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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桃花娘子赚干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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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林旁山道上,金小山那双半睁不睁的狮目稍稍眯起一线的望着前面二人,连连的摇晃着脑袋,道:

  “你应该留在上川府为你丈夫欧亮收尸才是,怎的转眼之间你竟来到此处?更令人惊异的是你怎么会同土匪也捻和在一起了?”

  不错,站在前面的二人,其中一人正是“桃花娘子”方小玉,另一人可不正是那雷公嘴干钩于。

  嘻嘻一声长笑“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金兄弟,你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欧亮活着时候是我丈夫,死了两界,你难道没有听人常说,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东西,再说上川府砍了他的头,就应该由上川府去为他收尸,怎么的,敢情他们杀人我收尸,像话吗?”

  冷哼一声,金小山道:

  “砍头罪他一人顶下来,论说你的罪比之他更大,他被砍头,你也活不了,如今你既然在你那矮丈夫的一力承担下逃去一劫,就该感恩图报的,至少替你丈夫收尸才好,你却这般的一出衙门就拍股走人,娘的,你可真的现实。”

  打了个哈哈“桃花娘子”方小玉俏脸一仰,道:

  “只一见面又何必提那些血腥往事,谈些新鲜的吧!”

  金小山怒道:

  “往事?这才不到三天就变成往事一桩?我,你怎么不说自己的忘大记差呢!”

  “桃花娘子”方小玉笑道:

  “金兄弟,善忘之人最福气,善忘之人没烦恼,如果我要是记好,也不会拉着我丈夫中途找你了。”

  金小山一听吃一惊,道:

  “谁是你丈夫?是他?”

  远指向干钩于。

  干辣辣的一声哈哈,干钩于道:

  “天为证,地为媒,昨晚上她一到五老峰还真干脆,立刻答应嫁给我,我干钩于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答应往后的日子全听她的,哈…”“桃花娘子”方小玉高兴干钩于一般样,只是她可比干钩于好看多了,这时她伸臂一搂,还真摆出个亲热姿势,边笑对金小山,道:

  “一夜夫之后,我才茅顿开的发现我丈夫同样具有降龙伏虎,气山河的架势,而令我相当满意呢!嘻…”金小山目瞪口呆的道:

  “我!人尽可夫啊!”不料金小山这句话立刻引起干钩于的不,破口骂道:

  “的,你这是怎么说话,小玉是新娘子,我干钩于的老婆,岂是你这木头刻成的王八蛋信口开河的,别仗着你手中有一把‘阎王梭’,惹火了老子你也没有便宜占。”

  “桃花娘子”方小玉一推干钩于,撇嘴撒娇,道:

  “嗯——你这是发的哪门子臭脾气,人走江湖,听几句恶言骂语难听话总是难免的,再说我总是把它当歌听,这叫做大人大量,再说嘛,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干钩于这才立换一副笑脸,道:

  “对、对、对,我们是邀请金兄弟上山的,怎么好在此撕破面皮恶言相骂的。”

  金小山一怔,道:

  “二位要请我上山?”

  他一声冷笑,又道:

  “干什么,可是没忘那夜我对付你夫二人之仇,又想出什么样的鬼点子出来想坑我呀。”

  “桃花娘子”方小玉忙趋前一步,道:

  “金兄弟,欧亮已死,还提那档子事干什么?再说那天你捆了我一天一夜,必也是你那个老巨滑的大叔所指使,就算要恨也恨你大叔呀!”

  金小山怒吼道:

  “你少骂我大叔,你是什么东西!”

  “桃花娘子”方小玉不怒反笑,道:

  “好,算我没说,不过眼下我夫同来相邀,还请上山一谈如何?”

  金小山面无表情的道:

  “有什么好谈的,如果真有事,而且也不是阴谋整我金小山冤枉的事情,何妨在此三言两语,长话短说,短话一句的当面说出来,难道还指望我同二位同桌共饮慢慢闲聊的从头细说不成。”

  “桃花娘子”方小玉忙接道:

  “话是不错,看得出你金兄弟是个直肠子的干脆人物,不过这件事可绝非三言二语一谈而就的事,必须两家坐下来推心置腹细商慢谈不可,所以还是屈驾上山一行如何?”

  金小山长眉一紧,不解的道:

  “两家坐下来谈,谈什么?”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谈谈未来两方利益呀?”

