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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天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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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尽至,清晨眺望远处澹蓝的天空,白云悠然自得。一阵春风袭来,带来清翠的气息。柔弱的小草随风摇摆,芬芳扑鼻的兰蕙荪芷,生意盎然的舒展开来。略带寒意的朝阳,振奋着早起人儿的精神。蓊郁的密林中百鸟齐鸣,初时节,正是百物待举的好时光。

  邺城荆府后院之中,老太爷朱亦谋趁着一大清早,倾听啾啾悦耳的鸟叫,这是他的嗜好之一。

  长廊之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朱亦谋听到声响,身子一侧看着来人。

  回廊转角处,只见荆天云睡眼惺忪的慢慢踱来,他的右手不断按摩着颈子,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朱亦谋捻了捻雪白的胡须,摇头微笑,出声唤他过来。

  荆天云走到朱亦谋身前,开口道:“朱爷爷一大早在赏鸟啊!”他一面说还一面打哈欠。

  朱亦谋看他一副精神萎糜的样子,有感而发的道:“我说天云啊,年轻时该保重身子,做什么事都要有节制。”

  荆天云如何听不出朱亦谋话中之意,他脸上一红,摇头道:“爷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实际上是孙儿闷得慌,整天游手好闲,好像又回到从前了。”

  朱亦谋笑道:“你的子太能干了,你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是吗?”

  荆天云深呼吸提振精神,接着一脸无奈的道:“可不是,唉…”

  朱亦谋哈哈一笑,道:“岂不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谁让你坐享齐人之福呢?”

  荆天云眉头一皱,气馁的道:“爷爷别再糗我了,帮孙儿想想办法吧!”

  朱亦谋沈思了一会儿,道:“好吧!看在这些日子你还算安分守己,我想法子帮你吧。

  不过你先试试说服你的两位子,也许她们通情达里也说不定。”

  荆天云闻言精神大震,脸笑容道:“多谢爷爷。”

  自从娶了两位美娇娘后,荆天云虽然左拥右抱,福不浅。可是不到两个月,好日子似乎离他而去。巧儿和梁钰琳掌控荆家经济大权,平常俩人轮流行事。一人黏着荆天云,另一人则照顾荆家生意。荆天云表面上无忧无虑,但是一成不变的日子过久了,对于二十出头的荆天云而言,生活犹如笼中鸟。荆天云虽然曾提出抗议,但是三绝真人曾说他命中带噩,两位子以此为由,异口同声的饬回他的请求。早先由于荆天云怀疑荆家被人监视,所以心情还很平静。可是近来一个多月,荆家周围丝毫没有异状。因此他的心再度蠢动起来。本来他还藉口要帮父亲寻药,只是没料到荆铁山忽然捎了封信回家,信中言道五味药材已得其四,剩下的一味已在掌握之中,请家中老小不必担忧。唯一的藉口就这样消失了,荆天云有志难伸,整浑浑噩噩,难怪朱亦谋会误会他纵过度。

  当天夜里,荆天云在房里等着两位夫人。一如往常般,俩人处理完当收益后,相偕回到房中。

  荆天云见俩人进房,虽然心里有点而不安,但是转念一想:“或许如朱爷爷所言,其实两位夫人还是很明理的。既然朱爷爷答允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到此处,他只好硬着头皮,微笑着道:“两位夫人忙完了,请这边坐,我有事想和两位夫人商量。”

  巧儿和梁钰琳对看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有了同一个想法。俩人在荆天云对面坐下,两对明眸凝视着荆天云。房内悄然无声,上大红花帐依旧亮丽如新,火烛照耀下反着闪闪动人的光彩。

  荆天云打娘胎出生到现在,从没畏缩过。可是现在他却只想收回刚刚说出的话。

  梁钰琳见荆天云言又止,于是问道:“相公想去长安是不是?”

  荆天云心中一凉,心中暗道:“遭了,她早知道,那不就什么也甭提了。”他心意被看穿,脸色显的有些尴尬,但是既然夫人已经说出口,他点点头,接口道:“夫人你也知道外祖父已经无恙,我想早些接他过来,你们说好不好?”

  梁钰琳闻言面无表情的道:“好啊!”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荆天云大喜过望,笑道:“两位娘子能体谅为夫的心情,为夫真的感到非常欣慰。”

  虽然巧儿和梁钰琳动手整理荆天云的贴身行李,可是荆天云却感到房内气氛渐渐不对。

  尤其巧儿一直低头不语,荆天云不解的摸了摸后颈,起身走到巧儿身前,问道:“巧儿妹妹,你怎么了?”

  巧儿摇头不答。荆天云心中纳闷,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却惊见她泪面,双紧闭。

  荆天云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为何如此伤心?”

  巧儿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噎噎的道:“哥哥是不是嫌我们做的不好,所以才要离开我们。”

  荆天云急忙摇头,柔声道:“没这回事,两位好妹妹是我的贤内助,我一刻都少不了你们。”

  梁钰琳闻言放下手中的衣服,语气哀怨的道:“相公是不是觉得陪着我们很闷,所以想出去走走啊?”

  荆天云急忙否认,道:“当然不是,我真的是去接外公回来。”

  梁钰琳忽然眼眶一红,道:“那天相公受了伤,我和巧儿妹子不知多担心。但是你一点都不体恤我们,整天只想往外跑,万一你又出事,我和巧儿妹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完俩人竟同时哭了起来。

  荆天云听了俩人哭的哀凄,心知此行无望。他心里暗自嗟叹,伸出双臂轻轻的搂住两位夫人,道:“两位妹妹别哭了,我不去了。”

  巧儿仰头看着荆天云,咬着嘴轻声问道:“真的?”

  荆天云低头看着犹如梨花带泪般的面容,一对美丽企盼的眼神。荆天云心中柔情万千,又感到无奈,他颔首道:“真的。”

  巧儿破涕为笑,惦起脚尖送上温柔的香吻。梁钰琳眼中浮现着俏皮的神色,身子火热的贴了上去。

  这招擒故纵,荆天云如何不知。只是两位夫人完全明白他的弱点,他只有感叹:“柔情消磨英雄胆,铁掌难敌女儿心。”

  就在同时,长安城的东门的祥和酒楼里,人声鼎沸,跑堂的店小二挥汗如雨,口中吆喝着一长串的菜名,手中端着一道道精心烹调的菜肴,鱼贯穿梭在宾客之间。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看似寻常汉子的男子,低头品鲜美的汤汁。

  这里是豪客文士聚集的场所,寻常人等根本花费不起这儿的开销,更何况是一个升斗小民。但是此人却无视眼前的喧哗,专心享受桌上唯一的一碗鲍鱼汤。

  一个公子哥儿踉踉跄跄晃了过来,砰的一声,一股重重的跌坐在这汉子的对面,两眼微醺的瞪着这汉子,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你这个。恶。恶。臭叫化子。竟然敢。和我。

