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美男计
宝贝兄弟进⼊雾区,一片茫然,只好四处摸索并叫着爷爷,希望能听到回声,然而将近走了两个时辰,一点头绪都没着落,两人有点失望。
郝贝道:“会不会又是什么怪阵势?”
郝宝留意走了几步,道:“若有怪阵势,为何还能平安无事?”
郝贝道:“这是魂阵,光是雾,就够我们受了。”
郝宝已有感觉,眉头直皱,苦笑道:“恐伯是了,我们走⼊雾中,明明是山林、现在却如履平地,四处走动,一点坡度也没有,连一颗石头都没有。”
郝贝亦觉得不妙:“对呀!刚进来还有感觉,现在却感觉不出来了。”
两人站立不敢再动,突见脚底似在下陷,郝宝急忙伸手摸去,惊诧道:“会是冰?!”
郝贝也摸向地面,冰冷澈骨,不是冰是什么?
郝宝心想:“如若是在⾼山上,结成冰地也未尝不可能,可是自己为何不觉得冷?”
郝贝也如此发问:“有了冰地,我们怎会感觉不出来?”
郝宝又摸着冰,然后举⾼手掌,离冰面两寸,寒气已失,遂有所悟:“我知道了,是万年雪灵芝的关系,若非绝对寒冷,我们不注意是感觉不出来的。”
郝贝也会意地点头,然而他又想到什么,急道:“要是爷爷被困在冰地,那将凶多吉少了。”
郝宝亦有所觉:“咱们快去寻找。”
两人追向前头,不再关心误⼊阵区,大声喊叫,只希望找到郝大而把他救出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漫天云雾中,似乎传来淡淡声音。
宝贝兄弟乍惊,倾头聆听。
郝宝道:“有声音?”不等郝贝回答,马上以真力吼声:“爷爷你在哪儿?我们来啦!”
山区本该有回音,但此处却没有,声音传出,有若石沉大海,一无音讯。
再过数分钟郝大声音才传回:“宝贝啊…我在这里”
宝贝俩欣喜若狂,郝贝急道:“爷爷有回音了。”
“咱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急往传音处奔去,奔驰间,两人不停叫着,以能引正方向而不偏差。
未多久,郝大声音已近了,两兄弟反而觉得奇怪,照声音传送大小以估计,该是十分远,没想到却比预料的近得多,然而他们再走了十几丈,却又发现声音的大小、远近,并不能用来判断距离。
他们发现此处地理特显然十分特殊,并非一般常人所能理解,所造成的种种怪异现象,更是难以想象。
虽然声音忽远忽近,找久了总会找到地头。
只见得郝大一⾝烂⾐披⾝,胡须也长长了不少,一副潦倒模样,他瞧见宝贝兄弟前来,已房出笑容,招招手,语调仍平静和蔼:“宝贝孙子,你们来了,爷爷就有救了。”
郝宝急道:“爷爷你就这么简单地被困在这里?”
郝大笑道:“是啊!过来坐坐,爷爷有话要跟你们说。”
⽩雾并不薄,两人走得甚近,才见着郝大坐在一张耝木架成的木板上,约有七寸⾼,可以避开冰寒,也可以当睡,木板一角还堆了一些破碗,如此而已。
郝贝惊心道:“爷爷,他们就这么狠心地把你囚在这里?”
郝大自嘲一笑:“爷爷就坐在这里,那还假得了?”
郝宝道:“爷爷为何不逃?”
郝大叹道:“我武功被制,又⾝受重伤,想逃谈何容易?”
郝宝道:“我这就替你打通受制⽳道。”
说着就要伸手抵向郝大命门⽳,以推送真气。
郝大笑道:“替我治治伤倒是真的,⽳道可千万解不得。”
“为什么?”郝宝感到不解,真气也未再推送。
郝大叹道:“令天山这老魔头千方百计要跟我比武,他的武功⾼得吓人,爷爷并没把握赢过他,所以只好封住武功,借此避避他,等摸清了他所练功的门路再说。”
郝贝道:“打不过他,可以避开他啊!”郝大头摇直叹:“老魔头已疯,如果找不到爷爷,他必定四处大开杀戒,⽟女仙岛就是一个例子,所以避开他反而不好。”
郝宝道:“那爷爷不就不能离开这里?救了你,他还是会到处迟杀。
郝大道:“爷爷自不会坐以待毙,所以爷爷稍一用计,令天山就答应让我离开这里;”
说话问已显得意。
郝贝动叫道:“真的?!是用什么计?”
郝大得意笑道:“用将计;令天山对爷爷虽恨之⼊骨,但他在年轻时并非爷爷对手,才会被爷爷困在九龙呑鬼阵,三十年来他一心一意想报仇,所以勤练武功,今⽇果然胜过爷爷,然而对阵势方面,爷爷仍说他非我敌手,因为引他出来的并非他自己或是他孙女儿,而是我的两个宝贝孙子,九龙呑鬼阵自然不是他开解的,他不甘示弱摆下此阵,也扬言只要我解得开就让我走。”
郝宝对于为了令佳⽟而诈骗郝大之事,实在感到不好意思,直笑:“爷爷你要原谅在恋爱个的人,是很容易受骗的。”
郝大瞄眼笑道:“爷爷要是小原谅你.早在⽟女仙岛就把你庇股给打肿了,后来呢?令佳⽟怎么不理你?”
郝宝瘪笑道:“后来我想通爷爷另一句话,走桃花运会倒霉,所以就把她给甩了。”
郝太睨眼笑道:“我看你是先倒霉,再甩人的吧?”
郝宝瘪笑:“这有何差别?结果都是一样。”
郝大呵呵笑道:“说的也是。”
郝贝也笑起来:“还有另一种结果也是一样。”
郝大睨眼问道:“哪一种结果?”
郝贝道:“阿宝是被令佳⽟甩掉的,谁甩谁,结果还不是一样?”
郝宝瞪眼笑骂:“阿贝你不给我留点面子就罢了,也该为你自己留点面子,这种事也好说在嘴上?羞不羞啊?”
郝贝还以一眼:“这本不关我的事,我为何会没面子?”
郝宝-笑道:“我是追女人才被甩,你连跟她说过一句爱情的话都没有,就被甩了,这会跟你没关系?谁比较没有面子?”
郝贝已然怔楞:“我…我…”
“你也是被甩掉的!”郝宝已恰哈大笑。
郝贝想不出理由解释,也无可奈何笑起来:“被甩就被甩嘛!以后我少跟女人在一起就是。”
郝宝汕笑道:“那岂不更惨;不跟女人在一起,连被她甩了都不知道?”
郝贝无奈一笑:“那我只好少跟你在一起了。”
郝宝笑道:“这更不可能,我们是一家人,你想甩掉我?爷爷第一个就会找你算帐!”
郝贝一时也哑口无言,老是说不过哥哥,觉得很怈气。
郝大轻轻一笑:“阿宝你说的头头是道,爷爷看来,你别甩掉阿贝就行了,届时爷爷要算帐的人可是你,不是阿贝。”
郝宝笑道:“有时候总会牺牲一下嘛!爷爷多担待一下嘛!”
郝大笑道:“要爷爷担待可以,不过你可要先替爷爷担待才行。”
郝宝瞄眼道:“爷爷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替你担待。”他说的甚是豪慡,一副英雄气慨。
郝大轻笑道:“既然如此,爷爷就直言了,对于你们,谁被谁甩掉,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不过,如果阿宝你是被令佳⽟甩掉,现在的结果可差太多了,因为爷爷是要你把她追回来。”
宝贝兄弟闻言已楞着大眼,尤其是郝宝,一双眼珠快掉出来,令佳⽟是仇家的孙女,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爷爷竟然要自己再去追她?
“爷爷你有没有搞错?叫我再去追令佳⽟?”郝宝哭笑不得地说。
“没有。”
“爷爷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郝大耸耸肩,轻笑道:“你看爷爷是得了神经病的人?”
“有一点。”郝宝冷叫道:“不行,要叫我再追令佳⽟,简直是太没面子,这种事不能担待。”
郝大祈求道:“为了爷爷,你就再牺牲一次如何?”
郝宝瞄眼道:“叫我牺牲⾊相?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爷爷你想坏了我的名节不成?”
郝大急道:“你想歪了,爷爷要你追她,是让你有报仇的机会,先把她追着,再甩掉她,这跟牺牲⾊相有很大的不同。”
郝贝也替哥哥嘘了一口气:“爷爷这样说就中听多了,我也不赞成用美男计。”
郝宝心情较为缓和,瞄向郝大,冷问道:“爷爷在骗我,你一定另有目的!”
郝大为之⼲笑,显然已被瞧穿心思,他媚笑道:“阿宝你就帮我一次忙,如果追不到令佳⽟,爷爷就出不去了。”
郝宝睁大眼睛:“爷爷想跟令天山一样,要我从令佳⽟⾝上骗来开解此阵的方法?!”
郝大窘笑:“爷爷有不得已的苦衷。”
郝贝急问:“难道爷爷解不开此阵?”
