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夜正浓。
十里铺镇外,山脚下一处竹林里。
杜小帅和小杨拥卧在草丛里,仿佛两只醉猫。
两人正在沉睡…
小伙子的梦中,正在跟那画中女纠,展开短兵相接的搏。
小伙了那见过这等阵仗,不意情,魂都没啦。!!!得他飘飘仙…得他灵魂儿出了出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他已忘了我是谁,紧紧抱住女狂吻不已…
“放开我!放开我!…”
这可奇啦!怀中搂抱着的女,怎会突然变成了小师妹玲儿?
他形同抓狂,如同饿虎扑羊,扑在小师妹身上狂吻不已…又是“啪啪”两耳光,好不容易才使小伙子从梦中惊醒,定神一看,扑住的小师妹竟是个小叫化!
小杨怒斥道:“真他妈的!你发什么疯?”双手猛一推,把小伙子推得翻跌开去。
杜小帅已完全清醒,赶快翻身坐起,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在做梦…”小杨更怒道:“不知你梦见了什么女人,居然把我当作…”顿了顿,愤道:“算啦,算啦,算我倒媚,真衰!”
杜小帅干窘直笑道:“小杨,别生气嘛…”小杨嘟着嘴道:“那你得从实招来,梦见了什么女人?”
杜小帅瘪笑道:“如果我说出来,你又要说我在吹了,还是别说吧。”
小杨不依道:“不行,你非说不可!”
小帅无可奈何,只得把师汉带去那幅女画的事说出,最终还加了一句:
“你说是不是门儿?”
小杨居然没有指他吹,沉思了一下道:“唔…你那位师叔,一定是位江湖异人奇士,所谓的画中暗藏玄机,就是以你的幻觉,试试你经不经得起女惑。不过,你师父却是个老糊涂!”
杜小帅可不高兴了:“你怎么骂起我师父来了?”
小杨讪笑道:“哼!你分明是不人人自边,他还认你经得起考验,放心让你下山,那不是老糊涂是什么!”
杜小帅苦脸窘笑:“那是因为我告诉他老人家,把那幅画撕毁了埃”小杨追问道:“那你刚才梦见的,就是画中的女人喽?”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只好点点头,四处一望,傻笑道:“咦,咱们不是在喝酒吗,怎么会在这里睡觉?”
小杨茫然道:“我只记得,好象咱们两个都喝醉了,然后嘛,走出了那卖酒的草棚,至于怎么会睡在这里,我就记不起来了。”
杜小帅抬头一看,只见天星斗,眨眼道:“哇噻!都已经是深夜了,咱们这一觉可睡了不少时候喔。”
小杨脸上一红,嗔道:“哼!要不是被你…这一觉我可以睡到天亮呐!”
杜小帅笑得甚逗人:“听师父说,要有五百年的缘份,才能同榻而眠。
咱们虽然睡的是地不是榻,打个对拆,也有两百五十年的缘份埃“小杨捉谑道:“唉哟我的妈啊,那咱们不是成了二百五的缘份!”
杜小帅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杨瞄眼:“说到缘份,咱们结拜好吗?”
杜小帅想都没想地,讪笑道:“好哇!以后咱们一起闯江湖,就用二百五兄弟这个名号!”
小杨嘟着嘴斥笑:“这才是二百五!”
杜小帅搔搔耳后。笑:“好啦,就算我是二百五吧,你今年几岁?”
小杨道:“我十六,你呢?”
杜小帅很神气地道:“哈,我比你大一岁,以后你可得对我尊敬些。”
小杨想了想道:“那我就叫你帅哥,好不好?”
杜小帅象个二百五,当然高兴地道:“好,我就叫你杨弟。”
两人当即并肩跪地,撮土为香,齐声道:“苍大在上,黄土在下,我二人诚心诚意结为异姓兄弟,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对夜空拜了八拜,又相对一拜,礼成。
杜小帅兴奋地跳起身来道:“啊哈!我有个杨弟了!”
小杨也高兴地道:“我有个帅哥了!”
杜小帅摩拳擦掌,道:“从今以后,谁要再敢欺侮你,嘿嘿,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小杨道:“对!咱们以后要有酒同醉…”杜小帅憋笑:“有觉同睡!”
小杨白眼一翻,嗔斥道:“去你的!谁要跟你同睡…”正在这时,突闻远处传来一阵兵器撞击声,使他们不由地为之一愕。
小杨似有唯恐天下不的个性,跳起身来,一把拖了杜小帅道:“走!
快去看热闹。“
杜小帅笑嘻嘻道:“唉啊天这么黑,我们…”话还未说完,已被小杨死拖活拉地,强行拖了就走。
二人疾掠如飞,几个起落,便已来至山后。
储备朦胧下,遥见好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了一顶轿子——全部漆成血红色的宫轿!
小杨不失声惊呼道:“血轿!”