  恶。恶我们平起平坐,你。有几颗脑袋可以挥霍。,还不。恶恶。”一句话未说完,哦的一声,竟然当堂吐的地都是腥臭刺鼻的秽物。

  众人见状,急忙掩鼻走避。店小二看了心里直摇头,不过他还是尽职的走了过来,脸堆笑的道:“江大爷,小的扶您到偏厅休息。”

  没想到那姓江的公子哥儿反手一拍,店小二躲避不及,脸颊中了一巴掌,红肿的像个猪肝一样。吃了闷亏的店小二,一脸哭丧的躲到一旁去,其他人见这姓江的恶形恶状的,更是躲的远远儿的,霎时之间酒楼空出半个厅堂。

  那姓江的嘿嘿笑道:“你这该死的民,没听过我江犊的名字吗?你知道我是谁?我叔叔是鼎鼎大名的江充,怕了吧,还不快滚。”

  那汉子听了以后,身子连动也没动。迳自个儿喝着汤。

  江犊看那汉子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酒气上冲,霍然起身,右手一举,倏的往那汉子脸上打去。

  那汉子左手一抬,五指化为虎爪,对着江犊右手来势,喀的一声扣个正着。

  江犊猛然感觉右臂剧痛,脑中登时清醒。只见那汉子左手劲道越来越强,江犊痛得哭天抢地,左手使劲的想要扳开那汉子的左手,可是无论江犊如何使力,那汉子五指文风不动,右手依旧一匙匙的汤往口中送。

  江犊的两个家仆远远的听到声音前来观视,只见江犊已经痛的两脚发软,嘴里不断讨饶。江犊的家仆大惊之下,随手拿起板凳就往那汉子身上砸。

  那汉子放下汤匙,右手轻轻晃了一下,两枚铜钱迅如电闪般打中那两个仆人。那两个仆人身子一麻便浑身不能动弹,高举的板凳咚的两声落在地上。

  其他围观的宾客听到江犊自报名号,本来存着看热闹的心态瞬时间一扫而空,众人悄悄的走了个光,大厅之中站着两个呆若木的仆人,一个哀嚎不只的富家公子,还有一个神色自若的寻常汉子。这四个人构成了一个可笑又诡异的画面。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朗的笑声,只见四个人缓缓的走下楼来。

  当前一人衣白胜雪,手持羽扇,相貌俊雅,容貌看起来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但是从他的嘴角出几条皱纹,显然年岁比看上去的数字大的多了。

  其后一人生的一张国字脸,双眉略向下垂,下额稀稀落落的几胡须,间系了一把暗黑色的长剑,藏青色的长杉配上这把古古香的长剑,感觉上就是一个江湖豪客的模样。

  江犊的脸已经痛的皱成一团,此时他跪着往上一瞧,突然大声叫道:“叔叔,快来救我。”

  那四人之中唯一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听了叫声后急忙对着身边的人道:“广元,快救救我侄子。”

  原来这四个人之中,穿白衣的四大名捕中的白云秀手闻如名,配着长剑的是丹凤剑武翔风。后面站着微笑的是按察使徐广元,面有急的正是位极人臣的江充。

  闻如名走到那汉子身前,不动声的看着这汉子,道:“阁下远来是客,不如让在下做个东道,为阁下洗尘如何?”

  那汉子左手一甩,一股凶猛的力道将江犊推的往后翻了个跟斗,哼哼唧唧的站不起身来。

  闻如名看了他的手法,心中一凛,道:“原来是鬼爪常天,没想到你竟千里迢迢跑来送死。”

  一碗汤终于喝个碗底朝天。常天拍拍肚皮,意犹未尽,道:“这家店只有这汤还能入口。不过蟑螂老鼠太多,倒人胃口。看来长安城不是人住的地方。”

  闻如名脸色一变,厉声道:“今天让你来的了,去不得。”闻如名袖子一动,一道光破空而至。飞刀势头劲急,眼见闪躲不及。却见常天身子不动,右手一扬。飞刀好似赤蟒入般窜入常天的袖子,这一手功夫巧妙至极,却也危险之至。

  万一功力不足,准头稍有差池,那常天的一只手臂就毁了。

  闻如名不怒反笑,道:“好家伙,今天难得遇到高手,接接我的生平绝技。”

  常天一抬头,双眸光湛,双臂精力涌现,口鼓起,似乎全身充劲道。

  武翔风见状,知道常天这一出手雷霆万钧。他是谨慎求事的人。与其卖功夫,不如稳求胜算。锵的一声,武翔风长剑出手,双袖开展双足一点,身子有如飞鹰振翅一般凌空扑下。空中毫无藉力之处,他本来不该如此行险,但是他出手之际,闻如名双袖十二把飞刀齐出,上下夹攻,常天势难抵挡。

  常天哼的一声,桌子往上一掀,哆哆六声响起,桌面挡住六柄飞刀。常天身子轻如飞鸟般往后一退,双手在身前一阵抓,余下的六柄飞刀又被收入常天袖子里。

  居高临下的武翔风急扑而至,常天却视而不见。眼见剑尖及身,常天便要血溅四步。突然一人破窗而入,剑若电光般刺向武翔风。武翔风变招奇速,叮叮当当数声,空中闪起点点火花,俩人手数招不分高下,武翔风身子落下,左脚在桌缘一点,凌空一个翻身落在闻如名身旁,冷冷的道:“无常剑萧平。”

  常天嘴角一扬,双手齐施,袖中寒光乍闪,四柄飞刀向徐广元,四柄飞刀向江充。

  徐广元双目一瞠,手中多了一条六尺金龙鞭。只见徐广元甩出鞭子在身前舞动迅捷,金鞭幻化成一面无形的盾牌,飞刀入鞭形范围,犹如撞到铜墙铁壁纷纷掉落。

  楼下四人怒目相视,一触即发。楼上徐广元右手一抖,金龙鞭好像活生生的一般上徐广元右臂。江充则被刚才亮晃晃的飞刀吓得面色惨白,两条腿不住簌簌发抖。

  门外一人拍手大笑道:“诸葛帮主好端端的逍遥日子不过,何必寄人篱下,听人吆喝使唤呢?”随着声音渐渐靠近,尚文野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胡氏双剑和巴东喜。

  徐广元脸上森诡异,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尚少帮主果然精明过人,不如就将事情说个明白如何?”

  尚文野双眼凝视着徐广元,忽然翻手取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入巴东喜的膛。

  巴东喜口一阵刺痛,低头只见鲜血泊泊出。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尚文野,张着血盆大口却发不出声音,不过一眨眼,身子直直往后一躺,就此气绝身亡。

  酒楼内除了江充睁大眼睛充讶异外,其余众人对巴东喜的死似乎无动于衷。

  尚文野斜眼看着巴东喜的首,口气冷漠的道:“两个女人就可以收买,还留着做什么?”

