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2 遭遇
艾尼⾼陆大是一片贫瘠的沙漠土壤,本就无法耕种,每换一个季节都会出现暴风雨和风沙,是一个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的恶劣地带。在这样的地方行军打仗,的确需要极大的耐力和勇力,即使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商业旅行,也要面对常人几乎不可想象的困难。没有意外,戴莫斯人通常都留在戴莫斯城內,依靠強有力的军队的保护过着安稳⽇子。
——《古艾尼⾼陆大地理记》
如今,苔丝公主的马队正在风沙中艰难地行进着,还好是顺风,但是无数的砂砾打在盔甲上,披风在大风中扭曲挣扎的滋味也是一样的不好受。
五百多人的队伍,尽可能地保持着步伐和装备的整齐,苔丝时不时转头看看这些勇士,这些忠诚的,时刻准备为家国献上自己生命和青舂的兄弟们,只觉得自己这一去有了极大的安慰。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边一个侍从不顾礼节上的疏忽,打马追了上来,赶到她的⾝边,匆匆忙忙地呼喊,他的神情紧张,但毫不慌,单手指向远方:“你看!”
苔丝一下子就怔住了,远处因风沙而遮天蔽⽇的尘土的核心又重新泛起了烟尘,密密⿇⿇的黑影由远及近,展开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黑影渐渐清晰,清晰的可以看见裹着铁甲的战马与风招展的旗帜——旗帜上绣着威武的狮子——那是科纳多的人!
在艾尼⾼陆大上有两个家国,戴莫斯和科纳多,戴莫斯是个山区家国,有着陡立的山崖和浓密的松树林,科纳多临海,经济相当发达,在两个家国之间就是昔⽇人与神的场战——“艾尼⾼”一个以地狱沼泽著称的死亡之地。两个家国之间,通常只是依靠达姆而独木桥联系,而今天,在拜鲁神殿的前方,她——苔丝公主,居然看见了科纳多的大军。
“停止前进!”苔丝举起了手中的圣女法杖。这柄法杖可以随着月亮的圆缺改变自己的形状,传说一个魔法师把纯洁的少女放到了月亮的祭坛上,少女的⾎与⾁凝结而成了这跟魔杖。用这个魔杖,会与少女悲伤的灵魂产生共鸣,产生大巨的威力。历来只有纯洁的圣处女可以使用。队部刷的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看见了对面的科纳多人,虽然心里多少有些忐忑,面上却毫无反应。狂风越来越大,将战士们的斗篷整个的掀到了前面,毕毕剥剥地作响,看上去好不雄壮。
“凤翼少将,凤翼少将!”苔丝连忙招呼,凤翼少将是这次的队列中级别最⾼的军人了,一向以冷静有观察力著称。凤翼听到命令,驱马在公主战马后的半个马⾝处停下,镇定而毫不失礼。苔丝指着就在三十丈外停步的军队,冷冷地问:“告诉我他们是谁?”
“是他们…”凤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琢磨的神⾊:“公主,我们恐怕遇到⿇烦了。那是斐迪南王子的军队啊。”
斐迪南王子,是科纳多王曼迪奈尔的嫡长子,也是艾尼⾼陆大上出了名军事家,十年前,科纳多的一只巡逻队遭到腐尸骑士军队的袭击——那是一群不听神的旨意擅自行动的死亡骑士。据传他专门攻击在城市外围冒险的冒险家,并吃他们的尸体,遭遇他们的人,从来也没有生还的可能。刚刚十六岁的斐迪南带领自己的亲兵出城袭击,并且亲自敌深⼊,命令亲兵们分为两队,左右包抄,在包围中的巡逻队也趁机里应外合,凭着过人的勇猛和谋略,一举赶走了腐尸骑士们。从那以后,曼迪奈尔国王正式把一枝精锐队部给他指挥,到了十年后的今天,斐迪南已经控制了王国兵力的百分之七十,在这块土地上所向披靡。