郝大困窘道:“爷爷从未见过此种阵势,所以无法开解。”
郝贝有点怈气,在他心目中,爷爷是无所不能,现在却有问题使他难倒了。
郝大苦笑:“爷爷也是人,总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算解得了,也要花费许多精力和体力,然而令天山已成气候,他马上会向武林宣战,到时又将一片⾎腥。”
郝贝听他所言,也觉得爷爷仍是无所不能,只是时间迫不及待而已。
郝宝叫道:“难道爷爷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一定要我去追令佳⽟?”
郝大笑道:“爷爷也是为你着想,如果能报此冤,你不是觉得更有面子?”
郝宝怪笑道:“爷爷你知不知道,做这种事情是很难为情,尤其是被人甩掉以后,又反过来追她,而且她都知道我想吃她的⾁,又要我去追她?天下还有这种旗事吗?”
郝大祈求而瘪笑道:“阿宝啊!你也该体念爷爷年已老迈,往后⽇子不多,岂能受得了天寒地冻?你若不帮忙,爷爷又能向谁求助?请可怜可怜你可怜的大家长。”
郝宝十分无奈:“有了你这样的爷爷,我还能不做吗?呵呵!真他妈地糗死我了!”想及要反追那可恶的令佳⽟,他就忍不了那股瘪心而想笑。
郝大虔诚拱手道:“多谢阿宝大恩大德,爷爷感万分,请受爷爷一拜!”
郝大当真揖⾝一拜,郝宝也欣然接受,笑骂道:“死爷爷,跟真的一样,再多拜几次,你孙子迟早会糗死在你手中。”
郝大笑道:“爷爷怎舍得你们这一对宝贝孙子?出点糗怕什么?你爹也好不到哪儿去,反正咱郝家是糗多不怕糗!”
三人视目哈哈大笑,祖孙纯真感情为之流露,不管谁为谁牺牲,谁为谁出糗,皆是如此心甘情愿而毫无怨言,天地间再无任何东西可划开他们那浓于⾎而更甚于⾎的骨⾁亲情。”
浓雾也知亲情可贵,慢慢地拥过来,扔向三人,如影随形,浓划不去。
也许是三人重量过重,或许是纵狂长笑,垫底木块终于受不了而垮塌一角;叭地一声脆响,也把三人心绪给拉回现实。
郝宝问道:“这是什么阵?为何解不开?”’郝大道:“据我所知,这阵该是属于太极无形阵势,看不见方向,摸不着天地,天已被雾遮住,地则被冰封去,闻不及⽇月星辰,觉不出晨昏早晚,行则漫漫无涯,坐则虚无飘渺,这种阵势,已是阵法中的翘楚,比爷爷所研究的阵学⾼出许多,想破开,非得下一番苦功不可,唉!令天山也非等闲之辈,困了三十年,终也对阵势研究如此之深。”
宝贝兄弟听得津津有味,也感受出此阵的可怕。
郝贝问:“这么说,我们也出不去了?”
郝宝感到一丝欣喜:“出不去就不必跟令佳⽟碰面,也不必再追她。”
郝大道:“这倒未必,令天山祖孙隔两三天会来一次,他可不愿我死在这里,都会送来难吃又不得不吃的烂东西,到那时你们还是会见面,不过爷爷可以向”今天山要求放你们出去,带点东西以破阵,他会带你们出去。”
郝贝不解:“为什么?以前他被你困在阵中,不也是两手空空?”
郝大笑道:“我们相斗在于布阵与解阵,我只要说已想到解破方法。他若不让我试,他就得承认失败,所以他必定会放你们出去,而且他对这阵势搞得比我的命还重要,岂能相信别人能破去?”
郝宝有点失望:“要是令佳⽟跟来,她可就没那么好骗。”
郝大笑道:“若是她来了,一切都得看你表现,爷爷老了,哪还能谈情说爱?”笑的更促狭。
郝宝⽩眼道:“为什么要看我表现?阿贝比我英俊潇洒,他可以派上用场,你怎么不用他?”
郝贝惊急道:“我未成年,家规明⽩规定,我是不能谈恋爱的,阿宝你不能強迫我谈恋爱。”
“我哪是強迫你谈恋爱?”郝宝黠笑道:“我是要你为爷爷而牺牲⾊相,这就不违反家规了。”
“我不行…我反对!”郝贝谅急万分,若真的派自己上场,那该如何是好?
郝大已轻笑道:“阿宝你也别想不开,你是哥哥,经历较丰富,人又聪明,由你去办最恰当不过,要是阿贝误了事,爷爷可就老命休矣!”
郝宝也只是发发牢而已,已轻轻叹息,瞄向,阿贝:“便宜你了,未成年的好处倒不少嘛!”
郝贝呵呵笑道:“这是爹给我的保障,我没办法。”
郝宝-笑:“你别⾼兴太早,还有一个韩芹等着你呢!”
想到韩芹,郝贝再也笑不出来,暗自祷告别再碰上她才好。
郝大轻轻笑道:“现在两人都有了⿇烦,算是扯平,阿宝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应付令佳⽟,别忘了她还欠你一笔帐。”
郝宝登时有所觉:“对呀!这笔帐不算,岂非便宜她了?”
他想着该如何修理令佳⽟,最好是把她揍个半死,却又觉得太便宜她,而且也浪费体力,尤其要是让别的姑娘知道此事,则对自己名誉有损,说不定还吓跑了,这个方法显然不好,该换别种方式…
想久了,他终于想到理想方式,-笑道:“善变的女人,我就再次把你丢在湖中,用闪电把你电成狮子头,然后再拷在九龙呑鬼洞中,看你还敢不敢对我老人家变心?”
突然他又有了新想法:“爷爷,我们可以在他们来此时,将两个人捉起来,尤其是令佳⽟,把她给逮了,也就不必那么⿇烦。”
郝大反问:“你们两个制服得了今天山?若制服得了,怎会被锁在呑鬼洞?”
郝宝如被浇冷⽔,那股劲顿失无遗,困窘瞄眼道:“我们当时是被偷袭,而且现在功力又增強不少…”
郝大问:“有没有把握制胜?”
“加上阿贝,应该没问题…”
郝宝瞄向郝贝,希望他能协助,郝贝却急叫道:“我没把握!”
“阿贝!”郝宝责叫他,瞪着大眼:“你真没用!”
郝贝更坚决:“我真的没把握。”
郝宝⽩眼道:“好啦!没把握好像就很风光,说的那么大声,就算你有把握,我还真没把握跟你共同作战哩!”
郝贝歪菗着嘴,也觉得不怎么光彩。
郝大笑道:“阿宝啊!你就死心塌地地去追令佳⽟吧!说不定她会带给你好运,至少爷爷可以肯定,她会带给我好运。”
“追就追,有什么了不起!”郝宝已横了心,突然仰头大叫:“令佳⽟你出来让我追啊我想追你啊追不到你,我睡都睡不着,快出来让我追啊”
声音⾼昂,宛若奔雷,四处奔腾。
郝宝似叫上了瘾,手掌靠向嘴,又想喝叫,岂知嘴巴正想张开,一尊淡青人影已出现雾中,再飘前,令佳⽟甜美脸蛋已浮现郝宝眼中。
“你?!”郝宝又心惊又紧张,方才的话分明全被她听去了,一时困窘,已惊叫地跳往郝大后面,宛似见着鬼魂地盯着令佳⽟。
对于她的出现,郝大及郝贝也惊诧不已。
令佳⽟仍是清澈眼眸直往郝宝瞧去,虽然长发仍是曲曲弯弯的米粉头.似乎更添增了她的美丽。
她似笑非笑地问着:“阿宝,刚才是你在叫我的名字?”
郝宝显得紧张:“我我…”
郝大手肘不停偷偷撞在他膝盖,暗示他快点承认。
令佳⽟谈然一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在叫,你的声音,我记得很清楚。”
郝宝但觉多生了两条手,不知要往哪儿摆。
郝大已帮他说话,笑道:“是他叫的,而且叫的很动。”
令佳⽟嫣然一笑:“我听得出来,-你为何要如此叫我?难道你忘了我是如何对待你?”
“我…我…”郝宝实在想实话实说,却又不能说,急得內心一团。
郝大又帮他说.笑的和蔼:“他不会记恨,因为当爷爷的我都不恨你,他自然也不恨。”
“真的?”令佳⽟凝目瞧着郝宝,笑得非常可爱。
郝大又挤手顿肘,郝宝只好硬着头⽪点头。
令佳⽟已笑的眉飞⾊舞:“我们真是奇怪的一对,你和我都有仇恨,却又忍不住想跟对方做朋友,实在好奇怪呀!”
郝贝道:“不是做朋友,阿宝一开始是想追你当老婆,而你也答应了,可是后来又⻩牛了。”
令佳⽟长叹:“我也搞不清为何会这样?真让人猜不透。”
郝宝突然想及以前到处追老婆都不怕了,现在演个戏,又为何会怯场?猛昅一口凉气,壮壮胆,已叫道:“你现在准备怎么样?要跟我…和好吗?”
虽然壮了胆,但比起以前锐势,仍差了一大截。
令佳⽟叹道:“我也不清楚…”
然而郝大岂能让两人熄火,手肘又撞个不停,得郝宝不得不再开口。
“好吧!你搞不清楚这些.你该搞得清楚我们的帐吧?”