  金小山轻摇着头,道:

  “我与你们有什么利益可谈?你那里越说,我金小山越觉得玄,娘的,难道还要我当强盗不成!”

  “桃花娘子”方小玉嘿然笑道:

  “这有何玄的?要知不少官家人还同强盗沆瀣一气呢,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金小山问道:

  “什么又是两家利益?”

  “桃花娘子”方小玉先望望站在金小山身后面的董五爷三人,伸出藕似的手臂来,高声道:

  “你们三个朝后站远些,去!去!”

  董五爷一愣,望着金小山——

  金小山早冷笑道:

  “你要说什么他们不可听的?可是觉着事情有些狗倒灶?还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坑人事?”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我们要谈两家利益事,怎好有第三者在一旁听的道理,金兄弟,你且叫他三人在此稍候,我们上山一谈,完了我夫再送金兄弟下山如何?”

  金小山心中暗想,眼前这方小玉寸是个既阴险又诈的毒女人。

  再说五老峰沿路上又有不少陷阱,稍有不慎就会上当,五老峰绝对不能上。

  心念间,金小山道:

  “金记镖局曾替你保过镖吧?”

  方小玉点头,道:

  “是呀!”

  金小山冷笑一声,道:

  “也曾在这山道上救下你吧。”

  方小玉仍然道:

  “是呀,我中陷阱被吊上树,不就是你金兄弟把我救下来的嘛!”

  金小山道:

  “难道你没把这事给忘掉?”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你提这事干什么?”

  金小山指着上山小道,道:

  “我金小山可不想被吊上树,更不想掉到是竹筘的深坑中,所以五老峰我是不会去的,不过——”

  一旁的干钩于道:

  “娘的,不过什么?”

  金小山咬牙道:

  “除非是不得已杀上五老峰。”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金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夫领人马在此候驾,为的是谈一谈两家买卖,有道是生意不成仁义在,这时候我们可并未想同你金兄弟开打玩命。”

  金小山哼了一声,道:

  “谁同你们有仁义可言,二位,让路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忙摇手,道:

  “既然金兄弟怕吃亏上当不敢上山,就算在此地且把话说清楚如何?”

  金小山稍一思忖,当即道:

  “那就说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掩口一笑,道:

  “说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谈呀。”

  边手指着董五爷三人。

  金小山一怔,道:

  “那要如何才能说?”

  “桃花娘子”方小玉手指远处一个大岩石,道:

  “到那大石上一谈如何?”

  金小山稍一思忖,遂点头,道:

  “好吧,你可要干脆些。”

  董五爷伸手拉住金小山,忙道:

  “金兄弟呀,你千万别上她的当呀,咱们赶路要紧呢!”

  金小山冷笑一声,道:

  “五爷只管放心,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眼睁睁的望着金小山跃上远处大岩石上,董五爷三人只得全副戒备而不敢稍微大意。

  无他,四周正站着不少土匪,全拿着“白多黑少”的卫生眼珠子直揪着三人呢!

  干钩于并未随着新婚老婆,再嫁的太太方小玉去到大岩石上面。

  他只把个雷公嘴一抿又舐的嘻嘻笑着,笑得董五爷三人全都十分不自在…

  就在远处的大岩石上面——

  金小山双手叉面对着笑意昂扬的“桃花娘子”方小玉。

  “桃花娘子”方小玉嘻笑着,道:

  “我方小玉就知道你金兄弟大驾难请,果然一些不差的还真让我给料中了呢!”

  金小山面色僵硬的道:

  “你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把我引来此地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双目中含着一股既怒又爱的“无名”火,而令她看起来直如盛开中的丽桃花——

  她先是咬咬嘴,遂一声叹,道:

  “我为什么没有在以前遇上你呢?”

  金小山却冷冷道:

  “那是我金小山的运气好。”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前世无缘不去管,今世再修也不迟呀。”

  金小山怒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两家利益呀!”

  “桃花娘子”方小玉格格一笑,道:

  “金兄弟呀,你在我的想像中果然是‘’得很呢,当今之世,谁他娘不是先私而后公的,只要私下喜欢,那管他什么叫公事公办的,再说只要私下彼此先取得谅解,甚至修成两家好,连公事也可免谈了。”

  金小山咬咬牙,道:

  “你我冰炭不同炉,水火不相容,还有什么好商谈的?只要往后你做你的寨夫人,不来扰我的道挡我的镖,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否则…哼!”“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好,既然私的你不买帐,我们就回过头来谈公事,不错,你有‘阎王梭’,我是畏你三分,可是你也得为众家兄弟们想一想,你同你那个鬼大叔在老金矿村开了那么一家四不像的‘金记镖局’子,等于就是扼断兄弟们的脖子,这就是江湖上的一句话,仗武人,这同官场中说的仗势欺人同出一辙而毫无分别,金兄弟,我这话你总该懂吧!”

