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虚逍遥郎
小芸呵呵笑道:“我爷爷时常这么说,还有第三、第四两级灌顶又是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探人隐秘的忌讳事儿!
尹枫又道:“第级三灌顶,又名智能灌顶,这级灌顶,便是修习双⾝法。”他黯然长叹:“就是因为本教的双⾝法,形式宛如世俗的男女媾,故颇为惊世骇俗,才引起一般江湖人士那么大的误解!”
小芸讶然道:“这种双⾝法,要男女一起修练吗?”
“当然不是!”尹枫正⾊道:“密教中虽有看似男女的喜神佛像,但是事实上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把男女看作是殖生的机体,那对喜神佛不止是误解,而且是很大的污辱!事实上,双⾝法之中,男⾝的脉为方便,气表智能﹔而女⾝的脉为智能,气则指方便,修习这个法门,这是借男女双⾝的拥贴禅示,脉要与脉相触,气与气相合,点与点相融,使智能和方便的双双运行,可收彼此可利之效。如此,智能气乃能藉此贯⼊中脉,冲点相融,使智能明点,依次开启修行之一,全⾝六大经脉,完成大小周天的经脉贯通,这就是一般指的打通任督两脉。完成这级灌顶的修习,便可随心所地掌握自⾝內力,刚強刚,柔则柔,达到收发自如的境界!”
“哦──”小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以前我在书上也看过喜神佛的图像,我还问外曾爷爷,为什么菩萨会这么不端庄?外曾爷爷说,所谓的佛或是菩萨,已经超脫男相或女相的有相境界,它既非男亦非女,既是男亦是女,它是不其实相之体。
所以喜神佛的图像定然有其深奥的涵义,只是他参悟不出而已!”
尹枫神往道:“我真希望能见见你外曾爷爷,他就像我师⽗一样,也是一位真正的得道的⾼人。所以他能看透一般人所看不透的玄秘!”
“是呀!”小芸怀念道:“我也希望你能有机会见到他。他一定会喜你的!他常说这世间脑袋里有长大脑的人太少了,连我两个哥哥,也是只有半个脑子,不管用!”
小芸虽是言者无心,但听在尹枫的耳中却别有滋味,尤其那句“他一定会喜你”
不噤使他心脏砰砰多跳两拍,脸上也不期然地微微发热。
“你是不是已经修习完成了这种双⾝法?”小芸好奇问﹕“所以才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当然!”尹枫恢复正常,笑道:“我若没修成这个法门,我师⽗岂会放我到江湖上跑?万一给人宰了,他到哪里再找个绝世奇才来当他弟子!”
“不害臊!”小芸用手指刮着脸,嘲弄道:“老尹卖瓜,自卖自夸!”
尹枫反谑道:“我是学你的,小妞!”
小芸哼笑道:“人家我是坦⽩,诚实,不虚伪,不狡诈,你哪能学得到!”
“呵!”尹枫讥笑道:“难道我就不坦⽩?不诚实?虚伪?狡诈?啧啧…小妞,你说话还真毒耶!”
“当然…”
“最毒妇人心!”他们二人异口同声说着,随即相对哈哈大笑!,此时,他们已来到鬼居崖前。小芸仰望着⾼耸⼊云的断崖绝壁,发现最靠近地面的洞口,最少也在十丈开外的⾼处。
“啧啧!能够上得到第一个洞口的人,本事一定不简单。”小芸估量道。
尹枫笑驳道:“那倒不见得,只要带着翻山索,要上去可容易得很!”
小芸怔了怔,这才呵呵笑道:“对喔!没有人规定不可以借用外力上去。”
尹枫下马后,将马鞍和马背上的东西全都卸下,随后在马臋上用力一拍,将坐骑赶向后山方向。
小芸怔道:“你不要马啦?那你回去怎么办?”
尹枫笑道:“在鬼居崖后山就有一处⽔草地,那里时常歇息着一群野马,我把马往那儿赶,以后要走时,再去抓啦!”
“早说嘛!”小芸呵笑道:“我刚才还在想,要怎样才能把小⽩龙弄上去呢!”
她下马之后,也将随⾝之物全部解下。
“小⽩龙,你听见了没有,后山有吃有喝的,自己去找!”小芸拍拍小⽩龙的颈项,笑道:“还有,你可别回去当了头子,就学野喽!”小⽩龙昔⽇便是北大荒草原上的野马之首,如今它又有机会重振过去为主的雄风!它嘶啸一声,朝小芸噴鼻甩耳告别一番,这才轻松地离去。
这时──
卡啦!一阵撞响,一道软梯自某个洞口中垂落下来。
小芸惊讶地看着尹枫。
尹枫耸肩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嘛!”
一个光着头颅的四旬和尚,⾝着次⽩僧袍,自洞中探出头来,愉道:“小师弟,快和女施主上来吧,大伙儿已经在等你们啦!”
尹枫伸手弄笑道:“来者是客,女施主请!”
