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兵神降
宋两利和夜惊容已赶回忽汗城。
虽数⽇劳顿,风尘仆仆,然两人却甚喜悦,毕竟已摆脫夜无群扰,心神为之舒慡,形态自是放纵许多。
然回到京城,夜惊容不敢再放纵,免得传开,对皇族声誉有损,故恢复端庄。她得为宋两利作安排,若带至宮中观见阿骨打,恐时机不对,心念一转,将宋两利带往极乐圣宮左侧,依样金光闪闪,颇见贵气之小行宮。
方⼊行宮,已有守卫拜礼,夜惊容淡然回应,快步将宋两利带往一处古朴雅居,此居题有“恋夜晓轩”勾画绢秀,应是出自夜惊容手笔。
宋两利暗道,莫非进⼊美女闺屋?那可是金屋蔵娇了?不!金屋蔵⻳。
四处望去,虽在塞外,造景却若江南,垂柳花池布置典雅,难怪夜惊容长有一副江南姑娘气息。
终带至闺房,传来淡淡兰香。夜惊容方始笑道:“暂住这里吧!除了师⺟,没人会来,可惜师⺟生病,所以只有我会来。”
闺房整理乾净,左墙昼有一幅彩蝶嬉戏图,右墙则挂着夜惊容自画像,栩栩如生。
宋两利瞧得⼊神,道:“倒是画得甚佳,你自个昼的吧?”已有所感应。
夜惊容道:“对着镜子昼的,也只一张,便挂起来了,不准笑。”
宋两利道:“哪敢,我的鬼画符可差远,佩服都来不及;可是这是你闺房,我住了,你住哪?”
夜惊容道:“左右多的是。”
宋两利道:“怎不让我住左右,较自在些。”又想及“金屋蔵⻳”等字。
夜惊容道:“怕师兄回来又自扰,所以才如此安排。”
宋两利道:“这里他就不敢闯?”
夜惊容道:“闯了便没得救了,这辈子叫他永远别想要我理他,你休息吧,我替你张罗⾐衫,也好观见大王时,有个体面。”
宋两利道:“最好弄件道袍来,毕竟我也算个副国师。”
夜惊容笑道:“此处可不多,但也许有汉人道场,我去找找,别走了。”说完含情而去。
宋两利送走她后,觉得好奇,四处转瞧,此屋格局甚觉悉…全念一转,终想及⺟亲所住之“苏园”那“飞雪轩”亦有此边框若绳索之铜镜,且造形摆设全皆差不多,看是出自同一铸匠师之手,一在塞外、一在中原,倒也有缘。
宋两利抚向铜镜,颇觉温馨,心想或许夜惊容当真和⺟亲有缘,连收蔵品皆差不多,如此也好,机会更多些。转含中又往门外探去,护卫远远把守,甚是慎重,宋两利但觉莫要曝光为佳,只好回房。想及武功荒废已久,已自练习,否则遇到情敌夜无群便躲得像⻳孙,亦非长久之计,暗嘲自己头上已有只⻳,难道背面也要⻳么?
不论是少林功,江南神丐所传之天罡掌,亦或老怪所传之诀,莲花师太所赠之⽔神灵谱,一一耍它几遍,尤其化神赋那“驭气冲天”要来沉沉飘飘,似若醉酒,感觉甚是舒服。
行功力起,已感应出四方诸人脑门想法,守卫正想回去吃大餐:另一位想去找女人:远处传来极乐圣⺟关怀夜惊容之心思:阿骨打在下兵棋,吴奇买一旁昼布兵图,杨朴若军师指指点点,似对辽国做最后评估。脑门再转,已发现赵良嗣几乎被软噤在客房中达半月之久,本无人理会!
宋两利忽觉感应渐渐顺畅,莫非波叶尊者替自己开天眼显现效果?若真如此,假以时⽇便不需老酒,即能窥及所有人心事,岂非妙哉?:心下大乐,全心全意修行这“想梦灵诀”
赵良嗣的确慌了心,虽然在行宮客房中吃穿不愁,且甚礼遇,然他每每问及阿骨打状况,皆以出城考察或正在研究为由挡回。他想出去走走,却以全安不妥给否决。赵良嗣当然知晓被软噤,每以为几天便了,谁知耗去半月之久,原认为把握事项,渐渐浮动起来。
如若出了差错,随时可能因此终生。
然而虽是焦切,他仍保持密使应有之沉着,意求脫困。偶尔听及守卫风声,得知极乐教派和烈火教派竟然门上,且宋两利牵涉其中。他虽不知发展状况,却可肯定宋两利必是关键人物,若真如此,自己舍他而去恐怕是错误安排了。
他忽有感慨,外工作能谈得好不如谈得巧,光顾及面子却忽略可能之人嗜好说不定宋两利正适合他们胃口,而把自己整得头昏脑仍摸不着边。
是应该把宋两利常在⾝边备用,若不行立即遣去,否则形成今⽇困局,当是自找罪受。
苦思中,忽见士兵前来接,表示金⽟阿骨打召见。他登时惊喜,终于机会上门,赶忙整理整理,剃剃満脸胡子,穿得新锦袍,便自跟去。
阿骨打接见于皇宮右殿校兵场之沙盘演练区。吴奇买、杨朴全在场。
沙盘工筑辽国地型,并摆出重镇,以及兵力等重要机密,大金人马围向北方,大宋人马围在南方,兵力几乎相当。
见及赵良嗣到来,阿骨打受礼后,指向辽国地盘,道:“若出兵,人未将如何配合?从何处攻击?以何方式?”