  徐广元齿一笑,道:“那两个女人可是我花了不少钱找来的。长的真是国天香,人间无双。享了几天福,他死的也不冤了。”

  尚文野哈哈一笑,道:“诸葛帮主为淮水帮尽心尽力,我还得替我父亲谢谢阁下。”

  徐广元双手一拱,道:“不必客气,请少帮主上来详谈。”

  尚文野眼角一瞥,江犊和他的眼光一照面,浑身起了一阵哆嗦。

  徐广元对着闻如名使了一下眼神。闻如名会意,走过去将全身颤抖的江犊带离开酒楼。

  尚文野上楼盘膝坐定后,徐广元道:“汉皇年老智昏,此时正是举兵的好时机。可惜三江帮冥顽不灵,怪不得我。”

  尚文野眼睛直视徐广元,道:“我等俱为草莽之人,手官家之事恐非明智之举。诸葛帮主有此雄心壮志,在下佩服。不过淮水帮当惯了闲云野鹤,不想受人羁绊。只要你我互不侵犯,当可相安无事。”

  徐广元摇摇手道:“少帮主年少神武,前途无可限量,此刻正是大好时机,少帮主又何必划地自限,阻挡淮水帮的鸿图大业呢?”

  “原来如此”尚文野虽然知道巴东喜透消息给徐广元,但是只凭两个美人就能使巴东喜倒戈,他是怎么想都想不通。或许帮内还有许多人受到诸葛无双的蛊惑也说不定。

  尚文野脸上晴不定,徐广元心中有底,微笑道:“少帮主可以考虑几天,大好江山岂是一两条小河所能比拟的。”

  尚文野脸上浮起莫名的笑容,起身道:“鹿死谁手尚数未知之数,我得好好想想这筹码该押在哪儿?”

  徐广元看着尚文野走下楼,眼中暴着蛇蝎般的光芒。江充看着徐广元的神情,心底不泛起一股惧意。

  复一,匆匆又过了两个月。有一天朱亦谋收得一封远自长安送来的口信。朱亦谋这些日子见荆天云整天闷闷不乐,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隔天午时,朱亦谋趁着一家人用膳时,说到将远行到长安探视重病的老友。只是最近路上不靖,于是要荆天云陪同前往。

  梁钰琳和巧儿不约而同的看着荆天云,脸上透着古怪的神情。

  梁钰琳开口道:“朱爷爷此去京城,路途颠颇,何不让下人替您捎个信就好了。”

  巧儿接口道:“就是啊!朱爷爷年岁着么大了,长途跋涉诸多不便,不如就依孙媳妇儿的建议,捎个口信就好了。”

  朱亦谋笑道:“此人乃我的至好友,岂可如此失礼。何况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的身子还撑的住。而且有天云随侍在侧,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荆天云闷的久了,此时有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他连忙附和道:“爷爷身子骨还很硬朗,没问题的。”

  梁钰琳瞧了他一眼,嗔道:“你那么想到外头晃,那么出去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荆天云心下一惊,呵呵乾笑两声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我不过是陪朱爷爷去趟京城,顺道见见外祖父,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梁钰琳看了看朱亦谋的神情,婉约一笑道:“吓吓你的,早去早回喔。如果让我发现你不规矩,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梁钰琳话中恩威并施,荆天云心中虽然因即将远行而雀跃不已,另一方面又因夫人的话感到不安。

  恼人的夜晚又来了,荆天云想起两个月前的事情,心中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不过出乎意料的,两位夫人面带微笑的帮他整理行李。或许是离别在即,俩位夫人这天晚上特别热情,差点让荆天云吃不消。

  梁钰琳和巧儿目送着朱亦谋和荆天云离去,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朱夫人走到俩人中间,将俩人的手握在手中,道:“男人嘛!偶而要让他们去活动活动。猛虎关在笼子里关久了,也会变成病猫的。”

  梁钰琳转头看着朱夫人,悄声问道:“朱,相公会不会有危险啊?”

  朱夫人笑着道:“从小他就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巧儿惊叫一声,道:“琳姊姊有了,为什么不告诉云哥哥?”

  梁钰琳脸颊浮起一层薄薄红晕,嗔道:“我才不想用孩子来牵绊他。”

  巧儿低头看着梁钰琳的小腹,笑嘻嘻的道:“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摸摸看。”

  梁钰琳脸通红,挥手挡住巧儿的手,往旁一飘,吐了吐舌头道:“现在怎么知道是男是女?说不定你自己也有了,你不会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看。”

  巧儿追了上去,道:“让人家摸摸嘛,别那么小气。”

  两个人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完全忘了刚才的伤感。

  朱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两个大孩子。”

  江汹涌,两岸芦苇随风摇摆。河水拍打着船身,整齐有如奏乐一般。举头喜见万里晴空,一碧如洗。江上清风,耳得知而为声,山川绿荫,目遇之而成。如此美景,令人望而陶醉,神清气

  荆天云喜欢站在船头承袭着面而来的春风,感受江上光华映照。正当他醉心于大自然美景时,忽然背后一人道:“天云,出来好些日子了,你感觉如何?”

  荆天云闻言转身看着朱亦谋,道:“朱爷爷,我还是觉的心中放不下。”

  朱亦谋点头捋须笑道:“你能替别人着想,表示你真的长大了。不过这次出来,是你的两位子首肯的,不用担心。放松心情,好好的赏玩秀丽景。”

  荆天云笑了笑,转头看着江水。忽然对面一艘船呼啸而来,荆天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眼见该船行动怪异,荆天云不敢轻忽,急忙转身跑入舱中取出长剑,忽然朱亦谋大声叫道:“天云你快点出来。”

  荆天云心中一惊,暗道:“来的好快。”气随意到,脚下劲力突长,身子有如兔般窜到船头。

  朱亦谋神色慌张的指着急驰而来的小船,道:“天云,你快点儿想办法救救那船上的人。”

  荆天云顺着朱亦谋的眼光瞧去,一个手持斩马刀的汉子慢慢靠近一个鬓发银白的老人,这老人被到船弦,再退一步就要落入江中。

  可是两船距离过远,荆天云空有一身武艺亦无施展之力。他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朱亦谋脸惊惶,着急的道:“这怎么办才好?”

