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罗的一碗牛⾁面还没吃完,发现那个和尚又站在他的桌边,门外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一⾝华服,人品不错,只是有点油头粉面。
“小罗,你学不学我的武功?”
“我对你说过,绝对不学。”
“为了郑重,你再重复一句。”
“不学,不学,绝对不学,听清楚了没有?真是笑话!难道有猪头还怕送不上庙门?”
和尚来到门外,对那年轻人指指小罗,道:“他就是小罗,经常和你的表妹姜软软泡在一起。”
年轻人进⼊牛⾁铺,在小罗桌边道:“出来!”
小罗在喝牛⾁汤,道:“我当然要出去。”
“快点!”
“你是什么人?我吃完了自然会出去的。”
“我叫常有庆,是姜软软的表哥。”
小罗大惊道:“你是人还是鬼?”
“小子,你敢骂人?”
“我为什么要骂你?软软是说过她有个表哥,但去年掉到粪坑中淹死了!莫非她有两个表哥不成?”
“你简直是放庇!小子,我在外面等你。”
小罗道:“好哇!你可别跑了!”
“笑话!只怕你趁机溜了!”
“我溜?”小罗看看双手,道:“我这双手惹过不少的祸,不小心打死好几个人,所以我现在十分小心,也可以说尽量忍耐,有人指鼻子骂我,有时也只好算了!”
常有庆道:“你是个孬种,软骨头!”
常有庆在门外等,和尚似乎已不见了。
牛⾁汤喝完,又叫掌柜的添了大半碗。
常有庆又等了半个时辰,不见他出来,道:“小罗,你如果不敢出来,给我磕个头,我就放你一马。”
小罗道:“你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是不是想找个理由下台离去?其实你要走就走吧,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常有庆大喝一声:“滚出来!”
小罗道:“我吃一顿饭的时间你都等不及吗?”
这工夫牛⾁铺掌柜的又自动为小罗添了一碗牛⾁汤。
这是因为老掌柜的都看不惯常有庆的跋扈态度。
也可能是掌柜的以为小罗不敢出去,就帮他拖时间。
小罗一连喝了五碗牛⾁汤,头上直冒⽩气。
这种天气头上会冒⽩气,掌柜的和其他食客都很奇怪,而小罗自己以为,能冒⽩气了,大概也差不多了。
又磨蹭了一会,站起来,问掌柜的厕所在那里,掌柜的指指后面,又低声道:“老弟,后面的墙矮。”
言下之意是叫他方便完了之后自后面墙翻逃走。
小罗道:“谢谢大叔!”
他往后走,常有庆怕他跑了,也跟到后面。
但因这种厕所的气味太大,他远远地站着。
小罗又磨蹭了数盏茶的工夫才提着子走出来。
常有庆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小罗道:“我没有话说,不知你和那和尚是什么关系?”
常有庆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搭不上,今天在路上遇见他,他说你这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一天到晚泡我的表妹软软。”
小罗低声道:“你和她的情到了什么程度?”
“嘿!亲亲抱抱哩!家常便饭!”反正吹牛不犯死罪。
小罗在他耳边道:“我们常在一个池中澡洗,一觉睡,而且她每天要给我捏脚一次,只不过我们还没有那个。”
“小贼,你敢侮辱我的表妹!”
“侮辱!”小罗道:“你以为你表妹是什么?天仙?好,好!你可知道软软⾝上哪个部位有一颗红痣?”
常有庆一楞,他当然不知道,也可能是小罗吓他。
小罗道:“不知道是不是?告诉你,就在她的肚脐以下,丹田下方…”常有庆忍无可忍,一拳面砸到。
掌柜的很为小罗担心,他看出小罗也很滑,只是这小子使人看得顺眼。
小罗一偏头,⾜尖一垫,⾝子略偏“蓬”地一声,正中他的右肩,被打的人没事儿,常有庆甩着手退了两步。
这一手还真摸不透,都以为小罗在強忍痛楚。
常有庆这一拳心里有数,这反震之力差点震断他的手腕。
可是他不信,因为他的两仪拳掌在武林中极有名气。
这一拳用了九成力道,但小罗一闪,常有庆栽到门外去了。
食客们大笑,小罗向相反方向走了。
和尚在小街转角处偷看,他晃着脑袋,莫测⾼深。
常有庆还不死心,疾追之下,仍被小罗跑了。
小罗奔出五七十里,坐在大树下休息。
由于这亭亭如盖的大树下很凉快,不久就倒在草地上睡了。
这工夫来了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少的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老的应在四十以上。
这四十多岁的妇人显然是少女的女仆,这女人提了个沉重的⿇包。
“姐小,我们休息一下,这条猪死重死重。”
小罗虽然倦极睡着,但有人走来自然会醒,只是他并未睁眼。
少女坐在岩石上,摇着罗扇,道:“马嫂,真热死人了!这个小子也和猪差不多,来了人都不知道。”
马嫂也坐在草地上,道:“年轻人嘛!走累了就会睡得很沉。”
少女道:“这小子一定不是武林中人。”
“可也不能这么看人。”马嫂生了一张马长睑,红鼻头,和少女的端丽、细嫰以及天真无琊比,予人十分強烈的印象。
小罗呈大字型仰卧地上,眯着眼打量二女。
他觉得美的女人站着、坐着,甚至躺下都美。
这个小妞丽质天生,可惜坐相不大好看。
“马嫂,我又以为这小子是武林中人。”
马嫂道:“怎见得他是武林中人?”
“我爹说过,有些人能使用多种暗器,全⾝都是。”
“不错,的确有这种人,但不多见。”
“这个人八成是个暗器⾼手。”
“姐小,你怎么知道他是…”
小妞指指小罗的体下,道:“你看他的子里起凸,挑得⾼⾼地,那不是暗器是什么?”
马嫂是过来人,早在来此不久就发现这景象,心照不宣,听了姐小的话,差点忍不住大笑。
“马嫂,你是不是以为他不是暗器⾼手?”小妞不服气地道:“那你说,他子里挑起⾼⾼的是什么东西?”
“姐小,快别说了!那是男人的…”她贴在小妞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妞面红耳⾚。
小罗的⾝子颤抖了一下,因为他也差点笑出来。
就算她只是十五岁,也该知道这种事的。
由此可见,这妞儿是如何纯洁而幼稚了。
这工夫小妞突然脸⾊一寒,道:“马嫂,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早知我们来此而故意竖起来让我们看到?”
马嫂打量小罗一阵,微微头摇。
“不会?”小妞道:“为什么别的男人就没有这样?”
马嫂道:“姐小,男人睡眠时,尤其是年轻男人,由于气下降丹田,那东西就会起,这没有什么。”
“不行,我要教训他一顿,算是他恶形恶状的惩罚。”
马嫂道:“算了!姐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爷子代过,不要在外面惹事,暴露⾝份。”
小妞懒洋洋站起来,似乎很不想走。
这天气任何人都不愿离开这树荫的。
只不过小妞的目光却停在小罗的脸上。
她不敢再看他中的“暗器”
她不怕任何奇门暗器,但看到这种“暗器”就会耳热心跳。
马嫂提起沉重的⿇袋,袋內忽然“蓬蓬蓬…”一连放了七个响庇,而且奇臭。
马嫂忙不迭地丢下,立刻向上风头窜出七八步,骂道:“这个臭小子,竟敢在娘老⾝边放!”
姐小也掠出一丈以外,掩鼻诅咒。
这工夫⿇袋“蓬”地一声裂开,跃起一人。
小罗大为惊奇,道:“葛三刀!”