小芸呵呵笑地朝他皱皱鼻子,攀着软梯,轻快地上到洞口,她仰头看着⾜有一个半人⾼,二、三十步阔的洞口,叹叫道:“哇!这洞很大哟!”
中年和尚闻言和煦笑道:“这个洞口在这座崖壁上,仍算是中小型。鬼居崖最大山洞,⾼可达十二、三丈、宽逾百步,洞內就算站上百人亦不觉得拥挤呢!”
小芸拿手横竖比划之后,哇然叫道:“大师⽗,你们挖个这么大的洞要做什么用呀?”
中年和尚连忙稽首道:“女施主,贫僧法号沙如,是寺內排名最末的弟子,你千万别称贫僧为大师⽗,贫僧担当不起!担当不起!”
尹枫跃⼊洞中,呵笑道:“小妞,沙如师兄刚才提的那个最大的洞,是自然风化而成,不是我们故意去挖它。还有,沙如师兄最重长幼尊卑,你叫他大师⽗会吓坏他的!”
沙如和尚似笑非笑道:“小师弟,你在消遣师兄我了!你知道,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对于教中的传承排序,吾等本当注重,才不至于了章法,成为乌合之属!”
尹枫戏谑地合十问讯道:“是!师弟谨记师兄教诲。”
沙如和尚笑道:“师弟诚如是言!师兄知你修行心印法门,但求世间处处皆佛法,有形形相不能拘你。可是师弟可得记住,若想游戏人间,可要牢记自己本来面目,否则一时忘了回家,岂不要流浪人间!”
尹枫心中微然一凛,合掌庄重道:“谢师兄开示!”
小芸扯扯他⾐袖,低声问道:“喂,你师兄话中另有禅机喔!他在说什么!”
尹枫苦笑道:“师兄在提醒我,混⾝江湖,我双手已经惹上太多⾎腥,虽然以杀止杀算是慈悲江湖的一种变通方式,但是我毕竟是一名受戒的佛家弟子,少造杀孽这一点千万不能忘记,否则,我岂不是变成嗜杀的大魔头!”
沙如和尚微微笑道:“如是!只是为难师弟了,我们进去吧!”
小芸和尹枫尾随沙如和尚⼊深邃的洞口。
小芸撇嘴笑道:“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哟!”
尹枫好奇问:“为什么?”
小芸呵呵笑道:“因为,你若是要完全遵照师门规矩行事,你这个江湖还真是难混。
可是,你毕竟也混出头,而且算得上是很吃得开嘛!”尹枫无奈地叹笑:“但求问心无愧而已,否则,我真的就要学列位师兄姐隐居在寺內,终生侍奉我佛座下!”
他们走得越深,洞內光线越暗。沙如和尚在信道第一处分岔的地方停下,他伸手朝洞壁一块不起眼的小突石用力一击,登时,靠近洞顶处的壁石悄然滑开,露出一个尺许方圆的隐秘小洞。
沙如和尚拉长⾝子探臂伸⼊小洞中,取出一束半尺长,寸余厚的淡绿⾊熏香引火点燃,充做火把之用。小芸好奇问道﹕“这种香好奇怪哦!它的火为什么不会一下就熄了?”
尹枫笑道:“这种香,我们管它叫杜普,它是一种药草做成的,在制造这种香时,得先将药草庒碎成小粒,再凝塑成香,所以它可以燃烧得很完全,待它熄灭后,余烬才开始熏出香味。在山洞里,杜普是主要的光线来源,它的光线很温,最适宜长时间读经典,而不会让眼睛觉得吃力!”
沙如和尚含笑给小芸一支点燃的杜普,接着道:“在山洞里,我们也借着燃烧杜普来保持温暖。尤其像这种⼊冬的时节,晚上洞內的温度甚至降得比沙漠之中还低,所以必须彻夜让杜普保持燃烧,并且随时予以添加大木块以便维持火力。”
小芸有趣地打量手中的杜普:“哇,这是什么药草做的?我可不可学学它的制做方法?好象很好玩哟!”
尹枫笑道:“你想学当然可以,可是这种制做杜普的药草,只有在鬼居崖后山的一处⾕地里才有生长。就算你学会了,离开此地还是找不到制做的原料,又有什么用?”
小芸失望道:“讨厌,这种药草为什么这么狗怪?把我惹⽑了,本姑娘就要设法把它引渡回神仙洞山去种种看!”
庄重的沙如和尚,闻言亦不噤噗哧失笑:“昨天听得教主示喻,小师弟要带一位天真可爱的女施主。”
小芸吐吐⾆道:“你们教主早知道我要来?”
她不噤轻问尹枫:“哇,那我等一下见到你师⽗要怎么办才好?”她又不懂这些繁文缛节了!
“看着办就好!”尹枫轻笑道:“你只要顺其自然,照你⽇常和我相处的方式和我师⽗处即可,我师⽗不会在意这些俗事。”
小芸认真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哟,有事情你可要负责!”
沙如和尚不解道:“在本寺之中,莫非有什么事故?何以女施主如此慎重其事?”