  忽然那持刀的汉子斩马刀在半空中虚晃一招,接着凌厉无俦的往那老人头顶砍去,那老人慌张的往后一个踉跄,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往江水里掉落。

  朱亦谋急的在船上大声喊叫却于事无补。荆天云见那汉子拿起鱼往水中刺,心念一动,转身寻那鱼

  两船渐渐靠近,那落水的老者在水中载浮载沈,就算不被鱼刺中,恐怕也难逃灭顶的命运。

  荆天云在船尾找到鱼,接着弯身拿起船上缆绳往尾一,张臂运劲,大喝一声往对方船舱去。鱼去势有如流星电驰,波的一声入船舱。那持刀的汉子被荆天云大喝一惊,又见鱼飞来风声劲急,一时之间忘了砍断鱼后头的绳索。

  两船方向不同,缆绳越放越多,只听的崩的一声,两船同时大力震动,缆绳被两船拉扯的横立江中,绷紧的绳索宛如钢条,荆天云足下毫不迟疑,飞身上了缆绳。荆天云身轻如燕,缆上行走有如凌空漂浮,那汉子看的目眩神驰,等到荆天云行到中途,那汉子悚然一惊,飕的一声挥刀往缆绳砍去。

  荆天云见状双足一蹬,大力往前一窜,身未至,剑光已到。那汉子猛然觉得寒风袭身,刀锋一转,当的一声刀剑相。荆天云见他变招快速,刀上功夫了得,不开口赞道:“好刀法。”

  那汉子更不答话,手肘一沉,一刀横击出去,刀光闪闪,已将荆天云下盘罩住。

  荆天云若只是闪躲自是轻而易举,可是如此一来缆绳势必被大刀砍断。电光火石之间,荆天云双足一蹬拔高三丈,身子和那汉子成笔直一线,剑身轻柔,直指对方天灵。

  那汉子瞬间失了敌踪,心中一惊,猛然抬头只见银光闪动。那汉子左膝一屈,一招横断天索往上削去。

  剑薄刀实不可硬碰,荆天云一招如影随形剑身贴住刀背,剑身弯如曲尺,当的一声,荆天云藉力往后翻一个筋斗。

  那汉子不待荆天云落地,吒喝一声连砍三刀。刀光霍霍,这连环三刀招数巧妙,劲道凶猛。荆天云见这刀法沉猛刁钻,可能是那汉子生平得意之作,心下不敢轻忽,回敬一招三环锁月。虽然只是一招,但是剑意绵绵不绝。一环未完一环又起。

  那汉子没见识过三绝剑,连环三式还未出尽,眼前一圈圈的光环炫丽夺目,那汉子急忙收刀退了一步,脸上惊异不定,心想:“这种软绵绵又奇怪的剑招是什么名目?”

  荆天云得理不饶人,手腕一抖剑身颤动,一招左虚右实往那汉子间削去。剑身轻柔飘渺难以捉摸,剑尖吐有如蛇信。

  那汉子见势头不对,手臂一震,斩马刀发出嗡嗡的声音。猛地大刀往缆绳一掷,随即一脚将身边的木桶踢向荆天云。

  荆天云侧身闪过木桶,想要抢救缆绳已经不及。荆天云心念飞转,银牙一咬,翻身下船。荆天云左手抓住那落水老者手臂,随即长剑往船身一刺,右手猛力一扳,啪的一声,一柄青刚剑顿时断成两截。荆天云藉着长剑的弹力往上跃起,千钧一发中抓住断裂的缆绳,右手使劲一拉,俩人往前飞驰数丈,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俩人在朱亦谋身前不远处落水。

  朱亦谋本来看的心惊胆战,此时见俩人无恙,不由的大喜过望,急忙要梢公将俩人拉起。

  荆天云上了船后,另一艘船早已经顺着水消失的不见踪影。朱亦谋高兴的将荆天云抱住,笑容面直道:“虎父无犬子。”

  一场凶险的恶斗刚刚落幕,那梢公有如惊弓之鸟,两手使尽吃的力气驱船向前,不多时远处已经隐约可见渡头。

  那老者受了惊吓,右手臂又被鱼所伤,虽然经过包扎已无大碍,可是却依然昏睡未醒。

  朱亦谋愁上心头,看着老友不省人事,他对着荆天云道:“江上风险难测,不如弃舟从车。”

  荆天云心中也正在盘算这件事,于是点头答道:“朱爷爷言之有理,等前面渡头一到,孙儿先去打探一下。”

  码头上人群耸动,一群赶着回乡的过客,周游经商的商贾,出外访友的旅人,聚集在此等着船舶。哄哄的吵杂声,散客游民穿梭其中,这样杂乱无序的拥挤现象,不知暗藏多少危机。

  荆天云为求慎重,要求梢公先不要靠岸,他施展轻功先上了渡头,找到一辆篷车后才挥手让船只靠岸。

  荆天云驱车往最近的白马城而行。沿途奇山绿水巍峨壮丽,落余晖映照的七彩炫丽。

  归鸟横空长鸣,渔猎整装载而回。远处炊烟袅袅,栈道上行人匆匆,此时白马城极目可见,荆天云转头见那老者已经醒来,朱亦谋正和那老者叙情论往。非礼勿听,荆天云独自坐在前头,只管注意四周动静,对两人谈话不闻不问。

  一路平安无事,进了白马城后已经是沿路灯火通明。荆天云拣了家乾净的客栈让两位老人家休憩。客栈内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这些人多半只是旅客或食客,荆天云从店小二口中得知刀铁就在两个街口外,于是他小心的巡视一周后,趁着两位老人家用膳时,上刀铁去买把护身用的武器。

  刀铁子里各式铁具应有尽有,刀剑戟诸般兵器横挂墙上,犁耙铁蹄众多器具陈列桌上。一个虎背熊的汉子站在火炉前猛力拉扯着风箱,火炉里烧红的煤炭随着阵阵的强风,窜出噬人的火焰。那汉子被炉火蒸的汗浃背,他右手拿起铁钳夹住一条镔铁放入炉中,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镔铁透出红光,那汉子放开风箱,左手持钳夹起镔铁放在砧上,右手拿起铁开始敲打。

  荆天云看的相当有趣,只是他心里头还是挂念着朱亦谋,于是转头开始挑选称手的兵器,但是他不时的回头看那汉子铸铁,显然是意犹未尽。

  一条顽铁逐渐成形,看那铁条弯曲的样子,大概是铁钩一类的器具。

  那汉子将铁条放入水桶中,烧红的铁条遇水立刻嗤嗤作响,桶子上浮起一层白色水气。

  原本荆天云以为那汉子会继续锤打铁条,没想到那汉子随手拿起间的麻布往脸上一抹,转身走到一块磨铁石前,将布巾间,右手一探拿起一支短剑,随后笨重的身子往凳子一坐,开始聚会神的磨起那把短剑。

  那汉子手中的短剑相当别致,银丝红线绕的剑柄,剑身大约只有一尺半长,握柄处金光闪闪,侧面龙首雕刻栩栩如生,荆天云见猎心喜,心想这柄剑放在家中给夫人防身也不错,于是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手中这支剑卖不卖?”