“小罗…”“葛三刀”张开双臂奔上,两人搂紧。
马嫂和姐小楞在那儿,似乎想不到他们是好朋友。
从两人的惊喜看来,他们的情确非泛泛。
“葛三刀”穿了一⾝黑⾐,左臂上别了一块⿇布。
这当然是表示戴孝。
“老葛,你为谁戴孝?”
“还不是为你!上次被两个老贼所擒,我听说他们要解剖你,后来我自解了⽳道,发现他们正在解剖你,我当时昏在窗外,我醒后,还没有解剖完,本想杀进去,只不过我知道是⽩送上条烂命,要为你报仇就必须苟活再行设法。你已经被解剖了,怎么会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刚才我在⿇袋中就猜出是你,但怕你不是她们的敌手,所以才放庇把她们熏开,自解⽳道,破袋而出。”
这工夫马嫂道:“臭小子,你还要进⼊⿇袋中。”
小罗道:“这位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朋友怎么得罪了二位?”
马嫂道:“他骂我们姐小是‘小喇叭’。”
小罗道:“小喇叭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开开玩笑,你们就叫我大喇叭好了!”其实“小喇叭”是一句下流话。
“胡说!”马嫂怒道:“看来你们两个同样地下流。”说着就攻上来,似想三五招內生擒“葛三刀”
小妞也没闲着,扑向小罗。
“葛三刀”知道马嫂的厉害,接了两招就掣出刀来。小妞武功怪异,虽只用了五七成內力,仍是凌厉无匹。
小罗暗暗吃惊,这小妞的功力比了尘和姜开基等人⾼明多了。
巧的是,此刻正好小罗左手心的红粉圈圈出现,在三十招上,抓住了她的肘关节一带,小妞收势不住,栽⼊他的怀中。
小罗低头,小妞正好仰头。
小罗忽然把两片嘴庒在她的红上。
小妞大力摆头,小罗又吻了她的面颊一下。
哪知小妞忽然大哭起来,道:“马嫂,这小子是⾊狼,他亲我的嘴,他果然不是好东西!”
马嫂已把“葛三刀”得手忙脚,行将生擒他,但见姐小被制住,立刻放弃“葛三刀”
来救姐小。
马嫂往上扑,被小罗一脚端出。
马嫂是行家,不由大惊,这小子居然是个顶尖⾼手。
小妞一直在哭,小罗就怕女人哭,松了手,一拉“葛三刀”二人狂驰而去。小妞要追,马嫂阻止了她。
“姐小,这小子真的亲过你?”
“马嫂,难道我骗你不成?”
“好!我回去告诉老爷子,非逮住他不可!”
“不要告诉我爹!”
“姐小,你看不出来?这小子的武功奇⾼,咱们两人联手也未必有把握。”
“我知道。”
“除非老爷子,别人制不住他。”
“还是那句话,不要告诉我爹!”
“好,好!我不说,只不过姐小被他占了便宜,我实在不甘,再说对老爷子的侠名也有损的。”
“他目前并不知道我的⾝分,自不知我爹是谁。”
小罗和“葛三刀”奔出十来里路,慢了下来,道:“老葛,你怎么会在她们的⿇袋中呢?”
“别提了!”
“你为什么要骂她‘小喇叭’?”
“我在路上哼小调,她们说太⻩,骂我下三滥,我被骂急了就回敬一句‘小喇叭’,就是这样。”
“结果你被她擒住?”
“小罗,你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是马嫂在七八十招上制住我的。”
“老葛,你也不必难过,这主仆二人一定大有来历。”
“我也这么想。”
“栽在她们手中不算丢人。”小罗道:“有件事我实在摸不清,你是不是亲眼看到我被解剖了?”
“是啊!正因为看到躺在解剖上的年轻人的脸正是你,而且开膛破肚,鲜⾎淋漓,才当场昏倒的。”
“怪就怪在这里,对不?”
“你是说…”
“‘狂风’秦万年抓住了我们,要解剖我,而我被二女救出来了,对不?”
“对!”
“既然我被救走,那解剖台上像我的年轻人又是谁?”
“我当时以为是你,所以逃走后为你戴孝,发誓要为你报仇。”
“你没看错?”
“看错什么?”
“解剖台上的年轻人像我?”
“我以为那就是你。”
小罗道:“真奇怪,有好多的事我想不通。”
“小罗,什么事想不通?”
小罗想了一会儿,道:“这些奇怪的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即使小五子和软软和我那么近又救过我,我还是没有说,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
“葛三刀”道:“小罗,既然如此重要,你不必对我说。”
“不,我可以不对任何人说,你却例外。”
小葛目蕴泪光,这泪光反映着友谊的光辉。
为朋友戴孝虽是举手之劳,但很少人能做到。
小罗拍拍他的肩胛,道:“我一定要告诉你。”
“小罗,承你这么瞧得起我。”
“老葛,你看看我的左手。”他伸出左手。
“你的左手怎么样?”
“你仔细看看,掌心有没有很淡很淡三个套在一起的红粉⾊圈圈?”
“有…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是病态、中毒,还是另有原目?”
小罗道:“这个我也弄不清,既无病痛,也无中毒的症候,这红粉⾊圈圈时隐时现,出现时武功颇⾼。”
“葛三刀”道:“这就难怪你的武功忽⾼忽低了。”
小罗道:“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何时会出现,却知道大概多久会隐去,所以我有时很烦恼。”
“什么时候才发现掌心的圈圈?”
“大约在两年以前。”
“小罗,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师承。”
小罗摊摊手,吁了口气,道:“我和你一样。”
“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小罗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教我的武功。”
“葛三刀”笑笑道:“小罗,我不怪你。”
“不怪我什么?”
“人总会有些秘密不便告诉别人的。”
“我对你没有秘密。”
“算了吧!小罗,你有这么⾼的武功,会没有师承?你就是说到天亮,我也不信。”
“老葛,你毕竟还是不了解我。”
“就这件事来说,我的确不了解你。”
“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教我武功的人是谁。他道貌岸然,一派斯文,甚至仙风道骨…”
“你不是说没有师承?”
“应该算是没有。”小罗低声正⾊道:“我是在梦中遇见这人,他在梦中教我的,此后再没有做同样的梦。”
“葛三刀”楞了好一会儿,呐呐道:“这简直是神话。”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应该相信我的人格。”
“小罗,非但我不信,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小罗道:“那梦中人教了我武功之后,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会短命,甚至活不到二十岁。”
“葛三刀”焦急地道:“不…不,他胡说!”
小罗道:“以他的神通来说,也许不是胡说,但他最后仍然说了半句话,他说:‘除非…’”
“没有说出‘除非’以下的话?”
“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我会夭寿,除非如何如何,才不会短命。”
“葛三刀”道:“小罗,吉人天相。”
小罗笑笑,他似乎不信这句话。
如果吉人果真“天相”本就不该让他短命的。
暮⾊中,远处出现了幢幢人影。
最初二人远未注意,不久,他们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
“老葛,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葛三刀”道:“看来有三四十人之多。”
小罗道:“而且此刻又不是适于动手之时。”
“葛三刀”道:“只是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物?”
小罗道:“就算都是了尘和姜开基那流的,三十来人也应付不了。”
“葛三刀”道:“左边山沟,快走!”
四周包围的人大约距他们还有数百步光景。
天⾊已黑,附近草木颇密,二人往山沟中的草木中一钻,向西南疾窜,加之有风,在草木中奔跑出点声音也不会被发现。
他们一口气逃出五六里外。
这儿,地势甚⾼,视野广阔,有人自任何方向来此都可以看到。
两人坐下来“葛三刀”道:“小罗,我不以为你会短命,他最后那句‘除非’就暗示你五行有救。”
小罗笑笑,道:“我并不很在乎,我看得开。”
“小罗!”葛三刀道:“如果你走了,我一定跟你去。”
“不要这样,老葛,如果有那一天,我要你活着。”
“小罗,我们认识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世。”
小罗道:“我的⽗⺟都去世了。”
“是谁把你养大的?”
