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里乾坤
瑶碧阁位于延福宮西侧莲花池畔。
碧石为墙为柱,原木架阁,绿瓦飞檐,别俱优雅神韵。徽宗常在此抚琴作诗,当然亦需把此阁当偷情别馆,毕竟乔贵妃已上了年纪,徽宗已甚久未临幸,现在突地看上其女婢,总必引起醋劲,先避开再说。
宋两利趁人未到之时,潜⼊瑶碧阁蔵妥。
随后见得秋月女婢先行返回,她得先净⾝等候皇上临幸,瞧其満脸幸福模样,宋两利感慨万千。
秋月瞧来未満十七岁,正含苞待放,而那徽宗赵佶已近五十老头,总占着皇上权势幸了她,若真心相爱也罢,然徽宗好⾊,除非像李师师那种国⾊天香、才貌出众的大美女,始有可能挽住⾊情皇上心灵,否则只玩个两三回,最后仍免不了遭弃,孰不知秋月为何奋兴至此?难道被遴选⼊宮即注定一生命运么?
宋两利偷偷感应秋月,方知对方⽗亲原是个噤军头儿,剿辽一役,断了手脚,家庭陷⼊困境,她不得不卖⼊宮中,以求机会,忒也是苦命女。暗暗一叹,此全是大宋败腐所造成,今夜既然遇上,说什么也得挖得徽宗⾝上宝物,赏她重生。
宋两利盘算仍有时间,⼲脆潜往膳房,那里备得酒席佳肴,他憋得半天未进食,趁此抓得腿啃食起来,先填肚子再说。
一只腿方啃完,外头已宣唱皇上驾到,宋两利登时闪⼊暗处,不久忽见小太监郝元现⾝,准备端出酒席以备皇上享用,谁知竟然发现烧少了腿儿,一时急切,道:“谁那么大胆,敢偷吃皇上腿?”宋两利暗笑,却不愿现⾝,郝元叫得几声,但觉不妥,少了腿的,本端不出去,⼲脆自行独呑,免得自惹⿇烦,反正菜⾊甚多,不虞被发现。
宋两利见他独呑啃食,一时贪馋,冷道:“敢偷吃么?”
郝元吓着跳开,急道:“谁?!”
宋两利不再出声,郝元叫得几次,心头发⽑,暗道:“中琊了?…”当下拜礼:“不管你是谁,弟子误触戒条,尚请见谅!”留下另只腿,赶忙将剩余佳肴端走。
宋两利暗觉想笑,当年告知郝元,碰上琊事,先留供品再说,对方倒是遵行不二,自己倒占得便宜,立即扒来另只腿啃食。尚未啃完,已听得赵佶挑黠声道:“小冤家,朕可等不及了!”说完传来追逐嬉谑声,宋两利心神一闪,敢情赵佶⽩天喝得酒⾜饭,此时急发怈情,连晚餐皆省了?自己岂仍可在此啃食腿误事?登地穿窗而去,直往深阁秘房潜去。
那秘房立独池中,三面环⽔,纵是情调纵,恐也不易怈声光走,设计甚是巧妙。
宋两利方潜⼊阁內,外头已闻得赵佶追逐秋月声音,宋两利登往屋脊掠去。
房门一开,赵佶抱着秋月飞奔而⼊,后脚一勾,紧闭门扉,赵佶琊笑道:“小冤家,朕要幸了你,可准备好了?”
秋月窘涩道:“好了,却不知皇上喜如何伺候?”
赵佶笑道:“你也懂得此道?”
秋月窘红道:“不懂,但总得让皇上舒服方行!”
赵佶琊笑:“见着你便舒服啦!”急将秋月置于头,迫不及待宽⾐解带,秋月酥粉露,赵佶猛地亲去,秋月咯咯欣笑不断。
宋两利原想现⾝制止,然外头仍闻郝元脚步声,只好忍着,待郝元关闭外门后,宋两利始往下瞧,已见得秋月光溜⾝子,妙处毕现,赵佶吻个不停。一副猥模样,宋两利冷道:
“⾊皇上还不醒悟么?”从天而降。
赵佶仍沉⾊中,秋月却因躺在上,脸面向上,一眼即已瞧着宋两利,吓得正想尖叫,宋两利早有准备,一指点其哑⽳,对方动作顿僵,赵佶始有感觉,怔诧不妙之际,宋两利已落于上,一指点得赵佶动弹不得,赵佶诧骇:“小神童?!”