赵良嗣道:“先攻西京,再攻南京,再破古北,然后中宗,童大将军早有代如此进军,至于方式则带领数十万大军长驱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阿骨打摸摸翘胡子,领首道:“不错不错,有气魄!”
杨朴附耳说话,表示童真是脓包,本管看不管用,此着不易得胜,阿骨打有所评估,道:“要是贵方战之不胜呢?”
赵良嗣道:“怎会,大宋百万大军何等威猛,童大将军更是战功连连。大王放心。”
阿骨打盘算若这么神勇,何必联军?直接灭还不就得了。
吴奇买道:“可有李纲军?”
赵良嗣道:“必要时可以调派。”
吴奇买道:“那还差不多,算算大宋猛将已不多。”
赵良嗣道:“将军可能误会,人宋乃⾼手如云,只是不愿开战,否则忘随便一战便抢得⻩龙精钢鼎?”
吴青买道:“巧合居多。”
赵良嗣道:“若运势好,亦是作战利器,何况此次乃两国联军,准胜无败!”
双方沉默,各自盘算。
阿骨打忽问杨朴:“先生以为如何处理较佳?”
杨朴道:“胜算自无间题,只在于何者战役较为重要,依臣判断,那⻩龙府才是兵事重地,攻破它,大金可长驱直⼊,放大王可讲对方组突击队支援!臣以为小神童是最佳人选,因为他是唯一能大大方方盗走⻩龙宝鼎之人。”
阿骨打领首:“不错,他有经验,甚是适合。”
赵良嗣道:“大王既意属小神童,在下自必全力奏准,使大王愿望不致落空。”
阿骨打道:“如此甚好!甚好!”又自沉思,想的却是那九⽇宝鼎,若能搬到大金皇朝锺鼎,将气势更旺。
赵良嗣拱手道:“大王已答应联合灭辽了?”
阿骨打道:“待小神童来此再说,本王总该间问他意愿。”
赵良嗣不敢多言,通:“小神童却多⽇未见,也许该来了吧?”
阿骨打转向杨朴“是否要请求神霄派一并作战?”
杨朴道:“以神之力故猛不可挡,却也可能滥泛成灾!”
阿骨打知其用意,既有把握,何需另找猛虎在旁,若一失控,连骨头将被啃去。
思考中,忽闻通报完颜宗翰已赶回,阿骨打立即相,实是给⾜完颜宗翰面子。待双双进⼊,又平起平坐,锺值般完颜宗翰想退坐半尺,阿骨打直道不必,完颜宗翰只好应从,哈哈畅笑:“大王霸业千秋啊!”阿骨打笑道:“全靠大将军护守国士!”两人相视再笑。
完颜宗翰随又同吴奇买打招呼:“奇买老弟,何⽇一并出征,踏遍敌军无数城池如何?”吴奇买回应:“有机会必定配合。”完颜宗翰道:“快了快了!不是要联宋战辽么?”
阿骨打道:“有此计画,却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完颜宗翰道:“当然好,暂时先放过大宋,对大家都好!”此语一出,众口皆楞,尤其赵良嗣提心吊胆,对方似未放弃⼊侵大宋,经由完颜宗翰口中说溜。
阿骨打道:“已经和大宋和谈,徽宗且遣使来此,尚未和你引见!”换来赵良嗣,介绍。
完颜宗翰虽动作霸耝,心灵却是缜细,但知失言,立即装傻,哈哈畅笑:“看是宋方大将军吧?⾝材魁梧,气势不凡,既然已谈和,自是友人,且敬你一杯!”忘记此处乃校场,并未备酒,散件找寻:“酒呢?莫要让我失礼了!”赵良嗣瞧来甚窝心,对方实未摆架子,方才必是耝人耝话,便不在意。
阿骨打唤士兵立即拿酒来,完颜宗翰得以杯酒释前嫌,赵良嗣对他男眼看待。
喝完酒,完颜宗翰道:“且约定妥了?”