“我的⽗⺟。”
“不是很矛盾?”
“不矛盾,我的⽗⺟在我十四岁时去世的。”
“伯⽗⺟是如何去世的?”
“夜晚⼊睡还好好的,但第二天早上没有醒过来。”
“⾝上无伤也未中毒?”
“没有,名医看过,都说是奇怪的死亡。”
这时忽见一个华服的中年人,带了七个年轻女人不疾不徐而来。
“葛三刀”道:“小罗,恐怕不妙!”
小罗道:“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我只是想,一个中年人能带这么多的年轻美女出游,必非泛泛之辈。”
小罗道:“这说法当然有理,就是看这中年人的步伐也能看出来。”
“葛三刀”道:“八成是刚才三十多人中的一部分,快走!”
小罗道:“不必了!也许可以应付两下子。”
“怎么?你有把握?”
“不是很有把握,却不会像不久前遇上那三十多人一样狼狈。”
“是不是你的左手…”
小罗把左手往他面前一伸,在月光下隐隐可见三个圈圈。
不是很清楚,但仔细看可以看到。
“葛三刀”道:“是刚出现还是快要消失了?”
“刚出现。”
“葛三刀”道:“这我就放心了,自出现到消失这段时间有多久?”
小罗道:“不太规律,大约半个时辰左右。”
“和下一次出现的间隔有多久?”
“一般来说,大约一个半到两个时辰。”
这工夫中年人已到达二人⾝旁三四步之地,七个少女都不过二十左右,没有一个超过二十五岁的。
而且个个美貌如花。
“葛三刀”心想:“这些女人搂着觉睡固然好,就是看看也舒服。”
中年人道:“谁是小罗?”
小罗道:“我…”
“葛三刀”抱拳道:“在下就是小罗,不知这位大侠是谁?”
中年人道:“我是谁一会儿就知道了,只怕你不是小罗。”
“葛三刀”道:“既知我不是小罗,为什么又要问谁是小罗?”
中年人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当然要验明正⾝。”
“验明正⾝?”“葛三刀”摸摸脖子上的刀口,道:“怎么?要送我们上法场啊,我们犯了什么罪?”
中年人道:“小罗心里清楚。”
小罗道:“我心里并不清楚。”
中年人道:“你到处玩弄女人,虽然也有大部分女人是自愿的,但常犯⾊戒终非善类。
另外还犯有抢劫、杀人及放火等罪行。”
小罗道:“你见过小罗玩女人、杀人及放人?”
“我…”中年人道:“我没见过,是别人说的。”
小罗道:“我说你弄错了,我没有犯那些罪行,而且很多人都弄错了,另外一个人和我长得很像。”
“狡赖!我会信你的鬼话?”
小罗道:“怎么样你才信?”
“你如果能接我十招,我可以放你一马,要知道,我是围捕你的三十多人中的首领。”
“好吧!你是什么人也不敢讲吗?”
“不是不敢讲,而是怕说出之后,影响你的成绩。”
小罗道:“那是不会的。”为了保持旺盛的体能和攻击力,趁手上圈圈十分清楚时,展开了狂风骤雨式的攻击。
七个女人“啧啧”称奇“葛三刀”也看呆了。
两个人影纠在一起,有时分不出哪个是中年人,哪个是小罗。
小罗凌空翻扑,骤风劲气,呼啸涌。
中年人的⾝法虚幻得宛如鬼魅,在月光下蒙的光雾中忽隐忽现,二人的⾐袂声有如鬼魅。
“啪”地一声,二人分开。
小罗中了一掌,但甚轻微,道:“已过了十招。”
中年人道:“没过,其中一招是一招六式的加強招。”
小罗道:“这叫做強词夺理,哪有什么加強招。”
“葛三刀”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七个美女为首的一个道:“我们老爷就是武林三绝‘风、雷、雨’中的‘暴雨’司空展大侠。”
两小不由心头一震,传说“暴雨”名列三人之后,⾝手却是三人之冠。
小罗道:“真是失敬了!”
“暴雨”司空展道:“小罗,听说你在女人方面很兜得转。”
小罗呐呐道:“这…”司空展道:“小罗,我是追缉你的带队人,我要放你或整你都只有一句话。”
小罗道:“当然,只要讲良心话就成。”
“难道本人不讲良心?”
“司空大侠说吧!你要如何?”
司空展以传音⼊密道:“请少侠教我一点小玩艺。”
“什么小玩艺?”在手心圈圈出现时,小罗也能传音⼊密。
司空展道:“女人方面的。”
“司空大侠以为我很⾼明?”
“少侠夜一之间连弄五个女人,第二天再和小尼…可见你是此中⾼手,百战雄师,佩服之至。”
小罗道:“司空大侠真相信我行?”
“武林中人谁都知道少侠是⾼手。”
“似乎我不答应就不能脫⾝是不是?”
司空展道:“这样两不相见,见了面也好说话。”
小罗道:“我答应你,这当然也要服气。”
“你说的物药是不是‘秃散’?”
“司空大侠一定知道何谓‘秃散’了?”
“据说有人配了一剂情催剂,丢在地上被一只公吃了,这公不停地在三只⺟背上,直到三只⺟头上的⽑都被啄光,公还未尽兴。”
“对!”小罗道:“不过我这方子比‘秃散’温和些,你是知道,猛药是伤⾝体的。”
司空展点点头。
小罗道:“我的方子是素女经及玄女经上的精华,后来称之为‘玄素之术’即‘房中术’的总称。”
“小罗,听你的口气,果然是方家。”
“这太不敢当,不过对付女人嘛!”他笑笑,表示是小事一桩,道:“包你马上马下,百战百胜。”
司空展道:“本人一生别无所好,就是喜醇酒美人,而且不美不要,这七个女人是我所有的女人之中的五分之一,我还没动过,特别留给你。”
“留…留给我?”他以为耳朵有故障了。
“是啊!一来咱们算是同好,有志一同,二来也是见面礼,三来也等于试验品。”
“这…”小罗心中一噱,世上居然有这种人,把自己选的女人送给别人玩,玩过之后是否还能拾人的牙慧?
小罗道:“老大哥,这恐怕不好吧?”
“怎么不好?”
“老大哥的新宠,小弟怎么可以捷⾜先登,让老大哥接收二手货?”
“不妨,这七个你用之后,就送给小弟了。但是,如果小罗你虚有其名,是个银样腊头的话…”
小罗心头一惊,立刻老练地耸耸肩,道:“放心,你如果带来十四个,我也能照单全收,全都摆平。”
司空展很⾼兴,这些年来一直在找这方子。
只不过一般的医生虽然宣传可治肾亏、肾虚、早怈,甚至无能诸症,却都是骗人的。
事实上光靠物药不成,甚至还有很大的副作用。
比喻说有一种“羊藿”野草,就是壮之药草。最初发现此草是见一山羊吃了此草,居然能和数十只⺟羊“合”但人类服羊藿并不能治愈此疾。
他把小罗带到山野中一个别墅內。
“宇內三绝”都有几处别墅,先备酒招待二人,然后他代七女,要乖乖地陪小罗,不许拒绝。
于是要小罗带七个美女⼊房。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罗出道不久,却见过不少的怪人怪事。像司空展这年纪,已是望五之年,还整天弄女人,真是可笑可叹。
有所谓:“⾊火炽,而一念及病时,便兴似寒灰;名利饴甘,而一想到死地,便味同嚼腊。故人常忧死虑病,也可以消幻丛而长道心。”这几句名言对司空展似乎没有多大的用处。
“司空大侠,在下必须把话说在前面,做这种事,最忌偷看偷听,一旦有人偷看偷听,就不灵了,那可就不能怪小弟哩!”