身形顿时一收,拖住了杜小帅。
杜小帅是江湖土包子,不知道“血轿”是什么东西,这时也没时间追问小杨,只是好奇地向前看去。
只见轿旁站了四个表情冷漠,手持利剑的中年人,他们分别穿着黄、绿、蓝、紫四劲装。
其中身着绿色劲装的中年人,部显然已受伤,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但他毫无痛苦的表情,连眉头都未皱,真他娘的有种,算得上是条硬朗的汉子。
另有八名宫装婢女,则比不上这四人沉得住气,她们有些紧张兮兮,每人手中各提一盏特制血红宫灯,似乎那就是她们的兵器。大概双方已过手,众黑衣蒙面人被她们退,也有几人受了轻伤,正在准备再度发动猛攻。
这场面看在杜小帅眼里,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忙转头轻声问道:“小杨…”小杨急以手指在上一竖,要他嘴巴闭紧点。
杜小帅只好止口,了鼻头,再转过头看时,众蒙面人正在蠢蠢动,场中情势愈来愈紧张了。
突闻一声暴喝,众蒙面人立即群来愈紧张了。
突闻一声暴喝,众蒙面人立时群起而攻。
八名提着血红宫灯宠的宫装婢女,如同走马灯似的,绕着血娇快速走动起来。
蒙面人一攻近,便被灯笼出的强烈火焰退。
十余丈外,藉崖石旁老榕树掩住身形的两个小子,这才看出灯笼暗藏的玄机,果然除了照明之外,另有妙用。
不但可当兵器,还可火烧人,好比一鱼三吃。
从未涉足江湖的杜小帅,可觉得大开眼界,鲜透啦!
众蒙面人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奋不顾身,卯起来于,攻势一波又一波地发动,使那八名宫装婢女虽全力护住那顶“血轿”但走动的范围却逐渐缩校四名护轿中年人眼见她们速度减慢,已有些抵挡不住,立即出手支援。
杜小帅看在眼里,叹笑:“哇噻!这些人不知是干什么的,每个人的武功都好高哦!只是蒙面人方面人多势众,占了绝对优势。虽然双方一时相持不下,时间一长,只怕守护‘血轿’的这些男女,就要不住罗。”
果然不出他所料,才支持不到一盏热茶时间,四名护轿中年人已头大汗,呼吸局促,身手也不如刚开始利落,逐渐迟滞缓慢下来。
八名宫装婢女更是娇吁吁,灯笼出的火焰也微弱了,而且个个嘴角出了血,显然消耗内力过巨,力拼之下已受了内伤。
再看那批蒙面人,虽有七八个被火焰烧伤,但攻势却愈来愈猛,一个个都是拼命三朗的架势。
这批家伙用的兵器各自不同,有使剑的,也有用钢刀的,更有使板斧或用钩剑的。但每人间,都着一条钢丝鞭,到目前为止尚未派上用常突闻一声令下:
“蛇鞭阵!”
只听“嗖嗖嗖嗖”之声大起,众蒙面人已解下间钢丝软鞭。
刹时“呼呼”之声不绝于耳,便见数十条软鞭,如同飞蛇般从四面八方攻近。
可怜那八名宫装婢女,全力奋战过久,又受了内伤,已是强弩之末,被他们一发动猛攻,那还能招架得祝“叭哒,叭哒”声中,被攻近的软鞭,得她们衣开绽,鲜血飞溅,一时惊呼惨叫之声不绝。
四外中年人虽奋力以剑抵挡软鞭,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片刻之间,已有两把剑被卷飞。
宫装婢女已是衣不蔽体,狼狈不堪。顾不得被众蒙面人出言嘲笑,仍在负隅顽抗。
情势已是危急万分…
杜小帅实在是看不过去,气纳丹田一声狂喝,小杨一把来不及拖住,他已身形暴起,如矢般去。
众蒙面人间声齐齐一怔,尚未看清来的是何方神圣,已有好几个莫名其妙地躺下了。
这一来,他们只得暂停向“血轿”攻击,全力准备应变,对付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守护“血轿”的十二名男女,趁机了口气,定神一看,来人只不过是个大孩子而已。
为首的蒙面人注视着社小帅,向他从头到脚打量着,喃喃道:“长发披肩,身穿白色布衣…”突然若有所悟,喝问道:“你是不是姓杜?”
杜小帅笑得甚是逗人:“你管不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为首蒙面人怒哼一声道:“果然又是你这小杂碎!”
杜小帅一听,心知这批黑衣蒙面人,可能跟围攻小杨的那批壮汉有关。
否则,他离开九华山之后,一路上可乖得很,并未惹事生非,更没有招谁惹谁,怎会有人认识他,而且还能叫出他的姓名。
小伙子这下了心,也捉弄谑笑道:“原来是你们这些大杂碎!”
为首蒙面人嘿嘿冷笑道:“好!好!你这小子好象是存心跟咱们作对的,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就成全你吧,上!”
一声令下,众蒙面人正待一拥而上,突闻一声冷喝:“慢着!”
这声音是从“血轿”中发出,冷森森的,仿佛发自夜空中的幽灵,令人不寒而栗。
只听护轿的十二名男女齐声恭谨道:“恭轿主!”
