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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赤焰追风傲视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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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豁然昂首⾼嘶,还真有不将任何同类放在眼中的味道。

  像是响应⾚焰的挑战般,赛场起点处,随即传来一声沉浑的马嘶,嘶啸声与⾚焰同样的⾼亢⼊云。

  不光是⾚焰以挑战的眼神瞪视嘶声起处,就是小混他们也同时搜视着那匹有着如此优越鸣嘶的马匹。

  只见,赛马场起点前,一匹体健腿长的黑⾊大马,鹤立群地傲然卓立着。

  它⾝旁一名年约二十有余,红齿⽩,貌赛潘安的英俊华服青年,正指挥人手,将全套的包金鞍具取下马背。

  一见众人出现,那名华服公子立即上前来,温文有礼地拱手笑问:“不知哪位是⾚焰的主人?”

  小妮子瞟了小混一眼,见他没有表示意见,于是踏前一步,轻笑道:“是我,有什么事?”

  那名华服青年似乎颇为讶异,但他仍是一脸文雅,朗笑道:“在下姓杜双名云亭,忝为⽩星之主,久闻关外大漠神驹⾚焰之名,私心倾慕已久。今⽇有幸得之与赛,实在倍感‮奋兴‬,只是没想到⾚焰的主人,竟是如此一位北国佳丽,倒是出乎在下意料之外!”

  说完,他又颇为⾼兴地哈哈大笑数声。

  小刀听及这位华服青年名叫杜云亭,似乎颇感惊讶,而小混却是对他这一大篇咬文嚼字的心得报告,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小妮子天真笑道:“喂!你这个人说话⼲嘛这么文绉绉?真好玩。”

  杜云亭豁然笑道:“自幼禀承庭训,习惯已成自然,倒是叫姑娘见笑了。”

  小刀拱手淡笑问道:“杜兄可是人称金剑神龙的武林少盟主?”

  杜云亭目光微闪,拱手客谦道:“不敢,金剑神龙之号,乃是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所赠,想必兄台也是道上同源,才知道兄弟的号,敢问兄台⾼姓大名如何称呼?”

  小刀故意在言词里挑明杜云亭的⾝分来历,就是要不露痕迹地对小混说明,此人来头不小。

  “在下小刀。”他指着小混介绍道:“这位是我兄弟,曾能混;至于杜兄口中的北国佳丽,正是我兄弟的未婚,望若妮。”

  小刀正纳闷着小混怎么一直闷不吭声,这一瞥,他差点脫口笑骂出来。

  原来小混正好整以暇地抱臂斜倚在⾚焰⾝上,宛如看猴戏般,斜瞅着他和杜云亭二人,有板有眼地相互客套来又客气过去。

  小混懒洋洋地扬起一边眉⽑,算是打过招呼,那德,在闲懒中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狂妄与自大。

  好象在他眼前所站之人,充其量是个比较英俊潇洒的人,而对方显赫的家世和称号,他本没有听到,完全不知道一般。

  然而,尽管小混的态度轻狂,杜云亭依旧好脾气地对小混含笑拱手道:“曾兄弟,方才不知望姑娘为阁下的內眷,言语多有唐突,尚请见谅。”

  小混打个哈欠,挥挥手道:“老兄,漂亮的妞儿理所当然要接爱别人的赞美,我不是小气的人,不打算介意这种事,只是咱们可是来赛马,不是来拜年的,可不可以少作几个揖,省下时间开始比赛?”

  杜云亭蓦地朗笑道:“兄弟快人快语,倒是在下疏忽,吾等这就准备开始吧!”

  小混一扫撒野的态度,立即弹⾝而起,摩拳擦掌,着手道:“呵呵!来吧!的,可憋得少爷我一肚子‮便大‬!”

  小妮子在小混⾝旁,闻言啐声踢了他一脚,嗤笑道:“没⽔准!有…那个,不会找个茅坑蹲去,要你在这里満口乌拉庇!”

  小混咦的怪叫道:“我说小妮子,你进步的很快嘛!连老哥的乌拉庇都吃了満口,嗯!

  不简单,不简单!”

  小妮子嗔叫道:“臭小混,你才吃了満口的乌拉庇!谁…”她突地感到眼前一花,怔在住口…冷不防,原来是小混猛然旋⾝探头,结结实实赏了小妮子一吻,堵住小妮子其它没出口的话。

  小混陶然道:“嗯,好香!谁说我臭来着?”他故意张大嘴哈了两口气,继续道:“我是満口生香,哪有庇味?”

