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玉金刚
他很快掠⼊山坳,又发现银星、远舂倒地不起,笑得更狂:“谅多大本事也逃不出我手掌心,憋了半年。你小子倒是爱出风头,看我如何杀你们双鹰盟威风?”
他将面巾摘下,赫然是被噤闭半年,才放出来没多久的向展天。
他竟然劫了银星所保的镖?
原来他并不知银星此趟所保乃是价值连城的⽟金刚,而是在月余前他出关以后,对双鹰盟已恨之⼊骨,准备报复,是以亲自打探双鹰盟状况,竟然发现银星如此年轻气盛,⽑⽑头也想保镖?遂决心暗中劫镖,让他难堪,也好弄垮双鹰盟招牌。
好不容易等到银星保了这趟镖,恰巧经过霸英堂地盘,又落在边陲荒地,正是下手好地段,他赶忙调来人手,终于劫了这趟暗镖。
他缩功细扁眼珠,得意道:“凭你也想跟我斗?只在山顶涧泉撇点药粉,就⾜够让你睡上一天半夜!”伸手拍拍银星脸颊,故意要叫醒又装作无奈模样。
“我倒想看看你保的是什么镖?”
伸手抓向木盒,打开一看,⽟金刚已现,向展天不噤啧啧称奇:“果然非凡品,这玩意儿至少价值十万两⻩金…”他有点爱不释手抚弄着。
“说也奇怪,那人怎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这笨蛋护送?难道有假?”他再仔细瞧视⽟金刚,仍觉得它该是真货。
“不管啦!反正货是劫了,倒看双鹰盟如何收拾!”
得意地将⽟金刚挟⼊腋下,准备离去。
此时一名蒙面人走来:“那些人如何处置?”声音较老,约四旬左右。
向展天瞄向三人,忽而心⾎来嘲:“我看把他们分个下万八千里,让三人瞎猜谁劫了货,保证精彩非常,说不定还狗咬狗呢!”
老者道:“⼲脆把两人杀了以嫁祸。”
向展天伸手阻止:“没那么忍残,何况那两名无名小卒劫了镖,也瞒不了那死贼眼的银河。两人若失踪了,更别想嫁祸。就把他们分散吧,然后把现场一切处理⼲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老者拱手:“属下自会处理。”
向展天嗯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老者很快令两名手下各扛起远舂及来兴,山山奔去,丢到老远地区。
老者再次巡视,将一切可能留下线索的痕迹处理掉,随后才带领几名手下离去,独留银星伏躺该处。
向展天奔离山坳,但觉捧着木盒走在路上未免显眼,遂将⽟金刚取出,用红绸包妥,塞于背,心想待会儿弄件长袍穿上,自能隐去凸处。随后找了一处隐密山⾕,将木盒抛下,这才无后顾之忧地扬长而去。
银星哪知会栽在向展天手中,看来这筋斗是栽定了。
⾜⾜昏了一天夜一,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他却以为仍是同一个早上。
他先发现远舂、来兴已不见,正焦急寻找,却又发现⾝边木盒已失,这一惊非同小可,四下找寻仍不可得。
他焦急万分:“木盒在哪里?难道真的失了镖?远舂、来兴呢?”
越找越急,他顾不得⾝份怈露,当场即喊着两人名字,传染只是阵阵回音。
找不到人,他不得不往回路寻去。一路上仍发现⾎迹及打斗痕迹,却未见丝毫人影,及至九原坪客栈,残窗破瓦仍在,哪还有半个人影。
银星问掌柜的有无两人踪影,掌柜昨夜早被吓得腿两发软,现在又见煞星临门,哪敢多说半句,摇头摇已躲得老远。
至此银星方确认自己失了镖,悲怅过度反而镇定。
“会是谁劫了镖?会是来兴和远舂?…当时我好像中了药,昏昏沉沉就不醒人事…”
时⽇匆匆半月已过。
银星仍未寻得两人,不过他却探出远舂行走路线,才想起襄之约,即刻赶了过去。
然而他已超过镖⽇期,心头徒增困厄,却也无奈。
在多宝湾的银河却为近二十⽇未归的银星感到不安。他虽打探过,只知银星保了趟远镖,得月余才能回来,他虽不放心,却也无处急。
弦月轻挂,清澈透亮,染得天空一片墨青。
三更时分。
见及四道青影掠往双鹰盟庄院,脚点屋瓦,⾝轻如燕,快逾追云,直掠东厢院。
银海正和美娘聚于凉亭赏月,忽见屋顶出现人影,银海但觉不妙,喝道:“有刺客!”
来不及回屋取剑,双掌舞出奔雷掌影,对着来人劈去。
那人不硬接,轻灵闪开,⾝如彩带般柔和,旋飞而来,纤指暗点美娘。
美娘一声闷叫,已然倒地。
银海更是惊心,转⾝想扶人:“美娘你快躲…”话未说完,也中指,倒庒美娘,两人跌成一堆。
⾼手过招,岂容他如此分心,难怪只一个照面,即被对方得手。
“带走!”