小芸摇头摇笑道:“不是啦!我是怕对你家教主失礼,会引起你们的误会,那时尹枫就要当个照镜子的猪八戒了!那样就不太妙。”
尹枫哧地笑道:“你又在拐着弯骂我!”
此时,他们已深⼊鬼居崖有段距置,虽然一路走来好象只有一条信道,但是沿途经过的岔路和拐弯之多,光凭曲折瞒,错综复杂已不⾜以形容!
尹枫故意试探道:“小妞,待会儿如果真如你所料,在教內引起轩然大波,我可不能明着保护你,你得自己想办法往外逃喔!”
沙如和尚张口言,被尹枫以含笑的眼神阻止。
小芸皱着眉,伤脑筋道:“不行呀!我只记得大概的路,而且要从外面往里面走,才认得出,你要我反过来从里面出去,我还没那个本事哟!”
沙如和尚讶然道:“女施主能记得大概的来路?”
小芸点点头道:“是呀,记得七成没问题。”
尹枫对面露惊讶师兄扮个鬼脸:“这小妞头脑单纯,所以记事辨物比较不费脑筋!”
小芸娇笑道:“你好象把我说成大脑空空的呆子,你这也是骂人不带脏字嘛!”
“这叫礼尚往来!”尹枫黠谑道:“谁叫你说我是猪八戒。”
小芸娇嗔道:“人家的重点是说你里外不是人,我哪有骂你?你的结论却是指我痴头呆脑,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怎么能称为礼尚往来?你这是技术犯规,赖⽪!”
尹枫抗辩道:“说我不是人,还不算骂人?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你是猪八戒!”小芸理所当然道:“所以才会笨得再问我一次,好让我再多骂你一声!”
尹枫登时像被塞了颗卤蛋到嘴里,瞪着眼,鼓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芸双手揷,嘻⽪笑脸地瞅着他,得意地嘿嘿直笑。
他们两人就像一对斗似的对恃而立,本没有注意到沙如和尚暗示的一声⼲咳!
“小枫呀!这回你可遇上对手了吧!”
一个清雅地不含丝毫人间烟火气的声音,空地飘来。
小芸和尹枫二人蓦然地回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通往寺內正殿的洞口处。
萨満寺的正殿,是一座⾼达数十丈,可供千人并坐的偌大洞窟。正对⼊殿洞口处,有三尊⾼逾丈寻的坐姿佛像,形态个异,却同样是垂眉肃目,掌结手印,表情细腻,宝相庄严,佛像座前,设有法坛,法坛左右分别点燃着人臂耝的巨烛,另外坛上尚有八个金钱供杯,上面分置有金铃,金刚忤,嘎也拉,曼达,宝瓶,七彩宝石,檀香油,海螺,花果等诸多法器和供物。洞窟的壁顶和两侧亦绘満⾊彩鲜丽之十方诸佛和菩萨,有的面目祥和慈善,有的却愤怒如魔,形态表情各个不一,却都是栩栩如生,沿着洞內四周正如沙如和尚所言,均设有铁架与火盆,火盆之中杜普正熊熊地燃烧着,使得这座偌大的洞窟,显得明亮温暖。
此时,萨満教全体教徒,约有百人之谱,个个⾝着僧⾐,手持昑珠,正依男右女左的礼规,分列法坛两侧,盘膝端坐蒲团之上。他们这近百双眼睛,此刻都盈満笑意,侧首瞧着洞口处,互相对恃,各不相让的尹枫和小芸。显然,他们二人刚才那阵礼尚往来已尽⼊在座众人耳內!沙提
适才开口招唤尹枫之人,正是结跌盘坐于法坛正前方的萨満教教主,沙提大师。沙提大师长相正如他的声音,清瘦出尘,然而他却削瘦而不⼲瘪,⽪肤仍然光滑红润,两道长长的⽩眉⽑已垂过耳下,他手拔昑球,平静淡然地看着洞口处兀自脸红的两个年轻后辈,仿佛他早已看过千百回他们二人如此互相嘲谑,丝毫不以为奇!
尹枫瞟眼小芸之后,定定心神,收起脸红,大步走向沙提大师座前,充満孺慕之情,拜谒道:“弟子尹枫即请师尊金安!”他当下即依教內五体伏地的至⾼礼节向沙提大师行三跪九聊大礼。
小芸紧跟着尹枫走向法坛前,她看见尹枫倒头即拜,很自然地跟着做了次寻常的三跪九即。待他们二人礼罢,沙如和尚立即为两人送上两个蒲圃,让他们二人分坐沙提大师⾝前左右。
大师依然拔弄着念珠:“小施主,小枫礼拜于我是谒师,而汝何故?”他的声音表情仍是一贯的平静清雅,毫不反应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
小芸侧首想想,认真道:“这个大殿里面,气氛虽然庄严肃穆,可是只有大师一个人的心情保持和气氛相同,不为外界所动,可见大师你不是寻常人。能超越七情六这种凡夫境界的人,就是菩萨,就是佛。我对佛和菩萨都很尊敬,所以应该要拜。”
在座的众僧闻言,不噤都惭愧地低下头,轻颂佛号。
“如是!”沙提大师对其门徒缓缓道:“小施主之言,尔等悟否?⾝虽常住三宝殿,心中无佛亦枉然。这一课学着否?”
