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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奸我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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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宝金⽟坊”后园的那幢精舍里,灯火明亮,钱来发坐在桌后他的老位子上,正在思忖着什么,楚雪凤陪坐一边,双手把-张丝绢来绕去,模样有点心不在焉,而屠无观、鲁元标、卢毓秀四位则肃立两旁,脸孔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精舍里气氛相当安静,安静中还透着有些许悬虑,钱来发端起桌上他专用的杯子来啜了口茶,有意把腔调放得悠闲从容:

  “现在是什么辰光了?”

  房中各人互觑一眼,还是鲁元标估量了一会才开口道:

  “大慨子未边了吧。”

  楚雪凤笑了笑,道:

  “你宽怀,大佬,焦二顺这趟不会出漏子,越晚回来,表示越有收获,他和‘返璞堂’那边的主儿约好是傍黑见面,只-去-回,路上就要担搁近两个时辰,既便-切顺利,也得再等会儿才会到…”

  钱来发道:

  “‘返璞堂’那个家伙是⼲什么来着?押运头目还是什么?”

  楚雪凤道:

  “是个押运头目,叫曹三;大佬,也是我们运气好,要不是曹三手底下不⼲净被‘返璞堂’察觉之后一顿狠打撵了出来,他也不至于动这个脑筋,找路子与焦二顺搭线怈密,人那,但要心里有了怨恨,便没有⼲不出来的事!”

  “嗯”了一声,钱来发道:

  “前天焦二顺来告诉我这件事,我还直在犹豫,生恐他小子又着了道,记得上一次的教训吧?也是一个他娘的什么‘返璞堂’头目与他居中搭线,结果却是早已布妥的陷阱,不但焦二顺掉了进去,连累我们也好-番‮腾折‬…”

  楚雪凤笑道:

  “‘北里桥’上换人的那一幕我怎么会忘记?那只大风筝,还是由我指点着扎成的呢,不过这次的情形又自不同,焦二顺已经从他的关系那边查证过,证实确有此事,而且早在大半月之前就已发生,听说曹三一条右腿都被打瘸了,如果要装,也不必装得这么真呀。”

  鲁元标亦接口道:

  “双方见面的地方,不是由姓曹的指定,乃是依照焦二顺的安排,焦二顺一共转换了四个所在,每一处都只留下字条待移转的地点,最后约晤的场合是在一条小船,船泊江心,顺⽔顺流,就算有人打谱跟缀上去,也是难上加难。”

  钱来发嘿嘿笑道:

  “所谓吃-次亏,学一回乖,焦二顺如今办事,比以前可就严谨仔细多了,‘返璞堂’当时那-顿生活,定然令他没齿难忘!”

  楚雪凤道:

  “牛福跟了焦二顺一起去了,我还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小心将事,尤其带在⾝边的银子,可别短了数…”

  钱来发道:

  “姓曹的开价是三千两?”

  点点头,楚雪凤道:

  “是三千两,更指定要现银,连庄票都不收——”

  摸着下巴,钱来发道:

  “胃口倒是不大,给他现银也就是了,横竖不算贵。”

  哼了哼,楚雪凤道:

  “价钱贵与不贵,现在可不敢说,得要看这三千两银子买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才能确定;大佬,你出手阔绰惯了,不想想做生意讲究的是将本求利,钱多钱少另-回事,总该划算才行…”

  俨然是老板娘的语气了,钱来发听在耳中,非但不觉楚雪凤在侵权,更有一股甜滋滋的感受,他笑眯眯的道:

  “往后去,什么生意合算,什么生意不合算,还得你多费心琢磨,我‮腾折‬了这些年,也够累了,正好乐得清闲。”

  楚雪凤这才察觉自己言词方面稍嫌露骨了些,她赶忙带着几分窘、几分嗔的形⾊道:

  “大佬,我乃就事论事,你却想到哪里去了?”

  钱来发寓意良深的道:

  “我说的也是实话,楚姑娘,当仁不让,又何须腼腆客套?”