哇噻!正点子终于面了。
众蒙面人不约而同,齐向那顶“血轿”看去,只见从轿门开处。从容不迫地走出个女子。
这女子身穿深红绸衫,下着血红百折长裙,外罩紫缎金边无袖长襦,间系着紫金丝蛮带,脸上却戴着个血红色的魔鬼面具。
她,正是“血轿”的主人。
一个近来才出现江湖,却令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女魔头!
冷!一股肃杀之气散布全常
静!静的听不出丝毫声息,仿佛天地万物突然静止。
众蒙面人似被这女子震慑住了,没有人敢贸然轻举妄动,只是凝神屏息地注视着她。
杜小帅也大出意料之外,他可没有想动,自己一时冲动,婆打算相助的,竟会是这样一个人物。
只见那女子站在轿前,以命令的口气冷声道:“小兄弟,这儿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杜小帅伸手弹了弹耳朵,呵呵笑道:“要走我自己会走,不要你管。”
一名护轿中年人斥道:“放肆!…”
轿主以手势制止了那人,仍然冷森森道:“我再说一遍,这儿的事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杜小帅真是糗大啦!自以为是见义勇为,想身助他们一臂之力,结果表错了情,竟被人家撵走,真是瘪透了心:“你娘咧!算我婆,多管闲事,走就走…”不料为首蒙面人身形一晃,拦住去路,狞声道:“走?她要你走,可得问问咱们让不让你走呐!”
杜小帅笑憋着嘴,讪:“哦?看样子我要走,还得经过你老兄批准才行喽?”
为首蒙面人沉声道:“不错,你们谁也别想走,全得把命留下!”
杜小帅翘嘴角,道:“没错!只要你老兄…”他的话尚未说完,为首蒙面人已扑来,出手如电,手中钢丝软鞭“呼”地一声卷到面前。
快!快得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这个“快”字并非形容为首的蒙面人,也不是指杜小帅,而是那“血轿”主人。
只见人影一闪,她已掠身而至。根本着不清她是怎样出手的,便听那蒙面人惨叫一声,口中狂血箭,顿时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众蒙面人全惊得目瞪口呆,谁还敢轻举妄动。
杜小帅也傻了眼,瘪想:“真见鬼啦!这是什么门武功?那个蒙面人看来也不是简单人物,竟然一出手就完蛋,‘幽灵十八扭’恐怕也不及…”忽听那女子冷声道:“小兄弟,我说第三遍了,也是最后一遍了,你可以走了!”
杜小帅碰了这么大个钉子,实在是糗大了,干笑道:“走就走,这个二百五!”说完哼了一声,拍拍股一摇三摆的走了。
这回没人敢拦他了。
他一离去,那女子已杀机大起,冷森森向众蒙面人道:“你们还不自行了断,非要我亲自动手?”
众蒙面人心知这女子既已现身,他们逃也逃不了,只有奋力一拼。
齐声狂喝中,几十人一拥而上。向那女子攻去。
这批杀手都是玩命的,尤其此刻是情急拼命,个个奋不顾身,攻势有如排山倒海,威力倒也不可轻视。
那知“血轿”主人冷冷一哼,突然身形飞旋疾掠,双掌连连翻飞,刹时掌影如山,仿佛起向虚无,邀游太极,充于天地宇宙之间,令人无所遁隐。
只听一片惨叫声不绝,数十名黑衣蒙面人,竟在片刻之间,已纷纷倒地不起。
好一个惨烈的场面,简直是幅活生生的“地猝罗刹图”!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那大开杀戒的女子已掠回轿前,若无其事地进入轿内,冷声喝令道:“起轿!”
四名护轿中年人齐声恭应,抬起了轿子,仍由那负伤的八名宫装婢女在前开道,如幽灵出没般,很快消失在夜苍茫中。
杜小帅己晃回小杨身旁,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忽听小杨叹笑道:“哇噻!总算结束了,难怪我那天才老爹警告我,见了‘血轿’,最好是敬鬼神而远之,走得愈远愈好,真他妈妈的惹不起她…”杜小帅也看呆了,半天才能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小杨,你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
小杨点点头道:“据说那顶‘血轿’是近年才出现江湖的,凡是遇上它的人,都象那些蒙面人一样,几乎没有人能活命。不过,据江湖中传闻,她是专跟黑道上人物作对,愈是厉害的角色,愈难逃她毒手?”
杜小帅睁大眼睛,甚为惹人道:“这么说,她是在替天行道喽?”
小杨道:“没那么好听啦!武林中不少成名的正义之士,听说也被她干掉了…别去管她了,咱们先去找地方,喝上几杯惊吧。”
杜小帅瞄眼道:“还要喝?”
小杨耸了耸肩,无奈何地道:“莫法度,受了我那天才老爹的遗传,有其父必有其…”几乎说漏了嘴,忙改口道:“这叫虎父无犬子啊!”杜小帅谑笑不已:“小酒鬼!可是,深更半夜,上那里去找酒喝呢?”