司空展道:“放心,我不会偷看,我在这儿和令友对酌等你,大约要多久?”
小罗道:“总要三个时辰吧!”
“要那么久!”
“老兄,这是七个,每一个都要打发,又不是吃三鲜面!”
“好,好,只要你行,随便你多久都成。”
小罗带着七个女人进⼊內宅,关上门窗,熄了灯,然后低声向七个女人道:“你们愿不愿意和我做这事?”
七个少女大多头摇。
小罗道:“看来你们还是好女子,这是对的,一个女人不能随顺和男人做这种事,可是你们是属于他的,又不能不服从,对不?”
“是的,少侠,你要成全我们。”
小罗道:“我的确想成全你们,但你们一定要合作。”
“怎么合作?”
“和我在一起大睡三个时辰,然后把头发弄散,⾐衫不整,装出疲惫不堪的样子。”
“为什么要这样?”
“你们的主子要拿你们作试验品,试试我对女人的功夫如何。这是很不人道的行为,你们必须配合行事,事后要对他说我很厉害。”
“什么厉害?”
“不要多问,就说厉害,没完没了就成了,他会懂的。”
“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刚才没听到他对我说过吗?只要证明我真有一套,就把你们送给我作见面礼。然后,离开司空展,我就放了你们,你们爱到哪里就去哪里。”
七女自然⾼兴,答应他全照他的意思去做,且赞他是个真正见⾊不惑的君子。
前面的司空展和“葛三刀”已喝了七八壶酒,时间慢慢溜走,已到了三个时辰,也有点不耐了。
“葛三刀”道:“司空大侠要沉住气。”
司空展道:“我已经很沉得住气了!”
“请记住,那是七个女人。”
“是的,七个女人,且要雨露均沾!”
“不仅如此,司空大侠,如果仅是雨露均沾,那就不是小罗。”
司空展虽是主动求人,却也不是滋味。
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弄,后果如何还不知道。
只不过他已有了决定,如果名实不符,他不会轻易放过小罗的。
就在这工夫,小罗神采飞扬地来到花厅门外,道:“司空大侠,时间是不是超过了一些?”
司空展盯住小罗。
他几乎不信,和七个年轻女人腾折了三个半时辰的人会如此轻松。
就算他年轻吧!人⾝毕竟不是铁打的。
有所谓:“酒是穿肠毒草,⾊为刮骨钢刀。”
他怀疑小罗会不会本没有碰过这七个女人?但凭他的人生经验,又认为世上不会有这种有把握的男人。
和七个美得冒泡的女人在一个上,会不动心?
除非他是个“无能”的人。
一个无能的男人会被渲染成一个百战不疲的中⾼手?
就在这时,內院蹒跚走出一个妞儿。
司空展的目光凝注在这年轻女人⾝上。
她发钗斜,粉脂凋零,⾐衫不整,一脸的疲惫倦容,显示她耗尽了全力来应付小罗。
她走路摇摆不定,如风中弱柳。
她进⼊花厅时,含泪道:“老爷…这个人简直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司空展先是惊异,然后目光中跳跃着动和奋兴。
这工夫內院又跌跌撞撞地踉跄走出两个。
汗⽔把秀发都沾在额颊上,双目无神,步伐维艰,好像走过百余里路似的,甚至有如生了一场病。
“老…老爷…这是一头虎…一头豹子…没有像他这样的人,他的精力好像取之不尽…”
司空展的表情十分复杂。
也许他在这一会万分庆幸,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帝御一千二百女而飞升,他只记取这一点,不记取“天法道,法道自然”的名言,这可能和果报不显有关吧?很多人做坏事,是由于不信天理之说。
他们会以为在诗人心目中,花香鸟语,这世上的一草一本都是可爱的,但往另一面去看又如何?
人捕蛇,蛇吃蛙,蛙捕虫,大虫吃小虫,大鱼吃小鱼,鱼吃虾…所以他们以为没有神。
因为他们以为神如果创造了人和这世界,就未免太残酷了,神哪会要人到世上来受罪?
事实上,佛法认为世上一切善恶都是由人类造成,所谓自作自受,共作共受。
这是“业感”定律,和神教恰恰相反,而果报是有所谓来世的。
不信天理的,必须要为自己的率而为找个理由。
司空展功成名就,也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他名列三绝之末,论功力却是“三绝”之首。
人在争得名利之后,享乐是必然的后果。
而享乐的代称,往往就是浓缩人类的生命。所以大多数帝王得到天下不久就猝亡,正是这种心理作祟我千辛万苦得到天下,人生苦短,不乐为何?
人生本已够短,他们又把它缩得更短了。
就在这时,后面陆陆续续又出来四个。
其中一个走了七八步仆在地上,另一个去拉她也倒地不起。
到此,司空展终于服了小罗。
他狂笑着道:“小老弟,老哥哥甘拜下风,仅此一项,就该拜你为师,这七个女人就送你作见面礼吧!”
小罗向“葛三刀”眨眨眼,道:“老哥哥,这可不敢当。”
“怎么?是不是嫌这礼大薄了?放心,老哥哥自然还会送上一份薄礼,以壮行⾊!”他大声吆呼着:“来人哪!”
“老爷请吩咐!”管家汉子在门外躬⾝候遣。
“到账房支银一千两,要开大票号的银票。”
“是!”“老…老爷…我们快死了…要不是我们坚决不再给他…今夜我们真会…”
“好,好!”司空展挥挥手,对七个淌着泪的年轻女人道:“你们下去收拾收拾,也顺便到账房去各支五百两银子,跟罗少侠去吧!”
有个女人道:“老爷…要我嫁给这位少侠,我恐怕活不久的…”
“不会的,成为夫之后,⽇常夫生活就不会那样了。”
七女走后,司空展抱拳道:“老弟,自今⽇起,咱们就建立忘年之吧!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你老弟,有什么需要老哥哥帮忙之处,你只管说。”
小罗道:“谢谢老哥哥关照。”
司空展道:“老弟,现在就把你的绝窍教给老哥哥,以及说出那个方子吧!”
“老哥哥,我们先来谈‘回精化气,由气育神’之说,这个你是大內行,不须我噜苏。”
“是的,这个我知道。”
“但精是怎么生的?什么营养剂能补充精子?”
“这…”司空展苦笑摊手。
“精是丸制造的。‘火儿猛’是蛋⽩质生成的,所以要精力充沛,要由两方面来着手。”
司空展都记在纸上,他的全神专注真比当年⼊塾听老师讲“三字经”及“家百姓”还要认真。
小罗道:“就像人的腿双一样,生来就是走路的,如果一个人成年累月躺在上,要出门就坐车乘轿子,他的腿双就会退化,甚至瘫痪。”
司空展很信服,因为小罗说的确是实话。
小罗道:“又如人不常用脑,脑就会退化一样。”
“再举一例,太监被庒碎丸(古希腊及罗马的显要家族,也用太监,以毁掉丸为主),就会变成娘娘腔,即为例证。”
司空展点点头“葛三刀”心想:“这小子什么都懂,就算是胡扯吧,能唬住老小子也不容易。”
小罗道:“既然丸是男‘荷尔蒙’的工厂,原料就要随时补充,最好多吃蛋⽩及鱿鱼。”
司空展真是佩服得想跪下三拜九叩。
然后小罗道:“老哥哥,拿笔砚来,我要开方子。”
文房四宝取来,小罗的⽑笔字写得像蟹行文一样,先写下了“极要方”三字,附注男女和合处方字样。
下面写着:蛇子二分、兔系子二分、巴戟天⽪二分、內丛蓉二分、还志一分(去心)、五味子一分、防风一分。研末配酒,每次服用半钱,二十⽇见效。
第二处方名为“耆婆方”:枸杞、菖蒲、兔系子各一分,混合筛好,⽇食三次,每次一匙,有奇验。
开好,司空展视为至宝,这时小罗起⾝告辞,而七个女人已准备就绪,要跟他下山。
司空展亲自送他们至半山,珍重道别。
下山后雇车,疾行一天半夜,已在百里之外,这才遣散七女。七个少女千恩万谢而去。
“小罗,我就想不通,这一套你又是怎么学来的?”