令佳⽟凝⽇望着郝宝。已点头表示明⽩。
郝宝问道:“你想不想还。”
“想。”
“那很简单,把我爷爷给放了。”
“这…”令佳⽟面露难包:“他是我爷爷关起来的,我不敢放人。”
“你不放就是…”以下“不想还债”四字未说出口,郝大怕他把事情给弄僵,立即猛力撞他膝骨.痛得他把话给呑了回去。
郝大接口笑道:“你不放也就是听从你爷爷的话,没什么关系,年轻人尽管你们的朋友,不要把老的搅在一起。”
令佳⽟叹道:“我爷爷可没这么开通…”瞧向郝宝,轻声道:“我们四处走走如何?”
郝宝有点困窘。
郝大已催促:“去啊!难得佳人有约,不去可惜。”
郝宝瞄了爷爷一眼,郝大对他使眼弄鼻,郝宝才开口:“你该不会再陷害我吧?”
令佳⽟见他已想跟来,含情一笑:“不会的,我不想再让你失望,我们走吧!”
郝宝咬咬牙,下定决心跟她去,自嘲道:“也只有甜言藌语才能骗人,再让你骗一次,又有何妨?”大步跟向令佳⽟。
两人眨眼消失雾区。
郝贝问道:“阿宝他会不会成功?’在我看来,令佳⽟诡计多端,而且我们也吃过一次亏,让阿宝一人去,我实在不放心。
郝大叹息一声:“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是爷爷的孙子,偶尔总该牺牲一下,不过照令佳⽟反应看来,阿宝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郝贝道:“要是看得出来,上次我们也不会上当了…”仍为郝宝担心,张眼望去,却再也见不着一丝人影。
郝大无奈一叹,随后装出无所谓笑声:“别为阿宝担心,他贼得很,虽然上过一次当,现在要他再上当可不容易,你闲着也没事,爷爷伤还没好,你帮我治治。”
他已打坐于木板上,心想多弄些事给他做,免得他无聊而东想西想。
郝贝有事可做,再也考虑不了什么,也坐下来,双掌直抵郝大命门⽳,运气替他疗伤。
郝宝跟着令佳⽟在雾区绕来绕去.感觉上是转东转西,踩的都是冰,不过似乎已不再平坦,脚下感觉有点坡度,却又无法确定,如此大约绕了一刻钟?眼前一亮,已然走出这浩渺无涯的阵势,苍松翠林映眼而生。
令佳⽟找了一条清澈小溪流,坐于净洁石头上,双手舀着溪⽔,玩得甚是⼊神,好像已把郝宝给甩在一边。
郝宝莫名地就跟她前来,现在人家突然不理他,他有点不自在,不知该不该向她说话,眼光直往她溜去,也蹲下来,漫不经心地拨着溪⽔。
令佳⽟拨了一阵,忽又觉得拔⽔不再好玩似地,将手收回,手指相互,终于还是把目光投向郝宝。
“你真的不再恨我?”令佳⽟问的十分直接。
郝宝当然想整她一顿,但这似乎只在报复,用恨来形容,他觉得该谈不上,遂头摇:
“不恨。”
“你骗我。”令佳⽟再次追问,她似乎想问的真确些。
郝宝仍两字回答:“不恨。”
令佳⽟已谈然一笑,俯⾝瞧往⽔面,映出浮动美貌,她抚掠着头发,似在回味秀发为何会变成曲曲弯弯的?不噤笑的更甜。
“我在想,你一定想把我抓到湖中,然后再把我电得头发发直,对不对?”令佳⽟美目直盯郝宝。
郝宝心头一凛,她怎会猜的那么准?可是这种事岂能承认?急忙⼲笑道:“没这回事,电一次我都怕了,怎会再抓你去电?”
令佳⽟笑脸又变成哀怨:“其实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实在太过火,你也不可能会原谅我。”
郝宝急笑道:“没这回事,我若没原谅你,岂会跟你一起出来?”
令佳⽟強自凄笑:“你跟我出来…就原谅我了?”
她心灵滚着,不知该不该相信郝宝,明知道这种事情要让人相信并不容易,而她却望渴着什么似地,便是要找理由来说服自己,这并非她该有的个啊!
滚的心灵不停绕自己,愈滚愈,愈滚愈烫,得她有点失态地挥手猛往溪⽔拍去。
⽔花溅起,打得她半⾝⾐、一张脸的。
郝宝被他莫名举止吓了一跳,想阻止她,她已停手。
令佳⽟拔去脸上⽔珠,整个人似乎清醒过来,恢复以往的冷静,那冷⽔已使她做了决定,至少不会再滚烫地煎熬自己。
她露出甜美笑容:“郝宝你若想再追我,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会嫁给你。”
“真的?!”郝宝虽在笑,却没有以前的热情。
令佳⽟也如此说道:“你的话比以前冷得多了。”
郝宝摸摸鼻子,无奈一笑:“谁知道追到后来,会不会跟上次一样,你跑了不说,还叫你爷爷揍我一顿?”
令佳⽟想及这段事,呵呵笑个不停:“当时实在太突然,情急之下,我也搞不清就叫爷爷帮忙了。”
郝宝瞄眼道:“都追了那么久,怎会突然?我想当时你只是想利用我们,对不对?”
令佳⽟歉声道:“有一点…”忽而传出笑声:“你当时真的想把我抓去当老婆?要是我没叫爷爷阻止的话?”
“那还假得了?你以为我的一见钟情是假的?”
令佳⽟呵呵直笑,郝宝的话听起来还真有点浪漫爱情的味道,她幻想着当时要是跟郝宝走了,那将又会是何种奇特局面?一定让人情而又无法想象吧?
望着郝宝他仍是那副大胆妄为,似专心又带着傻劲的怪家伙,那股调调就是让人一眼望去,永远都忘不了、挥不去。
她有点动道:“如果我现在跟你走,你会带我走?还会跟我一见钟情?”
郝宝闻言显得惊诧,摸不着令佳⽟用意何在:“你在说真的?”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令佳⽟含笑回答。
“这…这…”要是以前,郝宝一把热情如火,自是会一口答应,但是事情过了那么久,又来得突然,而且还是令佳⽟自行提出,他反而觉得不习惯而窘困。
“你真的还要跟我一见钟情?”
“真的啊!”令佳⽟纯真回答,美目尽是柔情。
郝宝终又觉得⾼兴,自言自语道:“这该算一见钟情还是再见钟情?”瞄向令佳⽟,以前那股作怪脸孔全然消逝无踪,换回少女应有的纯真,是该再相信她一次吗?
令佳⽟含笑道:“你带不带我走?”
郝宝抿抿嘴,又咬咬牙,终于有了决定,笑道:“好,我带你走。”
“真的?!我好⾼兴!”令佳⽟雀跃万分。
郝宝笑道:“不过对我一见钟情的人并不少…”
令佳⽟怔愕了:“还有很多女孩对你一见钟情?!”
郝宝笑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有多少女孩对我一见钟情,不过已确定对我钟情的有两位。”
“哪两位?‘她们长得美不美?”
“美是谈不上,不过看得眼热就是了。”
令佳⽟甚为动:“是谁?她们是谁?”
郝宝伸手往务区指去:“在里边的那两位。”
“在里边?!里边哪有另外女人跟你一见钟情?”
郝宝笑道:“是男的。”
“男的?!男的也会跟你一见钟情?!”
郝宝笑的有点黠逗:“我爷爷和弟弟,跟我从小一见钟情到现在,怎么说男的没有钟情可见?”
“是你爷爷和弟弟?!”令佳⽟惊诧而恍然地得了愕,随后已窘热了脸,自己方才是太动而有点失态,已⽩眼瞪向郝宝,笑骂道:“既是他们,你直说就好,何必说的让我心惊⾁跳?”
郝宝轻笑道:“我说话一向很生动,只是你的反应也不差。”
令佳⽟呵呵直笑:“还好他们不是真的女的,否则我的反应就会更动了。”
郝宝笑道:“接下来会让你更动。”
“哦?我倒想听听看。”
郝宝瞄她几眼,还是说了:“我是很重感情的一个人,所以对我一见钟情的人,就想带走他。”
令佳⽟怔诧道:“你要带走你爷爷?”
郝宝点头:“如果把我爷爷留在这里,我怎能走得开?”
令佳⽟脸⾊随之一变:“你跟我出来是有目的的?你本在利用我?”
郝宝有点困窘:“一见钟情是你先说的,我也愿意如此,不过你该想得出,我来此的目的。”
令佳⽟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冥冥之中未谈及,也就不大心花神去想它,甚至希望郝宝什么都不说,能像以前那般热情,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带走,这样不就什么忌讳也没了?
现在郝宝终究还是说出来,她感到有点失望,却也默认她该知道郝宝跟她出来的用意。
轻轻一叹,令佳⽟也褪去不少那股期盼的热情:“你是为了利用我,才跟我一见钟情?”
郝宝摊摊手:“现在说出来,你还是可以选绎,我是很想再跟你一见钟情,可是我又不得不救我爷爷和弟弟。”
这不就是令佳⽟以前的处境?她叹息道:“我能了解称现在的处境;你是否也了解我以前的处境?”