小想了想,兴奋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杜小帅还在考虑时,已被他不由分说,拖了就走。
两个施展轻功,一阵疾奔,又回到了十里铺。
全镇已是一片鸦鸦黑,大家早就进入了梦乡去罗。
小杨却是识途老马,居然带着杜小帅,来到一处门前挂着两只大灯笼,写着斗大的“香”两字的木屋。
哇噻!一走进门,就闻到阵阵特殊的香,让人口水都快下来了。
眼光一扫,里面还真热闹,七人入张旧木桌,早已高朋座几乎都没有空位。
小杨见已无空桌,只好选中一桌只有两人相对而酌的,走过去打个招呼道:
“对不起,挤一挤…”两个酒客眼皮朝他翻了翻,未加理会,只顾划拳喝酒,一面猛吃香。
小杨也不在意,要杜小帅入座,两个老实不客气地各据一方坐了下来。
伙计过来招呼道:“二位喝什么酒?”
通常伙计都先问客人点什么菜,但他们这里只卖香(狗),除了香还是香,所以也不会无聊到问客人要点什么菜。只问喝什么酒,喝多少就行了。
而且,这里的规矩也与众不同,须得先付银子,吃喝完了不必结帐,站起来拍拍股走人啦。
小杨曾经光顾过,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伸手向怀中一摸,才想起仅剩下一锭银子,已经赏给那店小二了,不眉头一皱,很小声地问道:“帅哥,你身上有没有带银子?”
杜小帅猛点头道:“有,有…”忙从身上摸出几块碎银,总共不到二两,这已是他的全部家当。
因为龙驼子一生对名利淡薄,又无生息,这些年来维护生活的,全靠当年为人走镖,赚了点银子存下。
虽然山中有钱也无处花,毕竟把两个弃儿从小抚养到大,穿的吃的,多少总得有些花费。
十几年下来,所剩已无几,此番杜小帅下山,龙驼子仅留下一两多银子,其余的全给了他。
小杨看他摸出的只有几块银子,实在感到很失望地问道:“就只有这些?”
杜小帅从来也没有用过银子,哪里知道它的价值,点点头道:“嗯,全在这里了。”
小杨便向伙计问道:“一盘卤香,两碗带汤的,再加十斤白干要多少银子?”
伙计算了算道:“一共二两五钱。”
小杨抿了抿嘴,留下一块碎银,把其余的向前一推道:“就这么多,你看着办吧。”
伙计拿起碎银掂了掂道:“一盘卤香,两碗带汤的,剩下的只够五斤白干了。”
小杨无奈道:“行,就五斤吧。”
伙计一走开,小杨不干笑道:“真逊,糗大了!”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出苦脸窘笑:“杨弟,真抱歉,我只有这点银子,不能让你喝个过瘾…”小杨笑:“没关系,待会儿咱们找银子去,有了银子再来喝它个痛快!”
杜小帅眨眼道:“找银子?上那去找?”
小杨拿起留下的一小块碎银,托在掌心上道:“就凭这块碎银,我能使他一变十,十变百…”同桌的两个酒店,其中一人听了转过头来,笑道:“哦?你倒是变变看哪!”
小杨眼皮一翻道:“你敢跟我打赌吗?”
那酒客已有几分醉意,问道:“怎么赌法?
小杨把双手伸出道:“你能猜中这块碎银在那只手中,它就是你的,否则你就输我一块碎银。”
那酒客不加思索道:“好!”小杨暗,便将那块碎银在两手上换来换去,然后握成拳头,伸向前道:
“猜吧!”
那酒客犹豫了一下,突然按住他右拳道:“这只!”
小杨可呆了,一张脸涨得跟包子一样的将右拳松开,那块碎银果然托在掌心上。
那酒客用两个指头,夹起碎银笑道:“谢啦!虽然不够一斤酒钱,总是个好彩头。哈哈…”小杨气得干瞪眼,忽向伙计招呼道:“喂!伙计,来一下!”
伙计应声而至,问道:“还要什么?”
小杨瘪笑道:“不要什么,酒不喝啦!把银子退给我。”
伙计瞪了他二眼,很不情愿地走去柜台,取了银子回来,不屑地丢在桌上前:
“五斤酒,退你一两银子!”
小杨没时间跟他计较,拿起银子,又向那酒客挑衅道:“来,咱们再赌一赌!”
那酒客好象尝到了甜头,毫不犹豫道:“好哇!”
小杨心想:“呆!我不让你输得当子才怪!”当即又将碎银握在手中,一阵换来换去,然后伸出两拳道:“猜吧!”
那酒客装模作样,指指他左拳,又指指右拳,最后按住他右拳道:“还是这一只!”
小杨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爪,缓缓把拳松开。他娘咧,又被这家伙猜中了!
那酒客取了银子笑道:“这回可以多喝五斤酒了,谢啦!哈哈…”小杨气得大叫道:“伙计!”
伙计已端了两碗炖香,及一盘切成薄片的卤香送来,往桌上一放,先发制人道:“酒不喝可以退,这个起了锅可不退的!”