  小妮子遭到突袭,而且又有外人在场,羞得她恨恨踹了小混的胫骨一脚,急急招呼⾚焰溜之也乎!

  小混哎唷!惨叫,抱着小腿跳脚道:“的,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小刀捉狎谑笑道:“错了!你一定不会告诉你最毒妇人心这种话。”

  大胡子帖纳罕见小混他们如此互相调笑,不由得哈哈大笑。

  小混嗤笑道:“老帖呀!什么事值得你这么乐?你难道不懂得乐极了,可能会生悲的道理!”

  他倏然飞出一脚,踹中帖纳罕的庇股,将帖纳罕其它的笑声踢回肚子里面去。

  小混拍拍手,对噎住笑声,抱着庇股傻怔在一旁的帖纳罕,消遣道:“他的,看别人的笑话容易,看少爷我的笑话,可是要付帐的吶!”

  他得意地扭头就走,却无意中瞥见杜云亭仍是一脸平和温文的淡笑,对于杜云亭如此不为所动的表情,小混总觉得不很对头。

  小刀和杜云亭两人,又是数度礼让,客气半天,这才尾随小混和帖纳罕之后,姗姗而行。

  小混看在眼里,骂在心里,他暗忖道:“的,这姓杜的真不是好路数,他若不是个木头,就是心机深沉得可以淹死人。否则,他岂能对我如此装疯卖傻,公然‮戏调‬小妮子,又和老哥胡扯打庇的事,全部都无动于衷,从头到尾,他的,竟然保持一样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暗自得意道:“的,看你一脸斯文有礼,乐于和人结的德,还真是不简单的可以,可惜呀可惜,你今天是碰到我这个混真的,只要少爷我略施小计,你还是照样现出原形,单纯啧啧(之至)!”

  原来,打一照面,从杜云亭自我介绍开始,小混就怀疑,世上真的有如此客气有礼,斯文有加的人?这种人,还算是人吗?

  于是,小混忍不住要试试这个姓杜的,到底是真人,还是个假人。

  如果他是真人,自然会有喜怒哀乐等等的真情流露,换言之,只有假人,才能轻松容易地维持不为所动的假象。

  小混对自己这套不成文的相人之法,有着九分信心加一分把握,他可是十⾜的笃定,所以,他才会在沙漠里,和小刀一见投缘,混的比亲兄弟还热络。

  小混又感‮趣兴‬地瞟了杜云亭一眼,对方竟也立即发现,同时以含有询问的眼神回视小混。

  小混便随口问道:“喂!老兄,待会儿你那匹宝贝乌龙驹是由谁骑着出赛?”

  杜云亭脚步轻抬,倏的飘忽上前,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了一手精湛地轻功⾝法。

  傍着小混,杜云亭潇洒地轻摆⾐袖,从容道:“自是区区在下亲自上阵。”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诡谲的异彩,好象是‮奋兴‬,又有些冷酷的肯定。

  虽然杜云亭这抹异样神⾊,倏闪即灭,却仍是没逃过小混那双隐在慵懒之后的锐利的眼睛。

  小混似真似假地呵笑道:“杜老兄,常言说的好,好男不与女斗,我看你⼲脆放把⽔,让小妮子赢了算了,如何?”

  杜云亭淡笑未语,帖纳罕已经急急抢道:“不行,不行,比赛就是比赛,怎么可以作弊!”

  杜云亭道:“曾兄弟,看来在下无法如你所愿地放⽔了。”

  小混无所谓地挥挥手:“我本来就是说来好玩的嘛!谁在乎来着?”

  帖纳罕不住地‮头摇‬,呵笑道:“小子呀!我老汉实在弄不清楚,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说着玩?若是叫我和你一起过⽇子,只要每天揪着心猜你话中的真真假假,保管会少活好些年。”

  小混嘿嘿笑道:“老帖,你少臭美,若想和我一起过⽇子,你记得下辈子投胎时,要投生像小妮子那么俏的妞儿才行,否则光凭你这张大⽑脸,还没进我的门,我早就一脚把你踹出去!”

  帖纳罕搔搔自己脸上的大胡子,忍不住随着其它人呵呵傻笑数声。

  他们才刚走到起点处,小妮子早就⾼倨⾚焰背上,正大叫道:“小混,你们到底好了没有,很多人等得不耐烦啦!”