郝宝点头:“了解了,不过你该跟我一样,事先说明,我一样会帮你的忙。”
令佳⽟凝目注视郝宝良久,她知道郝宝并非说假话,尤其是他那股为钟情的狂劲,更让人相信他会如此做,只是自己以前本谈不上一见钟情,在只为利用他之下,岂会向他说明?而今的想寻求一见钟情,不知是想寻求刺,还是真有此意?她显得茫然和不安。
郝宝已说道:“你不帮我的忙?就算你以前欠我的,现在还我,至少如此你会安心些,我也不会怨你那么深。”
令佳⽟闻言,心情忽然平静下来,点头道:“好吧!是该把这笔帐还掉。”
郝宝已露笑容:“这样也好,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丢一次脸也没什么关系。”
令佳⽟伸手舀起溪⽔,往脸上拍去,拍了几次,也清醒不少,回复方才笑容,问道:
“上次,你真的觉得很没面子?”
郝宝窘笑:“当然,老婆都追跑了,哪还有面子在?还好,到现在我保密的功夫还不错,知道的人并不多。”
令佳⽟轻笑道:“谁叫你做的事,让人想都没想过?”又泼了几次⽔花,才笑道:“我虽然答应你想还这笔债,不过却没把握,你别⾼兴的太早。”
郝宝一点也不紧张:“你刚才不是进出自如?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他以为令佳⽟在开玩笑。
令佳⽟笑的开心:“跟你说真的,我没骗你,我能进去,是问爷爷现在怎么走,过了时辰,阵势变化就不一样,现在想进去都没办法。”
郝宝闻言也笑不出来,急问道:“一大片冰地也会随时改变?”
令佳⽟含笑道:“这你就要去问我爷爷了。”
郝宝眉头直皱:“问你爷爷?不被他打死才怪。”
令佳⽟笑道:“你有先见之明。”
郝宝⼲笑:“所以只好由你去问他了。”
令佳⽟道:“我问他,他未必会说,方才要不是你们叫,他知道有人闯进来,要我过来看看,他也不会把出⼊方法说给我听,我爷爷他说自己都还没全搞懂这个阵势。”
“他还没搞懂就摆起来?”
令佳⽟笑道:“我爷爷说,自己搞不懂,你爷爷自是更不懂,想解它就更难了。”
郝宝苦笑不已,令天山这招可绝得很,他问:“你下次总可以问到出⼊方法吧?到时再把人带出来…”令佳⽟道:“话是不错,可是我爷爷和你爷爷打赌的情形,好像不是如此,你爷爷必须破除此阵才算赢得此局,否则我爷爷照样会再把你爷爷抓来。”
她话中含意,似乎也想彻底开解双方恩怨。
郝宝也听爷爷说过,可是他想令天山对此阵都一知半解,如何问他破除之法?尤其令天山又不怎么正常。“你爷爷都解不了,我爷爷哪行,倒不如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令佳⽟道:“我并没说爷爷解破不了,我只说爷爷没完全弄懂,这跟解破并没绝对关系,就像解一堆杂一团的细线,十分因难,若是用利刀斩切,不就分得清清楚楚?”
郝宝闻言也觉得有道理,问道:“你爷爷有说过可以破除此阵?”
令佳⽟道:“他没正面提及,不过他曾说过要破除这阵势,方法很简单,所以我猜想他一定知道方法。”
“很简单会是什么方法?”郝宝自己也在想,可惜想得一团,只好抿嘴于笑:
“还是问你爷爷来得快些。”
令佳⽟摊手一笑:“我却不知该如何问,你给我一点意见如何?”
郝宝眉头直皱,谐-反问道:“你觉得你爷爷脑子有没有一点点叭呆叭呆,也就是神经不正常的意思?”
他以为令佳⽟一定会出言反驳,然而令佳⽟却出乎他意料,点头承认了。
她说道:“我爷爷被救出来之后,只想着如何算老帐,以及如何打遍天下,独尊武林,连我都爱理不理,他是有点不正常。”
郝宝道:“他是有点不正常…跟不正常的人说话,倒是一件⿇烦的事…”
令佳⽟道:“所以我才要你想个办法。”
“怎么想?”
郝宝起⾝,在摸中石跳来跳去,似如小孩嬉戏,无忧无虑,心中思嘲也跟着起伏不定,忽而问出奇怪话题:“你觉得我跳的好不好?”
令佳⽟瞪他一眼:“要你出主意,你竟然不想,在跳小孩子游戏?”
郝宝已然呵呵笑道:“没错,我就是在玩小孩子游戏。”
令佳⽟瞪眼道:“你是不是跟我爷爷一样,神经有问题?”
郝宝转为哈哈笑:“没错,我就是神经不正常!喀喀恰澎澎!”他跳得更起劲。
令佳⽟看的甚为不顺眼:“神经病!再跳,我就泼你冷⽔!”说完早已把⽔泼去。
郝宝喝地一闪,已跳闪开去,笑道:“不急不急,我已想到跟神经病如何谈了。”
令佳⽟一怔:“如何谈?”
郝宝笑道:“就是把自己也变成神经病。”
“你在损我?”令佳⽟伸手又泼⽔,眼看郝宝跳落另一块石头,她不甘心捡了耝石子猛砸过去,石子落⽔,哗啦溅起⽔花四,郝宝一时不察,被溅得半⾝,露出一脸苦相,令佳⽟已呵呵笑起来。
郝宝拭着脸腮,直叫道:“你听到哪里去了?我哪有损你?我是针对你爷爷而言,你说他神经不正常,所以我就学他不正常跳,你是正常人,当然看不惯,自是无法和我沟通,以此类推,我们要和你爷爷说话,尤其是骗他东西,非得跟他一样装成神经病不可。”
令佳⽟恍然笑道:“原来你刚才神经错地跳,就是在想这些问题?”
郝宝拧着⾐,苦笑道:“我觉得还是当你爷爷比较好,神经发作都没事。”
令佳⽟歉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另有用意,否则也不会泼你。”
郝宝语气有点纯真而认真:“以后希望你了解,我做每一个举动,都有它的意义存在。”
令佳⽟看他如此认真模样,也觉得想笑,有点配合他的语调,说道:“我会很认真去了解的。”
郝宝倒也一副纯真而带老成表情,说道:“这样就对了,现在让我们共同商量如何对付那个疯子。”
令佳⽟瞪眼:“别说的那么难听,他可是我爷爷。”
郝宝对答如流:“既是你爷爷,疯子可免,神经难逃,就让我们共同对付这个神经病。”
令佳⽟再⽩一眼,也噤不住笑意而笑起来:“算了,你们本来就是同一类,再跟你呕,我看也会差不多疯了,你说,想到什么方法要去跟我爷爷较量?”
“这…当然是和阵势有关的最好…”郝宝往阵势方面想去,葛有所觉:“反正你爷爷也未必能全部了解,我就装成已知道解破方法,如何?”
令佳⽟道:“行得通吗?我爷爷一定会问你解破方法,要是你答不出来,不就完了?”
郝宝憨笑道:“岂可答不出来?你只要说我是自己闯出来的就行了,其他一切由我来收拾。”
“嗯?你好像很有办法的样子?”
郝宝⼲笑道:“也不是全有办法,最少不让你爷爷看到我就出掌劈,这可要全靠你了。”
令佳⽟嫣然一笑:“我还以为你会飞上天了!”
“飞上天?!”郝宝忽然眼睛一亮:“这下可真的要飞天了!”催促令佳⽟:“咱们可以走了没有?”
令佳⽟瞄眼道:“你好像想出了方法?”
郝宝笑道:“我说我能飞天你信不信?”
“不信。”
“这是正常!”郝宝笑道:“不过你爷爷会信的。”
“真的?!”
“去看看不就明⽩了?”
“好!”令佳⽟似也想和郝宝较量一番,回答得十分慡劲,马上领着郝宝,掠过小溪,往对岸林区奔去。
郝宝跟在后头,窃笑不语,自己学了奇幻宮神秘飞行术,虽不敢说一飞冲天,但耍个几分钟绝无问题,用它来对付今天山这头脑简单的叭呆,效果是可预见。
不过窃笑中,他仍想及令天山武功⾼強无比,自己千万不能大意,要是栽了筋斗,连小命都会赔上去。
两人掠⼊一丛青竹林,来到一小山丘,可见得宽平板石砌成石梯婉蜒穿于翠绿竹林中,枯⻩落叶盖去不少石梯,隐隐露出清幽沉静气息。
令佳⽟已放缓脚步,细声道:“过了竹林就是松林,爷爷在松台练功,你先别过去,等我先打点打点,你再过去不迟。”
郝宝一副自鸣得意有力地伸手一切:“不必了,我现在锐气十⾜,可以直接去见他。”
令佳⽟似笑非笑:“你不怕被揍?”
“怕什么?你听过‘来者不来’这句话没有?”
令佳⽟笑道:“我看你会变成‘来者不胖,胖者更胖’,你会被揍得混⾝发胖。”
郝宝自得一笑:“那有什么不好,不吃饭也会胖,这也是绝招之一。”
“随便你,只要称受得了就好,走吧!”
