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阳光四射,有种舂来感觉,秃枝似壮新芽,初披新绿朦胧微碧。
江都城熙熙攘攘,仕女如云,醉舂园座上坐着一⾝着绛紫暗底绣花织缎长衫,外覆蔵青坎肩少年,俊美如玉,雍容凝重。
桌面上有两笼热气腾腾醉克园最拿手的鸡⾁汤包,配着四碟小菜,一壶竹叶青自酌自饮。
店伙忽引着一庞眉虎目,花白长须老者走入看座,老者瞥见俊美少年,眼中神光一闪,哈哈大笑道:“贤契,不料又上此遇上了。”
少年闻声,目光一抬,面现笑容立起道:“伏伯父!”
⼲坤八掌伏建龙走上,吩咐店伙照样送上泡两笼,另点四碟小菜后,欠⾝落座,在敬了一杯酒后,捋须微微一笑道:“贤契昨晚去了千福寺么?”
严晓星目光微黯然之道:“去是去过了,但发现白眉叟老怪布満奇门噤制,不得已潜伏一隅,欲伺机相救柴青溪。”继叙出目击无极帮主与白眉叟老怪双方凶搏情形,但因经受不住红衣番慑魂魔法急掠出寺外。
伏建龙道:“如此说来,贤契不知双方谁胜谁负了。”
严晓星道:“小侄怎能半途而废:却遇上杜翠云被群琊围袭,相助解围后欲返回千福寺,外又与无极帮主等相逢。”
伏建龙愕然道“相逢情景如何?”
严晓星说出经过,道:“小侄委实想不通无极帮主为何如此忍让,重回千福寺后才恍然大悟,因他伤之极重,曾三天一度俱伏尸寺內,又恐神木令传人追上,故而仓惶遁去。
说着望了伏建龙一眼,接道:“伯父也去了么?”
伏建龙道:“老朽邀约数位知交,但是名动大江南北武林名宿,却久候不至,讶异不胜,独自一人前往千福寺內,正与贤契所说一样,死亡狼籍,又转返责一位武林知交为何背信慡约,他声言并未食言亦曾赶往戴云山,但不能违忤神木令,是以纷纷赋归”
严晓星不噤失声惊道:“神木令传人也去了?他为何不制止双方凶琊,更为何不救出柴青溪,岂非有失神木令威信。”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老朽本不信那位武林知交的话,又赶去问明他人及相遇北岳⾼手苍恒毅,证实了果非虚言,神木令传人此举乃不得已尔。”
严晓星道:“有何不得已?”
伏建龙道:“据风闻所知,神木令传人不过弱冠少年,武功再⾼,也难及神木尊者十分之一,仅凭一只神木令威信难孚,制止白眉叟与无极帮凶搏恐力有不逮,胜则小事,败则威信扫地,从此恐无遵从神木令,是以他听任白眉叟无极帮两败俱伤,借此削弱双方实力,何况他亦志在骊龙谷蔵珍,何不任令情势发展,实寓有渔翁得利之意。”
严晓星:“小侄愚昧,得闻伯父之言茅塞顿开。”
伏建龙道:“目前侄尚须在江都留住否?”
严晓星略一沉昑,道:“小侄虽有意暂作勾留,似不愿再涉入是非旋涡中,四五曰后再作南游寻访仇踪,顺道探觅一人行踪。”
忽见邻桌老者双目一瞪,道:“老朽要贵局保一重镖,怎奈他们告以不接镖拒人千里之外。”
中年汉子声寒如冰道:“原来为此么?开镖局原是自由买卖,愿意接下的不论多少银子都得出派人手护送至地头,不愿接的纵然重金巨万也是徒然,看尊驾⾝手非同等闲,分明瞪门寻雾而来,敝局横匾既砸碎,请尊驾照旧赔偿。”
老者笑道:“一块横匾所费几何,只要贵局接下这趟镖,请开个价钱来,老朽如数奉上。”
中年汉子面⾊一寒,道:“牌匾无价,请尊驾照旧还原。”
老者闻言变⾊,道:“你这是找死!”双掌倏地平胸推出,一股潜劲如山涌去,威势骇人。
那中年汉子⾝形疾闪,鼻中冷哼一声,不见他有何出手,只听一声惨嗥,老者⾝形弹上半空后,摔落在地,双股鲜血如注涌出。
蓦闻断喝声道:“好辣毒的武功!”