  小混朝她一摊手,缩着肩膀道:“别问我,可不是我要和你比赛。”

  杜云亭朗笑一声,大步走向自己的坐骑,他轻松地翻⾝上到蠢蠢动的⽩星背上。

  此时,那达慕上所有的人几乎全都被这场即将举行的罕见比赛所昅引,纷纷拥向赛马的地方。

  一时之间,人嘲汹涌,万头攒动,情况热闹非凡。

  同时,为了让参加比赛的两匹名驹,能够尽情发挥潜力,也为了让在场所有的人看次过瘾的比赛,原本只有二十五丈的跑道,此时已由裁判遣人匆匆打桩,并且以绳索拉出百丈远的距离,做为这场比赛的竞赛跑道。

  小混瞇起眼,瞄见百丈之外的跑道上,正揷着一支约莫人⾼的竹杆,杆头绑着一块红布,红布有气无力地在微风中,懒懒翻动。

  他估计道:“那里大概就是折返点了,这距离大约有百来丈远,一去一回,共有二百丈左右的距离,嗯!有得跑了。”

  他⾝旁的小刀颔首道:“这种距离用来测验如⾚焰和乌龙驹这等好马,才能跑得出个结果。”

  大会由于参加比赛的两方骑士都是汉人,所以特别找了一位精通汉语的裁判来发号施令。

  只见这裁判手里拿着一只三角形的小红旗,正在驱赶阻碍比赛的闲杂人等。

  小混大步上前,拍拍小妮子抓在马颈旁的小手,鼓励一番后,他抱住⾚焰,贴着⾚焰耳边咕哝道:“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替我照顾好小妮子,不准把她给摔着了,懂不懂?”

  ⾚焰竖起聆听的耳朵抖动一下,低嘶了一声。

  左侧⽩星背上的杜云亭,轻笑道:“曾兄弟,可是在对⾚焰面授机宜?”

  “然也!”小混大声道:“⾚焰小子,刚才我说的话,只要你认为自己是天底下跑得最快的,就没人,或马能追得上你。”

  杜云亭闻言,暗自在心底咕喃道:“⾚焰不是那妮子的吗?难不成是被这混小子所驯服?有可能!”

  小混轻拍⾚焰脑袋,愉快道:“去吧!好好让小妮子出阵风头!”

  说完,他就退出场外,站在小刀和帖纳罕之间准备观战。

  此刻,起跑点和百丈长的跑道上,除了一黑一红两匹马,马上一男一女两个骑士,以及一名裁判之外,已经没有其它人。

  观众的情绪随着即将开赛的紧张气氛逐渐绷紧原本喧哗的人声,在经验老到的裁判故意等待下,也渐渐安静。

  此时的比赛场上,有着山雨来前的怪异宁静,一股无形的庒力,庒得在场众人,心情有些沉沉的忐忑。

  连小刀都感到些微的沉窒。

  小混却仍是一脸轻松,好象不曾感觉那股凝结在空气中的庒力,他始终沉着的像座山,始终对小妮子和⾚焰満怀信心,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输。

  蓦地——“预备!”

  裁判⾼⾼举起手中的小红旗,他如雷的吼声,震得现场更为安静。

  小妮子和杜云亭皆在马背上全神贯注,等候裁判一声令下…猛的裁判用力一挥红旗,同时暴喊:“开始!”

  “喝!”

  “喝!”

  同声叱喝,出自小妮子与杜云亭两人口中,红、黑两道影子随声电蹿出。

  大多灵敏人只觉得眼前影像一闪,再定神仔细一看,⾚焰和⽩星都已经奔出七、八丈之外了!

  “好马,真是好马!”

  在场众人,不噤全部异口同声地惊叹,随后,紧跟着暴出一阵“啊呵!”的‮奋兴‬喊声,所有的人都为这两匹一等一的好马狂吼加油助威。

  小混和小刀两人早在马儿冲出之后,便挤⼊起跑点,抡拳狂然大吼。他们两人脸红脖子耝的那种模样,看得帖纳罕以为他们在和人拚命,他不噤咋⾆暗想:

  “乖乖,看的人就这么动,若是要他们上场比赛,那不就更精彩?”

  此时,两匹马都已奔出五十丈外,⾚焰稍稍领先半个马⾝,⽩星则一路追赶于后。

  小混‮奋兴‬地大叫道:“跑呀!⾚焰宝贝,为你老爹挣把银子啊!”蓦地——赶在后面的⽩星,忽然脑袋一斜,张口咬了⾚焰左后臋一口!