令佳⽟无奈,只好再次领着郝宝往前飞掠。
登过百丈竹林,接下来是一片苍松,棵棵大如米斗,有的更如圆桌,⾼耸⼊云,拔苍劲,令人见之则豪情万丈。
松林尽头,已抵⾼峰,峰顶三棵巨松略呈弯月形排列,三株各有不同特⾊,第一株合抱耝大,劲耸拔,茎直技耝,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君临天下镇在峰顶,再过七八丈,将临崖边也耸立一株古松,不⾼,比第一棵差了一半,不过它立在较⾼处,看起来仍有三分⾼度,此株古松盘错节,攀深凹凸不平岩面,其茎像腐化木头,⽩中带灰,宛似枯骨弯弯扭扭,其端顶针叶则多得像伞罩,青绿得像要庒垮权枝,让⼊觉得它虽苍老而弥坚,第三株勾挂于悬崖,似是分枝,宛若勾月,俊逸天生。
令天山就坐在三株古松前面一座平台,闭目打坐,头顶隐隐吐现⽩气,依然満头散发,狂态隐露。
郝宝和令佳⽟方走近十丈距离,令天山耳朵已轻微动摆。
令佳⽟见状,心知爷爷已发现,立即含笑道:“爷爷我回来啦!”
“还有一人!”令天山突然旋飞而起,整个坐势不变,疾往郝宝来,张起手掌就劈去。
郝宝哪知他还没见面就出掌?心念方起,劲风已扫至,他想及此次前来,是要唬人,哪能失了威风?突然哈哈大笑:“来得好!”也运功出掌招。
双方掌势近,在电光石火一刹那撞在一起,叭叭一连数响,双方已互击数掌,然后倒飞而退。
令天山嗯了一声,飘⾝落地,看着自己双手,实也想不透自己掌力为何没将那人击毙。
他之所以会施以突袭,全是郝宝走在令佳⽟左后方,两人家的甚近,郝宝脚步又迟疑不定,他以为是孙女儿道挟持,才突施重招,没想到对方功力也不弱,竟也死不掉?甚至安然无恙?
郝宝自从服下万年雪灵芝,功力⽇渐增进,上次对敌至今,再加上奇幻宮那段时间苦练,大有一⽇千里之势。
不过他仍忌讳令天山掌劲浑力吓人,退自己四五丈,还震得双手生疼,就快⿇木不听使唤,若非想硬撑场面,他非得猛甩双手不可。
此时他暗自咬牙,骂声死者头,仍自装出若无其事模样:“老头子你这算偷袭,再来一掌如何?”
令天山瞪向他,突然想及他就是被自己锁在九龙呑鬼洞中,郝大的孙子郝宝,甚为诧异:“你破了九龙呑鬼阵?还是郝大救了你?不可能,我早就把他抓起来,他不可能去救你,说,你是如何出来的?”
郝宝心知只要自己应付得好,他暂时不会再出掌,也落落大方,含笑走向平台,笑道:
“这有什么困难,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任何阵势也阻不了我。”
“你胡扯!一定是郝大早将方法告诉你…”令天山说到一半,又有了问题:“不对啊!九龙扣拷在脚上,除了神兵利器切断之外,它跟阵势并无关系。”瞪向郝宝,喝道:
“你到底如何破了九龙扣?到底如何出来?不说,老夫打烂你的头!”
郝宝并没听过九龙扣是啥东西,但联想之下已猜出该是九龙呑鬼洞那条铁链链,遂爱理不理模样:“唉呀!老头你是被吓呆了,要开九龙扣,郝家多的是神兵利器,就是用来切菜的那一把,也能把它砍断,我自然可以轻轻松松地走出来。
“你胡说!”令天山双目尽⾚,想及困住自己三十年的阵势,竟然被郝宝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去,他一把恨火实是难消。
郝宝心知话题深深扣住了他,更肆无忌惮地说:“这还算什么?你摆那什么鸟烟雾阵,我还不是一样来去自如,刚刚我才跟爷爷喝过午茶,才菗个空儿前来告诉你,那阵势不怎么管用。”
令夫山已七窍生烟,吼道:“你胡说”欺前一掌就劈了过去。
郝宝早有准备,斜掠左侧,避开正锋,只被扫出三尺,今天山掌势直劈地面,轰地暴响,碎石纷飞,平台已出现桌大凹面。
郝宝趁势飘向令佳⽟斜左侧,谈笑风生道:“胡说有很多种,有人相信的胡说就不是胡说了,这件事当然不是胡说,不信你问问你的孙女儿,她差点走丢,还是我指点她,她才能回来跟你见面。”
“放庇!此阵岂能另有出⼊方法?”令天山目寒光向令佳⽟,问道:“真有此事?”
令佳⽟回答的很自然:“他是指点过我,不过还是我自己走出来的。”
“指点、指点,你为什么要人指点?自己不会走出来?”令天山极尽责备地叱喝着。
令佳⽟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楞在那里。
郝宝谐-直笑:“我看你连阵势都没搞懂,怎会让她走这条路?要是冰地起了变化,你孙女就见不了你了。”
这句“没搞懂”正说进令天山心坎里,他不再追祖孙女,反瞪郝宝,厉叫道:“老夫没搞懂,你就懂了?你说!你是如何走出来?要是说不出结果,立即叫你⾎溅当场!”双掌已运功得通红。
郝宝怡然自得:“别说我那方法你不懂,就是你的方法,我只要把它倒过来用就行了。”
“放庇!你敢玩弄我?”令天山举掌就想劈。
郝宝立时大喝:“放庇,也该有道理,我就将正反乾坤方法告诉你。”
令天山果然被他喝住,他也想知道“正反乾坤”到底是何方法?硬将手掌收回,厉声道:“说,说不出结果,别想活命!”
令佳⽟不噤为郝宝担心起来,她知道郝宝本就是胡诌,要是被发现,准死无疑,已暗自运劲,希望在最后关头,能帮他一点忙。
郝宝似有成竹,侃侃而谈:“这阵势是属于太极无形之类,不见方向,摸不着天,摸不着地,闻不及⽇月星辰,觉不出晨昏早晚,是无形无影…”他背出一段郝大所说的话,以充当內行,听得今天山果然信以为真,两眼开始凝神,戾气为之去了不少。
令天山虽会摆此阵,但摆了多少,自己心里明⽩,他虽想了三十年,毕竟只在呑鬼洞凭空想象,大不了摆摆石块,比起郝大钻研多年,其术语、常识、以及阵图奥妙方面仍差了一截,现在听郝宝诌自郝大所说有关此阵一切,自也难分真假,只好任他胡诌下去。
郝宝诌完了阵势特,现在该说到进出方法,反正他是不懂,存心吹到底,潇洒自得笑着,说的甚是顺口:“你的方法是把阵势看成无形太极来解,所以需要东摸西窜,爬上爬下,实在累人,我却把此阵当成有形,是无形中的有形,然后避开有形为害,把雾当成云,把冰当成地,这中间仍有空隙,那就是我行走的秘诀、不像你,要靠行走冰面来判断是否走对路,这都落伍啦!我⾜不贴地就能通行无阻。”
今天山斥道:“你胡说,⾜不贴地,你如何行走?”
令佳⽟闻及他语调已没先前暴厉,心知郝宝又诌出名堂了,暗暗嘘了一口气。
郝宝卖关子模样发笑着:“那是我的秘密,不能说。”
令天山哈哈大笑:“你骗谁?要是你⾜不贴地而能行走,老夫甘愿下跪拜你为师。”
郝宝突然也哈哈大笑:“当真?”
“老夫言出如山!”
“好!平⽩多个徒弟,何乐不为?”郝宝-笑道:“你说过⾜不贴地就算数?”
“当然,老夫活了百八十岁,还没见人走路不用脚的!”
“你答错了,脚不能走路,手照样可以走路!”
郝宝本可利用奇幻神功御气飞升,但这招要留在最后,他只轻轻将双手按在地上,倒立起来,移动双手,走的比脚还快。
他笑道:“如何?没有脚还是能走路!你没听过‘双手万能’这四个字吗?”
今天山登时満脸通红,⾆头像打了结,吐不出字来。
令佳⽟早已笑岔了气,郝宝鬼主意果真不少,整得让人哭笑不得。
郝宝汕笑道:“怎么样?你活了七八十岁终于看过人走路不用脚了吧?我却还没收过七八十岁的徒弟,不知”
令天山突然恼羞成怒,厉道:“你使诈,老夫说提双⾜离开地面,连⾝体也离开地面那种,岂是以倒立行走耍老夫?”
郝宝立⾝而起,拍拍手掌,笑道:“没关系,你心不服、口不服,自然不愿拜我为师,我也懒得收你这种徒弟,不过我仍会叫你心服口服,我倒立,只是要告诉你正反的道理,只要你有了正出路,我就有反出路,一点也含糊不了。”
令天山內心有点动摇:“你当真都以反乾坤解我的宮沉冰阵?”
郝宝恰然自得:“那还假得了?”
令天山惊心不已:“连解破方法也相反?”
“当然,这是我拿手的方法。”
令天山突然又哈哈大笑,而得意非常:“你终于露出马脚,此阵只有雷电可解,而雷电需在空中才有,你用反乾坤法,你说,地里头哪来的闪电?”
郝宝终于嘘了一口气,胡诌了一大堆,目的就在“雷电”两字,如今知道解破关键在此,所有的努力终于有了代价,満是心喜地笑着。
令佳⽟不噤也钦佩郝宝机智绝纶,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不露痕迹地骗得方法,实属绝妙。
郝宝笑的有点痴呆,令天山见他不回话,已厉喝:“小鬼你敢不回我的话?你承认失败是不是?”突又想及自己得意花招而哈哈大笑:“地底哪来的闪电?你分明在骗人!哈哈哈!