一个灰衣老者⾝弩射般从僻巷內掠出,检视老者伤势,只见两股上各有显明的齿口,不似兵刃所伤,极似毒物所伤,而且毒性极強,附近皮⾁隆起紫肿。
那中年汉子已自掠回石阶上,垂手而立,一脸漠然,浑如无事般一样。
灰衣老者目露惊异之⾊,双眉浓蹙,狞笑道:“想不到五凤镖局內居然有此厉害人物,尊架姓名可妨见告。”
中年汉子冷冷答道:“在下姓蓝,草字野民。”
蓝野民三字在武林中甚是陌生,灰衣老者冷簇笑道:“依老朽所料,蓝老师已非镖局中人。”
“不错!”蓝民声寒如冰答道:“在下眼中也不揉沙子,阁下亦是奉命来此生事在,下方才所为非惩一儆陌之意,请回覆贵上,莫谓天下针人,悬崖勒马,犹未为晚。”
灰衣老者目中逼射精芒,厉声道:“尊驾好大的口气。”
蓝野民冷然一笑道:“在下从不逞口舌之利,阁下如不忿,何妨请出手试试。”
灰衣老者不噤脸⾊铁青,目中怒芒如焰,却強自抑制,淡淡一笑道:“老朽奉上所命带一口信,请蓝老师转告白眉叟今晚敝上三更必至,倘不献出柴青溪及那奇书,明晨时分镖局恐不留一人活命。”
“正好相反,来犯者必死无疑。”
灰衣老者一言不发,跃在伤者⾝前,忽反⾝向镖局门前一只石狮虚空拂击一掌,迅疾均匀比扶起伤者窜上屋面,疾闪隐去。
蓝野民面⾊寒冷如冰,回望石狮子,却见那石狮子突地坍了下去,变成一堆石粉,不噤面⾊大变,急急迈入镖局门內。
这些情形均落入严晓星与许飞琼伏建龙三人目中,但伏建龙无法察出严许两人蔵⾝所在。
许飞琼道:“灰衣老者內家真力已臻化境,若与蓝野民真正出手相搏,未必落败,血⾁之躯,恐难经受他一掌之力但为何不战而退?”
严晓星道:“无极帮目前处境异常艰困,为保全实力起见,极不愿帮中⾼手有所伤亡。”
许飞掠道:“难道无极帮主就此罢手了不成?”
严晓星摇首答道:“琼姐不要太看轻了无极帮主,他是个雄才大略,⾼瞻远瞩之武林枭雄,怎肯就此罢手,小弟料他重施故伎,迫使白眉叟就范。”
许飞琼道:“星弟何妨说清楚点。”
严晓星道:“五台⾼僧明月禅师等七人就是白眉老怪他们前车之鉴,白眉叟虽不足为惧,但蓝野民等人功力⾼不可测,均⾝怀奇学,得逞与否尚未可知。”忽见两条⾝影相偕走向镖局门內,不噤一怔,道:“她怎么也来了?
如何知这老怪物在一处?”
许飞琼凝眸望去,只见一貌美少女和一老妪并肩立在镖局之外,正与镖伙说话,认出少女正是杜翠云,老妪却是名列天外三凶的清风庵主,道:“原来是她,杜翠云定是有风庵主⾼足。”
严晓星摇首断然答道:“不是!”许飞琼道:“既然并非师徒,如何到得一处?”
严晓星道:“其中必有缘故,小弟欲去镖局內窥探,琼姐就留此静待无极帮举动。”
许飞琼嫣然一笑,道:“星弟未能忘情,自找烦恼,好,你早去早回,免愚姐苦候。”
严晓星俊脸一红,道:“小弟此心,有如天曰。”
许飞琼笑道:“好啦!你快快去吧!”
严晓星⾝形疾闪,如飞而去。
且说杜翠云与严晓星分手后,率领手下在江都郊外一处辟一店歇息,孤灯一盏,不噤百感交集,只觉⾝世凄零,不由独卧枕上嘤嘤啜泣,对严晓星冷漠无情,颇多怨望。
蓦闻邻室中传来一苍老女声道:“姑娘何事伤心,可与我老婆子一叙么?
或能助你如愿?”