  那汉子停下手边工作,抬头看着荆天云,张口尚未答话,忽然荆天云背后一人冷冷道:

  “这对短剑你买不起。”

  荆天云闻言倏然转身,只见刀铁前站立着一名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他和这女子一照面,不由自主的多看了这女子一眼。荆天云并无轻薄之意,只是眼前女子双眸泽有如天空之湛蓝,鼻梁直,秀眉如画,肌肤白里透红,犹如冰雕玉砌。这女子生的明不可方物,长相却不似中原女子,所以荆天云才楞了一下。

  那美貌女子似乎早已习惯别人异样的眼光,她轻盈的走道那汉子身前,道:“店家,我代的东西备妥了吗?”

  那汉子似乎沈醉在眼前美女光之下,他双手捧起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剑,恭敬道:“姑娘代的东西都好了。”

  那美貌女子取回短剑收入两袖中,接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那汉子手中,盈盈一笑道:“谢谢你了。”

  那汉子见到那美貌女子笑容时,全身有如沐浴春风煦,浑身快美难言。尤其那女子湛蓝的眼眸似乎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汉子见了以后登时楞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荆天云看那汉子如痴如醉的模样,感到十分可笑。不过荆天云刚才看到那两柄剑时,便下了决心要买到手。此时那美貌女子渐行渐远,荆天云急忙转身追了上去。

  那美貌女子听见后面有人追来,心中猜想必定是刚刚那子里的纨子弟。这种人多如牛,自己可没时间和他纠。于是暗运真气,施展轻功,只见她足不沾地,身形飘飘宛如御风而行。

  荆天云见那美貌女子轻功卓绝,心中暗暗称奇。不过那两把剑他是势在必得,于是紧追在后。

  荆天云跟了这女子一阵子后,见她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于是奋力往前一冲,身子凌空一翻,轻巧的落在这美貌女子前面。

  荆天云亦步亦趋的跟着,那美貌女子早已惊讶不已,此时被荆天云超前拦截,她心中大骇,双手一抖,手中多了两把短剑,只见寒光一闪,两把锋利的短剑往荆天云前刺去。

  冷冷的刀锋划过前,荆天云虽然侧身闪过,不过他心里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会不发一言就剑刺来。

  荆天云急忙往后一跃,双手一拱,道:“姑娘请先别动手,在下并无恶意。”

  那美貌女子不理会荆天云,这时一击不中,随即一招水行云斜劈而来。

  月光皎洁,短剑反出银白色光芒,黑夜中犹如两条白蛇吐着蛇信,荆天云蓦然想起:

  “夜暮时分追着一个姑娘家,难怪她会误会。而且这两把短剑似乎是她的防身利器。”想到防身利器,荆天云背脊一凉,暗惊道:“不好,我怎么这么大意,竟然离开朱爷爷这么远。”

  荆天云心急如焚不敢恋栈,忽地跃起三丈上了墙头,接着双足轻轻一点飞身上了屋顶。

  那美貌女子见了他这手独步武林的轻功,整个人呆在那里。只听到远远传来荆天云道歉的声音:“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请姑娘见谅。他有缘…”

  那美貌女子站立半晌,心中忽然想起某件事,她突然高兴的叫道:“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她兴奋的一阵手舞足蹈后,双腿运劲跳上墙头,追着荆天云而去。

  夜阑人静,陋巷犬吠。回到客栈的荆天云见到朱亦谋,终于可以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

  不过朱亦谋独自一人倚窗沈思,荆天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朱亦谋一向都是笑口常开,现在如此愁眉不展,应该是有严重的事困扰着他。

  荆天云走到朱亦谋身边,道:“朱爷爷,您没事吧?”

  朱亦谋回过头来见到荆天云,微笑道:“你回来了,肚子饿吗?要不要叫人送饭菜上来。”

  荆天恩摇了摇头,拣了张凳子坐下,道:“朱爷爷,您有心事啊?怎么不见您的朋友呢?”

  朱亦谋顿了顿,道:“我的朋友走了。”

  荆天云心头一惊,道:“走了?那位爷爷不是还受着伤吗?”

  朱亦谋转头看着黑暗中灯火逐渐熄灭,一股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似乎牵动着他的心弦。

  过了一会儿,朱亦谋长叹一声,转过身来道:“天云啊!我不去长安了。你自个快去快回,千万别耽搁,懂吗?”

  荆天云一脸疑惑,问道:“朱爷爷,您说这话是否另有含意?孙儿愚顿,请爷爷示下。”

  朱亦谋缓了缓心情,道:“说给你听也无妨。我的朋友,也就是刚刚那个老者,他叫石德。你大概没听过他的名字吧?”

  看着荆天云惘的眼神,朱亦谋着悲戚的神情续道:“他如今是戾太子殿下的太傅。

  我和他相识三十多年,早就劝他要告老还乡,如今天下风云将起,他是难以身了。”

  荆天云对官场一向没兴趣,所以朱亦谋说的话他一知半解,由于搭不上话,他只好静静的听朱亦谋侃侃而谈。

  朱亦谋续道:“本来上长安是要探视老友,没想到我的一干朋友俱被杀戮殆尽。现在朝纲混乱,臣当道,说来都是那个江充惹的祸。天云,你知道江充是什么人吗?”

  江充恶名远播,荆天云当然有所耳闻,不过他不明白这跟上长安有什么关系。

  说起江充这人,他与常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自认为与众不同,希望别人注意他。

  江充本名江齐,赵国邯郸人,他的妹妹是歌舞名手,嫁给赵国太子丹。赵王刘彭祖是武帝异母兄弟,刘丹是他唯一的儿子,因此溺爱过度,生活奢糜紊乱。江齐是个唯恐天下不的人,他从妹妹那儿听到许多刘丹荒唐的事迹,因此向赵王通告刘丹在外胡作非为的荒唐事。江齐对于自己能将皇族生活搞的一团的能力相当自豪。受到父亲训诫的刘丹,事后知道是江齐告的密,一怒之下将他痛打一顿,江齐侥幸逃脱大难,可是刘丹却将他的父兄杀了。江齐此时化名江充,一路逃到长安,并且一状告到武帝面前。他故意奇装异服晋见武帝,武帝果然被他的服饰所惑,以为他有过人的才能。刘丹因为胞姐之罪被捕,但是在赵王苦苦哀求之下,刘丹仅仅被除去太子之位而已。武帝对这江充大加赞赏,检举自己妹夫,而且还是太子之尊。武帝误以为他有过人的勇气智慧,所以赋予江充极高的权力。对于将权贵都不放在眼中的江充而言,将皇族搞的飞狗跳是他的兴趣。因此遭受到江充诬陷入罪的皇族不计其数。汉武帝这些年龙体欠安,每当他病痛发作时,总是疑神疑鬼,以为有人暗中诅咒他。因此巫蛊之术成为江充铲除异己的不二法门。据说无辜惨死的人多达数万人。

  朱亦谋的一些好友亦不能幸免于难,此去长安只是徒增伤悲,所以朱亦谋打消了往长安的念头。

  听了朱亦谋的说明后,荆天云恍然大悟。不过对于这些事,他还是兴趣缺缺。

  荆天云送走了朱亦谋后,回到白马城打算轻骑往返,早早接回外祖父。

  市集上车水马龙,往来人群喧哗扰攘。荆天云全神专注的察看马贩牵来的马匹。这功夫可马虎不得,要选择一匹良马除了泽,健康情形,马匹的产地外,最重要的是适不适合长途跋涉。正当他品头论足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喂,你昨晚儿追我做什么?”