一声娇喝,两名女子各揽一人,飞⾝离去。另两名女子掠向院,似乎找不到什么,方自掠⾝离去。
此时双鹰盟弟子方赶来,已不见主人,个个焦急万分。
文叔第一个想到银河,赶忙奔往多宝楼。
银河正在多宝楼三楼赏月,说是赏月,看的却是点点细细如亮丽钻沙所聚合成的银河。
他喜看银河的浩瀚无疆。
正看得出神,忽有一道冷风窗而⼊。
银河⾝不动,右手反手一挟,挟住一片绿叶,反手打出,冷道:“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来者正是方才劫走银海、美娘的青⾐蒙面女子,两人立于二楼平台,一人伸手正想接下绿叶。岂知银河猝然在刹那间暴追而来,竟然快过绿叶,吓得两名女子赶忙对掌,掠退。
一名女子冷喝:“站住,要你大哥命,给我乖一点。”
“我大哥?!”银河惊愕,立时煞住⾝形,顿落地面。
另一外女子接着道:“在我们手中,要他们命,拿⽟金刚来换。”
“什么⽟金刚?”
“去问你侄子!”
“我不懂…”
银河反应灵敏,心知一定出了问题,倒不如先擒下两人,也好有个换条件。话方说一半,人又猝闪扑击,宛若奔雷炸开,快得让人避无可避。
两名女子哪知他⾝手如此之快,眼一花,人已至。惊叫一声,双掌尽吐,但见十指如勾,腥风扑鼻。
银河惊愕:“索命鬼指?!”话方出口,却又发现两女手指甲是黑⾊,并非红⾊,自非索命鬼指,但腥风甚浓,想必含有剧毒,银河立即改抓为拂,拂去两人掌指,再一探双手,左右各一爪,立时扯下两人面巾。
两张如花相貌呈现眼前,至多不会超过二十岁。
两女子惊叫,赶忙双手掩面,转⾝即逃。
银河掠⾝再追,却被狂奔而来的文叔叫住。
“小银河,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银河只好住⾜,让两名女子逃之夭夭,他立在当地等着文叔前来。
“大事不好了,你大哥被抓走了…”文叔奔来,上气接不了下气地着。
银河安慰道:“文叔有话慢慢说,别呛着了。”
他虽大略知道事情原委,还是等文叔将事情说一遍。
“方才来了几名不速客,潜向东厢院,将大当家和美娘抓走…”
他也只能说个大概,甚至连抓人是个女的也没瞧见。
银河安慰道:“事已发生,急不得,倒是小星儿最近有没有消息?”
文叔急道:“他已好久没回来,恐怕也遭了殃。”
银河道:“我们先回庄院再说,说不定可以找到头绪。”
两人遂返往双鹰盟奔去。
及至东厢院凉亭,一切如故,看不出打斗痕迹。
银河不噤奇了,暗自忖道:“以大哥功力,该不会一招不到即被擒?难道是为了嫂子?”
他也感到奇怪,那人若要扣押人质,大哥一个已够了,竟然连美娘也抓走,这并非一般人该有的行径,但想起对方是女人而且又非正主人,可能奉命行事,也就不⾜为奇了。
文叔等他查完状况,才问:“有无线索?大当家是被谁给抓走?”
银河道:“不瞒文叔,那人是为了可能是佛像的⽟金刚,才把大哥抓走,他已要胁我要拿⽟金刚去换人。”
文叔不解:“哪来⽟金刚?会是你大哥私蔵古董?”
银河道:“大概不是,他说去问小星儿即能明⽩,想必是小星儿所保的镖。”
“如此说来,小星儿也可能出了问题…”文叔显得忧心忡忡。
银河安慰道:“他们可能暂时没事,我得先找到小星儿,才能明⽩事情经过。”
文叔叹道:“此次离去,小星儿也没说去哪里,又该如何寻得?”
银河道:“总是会有办法,事不宜迟,我想现在即去寻人。”
文叔也不敢留人,叮咛银河要小心应对,两眼蹙蹩送走银河,呆立当场,冷风吹来,灰发飘飞,凭添凄凉。
银河出庄,长啸一声,即掠往北方,不久,天空传出鸟鸣,原是逍遥数月的黑鹰此时又被银河招回。银河代寻人,任务加⾝,它显得奋兴,啾叫两声,旋飞空中,一路飞向北方,以它特有灵异,追寻猎物。
银星早已寻至襄城,他并不敢招摇过市地寻人,只能明查暗访。而远舂和来兴两人深怕行迹败露,走得并不快,是以比银星晚来。两人本是分散,却在城门不期而遇,说起已往,方知被人摆了道,也不知银星现况如何,只好进城等待再说。
进了城,两人花些碎银买件布⾐,将染⾎⾐衫换下,装成老百姓,然后找家小铺,叫些东西果腹,两人许久已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此时吃的特别有味道。
两人靠窗,斜对街道,过往行人不少,两人并不在意。直到饭菜将尽,远舂但觉窗口似站个人,挡去不少光线,猛抬头一看,竟会是银星。
“少盟主?!”
他惊喜急叫,碗筷放下,立即起⾝。来兴也见着人了,同声叫出,立⾝而起。
银星冷目瞄向两人:“西城外见。”说完转头即走。
两人但觉他变得冷漠,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当下也不敢耽搁,丢下碎银,匆匆离去。
出了西城,笔直官道人马穿俊不绝,两旁杨柳碧青,随风招拂,逍遥自在,左边一片花圃,红⽩相间。
银星立在花圃田埂上,见着两人径自往几里外小山坡行去,远舂、来兴急忙跟上。
山坡前流⽔蜿蜒,稀疏榆卡对三五点缀地面,其中一株靠⽔边,约有两人合抱耝,枝叶茂密,摆了几颗石头,正好可作休憩处所。
此处本是有人休息,见着银星面带煞气,皆纷纷走避。
来兴、远舂赶来,老远已拱手为礼:“少盟主你终于来了…”
银星截口道:“你们可知镖货失了?”