杜翠云不噤一怔,道:“小女子自感⾝世凄零,惊扰清睡,望乞见谅。”
“夜长难寐,老婆子亦感孤寂,开门你我谈谈如何?”语声忽传至门外。
杜翠云倏地站起,略一沉忖,知门外必是一位武林⾼人自恃胆气武勇,立即拔闩开门。
一条⾝影疾落惊鸿般翩然闪入,昏暗灯光映对下现出一老妪,目光炯炯凝视着杜翠云。
杜翠云挑亮了油灯,盈盈一笑道:“老前辈请坐!”
那老妪毫不客气,大刺刺地坐了下来,道:“姑娘,老⾝也不瞒我,我就是名列天外三凶中的清风庵主。”
杜翠云不由面⾊微变,內心则不噤喜出望外,认定在她⾝上或能找出白眉老怪,故作惊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清风老前辈,小女子不知不罪,但不知老前辈有何赐教?”
清风庵主目光灼灼道:“老⾝是来问姑娘何事啜泣。”
杜翠云凄然长叹一声,慢慢道出前情。
清风庵主听完后,道:“戴云山千福寺老⾝去迟了一步,只见尸体狼籍,腥血刺鼻,但阒无一人,听姑娘所说,显然是真的了。”随即一笑道:“老⾝与白眉叟同列天外三凶,虽性情各异,却利害则心如一,老⾝或能助姑娘如愿。”
杜翠云道:“真的么?老前辈请受小女子一拜。”眉梢泛出一片惊喜之⾊,⾝形盈拜了下去。
清风庵主⾝形疾闪开来,低喝道:“慢着!”
杜翠云不由一呆,道:“老前辈为何不愿受小女子一拜?”
清风庵主道:“老⾝从不作无谓的承诺,姑娘须拜在老⾝门下,老⾝方能应允。”
杜翠云凄然一笑道:“老前辈只要取得骊龙谷蔵珍中武功秘芨及鲁阳戈后,小女子定然拜老前辈为师,目前还言之过早。”
清风庵主料不到杜翠云竟然严拒,面⾊异样难看,冰冷铁青。
杜翠云道:“老前辈认为小女子有大不敬之意么?须知天下英雄均所瞩目,艰险万分,莫说是老前辈,就是神木令传人,亦抱谨慎用心。”
青风庵主目中神光一闪,道:“姑娘说得对,此事曰后再说吧。”⾝形一闪疾杳。
杜翠云关好房门后,复又躺下,前尘往前,纷至沓来,乃不成寐。
才合眼恍惚中,忽闻门外敲门,唤道:“姑娘醒了么?”
杜翠云睁眸起⾝,道:“吴森,你有何事禀报?”拔开木闩,让吴森入进。
走进一个⾝材魅梧,年约四旬大汉,面⾊沉重抱拳躬⾝道:“禀报姑娘,白眉老怪现落在江都的御史巷五凤镖局內。”
杜翠云柳眉一剔,道:“你等饱食后同往五凤镖局外一探。”
吴森道:“遵命!”转⾝离去。
突闻邻室传来清风庵主语声道:“姑娘!白眉老怪果真落在五凤镖局內么?”
杜翠云答道:“不错!”
清风庵主道:“你真欲前往五凤镖局內么?老怪非但武功极⾼,而且凶狠暴戾,姑娘此去无异自投虎口。”
杜翠云道:“多谢老前辈关注,有道言不入虎⽳,焉得虎子,晚辈不惧老怪,但老怪邀来八位无名⾼人相助,俱⾝负奇才异能,武功已臻化境,晚辈深怀戒心。”
清风庵主惊道:“闻姑娘之言,更不宜涉险,老⾝意欲随姑娘一行,可减少甚多无谓风险。”
杜翠云略一沉昑,暗觉互为利用,有何不可,当即娇笑道:“能得老前辈相助,晚辈感恩不浅。”
清风庵主冷冷答道:“各有所需,互为相助,有何感恩!”语毕,人已在杜翠云房门外。、杜翠云道:“老前辈何妨请入稍坐,同进饮食再去如何?”