  “唏呖!”⾚焰一声惊嘶,猛弹起后腿,踹向⽩星,这是两匹马在争夺‮导领‬地位时,常见的冲突。

  好在小妮子马上功夫了得,当⾚焰惊嘶时,她已经抱紧马颈,因此,⾚焰在奔行中突如其来的踹跃,并没有影响到这小妮子。

  只是,经过这微乎其微的一顿,⽩星已经抢过⾝去,取得领先的地位。

  小混在起点处看得清楚,他恨恨地破口大骂:“他的,黑小子,你好险!姓杜的,注意你的马呀!”

  帖纳罕拍拍小混肩头,安抚道:“小子,没关系,这种事在比赛时常见,这两匹马都是当头领队的好马,更是会不服其它马匹跑在自己前头,只要那个公子哥儿稍稍注意约束一下⽩星,就不会有事的。”

  小刀这时发现,杜云亭似乎有意保留⽩星的实力,因为不过这两句话的功夫,⾚焰已经再度追上对方,抢出半⾝,他顿感不妙,正要警告小混时。

  忽然——⽩星再次甩头,顶撞⾚焰的腹边,这一撞正好撞在小妮子⽟腿之上,痛得她惊呼一声。

  ⾚焰谨记小混的代,要尽力保护小妮子,这时它听到小妮子的叫痛,不噤昂首怒嘶,四蹄一缩一碰,疾丈寻,立即脫出⽩星的纠

  杜云亭不料⾚焰竟如此精灵,于是他一夹马腹,叱喝一声,催促⽩星‮速加‬赶上丈外的⾚焰。

  此时,两匹马有若流星般,逐渐接近百丈外的折返点。

  ⽩星在杜云亭加力催促下,又渐渐和⾚焰追成头尾相接的情形。

  小混蓦地开口吼道:“姓杜的老兄,你若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马,可别怪我违约下场,亲自讨教一番啦!”

  在群众鼓噪轰然的烈喧嚣中,小混之言,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穿透层层滚腾的声浪,使得在场为数近万的群众,人人都明⽩地听见他的说话声。

  小混这手凝气成音的功夫,与一般人所谓千里传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他这功夫,重的是传音之响,而非千里之远。

  由于狂人⾕深居大漠之內,时常遇得到狂风或沙暴。

  每当如此,狂人⾕中风声咻咻呼啸如锐雷,声音大得⾜以掩去一切其它的声响,这种时候说话的嗓门如果不够大,就算受了伤也没听得见。

  所以,小混第一项学会的⼊门功夫,就是这种能够庒过风吼的凝气成音大喉咙神功(后面五个字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近万人听见小混清晰的语调,不由得嗡嗡然,惊讶地议论纷纷。

  偏偏就在小混刚说完话,众人议论声正响的同时,不知有意或无意,⽩星在折返点转⾝回冲时,突然倏的偏⾝,在杜云亭的喝止声中,突兀地横向猛撞⾚焰。

  ⾚焰正好扬蹄扭⾝而起,与⽩星急夺转折的先机,此时正值四蹄临空,落脚无处的地步,这下若是被撞实,只怕要连人带马飞摔出去,变成砸向地面的蛋——完蛋大吉!

  小混蓦地双目怒睁,低叱道:“无聇!”

  他忽地仰天厉啸,小刀只看到⾝边人影微晃,一扭头,小混已经不见了踪影。

  突然,现场围观的众人,暴出一声融合了‮奋兴‬、惊惧和不敢置信的吶喊。

  小刀急忙转眼看去,只见小混已如流星般,闪电在无人的跑道上,此时,他內心急怒异常,自然的运⾜十二成功力,全速施展大幻挪移。

  众人唯见他的⾝形化成淡淡的一道影子,只有四、五次闪动,他已经掠过百丈距离,冲⾝急急解⾚焰之危!

  ⾚焰在冲到折返点时,小妮子低伏地贴在它耳际,断然轻喝:“转!”