小罗道:“我无意中看了一本药书。”
“你说的‘火儿猛’是啥玩艺?”
小罗道:“那是洋名称,就是人类精中的主要成份。我看的那本药书中,中西医药都有,只可惜我不太重视它,后来放在⾝上丢了。”
“葛三刀”道:“你开的方子真有用?”
小罗笑笑,道:“当然。”
“葛三刀”道:“那不是作孽?”
小罗道:“你以为我会助纣为,使他蹋糟女人?”
“你这话不是矛盾了,你不是说那方子有效?”
“对,一开始有效,但不出三个月,就会丢盔卸甲了。”
“怎么?三个月后就变成六点半了?”
小罗点点头,道:“若不如此,在他有生之年,还会有多少女人遭殃?”
“葛三刀”道:“刚才你和七个尤物同而眠,难道真的能雨露均沾,把她们弄得骨头都散了开来?”
小罗正⾊道:“你真以为我是那种人?”
“葛三刀”呐呐道:“莫非是那些女人装出来的?”
“不这样又怎能使她们脫离苦海!”
“葛三刀”道:“小罗,你在这方面是不是很有两把刷子?”
小罗摇头摇,道:“我没有试过。”
“难道到目前为止,你还是男处?”
“我并不希望别人非相信这一点不可。”
“葛三刀”拍拍小罗的肩胛,动地道:“我葛大海是个卑微的人,竟能上你这么一位君子,真是前世修来的。”
“老葛,咱哥们不必客气,现在咱们已见过‘字內三绝’中的两个,却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不?”
“对,也许第三个会是个好人。”
小罗和“葛三刀”二人在一家野铺子吃饭。
这儿在两个镇甸之间,卖饮食也卖茶。野铺子后面有个很大的葡萄架,下面还有五六桌赌。
小罗道:“看到没有?这儿不但卖饮食,还开赌场。”
“葛三刀”道:“是不是手又庠了?”
小罗摇头摇,道:“这种地方不会有像样的赌局。”
话没说完,忽见一个汉子走来,道:“两位贵客要不要玩玩牌九和骰子?大小赌局都有。”
“葛三刀”道:“最大有多大的输赢?”
“不一定,牌九和骰子一个时辰下来有过三千两的输赢,至于‘扑克’牌…”这人笑笑道:“二位听说过没有?”
小罗道:“‘扑克’?什么叫‘扑克’?”
“这是西洋传来的一种赌术。”这人卖弄地道:“这种洋纸牌可玩的种类很多,如‘梭哈’、‘罗宋’、‘二十一点’,以及‘派司马杂’等等。不过洋牌花样虽多,老赌客一学就会。”
“葛三刀”道:“这洋玩艺一定很有意思。”
小罗道:“好吧!咱们看看再说。”
一共五桌,有牌九、骰子、⿇将和梭哈,小罗扫视了几眼,就对“葛三刀”低声道:
“不妙!”
“葛三刀”道:“怎么?有对头在此?”
小罗道:“不,我发现有些赌场中见过的面孔。”
“难道咱们还怕了他们?”
“老葛,只怕这赌局是为咱们而设的。”
“这不会吧?五桌赌会是专为我们而设的?”
小罗道:“你作我的助手,千万小心。”
让出一桌,请小罗和“葛三刀”⼊座。
小罗坐下“葛三刀”站在他的⾝后。
讲好了赌“梭哈”但其中一人提出了一种怪赌法。
“葛三刀”一听,不由微微⾊变,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赌法。
原来在发牌前先掷骰子,像牌九一样,每发一张牌掷骰一次,因而发牌的顺序往往是反其道而行。
而且掷骰是轮流,这么一手,几乎无法弄诈玩假。
“葛三刀”道:“没听说过这种赌法,算了!”
提出这赌法的汉子道:“正因为这样,才会公平,不必再担心谁会玩假、作牌及诈赌等等。”
小罗看看左手掌心,道:“这赌法一定够新鲜刺,不过以前未玩过,还是先看看朋友们玩两次再说吧!”
他站起让出位子。
这时忽然有人冷冷地道:“老弟,那个位子既然坐下了,就必须赌两把。”
小罗道:“先看看再赌总可以吧?”
原来这人竟是软软的表哥常有庆。
他实在不服小罗,表妹对此人着,他想不通。
因而他盯上了他,他以为小罗实在没有什么好。
赌“梭哈”每发一张牌之前必先打骰子,没有这种赌法。
常有庆说,赌是人发明的,要怎么赌就可以怎么赌。
所有的人都赞成,小罗不能反对。
一个赌场⾼手,要能接受任何一种挑战才行。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结果这一场他输给了对手。这人四十左右,显然是个大老千、老油子,小罗如不是低嘲时,应能有把握对付他。
小罗AK两对,输给了对方的三条小九。
这工夫忽然有人起哄,道:“由此可见,这小子以前在各大赌场中赢钱必是诈赌,我们要为输钱的人讨回公道。”
在这情况下,必然是一呼百喏,立刻就有人要出手。
原来这些人本就是中原一些著名大赌场中的重要人物,还有他们请来助拳的人,非抓住小罗不可。
开赌场的那还有什么好人?他们是专门吃人的,别人吃他怎么可以?
“葛三刀”大喝声中拨出七星刀,退二人,在小罗耳边低声道:“小罗,你现在的情况如何?”
小罗道:“很不妙,有机会就走人!”
这工夫四面八方的人像嘲⽔般地往上涌,小罗此刻的应敌能力和“葛三刀”差不多,如何能应付这种场面?
二人勉強击退十七八人第一拨的攻击“葛三刀”暴喝一声道:“住手!我有话说!”
众人果然停下来。
“葛三刀”道:“各位,你们大概也知道,我这位兄弟的武功有时⾼得没有边儿,就连‘风、雷、雨’这等人物,都被他击败了两个。”
人群中传出惊叹声,可见这三个人的⾝份地位之⾼了。
但也有人发出嘘声,自然是以为他吹牛。
“葛三刀”道:“我这位兄弟之所以有时武功⾼得出奇,有时又低得出奇,是因为他过去不小心伤了不少的无辜,不得不忍耐。”
常有庆道:“各位,这两个小子一搭一档,到处招摇撞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谁会相信这块料子能击败‘风、雷、雨’这等人物?”
这么一说,果然大多数的人都不信了。
“葛三刀”大声道:“各位别听这小子的话,他叫常有庆,他才是吃、喝、嫖、赌、菗、坑、骗、拐带偷,无所不来。由于去年他在京北相公堂子里作‘生意’,被我们弟兄看到,所以他是贼喊捉贼,反说我们是无恶不作,招摇撞骗。”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常有庆的⾝上。
由于常有庆的人品很是不错,长得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有些人就信了几分。
加之猛然听“葛三刀”说他是个⼲过“相公”的人,不由脸红,且有点扭捏,就不免娘娘腔了,于是引起一阵大笑。
常有庆大怒“呛”地一声子套剑来,就要扑向两小。
“葛三刀”大声道:“且慢!”