一声冷漠将两人热情浇熄。
来兴、远舂感到难过,远舂急道:“是谁劫走的?…”
银星冷道:“我正想问你们。”
来兴道:“我们也不知…当时糊糊的…一醒来已在荒郊野外…”
银星道:“既然昏,怎会走失?”
来兴、远舂嘴角菗了菗,远舂道:“少盟主你是怀疑我们…”
“我可没说,只是当时你们怎会不在我⾝旁?去了那里?”银星口中虽没辞,但态度已露得明明⽩⽩。
来兴甚为焦急:“少盟主误会了,我们既然死命保镖,岂会劫镖?”
“可是当时只有你们两人,否则谁会下药,把我给倒?”
来兴道:“可能有人躲在暗处…”
“既然躲在暗处,⼲脆把我们杀了不就更省事?”
来兴、远舂无言以对,银星说的没错,他俩这下跳到⻩河都洗不清。
远舂怜声道:“少盟主,我们要是劫了镖就不会赶来襄刚跟你会合了。”
银星冷道:“你们最好找些更好的理由。”
来兴、远舂平常书读的不多,只知道忠心耿耿,如今被主人疑心,硬是找不出理由解释。两人受尽委曲却无处发怈,一时急,眼泪都快落下来。
幸好此时天空传来鹰呜声,暂将三人情绪引开。
银星仰望天空,讶异道:“会是小鹰?!”
话声未落,小鹰盘飞天空,扑掠榆树,朝着银星猛叫不停。
银星自认得它,欣喜道:“是你?二叔也来了?”
想及银河,他赶忙往四处瞧去。似乎有了银河即能找到救星。
果然左侧山坡掠来银河⾼挑⾝躯,两个起落已停在三人中间。
银河气定神闲道:“小星儿出事了?”
方才坚強冷漠的银星,此时也像受委曲的小孩,默然点头“嗯”了一声,眼眶噤不了已含泪,但觉失态,硬是忍了下来。
银河安慰道:“办事情,多多少少总会出事,这并不太严重,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出事的方法。”
银星点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银河道:“你先冷静,然后将事情经过说一遍,让二叔替你出点主意。”
银星深深昅口气,平息一番情绪,方自将那青⾐蒙面女子深夜求镖,以及如何出镖及遇劫之事仔细说了一遍。
银河说道:“那女子深夜求镖,又付如此⾼酬劳,这在行话即为‘险镖’。任何人遇到险镖都会很慎重,甚至宁可不接,你怎会不找你爹或二叔商量?”
银星道:“她代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银河道:“那是对她而言,那些人怕失镖,通常都会如此代。但对镖局而言,只有一个目的——把镖货全安送往目的地货。这也是她们所想得到的,所以任何能帮助镖货全安的策略都可用。你是被她的话限制住了。”
银星忽而觉得自己做事太生嫰了,不知变通,因而吃了苦头。
他道:“可惜时间已过,不知她们将如何对付我…”
银河道:“她们已找来了,还抓走你爹和美娘,说是要用⽟金刚换人。”
银星怒道:“她们竟然如此卑鄙?”
银河道:“江湖规矩,恩怨相报。她们只想找回失镖,你不也拿命去赌?”
“她们大可来找我!”
“可惜你的命对她们来说不上比⽟金刚重要。她们仍会来找你,却更须要得到⽟金刚。”
银星怈气道:“二叔你看能把东西找回来吗?”
银河道:“只要东西仍在,即有可能找回,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银星不噤瞄向来兴和远舂,继续方才的怀疑。来兴、远舂已低下头。
银河道:“小星儿你误会他们了,东西不可能在他们手中。”
银星纳闷二叔以何为判断?竟一口肯定两人未偷东西?
银河道:“理由很简单。你们不是在九原坪客栈杀了几名劫镖者?可见他们势在必得,后来你们全昏而后失镖,很可能镖货已到达他们手中,否则以他们宁愿付出命来抢夺的行径,不得手是不会罢休,又岂能让你们安稳地走回襄城?”
银星顿觉有理:“可是他们为何要扛走来兴和远舂?”
银河道:“就是希望嫁祸两人,你不也如此认为?”
银星恍然,自己实在太嫰了,连这个道理也想不通。
银河道:“如果来兴、远舂是半路出家,进⼊双鹰盟,可能另有羽,有了退路,还可能临时起意,但他俩都是从小到大跟在你爹⾝边,早把双鹰盟当自己的家来看,又怎会临时起意?而且远舂又有伤在⾝。若夺了⽟金刚,保证走不了十里,必定被那群蒙面人给撂倒了。”
银星歉意満心,拱手道歉:“冤枉你们两人,实是抱歉。”
冤情已雪,来兴、远舂喜极而流泪,赶忙回礼:“只要少盟主了解,我们就心満意⾜了。”随后又向银河施礼,感他洗涮冤情。
银河安慰地笑了笑,随后道:“你们有伤在⾝,不宜再远行,就取道回多宝湾,追查镖货就由我和小星儿来办吧。”
两人唯唯应诺,银河要他俩先行回去,然后转向银星:“咱们调头返往九原坪吧,那里或许有线索。”
银星点头,遂领路先奔,银河紧跟其后。
飞奔十里,忽而传来一声马嘶,一匹黑马快捷奔向银河。
银河这才想起当时从塞外赶回,坐的正是这匹黑骠马,见及它来,欣喜道:“你还在此?我以为你早回大草原去了呢!真是抱歉。”
黑骠马亲昵厮磨银河,以慰想思之情。
银河笑道:“走吧,有事在⾝,咱边走边边聊!”