  金小山道:

  “你想怎样?”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很简单,你们保镖,我们成,反正羊出在羊身上,又用不到你的银子。”

  冷然一哼,金小山狮目成的道:

  “敢情合着去搜刮淘金人的包呀!”

  “桃花娘子”方小玉一笑,道:

  “何必那么难听呢?这叫有饭大家吃呀!”

  金小山道:

  “且说说你真正目的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拍手娇声嗲气的道:

  “好,金兄弟终于还是开窍了,嘻…”金小山忙伸手一拦,道:

  “且莫高兴太早,你还未说出你的腑内机关呢。”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所谓成,只是从你们‘金记镖局’的押镖金中,取个三成四成的,比仿说上次我找上你们‘金记镖局’,押镖银子一百两,那么我们个三十四十的,这样一来,你们‘金记镖局’赚了银子,我们众家哥弟们也有饭吃了,这可是皆大欢喜之事,金兄弟你怎么说?”

  那真是一声冷飕飕的干笑,金小山自己也觉着笑的十分刺耳。

  缓缓的,他话挤出牙道:

  “我说嘛,棉花店失火,免谈(弹)。”

  “桃花娘子”方小玉冷然脸色一寒,道:

  “怎么的,想啃吃独食呀!刚刚还赞你开窍,转眼之间全变得没有一点儿人味了——”

  金小山大怒,道:

  “你给我住嘴,讲人味还轮不到你来讲,什么玩意!”

  他一顿又道:

  “眼下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请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一声冷笑,道:

  “金小子,你会后悔莫及的。”

  就在她的话声中,就在她跃身大石下的刹那之间,突然自四个方向来弩矢,全集中在大石上的金小山。

  同时“桃花娘子”一声断喝,道:

  “拿下他们三人。”

  她当然是对干钩于说的,而要拿的三人也当然是董五爷三个。

  这原是“桃花娘子”方小玉事先摆设的圈套——

  她引金小山到大石上面的目的,就是要捉住董五爷三人而令金小山投鼠忌器的凭其摆布。

  要知金小山是保镖身份,如今镖失人亡,老金矿村的“金记镖局”当然也只有关门的份了。

  大石上面,金小山骤闻弦声,知道自己已中伏,但他却一声冷笑。

  突的拔身上升两丈,半空中“阎王梭”已拔在手中——

  也就在这时候,他却突然暗叫不好,二次落下来时,左大脚上中了一箭,痛的他龇牙咧嘴,破口大骂,道:

  “你娘的真不是玩意!”

  骂声中,他强忍住脚上箭伤“阎王梭”抖然出手,就在他的变换身法中,连连又躲过数枝劲急弩矢,人已向董五爷那边扑过去——

  所幸如今的干钩于羽未丰,全部不过二十人,六个人暗中放箭,干钩于领着余下的十几个人围着董五爷。

  就在“桃花娘子”的喝叫声中,干钩于当先杀向董五爷,却万万想不到董北斗与董大年二人也通武功,就在这紧要关头,二人使出令他们自己也不敢想的功夫来,刹那间同围杀上来的众匪对砍对杀起来——

  短时间的拼杀,董五爷三人当然还可以撑持,而这短暂的时刻,金小山已及时的把握住。

  只见他怒翻三个空心跟头“阎王梭”银星曳空“飕”声不绝中,早被他连连放倒三四个土匪。

  董五爷三人却正被干钩于伙同另外六个土匪围着砍杀——

  董五爷与董北斗董大年两个本家侄儿,三个人联手贴背在一棵老柿子树干旁彼此呼应,相互支授,虽然如此,三人已是险象环生而又危在一瞬之间。

  “桃花娘子”方小玉总以为董五爷三人必会在干钩于一群围杀中手到擒来,自己一到,就可以此做为要肋,不怕金小山不乖乖伏首听她摆布,万不料金小山不但未被倒,反而转眼放倒四人,自己这才扑近干钩于,身后风声起处,可真吓了她一跳,只见银星一点笔直的向她面门奔来,连多想一下也没有“桃花娘子”方小玉“猴”叫一声,贴地一个翻滚,一头杵进一堆草窝里,口中暗自咬牙骂道: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一群窝囊废!”