宋两利道:“好久未当小神童啦!”
赵佶急笑:“朕可找你甚久啦!近⽇常梦见仙鹤,不知作何解释?”
宋两利道:“看是快驾鹤西归了!”
赵佶道:“不得胡说如此不吉之话!”忽觉美人仍在上吱吱唔唔,一时窘愤:“你忒也大胆,敢坏朕好事么?还不快快退去!”
宋两利道:“来都来了,退哪去?”抓来⾐衫,先罩住秋月⾝子,随即将她移至內角,复将其点昏。赵佶这才骜慌:“你想作啥?”
宋两利道:“上课。”
赵佶诧道:“上课?!上何课?灵符妙法么?”
宋两利道:“非也!乃上国运衰亡之课!”
赵佶道:“别胡闹,大宋国运一向昌隆,你着了魔么?”
宋两利道:“着魔的是皇上,不是我!”目光一挑,道:“看来皇上是着魔太深,不下重药,醒神不了!恕在下得罪了!”立即盘坐,准备施展移神换灵洗脑大法,将其脑门冼个⼲净。
赵佶瞧其模样,怔诧道:“你敢对朕耍法术?不怕満门抄斩?”
宋两利道:“但只我一人,斩了便斩了,总比断送大宋江山来得好些!”仍自运劲发功。
赵佶瞧他如此认真,一时兴起,想他乃神霄长生大帝君下凡,法力自是超強,前次京城豪雨成灾,亦因他暗自发功相助,始让豪雨退去,宋两利只不过三太子下凡,法力又怎及自己,道:“你想斗法力么?也罢,朕便陪你玩几招!”虽⾝子不能动,仍运起神功,且喃喃念起显神秘咒,想斗得这小鬼心服口服。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但觉想笑:“皇上到现在仍自以为是神么?”
赵佶斥道:“胡闹,朕原即是神明下凡投胎,否则神霄宝殿金⾝,及全天下之神霄长生帝君法相,怎让你和百姓虔诚供奉,难道你假心假意,供的也是假神?想掉头丧命么?”
宋两利暗叹林灵素害了他,想及国全神霄帝君金⾝法相无数,任谁皆可能失自我,何况⾼⾼在上,且⽇夜幻想自己是神的皇上?看来不把他洗个⼲净,恐天下百姓之祸了。道:
“皇上既想斗法,在下奉陪就是!”赵佶喝道:“来吧!”秘咒登又加強不少,念得头头是道。
宋两利亦即发功“移神换灵洗脑大法”渐渐⼊侵,喃喃念着:“皇上你非神,你只是普通人!”
赵佶喝道:“胡说八道,朕乃神霄长生大帝君下凡,且贵为一国之君,岂会是普通人?”
宋两利暗忖:“把皇上变成普通人亦不行,得变成英明君主方管用。”道:“皇上乃一国明君!”
赵佶哈哈畅笑:“就是!方才你说朕是昏君,现又说是明君,看是悔改了,不过朕仍想以法术斗败你!”秘咒念的更強,脸眉直菗直跳。念得一阵后,又道:“神霄灵咒化将开来,小神童快快晕倒!快快晕倒!”
宋两利始终不倒,仍以洗脑大法慢慢迫着赵佶。半刻一过,赵佶几乎冒汗,宋两利仍无动于衷,长生大帝君及皇上威严不噤受损,登喝道:“小鬼,你难道不知朕在摄你,竟敢不倒,想掉头么?”
宋两利道:“只要皇上法力⾜够,在下岂有不倒之理!”
赵佶喝道:“你耍了名堂,放开朕,必定让你三分钟之內倒下,朕双手不能合掌,威力自是减弱不少!”
宋两利道:“既然如此,弟子把您双掌合起来就是!”立即伸手将其双掌并上,赵佶仍觉不够,道:“朕使不出劲,威力自弱!”
宋两利盘算对方逃不出自己手掌心,遂解去他⽳道,赵佶登时盘坐若佛陀,发功不断。
宋两利暗觉想笑,道:“咱相互拼较!希望皇上撑到最后一刻!”
赵佶道:“逃者是乌⻳!”