  ⾚焰立即应命抓住时机,弹⾝⼊空,腹猛扭,正待横⾝之际,突然,发现⽩星又不安好心地猛撞而来。

  ⾝在半空的⾚焰,自然知道自己处境堪虞,尤其,它奉命照顾背上的小妮子,更是出错不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焰愤怒地掀厉嘶,猛挫腹的同时,它后蹄凌空猛踢猝甩,硬生生偏开一尺之后,四蹄骤缩,在半空“鉲砰!”互蹬。借着这互蹬之力,⾚焰将自己狠狠地弹出七尺,冲出跑道之外老远,避开⽩星那要命的冲撞。

  ⾚焰临危应变的这一招,是它累积无数次被人类追捕的逃脫经验。

  这一次,它再度凭着自己一⾝矫健強壮的肌⾁,和镇定无误的精确判断,避开一次危机,保全了自己和小妮子。

  就在⾚焰安然落地,并且顺势冲出数步的同时,小混已然闪⾝而至,飞⾝一把将小妮子抱下马背。

  ⾚焰看见小混,‮奋兴‬的嘶一声,好象在对小混表示自己幸未辱命。

  在众人声喝彩中,小混拍拍⾚焰道:“好儿子,⼲得好,等这回事了结后,你老爹会好好犒赏你一番。”

  他接着道:“小妮子,你先到旁边休息去,看我好好教训那家伙!”

  小妮子惊魂甫定,不由得担心道:“小混,你要小心一点,那匹乌龙驹凶得很,也琊门得很吶!”

  小混在群情动中,翻⾝上马,傲然道:“他的,少爷就是不信琊的人,小妮子,你看我如何整治那家伙!”

  “马也算家伙?”小妮子茫然退开。

  小混有如出征的大将军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端坐在⾚焰背上。

  他瞄了一眼已经奔出三、四十丈外的⽩星,一拍⾚焰颈脖,气势如虹地喝道:“小子,给我追,你老爹我,今天非得将他们整得庇滚尿流不可!”

  ⾚焰在小混的指挥之下,精神猛振,昂然嘶啸如龙昑⼊空。

  就在啸声扬至最为⾼亢的同时,⾚焰噴气跑蹄有若怒龙发威,它四蹄猛地蹬向地面,登时,⾝形如箭,笔直而快速的镖而出。

  小混伏⾝于马背之上,只觉得耳边盈満呼呼的风声,两旁景物化为光影,倏地倒退消逝,他双目专注的凝视着前面飞驰的乌龙驹,眼见双方的距离逐渐缩短…三十丈…二十丈…十丈…随着缩减的距离,两匹名驹间的优劣,即使是外行人也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渐渐,十丈距离变成三丈、二丈…⽩星黝黑的⾝躯,此时近在眼前。

  蓦地——小混狂吼道:“⾚焰,给我咬!咬烂这包黑仔的庇股,替你自己报仇!”

  杜云亭早在瞥及小混策马而来时,便已心中凛然,⾚焰在小混的驾驭下,才算真正发挥它的威猛。

  此时,他见小混御尾追至,又命⾚焰报仇,急忙‮腿双‬一紧,夹着⽩星硬向右侧偏斜半尺,⾚焰一咬立即落空。

  然而,就在⽩星偏⾝之时,它那乌溜如发的长束马尾,顺势拋起,划着弧度飞扬。

  ⾚焰咬臋不中,一抬头正巧上⽩星的尾巴,它老大毫不客气,唏聿的再次张口,实时逮住⽩星的几丝尾⽑,狠狠地扬头猛甩,硬生生扯下被它咬住的马尾!

  ⽩星悲嘶一声人立而起。

  饶是杜云亭骑术⾼明,也差点被掀下马背,总算⽩星是匹良驹,人立之后迅速弹⾝前蹿,才没使得杜云亭栽下马来。

  小混见⾚焰咬的漂亮,不噤乐得哈哈大笑,连声赞道:“乖儿子,对极了,就是这样子啦!”

  小混故意不催⾚焰超前,反而紧跟在⽩星尾后,故技重施。

  ⽩星吃过一次亏后,机警许多,发现⾚焰接近,立即斜蹿而出,试图躲开⾚焰的攻击。

  而⾚焰这遭却不用嘴咬,它学着方才⽩星的样子,横撞⽩星后臋,而当⽩星扬起后蹄飞踹反攻时,⾚焰突然冲上前,抢先数尺,躲开⽩星的踢踹。

  正当⽩星以为有机可趁,准备张口反咬⾚焰时,鬼灵精怪的⾚焰小子,在小混暗夹马腹示意之下,猛然剎车。

  杜云亭和⽩星同样猝不及防,他们双双冲过⾚焰和小混⾝边。

  但见⾚焰蓦地前蹄陷土半寸,然后躬⾝扬臋,后蹄在⽩星闪过⾝旁之际,猛然飞踹而出。

  杜云亭见小混剎住⾚焰时,便知不妙,不待多想,他和⽩星已冲⾝经过双方⾝旁,他急忙夹紧马腹,大喝一声,仗着自己一⾝內力修为硬将⽩星凭空横移三尺。

  但是——晚了!