常有庆持剑的手有些微颤,任何人凭空被诬为“相公”也会无法忍耐的。
“葛三刀”道:“常有庆,老实说,⼲相公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总要有⾜够的本钱才行,对不?你长得貌似妇人,笑起来一口⽩牙,所以在那‘相公’堂子中艺名叫‘小⽩兔’。”
又是一阵爆笑,常有庆也知道小罗不好对付。
只不过如果他知道小罗现在的情况,是不会让他们拖延时间的。
常有庆又要动手,却被“葛三刀”阻止,道:“那时候你在那相公堂子中挂牌,‘开盘’十两,‘开门’三十两,‘过夜’五十至六十两…”
常有庆忍无可忍,挥剑刺向“葛三刀”
“葛三刀”的前三刀往往连名家都会吃瘪。
在第二刀上,常有庆被退两步,第三刀肩⾐被挑破。
“葛三刀”大呼停手,且疾退三大步。
这使人认为他有意息事宁人,而非恃技凌人。
常有庆不能不停手,照这三刀看来,他实在不是敌手。
“葛三刀”喟然道:“在下自幼跟‘神刀圣⺟’学艺,艺成下山之⽇,恩师再三告诫,刀法杀气太重,不可随便伤人,所以在下一再忍让,希望别误解了在下的心意。”
在场中人似乎无人听说过“神刀圣⺟”的大名。
但这并不重要,小葛刚才这三刀一出,风云变⾊,真不是吹的。
“所以…”“葛三刀”道:“各位如果跟着常有庆起哄,引起纷争,岂不和他是一样货⾊了?”
和常有庆一样的货⾊,那还得了?
一⼲人正在犹豫,因为他们是中原十二个大赌场中请来的人,不能放过小罗。
“葛三刀”的反应很快,接着又道:“在下听说常有庆常大‘相公’有几位‘同行’在场,希望他们不要冲动,以免造成亲痛仇快的场面。”
这么一来,谁动手就是常有庆的“同行”了。
所谓“同行”也就是⼲“相公”出⾝的人。
再说得明确点,就是“玻璃圈”中的“圈圈”
谁愿沾上这个“圈圈”?
于是一⼲人眼看着小罗和“葛三刀”扬长而去。
二人出了赌场,疾行十余里。
小罗道:“老葛,真没想到你是‘神刀圣⺟’之徒。”
“葛三刀”道:“你听过‘神刀圣⺟’之名?”
“没…没有,想必是很少行走江湖。”
“什么圣⺟、猪⺟的?武林中本就没有这个人。”
“什么?没有‘神刀圣⺟’其人?”
“当然。要不,怎能把他们唬得一楞一楞的?你看不出来?
跃跃上的人,都是过去在赌场中常见的人。”
“我当然看得出来,不过你那三刀还真有威力。”
“小罗,这话真叫我脸红,三刀之后就稀松了。”
“但能招架你前三刀的人还真不多。”
“快别为我脸上擦粉了!”
这时忽然发现四个人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二人掠来。
此刻二人走也来不及了,况且一时之间也不知往哪个方向走才是正确的,必须弄清哪个方向的人较弱些。
现在,四个人已分别站在二人两丈外。
仍然是四个方向一边一个,居然一个也不认识。
这四人儒、道、释都全了,另一个必是穷家帮的头子。
小罗抱拳道:“不知四位前辈有何见教?”
儒士打扮的四十出头,道貌岸然,一副道学先生模样。
和尚五十出头,⻩袈裟,手持沉重的禅杖。
道士也差不多五十左右,一⾝道装一尘不染。
这位穷家帮的人指指他自己的鼻尖,道:“老夫⾼清风,是穷家帮的首席长老,大和尚是了因大师,这位是‘天机子’道长,那位文士就是武林中最有学问的‘季圣’万世师。”
好狂的口气,他的名字有“万世师表”之意。
小罗道:“但不知‘季圣’二字有何深意?”
⾼清风道:“至圣和亚圣几千年来已被公认,不可冒用,但万兄的学问称之为‘季圣’,是当之无愧的了!”
“葛三刀”道:“以⾼大侠的学问及名望,‘殿圣’之头衔,实在非你莫属了,⾼大侠以为如何?”
⾼清风讪讪地道:“闰子,你少在老夫面前油嘴滑⾆的。”
“葛三刀”道:“前辈误会了,晚辈说的是真心话。”
⾼清风道:“你们二人是乖乖地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动手?”
小罗道:“晚辈与四位素无过节…”
“对,咱们没有过节。”⾼清风道:“你小子坏事做尽,武林中人人喊杀,不除去你们,武林永无宁⽇。”
“葛三刀”道:“这么说四位也是受人之托了?”
⾼清风牛眼一瞪,大声道:“受何人之托?”
“葛三刀”笑笑道:“中原大赌场有百余家,在这百余家之中资本最雄厚,胳膊弯最耝的只有十二家。”
“小子,你这话是啥意思?”
“葛三刀”道:“有人肯出钱,就有人肯卖命。”
“呸!你少在这儿満口噴粪!”⾼清风道:“老夫先把你这小子拿下!”“呼”地一杖扫向小葛。
“葛三刀”抡刀一格,腕一翻“叶底蔵花”反攻过去。
⾼清风比之常有庆自然⾼明多多。
接下这凌厉的一刀,心头也不噤暗惊,差点看走了眼。
“葛三刀”大喝一声,一连两刀,竟把⾼清风退半步。
接着疾退一丈,道:“⾼前辈,大侠风范的确不凡!”
⾼清风正自老脸微热,道:“什么意思?”
“葛三刀”道:“若非前辈让步,第三刀本就递不出去。”
天机子道:“罗少侠,接我几招。”
小罗道:“因位都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手,我以为动刀玩,对四位来说未免有贬⾝份。”
天机子道:“你的意思是…”
小罗道:“手时胜负关键主要在出招,除非双方的內力和膂力相差太巨,我以为以口头过招即可见⾼下了。”
天机子晒然道:“也好,贫道持剑攻出一招‘左右逢源’,而且是在你腾⾝刚落地椿步未稳之时,你该如何?”
小罗道:“先使真气下沉,如我用刀剑则出招‘神龙摆尾’,如我是⾚手的,就用‘啂燕绕梁’。”
“这是⾝法不是招式。”
“是的,道长,有时⾝法就可以取代招式。比喻说刚才你施展的‘左右逢源’,不过是趁我椿步未稳之时,只是⾝法快,谈不上招式。”
了因大师道:“如果老衲此刻反击以‘落⽇挥戈’,小施主以何招应付?”
“‘分花拂柳’中加上一式‘小开门’。”
了因一楞,如此搭配,果然厉害。
这四人的⾝份虽比不上“风、雷、雨”三绝,但比之了尘、江涛及姜开基等人,自是⾼出多多。
有没有两套,一听出言过招的反应和搭配也就知道了。
这工夫“季圣”万世师道:“万某就领教小友几招。”
万世师未拔剑,双掌拍“上下征。”
小罗此刻绝对不能出手,闪退中出招应付。
他出的招自然没问题,怎奈內力不⾜,直接影响速度,甚至小罗的武功不是以正常方式“师传徒受”学成的,说得玄些,是在梦中得到的。
别人信不信他不在乎,他却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
所以,当他左手心的红粉圈圈完全消失时,连头脑也不很清楚了。
小罗连接了三四招。
论力道,他差得太远,被震得摇摆不定。
若论出招之配搭,却又比对方⾼些。
可以这么说,如果对方如此出招,不出三五招就可以击倒小罗。
也正因为双方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已打了三十来招。
这工夫⾼清风出了手。
“葛三刀”道:“人老了之后,最显著的现象就是⽪变得厚了。”
“葛三刀”的前三刀又把⾼清风退两步,但三刀之后就没啥噱头了,⾼清风道:“原来你小子只有三刀。”
“葛三刀”心道:“要不怎么会叫‘葛三刀’?”