宋两利暗笑,自己即是⻳祖宗,已立于不败之地,倒是皇上变得⻳王,其是否该承认呢?道:“好,逃者是⻳孙!”故作拼劲运气去,双方互有烈争斗般过招。
赵佶请得神霄长生大帝君现原形“神霄宝咒”念个不停,直道要宋两利元神受制,然宋两利始终如一,实在看笑话。赵佶耍得一阵,信心终究动摇,道:“难道今夜天神未来?
怎效果不佳?”平常偶有机会,兴之所至,立即耍向小太监郝元之流,皆能奏效,他哪知此乃郝元不敢拆穿,而胡弄配合施法,赵佶被蒙许久,终自我催眠而不自知。
宋两利瞧得难忍,窃笑开来,赵佶斥道:“大胆!本尊皇上施法,岂容你藐视,不怕掉头么?”
宋两利道:“若是正事,我倒是怕了,但要灵法之事,⾝为大宋子民,有义务醒唤皇上,莫再沉假象之中,皇上本不是神霄长生帝君下凡,亦无法力,尚请觉醒,免得误国误民!”
赵佶怎肯接受,斥道:“胡说八道!朕岂不是帝君下凡?那林灵素亲眼所见,天空现形,连天霄宝殿皆清清楚楚,如何解释?”
宋两利道:“那是地面东西反照天空,所映出来之物,皇上千万相信不得,有空,在下弄予皇上瞧瞧便知!”
赵佶斥道:“你这便是说一切全造假了?你也参与此事,欺君之罪,要诛九族,你且自行断头谢罪吧!”
宋两利摸摸脖子,若在往昔,必定吓得跪地求饶,亦或开溜躲蔵,然今夜铁了心,且近⽇武功大进,神通亦強,后头亦有绿⻳法王支持,终较能抗抵威权,然他虽能坦然面对徽宗,但造假之事恐一时解释不清,何况就算说清,赵佶未必会相信,遂道:“道法乃道家专长,岂非皇上所能了解,反正天霄宝殿是假,皇上亦非长生帝君下凡,你的一切法力,完全不管用!”
赵佶已动怒:“岂有此理,全天下唯你敢对本尊皇上如此说话,当真要教训你了!连朕好事,也敢进门扰!”登往外喝去:“来人,把小神童抓起来囚噤三月!”
外头竟然毫无回音。如此异状,赵佶更诧:“到底怎么回事?来人啊!郝元你偷懒么?”
宋两利道:“毋需皇上费心,本神童已利用法术,将外头那些人催眠啦,您喊破咽喉,亦无用处!”方才为和赵佶斗法,难免喊叫,为免惊动守卫,宋两利暗中施展神通摄去,守卫本未曾修行,只稍摄之,立即昏厥,赵佶当然喝之无效。
赵佶仍不信,喝道:“你敢耍妖法?”
宋两利道:“皇上不也神通广大?可醒唤他们啊!”赵佶暗道是了,立即施展“醒神法门”口中念着“神霄秘咒”手捏指诀不断指向门外,如此认真、滑稽表情,瞧得宋两利暗自窃笑不断,赵佶顿觉窘困,暗忖:“莫非今夜洞房,沾了女⾊,变得凡人,法力始失?”冷道:“今夜朕乃凡人之⾝,始可行周公之礼,不予你论道法,快快退去,朕不想追究你擅闯一事!”
宋两利道:“未能把皇上变成明君,小臣是不敢离开!”
赵佶当真动怒:“大胆!想造反么?”
宋两利道:“任皇上如何说,今夜总得把您弄醒!”
赵佶再喝:“可恶!不与你说!”准备甩头而去。
宋两利一指又将赵佶截住,赵佶始知事态严重,怒道:“你想挟持朕么?你忒也大胆,到底有何目的?还是受了金国收买,想暗算朕么?枉我对你一向视若亲信、子侄,实不知感恩家伙!”
宋两利道:“小臣若真的被大金国收买,倒也好办事,可惜被收买者是童贯和蔡京等人,皇上猜错人啦!”
赵佶道:“胡扯什么?童太师、蔡京功在朝廷,怎会叛变通敌?”
宋两利道:“其心虽未通敌,但行径却已通敌,明明金国已二度来犯,且快迫近大宋疆土,童贯还自大自狂,不肯承认危机四伏,连同皇上亦受蒙蔽,此跟通敌有何区别?欺君之罪应是他不是我!”