  鲁元标向来是心直口快的子,此刻也真愣愣的凑合上来:

  “说真的,我们这一伙人,早就把楚姑娘当做未来的老板娘看了,如今只差尚未举行过仪式,这容易,大爷挑个良辰吉⽇,锣鼓一敲,笙乐齐奏,楚姑娘便名正言顺的进门当大啦!”

  楚雪凤臊的连连顿⾜,又气又急的道:

  “事情还不到那一天,可别口无遮拦的随意喧嚷,要是万一起什么变化,岂不羞死人了?鲁元标,你少在那里起哄——”

  鲁元标笑道:

  “楚姑娘太过虑啦,姑娘和我们大爷,等的仅是那一天,所谓万事齐备,单候佳期,又会起什么变化?”

  楚雪凤红着脸道:

  “要是你们大爷临时变卦,不想要我了呢?”

  不等鲁元标开口,钱来发已急姥姥的嚷:

  “岂有此理,这是决不可能的事,男女相悦,情意投合,两姓联姻,烟火绵长,意义何其重大、內涵又何其严肃?誓言既定,怎可轻毁?楚姑娘,我钱某人自来从一而终,断无反悔之说!”

  心里的喜悦与‮奋兴‬,总如同第一次的感受那样几乎満溢,但楚雪风表面上仍十分难以为情,曾经沧海吧,却依旧⾝为女儿家,当着众人之前,⾼谈阔论及终⾝之事,哪种‮涩羞‬是免不掉的,现在,她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了。

  钱来发对楚雪凤态度上的微妙转变,他⾝边的人全都有所体会——从避讳到明朗、从隐密到公开、从客气到直率,双方的亲昵关系仿佛菗丝剥茧般逐渐展露,没有突兀、没有杆格,当他们两人情感契合的结果成为事实,大家都接受得那么自然,像是早就知道必将是这么-个结果了。

  站在-边的卢毓秀,朝着鲁元标霎了霎眼,慢条斯理的道:

  “这-辈子,老鲁,你总是不停的在找口实混酒喝,大爷与楚姑娘的事,你又在卯⾜劲道搅合了,我看你比起大爷还要急哩。”

  鲁元标哈哈笑道:

  “大爷打了半生光杆,幸而得遇楚姑娘,正是郞才女貌,天作之合,希望他二位早配良缘,又有什么不对?我到了时候多喝两杯,莫非还错了么?”

  钱来发着双手道:

  “鲁元标,你也别把我指得太⾼了,楚姑娘的容貌固然不差,我呢?却称不上‘郞才’,真要硬往上套,得改成财富的财方可勉強凑合,人才嘛,不大中瞧,钱财呢,倒多少攒有几文…”

  大伙响起一阵笑声,楚雪凤忍不住狠⽩了钱来发一眼:

  “你也跟着瞎起哄!”

  着这片笑声,褚兆英先一头闯了进来,他⾝后尚跟着満脸风尘的焦二顺,两人踏⼊门槛,俱不由面露惘之⾊,相互觑询,不知是怎么回事。

  鲁元标-见焦二顺,立刻忙不迭的发问:

  “焦二顺那,你跑到哪里风流去啦?搞到如今才回来?可把大爷-颗心悬吊得七上八下不落实,真怕你又出了漏子!”

  焦二顺瘦骨嶙峋的膛往上一,颇为自得的道:

  “人要犯一次错,叫疏忽,同样的错再犯第二遭,就算愚蠢了,鲁老兄,焦某不才,疏忽有之,却万万不是愚蠢之辈!”

  鲁元标端详着焦二顺,慢呑呑的道:

  “看你这副德,似乎这一趟收获不少?”