“斐迪南?”苔丝眉头一皱,冷冷笑了一声,她当然也听说过无数关于这位异国王子的传说,只是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他——斐迪南,这个名字一直是她和胡里安梦寐以求的挑战对象。好吧,来吧!苔丝有些奋兴地握紧了法杖——就在为神献⾝之前再为家国做点什么。
苔丝举起圣女法杖,法杖的前端,一对纯⽩的鹰翼傲然招展。她喃喃地念动了咒语,在一对鹰翼的中心,一团⽩雾急速旋转着,渐渐地扩大,扩大…很快就笼罩了苔丝马前的空间,那团⽩雾奇异地闪烁着银芒。在苔丝有节奏的咒语下,迅速凝结。
“这是…”凤翼少将显然也被公主的法术吓了一跳:“这是冰梭啊!”冰梭,是冰族魔法中诡异而绝对有效的一种,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內迅速凝结⽔蒸气,使之变成冰矛攻击敌人。
“梭啊,以⽗之名,前进!”苔丝的圣女法杖忽然猛地抬了起来,那团已经蓄満了力道的冰矛以闪电般得速度向对面的敌人呼啸着去。由于速度太快,冰矛和空气剧烈擦摩着,竟然带起了蓝莹莹的微弱火花。
科纳多的士兵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们会遇见这样強的对手,更没有想到,她居然连话都不说就动起手来。队列迅速的混,士卒们纷纷退后,无数人从战马上跌落了下来。
苔丝出师大捷,脸上微露笑意,但是笑意很快就凝结了。
对面众星拱月般的,在队列的中心端坐着一个年轻人,手里举着一把锋锐的长剑,剑⾝略有些弯曲。他振臂一挡,剑光在漫天的冰矛里划过,冰矛落了一地,长剑上的光芒时涨时落,在光下耀目的雪⽩。
他的剑…苔丝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和平之剑,科纳多的镇国之宝,那是科纳多王子斐迪南亲自出马来了。
苔丝固然被斐迪南吓了一跳,斐迪南心中的惊奇更是远远在她之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桃花一样鲜的⽪肤,宝石一样璀璨的眸子,火焰一样光鲜的眼睛,那么美丽的女人,举起手来,却使出如此可怕的魔法?
斐迪南瞬间在心中换了若⼲个想法,毫不犹豫地下令:“退后五十丈,包围他们!”
科纳多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了,金⾊的队列围着戴莫斯使者的行列划下一个美丽的包围圈。苔丝没有动,她知道,兵力几乎达到了十比一这样的比例,如果一动,她的队伍一定会,那时候,凭她的力量或许可以突出重围,但是带来的这些好战士们却一定会死在科纳多人的马蹄下。
既然斐迪南下令包围,那么单独从某一个点突围一定会容易很多!苔丝又一次举起圣女法杖,进攻的命令几乎脫口而出。
“等一等公主!”凤翼一个转⾝,正好面对着她:“千万不要进攻!”
凤翼不等苔丝的命令,已经举手吩咐:“所有的人围成一个圈,聚拢起来,盾牌手挡在外,保护大巫师和公主!”
苔丝的柳眉微微一皱,她斜眼看着凤翼:“少将,你知道自己的⾝份?”
凤翼翻⾝下马,单膝跪倒在苔丝马前,大声坚定地说:“公主殿下,没有时间解释了,就听从属下这一回吧。”他満脸的坚毅,苔丝终于没有说什么。
戴莫斯的內圈很快也形成了阵势,一排刻着鹰翼的盾牌密不透风的围了一圈。苔丝这才看见,对面,科纳多骑兵们的弓箭已经对准了他们——如果,刚才真的是冒险冲锋的话…苔丝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凤翼少将!”她毫不犹豫的下令。
“属下在!”凤翼跪倒在地:“听从公主的处罚!”
苔丝跳下马来,单手扶起了凤翼,一个字一个字地強调:“不…我是个女人不懂得军事,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军队给你指挥!”
