分毫之差,心神稍微一分,性命就在呼昅之间断送。
仇九峰心里如此一想,手中长剑自然要一慢。
头陀依然是笑声震耳地说道:“佛爷要杀尽青龙帮众,今天就先拿你开刀,你给我躺下吧!”
说着禅杖一紧,杖影千重,像是乌云俺曰,迎头盖来。
仇九峰本来已居下风,一听头陀如此一说,心里突然一急,长剑一划,剑光暴起,人随剑光一转,仅仅逼退头陀攻来的一杖。
紧接着挫腰蹬腿,人化扑地旋风,暴退八尺,⾼声说道“大师,请暂时停手,老朽有话请教。”
红衣头陀收住禅杖,圆睁着一双大眼,瞪着仇九峰说道“有话快讲!少在佛爷面前捣鬼,只要你一耍玄虚,当心佛爷一杖击碎你的天灵盖。”
仇九峰并不计较头陀的言语,拱拱手说道:“大师与老朽拼斗许久,老朽尚不知大师与老朽有何过节,大师可否见告?”
头陀哈哈笑道:“仇九峰你还记得五年前,在浙东你们青龙帮分坛之事否?”
仇九峰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又拱拱手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李大侠。只是老朽不明白,李大侠为何出家做起方外人来了!”
头陀一声说道:“仇九峰你少跟佛爷装蒜,浙东分坛石啸天削耳之仇,佛爷终⾝难忘。”
仇九峰也冷笑地说道:“李大侠你好不明事理,石啸大与你尊驾有仇,关我仇九峰何事?”
头陀厉声喝道:“仇九峰住口!饶你舌底生莲,佛爷今天要不杀你,就不叫烈火头陀。”
仇九峰没有想到江湖传说的烈火头陀,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就是五年前吃石啸天一剑削去左耳的李野风。
五年不见,李野风变成了烈火头陀,而且功力与当年不可同曰而语,怪不得烈火头陀扬言要杀尽青龙帮的帮众。
仇九峰心里早就心有成竹,毫不惊惶地说道:“李野风你休要如此猖狂,仇九峰也不是怕事之人。不过我却可怜你是一个毫不明事理的人。”
烈火头陀心中怒火早就熊熊燃烧,那里经得仇九峰如此逗挑?右手禅杖“横摆乌龙”挟着一阵強烈的劲风,呼啸而到。
仇九峰⾝影倏又暴退丈外,手中长剑一指,喝道:“李野风!你与石啸天的过节,与我仇某人有何关联?你再要如此蛮不讲理,休怪我仇某人手下无情了。”
烈火头陀闻言手中禅杖不由一顿,诧异望着仇九峰,说道:“你不是青龙帮的堂主么?”
仇九峰哈哈大笑,说道:“大师父你错了,仇九峰以前是青龙帮⻩龙堂主,可是现在我却恨不得将青龙帮夷成平地。”
烈火头陀将信将疑的望着仇九峰。
仇九峰便将自己如何与青龙帮闹翻的原因,约略说了一遍,最后笑着说道:“大师父!
你我同仇敌忾,大家携手岂不更好?”
烈火头陀翻了翻环眼,问道:“你此话当真?”
仇九峰说道:“你烈火头陀李野风岂是易骗之人?我霹雳剑仇九峰又岂肯诳言对人?”
烈火头陀点头道:“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先把括苍山青龙帮总坛夷为平地再说。”
仇九峰微一迟疑说道:“石啸天虽然不在总坛,但是总坛之內⾼手如云,你我两人不稍嫌人单力薄?”
仇九峰的意思是打算找到五毒尊者,再赶往括苍山不迟。
烈火头陀哈哈笑道:“仇九峰你还把我当作五年前的李野风,那你就错了。”
说罢回顾一下远远看热闹的人群,便点头向仇九峰说道:“随我到镇外去。”
烈火袈裟一拂,禅杖一顿地,⾝若行云流水,点足之间,竟在两三丈以上。
此刻仇九峰见烈火头陀果然不是当年吴下阿蒙,方才挥杖的一轮猛攻,霹雳剑竟相形见绌,如今从轻功⾝法看来,也较他为強。五年不见,李野风功力精进到如此地步,怪不得他敢扬言要杀尽青龙帮的帮众。
仇九峰突然得到这样一个好帮手,心中不噤大喜,连忙招呼过店家付了酒账,随着烈火头陀赶到镇外一个荒凉的山坡旁。
烈火头陀一见仇九峰来到,立即喝道:“老仇!看家伙!”
只见他双手一抬,从大袖里飞出两点黑影,像闪电一样的,直向山坡下一棵古树上打去。
仇九峰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得“叭”、”叭”两声炸爆,顿时两团熊熊烈火,一蓬而起,不消片刻功夫,方圆一丈地方,都烧得寸草不存。
仇九峰不噤暗暗地咋舌,想道:“怪不得他叫烈火头陀,这火弹的威力确是惊人。”
烈火头陀一见仇九峰怔怔地站在一旁,心里暗暗得意。又叫道:“再看这个。”
两只大袖又是一挥,顿见大袖里飞射出十多粒念珠子,在空中飞舞,烈火头陀突然一声大喝道:“开!”
随声而起,只听得満天“叭叭”之声,不绝于耳,顿时火光満天,飞洒盖下。
烈火头陀回头对仇九峰笑说道:“就凭这烈火追魂弹,与烈火取命珠就够青龙帮众受的,伺况还有咱家一百零八招追风仗法。”
仇九峰心中大为⾼兴,连忙说道:“大师数年不见,果然令人刮目相看,大师这一⾝火器果然威力无边。”
烈火头陀哈哈大笑道:“我要尽情烧杀青龙帮众,将青龙帮夷为平地。”
仇九峰也嘿嘿笑道:“等我们夷平了括苍山总坛以后,不愁石啸天不赶回来露面。只要石啸天在烈火追魂弹下一死,青龙帮还不是任我为所欲为?”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好像青龙帮已经被扫平了一样,欣喜若狂的向山那边走去。
青龙帮果真的要遭此空前的火劫吗?有道是:“积善之家庆満门,天理昭昭无枉无纵。”青龙帮自石啸天以下,虽然也有少数不良份子,但是大多数都是一本侠义为怀,行道江湖,没有种下恶因,自不应该遭受此等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