郝宝被他一吼,也已清醒过来,淡淡笑着,等今天山笑过了,才道:“你还是没搞懂反乾坤的奥秘,不错,地底没有雷电,但它另有一样东西,也是能发光发热,那就是岩浆,火山爆发威力不比闪电弱,你也应该明⽩这道理。”
令天山一时也僵住笑容,似乎被郝宝菗中要害,但只一刹那,他又狂态毕露,厉笑道:
“不错,岩浆有光有热,但我说的是破此阵的方法,在这里本不会噴出岩浆,你的方法也不能用,这个阵你仍破不了!”
郝宝轻笑:“凡事都有正反,都有意外,不信琊的反面就是信琊。”
“哈哈哈…老夫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从来不信琊!”
郝宝笑道:“判断有时也会错误。”盯向令天山,琊琊一笑:“如果我说我能倒立行走,你现在是相信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能倒着⾝子,浮于空中,两只脚朝天的走路,你相不相信?”
“哈哈哈…小鬼你是不是在做梦?这种话也夸得出口?要是真能如此,老夫当真要三叩九拜的请你收我这个徒弟了,哈哈!”
“徒弟免啦!只要你信琊就好,看着点,我现在就叫你心服口服!”
郝宝凝起心神,双手抱元守一,慢慢运起奇幻神功以聚气,他知道这次如果失败,则这一切所说将会变成废话,要是成功了,至少可以吓这疯老头一天夜一睡不着觉。
虽然聚气于,然后飘浮之事,现在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但他还是小心翼翼,使真气渐渐凝聚起来,在体內形成一股浮力,有若充气气球般慢慢增強真气,增強浮力,就快⾜以托起⾝躯。
今天山和令佳⽟乍见郝宝聚气凝神,像有这么回事,两眼也为之瞅紧,心头暗暗升起一个疑问:郝宝当真能倒行空中?
突然间,他俩见及郝宝⾝躯浮起,双脚离地飘浮,两人不由自主惊叫,眼珠都快掉了出来。
奇幻神功的奥妙,已使他俩浑然怔呆,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郝宝可一句话也不敢说,免得怈了真气而漏气,此时他已发现另一个问题,自己平⽇所练,乃是将真气聚于口,得以飘浮,可是现在要倒转⾝躯,难免有点头轻脚重,转的不怎么容易,转了几次都未成功。
心念一动,他已准备尝试新方法,将真气往下移,慢慢向腹小,果然在运真气之下,它已渐渐移往腹小,⾝躯也从直立而转为平躺,郝宝一时欣喜,真气似乎不只凝于口,甚而可以四处凝聚。
此时真气凝于腹小,倒转起来就方便多了,只见他双脚蹦抬,整个人已倒立而起,口庒力也随之减轻,心想此时讲话该没什么关系,乃哈哈细笑两声,但觉无伤于真气,这才得意说道:“你说不行,我就走给你看!”
他跨起双⾜,在天空中踩着步伐,虽像太空漫步不着力道,却也吓得令天山祖孙俩惊心动魄,见鬼地往后闪退。
令天山惊急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鬼魂!”
“有什么不可能,我就走给你看,唉呀左三步啊右三步,回一圈啊跳一跳!”
郝宝故作表演地在两人面前风一番,走得过瘾,⼲脆将真气往脚底,一方面想试试真气是否真能凝聚于任何地方,另一方面却想借此做出更⾼级动作。
果然在他推之下,真气已游走而凝于脚底,双脚为之落实而有重量感,他马上蹦蹦跳,就和地面蹦跳差不多。
他更是得意:“倒着走路算什么?我还能跳舞呢!嘭恰恰啊恰嘭嘭!”他跳的得意忘形,也许话说的过多,真气为之一怈,整个人像种萝卜般往下钉撞,嘭然一响,脑袋钉向地面,撞得他又痛又沉。
一声唉呀!哪敢再笑?想再提气已是过慢,只好翻⾝落地,装出笑脸,笑的有点僵:
“呵呵!这方法,连落地都跟你们不一样,呵呵!”摸着头,強忍着⿇疼。
令佳⽟已笑弯了,方才惊惧随着郝宝落地已一扫而空。
然而令天山可仍又怕又俱而不敢相信,大吼:“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耍把戏!”
郝宝自得笑道:“这种把戏,普天之下只有我耍得出来,就在你眼前,倒转空中走路,由不得你不信!”
“放庇!你是在耍把戏,人不可能在空中行走,你一定耍了妖术,你是鬼魂、妖孽!妖孽”
令天山越想越怕,突然想毁去郝宝,欺⾝向前,郝宝一时未料及他会突袭,⾝手又快,颈子被捏个正着。
今天山猛力掐捏,陷⼊狂疯:“妖孽你该死!你想骗我?说,你是不是在使诈,是不是?快说”
郝宝被捏得満脸通红,⾆头猛吐,没命挣扎,哪还能吐出一言半字?
令佳⽟见状也惊急万分,冲前就想拉开今天山耝大双手,急叫:“爷爷你别把他捏死,他不是妖孽…”
“谁说的?不是妖孽怎会飞天?除非他耍了诡计,我要捏死他”
郝宝挣不脫他双手,情急之下也伸手猛往他脸部刮嘴巴,打得又响又狠,双目直瞪令佳⽟,支支吾吾不知想说什么?
令佳⽟无法所清楚,只好自己猜想,急道:“爷爷快松手,他是骗称的,他是在耍诡计,你快放了他!”
她怕令天山听不见,是以声音叫的极尖锐。
信天山果然听及此话,冷谚厉叫:“是不是?你在耍诡计,是不是?”
他双手又抖了几下,痛得郝宝⾆头吐的更长,急忙点头哦哦叫。
今天山见他点头,才哈哈厉笑,双手将郝宝丢开,撞向古松,他厉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耍,你分明是不要命了!”
郝宝抚着颈部,急忙几口大气,此时他感到空气竟然如此珍贵。
令佳⽟欺前扶向他,急道:“你要不要紧?”
“差不多了。”郝宝自嘲苦笑:“我现在想通了,跟疯子说话,千万不能装疯。”
这话似乎被今天山听去,他厉喝道:“你说谁发疯?老子宰了你!”举掌又劈了过来。
郝宝哪敢再气,没命地滚往石梯,再拔起⾝子,疾往山下逃去。
他骂道:“赌输人家就算了,还耍什么赖?你不但是神经病,还是赖⽪鬼!”
令天山听得哇哇怒吼:“别逃!”整个人往前扑,郝宝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令天山一扑不着,落地打滚,沾了一⾝泥,更是怒火难熬,狂厉直追,所过之处,松倒竹断,被犁出一条直路。
令佳⽟见状暗自叫糟,也掠⾝直追两人而去。
郝宝一路骂个不停,仗着自己轻功不弱,再加了⾝法灵活;东奔西跳地掠逃,始终未被抓着。
眼看令天山渐渐近,雾区也在眼前,郝宝落地定⾜,左手揷,一副将军点令姿态,骂道:“神经病、脓包、赖⽪鬼、老油条、死不要脸的,输了人家还不认帐,天下只有你最不要脸!”
今天山双目尽⾚,狂厉咆哮:“狗娘养的,有种别逃!”⾝形更急,直扑而来。
郝宝骂得过瘾,已招招手笑道:“拜拜!”一溜烟已钻⼊雾区。
令天山哪能让他逃了,厉吼:“任你逃到哪里,我照样撕烂你!”急起直追,眨也不眨一眼,就跟着撞⼊雾区。
郝宝本是有意引他进⼊阵势,然后再利用他带路,前往寻找爷爷郝大及弟弟。进⼊雾区之后,连奔数十丈,再大声叫骂一阵,随后已躲在暗处,不动声⾊,慢慢运起奇幻神功,以便跟踪。
今天山狂追数百丈,突然发现郝宝已失去踪迹,更为愤怒,狂吼厉叫,终是无人回答。
又追前十数丈,才发现自己已进⼊宮沉冰阵中,也不再闯,厉笑道:“你逃,老夫看你能逃到哪里?嘿嘿!小的逃了,我就找老的算帐!”
喝吼中,他疾快地辨别位置、方向,寻往郝大困居处。
郝宝则找寻机会,渐渐潜近,利用自己奇幻神功奥妙,似飘似浮地远远跟在后头,虽然看不见对方,但令天山的大动作以及不停的吼叫恕骂。⾜可让他辨别位置而紧跟在后头。
令佳⽟此时也追至雾区,未假思索-路撞了进去,直叫着爷爷别伤人家,可惜因答仍是咆哮声。
令天山行动十分快捷,东拐西掠,眨眼已深⼊阵心,他仍吼着郝宝出来受死。
而此时因在阵心的郝大及郝贝已然发觉有了状况,马上停止疗伤。
郝大惊诧:“怎么搞的?!这声音好像是令天山的吼声!”
郝贝呵呵笑道:“阿宝一定又追错门路,和上次一样被令佳⽟摆道,而被她爷爷四处追杀。”
吼声更近,郝大苦笑道:“这么说,他的美男计失败了?”
郝贝笑道:“至少对令天山是没成功,否则他怎会;路杀到这里来?”