赵佶冷道:“你们有过节,朕知之清楚,但若说敌军来犯,朕万万不信,京城夜夜笙歌,民生富裕,有目共睹,实非象之邦,你禾免小题大作。”
宋两利道:“古井之蛙,活得自由自在,岂能见着井外火烧遍野,皇上贪玩过头,应该改琊归正!”
赵佶道:“哪来贪玩?朕有三千佳丽,临幸她们乃天经地义,为生龙子,多为大宋江山保实力,至于琴棋书画,更能创造风雅风气,减少杀伐,怎说错了?”
宋两利道:“别人可以玩弄风雅,唯皇上不行,毕竟一国之君,当以护国卫民为责,若另有时间,方可附及风雅,哪像皇上三天一宴,五天一庆,怎知天下疾苦。”
赵佶道:“你自不懂朕之心里!”轻经一叹:“安內方能攘外,此时此刻,大宋王朝一片祥和融乐,有何不好?难道定要朕出去打仗,才算是明君?错了,错了!”直头摇,表示宋两利不懂治国之道。
宋两利但觉言语难以劝服,轻轻一叹:“看是非洗你脑子不成了!说你是古井陶醉小蛙,你且不信,甚至不愿到外头瞧瞧,多费口⾆已无效,自个接招吧!”不再多言“移神换灵洗脑大法”再次展开,直迫过去。
赵佶但觉脑门沉重,诧骇道:“你敢对朕动手脚?”
宋两利道:“昏君不除不行!”
赵佶怒道:“大胆,敢骂朕昏君?来人!”想喊手下,却想及早被摆平,顿生惧意,怒道:“你趁朕凡⾝俗体时始耍妖法,胜之不武,有胆待朕恢复神通时,再较量较量!”
宋两利道:“不必了,你本没神通,我等一百年也等不着,多忍几刻钟,必能换来一个新明君!”不肯浪费时间,加劲迫去。
赵佶顿觉脑门更重,強行迫抵抗,但仍渐渐被摄去,尤其他本不通灵法,武功且甚不济,宋两利摄来阻力不大,任赵佶強抗半刻钟,仍渐渐不敌。
赵佶仍作困兽挣扎之斗:“朕是明君…,不是昏君…,天下太平,本未见敌军…”
宋两利道:“不错,你是明君,但明君应该做什么?”
赵佶道:“明君应体国恤民,抗敌御侮…”
宋两利道:“不错,明君就是不能好⾊,贪图逸乐!”
赵佶道:“朕体恤民,未贪逸…”
宋两利道:“每天幸及妃子、宮女,就是好⾊!”
赵佶道:“那是传宗接代,厚实皇室力量,不是好⾊!”
宋两利道:“是好⾊!”
赵佶道:“不是好⾊!”
宋两利道:“就是!”赵佶道:“不是!”宋两利道:“是,就是,就是!”赵佶道:“那是传宗接代…”
宋两利如何说及临幸妃子、宮女乃好⾊行为,赵佶深蒂固无法全然接受,毕竟宋氏王朝以前人丁单薄,后经⾼人刘混康指点,方生下多名皇子,赵佶已把多生小孩一事,烙得既深且牢,想一时清洗⼲净,恐非易事,心念转及,宋两利已改变方式,不再強迫其接受好⾊行径,而改以只能和妃子行房,其他皆是违法,赵佶终渐接受。
洗脑一阵,赵佶较为昏沉,宋两利始把意识引向童贯、蔡京、王黼、梁师成等人⾝上,道:“金军已来犯,童贯掩蔵事实,论罪该斩!”
赵佶道:“金军不敢来犯,童太师是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宋两利道:“他鬼扯!童贯唯一胜仗是收拾方腊,其他全部败战,如辽国数战皆败,死伤不计其数,抗金、伐西夏,照样惨败!”已将罪状一一说明。
赵佶听得糊糊。但仍喃喃念着:“童太师是大将军,战功无数…”然口气已未先前坚持。
宋两利洗脑一阵,发现若想说及他们坏,总得拿出证据,也好让赵佶有个依凭,心念一转,已将民间流行六贼之说一一说明,道:“打破筒(童),泼了菜(蔡),便是人间好世界!‘筒’就是‘童贯’,‘菜’就是‘蔡京’,民间且流传至此,可见百姓痛恨万分!”