  金小山的“阎王梭”并非是专向“桃花娘子”方小玉的,就在方小玉贴地滚中,一声极其清脆声中,围杀董五爷的一名土匪“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金小山冲到树下面,手中“阎王梭”刹时已放到四五个土匪,干钩于这才发现要命的“阎王梭”杀过来,心想,这个仗别打了,因为这些计谋全是“桃花娘子”方小玉昨夜在自己耳边咕哝的“枕边细语”当时自已正热呼得到了忘我之境而未详加研判,如今方小玉见苗头不对落荒而去,自己的人刹时倒了一半,再不收手,连自己这条命也得赔上。

  心念间,急大叫一声:

  “住手!”

  喝叫声中,连窝藏在暗处的六个弓箭手也走到干钩于的身后面。

  干钩于只是瞄了后面站的,大概只有十一二个,真正要围着金小山一人杀,大概谁也逃不过金小山手中的“阎王梭”因为他可是不只一次的领教过。

  董五爷上挨一刀,董北斗握刀戒备,董大年正替他五叔包扎呢,金小山一咬牙忿忿的拔下脚上箭矢,道:

  “姓于的,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干钩于忙收起鬼头刀摇手,道:

  “金兄弟,我上当了!”

  金小山骂道:

  “放你娘的,你小子的像是花果山上下来的孙猴子般,你会上谁的当?”

  干钩于忙苦兮兮的道:

  “我上了‘桃花娘子’方小玉的当了呀!”

  金小山道:

  “她是你姓于的寨夫人,有事情你们关起房门打商量,她会叫你上的那门子当,哪道说她送给你的甜头还不够吗!”

  干钩于还真怕金小山打出“阎王梭”雷公嘴抖动中双目尽看着金小山手上旋动的“阎王梭”一眨不眨的道: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天快黑的时候,‘桃花娘子’方小玉匆匆骑马来到五老峰,实在说自从上回你放倒我的手下大将石老六以后,那个孙王八蛋还愿意同你姓金的正面为敌,无他,老子实在寒心你手中那玩意儿,可是昨夜那个臭婆娘却尽在我耳子下穷嘀咕,说什么只对你打商量,绝对不同杀你的,我才在她的惑下拦住你的去路,不信你想想,连同你谈判都是她亲自出马呢。”

  金小山冷冷道:

  “你们要我上山寨去是谁出的馊主意?”

  干钩于雷公嘴一撇,道:

  “根本就没有打算你会去山上,早把埋伏全撒在这里的,不信你看,连同驻守山寨的人全都排上用场了呢!”

  金小山道:

  “如今你的那位新娘子逃了,八成是逃上山去了吧。”

  干钩于破口骂道:

  “她的,至今我才领略到那婆娘不是好东西,她能丢下欧亮,就会丢下我干钩于,果其然也,才动上家伙,她就弃我而去,且等老子回到山寨以后,看我怎么折腾她吧!”

  冷冷一笑,金小山道:

  “只怕你已没有再回去的机会了。”

  干钩于一怔又惊,道:

  “怎么的,你真的要杀我们?”

  金小山道:

  “你说呢?”

  干钩于道:

  “我说这是一场被人愚而造成的误会,如今已经挑明,我们还是车走车马盘槽,又何必血腥一地呢!”

  金小山冷哼一声道:

  “娘的皮,说起话来像山歌,合着你姓于的想杀就杀,不杀就停,连我金小山也得全听你咤唬呀!呸!”

  干钩于道:

  “金兄弟,你究竟要如何才满意呢?”

  金小山手中的“阎王梭”阵阵的旋转中,厉烈的道:

  “杀光你们这群王八蛋,往后再走这条路也顺畅多了。”

  猛一口冷气,干钩于不安的道:

  “我们业已认栽,地上躺的还在血,人丢盘砸的难道这还不够?你真的手持‘阎王梭’就把自己当成那铁面无私的阎王爷了?”

  金小山嘿嘿冷笑,道:

  “天下任何事情,总得有头有尾,上次你已经虎头蛇尾一次,而我金小山也大大方方的放过你们一次,怎么的,合着不领我这份情,经不得一个女人几句甜言语,就忘了我是谁的拎着家伙又来了,如今我金小山说句大实话,你们的命可攥在我的手里,处在这种节骨眼,你想我会轻易再放过你们?娘的,门都没有!”