“多谢教主开示!”众僧尼齐声而应。
小芸吐吐⾆道:“哇!大师你常常就这样替门徒上课?好严格哦!”沙提大师温和道:“万法唯心,行住坐卧须臾不离这理,是为修行之人的本份,再说,我对他们严格的时间也不多了,往后可得由他们自己去参悟。”
尹枫猛然一震,低呼道:“师⽗,您…”
沙提大师慈祥地看着他,领首道:“师⽗的时辰将至。你回来的也正是时侯,师⽗还有许多事要当面待予你!”
尹枫神⾊为之黯然,他虽明⽩自己师⽗的修为已达正果之位,死即是永生。但他依然无法排除凡人对“死”这件事的感伤,尤其,这个即将死去之人,又是将自己一手带大,启以智能,传以绝学的至亲之人,他心中对这份伤痛,感受又更深几分。
沙提大师仿佛明⽩他心中的念头和感觉,淡淡道:“痴儿!人生如梦幻泡影,因缘如露亦如电,聚散离合应做如是观。你我如若因缘未了,自有再见之期,你又何需伤怀自苦!来,告诉师⽗,问心剑是如何找到的!”
尹枫強颜笑道:“其实,应该说是问心剑自己来找我比较合适。”他随即将当初巧遇小芸的情形略提过一遍。同时,也将小芸为何拥有此剑仔细描速一遍。
小芸解下问心剑,双手捧上沙提大师面前。
沙提大师抚剑领首道:“冥冥中的天意,往往有巧妙的因果安排。小施主,令外曾祖可是姓冷,单名一个玄字,自号太虚逍遥郞。”
小芸大为惊奇道:“大师你怎么知道?连我爹和我娘他们都不知道外曾爷爷称自己为太虚逍遥郞这件事哟!”
沙提大师难得露出一抹淡笑:“逍遥郞呀,逍遥郞,你径自往太虚之外去也,竟将担子给老衲处理,来⽇若在三五四界天外相遇,可得向你讨讨这个遗世人情!”
小芸好奇道:“大师你认识我外曾爷爷吗?”
“然也!”沙提大师和熹道:“说来,逍遥郞是老衲此生相知最深的挚,昔⽇老衲至川中云游之时,和他巧遇云雾山,相谈甚之下,两人连袂悠游中原各名山仙境,历时三年。他曾说,若是机缘得便,要助老衲代寻本教失物,只是昔⽇告别时,老衲亦未言明失物之名与样式,否则,他便不会将启元令长埋地下。不过,这一切亦是天意如此吧!”
尹枫纳闷道:“师⽗,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过这段往事?”
沙提大师淡笑道:“这是三十年前的往事。师⽗自带你回寺之后,便将心力放诸尔⾝,不再回忆过往。如今,是见小施主与故友面容依稀相仿,心中一动,遂而相询。是啦!若非道遥郞,谁能教调得出如此得天独厚的孩子!”
小芸呵笑道:“这个世界是还真小!居然能让我遇见认识外曾爷爷的友人!大师,你以后如果真的有遇到我外曾爷爷,你要告诉他,我一切很好哦!”沙提大师莞尔道:“老衲定当代转此一口信!老衲能在圆寂之前,喜见故人有后,吾心安矣!如此,老衲真是可以完全放心了!”他话中似是另有玄机。
然而,沙提大师只是示意尹枫把问心剑捧上法坛,他自己径自⼊定而去。
小芸小声问道:“大胡子,你师⽗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觉睡?”
尹枫低笑道:“我师⽗不是觉睡,他是借着⼊定去寻找启元令而去。”
时间在众人的等待中悄悄流逝。
约莫一个时辰,沙提大师自⼊定中醒来,缓缓睁开双眼,众人俱以期待的目光待他开口,大师缓声道:“启元令之事吾已知之,只是此事另有因缘,尚未到它出世之时,⽇后追寻启元令一事,暂可搁下。呼伦贝尔之事解决的如何?”
他转而针对尹枫和小芸二人发问。
小芸哇然道:“大师,你还不知道哟!天底下居然有那种会放冷气,又会放电的怪物,难对付喔!”
沙提大师领首道:“世间虽有一种鳗鱼能放电,却无如雪怪此等厉害。”
尹枫讶异道:“师⽗,你知道这怪物的来历?”
大师沉缓道:“本教內有开山教主之手稿,详细载有关此怪之事。”
小芸迫不及待问道:“此兽本是天竺圣峰,喜马拉雅山绝崖上的雪兽。远在上古时期,为一名圣山的瑜珈行者所收服,成为随侍行者修练之兽,此兽在行者调下教逐渐习得人语。并开启智能能够思想,后来,那名行者归空之后,雪怪便模仿行者的修行之法,径自修练,不料因无人指导而走火⼊魔,适巧,此兽于最痛苦难熬之际,遭天雷殛中,不知何故,此兽不但未遭天雷击毙,反而将天雷所含电力悉数引⼊体力与自己修练內元融合一体,以致它浑⾝含有诡异电流。又因为它本是蕴雷峰之寒而生的异兽,覆以在终年不化冰的绝顶之上修练而成,故而它可催发至寒冰气!”