  荆天云听那声音似乎是对着自己说的,心中不感觉有些奇怪,于是转身看看,眼前一人身穿雪白衣杉,粉腮红,一双湛蓝的秀目隐含着笑意正看着自己。荆天云认识,不,应该说是看过,因为此人正是昨晚那个美貌女子。

  虽然这美貌女子问的冒昧,但是昨晚自己的确太失礼。荆天云想来心中有愧,于是抱拳一躬,毕恭毕敬的道:“在下昨晚举止失措,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予计较。”

  那美貌女子听荆天云文诌诌的道歉词,噗嗤一笑,道:“我是问你昨晚追我做什么?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美貌女子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窝,笑眯眯的双眼有如月儿,深邃的眼眸好似大海一般,美丽之处与中原女子各胜坛场。

  那姑娘的说词令荆天云一愣,他心中猜想:“或许昨晚自己不战而退,这女子知道我并非歹人,恰巧此时在市集上遇到,故而出言相询。”荆天云心里头往好处想,因为他并不知道和这姑娘还有什么过节。不过事实上这美貌女子已经找他好半天了。

  荆天云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于是乎又躬身一揖,道:“实不相瞒,在下见姑娘手中的短剑巧别致,所以想。”

  荆天云话未说完,那美貌女子接口道:“所以昨晚你是来抢我的短剑,是不是?荆天云急忙大力摇头,道:“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在下是想收购,并非抢夺。不过这短剑乃是姑娘随身兵刃,在下不敢妄想。只是昨晚一时心急未曾言明,得罪之处,希望姑娘原谅。”

  那美貌女子荆天云说的诚恳,首轻点,道:“要我原谅,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请她原谅不过是客套话,没想到这美貌女子顺口就接了下来。不过既然自己话已经说出口,不妨听听她怎么说。”荆天云自忖昨晚并无大过,一时不察反受要挟,他语气无奈的道:“能力所及,必不推诿。”

  那美貌女子听他受了话,脸上顿时笑容灿烂,道:“我叫香韶玉,你叫什么名字?”

  香韶玉天真而毫不修饰的话语,让荆天云觉得有股亲切的感觉,荆天云微笑道:“在下姓荆,草字天云。不知姑娘要在下帮什么忙。”

  香韶玉道:“我想请你见一见家师。”

  荆天云与香韶玉以前素未谋面,应该也不曾见过他师父吧。他好奇的问道:“在下可否冒昧请问令师名讳。”

  香韶玉对师父似乎相当崇敬,只见她脸上充倾慕之,道:“我师父是玄女宫的宫主,九天玄女。”

  荆天云闻言失声叫道“九天玄女?”

  香韶玉见到荆天云反应如此剧烈,以为他震摄于师父威名,她不得意之,道:

  “我师父可不是平常人说见就见的到的。今天你有缘见到,算你三生有幸。”

  香韶玉心中认定荆天云必定欣喜若狂,岂知荆天云想起黄河三鲛之言,认为九天玄女是妖人,师父如此,想必弟子亦不远矣。荆天云脸色倏变,冷冷的道:“对不起,我还有要事在身,没空见你师父。告辞了。”说完牵着马便即离去。

  香韶玉见荆天云忽然翻脸,一时愕然。待见荆天云足撑马镫,她急忙追了上去,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守信用,明明答应要帮我忙的,怎么说走就走。”

  荆天云闻言转身,脸色不豫的道:“邺城荆家向来不与妖人打交道,你滚远一点儿,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香韶玉没想到刚才谦恭有礼的人,现在竟然出言不逊,她气的脸色铁青,怒道:“你口里不乾不净的说些什么?是你先得罪我的,我不过请你上长安见见我师父,你为何要口出恶言?”

  荆天云鼻中哼的一声,道:“装的真像,我懒得和你废话。”荆天云翻身上马,忽然破空之声忽至,一支袖箭当飞来。

  香韶玉听荆天云辱及师门,狂妄自大的模样让她不怒火中烧,于是不说分由先赏他一支袖箭,以儆他侮辱之罪。

  荆天云早有防备,对于她的行动看的明白,他不慌不忙的伸指一弹,当的一声,袖剑化做一道白光往上飞去。

  袖箭只是声东击西,香韶玉双手一抖,袖中短剑入手,一招月落雪岭削向荆天云下盘。

  本来这招是刺向敌人颈子和口,不过荆天云此时坐在马上,这招月落雪岭便刺向他的大腿和间。

  荆天云但感剑招巧妙,心中咦的一声。双足一撑,一个鹞子翻身,半空中使出连环踢,脚尖直踢香韶玉眉心。

  香韶玉本意只是要荆天云下马,不料荆天云出手无情。香韶玉玉贝一咬,双剑在手中划了个半圆,使出玄女双剑的绝招——风月无情。只见香韶玉衣袂飘飘,身形如风,手中两道剑光去势如电,冰冷的刀锋转倏便至,就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双剑幻化千百银星刺向荆天云。

  寒光霎然袭体,荆天云眼明手快,拂手散手运指如风急弹如电。只是香韶玉这玄女双剑实是巧妙至极的剑法,手持之双剑左,刚柔并济,招招俱是进攻多处。荆天云错估香韶玉功夫,一时之间手忙脚,险象环生。

  荆天云虽然勉强支撑,可是先机已失,这几招接下来尽是挨打局面,他变成只守不攻,心中叫苦不迭。香韶玉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这是她第一次施展生平绝学,岂知连连失手,竟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

  香韶玉越打心越惊,脑中已经无法思考,只见夺命绝招纷纷使出,手下已经不再留情。

  荆天云亦使出浑身解数,身形忽变,云掌轻灵飘逸,荆天云逸宛如御风而行,剑气纵横,剑光霍霍之中,只见青杉白衣忽而错,忽而对峙,一时之间难分高低。

  俩人手一百余招,突然之间,呼听香韶玉娇叱一声:“着。”俩人倏然分开。

  荆天云望着衣袖上三道横切刀口,脸上气愤难平,道:“你真不知好歹。”

  香韶玉额头上香汗淋漓,气呼呼,道:“你输了。跟我走吧!”