凤翼略一迟疑,回答:“是!”苔丝満意地点了点头:“只是,我希望你记得一点,我是个女人,但也是戴莫斯帝国的战士,你的使命不是保护我,而是”——她美丽的手臂用力一挥——“击退那些科纳多人!需要战斗,必须是我在最前面。”
“是!”凤翼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不动表情的接受了命令。
他在“唯扬讲武堂”学习了七年,又在另一个七年里升任戴莫斯最年轻的少将,早已经习惯了毫不迟疑的接受并执行命令。
只是他还是一个戴莫斯的臣民,他更清楚的明⽩,只要他们这些战士没有死完,只要他凤翼还有一口气在,公主殿下就决不允许收到任何伤害。
远处,斐迪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又赏识,又狂傲的微笑——原来,戴莫斯还真是有几个人才,那么他正好陪他玩玩——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他⼲练的银⾊短发束在⻩金的头盔中,幽深的蓝眼睛闪着奋兴的光辉——斐迪南,确实是个让人着的靓丽的俊美的男士。更是这个陆大上任何人也不想惹到的难的家伙。
“殿下,请下令吧!”手下的副指挥官恭恭敬敬地请示。
“不要着急”斐迪南舞起一个漂亮的小剑花,盯着远处那个红头发的人的女子,笑了笑:“我还要等一个人…他一定会来的。哦,不,我想他可能就快要到了。”
两军在无言地对峙,斐迪南封锁了戴莫斯人所有传送消息的通道,他好整以暇的,悠闲的等待着,似乎并不急于动手一样。
靠近海岸的科纳多王国,是以科纳多城为中心的繁荣的家国,过去曾经是所有渔业及物流的中心,在这里易相当繁盛,而且在艺术及宗教上也都有着相当的成就。
科纳多和戴莫斯,两个家国的结怨已经是远古的事情了,早在诸神战争的时候就有了梁子。两个家国的民人本来就互相提防并彼此仇视,战争对他们来说,是既害怕又渴盼,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点燃那早就浸透了火药的导火线。
而两个家国的导领者,历来也是把对方家国的兴和动向作为治国的第一要务的。历来几乎所有的新王一上台,就是整顿防务,励精图治,准备轰轰烈烈地大⼲一场。千年时光一闪即过,也不知道多少星辰般闪烁的帝王变成了墓碑上的姓名,但艾尼⾼陆大却从没有统一过。
统一艾尼⾼——那是斐迪南从儿时就坚定地树立的理想。但是,戴莫斯的安德鲁大帝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比他的兄长——先王凯特不知精明強⼲了多少。斐迪南在没有⾜够的把握从他手里捞回便宜之前,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机会——机会终于来了。早在戴莫斯的大巫师返回戴莫斯城以前,斐迪南就得到了拜鲁神殿探子的密报。苔丝和胡里安的全部资料早已被他查的清清楚楚,他料准了那个脾气倔犟心地善良的公主殿下是一定会走上神的祭坛的——如果控制了她,然后再用她控制胡里安——戴莫斯的未来就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苔丝,与其在祭坛上烧成⾐服枯骨,献给所谓的神,不如献⾝于伟大的科纳多王国…斐迪南冷地笑了,轻轻摸抚着口战炮上那只金⾊的雄师——戴莫斯,我要你成为斐迪南大帝皇冠上一颗最璀璨的明珠…
太渐渐的偏西了,芭拉利伯河从戴莫斯的西北出发,萦萦绕绕地环着城的西南,远方,芭拉利伯河消失的地方,是广阔的西海岸和无垠的大海——那以外的世界,没有人去过。
斐迪南的瞳孔忽然收缩了,臂上的肌⾁也开始紧张,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投在了极远处的地平线。
“他来了!”斐迪南握紧了剑,剑刃划出潇洒的弧度:“准备战斗!”
里圈和外圈的军队——戴莫斯人与科纳多人,都开始动起来。远方,那支嘲⽔一般涌来的黑⾊军团正是胡里安与他的亲兵们。
马蹄声把大地震的山响,头盔上的护甲上下颠簸,将尘土和软弱甩在后面。
科纳多的包围圈迅速让开了一个口子,斐迪南并没有趣兴和这位出了名的战士硬碰硬“放他们进来”他低低地命令:“让这对兄妹团圆吧,等他们玩累了我们再收拾他们…”
胡里安真的像是一只从⾼空扑落地面捕食的鹰,他的速度几乎在人们的想象范围之內,刚刚退开几步的科纳多人被他一冲,包围圈立即撕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那些亲兵们虽然不过几百人,却真的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苔丝,你没事吧?”他在马背上⾼喊。
“没事!”苔丝回应着:“哥哥,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收拾那家伙。”
胡里安并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听到肯定的回复,他马头一转,又一次向外冲去——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斐迪南。
“斐迪南,接招吧!”战马正在以全速奔驰,胡里安的⾝躯已经从马背上掠起,手中“龙⾎之剑”暴风骤雨一样急速挥动着。那是“剑影”胡里安的剑真的已经只能看见一团森森光影,斐迪南没有躲闪的机会。
两把剑终于碰撞在一起“铮”的一声巨响,两个男人几乎是撞在一处。
好快的剑,好重的剑,斐迪南那轻灵曼妙的剑术几乎没有任何施展的空间,七次相,他向后连退了七步。“呀——”斐迪南大喝一⾝,借着最后一剑砍过来的力道,⾝子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在了一丈后的空地上。
“好剑法!”他息着,赞许的说。
胡里安显然并不领情,他大声喊道:“斐迪南我要你的命!”重剑已经展开第二轮快攻,斐迪南忍不住有点冒火,眉头一皱,心里暗骂一句得寸进尺,一边接招,一边打了个响指。
得到讯号,科纳多的军人们迅速行动起来,刚刚被撕裂的口子在瞬间合拢,包围圈一圈一圈地收缩,无形的庒力,迫的戴莫斯人节节后退。
“胡里安殿下”斐迪南庒低了声音:“就算您杀了我,恐怕您的战士们也被砍成⾁酱了吧。”他手中的和平之剑奋力一挑,胡里安咯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斐迪南活动了一下手腕:“更何况,您本就杀不了我,王子殿下…在场战上,讲究的是战术和谋略,你真以为就凭着一把剑可以和我作对吗?”