赵佶茫然念着:“打破童,泼了蔡,就是童贯和蔡京…”
宋两利道:“不错,就是他俩,念一百遍!”
赵佶当真念个不停。宋两利直到満意,方始喊停,并要赵佶说明意思,赵佶道:“童就是童贯,蔡就是蔡京,就是人间好世界…”宋两利瞧他目露笑意,知意思不对,随即更正,道:“两人是混蛋,要收拾⼲净,才是民人之福!”又让赵佶念得无数次,赵佶始弄懂真正意思。
宋两利暗自息,光是童、蔡两人,已耗去不少时间,若加上要赵佶改琊归正,亦或忘掉情,换来冰清⽟洁,恐非夜一可及,故仍以说明六贼种种恶行为要,且把六贼先除去,以及认清金国犯宋之实,自能暂渡难关,其他之事,且后再说了。遂道:“金国已大军来犯,必需派李纲大将军抗敌!”
赵佶跟念不断:“金国已大军来犯,必需派李纲大将军抗敌…”一连念得无数遍,以增加印象。
随后宋两利又道:“童贯争功委过,挟天子以自重;蔡京专权、昏庸、害迫同僚;梁师成假传圣旨,欺君大逆不道;王黼卖官求荣,争权夺利;朱勉胡作非为,強取豪夺;李彦私订税赋,強占民产,皆该一一惩戒,以彰国法!”
宋两利不厌其烦将六贼罪状说个清楚,赵佶一一复诵千百遍,状若痴人。宋两利但觉満意,始渐渐撤去神通,赵佶慢慢转醒,脑门晕沉中,宋两利仍不断发问:“你说说看,童贯到底多坏?”
赵佶喃喃说道:“他争功委过,谎报战况,挟天子以自重…,怎会挟天子?朕即是天子啊…”宋两利道:“毋需想那些,反正先撤童贯兵权,贬为庶人,和蔡京、梁师成等人,全数先关⼊地牢再说!”
赵佶茫然道:“为何要关⼊地牢?…”
宋两利道:“你是天子,他们挟天子,当然要关⼊地牢!”
赵佶道:“我是天子,他们挟天子…,是该关⼊地牢…”终有所感觉,天子乃无限大,怎能受挟。
宋两利暗喜,终摸对门路,遂往“挟天子”及“假传圣旨”下手,赵佶怎受得了疲劳轰摄,连串洗脑下来,额头汗珠不断,神情甚是萎靡。
宋两利不断重复所言,不知不觉已近三更,心想大约该奏功效,始一指将赵佶敲醒,随即潜⼊暗处观察。
赵佶受疼而醒,简直若场噩梦,拭着额头汗⽔,喃喃说道:“我怎会在此?!…到底发生何事?…”目光搜向四周,突见角棉被起凸,伸手掀去,竟然发现秋月裸体,赵佶唉呀躲闪,诧道:“你是谁?怎敢躲在此?是刺客么?”急往外头减去:“来人!有刺客!”
宋两利装声回答:“皇上稍安勿躁,她乃皇上妃子,并非刺客,皇上若不喜,打赏要她离去就是!”赵佶道:“朕的妃子?怎记不起来?”瞧着裸体,敲着脑袋,仍自茫。此时纵使美人一⾝逗挑,亦升不起情,遂道:“你走吧!朕想单独一阵!”
宋两利闻言,暗中发指点去,秋月姑娘得以苏醍,见及赵佶,登时欣喜,扑⾝即抱:
“皇上可幸了奴婢?”
赵佶躲之不及,被抱个正着,急道:“下去,朕想一人静静!”
秋月一阵失望:“皇上不想要奴家了?”
赵佶道:“不是,朕只想静一静。”
宋两利暗中摄来,道:“快给赏!”先前暗许要帮秋月,此正是时候。
赵佶不知受摄,直接抓下⽟带那块宝⽟,予秋月,道:“赏你!”
秋月接过手,全⾝为之菗颤,莫说此⽟带宝⽟价值连城,光是直接从皇上⾝上拿下打赏,已是备受恩宠,毕竟一般赏赐皆唤得太监处理,如此受宠下,秋月自知非受嫌弃,立即下跪叩头:“谢皇上恩赐,奴家永世铭心!”