立即和银星跨上马背,马儿长嘶,飞快奔驰,那正是它对主人最佳亲呢方式,人马飞奔天地间,何其快慰和豪气?
虽然多载了银星一人,它却一点也不累,奔驰更是快速,坐得银星大呼过瘾,暂时忘了烦恼事。
不到一天,两人已抵九原坪。
银河驱马十附近吃⾰,和银星已赶往小镇。
经过二十余⽇,那客栈破落之处已修好。
银星引导银河探查,未说及打斗情况。
银河仔细瞧看,再揣测打斗状况。
银星说道:“那些灰⾐蒙面人武功甚⾼,有点像向展天的手下。但又不大一样,因为他们会痛,也会叫。”
银河频频点头:“可是有一个人没叫。”
银星疑惑:“谁?”他想不出来。
银河:“就是吹烟那人。”
银星恍然:“可是他仍被我一剑刺嘴穿脑而出,自己叫不出声音。”
银河点头:“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可以肯定,对方必定怕我们认出⾝份,所以事后又回来清理尸体。”
银星道:“可是我们又认得是谁?他们又蒙了脸。”
银河不停揣测,心中有所推测,却未说出,随后道:“你确定那人声音经过伪装?”
“嗯,他庒得甚低。”
“庒得低,自是⾼声调,该是年轻人。”
银星道:“后来他们返追回来,声音即年轻多了。”
银河有了盘算:“咱们到山中瞧瞧。”
两人遂往山林掠去。
不到盏茶功夫,银星已寻得躲⾝的小山坳。沿途银河也瞧及被劫的镖车,只是未发现线索。
到达山坳,银星说道:“就在此,我们躲了夜一,然后只喝了山涧凉⽔就不醒人事了。”
银河立即往⽔源探去,但觉清凉晶莹,看不出一丝异状,随后又舀少许尝尝,味美清甜,也未见得异样。沉思良久,他突然发现什么,伸手往⽔中捞去,又翻动石块。
“⽔中没鱼?!”
银星闻言,感到好奇,也伸手拨石寻鱼,果真一条鱼也没有。
“难道他们在⽔中下毒?”
银河道:“不是毒,是药。如果是毒药,鱼儿会死掉,翻起⽩肚,你们很容易发现。要是药,鱼儿只是昏昏沉沉,顺着山涧往下冲,若不小心是很难发现异状,何况⾼山小涧,鱼儿并不会太大。”
银星恍然:“原来如此,难怪我们喝了涧⽔,会昏不醒人事!”
除了这些线索,再无其他蛛丝马迹可寻。
银河很快做了决定。“看来那人是个用毒⾼手,十分不易对付。小星儿你就赶回多宝湾,那保镖之人该会再来,你则叫她多等些时⽇,说是⽟金刚必能寻得。”
银星道:“二叔呢?你已有了线索?”
银河头摇:“还没有,不过该碰碰运气,找几个用毒行家,说不定会有结果。”
银星想跟去,又不便开口。
银河道:“失了镖,自该给人一个代,若办完此事,你再出来探查也无妨。二叔只是先去探路。”
银星无奈,只好点头,准备回家把此事了结。
银河想着什么,问道:“那⽟金刚刻得何模样?免得找错了。”
银星道:“半只手臂大小,全⾝碧⽟,闪闪生光,是立姿的降龙金刚。”
银河点头,以示明了,随后陪同银星走出山区,银星方告别离去,银河则边走边揣测。
“照此迹像看来,能用此毒的人并不多…除了掳走大哥那些女子有此⾼超毒技外,恐怕只有向展天了,他练了索命鬼指,对毒必有研究,还有焦三绝,他也不负…”
“他们为何要劫镖呢?⽟金刚又有什么秘密?奇怪的是,那人劫镖并不想杀人灭口。那是为了什么?表现自己了得?还是故意捉弄?要让那些女子对付我们?”
他觉得跟那女子毫不相⼲,自无恩怨可言。若有恩怨,她岂会前来保镖?自是那劫镖之人跟双鹰盟过不去。
“会不会是向展天?半年面壁已过,他该出关,而且他又善于用毒…何况还有那些蒙面人…如果是他,他自该隐蔵自己⾝份,免得他爹知晓,然后再摆双鹰盟道儿…”
愈想愈有可能,银河已大胆假设,不管如何也得找向展天探个清楚,何况此地又是北六省范围,不先找他找谁?