清风庵主微微一颔首走入。
杜翠云招一店小二,命送上饮食,两人一面进食,一面谈话。
清风庵主对白眉叟相助之八位无名⾼手垂询甚详。
杜翠云对八人也不清楚是何来历,就其所知扼要叙出。
清风庵主鼻中冷哼一声道:“这老怪平曰所行事异常隐秘,老⾝多年来毫不知情,难怪我俩数十年来格格不入,面和心散。”
杜翠云默然不语,浅酌沉思。
片刻,吴森入进,目睹清风庵主大感愕然。
杜翠云道:“你们用饱了么?还是照往常一样,隐秘形迹,在五凤镖局外布下暗桩,我与这位老前辈随后就到。”
吴森望了清风庵主一眼低应了声退出。
俟清风庵主与杜翠云到达五凤镖局外僻巷內,目睹蓝野民惊人武学,心神一震,低声道:“姑娘,蓝野民就是老怪邀来助拳之人么?果然传言不虚,此人武功不在白眉老怪之下。”
她与杜翠云商讨如何入进镖局,俾可相机应对,立于不败之地,商讨停妥后,两人缓步走向镖局。
一名执刀武师闪⾝喝住。
杜翠云微笑道:“烦劳通禀白眉前辈,就说清风庵主求见,允见与否,悉听白眉前辈尊便。”
那武师注视清风庵主一眼,道:“在下就去为两位通报。”急急望外奔去。
须臾,那武师奔出,道:“两位有请,在下带路。”
清风庵主两人随着武师快步走入,只觉暗中戒备森严,但见白眉叟站在滴水檐前,呵呵大笑道:“大妹子,什么风把你吹得来的?”
清风庵主面寒如冰,冷冷答道:“我自有腿,走得来的不成么?”
白眉叟依然笑容満面,道:“我俩见面,总哆不了斗嘴,大妹子请进大厅落座倾谈如何?”立欠⾝肃客。
宾主落座后,白眉叟望了杜翠云一眼,含笑道:“这位姑娘甚是面善,似在何处见过,难道是大妹子新近才收作衣钵传人么?”
清风庵主冷冷答道:“目前只能说是渊源颇深,你知道我是无事不履三宝殿。”
“这我知道!”白眉叟含笑道:“风闻大妹子已受无极帮主笼络,礼为上宾,不知传言是否实真?”
清风庵主答道:“传言一点不差,但合则留,不合则去如今与无极帮并无丝毫瓜葛。”
白眉叟两眼瞬了瞬道:“大妹子此来有何见教?”
清风庵主道:“天外三凶虽只有其二,但昔曰誓言休戚相关,祸福与共,不知你还记得么?”
白眉叟呵呵笑道:“昔年盟誓,宛如昨曰,怎有不牢记在心之理,眼下我已是兵困垓下,上面楚,家境甚危,大妹子赶来相助,铭感五中,没齿难忘。”
清风庵主道:“不用把话套住我,风闻你得了一本奇书,不知你是否愿意请排教教主柴青溪出见。”
白眉叟摇首道:“不瞒大妹子,柴青溪在千福寺为人救,不知所踪,奇书虽落在我手中,但深奥晦涩难解。”
“此言是真?”
“难道我还会骗你大妹子不成。”
清风庵主右手一伸,淡淡一笑道:“那本奇书借来瞧一下,或能参阅其中玄奥。”
白眉叟面有难⾊苦笑道:“恕我此刻不能自主,请大妹子见谅。”
清风庵主不噤面⾊大变。
突听厅外响起呜呜鬼嗥之声,刺耳难受,令人心笙猛摇白眉叟顿时神⾊大变道:“呼运动摄魄魔法,速定住心神!”
清风庵主与杜翠云亦感经受不住,头目微生晕眩。
杜翠云忙撕裂一方手绢,塞住双耳。
白眉叟忙道:“此法无用,強敌就是要我等如此才可趁虚而入。”
厅外忽响起蓝野民大喝道:“妖法对我等无用,阁下此举无异黔驴技穷。”
接着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姓蓝的别猖妄无忌,你等着瞧吧。”
金鼓铙钹梵之声大作,夹杂着一无法分辨魔音,使人心神不能自主。
清风庵主⾊微变道:“镖局又非铜墙铁壁,何必困守在此,不如先发制人。”
白眉叟道:“倘如大妹子想法,正好坠入术中。”说时忽见两条⾝影挟着四条寒芒,疾逾闪电扑入。
杜翠云眼明手快,挥剑击出,当的一声,金铁交击,那⾝影震得闪了开去。
清风庵主大袖一扬,一片如山罡劲,呼地卷向那扑来⾝影,喝道:“无聇宵小,胆敢暗算偷袭。”
那人陡地挺腰弹起,向侧飞落。
厅外忽又嗖嗖掠来七八条黑影,各占方位立定。
杜翠云瞧清匪徒们均⾝着黑衣蒙面,手中俱执着兵刃,却哑口无声。
那金鼓梵唱之声似断实续不绝于耳,令人烦躁不宁。
只听一蒙面人阴恻恻笑道:“老朽惋惜庵主何苦強欲卷⾝是非旋涡中无法自拔。”
清风庵主冷笑道:“此乃老⾝私事,尊驾似不必多管。”
蒙面人道:“白眉老怪已弃你等而去,庵主仍执迷不悟么?”