小芸不解道:“那它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天竺,跟到咱们华夏疆域来作怪⼲嘛!”
沙提大师平静道:“此兽自受天雷所殛之后,凶爆发,在天竺一带造成偌大伤亡,引起相当大之风波,那时正逢本教始祖业成出山,他乃联合当世数字有德同修,共同围伏此兽。然而,此兽之能耐超乎众⾼僧与瑜珈行者之预料,竟被它突困逃走。事后,此兽窜越青蔵⾼原,进人中原一地作怪,本教始祖得知消息后,便只⾝追踪而至。那时,中原之地已有一位修为极⾼的张道陵道长与此兽力战数回,却都遭挫。直到本教始祖与张道长联手之后,才终于将雪怪赶往无人的大莽原,而张道长在莽原中布下玄冰降魔阵,道长和始祖覆与雪怪拚战七⽇夜,雪怪方始被人⼊阵內受制玄冰奇阵。”
哇!小芸叹叫道:“张道长就是现在的道教始祖,他是汉朝人哟!传说太上老君曾授他雌雄剑一对,和许多符咒,所以他能赶妖降魔,遣神治鬼,道术修为无人可及。萨満教居然也有那么久远的历史喽!”
沙漠大师淡然喟道:“本教创教确是相当久远,只是以往一直未出天竺圣山范围,直到前任教主发现始祖手稿,得知本教过去即与中原有些渊源,遂而迁教汉土疆域,怎料,这竟是一次天劫,而本教遭逢此劫,正与雪怪即将出世有些奥妙因果。”
尹枫沉昑道:“我也正想问,雪怪既然受困奇阵之中,又是如何跑出来为害呼伦贝尔城!”
沙提大师和缓道:“这便是当初始祖一念之仁,留下遭玄冰冻结的雪怪一命,只与道长在玄冰之外施贴符咒和本教伏魔密咒,并将冰內雪怪封埋地底。然而,久经岁月流转,昔⽇封埋雪怪之地层有了变迁,逐渐近地表,直到数⽇之前,巴萨卡山一带发生大火。溶化玄冰破坏符咒,才将雪怪释放出来!”
大师微顿之后,接着又补充说明道:“前任教主在本教惨遭重创,迁回大漠之后,曾闭关达三月之久,以忤其误。那时我随侍于侧,以为教主护法,因而有缘得见始祖显化,开示个中因果,始祖言,因他一念之仁,误使今⽇无数居民百姓再遭此劫,是以本教才会惨遭几乎覆灭之创,以为赎罪。冥冥之中,因果定律已做好偿债的安排了!而⽇后,雪怪必将由本教弟子和一名修真道友再次合力制服。”
沙提大师郑重地目注尹枫和小芸:“如今证明,而等二人即是为应此劫而生。降魔伏怪之路必定难辛坎坷,更有魅魃虎视眈眈,取尔等生命。你们要切记,自己的生命是属于那些善良百姓,千万要善加珍惜。不论遭逢何种逆境,不可轻言放弃或牺牲!懂吗?”
尹枫和小芸两人吶吶相对!
半晌,小芸不可思议地叹道:“哇,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么重要的事要去做耶!原来,老天留我一条小命,是有这么大的用途。”
尹枫轻笑道:“人生若能做此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就不枉费来此人间一游!”
沙提大师淡然道:“昔⽇,本教始祖即是以问心剑、金刚伏魔圈,配合张道长的天羽罗、玄冰降魔阵镇住雪怪。你们二人若要克制雪怪力量尚嫌不⾜,必须寻得天羽罗和能布玄冰奇阵之人共同联手,始能有所胜算。尤其,切记一事,此怪再度复出,是为寻找一项能使它永生不灭之物,此物若为它所得,只怕无人能制得住它!而这世间将永远沉沦!你们定要设法查明,这雪怪所要寻找之物为何,并将之摧毁!”
尹枫问道:“连师⽗你也不知道雪怪它在找的是什么?”
沙提大师头摇道:“我适才人定,便是为寻此答案而耗时至久。然而,有关此事竟无迹可寻,许是时机未至,征兆尚未显现之故﹔只有靠你们⽇后努力了!”
小芸攒眉道:“大师我在书上看过,这天羽罗是传说中的不生神鸟──火凤凰,每五百年浴火重生时所褪下的羽⽑绞以地心龙蚕所吐之线编成。这…不是神话吗?难道世间真有此物?”
大师淡笑道:“如果世间真有张道陵道长此人,那么他便一定用过此物。否则,就是本教始祖在说神话故事了!”
“可是到哪里去找呢?”小芸茫然道:“据古书所记载,他在飞升之前,只传给他儿子斩琊二剑没提到天羽罗的事,而如今他的子嗣也不知所踪,这要如何找起?”