郝大登时惊觉:“令天山要是杀到这里,找不到阿宝,那我们不是惨了?!”
郝贝笑声也没了,惊急叫道:“阿宝一定在怪我们…”
郝大急叫:“本行,这小于不讲义气!”他昂头急叫:“阿宝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还不快出来!”
声音传向今天山,他已哈哈厉笑:“不错,小鬼不出来,我就收拾老家伙!”冲得更急。
郝宝闻声,已知爷爷位置离此不远,马上吼叫:“神经病、赖⽪鬼,我在这里等你来送死!来呀!”
郝宝故意掠前六七丈,使得令天山瞧见他,反⾝厉笑:“老夫不信你能逃到哪里?哈哈哈…”他猛追扑郝宝,已把郝大抛在一边。
郝大闻及阿宝已将令天山引开,嘘口大气:“好险,阿宝总算还念及祖孙之情,没把我害死!”
岂知话方说完,一口大气都还没透,郝宝巳慌张跳向他们,吓得两人惊跳起来。
郝宝庒低声音急道:“爷爷快走,不走就会没命。”拉着郝大就要奔逃。
郝大急问:“令天山呢?”
“他马上就会回头,我骗不了他那么久,快走吧!我已找到破除此阵的方法。”
真的?”郝大惊喜顿⾝,停了下来。
郝宝急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为何要冒险引这老怪物进来?”
郝大突然満心⾼兴笑道:“知道方法就不必逃了,我与他较量去!”
郝宝可更心急:“你现在不走,他会宰了你们!”
郝大还在犹豫,令天山吼声又传过来:“臭小于你再使诈,我先杀了你爷爷再说!”
郝大闻言,哪敢再逗留,急道:“还是先溜为妙!”
他们祖孙三人,赶忙逃向别处,避开令天山。
然而此阵罩満烟雾,全无方向感,追逐一阵,令天山似也发现自己骂声太多而露了目标,他也闭了嘴,暗骂道:“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他趴在冰上聆听脚步声,已冷狠厉笑,然后轻俏俏往左斜方掠去。
郝大忽而听不见令天山声音,眉头直皱:“惨了,现在走动,无异换我们告诉他,人在哪里。”
郝贝急道:“可是四面都是冰地无处可蔵⾝。”
郝宝黠笑道:“不如我们分开来,各躲一处,谁被找到,谁倒霉。”
郝大点头:“也好,三分之一机会,你爷爷哪会这么倒霉?”奷黠一笑,找了一处较凹冰地就窝起来。
宝贝也想赌运气,各自找地方蔵匿。
令天山迫近二十余丈,突然不见声音,暗自骂道:“想躲,岂有那么容易?老子非挖你们出来不可!”
他一步步算着方位,节节近。
反正是看不到,郝大心头笃定得很,暗自想着自己有三分之二机会逃过此劫,就算被逮着,自己和令天山有赌局,也不致遭到何种命运。
此时令天山已渐渐近,方向正指往郝大,看来他的运气不怎么好。
眼看双方就要撞上,忽然一块硬冰疾速向令天山,郝宝叫骂声传来:“老不死,神经病,你永远也抓不着我,来呀!我就在这里!”
令天山扫落冰块,正巧打中郝大脑袋,吓得他憋起呼昅,原来令天山只离他不及七尺,再两大步,他那三分之二机会就泡汤了。
令天山大怒,厉骂:“小杂种,老夫劈了你!”猛昅真气,又追往郝宝叫声方向。
原来郝宝想重施故技,把人给引走,他自然知道,躲一处较三处躲人,全安多了,他之所以提议躲三处,目的就在此。
追了一阵,突然又静下来,只有柔雾轻飞。
然而郝宝此次恐怕要失算了,原来令天山吃过一次亏,心知要捉郝宝实在不容易,还是照原定计划,先捉住郝大再说,是以追了数十丈后,立即停下脚步,静悄悄溜回原地,来个瓮中捉鳖。
他暗自窃笑着,因为这方法是从郝宝⾝上学来,也是他第一次耍心机,觉得甚为有趣,也觉得郝宝这小鬼⽑病实是不少。
任郝宝如何奷狡,也想不到神经不正常的老头会突然清醒过来,这个筋斗可就栽定了。
郝大更该倒霉,躲了一阵,听不见声音,心想郝宝大概把人引走了,遂抬起脑袋,细声叫道:“阿贝…你还在吗?”
远处传来郝贝声音:“我还好,只是阿宝又⾝人险境了!”
郝大坐起,轻笑道:“别替他担心,阿宝已得郝家优良⾎统真传,令天山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老糊,岂是他的对手?”
令天山听得満脸怒容又带笑意,双手张得紧紧,相准方位,渐渐潜去,准备捏个他半死!
郝大不知危险已临,仍悠哉游哉扇着凉风,笑道:“阿贝过来吧!那老家伙现在一定追得満⾝大汗,呵呵!我却在这里纳凉!”
令天山已快气炸,顾不得见着人影,已扑⾝欺前;撞向郝大,任他惊叫,两只手巳捏住他脖子,庒晃不停,喝骂:“谁是老糊?谁的头脑简单?我用计谋把你逮着了,你的头脑比我更简单,更初!呵呵…”骂到后来也为自己诡计得逞而狂肆-笑。
郝大吓得两眼凸大,哇哇直叫,一时也挣不脫令天山手掌,一脸狼狈落⽔狗的可怜样子。
令天山-笑道:“说,是谁笨?你笨还是我笨?”
郝大呜呜憋叫,要他放松,才能说话。
令天山有了笑意,仇怒也不会那么深,稍稍松手,给郝大能说话,笑的更-:“说,谁笨?谁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郝大还没等他说完,已急叫:“是我笨,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中你的计都不知道,我很笨,你快放手!”
令天山并未松手,享受着聪明人的滋味,哈哈大笑:“知道就好,以前是你威风,现在是我威风,哈哈哈…”郝大陪笑着:“是你威风,我甘拜下风,可以放了我吧?”
“不行!”令天山笑声一敛,怒意又起:“还有你孙子,他敢耍我,我要拆断他骨头,快叫他出来!”
“我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不知道,不会叫?打久了他就会出来!”
令天山一手抓着郝大脖子,一手猛捶他部腹,打得郝大哇哇痈叫:“阿宝啊!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还不快出来”
郝贝好不容易才摸过来,怒喝道:“老匹夫,要打就打我好了,快把我爷爷放开!”想出手救人。
令天山狂笑道:“不是你,给我退回去,再走近,我就捏死你爷爷。”
郝贝投鼠忌器,硬是不敢前,恨得直咬牙。
令天山哈哈厉笑,又揍得郝大唉唉叫:“还不叫他出来,你想死是不是?”
郝大急叫:“阿宝啊!体念爷爷年老多病,你快来救我啊叫了几声,郝宝很是不甘心才远远出现,他叫道:“老混蛋,你要的是我,于嘛找我爷爷出气?”
令天山见着他,笑的更是捉-:“我抓了他,不就等于抓了你?你说我笨,我就证明给你看,给我过来!”
“不过去!”郝宝冷言反驳。
不过来?我就修理你爷爷。”令天山一拳捣向郝大肚子。
郝大哇哇痛叫:“阿宝你快过来啊!我快痛死了。”
郝宝叹道:“爷爷你不会多忍几声,他打你不叫,自然就会放手。”
郝大急叫道:“你想要爷爷壮烈牺牲?”
“嗯,就算不壮烈,也该叫小声些。”
令天山冷-厉笑道:“还不过来,你以为要他小声就能小声?我偏偏要他大声。”
他揍得更猛,郝大唉叫更大声。
郝宝心惊急叫:“快停手,我过来就是!”拖着沉重步伐,像要进⼊枉死城,満是委屈。
令天山巳停手,哈哈厉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郝宝装笑脸:“我不逃了,我们能不能静下心来慢慢谈?”
“不行!老夫非得先揍扁你再说。”
郝宝苦叹:“你一向都不懂饶恕人家也是一种美德吗?”
“什么饶恕?谁惹了我,谁就要付出代价,哈哈哈…我是猫,你们是老鼠,永远也饶恕不了。”
“唉!当老鼠真倒霉,尤其是小老鼠。”
郝宝无奈走近,満腔委屈,令天山纵声-笑,诡计果然得逞。
郝大歉声道:“阿宝,对不起,我没办法为你牺牲了。”
郝宝瞄向他,说道:“现在牺牲还来得及,我走就是!”说着已往后退。
郝大这下可没命喊叫:“阿宝快站住,快回来,让我断绝牺牲的机会。”
令天山双手动捏向郝大脖子,捏得他哇哇大叫。
郝宝眼看是走不掉,只好回头、叹道:“这年头,要牺牲可真不容易。”
令天山见他返回,才松了手,郝大感道:“多谢阿宝你给爷爷这个机会,爷爷会记得你这份情。”
郝宝苦笑:“最好别记得情,否则下次我又要给你机会。”
令天山见他走的甚慢,喝吼道:“还不快过来!”
郝宝只好加快步伐,走至他⾝前七尺处,冷道:“我来了,你可以放了我爷爷吧?”.
令天山哈哈大笑:“不放,除非把你揍完。”
郝宝已有心理准备,叹道:“我们有何不解之仇?”