  干钩于讷讷的道:

  “连个商量都不能再打了?”

  金小山道:

  “这事情明摆着,你们是为了银子来杀人,而我金小山却是为了保人平安而拼命,如今既然兜个正着,还他娘的有什么罗嗦的。”

  一拍脯“叭”一声,干钩于道:

  “金兄弟,我干钩于向你担保,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些冲突再发生了,如今你请平安的赶路,全当大家未碰面,谁地娘的再同你金兄弟纠不清,那就是同我干钩于过不去,看我怎么折腾他吧!”

  “呸!”

  金小山狠声道:

  “不行,你姓于的想的也太天真了,天下不兴有这种事情的,如果刚才你把钢刀架在五爷的脖子上,你还会这般的三言两语听我的,只怕跪地求饶你也不会答应吧!”

  干钩于这时见董五爷也包好了伤,而金小山大脚上尚在淌血,逐结结巴巴的道:

  “金老弟,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你既吃的走道饭,更不合赶尽杀绝而引起公愤,再说你老弟也该为伤处包扎了,血的多了可会虚的呀。”

  金小山并不低头看的道:

  “杀光你们,我自会处理我的这点皮之伤。”

  董五爷走上前拉住金小山道:

  “算了,老弟呀,说来说去全是知府大人放了这婆娘,如今女的逃了,我们也不为已甚的放他们一马吧。”

  金小山还在犹豫,早又听干钩于道:

  “我这一回山里,绝不放过那人,看我不修理她个七昏八素我就是她屙出来的。”

  金小山道:

  “既是董五爷这么说,金小山就网开一面,不过总得要我过得去,怎可太便宜你们。”

  干钩于忙苦笑道:

  “金兄弟呀,你可得多所体谅,自从那天你们赏了五两银子,众兄弟才有碗麦汤下肚皮,说句不怕你笑破肚皮的话,我们这帮全是穷措大,可是一点油水也榨不出来的呀!”

  董五爷也道:

  “算啦,早早赶往过山岭吧!”

  一提起过山岭村,金小山双目一亮,逐挑起双眉,道:

  “也罢,我就来个既不要命也不要银子,不过附个小小条件,算是给你们的教训。”

  干钩于道:

  “是什么样的条件?”

  金小山手指西方,道:

  “二十多里三十不到的过山岭村,你等往后不能再去扰,因为那儿住的也全是苦哈哈,姓于的,可需要金小山再说一遍?”

  干钩于早回头对身后的一伙土匪道:

  “听到金兄弟的话了没有,往后大家打算往那条路上走,也得给我绕绕道。”

  群匪莫不连连点头来答应。

  突听金小山敞开嗓门大声叱喝道:

  “滚,滚他娘的远远的!”

  干钩于一抱拳,道:

  “各位好走了!”

  刹时间,干钩于一行十二人走的没踪设影——

  其实干钩于走的还真快,他人才越过第二座山峰,不料突听得一声笑声,笑得干钩于一阵哆嗦——

  众人举头望去,只见“桃花娘子”方小玉摆出个人心弦的姿势,她一腿伸一腿收,右臂后撑,左手发,斜着一双男人见了直咽哇唾味的醉眼,躺不躺坐不坐的在一块山崖上嘻嘻笑个不停——

  一肚皮的火爆正要爆开来的干钩于,早变得一身火般恨不得种上前去把方小玉一把碎了吃下肚子里。

  于是,他高声叫道:

  “心肝呀,下来吧,姓金的王八蛋早滚了呢!”

  “桃花娘子”方小玉笑嘻嘻的道:

  “姓金的不走,我岂敢这般大方的叫你呀。”

  干钩于双手一伸,道:

  “下来吧,我接着你,女人骨头轻,你只管往我身上跳,保证摔不着你一的。”

  “桃花娘子”方小玉嘻嘻笑道:”好嘛,跳就跳,你可不能摔痛我呀!”