沙提大师静思片刻,道:“但凭机缘吧,老衲深信上苍慈悲,必不会叫万民沉沦,永劫不复。”
尹枫轻问道:“那么师⽗希望我们何时离寺?”他又想到沙提大师不⽇醒归之事。
沙提大师慈祥道:“待我为你完成最后的灌顶,并为问心剑与金刚伏魔圈做过最后加持之后吧!”
小芸兴致道:“大师你要为大胡子灌顶,我可不可以看?”
沙提大师和缓道:“恐怕要令小施主失望了,依本教规定,初级与次级灌顶得以公开行之,但是第级三以上的灌顶,只能由上师密传其弟子。”
“哦!”小芸有些失望:“好吧!说不定哪天我心⾎来嘲,加⼊萨満教。那样子,我不就能知道灌顶究竟是怎么回事!”
沙提大师不置可否:“凡事自有因缘,顺其自然即得真趣!”他随即示众道:“自明⽇起,老衲将和小枫⼊室闭关三⽇,寺內事务依例由沙凡、沙悟、沙妙三位长老共同主持。”
此时,二僧一尼自首座起⾝,朝沙提大师叩拜领命。
大师接着道:“此次闭关,着令沙因,沙尘于室外护法!”
另二名老僧起⾝领命。
沙提大师亦离座宣布:“若无他事,尔等自可离去!”他返⾝朝洞窟右面一个拱形洞口走去。沙因、沙尘两位长老自法坛上恭敬地捧起问心剑,和一个直径约有尺余的金环随行于后。
小芸叫道:“大胡子,你跑去闭关,那我找谁带我去玩?”
尹枫笑道:“当然是沙妙师姐,这里地方很大,你慢慢逛。我不陪你了!”他眨眨眼,随后快步追向沙提大师等人,消失在拱形洞口之內。
此时,其它僧尼亦鱼贯自左右两个不同的洞口,各自退去,剎时,正殿之中只剩一名七旬老尼和沙如和尚伴着小芸。
小芸叹笑道:“哇!沙如师兄,你好厉害,才这么年轻就是沙字辈的长老啦!”
沙如头摇笑道:“施主你误会了,我是第二代的沙字辈弟子,并非长老。其实,严格说来,我该称小师弟为师叔,只是因为他在教中年龄最幼,所以教主特定示下,要大家都呼他为小师弟,只有在正式法会他才以长老⾝份列席。”
“原来如此!”小芸朝沙妙师太笑道:“师太,那你一定是正字的长老喽!”
沙妙师太和煦笑道:“惭愧了!小施主,你甫经风霜旅途,越过大漠到本寺来,适才又和教主谈了恁久的话,想来也累了,何不先休息一⽇,明天起再叫沙如陪你四处走走看看!”
“也好!”小芸皱皱鼻子,娇俏道:“反正大胡子有好几天没空。”
翌⽇起,小芸跟着沙如在这个宛如蚁巢般的山內宮四处打转。她颇为惊讶萨満寺占幅之深,几乎遍达里许的范围,每一个稍为宽阔的洞⽳,就是一间蔵经室、阅经室、储物室、食菇室、制造室﹔甚至连众僧尼的卧室,亦只是在洞⽳铺着草榻和⽑毯即成休息觉睡的地方,连个石、石桌、石椅之类的家具都省了。
整体而言,萨満寺除了她第一天所见的正殿最为宽阔,而且设备布置最为齐全完备之外,其它地方,简朴得几乎一无所有。然而,在这个崇尚简朴的苦修的萨満寺,每一个,却都是那么安详満⾜,他们总是带着感思和悦愉的心情渡过每一分每一秒,彷佛自己正生活在一个丰富优裕的世界里面。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他们的精神是永不匮乏,永无贫寂!而小芸也发觉,整个萨満寺之內,除了尹枫,就属沙如最为年轻,虽然沙如己过不惑之年,而且依她的观察,这位沙如师兄,竟是长老之下,唯一已修习完成双⾝法的有道⾼僧!
第二天,小芸在一位师姐的指导下窝在养菇室里学种香菇。
香菇是萨満寺众教众的主要粮食,除此之外,在鬼居崖后山某些光直不到的峡⾕凉处,则由寺內僧人开辟成瓜园,自给自⾜地生产一些瓜果。这就是萨満教,一个与世无争,生活单纯简朴的佛门密教。但是,他们却至今还被迫要隐⾝匿居在这片浩瀚的沙海之內,不做出世之想!
小芸盘膝坐在养菇室的地上,手里拿着钻子,很仔细地在一约有尺半长的圆木上钻洞,钻好洞后,她小心翼翼拈起细若沙尘的菇种,置⼊圆木的小洞里。
“你在做什么?”尹枫的声音自她头顶后上方响起。
“别吵!”小芸头也不抬:“没看到我在种香菇呀!”
“据我所知,目前中原的菇价正大幅滑落中,如果你想改行当菇农,只怕不是时侯!”