  “唏聿!”又是一声悲嘶。

  ⽩星虽然被骑于背上的杜云亭带出三尺,庇股仍未脫出⾚焰飞蹄的攻击范围,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踹踢,后臋登时瘀⾎浮肿。

  此时,表面上是两骑互斗,其实是小混和杜云亭两人⾝在马背,各显神通。

  当然,两骑胜负的关键,除了小混他们两人的指挥要得法之外,马匹和主人的灵犀相通,才是真正重要的因素。

  不知情的围观群众,此时全为两匹马精彩的表演,‮狂疯‬地大声喝彩。

  眼见距离起跑点,也是最后的终点,只剩下二十余丈的赛程,观众的情绪,已被‮逗挑‬到最⾼点。

  他们‮狂疯‬地吶喊,忘情地加油,将所有的心神投⼊这一场烈而且刺的比赛中。

  杜云亭遥望二十丈开外的终点,不噤泛起一抹苦笑,他已经有点后悔提议这场比赛!

  蓦地——在杜云亭心神微疏之际,⽩星又是一阵唏聿,然后,就如跳⾖般蹦弹起。

  杜云亭反地夹紧⽩星,双手牢牢抱住⽩星的脖子,总算没有摔下马,只是他除了困窘狼狈之处,再也显不出任何优雅的风度。

  就在他懊恼之余,背后传来小混刺耳的哈哈讪笑。

  杜云亭催马脫⾝后,稍稍侧目回头一瞥,正好来得及看见,⾚焰嚣张地扭头,将咬在嘴里的几黑⾊马尾,献宝似地给小混。

  杜云亭只差没有气得吐⾎,他连忙扭⾝探视⽩星后臋,不看还好,看清楚之后,他恨得只想一头撞死!

  原来,⽩星那束漂亮有神的马尾,此时,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难怪⽩星会痛的跳,它的尾巴部已经是鲜⾎淋漓,一片凄惨!

  杜云亭咬着牙,回首苦笑道:“曾兄弟,你便饶了这畜牲吧!”

  小混故作慌道:“哎呀!杜老兄,可不是我不饶你的⽩星,实在是我和你一样,无力阻止⾚焰作怪啊!”彷佛要印证小混的话似的,⾚焰忽然一蹦,小混哎唷一声,人猛地斜滑,差点摔下马。

  小混嗔怒地啐骂道:“他的,⾚焰小子,你是被撞昏头,发了疯是不是?居然连我都想摔下马,这象话吗?”

  ⾚焰轻嘶一声,速度略缓,好让小混重新坐回背上。

  杜云亭暗暗地催促⽩星趁机快跑,他当然知道小混是在演戏,可是,对方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除非这场比赛结束,否则和他是没完没了。

  这时,杜云亭深深的感到后悔,自己在开赛时,实在不应该故意落后,纵容⽩星攻击小妮子和⾚焰,若是正大光明的赛上一场,说不定不见得会输的太惨吶!

  如今,他只有狠下心拚命催促⽩星,全力急奔,以期早点结束这场比赛,早点解脫⽩星的痛苦。

  但是,⾚焰反而得理不饶人,在小混撑之下,它独居沙漠时的狂态,全然苏醒。

  大漠神驹岂是浪得虚名,不论是异类的人,同类的马,只要有谁得罪它的神威,⾚焰从不善罢⼲休。

  如今,⽩星犯了它的忌讳,⾚焰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

  记起刚才折返点险些吃瘪的那一幕,⾚焰再度怒火中烧,嘶啸连连,它这是向⽩星挑战,也是向⽩星‮威示‬。

  忽然⾚焰马头一低,四蹄蹬地跃进的同时,又猛地虚空并蹬,它的⾝形就在逸掠时,陡然暴,目标正是⽩星起伏如浪的臋部。

  小混贴在⾚焰背上,暗赞一声:“的,漂亮!”

  四周围观的人群,也轰然暴起如雷的彩声,为⾚焰这记虚空连跃的漂亮表现,‮奋兴‬又‮狂疯‬地吶喊助威。

  喝声掩去了⽩星惨然的嘶叫,⾚焰正中目标,终于如愿以偿,在⽩星的庇股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圈齿印犹存,⾎渍殷然的痕迹,就是⾚焰证明自己优于⽩星的有力证据!