小杨脸色一变,正要发作,那酒客却向伙计笑道:“放着,放着,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
伙计白了小杨一眼,一脸不屑地迳自退去。
那酒客又笑道:“小兄弟,你大概没银子可赌了吧,没关系,我就用这一两银子,跟你叫的两碗炖香和一盘卤香赌如何?”
小杨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那你不是吃亏了?”
那酒客哈哈一笑道:“反正银子是我赢来的,吃点亏算得了什么。不过,这回要换你来猜。”
小杨老气横秋地道:“我猜就我猜,谁怕谁!”
那酒客笑了笑,便捡了块碎银抓在手上,也象小杨一样换来换去,然后伸出两拳道:“猜吧!”
小杨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指着他左拳道:“这只!”
那酒客并不松出左拳,却张开了右拳笑道:“错了,在这一只!”
小杨顿时傻了眼,真瘪透了心:“他妈的!”二话不说,霍地站起身,拖了杜小帅就走。
那酒客目送他们气冲冲地出了店外,才笑着把左掌张开,原来他两手均各握了一块碎银。
另一酒客不笑道:“这小叫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在咱们鼎鼎大名的‘魔手阿七’面前班门斧,真是不知死活!”
那酒客哈哈大笑道:“我不过跟他开个小玩笑罢了,来,趁热吃吧。”
两人相对一笑,继续吃喝起来。
杜小帅和小杨出了香店,一言不发地默默走着。
小杨愈想愈瘪,心里直骂:“真衰到姥姥家了,今夜怎么会沟里翻船,栽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大筋斗?”
杜小帅见他唉声叹声,实在憋不住了,逗笑道:“杨弟,反正咱们还不太饿,一顿酒不喝不会死的啦…”小杨唉声叹气地道:“师哥,你还要去江南办事,身边总不能没银子吧!”
杜小帅很潇洒地含笑道:“等天亮了,咱们到山里去狩猎,可以拿去卖些银子。”
小杨叹气道:“那多苦呀!如果能有点赌本…”杜小帅哭笑不得地:“杨弟,你还要赌?”
小杨耸耸肩道:“没办法,这是遗传…”突然眼光一亮,兴奋地道:“呆!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把现在的一条财路都忘啦!”
杜小帅来不及问,已被他的拖了就走。
二人出了小镇,直向山后飞奔而去。
杜小帅发现是奔回“血轿”出现的地点,可觉得奇怪了:“杨弟,又回到这里来干吗?”
小杨笑而不答,来至山边,只见遍地尽是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好不惨烈,令人不忍卒睹!
杜小帅忍不住苦笑不已:杨弟,你究竟要干嘛?“小杨指着那些尸体道:
“他们身上一定带有银子,反正人都死了,银子又不能带到曹地府去花,不如借来作赌本,赢了买纸钱烧给他们,大家都有好处埃”杜小帅笑得甚人:“连死人的钱你也要,小杨,我实在服了你!”
小杨自鸣得意道:“帅哥,我的点子多的是,以后包你是‘十项全能’!”
杜小帅搔搔头发,干笑着:“什么叫‘十项全能’?”
小杨笑着解释道:“那就是:吃、喝、嫖、赌、骗、拐、诈…”不等他说完,杜小帅已快昏了:“不敢领教!怪事,好象你们姓杨的,都有这个毛病?”
小杨一时未能会意过来,茫然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姓杨的招谁惹谁啦!”
杜小帅道:“听我师父说,你刚才说的什么‘十项全能’,那杨小就样样精通…”小杨不由地一怔,忙把话岔开道:“天时不早,咱们快动手吧,等天一亮就没搞头啦。”
杜小帅双手挥,道:“不!搜死人身上的银子,这事我不干,要搜你去搜!”
小杨央求道:“师哥,咱们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
杜小帅可是原则第一的,仍然坚持道:“少来这套,这事我是绝不干的!”
小杨无可奈何道:“你那别走开,留在这儿替我壮壮胆总可以吧?”
杜小帅风凉笑着:“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呐,原来也怕鬼啊!”小杨不服道:“谁说我怕了?爱说笑!”
为了表示不怕鬼,他一便走向遍地尸体间,开始搜索起来。
实在是举世无双的衰!人走运城墙都挡不住,背起来喝凉水都会牙。
地上的几十具尸体,竟然搜不出一分银子,简直是衰到了姥姥家!
这种倒楣事,简直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啦!
不过,别急,小杨有的是歪点子,他居然发现其中几个镶了金牙,干脆把它一一敲落下来,金子也可派上用场,至少不至空手埃小杨将金牙掂了掂,几颗加起来有个一钱多吧,唯恐被杜小帅糗他,赶紧藏在了身上,走回来道:“帅哥,咱们走吧!”
杜小帅睨眼斜笑道:“收获如何?”