  焦二顺⽪里秋的道:

  “这却得先向来发爷禀报,鲁老兄,便委屈你一边站着听吧。”

  鲁元标骂了一声“我”却也只得退后两步,焦二顺趋前向钱来发哈了哈

  “来发爷,托你老的福,今晚上和那曹三之会,多少算挖了点有价值的消息回来,但愿是不辱使命一-”

  钱来发道:

  “且慢,姓曹的那条右腿,可真是被‘返璞堂’的伙计们打瘸了?”

  焦二顺点头道:

  “没有错,我特地叫他卷起管查验过,腿骨是从膝盖位置折断,接又未曾接好,凸突出来一大块,因此走起路来不甚得劲,一瘸一拐的,此外他⾝上还另带着、伤疤,全是叫⽪鞭菗的…”

  钱来发道:

  “嗯,听起来不像是在玩把戏,焦二顺,你说说看,曹三都透露了些什么消息?”

  清清嗓子,焦二顺道:

  “首先,他表示‘返璞堂’对你老的仇恨极深,有不共戴天之势,此中梁子是决然化解不开的,打上一次‘返璞堂’砸了我们铺面之后,原本早已计划着第二次再行动手,只因传出‘飞蛇会’与‘九贤堂’连番在你老手里栽了筋头的事实,对他们产生了吓阻作用,这才犹豫着把行动延缓下来,不过,延缓尽管延缓,他们对你老的报复举止却不可能中断,差别尽在早一步、迟-步而已…”

  钱来发喃喃的骂:

  “这一群狗娘养的!”

  楚雪凤平静的道:

  “本来嘛,一山不能容二虎,不论裱子里子,他们总得找出些理由来挑选!”

  焦二顺咽一口唾沫,又道:

  “据曹三说,自你老摆平了‘飞蛇会’同‘九贤堂’之后,帅孤侠、沈落月一⼲人便越觉如芒在背,威胁益增,他们恨你老恨到⼊骨,又何尝不明⽩你老对他们也十分憎恶?他们了解你老与他们之间,-场生死之战早晚难免,但在你老的赫赫声威之下,想要争个存亡却实在没有把握,一面是恨,-面是怕,转来绕去,他们就另外想到了-个法子,一个他们认为可以周全的法子——”

  哼了哼,钱来发道:

  “也不过去卑颜屈膝,邀请帮手助阵,还能有什么他娘的周全法子?”-

  伸大拇指,焦二顺趁机拍着马庇道:

  “来发爷不愧就是来发爷,⾼,愣是⾼,竟被你老一猜就着,不错,他们正是在设法邀请帮手,意图凭借外力迫制你老!”

  楚雪凤有些不耐的道:

  “谈正题要紧,曹三可告诉了你,‘返璞堂’都是去邀请了哪些角⾊?”

  焦二顺忙道:

  “他说了,帅孤侠、沈落月他们原先拟具的对象有五六个,但经过再三游说斡旋之后,肯点头的才只有两员…”

  钱来发问:

  “是哪两个不怕死的?”

  焦二顺本能的放低了嗓门:

  “一个是‘黑龙拐’严逸山,另一个是‘掌心雷’武传青,曹三说这两位主儿不但作了承诺,而且已经收下‘返璞堂’的定金了。”

  钱来发冷笑道:

  “果然是有钱买得鬼推磨,曹三知不知道他们结了多少银子?”

  焦二顺道:

  “都是三万两,头金便得一万五千两,约模七八天以前送过去的。”

  钱来发瞪着眼道:

  “很好,‘返璞堂’那⼲杂碎竟然和我在金银财宝上较起劲来了,老子别的不敢同人比,就是敢比家当一-”

  楚雪凤若有所思的道:

  “大佬,我倒想出-个点子来…那严逸山,武传青,你对他们够不够了解?”

  摇‮头摇‬,钱来发道:

  “只是听过名号,不曾相识,有关这两人的出⾝来历及习专长都不太清楚,约略知道他们全是在黑道打滚的朋友,好歹也混了点名堂出来,其他就完全陌生了…”

  说到这里,他反向楚雪凤道:

  “为什么我需了解这两个东西?莫不成和你待出的点子有牵连?”