天机子忽然也出了手“葛三刀”大叫道:“你们要不要脸?
两个加起来有五十公岁。”
“蓬”地一声“葛三刀”中了一脚。
“葛三刀”大声道:“原来你们也都是一些下三滥、伪君子,只要有人出钱,叫你们吃屎你们也⼲!”
“蓬啪”声中“葛三刀”又中了一掌和一杖,倒了下去。
小罗一焦急,先被万世师扫了一掌,继被天机子戳了一指,退了三步,倒地不起。
“无论如何…”天机子道:“这个年轻人有点怪。”
“何止一点点怪?”万世师道:“他的內力如此之弱,却能配出如此凌厉的招式来,岂不是怪事?”
了因和尚道:“这年轻人必然受过名家指点。”
这说法另外三人都信。
天机子上前看了小罗一会儿,伸手试了他脉搏一会儿,忽然“咦”了一声道:“这年轻人竟是…”
三人齐声道:“有病?或者受了重创?”
“不,可能是先天的‘五鬼脉’,他可能活不了三五年,若非如此,他的武功之⾼,只怕…”
下文虽未说出,三人都能猜到“只怕我们三人联手也未必成。”
所谓“五鬼脉”大概就是如今的先天心脏病,有指甲发紫及部微现紫⾊现象,大多活不久。
当然,这是以前,目前手术可以治疗。
只不过在以前,也有极少数的名医也可以治,如华陀可以开脑即为一例。
脑比心脏复杂多多,能开脑治病,自然可以开心。
“这就难怪了!”万世师道:“原来这小子有些绝症,这样也好,反正他也活不久了,把他给‘中原十二赌坊联盟’,对他来说,不过是早死几天而已。”
小罗和“葛三刀”二人虽被制住⽳道,也不过是软⿇⽳,能看能听,只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而已。
两小对人又深⼊了一层了解。
黑⽩两道之划分是没有什么道理的。这正和有些人诟病《韩非子》一书(因该书倡人本恶)一样,其实《韩非子》一书是针对那些口藌腹剑,言行不一致,暗地里专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伪君子写的。
从某一角度去看《韩非子》,那是一本警世之作。
当然懂得这道理的人却不多,正如一位考生把《韩非子》的考题答案答成:韩国不良少年。
“走吧!”⾼清风提起小罗,天机子提起“葛三刀”向南驰去。走出半里光景,路边大石上躺着一个蒙面人,忽然坐了起来。
这四人在一起,可不怕有人找碴,装着没看见,继续前行。
大石上的人“喂”了一声,四人不由骇然回头。
因为这人一声“喂”声音不大,到了他们耳膜上却好像炸开似的。
四人本已走过,一齐回⾝,看出这人很年轻。
⾼清风道:“你叫我们?”
“这儿除了我之外两条腿的还会有谁?”
⾼清风道:“小子,客气点,如果你知道我们是谁?”
“怎么样?”
“你的小腿肚会菗筋。”
年轻蒙面人道:“如果你们知道我是谁,你们可能要马上换条子。”
“小子!”⾼清风丢下小罗,道:“敢不敢让我们看看你的长相?”
“不敢。”
⾼清风“哈哈”笑道:“你大概知道我们是谁?”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一个是秃驴,一个是牛鼻子,一个要饭的和一个假道学酸丁。”
⾼清风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敢揭下面罩?”
年轻人一字字地道:“只是怕吓坏了你们。”
⾼清风暴喝声中,竹杖呼啸扫到。
“叭”地一声扫个正着石头。
人却不见了。
别人当然看得很清楚,这蒙面年轻人在⾼清风⾝后。
那是一种奇特轻功⾝法,⾼清风未看清,另外三人却看清了。
但他们说不出这是什么⾝法。
他们当然未见过“乾坤大挪”⾝法。
不待⾼清风二度出手,了因大师一抖沉重的禅杖“哗啦啦”声中当头砸到,真像一座山庒下一般。
几乎又和刚才一样“轰”地一声,地上砸了个小坑。
蒙面人又在了因和尚⾝后。
了因和⾼清风心知肚明,单打独斗只怕差得太远。
于是二人齐上。
有所谓:“好利者害显而浅,好名者害隐而深。”
这是因为好利者逸出道义之外,其言显而浅;好名者窜⼊道义之中,其害隐而深。
像这四个人即为一例,素⽇道貌岸然,专说些好听的,背后的所作所为又如何?其实他们是又好名也好利。
了因的禅杖虽重,由于膂力过人“当当”巨响,速度却不慢。⾼清风的竹杖轻灵,可近可远,更是密不通风,两杖已织成杖网,想把这人封成一个茧虫。
换了另一个对手真能使他变成一个茧虫。
只不过这蒙面年轻人绝对不一样。
两个人的杖不断地拉出光丝,绕于年轻人四周。已过了四十招,看不出何时能使他成为一个茧虫,却发现光亮的丝往往拉出一半就断了。
年轻人道:“你们这四个人本来颇有点小成就,也有点名气,但噤不住利,就为中原十二赌坊联盟卖命,这和在大赌场中抱抬脚的大鲈鳗有何分别?”
天机子悄悄扑上时,年轻人道:“还有一个为什么不上?四个和三个又有多大的分别?”
这三个人联手,连躺在地上的小罗和“葛三刀”都为他担心。
只不过,三个又打了三十来招,⾼清风的竹杖上忽然传出破裂之声,又打了一会儿,竹杖裂成三片。
了因更惨,不知为了什么,几乎抓不住沉重的禅杖。
好像禅杖上涂了一层油。
的确,如果杖上涂有油脂的话,稍一用力可能就会滑出手去。
是怎么回事?手上只会出汗不会出油,汗和油是不同的。
这工夫“季圣”万世师道:“算了!三位,如果咱们继续打下去,这位小友还真以为咱们和中原十二赌坊联盟有关连呢!”
⾼清风比较滑些,立刻停手,道:“对呀!天机子、了因,咱们不能再打了,咱们犯不着沾上这嫌疑。”
三个人立刻停手。
见风转舵,脸不红气不。
年轻人也不揭穿他们的虎头蛇尾,⾊厉內荏,却冷冷地道:“把两人留下,四位请吧!
但愿四位和‘中原十二赌坊联盟’真的没有任何瓜葛!”
“当然不会。”⾼清风道:“我们四人是何等⾝份!”
四人走后,年轻人解了两小的⽳道。
小罗抱拳道:“多谢这位仁兄援手,大德不言谢!”
年轻人手一挥,道:“本就不必谢我!”
小罗道:“不谢怎么成?”
年轻人道:“你该谢的不是我。”
“是谁?”
“是一个很厉害而我也没见过的人。”
“葛三刀”道:“朋友,别吊胃口成不成?你都没见过,又怎么知道他很厉害?这不是打哈哈?”
蒙面少年摊摊手道:“有句话说出来你也不信。”
“请说说看!”
“我是在梦中跟他学武的,梦中见过的人能算是见过吗?”
小罗忽然抓住蒙面年轻人的手臂道:“请问你所见过的梦中人是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年轻人道:“大约五十左右,仪表堂堂…”
小罗心头大呼:“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但是他并没有说穿,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
小罗道:“仁兄可否让在下看看你的面貌?”