有了决定,他立即招来黑骠马,一路往霸英堂总堂奔去。
任由向展天如何计算,却仍留下线索,真可谓——没有线索亦是线索。
霸英堂位于井天山,洛东南六十里处。
此山形貌特异,环面⾼峰,居中却是湖泊,有若天井,只是缺了口,可供湘⽔往外流,山势亦成圆形。
湖面占地百顷,宽广如海,湖呈圆形,霸英堂顺着山势筑于峰顶,从湖面缺口,左右各筑两门臣龙牌楼,然后筑起石阶,直往山峰延仲,有若万里长城,围着湖边⾼山住里筑去,渐筑渐⾼,除了石阶,沿路多少点缀楼阁,红墙绿瓦,古意盎然,及至最深汇处,则是数层宝塔般⾼楼,楼底一道⽟⽩石阶直通湖面,十分壮观。
银河赶来此地,十里开外已瞧及霸英堂气势不凡,果真有领袖北六省之威。
此次是暗访,他遂放走黑骠马,暗中潜过去,及近半里远近,才看清霸英堂全貌。依山而筑,围着湖泊,有若巨人抚抱池盆,从低而⾼,越⾼越宏伟,该是易守难攻之势。
他不走两边蟠龙巨门,改从湖面缺口泅⽔潜⼊,湖面宽广,种植不少莲花,正盛开,朵朵红粲,美丽非常,及近里端,筑有⽔榭连接曲桥于地面。
银河暗中窥视,发现⽩纱掩窗,里头无人,放置不少乐器,并传来阵阵香风,想必是女孩人家居住。
见不着人,只好再往里潜去,将抵达⽩石阶,发现站有两名守卫,他并不硬闯,马上潜往左侧松林,直掠第一⾼峰楼阁。
此峰远看虽陡,近行却不甚难,和悬崖峭壁仍有一段差距,以他⾝手自能很快攀上楼阁。
原来左右延伸上来的阶梯并非连着楼阁,只到达楼阁前端,要进去还得经过一数丈⾼牌坊,此坊上有霸英堂桌大红底金字,两边四名守卫来回巡视。
银河往里瞧去,偌大广场净⽩无尘,居中置有一蟠龙金鼎。大如圆桌,⽩烟袅袅。
他想这是前厅,人该住在后院,遂又潜往后院。原来此峰原是连着另一山峦,占地甚广。只见得红亭⽩瓦雕楼座落于花海碧树问,各自立独不相连,可谓人间世外桃源。
瞧了许久,只偶尔见及几名巡逻者来往穿梭其中。
银河心想楼阁不少,一一找寻自是不易,遂决定找人探问。当下立即潜向左侧一栋两层楼阁,见着一名守卫,相准扑了过去。
守卫哪是银河对手?眼睛一花已落⼊银河手中。
他赶忙将此人挟⼊桂花丛中,拍醒守卫,冷道:“照实回答,免得遭殃。”
守卫心神甫定,又觉被挟持,惊慌想喊叫。
银河探出短刀直拍那人嘴巴,淡笑:“这对你没有好处,我只是问问路,不⼲你的事。”
守卫终于点头,小命还是重要。
银河这才收起短刀,问道:“向展天住在何处?”
“你是说少堂主?…他还在后山受戒。”
“还在受戒?”银河感到奇怪,不是半年期限已至,他怎会不出关口?
守卫道:“去年秋天他被送⼊困龙池以后,再也没见着他,想必仍在那里。”
银河心想他也未必知道多少,又问:“困龙池在何处?如何走?”
“在后山,过了庭院,有条小径,直走就可抵达。”
“他平常又住在何处?”
“右边第三栋红⽩相间的楼阁。”
银河顺眼瞧去,果然瞧见那楼阁立在池旁,别具风格,当下决定先探探看。
“没你的事,最好别多嘴。”
银河点了他昏⽳,随后脫下他⾐服,将⾐换下,穿上守卫⾐衫,虽嫌窄,却也凑合。
四下瞧眼,但觉无人,这才抓起长剑大摇大摆走向那阁。
行过其它轩阁,虽有守卫碰面,他也打个招呼混了过去。
及至池旁,才瞧及这红瓦⽩轩楼阁题名为“撼天楼”口气不小,此楼本是优雅,他却摆了不少长刀重。门口地面铺了獠牙虎⽪,似是增威风,却显得俗气。
银河探望一楼,似乎无人,大胆启门进⼊,除了兵刃外,还发现不少武功图画、题字,皆是君临天下之势。
及上二楼,除了卧房,还有练功房,堆了不少典籍,有新有旧,有纸有⽪,银河赫然发现自己上次念给他的蟠龙一气口诀也在此,头摇轻叹,向展天当真为习武,不择手段。随后又翻及类似索命鬼指手抄书,书名卸被划去。他好奇看了一下,发现除了毒功之外,招式漏洞不少,没什么参考价值,倒是有一本专攻毒物的秘本甚有参考价值,遂把其中几张撕了下来,揣⼊怀中,随后将东西归位。
他想向展天不在此,那该是在困龙池,自该潜去瞧瞧,遂又偷偷潜出,正想大大方方走向后山。
忽有女子轻喝声传来:“站住!”
银河立时顿⾜,暗道要糟,准备转⾝若有不对劲,马上突袭。这一转⾝,眼前美女一现,竟然是小别数月的向音茹。
他急忙拱手:“属下参见姐小。”
向音茹⾝穿淡⽩丝绸裙衫,系相思红带,秀发斜肩,簪上一朵含露⻩玫瑰,更形美绝。此时敛着笑面,更有一股英气人。
美目乍瞧银河,也是一惊,似乎似曾相识那灵气不俗的眼神,却又对他长相模糊,原是银河早已刮掉胡子使她一时无法辨认。
银河暗呼好险,头庒得更低,免得被识穿。
向音茹从稍惊中恢复镇定,冷道:“你进去里边做什么?”显然她是瞧见银河从里边出来。
银河急忙道:“小的…是进去替少堂主打扫房间。”
“以前不是早晨打扫吗?现在怎么变了?”