小杨憋笑道:“够咱们混上几天,吃喝之外,赌本也有啦!”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便偕同小杨离开后山,又奔回了十里铺。
小杨不好意思再去那家香店,转来转去,偏偏做通宵生意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别的地方早就打烊了。
正在发愁,突然闻到一阵香味随风飘来。
小杨嗅觉特别灵敏,一闻就闻出是炖狗,不由地精神一振,拖了杜小帅就直奔香味来处而去。
来到一处破庙后,只见几个乞丐正围着一堆火,火上放着只瓦坛,阵阵香便是从坛中散发出来。
狗大概尚未炖好,几个乞丐正围在火堆旁等着,不时加上枯枝。炖狗讲究的是火候,火大了小了都不成,必须随时守着照拂。
另外几个小乞丐,则蹲在一旁掷骰子赌着。
赌,狗,这两样真是莫大的惑,如同小杨的第二生命,忙不迭趋前招呼道:“哟!你们都没睡呀?”
废话!睡了还会坐在这里?
几个乞丐眼向上翻了翻,没人理他。
小杨装模作样地嗅了嗅道:“唔…好香…我敢打赌,坛子里炖的一定是狗,而且是条大黑狗!”
仍然没人甩他,使小杨觉得很没趣,又绕到几个小乞丐旁,搭讪道:“哇噻!
这儿好热闹…”几个小乞丐正赌得起劲,当他是透明的看不见。
小杨站近些一看,只见几个小乞丐赌的倒很来劲,但赌的却不是钱,而是一堆堆的小石子。
这他妈的赌个!
嘿!小杨一见赌就技难,连赌石子也有兴趣,赶紧去附近找了些小石子,双手捧着回来,一股坐在一名较大的乞丐旁,捉笑:“我加入一个!”
小乞丐看看他放下的一堆小石子,不屑道:“妈的,谁跟你赌石子!”
小杨奇怪地道:“你们赌的不也是这个吗?”
小乞丐道:“咱们是赌坛子里的狗!”
小杨莫名其妙道:“赌狗?”
小乞丐贼笑道:“待会儿狗炖好了,咱们每人只有一碗,赢得愈多吃的愈多,输光了就没的吃了!哈哈…”原来他面前的石子最多,显然是大赢家,难怪笑的这么开心。
有两个垂头丧气的,面前只剩下了三两颗小石子,眼看今夜连狗汤都快“泡汤”了。
其中一个干脆孤注一掷,把三颗小石子全押下,催促道:“他的,快掷呀!”
当庄的小乞丐翻个白眼道:“急什么,反正狗是没你的份儿,待会儿我喝不完的汤,剩点给你喝就是啦。哈哈…”那乞丐气得脸都绿了,不断地着双手,直嚷着:“掷啊,掷啊,快掷呀…”当庄的小乞丐不慌不忙,从破了个缺口的海碗里,伸手抓起三粒骰子,握成拳头用口吹了口气,才向碗中掷去。
其他人全都哄嚷着:“么二三!么二三…”只有他自己叫道:“四五六!
四五六…”三粒骰子不停地在碗中转动,碰撞…“几个小乞丐目不转睛,盯着三粒骰子,一个个都神情紧张,声嘶力竭地吆喝着。
三粒骰子一阵快速转动,碰撞,终于停止。
哇噻!竟是两个“么”一个“六”的六点,大家全傻了眼,只有庄家一脸得意。
六点不好赶,除非是掷出“四五六”或“暴子”才能赢庄家,一个个脸都绿了。
那乞丐叹了口气,正待伸手去抓起碗中的三粒骰子,小杨突然凑过去,在他身旁蹲下道:“我来替你掷一把!”
“你替我掷?”那气丐瞄了他一眼,见他也是个小叫化,却不知是那里冒出来的,把眼一瞪道:“他的!我狗没的吃了,掷两把过过干瘾也好,干嘛要让你替我掷?去去去!”
小杨笑:“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如果你自己掷,铁定是么二三,我嘛…?”
那乞丐接道:“准是三二么!”
其他几个乞丐顿时哄然大笑,笑得小杨瘪透啦!
那乞丐抓起三粒骰子,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请显灵…”手一撒,三粒骰子掷入碗中,一阵“叮叮当当”…三粒骰子只跳了几跳就停止,果然是“么二三”!
那乞丐气白了脸,冲着小杨骂道:“他的,都是你这乌嘴!”
下一家却道:“喂!你替我掷如何?”
小杨大喜道:“好,看我的…”
刚伸手抓起碗中三粒骰子,那人忙把他手抓住道:“慢点掷,咱们可得把话先说明,如果你掷不出‘四五六’或‘暴子’,那又该怎么说?”
杨偏头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只金牙,用两手指捏着,在他面前一扬道:
“掷输了这个就归你!”
那人凑近了一看,顿时一个眼睛瞪成两个大,惊诧叫道:“金牙!”
一听“金牙”两字,所有的眼光都集中过来,连围在火堆旁的几个叫化子,也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来。
火光照耀下,果见小杨用两个手指,捏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金牙。
这群臭要饭的,可能一辈子尚未见过金子的长相,虽然只不过是只金牙,总算开了眼界。
如果以后有人问他们见过金子没有,至少也可以吹一通,总也见过世面啦!