  同时,⽩星负痛,加蹄冲过起点,赢得这场比赛。

  而它在蹿过起跑处后,仍然逃出老远,才在杜云亭勉力控制下,余悸犹存地停止飞奔,却久久不肯回到起点,接受胜利的呼。倒是小混风光地接受失败,⾚焰在通过起点时,群众忍不住对它发出有若凯旋英雄的呼吼。它原是忘情地想再追着⽩星之后,多咬对方两口,小混却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笑骂道:“好了,儿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比赛已经结束,你还想⼲嘛?”

  ⾚焰这才悻悻地收蹄,意气昂扬地四处踱步,彷佛,它才是这场比赛的赢家!

  小妮子急急赶上前来,拨开汹涌的人嘲,抱住⾚焰的大脑袋,香吻频频的犒赏它。

  小混翻⾝下马,指着自己的脸颊问:“我呢?”

  小妮子粉颊微红,噘起小嘴,浮光掠影般迅速又轻悄地擦过小混汗渍淋漓的左颊,然后逃难似地钻到⾚焰⾝后,躲了起来。

  小混正待一把抓住小妮子,眼前一暗,小刀堵上来,呵呵笑道:“别急,换我啦!”

  他双臂一张,抱住小混,双掌大力在小混背上连拍好几下。

  小混故意“咳!咳!”咳笑道:“老哥,你这算什么?恭喜还是报仇?”

  小刀眨眼谑笑道:“都有!他的,你输了这场比赛,害我输了大把银子,这该让我恨你,偏偏你又输的这么漂亮,输得让我打从心眼里⾼兴,我又不得不佩服地恭喜,只好两样全上,一起表示啦!”

  帖纳罕却唉声叹气地踱上前,苦着脸道:“小子,你能赢为什么不赢?害得老汉我输去十几两银子。”

  小混得意地瞟了帖纳罕一眼,扭着嘴道:“帖老儿,帖大胡子,你才输十几两算什么,你可知道我输掉多少银两?”

  帖纳罕怔然问道:“多少?”

  小混斜眼瞧着正牵马而来的杜云亭,故意大声叹道:“我呀!一共输掉七百二十两,那其中还包括小妮子的嫁妆五百两在內,是我全部的家当吶!”

  “什么?”小混⾝边的人,全都脫口惊呼。小混无奈地一耸肩,叹道:“本来,我笃定⾚焰会赢,所以才把全部家当押了下去,谁知道…唉!”

  他回过⾝,对牵着⽩星走到自己⾝后的杜云亭,苦笑道:“杜老兄,你的⽩星实在厉害,不但使我赚路费的计划破灭,而且还让我输的一⼲二净,两袋空空,唉!真是惨吶!”

  杜云亭方才检查⽩星的伤势,已是心疼无比,此时又见小混如此做作,令人不得不同情他所受的委屈。

  而自己虽然赢得这场比赛,却憋了一肚子鸟气无处可发怈,只有在心中骂翻小混十八代祖宗,祖

  表面上,杜云亭不得不顾及风度,陪笑道:“曾兄弟,你若真有不便,为兄也不好收你的彩金,就不如…”

  小混截口决然道:“不行,不行,所谓赌赢赌输不赌赖,我曾能混是光明大度的男子汉,输钱就输钱,就是输的精光,这彩金万万不能不付。”

  接着,他又呵然笑道:“还好,我老哥和小妮子不像我对⾚焰那么有信心,他们大概没有把所有的银子押出去,我想:“他们不至于让我露宿街头!”

  杜云亭原以为小混哭穷是有求于他,自己本想送个顺⽔人情,不料又碰了一鼻子灰,他这一肚子呕,⾜⾜可以憋死他三次有余。

  于是,他终于无趣地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为兄多虑了!”

  小混心里暗想,他的,你若是还有办法为‘凶’,老子就剁给你!”

  他心里虽然如此想,但是脸上仍不忘堆起假惺惺的笑容道:“杜老兄,你太客气啦!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好心。”

  杜云亭強颜笑地拱手道:“好说,好说,曾兄弟,我尚得带⽩星回厩,同时为这畜牲疗养,请各位恕我无法奉陪,就此别过。”

  小混自怀中取出一小包金创药,给杜云亭,轻笑道:“杜老兄,因为我管不住⾚焰,才让⽩星受伤,实在抱歉之至,这包药粉是我家祖传秘方,对一般创伤有效得不得了,就算我的一点儿心意。”

  杜云亭称谢收下药包,转⾝带着⽩星离开。

  小混等人看着他走远,又被人拦下,奉送一个大包袱,那大概就是⽩星所赢的彩金,却没见到他回⾝后的一脸霾!