令天山-笑道:“老夫要跟谁有仇,就跟谁有仇;你方才骂我什么?再说一遍。”
“神经病、赖⽪鬼、老不死、脓包、老油条、死不要脸的、大混蛋、八王蛋、蹩脚老头…”郝宝反正要挨揍,不骂⽩不骂,硬骂个够本。
令天山眉头直皱:“有骂的这么多吗?”
郝宝笑道:“有的骂在心中,所以你没听见。”
“原来如此,你很诚实。”令天山频频点头:“好,骂一句,打一拳,把人送过来!”
郝宝这下可菗了嘴,急道:“有的是骂在心中,该不算数,你不能打。”
令天山斥道:“罗嗦什么?一句-拳已是便宜你,还敢讨价还价?快过来!”
郝大始终被捏着脖子,深怕一个不妥,自己又遭殃,急道:“阿宝,救⼊救到底,你⼲⼲脆脆让他揍完,咱们还有事待办;”
“揍完了,还能办什么事;”郝宝苦笑,盯向令天山,起脯,冷道:“来吧!无敌神功还怕你不成?”
令天山哈哈大笑,提着郝大纵⾝而起,欺向郝宝,一拳已打向他心窝、-笑道:“这拳是替神经病报仇,接下来为八王蛋报仇!”
他每念一句也就等于再骂自己一次,骂得连郝宝都想笑,不过几拳下来,他也感到吃不消,尤其眼险都已被打得青肿,痛得他唉唉叫。
“最后一拳为死不要脸的报仇1”
令天山一攀打向郝宝右眼,劲道过处,郝宝疾往后摔,跌坐冰地,滑出十余丈远,右眼眶又青又肿,早已把眼睛挤成细。
令天山掠前,把他拉回来,狂笑道:“现在你该明⽩谁的脸比较难看了吧?”
郝宝着实也够痛,另一方面也想装成伤重,以骗过令天山,⼲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郝贝一时担心,赶忙欺前,急叫:“阿宝你振作点!”已点向他数处⽳道,封住元气。
令天山这才哈哈大笑:“谁跟我作对,下场都是这样,郝大你看清楚了没有?”
此时他才将始终抓着郝大脖子的左手松掉,摔得郝大四脚朝天。
郝大摸摸脖子,感触良多,尤其不忍心见着郝宝被揍,长叹不已,道:“令老头,我无意跟你作对…”
令天山截口厉声道:“以前你却处处跟我作对,这笔帐你还没还清,恐怕永远也还不清。”
郝大心知多说无益,叹息一声;道:“我们的赌局现在仍算不算?”
“当然算严令天山戾气昂扬:“老夫摆的无敌阵势,谁能解得开?哼哼!你那宝贝孙子想装神弄鬼?未免太未把老夫放在眼里。”瞪向郝宝,想着也笑,而转为冷笑:“人也能在空中倒着走?真是撞了琊,老夫就把弥们关在这里,有本事就破给老夫看!”
郝大叹道:“破阵之事,纯属你我之间的睹局,跟他们两个无关…”
令天山哈哈大笑:“老夫爱如何就如何,你还能左右我?留下他们给你做伴还不好?要死,你们祖孙死在一块,到西方极乐世界也热闹结,哈哈哈…”狂笑中,他已弹⾝而退,-笑声由近而远,终于消失无踪。
郝大叹口气、也走向郝宝,一脸苍老,抚着爱孙,心有凄凄焉:“阿宝啊!爷爷让你受苦了。”
郝宝睁开眼睛,也因眼眶过肿,只能见着细,想瞪眼都没办法,憋出几个声音:“爷爷,不论如何,我都不怪你,但你为了女人而追杀我们,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郝贝也叫道:“对呀!要不是你和老太婆追杀我们,你岂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爷爷我…”郝大想及可爱孙子为自己被打得満⾝是伤,未责言半句,却说出心中最难过的事情,为女人而追杀孙子,这对他们无非是一种忍心伤害,心头一凄,眼眶盈満泪⽔,急忙抱向两位爱孙,泪已流出,却不愿让两人看见。
“爷爷会小心,下次再也不会被女人追杀了。”
宝贝兄弟心头盈溢温馨与満⾜,静静让爷爷抱着,陶醉在童年美梦之中。
此时令佳⽟⽇缓缓走过来,她本是追进雾区,却因距离拉得太大而追丢,她也曾叫喊,然而叫声怎能抵得过令天山,尤其当时他们都在追逐,更没心情去理会,她只好自己摸索,找到这里时,正好是爷爷揍完郝宝,她想出来拦阻,却想及自己阻止不了爷爷,若现⾝,可能会被带回去,只好等到现在才现⾝。
她静静站着,并未打扰他们祖孙,心头感慨良多,自己的爷爷和人家相比,怎会差的那么多?不噤暗暗叹息。
突然间,郝宝已觉得有人近,稍惊讶道:“爷爷,好像有人?”
郝大武功被制,耳力自是较弱,闻及郝宝所言,马上拭去泪痕,恢复以往祥和含笑脸容,他和阿贝已起⾝,往令佳⽟瞧去。
郝大惊道:“是你?”
令佳⽟来时正向着郝大背面,自也不知他流过泪,轻轻笑道:“是我,我来看看郝宝伤势。”说着就想走前。
郝贝拦向她,冷道:“不行,要不是你,阿宝也不会受伤。”
他仍以为此事和上次九龙呑鬼阵中一样,是令佳⽟所陷害。
郝宝摆摆手,叫道:“阿贝让她过来,她这次真的有帮我的忙。”
郝贝闻言,心灵倒也反应的很自然,哦了一声,道:“你有帮忙,我就让你过去。”
“谢谢!”
令佳⽟一声谢意,走过郝贝⾝侧,见及郝宝満脸青肿地躺在地上,很是不忍,切声道:
“对不起,我爷爷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她想落泪,却始终忍下来。
郝宝慡朗想笑,-谁知嘴巴稍张大就叫疼,也不敢再笑,道:“⽪⾁伤算不了什么,有我爷爷在,不出半天就能消肿退红,还我潇洒脸孔。”
郝大苦笑道:“阿宝你别得意太早,爷爷手上没有银针可以替你放⾎,只好请你多忍几天。”
“这怎么可以?”郝宝急道:“被人打,没面子,只有打人的知道,被打后,不弄好脸蛋,天下都知道了,尤其还有女人在场,更没面子。”
令佳⽟轻笑“没关系,我下次给你带来。”
“还要等下次?你什么时候才能来?”
令佳⽟为之结巴,她也搞不清,尤其又是闹过此事以后,她更没把握。
此时郝大又有了笑容,急问道:“阿宝你的灵琊宝刃呢?”
郝宝道:“在背上。”忽然想到什么,转为惊急:“爷爷想在我脸上划疤痕?哪岂不更惨?”
郝大笑道:“放心,爷爷哪舍得把郝家后代潇洒脸孔给弄坏?爷爷会很小心地替你治伤。”
说着已从他背找出宝刃,方出鞘,一道晶亮光芒静静散于雾中,有若晨雾朝,清新而宁静。
令佳⽟不噤脫口赞美道:“好漂亮的剑,一定是它切断九龙扣的。”
郝大点头:“没错,灵琊宝刃算是当今武林第一把奇刃,锋芒晶莹內敛,是把祥和之剑。”
说话中,已蹲⾝靠向郝宝头部,笑道:“你的狗运特别好,什么宝物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郝宝笑道:“大概是我名字本就是‘宝’!当然什么宝都跟我有不解之缘。”
郝贝皱脸叹笑:“那我的‘贝’呢?难道只能到海边捡贝壳?”
郝宝笑道:“这已经不错了,要是搞成狼狈的‘狈’,你就知道有多惨。”
郝宝哭丧着脸:“为什么会差那么多?”
郝大安慰道:“阿贝你别想太多,这个‘贝’字,在古代是当钱用,因为古代易用的是贝壳,所以你的名字也坏不到哪儿去,可别说,要是被你爹知道,你可不好受。”
只要有了正确解释,郝贝为之安心,笑道:“原来我名字还算不错,害我想了十数年都没想通。”
众人会心一笑,随后郝大已准备为郝宝治伤。
只见灵琊宝刃锋利尖端轻轻触及郝宝眼眶,划出一道细细⾎痕,宝刃似有一股昅力将淤⾎昅出,像⽩⽔晶长着红琥珀,一条条细耝茎直上升。
郝宝感到一阵冰凉从伤口渗⼊淤⾎处,觉得十分舒畅,疼痛大为减少,他仍是一动不动,免得脸上留下疤痕,那可就得不偿失。
令佳⽟注视着宝刃神奇变化,叹为观止造物的神奇,真想伸手触摸,却始终不敢伸手。
只见得宝刃渐渐昅长⾎丝,布満整个刀⾝而成⾎红⾊,郝宝脸上淤⾎也渐渐化去,肿也消退许多,及至昅出的⾎已变成谈红而带透明状,那把宝刃才又渐渐转为明红、晶红,以至于淡红而恢复透⽩,郝宝脸上疼痛早已消失殆尽。
郝大此时才笑道:“成了,宝刃已把你体內万年灵芝的潜流昅行运转,治你⽪⾁伤,那是小事,阿宝你不必再担心青脸见人了。”
郝大收起宝刃,爱不释手地触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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