便见火堆旁的一个乞丐站起,走过来道:“让我瞧瞧是不是真的。”那神情和语气,就好象他是鉴定专家似的。
小杨很大方,把金牙递了给他。
那乞丐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又凑近火光仔细观察一番,最后还用舌尖舐了舐,才点点头,郑重宣布他的鉴定结果道:“唔…带点甜味,这只金牙是真的,假不了!”
所有乞丐发出一声轻呼:“啊!”小杨得意的不得了,伸手取回金牙,笑道:“现在我可以代掷了吗?”
对他不太信任的那乞丐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其实心里恨不得小杨掷输,金牙就归他了。
小杨抓起三粒骰子,随手往碗中一掷,只跳了几跳,便停止不动。
大家伸长了脖子,定神一看,哇噻!赫然是红通通的四点“暴子”!
这可真绝了!掷赢了庄家,居然没有人欢呼?
尤其是请小杨代掷的那乞丐,竟然一股失望道:“你赢啦…”小杨笑声人,问道:“谁还要我代掷的?”
其他几人异口同声道:“请代我掷吧!”
小杨却拿起桥来,故意道:“抱歉,我不掷了。”
说完站了起来。当庄的乞丐急道:“慢着,我跟你单独赌!”
小杨故作不屑地道:“用这只金牙,赌你面前那堆石子!”
当庄的乞丐道:“这堆石子,可是三四碗狗呐!”
小杨正中下怀,蹲了下来道:“好,咱们赌了!”
当庄的乞丐大喜,即道:“你赢了,三四碗狗全归你吃,输了嘛…”小杨笑接道:“金牙就是你的!”
当庄的乞丐乐歪了嘴,当即伸手抓起碗中三粒骰子,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来显灵…”突向握紧的拳头吹了口气,叫道:“走啦!”
手一撒,三粒骰子掷入碗中,一阵飞快旋转,碰撞出“叮叮当当”之声,甚是悦耳。
杜小帅被晾在一边,小杨一闻么狗香,再见到赌就更没命了,似乎已忘了他的存在。
他对赌是一窍不通,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很无聊,不自觉地也走了过来看热闹。
刚走到小杨身后,就听几个小乞丐齐声惊叫道:“啊!么二三!…”没错,碗中三粒骰子已停止,果然是么二三。
当庄的乞丐脸都绿了,么二三小杨赶都不用赶,庄家已经输了,狗也全泡汤啦!
小杨笑得甚甜:“谢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庄家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站起来走了开去。
小杨眼光一扫,笑问道:“谁还要跟我赌的?”
几个乞丐面面相觑,个个都想赢他那只金牙,可惜没有赌本跟他赌。
这群乞丐中,以鉴定金牙的那个年纪较大,看上去已四十出头,显然是他们叫化子头儿。
忽听他振声道:“我来跟你赌!”
只要是赌,小杨是来者不拒,笑:“怎么赌?”
乞丐头儿道:“咱们没银子,就用整坛狗,赌你那只金牙,三掷两胜!
如何?”
小杨笑嘻嘻地道:“好!谁怕谁呀。”
乞丐头儿蹲下来,作个手势道:“你先请!”
小杨也不客气,抓起三粒骰子随手就掷出。
“叮叮当当”一阵响声中,三粒骰子碗内跳了几跳,翻滚两下便停止,掷出的是两个六,一个么,只不过一点而已。
“么点”只能赢“么二三”对手不会这么背吧?!
乞丐头儿乐在心头,口也笑开。伸手抓起碗中三粒骰子,也是随便一掷,便掷出个“两点”正好赢了小杨。
其他大小乞丐齐声欢呼,为他们的头儿高兴。
乞丐头儿一脸得意地笑道:“侥幸,侥幸。小兄弟,你输了一把,还是由你先掷。”
小杨一点也不气馁,又抓起碗中三粒骰子,仍然是随手掷出。
哇噻!这回掷出的竟然是“四五六”!
“四五六”没的赶,小杨赢定了,只听大小叫化子们发出一片叹息声。
小杨笑了笑,也学乞丐间儿刚才的口气,捉狎地道:“侥幸,侥幸。老兄弟,你也输了一把,这回该欠先掷啦。”
乞丐头儿脸上肌搐了几下,无暇笑话,伸手一把抓起了碗中三粒骰子。
双方已各胜一把,成了平手的局面,最后一掷定输赢,使得气氛十分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出。
乞丐头儿也很紧张,他把握紧的右拳虚空晃了两下,口中疾喝道:“走!”
手一撒,将三粒骰子掷向碗中。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跟着快速旋转的三粒骰子转动起来…“叮叮当当”之声,似乎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旋转、跳动、碰撞、翻滚…
三粒骰子终于停止。哇噻!竟然是两个“么”夹个“六”六点啦!
只听得一片欢呼,好象乞丐头儿已经赢定了。
乞丐头儿一脸得意,笑问道:“小兄弟,你还要不要赶?”