“我看不必!”
“仁兄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不知仁兄尊颜,怎能报恩?”“我说过,你不必谢我,可以感那梦中人。”
“话是不错,但亲手救小弟的还是仁兄。”
这人道:“看了不如不看。”
“葛三刀”道:“如果兄台长得太丑,就不必看了!”
小罗道:“葛兄不可以这么说,人生得丑美,无关宏旨,还请兄台以本来面目相见。”
“看过之后,反而多事。”
“不会的。”
年轻人伸手一扯,面罩应手而落。
罗、葛二人不由同时惊呼。的确,看过之后必然多事。
这年轻人和小罗一模一样,至少“葛三刀”看来如此。
但小罗却看出,二人有很多不像之处。
“请问…”小罗呐呐道:“近来我已发现,有两个我,也可以说有两个你,请问我们有无⾎统关系?”
“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会如此相似?”
“本来我们就颇似,你是知道,世上面貌酷似的还是大有人在,后来又经面部整容,就更像了。”
“为什么还要整型?”
“自然是要人相信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这是为什么?”
“这理由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说,有一天你也许会明了。”
“葛三刀”道:“一个人真能在梦中学到功夫?”
“当然,但大多数人不信,其实不信也好。”
“这话怎么说?”
“如果都信了反而⿇烦。”
小罗抱拳道:“兄台贵姓大名?”
“罗天。”
小罗和“葛三刀”又是一楞,连名字也一样。
这当然可以猜到,有人如此安排,定有深意。
“葛三刀”道:“我懂了!你们二人名字一样,行为却不一样,大概要造成一个共同的印象。”
假罗天道:“什么印象?”
“坏印象?”
假罗天道:“也许如此,但我⾝不由己。”
小罗道:“兄台这话是什么意思?”
假小罗道:“我不能不如此,不然的话就会不适。”
小罗道:“兄台说的是不是和五个小女,以及⽔月庵的小尼间的事?”
“正是。但至少我不会采花、強暴,我和所有的女人,都是她们自愿的。接近女人只是我的一种需要,也可以说是一种病态。”
“怎么说是病态?”
“因为我和女人接不论多久,都不会‘走马’,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连续和几个女人而无疲态。”
的确,除非如此,就算是铁的也被昅⼲了。
“葛三刀”道:“这是不是有点像是‘房中术’?”
假小罗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总是不怈。”
小罗道:“如果你不断地昅取女而不怈,这是不是会造成溢満而爆的后果?这似乎是反常现象。”
“所以我说过,这可能是病态。”
“罗兄,你今年贵庚?”
“十八岁零三个月。”
“你比小弟大一岁,我该叫你一声兄长。”小罗道:“由于某些巧合和酷似,我们二人应该是友非敌,所以兄台一定要给小弟一个机会来报答你。”
假小罗想了一下,道:“罗兄弟一定要报吗?”
“有恩不报岂是男子汉伟丈夫?”
假小罗叹口气道:“只怕这恩你不能报!”
小罗道:“只要罗兄说出来,小弟义无反顾。”
假小罗道:“如果说出来而让兄弟为难,弟更会不安。”
小罗道:“相信不会如此。”
“万一兄弟答应之后,又认为无法达成怎么办?”
小罗道:“大丈夫上言既出,驷马难追,兄台请说。”
假小罗道:“既然如此,小弟就说了。我有一位女友,她曾因我重伤为我治疗救我一命,我的伤痊愈后,我们成为好朋友,我知道她对我已是心有所属,今生不会嫁给别人,但她很希望有个孩子…”
小罗和“葛三刀”互视一眼,虽不知他要说什么,似也能隐隐猜到少许。假小罗道:
“这本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她救过我,我理应报恩…”
“葛三刀”道:“是不是她长得很丑?”
“不,她很美。只不过,她的腿双瘫痪,要坐在轮椅上…”
“这不结了!你嫌她是个残废的女人!”
“不是!你不要侮辱我!”假小罗大声疾呼。小罗道:“老葛,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假小罗喃喃地道:“因为我不能怈,所以我不能…”
的确,要⽗精⺟⾎的搭配(事实上是⽗精⺟卵)才能成孕。
假小罗不能精,只有暗暗兴叹。
小罗道:“令女友想要个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多加开导,要她再等几年,反正你们都还年轻,她会合作的,到那时候,你也许就可以了…”
“不,她不能等,她怕我变心,再过几年,怕我找到更好的女人就不要她了,所以她提出了一个十分令人动甚至赚人眼泪的条件。”
“葛三刀”道:“什么条件?”
“只要能使她有个孩子,不论男女,就不再要求我做任何事,甚至我可以和其他女人成亲,她绝不怪我。”
小罗和“葛三刀”的确十分同情这位不幸的女郞。
只不过,他们也猜到了假小罗谈话的主题。
似要小罗“李代桃僵”
“罗兄,你谈这件事是个是…”
“罗兄弟,你听我说,第一,你我酷肖,她绝对看不出来。其次,你的人品比我还好,我只不过是经过整型后才更像你。第三,事后她并不要求⽩头偕老。第四,她崇拜的是真的小罗,而我是假的。”
“可是我并不想占一个可怜少女的便宜。”
“这不是占便宜,这是大慈大悲成全别人。要知道,她的目的只是要个孩子,其他一无所求。能使她生个孩子的人,她即视为恩人,即使你不想居恩,至少也绝对不是占她的便宜。
古人说‘金从矿出,⽟从石生,非幻无以求真;道得酒中,仙遇花里,虽雅不能离俗’。意指人在世俗之中,不坠⼊世俗就是⾼人了,不必拘形式。”
小罗仍然微微头摇。
假小罗道:“事先兄弟说不会为难,且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不旋踵…”
小罗大声道:“对那位姑娘来说,这等于欺骗。”
“不!这不是欺骗,这是慈悲。第一,你不是好⾊之徒。其次,你是真正的罗天,我虽也同名,却是影你的,所以你是真的罗天,我是假的,你才是她心目中所希求播种的人。
第三,她对我有恩,她提出起码的要求,我罗天却不能补报,也就等于你不能报,试问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小罗无言以对,但仍然微微头摇。
“想不到兄弟看来豁达,却是个食古不化的人。”假小罗道:“算了!兄弟,尽管如此,我也不怪你。”
假小罗似要离去。
“葛三刀”道:“你的⽑病也许不久就会改善的。”
“即使我能,⾝上的疤痕却无法去掉。”他撩开⾐衫,上及丹田⽳处,都有很大的手术疤痕。
这是潘奇和“狂风”秦万年解剖他所留下的疤痕。
解剖,表面听来颇新嘲,说穿了就是割切人体,以活生生的人体作试验,没有人敢保证不发生危险。
假小罗之被解剖,却是为真小罗背了黑锅。
秦、潘二人本是要解剖真小罗的。
显然,假小罗目前已知他自己作了替⾝,挨了好多刀。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抱怨,所以小罗大为感动。
“兄台代我挨刀,我衷心感,这件事我…”
假小罗道:“记住,你做的是好事、善事,你对她是施恩,吃亏的是你不是她。因为你的宝贵童贞给了她,这也是弟对不起兄弟之处。”
小罗忽然抱住了假小罗,两人搂得很紧。
“兄台,我一定代你去做这件事,也算报答兄台的救命之恩,以及代我受解剖之苦之情。”
假小罗流下了动的泪⽔,他说出了那残废少女龙仙蒂的住处,及她的生活起居和习惯等等。
分手时,小罗问他何时可再聚首,假小罗说也许不久,只不过也有些事他目前还不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