  楚雪凤道:

  “不错,说起来还是你先提醒了我,刚才你不是讲‘返璞堂’似乎有意和你较量金银财宝吗?大佬,咱们又何妨真个同他们较量一番?”

  注视着楚雪凤,钱来发会意的笑了:

  “你的意思是-一-”

  楚雪凤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出得起价钱买帮手,我们便出更⾼的代价给他反买过来,要在钱财上较劲,我们就较到底!”

  钱来发沉昑着道:

  “法子是可以,不过,就不晓得姓严的同姓武的是哪-种人,你知道,有的角儿还真愣,一板-眼的全照规矩来,好比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遇上这等主儿,用钱就买不通了!”

  楚雪凤道:

  “所以我才问你,对这两个人了解不了解,其实不了解也不要紧,大佬,拿三万两银子就甘于卖命的角儿,算不上什么三贞九烈的人物,更不见得具有多么多尚的守,银子堆在面前,我就不信他们不打翻天印!”

  哧哧-笑,钱来发道:

  “假如真个买得他们窝里反,施回马力,倒是一桩有意思的事!”

  楚雪凤道:

  “你决定-下,要不要这么办?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思忖了片刻,钱来发一拍手道:

  “行,我们就他娘试试看,我开金子铺的,点起银两来难道还会输给那一群土匪強盗?要标大家标,我说焦二顺——”

  焦二顺踏上一步,躬⾝回应:

  “来发爷小的正听着呢。”

  钱来发道:

  “那严逸山、武传青的贼窝座落何处?如今他们人在何方?”

  焦二顺仔细的道:

  “曹三说,一万五千两现银早在七八天以前已经送到,约莫这几⽇他们两个就会赶来‘返璞堂’的垛子窑候差,帅孤侠已着人分别替他们订下客栈上房,严逸山订在‘升平客栈’武传青订在‘彤云馆’,我看眼前人已住了进去都说不定,你老想要和他们接触,我可以先去打听打听…”

  鲁元标忽然冒出一句话:

  “大爷准备亲自出马?”

  钱来发道:

  “有什么不妥么?”

  鲁元标乾笑着道:

  “以大爷的⾝份,去和这两个不知有多少斤两的家伙面对面的打道,岂不是降尊纡贵,⾼抬了他们?”

  钱来发道:

  “这你就不懂了,鲁元标,对于如何拿银子收买人心,在什么情形之下观颜察⾊、巧妙利用人们的贪婪本,适当下注,我最有经验,再说,值得‘返璞堂’重金聘来助陈的角儿,份量便不会太轻,我亲自跑一趟,亦算不得什么降尊纡贵。”

  焦二顺接口道:

  “来发爷,我陪着你老去,咱们一搭一唱,包管能收事半功倍之妙!”

  钱来发道:

  “且去把场面探听清楚再说,看看那两位仁兄住进客栈里没有?”

  焦二顺忙道:

  “这容易,我明朝一大早就去办,包管给你摸得一清二楚。”

  钱来发又端起茶杯,却不喝茶,只把嘴在杯口来回摩娑——每逢他有这个动作,便表示心中接触了新的问题;楚雪凤善体人意的道:

  “你又想到了什么,大佬?”

  钱来发道:

  “我在想,那曹三算是个有心人,能把这些內部机密打听得如此详尽,更逐项牢记不忘,是颇须费上一番功夫的,但愿他说的都是实话,则我们在策略上运用起来,就执住机先了。”

  焦二顺解释着道:

  “来发爷,曹三在‘返璞堂’⼲的是押运头目之职,他这个位职,本来接触面就较广,里外打道的对象也杂,⽇常相互搅合,闲扯瞎聊之余,就不经意的获得甚多內幕消息,这小子在出事之前,自己便已感到态势不妙,能够搜集的‮报情‬他便尽量搜集,防的乃是万一被逐,好歹拿这些东西换一笔钱,而且,他早已把目标定在咱们这里了,他也明⽩,买消息得找买来有用的主儿才攀得上价,否则,就和放空庇没有两样…”

  钱来发道:

  “这倒是实情,曹三透露给我们的若⼲机密,对我们大大管用,换成别人,便分文不值,甚至人家连听还不愿听哩!”