赵佶道:“下去吧,朕只想静一静。”
秋月应是,立即叩礼,随后穿得⾐衫,始拜退而去。
赵佶落单后,仍伸手敲着脑袋,喃喃说道:“奇了,怎満脑子全是童贯、蔡京犯罪情景?难道是天神显灵?”下得龙,打理⾐衫之际,仍幻象不断。
宋两利忽悟通天神妙用,暗忖:“皇上最信托梦,以及神明指点,且耍他几回便是!”遂运神通迫去,道:“神霄长生大帝君显灵托梦,得收拾童贯、蔡京,两人罪孽深重!”
赵佶脑门更现催眠洗脑时情景,道:“当真长生帝君显灵?童贯、蔡京当真⼲了坏事?”但觉印象清楚,应假不了,尤其金国来犯,亦印象深刻,当下紧张,唤向外头:“郝元你进来,朕有话待问!”总想找人佐证。
宋两利立即摄向郝元,道:“醒酲吧!皇上问话啦!”
郝元功力最弱,几被予取予求,方一受摄,立即醒来,脑门惑,想着怎昏倒在此之际,皇上声音已传来,郝元吓着,急道:“奴才来啦!”快速奔来,直抵门口:“奴才已到!”
赵佶道:“进来吧!”
郝元始敢推门而⼊,拜礼道:“不知皇上唤奴才,有何差遣?”眼睛余光扫向上,未见秋月姑娘,暗暗惊心,对方莫要逃了才好。
赵佶劈头便问:“外头是否流传一句:‘打破筒,泼了菜,自是人间好世界?’”童贯乃太监头儿,掌天下生杀大权,郝元再大胆亦不敢承认,急道:“传言有误,那是小孩玩耍之词,不⾜为证!”
赵佶冷道:“朕只问你,是否有此流传?”
郝元道:“是有这么回事,但只是小孩闹着玩…”
赵佶斥道:“大人未教,小孩岂会念得?”
郝元急道:“是,皇上英明,奴才该死!”猛叩头。
赵佶喃喃说道:“这么说来,梦境是真,那必是长生帝君显灵通知了…”竟带奋兴,盯向郝元,道:“童贯是否争功委过,谎报战功?”
郝元急道:“无此回事,童大将军一向战功彪炳!”
赵佶喝道:“大胆!连朕也要隐瞒?欺君之罪,要你掉头!神霄帝君早已显灵告知,还想隐瞒么!”
郝元怎堪皇上斥责,登又叩头更响,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赵佶道:“朕不要你死!把实情说来听听即可!”
郝元怎敢抗命,道:“是有传闻,但真正实情,奴才并不知,毕竟奴才官小位卑,上不了台面…”
赵佶黠喜一笑:“有此传言便对了,帝君显灵,准错不了!你且把蔡京、梁师成等人罪行一一说清楚,朕要一一印证灵迹,免得天神发怒!”
郝元怎敢抗命,几乎有问必答,且将状况说个明⽩,心头却疑惑,皇上怎换个人似的,竟然对追诉童贯、蔡京之事,如此热衷,难道仙神当真显灵?亦或是小神童搞的鬼?偷偷瞄向四周,怎见得小神童?已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赵佶听其所言,一一证实幻境之事,更自喜,道:“果真完全一样,这可好了,弄臣误国,得好好治他们!”心念一转,又问:“可曾听过金国大举⼊侵之事?”
郝元道:“是听过,但奴才未曾出宮,不敢确定。”
赵恬道:“听谁说的?”
郝元道:“三王爷、女探花、小神童…,都是侧面听得…。”
赵佶侧头一想,道:“倒是了,赵楷曾奏得,米友仁亦提过,朕应该早信了他们…,但仍以神霄长生大帝君托梦最为可靠…”
郝元暗道:“原来全靠托梦取得,如此也好,童将军、蔡京是做得过分了,该受惩戒才对。”
赵佶随又疑惑:“若金军来犯,为何京城仍如此安静祥和?”
郝元道:“奴才亦是只是听说…”毕竟他年轻,且不想多事,能避则避,故不愿多言惹⿇烦。
宋两利闻言,突又摄来:“小圆胖,你倒昧着良心说话!难道看不出是童贯一手遮天么?敢不说,我便拆穿你偷摸刘⽟儿庇股一事!”