  一旁的十一个土匪也笑的直拍巴掌,把刚才山前一场几乎丧命的“混仗”早已抛诸脑后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还真大方——

  她站起身来拉整自己衣衫——

  她稍做迟疑的低头把双脚并齐在崖边上——

  她甚至还双手一齐前后的来回摆动几下子。

  于是,她双眼一闭,笔直的自三四丈高的山崖上跳向下面的干钩于。

  干钩于着实高兴,他对于美人天上来的滋味大感过瘾得令他双手伸的平又直。

  “砰”的一声,干钩于可把“桃花娘子”抱了个紧又紧,而“桃花娘子“方小玉早给他来了个脸贴脸的只管“唔唔”蹭…

  突然,干钩于“啊”了一声,他那双杏仁眼瞪得可大,大得他的雷公嘴直哈大气——

  一伙土匪以为头几已进人忘我之至高境界了呢,却不料有人指着干钩于站的地方,道:

  “血!”

  “血!”

  早有人惊问道:

  “怎么啦,头儿?”

  干钩于连开口说话的份儿也没有,因为“桃花娘子”方小玉根本没有给他机会说话,一把匕首早入干钩于的心房,那地方中刀,人死的最干脆,什么反应也没有的就一命归冥府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臂一松又抖,干钩于应声倒在山坡荒草里。

  一伙土匪惊怒加中,早挥刀把“桃花娘子”方小玉围起来,其中一个高个子是干钩于同乡,这时戟指“桃花娘子”方小玉破口骂道:

  “你的,昨晚你们才进过房,今天你就杀新郎,人说最毒妇人心,敢情他娘的一点也不差!”

  “桃花娘子”方小玉冷笑,道:

  “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你怎的不说男人,没出息,才招惹女人起杀心的。”边握着匕首,环视群匪一眼又道:

  “那么一个大男人,竟把一桩计划周全而又轻易便成功的大事砸锅,这种男人你们还跟着他闯,岂非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其中一人自言自语道:

  “哎?她这话是有道理,跟狼到处捡,跟狗到处吃屎,我们跟着干钩于从豹子崖逃到这五老峰,银子没到手,先就两次遇上煞星死了兄弟。”

  另一人也道:

  “干脆厚起面皮找魁首张爷去。”

  “桃花娘子”方小玉笑笑,道:

  “云从龙,风从虎,乌鸦野地尽喙坑,你们可是想找那‘坐山虎’张耀吧!”

  那人早收起刀来,道:

  “你可曾知道‘坐山虎’张耀在哪几?”

  微微一笑“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怎么不知道,上回我们去老金矿村的时候,是从洛宁入山的,‘坐山虎’张耀就守在北面的六盘山呢。”

  那人遂对其余十人道:

  “去吧,哥儿们,找魁首去了。”

  又一人道:

  “上次我们跟着‘黑老虎’马步高,曾同姓张的决裂,这回怎么好再找上门去,只怕姓张的更看不起我们了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问道:

  “原来‘黑老虎’马步高曾与‘坐山虎’张耀扭过股联过手?这倒是没听说过呢!”

  那人一叹,道:

  “可惜马头儿也死在‘阎王梭’下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即然联手,怎的又各分东西了呢?”

  那汉子道:

  “前年秋天吧,魁首张爷拉着豹子崖所有的人往北游去,到处拦截全沙河上的淘金客,也着实了不少,只是分红的时候,他与马爷二人意见不合,那‘坐山虎’张耀原是从北面下来的巨寇,心狠手辣,武功又高,我们马爹只得让他三分,可是豹子崖却是马爷的,他在一气之下就领着我们原班人马,重回豹子崖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六盘山各位只管去,姓张的只是同马步高有冤仇,对于你们他应该不会计较,何况那‘黑老虎’马步高已死,对他更是放心多了。”

  另一人道:

  “方姑娘可愿领着我等前去六盘山?”

  “桃花娘子”方小玉一笑,道:

  “我正要去找‘坐山虎’张耀呢,上次经过六盘山的时候,他正好不在,我那个矮丈夫欧亮,又怕我见了姓张的以后见异思迁的倒戈相向,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赶往老金矿村去了,如今正好以这名正言顺的寡妇身份,去会一会那硬梆梆的大光张耀去。"

  一伙人只是这么三言两语,立刻哈哈笑着蜂拥着“桃花娘子”方小玉转回到五老峰上面——

  众人重回山寨,为的是“桃花娘子”方小玉还要骑她的马,当然,一伙土匪也得妥善的收拾一下,能扛能拿的总得带去吧!

  金小山与董五爷四人赶到过山岭村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一路走到扁和家的大门外,金小山已经是箭伤直黑血,他还真担心箭有毒呢。

  另一边,董五爷也走的直气,骨上的一刀可真够他呛的,连扎的布巾也全染红了。

  拍开扁家大门,开门的正是扁和,他见四人这般的狼狈像,不由大惊,道:

  “可是遇上那帮土匪了,怎的这般光景!”