尹枫也在她⾝边盘膝坐定,一边探头好玩地看着小芸工作。
小芸仍是低着头,专心地对付菇种和圆木:“好玩嘛!以后说不定我回神仙洞山,也能自己种来吃吃。你怎么提前出关?”
“凭我的聪明才智,灌顶不需要费太多时间。”尹枫谑笑道:“我师⽗怕你这位故人之后受了冷落,要我先出来陪你。他和二位师叔继续坐关,为问心剑和金刚圈颂咒加持神力,好让咱们以后降妖伏魔比较有本钱些!”
小芸终于搞定那圆木,她将布上香菇种子的圆木直竖着靠墙小心放好,拍拍手回头一瞥──
她发觉自己正瞪着一张陌生的脸孔!
那是一张有着浓眉星目,悬鼻方的面孔,眉宇之间仍有些残存的悉感,虽然,这张脸比不上塞外双龙古氏弟兄那么英俊飘逸,但是却别有一种豪放洒脫的格调!
小芸瞪视着半晌,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
“耶?你的胡子哩!”她蓦地惊弹而起,张口结⾆地瞪着尹枫。
“刮了!”尹枫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感觉上还有些凉飕飕的不习惯。
“你怎么可以把它刮掉!”小芸嗔叫道:“那我以后叫你大胡子就不对啦!”
尹枫瞅笑道:“区区在下敝人兄弟我,姓尹名枫,你可以叫我尹枫。”
小芸怈气道:“讨厌,以后就不能威胁要拔你的⽑了,不好玩啦!你一定是被沙漠的太晒昏头,才会⼲出这种狂疯的事…”她忽然瞅着尹枫咯咯笑将开来!
尹枫莫名其妙道:“怎么啦?”
小芸指着他,咯咯笑道:“尹枫,小枫,你刮了胡子,就变成名符其实的小疯子啦!
不不不…小疯子不够看,我应该叫你大疯子!”
尹枫下巴,呵呵笑道:“随你啦,反正有胡子,没胡子,我还是我,人偶尔也得装修一下自己的门面,至少让自己看着也舒服些。”
他抬头瞅眼笑问:“现在我有空啦!你想到哪里去玩!”
小芸皱眉道:“整个寺內我昨天就看完了,今天才会窝在这里学种香菇嘛!这里还有哪里好玩?”
尹枫豁地跃起,拉着小芸的柔⻩往外跑:“咱们到后山吃瓜去,我们自己种的哈密瓜,保证顶刮刮!”
怕见⻩昏。
又见⻩昏!
浩瀚大漠中落⽇的景象依旧是恁般美丽。只是,相同的景⾊,不同的心情,如今,那轮圆浑蒙的火球,看在尹枫眼里,却是带着无限的凄凉和晦朦的落寞!
天!黯然了!
东方的夜空己升起了一颗孤伶伶的星儿,正自闪着寂寞的光辉。
仍是两人双骑,小芸伴着神情落寞的尹枫,沉默地走在夜暮笼罩的沙漠里。
“大疯子,你别再难过了嘛!”小芸终于憋不住,开声劝慰道:“其实,你师⽗也不算死了!只是你以后见不到他而已!你只要想他现在正和我外曾爷爷在一起喝茶下棋,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嘛!”
尹枫回眸笑笑:“我尽量如此想象便是!”小芸不依道:“什么尽量而已?你一定要这样子想,否则是再继续看着你那张苦瓜脸,连我都要想起那个我永远都看不到的外曾爷爷了﹕我要是哇哇啦地哭起来,我看你怎么办?”
尹枫心神略宽,微然笑笑:“这么说来,为了不让你哇啦地哭,我只好勉強強颜笑喽!”他故意毗牙咧嘴笑得真难看。
“哇!”小芸闭眼拍额道:“好可怕的笑容,我要晕倒了!”她还真的顺势往前一栽,软软地趴在小⽩龙的背上。
尹枫瞅着她的⿇花辫子,戏谑道:“天亮了,起喔!”“胡扯!”小芸趴着⾝子,睁开一只眼睛,斜眼道:“天才刚刚黑,哪有那么快就天亮的事。你不想休息,那是你家的事,我累了,我要觉睡,明天再叫我!”她说完,又闭上眼睛假寐。
尹枫笑道:“不是我不想休息,我只是想,反正快到化木沟了。咱们若是赶上一程,就可以在天亮时分享受一个温暖的热⽔澡,再往舒适的炕上一躺,睡它一整天,这样不是美的嘛!”
“早说嘛!”小芸豁然坐正,兴致问:“化木沟在哪里?快,咱们快去!”
尹机哈哈一笑:“随吾来也!”他用力一挟马腹,舿下那匹雪⽩大马唏唏一声,放蹄纵去。
小芸催骑相随,犹豫道:“大疯子,如果我现在问你师⽗的事,你还难不难过?”
尹枫侧首笑道:“如果我会难过,你就不问吗!”
“是呀!”小芸认真地道:“我也不喜你难过嘛!”
尹枫听得心头暖呼呼,他就喜小芸这种不自觉的体贴温柔。
“问吧!”他轻笑道:“我也不喜你有心事憋在心里,不问你也会难过的!”