  小混忍不住啧啧叹息道:“的,那里面有我孝敬的七百二十两银子。”

  小妮子大惊失⾊道:“小混!你真的把全部财产都押下去?”

  小混斜睨眼道:“我还客气什么?”

  这下连小刀也‮头摇‬苦笑道:“我以为你是唬那金剑神龙玩的,原来是真有这回事。”

  帖纳罕暗处吐了吐⾆头,这下他可不敢再抱怨。

  小混伸个懒,呵呵笑道:“我只是证明,一个人若有十分自信时,会有什么凄惨的下场给你们看罢了,输光又如何,反正只要有本事,银子就俯手可得吶!”

  “俯手可得?”小妮子嗤鼻道:“小刀哥哥,咱们就别理他,不要帮他付钱,看看他要如何俯手可得⽩花花的银子!”

  小刀赞同道:“没问题,我也感‮趣兴‬,咱们等着瞧!”

  小混吃吃笑道:“哟!吃了同心丸想对付我?”

  他懒洋洋地挥挥手,像在赶苍蝇般疲懒道:“少想喽!要看我出糗,你们觉都还没睡,就睁着眼睛做梦啦!”

  他在小刀和小妮子怀疑的眼光下,嘿嘿神秘一笑,拍拍帖纳罕问:“帖老兄,接下来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可看?”

  “新鲜的?”帖纳罕搔着大胡子想道:“只剩下今天下午摔角比赛比较精彩,其它的就没什么有趣?玩意儿啦!”

  小混点头反问:“摔角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帖纳罕看看天⾊道:“要等吃过中饭,⽇头没那么毒时,才会开始。”

  小混猛的张口打个大哈欠道,咂嘴⾆道:“好极了,那么我先回你的蒙古包睡一个小觉,等比赛开始前你再叫我起来。”

  帖纳罕怔道:“怎么其它马赛你都不看啦?说不定还有机会捞回本呢!”

  小混拍拍口袋笑道:“你忘了,我口袋空空如也,没有一点银子,而又没有人要救济我。”

  帖纳罕拍着膛,豪迈道:“老汉我借你便是!”小混摇‮头摇‬道:“‮腾折‬了一个早上,也被⾚焰小子颠得不轻,我还是去睡一觉比较舒服。”

  小妮子不依道:“可是人家还想看看其它的节目呢!”

  小混奇怪道:“没人叫你别去呀!”他忽又露出一脸⾊情相,谑笑道:“除非,你想陪我睡一觉!”

  小妮子尖声叫道:“小混——你…”话未说完,她发现小混眼中又露出那种悉的古怪光芒,知道这是他要偷袭的前兆。

  于是,小妮子抚着嘴,咯咯娇笑地逃出老远。

  小混盯着逃逸的小妮子,吃吃笑道:“这妮子越来越精啦!竟然懂得看人脸⾊行事。”

  小刀淡笑道:“都是你带坏的。”

  小混嘿嘿轻笑数声,忽然挥挥手道:“老哥,小妮子就⿇烦你照顾,我要去‮觉睡‬。”

  小刀怔道:“你真的要去‮觉睡‬?”

  小混斜眼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觉不睡是呆子,何况,我也得想想如何捡银子,才不会被你们瞧扁啦!”

  他还真的说走就走,走了几步,他突然又回⾝叮咛道:“对了,老哥,看着⾚焰小子一点,它不喜人多的地方,可是,我怕有人想不开,会找它算帐。”

  小刀会意地点点头。

  但又轻轻地说道:“奇怪,你对他好象就是没什么好印象。”

  小混不置可否地道:“大概我跟他不来电吧!”

  轻笑一声,他随着帖纳罕往一座蒙古包走去。

  小刀有些怔忡站在原地沉思。

  直到小妮子扬声叫道:“小刀哥哥,快来嘛!”

  小刀方始悚然惊觉“喔!”地慢应一声,小刀拍拍⾚焰,要它跟紧一些,不要跑得太远。

  没有人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名年约十八、九岁,长相平凡,⾝材瘦小的年轻人,眨着一双和平凡相貌不甚相配的精亮眼睛,一直滴溜溜地注视着小混他们。

  更正确点说,这人一直滴溜溜地注视着和小混他们在一起的⾚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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