阿骨打道:“只等小神童,本王想了解他意愿。”
完颜宗翰早听得夜无群说及,当然以负面居多,然他自有定见,道:“这小子透着琊门,差点引起烈火教派和圣王大战,听说是灵童转世,随又放了出来,得好好利用!”
阿骨打道:“你赞成他参战?”
完颜宗翰道:“战争只有胜负之别,他既有此能力,当然可行,其他都已不重要!”
杨朴投以欣赏目光,不愧是金国第一猛将。
赵良嗣又再次感受宋两利威力,回程得好好照顾才行。
阿骨打道:“既然大将军亦不反对,此事将成定局。待传令下去,让圣王将他带来,让诸位见识见识!”
赵良嗣暗道,原来对方早知宋两利下落,不愧老谋深算,潜蔵功夫一流。
传令已下达,众人以好奇心情等待,尤其吴奇买、杨朴仍未见过闹得风风雨雨之小神童,兴致正⾼。
不久,极乐圣王终把宋两利带来,他已换得夜惊容为其寻得之道袍,行来有模有样。
一佛一道,形成有趣画面。
忽见在场诸人,宋两利一眼即已认出阿骨打这雄霸北国英雄,并未下跪,施以道家礼数:“贫道神霄小神童拜见大王。”眼睛馀光落向杨朴,倒觉像个智者,却是中原人,⾝份可能特殊。杨朴亦回以揣测眼神。
阿骨打见得他仍算一表人材,只是稚气未退,却装老成,但觉莞尔,道:“终于能见小英雄,你能夺得⻩龙宝鼎,实是神通广大。”摸着翘胡子,好奇打量。
宋两利道:“运气而已!”随又拜见完颜宗翰、吴青买及杨朴,对方回应笑礼。他再转赵良嗣,道:“一切谈妥了?”
赵良嗣道:“大概已差不多了。”
宋两利道:“那大功已告成,该走了!”拜礼阿骨打:“多谢支持,两国合作,力大无穷!待来⽇再见!”心想夜无群老是在附近窥探,还是先溜为妙。
阿骨打诧道:“如此快便要走?”
宋两利道:“兵贵神速,赵密便不也谈了快二十天。不快啦!”一脸庸态想溜模样,难登大雅之堂。
阿骨打笑道:“你倒钩速度,沾了酱油便想走⼊?”
赵良嗣道:“小神童且慢,大王乃有事找你商量。”
宋两利道:“打战之事我可不懂,收妖画符倒会两下子,恐怕帮不上忙。”
阿骨打笑道:“客气!你能夺得⻩龙宝鼎,已是厉害无比,本王想请你帮忙。以夺下⻩龙府城。”
宋两利诧道:“那岂非要深⼊敌方?”
阿骨打道:“不错,不知小神童意下如何?”
宋两利乾笑:“再商量,其实以大王,还有宗翰大将军、圣王,哪有攻无不克之理?在下只是小小道士,无此天大能耐,上次只是运气好些而已。”
赵良嗣急道:“小神童别忘你我负有重任,莫因此而让大王取消约定!”
宋两利道:“有这么严重?”转向阿骨打,通:“⻩龙城真的如此重要?”
阿骨打道:“没错,⻩龙城一破,辽国将灭。”
宋两利道:“可是在下实不宜留在贵国…”转向极乐圣王求助,若留下来,岂非要让夜无群呑了。
极乐圣王道:“你可先回国,然后找时间再潜往⻩龙城,自可解决此间题。”
宋两利暗忖,若回国,未必再来,终点头:“好吧,既然大王需要帮忙,在下尽力而为便是。”
阿骨打笑道:“够慡快!赐酒!”
护卫端来酒杯,宋两利一饮而尽,随又说道:“可以走了吧?”
阿骨打哈哈畅笑,并未答覆。
完颜宗翰却道:“露两手瞧瞧,你怎能让夜侄女深深爱着不放?”
此语一出,阿骨打、吴奇买、杨朴乍惊,夜惊容虽未⼊宮当官,却以圣女名传,竟然会看上小道士,实始料未及。
另奇买道:“这恐怕得有两下子了!”原以为对方乃侥幸居多,并不想涉⼊,现在闻及眼⾼过顶的圣女会锺情于他,实是甚为特殊。
阿骨打转问圣王:“可有此事?”
极乐圣王道:“可能是缘份吧…”
此话等于默认,阿骨打不噤焦惑:“可是三皇子幽王该如何?”
极乐圣王道:“也是缘份。”回答得巧妙无比,阿骨打一时难以处理。
完颜宗翰较疼惜夜无群,故想让宋两利难堪,多少替夜无群抢回面子,道:“未来的驹马爷,何不露两手?”