小杨笑眯眯地也不说话,将骰子握在手里,口中也念念有词起来:“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帮帮忙,赢你请你吃狗,你吃来我喝汤…走啦!”手一扬,五指齐张,三粒骰子已掷向碗中。
他这回掷的手法还真妙,只见两粒骰子如同落地生似的,一落入碗中,便一动也不动,一个“么点”一个“两点”已摆出了“么二三”的架势。
另一粒骰子,却快速地旋转不停。
但无论再出现“么”“二”“三”他都输定了。即使出现“四”“五”
“六”充其量是重掷,绝不可能有赢的机会。
除了杜小帅根本不懂之外,每个人都有暗笑,似乎已胜利在望,金牙稳可到手了。
就在大家心花怒放之际,怪事突然出现,只见仍在旋转的那粒骰子,在花要停下时,轻轻一碰那料“两点”使它一翻,变成了“么点”与原来的“么”成了一对。
而最后那粒停下来,竟又是个“么”成了三个“么点”的“暴子”!
足足静止了好几秒,才听乞丐头怒骂道:“他的,门儿!”
小杨笑歪了嘴:“老兄弟,是不是算我赢了?”
乞丐头儿倒很干脆,站起来道:“那火上的一坛狗归你了。”
随即向众乞丐愤声道:“咱们走!”
小杨不慌不忙地道:“慢着!”
乞丐头儿怒问道:“还想干嘛?”
小杨很可爱地笑道:“咱们只有两个人,一大坛香那吃得完,所以想请大伙儿帮个忙埃”乞丐头儿意外地一怔,诧异道:“你是说…”小杨很大方地道:
“狗既然是我赢来的,那就算我请客,大家一伙儿吃吧!”
大小乞丐一听,顿时欢呼起来。
乞丐头儿也高兴地道:“小兄弟,你还真上路。大家去拿碗,拿出酒来,准备开动!”
又一阵欢呼、各人忙着去准备了。
杜小帅也在小杨身旁坐下,拍着他肩膀笑道:“杨弟,虽然你是个‘怪胎’,可是我发现你实在很可爱,愈来愈喜欢你了。”
小杨脸上一红,窘着脸:“少来!我…”正好乞丐头儿拿了个大酒葫芦来,迳自在他们对面席地而坐,问道:“小兄弟,我好象从未见过你,请问你是那个‘堂口’的?”
小杨呵呵笑:“我那个堂口也不是,不过我有位老哥哥,提起来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外号叫‘醉龙丐’…”不等他说完,乞丐头儿已大大地一震。
原来小杨提的这位“醉龙丐”姓李名黑,有别于酒仙李白。这位老哥一生游戏人间,放不羁,生平唯一嗜好便是杯中物。在丐帮中身份极高,已是九袋长老,地位仅次于帮主。
乞丐头儿只是丐帮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在十里铺带了这群大小叫化子混口饭吃而已。
一听小杨居然跟李长老称兄道弟,马上身子一正,双手一拱道:“失敬失敬,不知阁下是李长老的兄弟,实在…”小杨不在意的逗笑道:“别客气啦,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对了,你们最近可听到我那老哥哥的消息?”
乞丐头儿道:“真巧,你可问对了人,前几天他老人家还经过此地,好象听他说要去太平县,也许还要去黄山…”正说之间,已听火旁守候的一名乞丐招呼道:“狗炖好啦!”
于是…
火堆上添加了枯枝,燃烧起熊熊的火光。
香的炖狗,大口大口地吃。
酒葫芦里装的虽非佳酿,但很强烈够劲儿,大口大口地猛喝,另有一番滋味和情趣。
一个个狼虎咽,整只大瓦坛的狗已清洁溜溜,吃喝得光,连一滴汤都不剩。
那只酒葫芦也倒不出一滴酒了,大部分是灌进了小杨的肠胃里去。
狗是吃了,酒却意犹未荆
小杨酒兴大发,掏出一只金牙,交给乞丐头儿道:“这个拿去换了银子,再买些酒来。”
乞丐头儿面有难道:“这得到金铺里去换银子,现在这么晚了…”杜小帅看看天色,推了他一把,道:“杨弟,天就快亮了,你就别再喝了吧。”
小杨打了个嗝,道:“好吧,听你的。”
乞丐头儿忙把金牙还道:“这个请收回…”小杨却很大方道:“甭啦!
我把你们的酒全喝光了,留着换银子买酒吧。”
乞丐头儿喜出望外,连声称谢,若获至宝地把金牙收了起来。
杜小帅笑眯眯地忍不住又道:“杨弟,我真的觉得你愈来愈可爱了…”小杨言外有意地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发觉我很讨厌的,甚至会恨我!”
杜小帅双手一阵摇,讪言:“不会的,绝对不会!”
小杨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帅哥,这儿没戏唱了,咱们走吧。”
杜小帅点点头。
两人便起身告辞。
由大小乞丐恭送至大街上。
夜深人静,二人走了一会儿,杜小帅伸了个懒,问道:“杨弟,咱们现在去那里呢?”
小杨嘴角微翘:“走,去太平县。”
杜小帅奉师命提前下山,主要是增多些江湖阅历,既然距中秋尚早,且小杨似乎对江湖上的事很了解,跟着他走自然错不了。
不过他已想到,小杨此去太平县,那里恐怕就不会太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