  荆天云鼻头一皱,道:“我会输?又没人说和你比试,难道你说了算?”说完双足一点,半空中一个转折落在马背上,右手一拉绳,腿下一挟,呵的一声策马而去。

  香韶玉力气放尽,一颗心还因刚刚的恶斗而剧烈跳动着。她的口起伏不定,全身尽,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荆天云离去。

  市集上一堆围观的人看的目瞪口呆,直到两人相继离去才头接耳的讨论着刚才的争斗。许多游手好闲的登徒子悄悄的跟着香韶玉,直到香韶玉进了客栈,这些人还依依不舍的连不去。

  骏马奔驰在青石板上,哒哒哒之声此起彼落。原先打斗本来难分宣轾,可惜香韶玉毕竟是女儿身,时间一长,香韶玉长力不继出手渐缓。荆天云无意伤她性命,趁她出手迟疑之际,一招悍岭夹道,双手分袭而至。香韶玉手上力道已失其二,挡不住荆天云直击而来的凶猛掌力,她拼着两败俱伤的念头,双剑轮舞,一剑刺向荆天云心口,一剑削向荆天云右肩。

  荆天云右手汤开刺向心口的一剑,左掌本应击中香韶玉的口。可是当时荆天云心念忽动,左掌只在她肩头轻轻一拍,趁势往后一步。他没料到香韶玉收招无力,身子继续往前使完后半招。荆天云的后退正好落入剑招之中,因此袖子才被剑尖划破。

  荆天云心中纳闷,为何刚才没下重手。想着想着,他的眼前浮起了一个人影,那个影中人是他曾经打伤过。“段水柔”为何会想起她,荆天云自己也不明白,不过刚刚和香韶玉的对话,似乎是抄袭自段水柔,荆天云想起段水柔的无理不由的发出会心的一笑,不过一会儿又想起她的狠毒,心中又忿恨不平。思索之间,忽然马儿一声长嘶,荆天云蓦然醒来,暗道:“我怎么老是想着她。”他大力甩了甩头,想将她的影子从心中抹去。突然荆天云一拉手中绳,回头看着白马城。

  寻思:“我刚刚报上姓名,万一这女子去邺城寻仇,家中可是无人能敌。可恶,现在只好将这笔帐算清再说。”荆天云双腿轻踢马腹,回过头来往白马城而去。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的香韶玉将全身浸在布香花的澡盆里。冒着白色烟雾的热水按摩着光滑白晰的冰肌玉肤。水波轻柔,水面的花瓣随着水纹起伏不定。香韶眼前浮现刚才的光景,心想:“刚刚为何他会手下留情?他明明可以致我于死地的啊?”热水蒸的她的双颊红通通的煞是娇可人,只见她嘴角儿含笑,心道:“为何他听到师父的名字就生气,难道他真的和那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荆天云,这是他的真名字吗?还是他随便说说的?他轻功这么好,这次失了踪影后再寻他可难了,这下子怎么办才好?”

  许多想不通的疑点,非得荆天云自己回答不可。“一定要去追那个人”香韶玉想到这儿,她心中忽然有股期盼。“难道他喜欢。”香韶玉心头一甜,浑身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她不敢再往下想,为了让脑子清醒,她整个人噗通一声的滑进热水中。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斗扰了香韶玉的心,水气弥漫的屋子里,充淡淡的花香。就在香韶玉无尽的遐思中,一对贪婪的眼睛,正欣赏着无边的戏水景象。

  香韶玉要找荆天云很难,可是荆天云要找香韶玉却是很容易,只要问一问今天市集上和人打架的美貌姑娘,十个男人大概就有七八个知道那美貌姑娘住在金玉楼。香韶玉一战成名,她自己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拜香韶玉之赐,这天晚上的金玉楼人山人海,掌柜的高兴的笑不拢嘴。不过当事人心中可不好受。一对对垂涎慕的眼光盯着香韶玉,香韶玉蹙眉微怒,唤来掌柜,脸色不悦的道:“掌柜的,请算一算房钱。”

  面对这谷的客人,掌柜的巴不得这姑娘一直住在这儿。不过生意人讲的是银货两讫,既然这姑娘要走,自己可没理由可留下她。掌柜的心中虽然暗道可惜,不过生意归生意,掌柜的还是摆出一惯的笑容,算好房钱后哈躬身的送香韶玉到外头。

  虽然外头还是人头蠢动,不过至少比客栈内污秽的气氛好的多。香韶玉吐出中的秽气,往前跨出一步正离去。忽然人群中一人道:“这位姑娘请留步。”

  香韶玉闻言侧身一看,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这人身穿蓝色劲装,双目圆睁如珠,风尘面,两臂肌纠结,手背青筋浮现,呼吸时口鼓起,全身充剽悍之,显然这人久经风霜而且内力和掌上功夫了得。

  香韶玉一双深邃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她脑中思索一会儿,俏脸一沉,道:

  “我不认识你。让开。”“这些臭男人…”她心里厌恶现在这种情形,不由的对所有人都起了敌意。

  那汉子毫不在意,只见他双手一拱咧嘴笑道:“在下曲幽,乃是按察使徐大人的贴身护卫。我家大人久闻芙蓉仙子大名,想请仙子移驾舍。”

  香韶玉不待他说完,冷冷的道:“既然是舍,那种地方我可不会去,你再挡着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曲幽依然故我的一笑,道:“仙子先别动怒,这里离别馆不过半天的路程,仙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香韶玉不屑与他多谈,娇吒道:“你再不滚开,我可要…”香韶玉话未说完,忽然脑中一阵晕眩。她心中大震,急忙运气提神,岂知丹田中空空,内力竟然无法气随意道。

  香韶玉看着曲幽捉狭的眼神,恍然大悟道:“你这卑鄙小人,既然使毒暗算…你。”

  香韶玉四肢发软,身子一倾,香肩靠在客栈前的门柱上,眼前越来越模糊。

  曲幽见香韶玉意识不明,脸上出狡狯的笑容,得意的桀桀笑道:“醉心五里香无无味,任凭你多精明也无法抵挡。”

  眼前美人有如囊中之物,曲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前一步,伸手就去抱香韶玉。

  曲幽眯眯的看着香韶玉雪白的酥,舌头乾乾的嘴,心中正盘算着要如和伺候这美人。正当他心醉神时,忽然背后劲风袭体,曲幽往前一窜,转身一看,只见眼前出手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眼神,曲幽恻恻的道:“阁下是何人?胆敢手官府之事。”

  若是光明正大的打斗被擒,荆天云绝不会出手救这女子。不过会用魂药这种诡计的,恐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此下卑鄙。”一股忿怒不平冲上脑门,于是荆天云忍不住一个箭步,右手一招呼风唤雨,掌力犹如狂风暴雨般蜂拥而至。

  荆天云不答他话,弯抱起香韶玉。曲幽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怒急,不过刚刚凌厉的掌风使他心中有所顾忌。只是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目中无人,背对着自己救人。曲幽双掌运劲,吒喝一声,道:“臭小子找死。”曲幽双拳如风,一招威震东岳,拳风有如狂雷大作,隐隐透着轰隆之声,石破天惊般的一击往荆天云背后呼啸而至。