一枝火箭流星般得向斐迪南直——好強的力道,斐迪南啪的举起剑拨开,手中的和平之剑被那股力量带的微微一斜。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胡里安的剑已经稳稳地指在他的眉间。
“好剑!”斐迪南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潇洒至极的微笑。用中指弹了一下剑刃,凝视着胡里安:“为什么不下手?”
面对斐迪南这样的从容,胡里安也是不噤暗自赞可。“我是个男人…”胡里安的嗓音低沉,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决不会趁人之危…”
他手中的剑放下了,苔丝却是惊叫着扑了上来“哥哥,小心——”她大喊着,双手托着法杖用力一顶,接下斐迪南的一击——那样的反应,那样的速度,在胡里安手中的剑正在下滑时出招,恐怕已经是成竹在了。
“我——是个军人!”斐迪南淡淡的说,神情中甚至还带了一点倨傲。
夕把艾尼⾼陆大上的一切都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这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斐迪南再也没有给他们兄妹联手攻击自己的机会,兵力还维持在六比一甚至是七比一这样绝胜的局面上,他要的是生擒。
在斐迪南率领的凌厉的攻击下,戴莫斯人坚持不住了。
胡里安和苔丝早就没有和斐迪南单挑的机会,兄妹两背对背,昅引着最強的兵力,并保护着大巫师,而戴莫斯的军队在凤翼的率领下,结合成了滴⽔不露的铁甲方阵,虽然也有损伤,但还没有到一败涂地的地步——斐迪南远远的站着,看见哪里有突围的迹象,手中的和平之剑就鬼魅一般指了过去。比起从来行军打仗都冲锋在最前面的胡里安,他确实圆滑了不少——只是,就像他自己时常说的一句话那样——
“我去冲在最前面了,那么谁来指挥呢?”
夕恋恋,晚风如刀。斐迪南的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已筹划着收网了——这场游戏,他玩的够了,那对雄鹰一样的兄妹都筋疲力尽了,再这样不温不火地打下去,怕是要前功尽弃呢。
凤翼也挪到了苔丝⾝边,一剑砍在一名科纳多士兵的盾牌上,他的力气确实太大,盾牌竟然被砍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纹。
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凤翼庒低声音道:“公主,走吧!难道您忍心看见戴莫斯的希望毁在那个一脸险的小子手上?”
他的话说的又急又重,苔丝咬了咬嘴,点头。
她也知道自己和哥哥若是一起落在斐迪南手上,那么,戴莫斯的末⽇真的到了…
“流星滑过的夜晚,
我听见万物凝聚成永恒的声音;
神的暴风雪啊,
神的愤怒啊,
请你在我⾝边停留!”
苔丝洞彻坚定的声音在场战上空飘,震的每个人手上都是一缓。“小心,小心…她要施展巫术…”科纳多人互相提醒着,连斐迪南也露出了戒备之⾊。
“让暴风雪赐予我力量吧!”
圣女法杖有力地挥出——是“冰暴”冰系魔法中极其可怕的一种。冰雪的龙卷风呼啸肆,⾜以凝冻万物。
千钧一发的时刻,斐迪南的和平之剑也已经出手,挡住这股暴风的大部分。场战的气温迅速降到零下七十度,靠的最近的士兵连喊也没有喊出来一声,已经被这可怕的寒流击倒了。被灼烧的痛苦——热量过快的流⼊体內和过快的流出体表,感觉竟然是惊人的相似——袭击每一个科纳多人。
消耗了太多力量的苔丝没有给自己息的机会,向哥哥打了一个响指,见胡里安似乎还在犹豫,她已经一把扯住他,两个人飞速冲了出去。凤翼少将坚毅地站在科纳多人和公主王子逃跑的方向之间,手中的剑如雪光般锐利,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想要追击他们,就先砍下我的头颅。
这样让人措不及防的魔法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斐迪南的一切变化。
“抓住他们!”他斩钉截铁地指挥,而自己却向着胡里安逃脫的方向追去。
凤翼愣了一下,没有管他,公主和王子在一起是不会吃亏的。而且少了这么一个核心人物,至少他还能多坚守几个小时…
太彻底地落下山了,在艾尼⾼陆大上,黑夜,是极可怕的…因为它实在隐蔵着太多太多的危险。在这里,人命,显得那么微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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