小芸咯咯笑道:“哇,你越来越了解我啦,怎么办!”
“看着办!”他们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尹枫笑道:“你也越来越了解我了嘛,否则怎么会知道我要说什么。”
小芸眨眨眼,俏⽪道:“这叫有默契!”
她挪挪⾝子,接着道:“你师⽗要圆寂之前,不是告诉你们,数年以后将有一名左肩生着红⾊金刚杵胎记的婴儿出世,那就是他的呼异勒罕,要将之回寺內接任教主之位的嘛!”
尹枫领首道:“没错,他是这么说。”
小芸不解地问:“呼异勒罕是什么东东?”
尹枫笑道:“原来你是想问这个。”他微顿一下,接道:“呼异勒罕本是蔵语,即是指转世之意,我师⽗是蔵族人,你不知道吗?”
小芸皱皱俏鼻子:“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她又好奇问:“你师⽗要你们去寻找他的转世这又是怎么回事?”
尹枫解释道:“凡是密教修行到如我师⽗那样程度的上师,他们即已解脫生死的轮转,绝离于世外,超脫时空的拘束。”
“这个我知道。”小芸点头道:“他们就像我外曾爷爷一样,可以知道自己的归空后的去处,不再落⼊轮回之中。”
“正是!”尹枫含笑道:“他们既可知道自己的去处,自然也可左右自己的来处,所谓转世,就是这些⾼僧他们的灵魂能够重新再现于婴儿,或一、两岁的小孩⾝上,重任他们生前地位的一种现象。”
哦,小芸恍然大悟道:“这就是说,你师⽗在几年后又会重新投胎降生在这世界,再回来做萨満教教主,是不是?”
“答对了!聪明的小孩。”尹枫谑笑道:“本教的教主大多都是依转世而继任,但是,上任教主认为自己仍该为毁教之事负责,因此,不再转世,而将教主之位传给我师⽗。”
小芸颇感趣兴问:“只有教主能知道自己要转生到哪里吗?其它的人会不会有这种本事?”
“当然有!”尹枫轻笑道:“我不是说只要修行程度达到我师⽗那般的上师就能预知自己的生死嘛!教內有些长老也会在圆寂时,先预告自己的转世。你难道不觉得,沙如师兄年龄是教內最小,但是修为很⾼?”
“对呀!”小芸猛点头道:“而且大家对他都很尊重哟!”
尹枫神秘笑道:“因为他就是上代长老转世而来,所以自幼就具有大智能,只是因为他转生为维吾尔族某个酋长之子,⾝份贵为王子,他⽗亲一直不肯让他出家,因此,他直到八年前老酋长去逝之后,才回到萨満寺。”
“原来如此!”小芸呵呵笑道:“除了我师⽗,寺里只有他能让我心服口服!”
小芸轻笑道:“难怪你师⽗圆寂之前,特别待要他协助处理寺內事务,那时我还很奇怪,其它的长老会服气吗?原来,你们居然还有这种撇步(秘招)!这样子,你们教內自然不会为了争什么教主位置而內。”
尹枫傲然笑道:“萨満教创教巳逾千年,最辉煌的时代,教徒达到数万人之众,却从未发生过內争端。这比起咱们中原武林各个门派,可真是強得多了!”
小芸由感而发道:“就是嘛!我外曾爷爷年轻时也曾经在江湖中闯过。他就说,汉人虽然是各族中最有文化,也最聪明的民族,但是就是因为大家都太聪、明,每个人都想当王,才会造成分分合合,动不休的局面。你看,像当初张道陵始祖要升天之前,特别待他儿子,世世由一个子嗣来继承他教主的地位,道教虽然还存在,但是已经枝叶繁茂地令人眼花缭。我都搞不清楚究竟哪一门,哪一派,才是真正张道长嫡传下来的吶!咱们要找谁来联手制服雪怪?”
尹枫沉昑道:“当今之世,武当虽是道家主流,但是他们所崇尚的也是修心的法门,不兴玩弄那些奇门遁甲之术。依我看,若要讲究布阵之学,咱们可得找茅山的玄青道长比较合适。”
小芸忽然道:“我看咱们得回神仙洞山去一趟!”
“为什么?”尹枫不解的问:“难道你想家啦?”
小芸嗔笑道:“不是啦!我只是想到山上有本书中有谈到天羽罗的事。我想再回仔细看看书上是不是有提到它最后的下落,另外还有一本书专门讲一些上古奇阵,我想找找看有没有那个玄冰降魔阵。否则,万一你说的那个玄青道长没学过那个阵式怎么办!”
尹枫想想也有道理:“也好!我也很想去见识见识你家,看看是什么环境培养出你这个小怪胎!”
“你才是大疯子!”小芸不依地扮着鬼脸,领前奔去。
“大疯子配小怪胎?”尹枫喃喃自语地嘿笑道:“倒也是一对绝配,至尊宝!通杀啦!呵呵…”他想到牌,也想到江湖,还有更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