  荆天云头也不回,轻身一纵,脚底对着狂击而来的双拳一踢,整个人好像被弹石机抛出一样往上直窜。

  曲幽就这样两眼直瞪着荆天云上了屋顶,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功夫好像是荆铁山的凌空虚渡,不过又好像不是,奇怪了,这是什么功夫?”曲幽说完忽然觉得双臂隐隐作痛,荆天云加上香韶玉的重量都由他一人承受,就算是铁打的手臂也撑不住。

  顺着黄河走向,在往延津的方向,远远望去,信风漾舟,三五成群随波漾。翠绿的山脊,林木拔秀丽高耸入云。此时接近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映着水面一片金黄

  栈道上的路人急着入城,熙来攘往间,喧嚣杂吵好不热闹。忽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行人纷纷驻足遮掩,烟尘弥漫中一辆篷车缓缓而行。

  虽然躲过了曲幽的追捕,荆天云还是担心京城四大名补其余众人会突然现身。荆天云自忖对付曲幽绰绰有余,但是其他三人功力与曲幽是在伯仲之间的话,自己可没把握可以对付俩人以上,更何况还有一个昏不醒的香韶玉。不过曲幽拳劲相当浑厚,荆天云藉势一跳,双腿却也被震的酸麻不已。

  荆天云一手按摩着双腿,一手驾着篷车。刚才抱着香韶玉,薰染的衣襟上有股淡淡的香味。眼前风和丽的景象,清芬可挹的香风,冲淡不少思乡的情愁。

  身后的声音响起,荆天云对着前方道:“睡的还安稳吗?”

  香韶玉醒来发现自己在篷车里,想起客栈前的最后一幕,心中一惊,急忙检查周身,荆天云听到的声音就是此时发出的。

  香韶玉听到荆天云的声音,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他对我无礼在先,现在帮了我后两不相欠。可是如此一来,要如何让他去见师父?”

  香韶玉心念飞转之际,忽然荆天云开口问道:“为何你师父要见我?”

  篷车轮子喀喀作响,马蹄的哒有声。香韶玉沈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为何你不愿见我师父?”

  荆天云一拉手中绳,马儿的一声立足不动。荆天云整个人转身看着香韶玉,神色不屑的道:“你师父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四处找寻年轻俊俏的男子,你当我荆天云是什么人?

  虽然荆某不敢自诩清高,却也不与之同合污。”

  香韶玉心中虽然恼他,但是她并非糊涂之人。香韶玉强自下心中不,道:“我们师徒七人来到中原,是为了找两个人。中原人这么多,找人谈何容易。所以我师父才藉助三江帮之力,只是想求事半功倍而已,或许你误会了。”

  荆天云哼的一声,道:“三江帮帮众俱是之徒,你师父为求助于三江帮,恐怕花了不少心思吧!”

  香韶玉如何听不出荆天云话中讥刺之意,她气的花容失,怒道:“你。你。你不知道别说,我师父是三江帮帮主的亲妹妹,找人不过是举手之劳,段帮主当然义不容辞。你。

  你当我们玄女宫的人是什么?”

  荆天云不明白九天玄女和三江帮帮主是什么关系,此时见到香韶玉气的泪水直,心中忽然感到愧疚,他语气一软,道:“你别哭了,我怎么知道这许多事?何况我上过三江帮的当,自然对三江帮心存愿怼,因此误会是在所难免。香韶玉听荆天云低声认错,泪水盈盈的瞪了他一眼,道:“看你还以后敢不敢嚼舌,对了,你的功夫是家传的吗?”

  荆天云闻言一愣,道:“我师祖单传一个徒弟,那人就是我爹。严格说起来不是家传的武学,不过会这功夫的只有寥寥数人。”

  香韶玉一时之间犹豫不决,心中不知道是不是该将事情始末说给他明白。

  荆天云见她不语,于是开口道:“前头延津有渡头,我要乘船去了。等会儿分道扬镳,你自个儿小心。京城名捕不知为何要抓你,不过刚才的惊雷千里曲幽的功夫不弱,想必其他三人亦是不同一般衙役。路途艰险,凡事需得谨慎。”

  香韶玉望着荆天云的脸忽然一红,心头砰砰跳,心想:“他这么关心我,分明是对我有意思。”

  香韶玉此时决定将事情说给荆天云听,她低头轻声细语道:“你仔细听我说,大约在一年多以前,玄女宫来了一个中年人,说是要取那冰心玉莲花。”

  荆天云听到冰心玉莲花,心中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不动声,继续听香韶玉说下去。

  香韶玉续道:“那时我师父正在闭关,未得师父允许,我们师姊妹七人当然拒绝他。那冰心玉莲花生在绝壁之上,除飞鸟不能至,所以我们也没多注意此人。没想到他隔天竟然将冰心玉莲花偷走。我师父出关后虽然仅仅口头上责备我们,但是从师父匆匆赶赴中原的情况看来,我师父应该是相当生气。不过。不过。”

  香韶玉抬头看了看荆天云,续道:“我看了你的轻功和那人如出一辙,你们之间应该有所关连。我师父代要找到此人,可是这大半年来都没这人消息,所以当我。”

  荆天云听香韶玉语中多所保留,想必是其中牵涉到玄女宫私事,因此他不便多问。不过对于父亲之事,他却有话说。荆天云等香韶玉语气一顿时,道:“那人不是偷,是抢对吧!

  香韶玉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荆天云笑道:“我爹情急之下,一定是用抢的,怎么可能等你们疏忽之时再偷。香韶玉睁着大眼睛,问道:“那人是你父亲?”

  荆天云点点头,道:“关于这件事,我一定会禀明我爹的,请你放心,我爹一定会给宫主一个代。”

  香韶玉首低垂半晌,忽然抬头道:“你现在要去哪儿?”

  荆天云感到奇怪,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香韶玉道:“我想我师父一定有许多事要问你,所以我想先知道你会在哪儿。万一我师父要找你时,我好有个回应。”

  荆天云心想长安那么大,说了你们也未必找的着,于是老实答道:“长安。”

  香韶玉微微一笑,忽尔问道:“你要我的剑做什么?”

  荆天云心想这事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回答道:“我想买来送给我的两个子。香韶玉脸色微变,轻咬樱道:“原来你已经有室了。”

  荆天云想起两位娇,心中柔情忽起,恨不得此刻翅飞回荆家。

  香韶玉看着荆天云沈醉幸福的模样,幽幽的道:“你一定很爱你的夫人吧?”

  荆天云颔首道:“她们也很爱我啊!:荆天云说完只见香韶玉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之间俩人无语,荆天云感到无聊,转身举鞭一,口中哈的一声,篷车喀啦一声缓缓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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