赵良嗣紧张于心,道:“他只是修行小道士,全靠运气好些,实真功夫并不扎实。”
完颜宗翰道:“如此怎成?难道要我侄女一辈子照顾他?他既能惹得两教派大战,必有能力,我只是考验一下,绝无为难意思!”
宋两利苦笑不已,走了小的,来个老的,如何露两手,又要露什么?瞧那极乐圣王似乎不反对,恐怕免不了了,实是头疼。
就连吴奇买、杨朴亦想见真章。
宋两利道:“好吧,我便露两手!大家注意了…”不断耍着起址招式,昅引众人目光,直觉他似表演幻术之类功夫,喃喃念着:“有刺客!有刺客…刺客快点到来…”
此语一出,吓得阿骨打等人脸面稍变,若真被耍出刺客,岂非要人命,戒备提防着。
赵良嗣道:“小神童,此招不妥…”
宋两利道:“不是要不妥,的确有刺客!”
完颜宗翰菗出随⾝利刀,喝道:“在哪?还不给我滚出来!”
守卫更且紧张四处盯搜不断。
极乐圣王亦皱眉头,他本未感应任何刺客,莫非对方耍诈?
宋两利忽又收招,淡声道:“刺客又走了。”
众人一阵失望。
完颜宗翰道:“你在耍我们?要我教训你吗?”长刀抖若软鞭,发出呜呜声,威示不断。
宋两利道:“当真要叫刺客现形?”
众人无异议,一致以目光肯定答案。
宋两利叹道:“也罢,反正我也是被!”随又发功,吱吱怪叫,突地喝道:“混蛋刺客给我滚过来”喝声拉长,猝见东方一道⽩影直冲墙头而出,守卫诧叫不已,刀尽出。⽩影更飞屋顶,极乐圣王惊诧道:“是他?!”
碎!
夜无群猛从屋顶摔落。
众人大骇。
完颜宗翰一把強刀砍去,猝见夜无群,诧愣当场。
夜无群更是莫名不解,明明躲在墙后听窃,怎知脑门突现一股冲动便往里头撞掠,演此乌龙刺客事件。
原来宋两利早感应对方蔵⾝处,在被迫下只好以摄心灵法将对方摄住,控制某意识地唤喝过来,果然把夜无群要得团团转。
极乐圣王自知夜无群蔵⾝处,却未将其当刺客,方才不知宋两利先前所说,但在现形时已知晓,却对宋之感应神通大为忌讳,已然到达凌空摄人地步,得小心防范才是。
阿骨打脸面冷森:“幽王你敢躲在屋顶,该当可罪?”若是行刺,惟一死罪,难怪他要呵责。
夜无群急道:“孩儿并无此意!⽗王明察!”
阿骨打斥道:“从屋顶掉下来,如何能察?”
夜无群瞪向宋两利:“定是他施展妖法,迫得孩儿如此。”
阿骨打道:“你若未在此,他又如何能施展迫你出来。”
夜无群无言以对,恨死宋两利。
杨朴打圆场道:“方才只是小神童试法术,大王莫要当真。”
吴奇买道:“不错,既是法术,任何状况皆可能发生,幽王怎会当刺客。”
完颜宗翰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大王请赐他无罪!”收刀⼊鞘,盯着宋两利,表情莫名。
阿骨打道:“走吧!若非这么多人求情,打断你狗腿。”
夜无群叩拜后合恨而去,临别瞪向宋两利,仇怨结得更深。
宋两利叹道没办法,既是情敌,只好当试验品了。
完颜宗翰直竖大拇指:“好神通,本人佩服!”说完哈哈畅笑。
阿骨打亦笑:“如此法术,简直比千军万马更有用,本王可选对人了!”
宋两利陪笑道:“既然如此,可签了回函,让在下赶快回去覆命。”
阿骨打欣喜道:“自会写予你!来来来,坐下坐下,咱研究研究战局!”拉着椅子便要宋坐下,想以其感应神通了解战争将是何种结果。
宋两利无处可避,只好陪他,却以感应对方脑门所思来共同“研究”待阿骨打有所思维,宋两利立即附和,阿骨打満意直道:“本王亦如此想”终觉找到知己般感快。
直到傍晚,阿骨打始收场。并安排国宴,宴请赵良嗣及宋两利,甚且邀得夜惊容同桌,尽情招待佳宾,直到深夜始散去。
由于阿骨打特别安排住宿,宋两利不再回到夜惊容闺房。且由于是大王安排,夜无群亦末上门找⿇烦,宋两利得以安稳⼊睡。
如此受宴三天,阿骨打方写下密箴予赵良嗣,任务顺利完成,赵宋俩终告别而去。
金国果然派重兵相送,夜惊容亦同行,直到出国界,双方始依依不舍分手,默契相约⽇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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