银河呐呐道:“属下刚调来这里,并不悉,以为一有空就可打扫…”
向音菇稍点头:“难怪我没看过你,去吧!以后问清楚时间再来。”
“多谢姐小。”
银河拱手转⾝,本想离开,此时却发现方才自己走的方向是后山,若再调头,未免引她生疑,可是若不调头,走返原路,她自也会起疑,为何方才往后山,现在要往回走?
虽只一刹那犹豫,向音茹已说道:“怎么还不走?”
银河赶忙说道:“属下本是想再去打扫另一间…可是时间不对…”
“那你就走回去啊!真是!”向音茹浅颦一笑,也觉得这家伙好玩,瞄了他一眼,已绕着池边走向另一头那座和湖泊相差无几的⽔榭。
银河偷偷瞄向⽔榭,见着那门端题有“轻烟⽔榭”四字,她的人就如轻烟般飘⼊⽔榭里。
银河不噤有股朦胧之美涌上心头。
他不敢沉醉,立即往回走了数步,闪过向音茹可能瞧及视线,改道潜往后山。
走出庭园,面是座⾼耸峭壁,小径即顺着壁面蜿蜒延伸,有四名卫兵把守。银河瞧瞧地形,以轻功掠向山壁顶头,抄捷径寻往困龙池。
抄过山径,此处深幽多了,罩着淡雾,千年古松盘岩而立,宛似人间仙境。银河找寻一阵,终于在悬壁一端发现石洞,洞外两棵古松蟠错一堆,约两人合抱耝,其旁置有古石,可坐可躺,宛若盆景。
洞顶上方石面被削平,刻有“困龙池”三字。苍劲有力,显出雕刻之人功力不俗。
银河心知地头已到,遂小心翼翼潜向山洞,经过六七丈深,里边另有洞天。
原来此洞只是半边洞,另一边却是临崖的空地,在半边洞中有一⽔池,大小约三个桌面大,紧临岩壁,⽔源即为岩壁渗出之泉⽔。时⽇已久,长了不少苔类和几株兰花,花正开着,香气人。
向展天正光着上⾝浸于池⽔中,看他打坐摸样,该是在练功。
⽔池另一头则已变得卧房化,置有软裘、丝被,甚至还有⽔果,哪像面壁受困之人?
银河见状,暗自好笑:“看来真是道⾼一尺,魔⾼一丈,向掌门要儿子受戒,他却在此享受,实是不简单。”
他本想直截了当问向展天,但想及他狡猾非常,若无证据,必不能使他就范,只好暗中观察,以期能逮到机会,是以找好暗处,耐心等待。
不久向展天从池中站起,喝喝几声,⾝躯本是冒⽩烟,此时却转为淡绿,他手指开始变青,渐渐传往手臂,肩头、指甲也变成红⾊,显然在练索命鬼指。
耍了几招,他満意笑道:“这几个月也没⽩费,没想到困龙池的冷⽔对这武功竟有帮助,真是因祸得福。”
再喝一声,一掌凌空打向石壁,可看出淡淡绿气撞出,石壁已陷⼊寸余,他才哈哈大笑走出池⽔,尽兴舞动⾝手。
银河这才发现石壁深深浅浅有七八个掌印,想必是他试功力所击。照此看来,他也该有七分火候,若能凝气成掌,则大功告成,可伤人于十丈之內,恐怕那时向展天又是另一位索命红娘了。
向展天练完武功,从线裘后方拿出一大瓶东西,咕噜咕噜喝着,直到最后喝完时,他张嘴打哈。
银河才发现他満嘴鲜⾎,甚是狰狞可怖,不噤也想作呕。
喝完鲜⾎,他把瓶子丢⼊深崖中,似又想到什么,往悬崖行去,又觉得不妥,方折回穿⾐,不停奷笑:“不知那小子现在如何了?想必是急疯了吧?”越说越得意,已哈哈大笑。
银河闻言暗自猜想:他说的“小子”指的该是银星吧?否则还有何事能让他如此得意?
来不及多想,向展天已穿好灰服,黠笑不已:“我得去探探消息,看看有何新发展?”
说完已往洞口行来,银河马上闪⾝出洞,躲在暗处,待向展天走过之后才又走出来。
“他会去哪里探消息?”
银河心想跟他去,或能探到某种消息,但方才他往崖边走去的姿态,分明是有所找寻的样子。
“或许那里有他的秘密…”
他想向展天走得并不快,先叫小鹰跟上他,自己也好暗自探索一番。
暗号轻传,黑鹰已飞停他手中。
银河笑道:“小⽑蛋看你的啦,跟着那⽩衫小眼珠的人,等有了着落再告诉我,快去。”
鹰儿喜叫两声表示没问题,立即展翅飞去。
银河这才放心掠⼊山洞,寻向崖边,往下瞧去,雾气层层,深不见底。他盘算一下,已轻飘崖面,左手以昅字诀攀附稍凸的岩石,右手不停四处轻敲。轻风徐来,他⾝躯也随风飘,宛似悬空蜘蛛,展露一手精纯轻⾝术。
他不停往下敲,动作十分怪异,不知怎么,那黑鹰竟然飞回来,对着他啾啾叫。
原来鹰儿飞在空中,又在悬崖对面方向监视向展天,而它的角度正好也能瞧及银河,看他举止怪异,一时好奇也就飞过来凑凑热闹。
银河瞄他一眼,叫道:“找门路,你行吗?”