  焦二顺笑道:

  “姓曹的找我来穿针引线,算是找对了头,来发爷,提起当时,你没在场看到曹三那副咬牙切齿的熊样,说几句,骂-声,连‘返璞堂’上上下下的祖宗八代都翻了,他-再嘱咐我,务必要狠狠教训‘返璞堂’,最好能彻底拔掀窝,也替他那条瘸腿出口怨气!”

  钱来发道:

  “瞧光景,曹三对‘返璞堂’那一窝子还是真恨?”

  用力点头,焦二顺加強语气:

  “不但真恨,更恨透了!”

  楚雪凤闲闲的揷进来道:

  “大佬,我知道你对曹三仍有点不放心,依我看,这次不会再出问题,因为曹三所提供给我们的消息,只是透露‘返璞堂’內部的布置与准备,属于消极,并不⾜以构成谋略上的陷阱,而主动之在我,对方亦无从事先揣测我们的动向,如果曹三想拿这个来作引我们上当的饵,未免就欠缺意义了…”

  钱来发道:

  “你说得有理,更何况还经过焦二顺的再三印证、查对——”

  楚雪凤笑道:

  “所以这一层上你大可释念,现在要合计的,是你打算花多少钱把那严逸山、武传青两个人反买过来?”

  钱来发有成竹的道:

  “姓帅和姓沈的不是每个给三万两银子么?我们加他娘一倍,每人赏六万两,而且不分前金后金,通通一次付清!”

  桌前的焦二顺忍不住昅了口气,咋着⾆道:

  “来发爷,你老人家真叫大手大脚,其实用不着加这么多,银子是⽩的,人的眼珠子是黑的,但要把大锭的元宝朝那个家伙面前一堆,只须增添万儿八千两,我也包管那两位老兄口涎直流,你老别忘了,他们可是拣现成,空手套⽩狼,加一文都是乾赚的!”

  钱来发摸着下巴道:

  “焦二顺,这方面你就外行了,比财富,主要便在一个‘气势’,十二万两⽩花花的纹银堆叠起来活脫一座小山,你想想,这是何等的‘气势’?银光闪亮,満室生霞,那种人而来的富贵,一下子就能令人目眩神,全⾝冒汗,他们再拿‘返璞堂’的手笔同我们一比较,姓帅,姓沈的岂不寒怆得如同乞丐了?”

  楚雪凤道:

  “谈花钱,谁也没有大佬会花,大钱小钱,他差不多都能用在刀口上,先时我还埋怨他说不定⽩给了曹三三千两银子,现下寻思,大佬的三千两银子花得一点也不冤,如果能买动严逸山和武传青窝里反,包不准就由此连‘返璞堂’的一起挖了!”

  钱来发道:

  “这么说,你也赞成每人给他六万两银子了?”

  楚雪凤嫣然笑道:

  “‘气势’既成,所向披靡,大佬,有钱买得鬼推磨呀!”

  钱来发立即开始发号施令:

  “褚兆英,你下去马上准备十二万两现银装车,最好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元宝,这样好计数;焦二顺,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探听消息,看严逸山及武传青是否已经住进了客栈,更得注意他们⾝边有没有其他人在?等一切周齐,我便亲自押队收买人心去!”

  褚兆英、焦二顺两人叠声回应,相偕而出,鲁元标却急了:

  “大爷,我们几个又待⼲啥?”

  钱来发举杯啜茶,笑昑昑的道:

  “静候差遣,鲁元标,你们和楚姑娘都留守于此,静候差遣。”

  楚雪凤倒没有争论什么,她明⽩,和“返璞堂”正面对阵之前,她还是避讳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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