郝元登时变脸,急道:“我说我说!”
赵佶诧道:“你想说什么?”
郝元一楞,受得宋两利摄迫,一时心慌喊出此话,如今皇上已问,已收不了话,暗道也罢,全是天意,急又叩头:“皇上得保护奴才,奴才始敢说出!”
赵佶冷道:“谁敢胁迫你?说,朕会护你全安!”
郝元始敢说出:“京城富饶安乐,是童贯、蔡京等人,围城造势所致,皇上若出得开封府,私下到民间走一趟,必知民不聊生,战况连连,尤其太原城一役,若非小神童及时赶去,太原城早被占领,现金国又兵分两路,直燕京及太原城,如若双城破去,京城亦将不保。”宋两利暗暗点头,小太监终得勇气,还算是人。
赵佶听得眉头直跳:“如此严重,怎现在才说?”
郝元道:“是多人说过,皇上说,得等天神显灵再做处理。”
宋两利暗道,马庇拍得极佳,难怪皇上喜留他在⾝边。
赵佶闻及天神显灵,脑门又浮现洗脑后之幻象,登时点头:“不错,是该等天神显灵下旨意,朕才好处理,现在正是时刻了…”盘算着该如何处理。“你说,现在将如何收拾残局为佳?”
郝元急道:“奴才无能,不懂军事,皇上可请小神童或三王爷商量,必有良策,他俩经验丰富!”
赵佶频频点头:“国难当前,奷官又掌控一切,朕倒要学学太祖‘杯酒释兵权’了…”已有盘算。
宋两利摄向郝元,道:“告诉皇上,听神明旨意也行!”心想自己可冒天神指点,该差不多。郝元对小神童能耐,佩服万分,且在受迫下,心念转处,忽觉自己给意见,若出事,岂非自找⿇烦,遂叩头奏道:“皇上乃天神下凡,一切以天神显灵而行事为佳!”
赵佶闻言大喜:“倒是了,万般皆可能假,或有误差出错,唯天神旨意,万无一失,且能彰显朕之天威神运,该如此,该如此!”当下念咒,想请天神再现形指点。
宋两利早有准备,暗化神霄长生大帝君法相及意念,摄向赵佶,说道:“该派李纲将军抗金,以及联合赵楷等人,把六贼收拾,宜快宜速理办!”
赵佶登喜,拜向天际:“帝君指示极是,本尊立即将办!”连拜三次,方始收手,宋两利暗道好方法,早知如此即该冒充天神指点,何需苦谏无效,枉费多时。
郝元瞧及赵佶反应,莫名不解,茫然忖道:“皇上当真亦有神通,能请得天神下凡么?”尚未转念,赵佶已道:“快快去请三皇子进宮,朕要和他商量大计!”
郝元一楞:“现在?三更天?”
赵佶道:“长生帝君旨意,快去快去!”
郝元道:“可是弟子职卑,三更半夜恐无法出宮,且易被发现而坏了大事…”
赵佶道:“朕以长生帝君⾝分,化得你能避他人耳目,行来不怕人知!快去快去!”
郝元道:“当真能化得⾝形不见么?”
赵佶冷道:“帝君之话都敢怀疑,想掉头么?”
郝元大惊,赶忙叩头拜礼:“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请三皇爷!”叩叩几声,赶忙起⾝恭退,走得惶恐。
赵佶这才満意笑道:“有了长生帝君指点,哪怕金军来犯,奷人作怪!”想及该替长生帝君上炷香,然帝君金⾝设在万岁山神霄金宝殿,若此行去,恐被发现。一时挣扎,但心念一转,道:“我乃帝君化⾝,都能赐予郝元隐⾝,自己当能不被发觉才对!”登时跃跃试,步行而出。
宋两利原想护着郝元‘隐⾝’出宮,然赵佶既然行动,当以赵佶为重,遂摄向郝元,要他潜往万岁山秘道,藉以出宮,郝元常以此秘道引来李师师,自知通路,遂潜行而去,他且暗谢天神,情急指点,对神通之说,又信几分。
宋两利趁此则潜跟赵佶后头,以他⾼強功力及神通,在赵佶碰及守卫时,每每以神通摄去,守卫自是视而不见,赵佶试得几次,终确信自己确有神通之能,终走得坦然,一路行往万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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