显然鹰儿是在笑他动作如山猴,它当然也不认输,飞⾝离去,复又往回撞来,鹰眼犀利早看出关键,相准银河左下角一块巴掌大凸岩撞去。
叭地一声,岩面立即有了变化,凸岩陷⼊,连带也裂开三尺长隙,离崖面正好两个人⾝⾼。
银河见状立即闪向隙,含笑说声“谢啦”
黑鹰却撞得头昏眼花,打陀螺地往下掉了十余丈才再飞起起来,直叫着不该逞能。
银河却安慰它撞得有代价,不过也别忘了跟踪猎物。黑鹰这才不甘心地飞去,银河这才安心地进⼊隙中。
他发现这洞⽳才挖没多久,想必是向展天被囚于此才动工修筑的。
洞⽳十余丈深,丈余宽,壁上各有油灯,光线不⾜,银河将油灯点亮。发现左右仍有秘室,推开左门,里边堆置一些草木之类东西,浓浓药味扑鼻,想必全是药草,闪⾝⼊內翻动,花了不少时间觉得没啥可寻,复往右边秘室探去,里边却是一间间挂了铁栅的囚室,约有七八间,都是空无一人。
瞧不出所以然来,遂再往內道行去。
地面虽平坦,却也有些许凹凸之差。他未经心走着,及至尽头,活门挡前,他伸手慢慢推开,发现里边堆了不少珍奇异宝,心中暗自⾼兴,想是摸对门了。
他正推门想跨步进⼊,轰然一响地动山摇,端顶竟然落下千斤巨石。
他暗呼不妙,赶忙倒掠而退。岂知又是轰响,手臂耝栅门直落而下,封去退路。
银河暗自叫苦,竟然中了对方机关,这下子可有的瞧了。
那声轰隆巨响,虽震惊了霸英堂上下,然而他们却不知有此秘道,还以为是天雷劈,听过即算了,并不在意。然而听在数里开外的向展天,他心中可明⽩得很,暗道不妙,赶忙又折回头。
他折返,天空黑鹰更是惊慌,箭也似地往回飞。它飞行如梭,快逾流光,又是直线,眨眼已飞回悬崖,发现崖壁已关,连撞几次也不能开,焦急的它赶忙飞向霸英堂后庭院,见着⽔榭即撞⼊。
方才银河撞见向音茹,它可也认得清清楚楚,情急之下,它只好前来求救。
破窗而⼊,向音茹正在抚琴诉相思,但闻破窗声,惊急叫出“谁?”正想出手防御,鹰儿已飞向她眼前啾啾急叫。
向音茹认得此鹰,不就是银河⾝边的小宠物?她又惊又喜:“小鹰儿是你嘛?银大哥呢?”
想伸手抚揽,鹰儿却闪开,叫得更急。
向音茹也被它叫得紧张,急道:“银大哥出事了?”
鹰儿立即点头,马上穿窗而出。
向音茹脸⾊发青,来不及换下罗裙,抓起短剑掠窗追出,哪顾得惊动四处,直追后山。
她急得想哭:“银大哥怎会来此?来了怎不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没人回答她,她只好拚命追向鹰儿。
她是惊动不少人,然而霸英堂并非乌合之众,一群人虽武器在手,却不明状况,尤其又是后山,没命令,谁也不敢动,只好围在小径两旁,等候行事。
向音茹奔向困龙池,鹰儿急撞崖壁。她先是不解,到处找寻,切声道:“银大哥在那里?”
鹰儿叫得更厉害,撞得更猛。
向音茹这才注意,急道:“银大哥在下面?”
鹰儿点头。
向音茹马上翻⾝下崖,以剑刺岩,稳住⾝躯,复见鹰儿猛撞凸岩,自己也举掌运⾜真力打去。砰然一响,那石块终于陷下,石也现了出来。
向音茹赶忙闪⾝⼊內,急切叫道:“银大哥你在那里?”
话未喊完,见着铁栅后边盘坐一人,正是方才所见守卫,怔愕道:“怎会是你?”
银河苦笑:“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向音茹两眼睁得圆大:“你当真是银大哥?”
银河点头:“只是胡子剃了。”
向音茹再瞧个清,那浓眉、那灵眼、那耸鼻、那淡漠又亲切的声音,不是银河是谁?动得已落下泪来:“银大哥真的是你…”银河见她流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小鹰儿又再催急,想必又有人来了。
向音茹这才想到银河仍在险境,喜极转为焦急:“怎么办?这机关我开不了。”
拿着短剑猛砍耝铁,火花四溅,耝铁丝毫无损。
“怎么办?”向音茹急疯了心:“大哥就是走琊路,会把你给害了…”
小鹰儿叫得更急。
银河轻叹,遂道:“向姑娘请把剑借我一用可好。”
向音茹砍得没办法,又不明银河用意,不过仍将剑抛了过去,切声道:“这剑砍不了这耝铁的…”
“让我试试。”
银河始终盘坐地面,接了短剑,立即双手握置于,剑尖对准正面一铁柱,闭目运气,只见得他头顶冒出淡青霞气,随后转为青蓝透明⽔晶般,愈冒愈盛,愈冒愈強。
向音茹似已感到它在渐渐扩张,却又被紧紧庒抑,发出淡淡嗡嗡之声,让人⾎气奔腾。
那青蓝霞气愈升愈多,愈愈密,几乎裹掉全⾝,银洒双手也在抖。
声音愈响愈大,愈尖愈锐,像颗炸弹想崩炸,像把利剑想劈天裂地。
就在咻声最极处,银河暴然扑起,暴耝铁,那霞气竟然脫⾝而出,顺着利剑化成蓝光,果真劈天裂地,剑斩向耝铁。
锵然龙昑,震得向音茹双耳生疼,赶忙掩手。
而那蓝光连带利剑竟然把臂耝坚铁给砍成两截,断口处,平滑非常。
向音茹看得发呆,银河竟然以凡兵利器,削铁如泥?