  董五爷摇头一叹,道:

  “扁老,真是一言难尽,所幸能保住命回来,我董老五已是阿弥陀佛了。”

  扁和忙伸手一上让,道:

  “四位快请里面坐。”

  正屋子里已点上灯,而灯光下扁和看到了董五爷与金小山都是身上染血,当即替二人把伤口细看一遍,这才对金小山道:

  “血虽发暗,但伤处却无毒,只要药汤清洗伤口处就无事了。”

  金小山闻言心中大是安慰,连忙称谢不已。

  扁和遂命人熬了一锅开水,他把几种草药加以熬上,这才对董五爷道:

  “只等洗净伤处,再加上药粉敷上,明一早就会减去大半痛苦了。”

  当天晚上,金小山还把替水大叔买来的药也请扁和看了一遍。

  扁和见金小山买了这么多,不由得笑道:

  “只怕要吃上半年吧,金兄弟也真舍得买。”

  金小山笑道:

  “只要能治好大叔的痨病,花再多银子小子也舍得的。”

  扁和点头道:

  “狮目低垂,面带忠厚,金兄弟算是个老实人,你大叔能找他的衣钵传人,算是找对人了,只可惜…”

  金小山怔怔的道:

  “怎么样?”

  扁和稍稍一顿,才又道:

  “也罢,我就实对你金兄弟说了吧。”

  这时扁和在董北斗与董大年的协助下,边替董五爷擦洗伤处,边对金小山道:

  “你大叔的痨病是永远不会复原的了。”

  金小山一听,当场愣愣的道:

  “难道这些药…”

  扁和直起身子来望了金小山一眼,才又道:

  “一个人的肺烂了,也只能以药控制其不要再恶化另外再加上吃些好的补着,照样还是能活下去,但想把烂的地方长成原来样子,只怕神仙也难办!”

  董五爷一叹,道:

  “不知他大叔是如何会得痨病的,像他那么大的本事,怎会染上这种病的,当真是令人费解。”

  金小山道:

  “我也不知道,三年多前我遇上水大叔的时候,他人已奄奄一息的卧在一家客店中,至今他没说自已是如何得的这种富贵病,我自然也不敢多问了。”

  不旋踵间,扁和也把金小山的箭伤处洗净包扎起来,这才请四人吃饭。

  金小山对扁和道:

  “上次曾来打劫贵村的一伙土匪,往后绝不会再来了。”

  扁和一听,笑道:

  “可是金兄弟把那些土匪赶走了?”

  金小山摇头,道:

  “那到没有,不过我曾当面告诫他们,往后不得来过山岭村,那个头儿已点头答应了。”

  其实金小山哪里会知道,干钩于早被“桃花娘子”方小玉杀了,而一伙土匪也跟着“桃花娘子”方小玉,远去北面的六盘山投靠“坐山虎”张耀去了。

  扁和听了金小山的话大为高兴而连连称谢不已!

  自过山岭村赶回老金矿村,得走上七十多里山路,有几处还得渡金沙河过去。

  夕阳染红山秋叶的时候,老金矿村已遥遥在望。

  金小山相当兴奋,边对董五爷道:

  “一路有惊无险的总算把五爷你给送回来了,唯一遗憾的,只怕是五爷骨上挨的那一刀子,不知大叔见了会不会骂我一顿。”

  董五爷笑道:

  “这可不能怪你,谁处在那种节骨眼也难免会顾此失彼,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呢!”

  董北斗与董大年早笑对金小山道:

  “走了上川府这一趟,还真的长了不少见识呢,单就是金兄的武功,就叫我二人羡慕得不得了,赶有空的时候,金兄你可要不吝指教几手啊!”四个人一路说着,进了老金矿村。

  董五爷早对金小山道:

  “金兄弟,托你代为请你大叔来,就说我董五今晚在钱家饭铺摆酒,请他赏光。”

  金小山笑道:

  “一定讨你这一顿。”

  金小山笑孜孜的走入“金记镖局”那间大茅屋子里,边高兴的道:

  “大叔,小山回来了!”

  不料茅屋里连个人影也没有,而使得金小山一愣,又急急的冲出茅屋,赶着来到了钱家饭铺里!而钱凤却笑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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