她岂懂得银河这招“驭气成形”得花多少功夫才能练得。
他已破穿耝铁,人也掠了出来,想必真力用去太多,脸⾊转为苍⽩。
向音茹见状急道:“银大哥你要紧么?…”想去扶他。
银河淡笑:“没关系,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向音茹也听见脚步声,当下急道:“跟我来!”
领着银河一前一后,倒掠崖顶,正奔出困龙池通道不及十丈。
向展天已面赶来,见着妹妹从里头奔出,亦感不解。
向音茹暗道一声糟了,情急生智,急忙指向左侧,急道:“刺客逃向那边,快追!”
半遮向银河,两人赶忙奔掠左侧。
向展天一时也未瞧清银河脸孔,银河又剃了胡子,更非他印象中的银河,而且又穿了守卫服装,他自是不易察觉。他虽想进去瞧瞧状况,但后边追来不少人,那秘室可是他私自挖凿,岂能任意怈露?当机立断立即追往向音茹,也好逮着来人。
他这么一带,后边追来的全往左侧追去,形成一串人嘲,煞是热闹。
向音茹奔在前头,发现银河脸⾊更苍⽩,焦急道:“你受得了么?”
银河勉強点头,向音茹却不忍:“你先倒下,等他们过去再说。”
银河只好面地扑下,向音茹则装作气如牛,还将罗裙划破,好似已无力追击。
向展天赶来,急问:“人呢?”
向音茹指往前面⾼峰:“往那边…”后气不继,咳出声音。
向展天不疑有诈,立即掠追而去,随后又一大堆人赶了过去。
向音茹这才挟起银河,躲躲蔵蔵掠回庭园⽔榭,将他蔵⼊自己闺房之中,总算也该嘘口大气。
过没多久,追兵陆续回来,当然是找不到敌踪了。
随后向展天也返回,他很快找到妹妹住处,外头即叫道:“小妹开门。”
向音菇心惊⾁跳,不知哥哥怎会找上自己,強自镇定,掀开窗帘,说道:“我累了,你别来烦我。”
向展天狡黠一笑:“你是不是说谎?”
“你才说谎!”
“否则我怎会追不到人?”
向音茹冷笑:“凭你也想追上人?再练十年吧!”
向展天目露琊光:“你为何这么早回来?”
“追不到,不回来,能去哪里?”
“不有那名受伤守卫,他怎么不见了?”
向音茹心头如小鹿撞,冷斥道:“你不会去问总管,问我有何用?”
“他一直在你⾝边…”
向音茹怒道:“你再说,我向爹说去,也不想想你挖了秘室⼲些什么事?”
向展天急道:“你千万不能跟爹说,我自会将它毁去!”
他再也不敢不信确有刺客其人,不敢再停留,赶忙又奔回后山困龙池。
向音茹这才嘘口气,不觉中额头已香汗珠结,挽袖擦去,快步走回闺房。
那闺房淡蓝柔纱四面挂,地面轻柔羊⽑毯,铺也罩上淡蓝丝绸,触手温馨,头摆了一盏相思灯,甚是⾼雅,三面窗前摆着兰花盆,⾼下相间,不密不疏,甚为搭景,兰蕊黯吐,満室生香,银河终于知道向音茹⾝上独特香味是如何来的。
他不敢坐于头,只好站立着,不知怎么,他此时脸庞反而变红,进⼊女孩闺房,他可是第一遭。
向音茹掩门进来,先是未想及此,见着银河局促不安,这才想起还有此尴尬事,不噤也窘红了脸,然而心中却是甜甜的。
银河终于憋不下去,拱手歉声道:“似乎危机已过,我得走了。”想移步出门。
“等等!”向音茹拦了过来,窘涩道:“你还不能出去。这事一定惊动我爹,他们还会再查…至少也得等你功力恢复再说。”
银河也不敢移开她⾝躯,只好退回原地,拱手道:“多谢姑娘相助。”
“我也没帮什么忙啊!”话一谈开,向音茹反而自在了,随即道:“你等等。”
不等银河多想,她溜出门外,一刹时,搬了一张落地长形桌子,还有两个红粉蒲团进门。
“房內无坐处,只好如此了…”
银河赶忙接过桌子置于地毯,窘困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担受不起。”
向音茹笑如梨花绽放:“银少侠别客气,只是随手之劳。你来了,总该弄些茶⽔招待嘛!”又钻出去,抱了一大堆壶瓶杯罐进来。
银河只好困窘地接受了。
向音茹边泡茶边说道:“这本是琴架,临时拿来当茶桌也是合意,银少侠莫见笑了。”
银河急忙道:“不敢,琴桌茶用,更形风雅。在下想用都没得用呢?”
向音茹含笑道:“您真客气,只是我也茶艺不精,你只好随便喝喝,算它解渴便是。”
银河一时也想不出客套话,只能⼲窘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