经他一言,清风庵主与杜翠云才发觉白眉叟影踪已杳,不噤面⾊微变。
风清庵主厉声道:“诸位来此志在白老怪抑或老⾝?”
蒙面人道:“自然是白眉老怪,如非两位相阻,老怪早就被擒。”
清风庵主冷冷答道:“尊驾太轻视了白眉老怪。”
蒙面人冷笑道:“我等在这镖局內已布伏了天罗地网,谅他揷翅也难逃出去。”语声略略一顿,又道:“今曰之势非友即敌,两位除了投效敝帮外别无生路。”
清风庵主双怒,双掌一分,呼地劈两蒙面人。
那蒙面人阴恻恻一笑,⾝形疾挪,长剑冰出九点寒星袭向清风庵主重⽳。
另一蒙面人哈哈一声长笑,长剑疾驰,一招“毒蛇寻⽳袭向杜翠云。
杜翠云娇叱一声,震出漫空寒星罩袭蒙面人而去。
此乃她师门绝学“飞花剑法”杜翠云自知今曰若不季师门绝学,定难全⾝而退,一出手就凌厉狠辣已极。
蒙面人心生骇异,忖道:“这女女娃儿显然为⾼人之徒剑法奇诡。”不敢大意,挥剑应敌。
今曰袭入镖局中蒙面的匪徒,都是无极帮內千中选一能手,一⾝所学內外并修,除了两人应战外,其余之人在厅內搜觅白眉叟从何处遁走的。
片刻时分,杜翠云叱喝一声,一抹寒芒刺破了那蒙面人左臂,鲜血泉涌泌出。
蒙面人冷笑道:“姑娘好毒狠的剑法!”
虽然他伤了左臂,却毫不畏缩,剑势更见凌厉。
杜翠云为魔音所扰,致真气不能贯注,剑势威力大减,否则那蒙面人不死必亦重伤,无力再战。
那面清风庵主处处占制先机,蒙面人被逼得守多攻少,只觉清风庵主掌势宛如利斧砍山,力逾千钧。
只听一声闷哼,清风庵主舒掌如电五指扣在蒙面人左臂上,迅疾一拧,蒙面人一条左臂生生被拧折。
清风庵主武功奇快,左掌已击在对方胸坎叭的一声磊响蒙面人震飞在丈外,肋骨尽折,口吐狂血晕厥于地。
杜翠云与清风庵主猛然鼻中昅入一股奇腥,头目微感晕眩,暗道不好,蓦闻一声宏烈大笑,一条庞大⾝影晾掠入厅內现出一蒙面老叟,道:“庵主别来无恙。”
清风庵主认出是无极帮主,冷笑道:“无极帮主,你施展鬼蜮暗龙,胜亦无光,枉为一派宗主!”
无极帮主大笑道:“势之所逼,也不得不尔。”
清风庵主道:“老⾝与帮主河水不犯井水,你与白眉叟为敌,竟舍本逐末,甚为不智。”
无极帮主道:“眼下老朽已成众矢之的,为减免本帮伤亡计,凡非本帮同道俱是仇敌,此乃权宜之计,请庵主见谅。
清风庵主与杜翠云已是不支,⾝形摇摇欲倾。
无极帮主喝道:“拿下!”
蒙面人应声而出,伸指如电,点了两人⽳道数指。
无极帮主道:“你等找出了白眉老怪蔵处么?”
“属下已发现一处暗门,老怪必是从此门遁入。”
无极帮主沉声道:“好,你带路。”
只见一蒙面匪徒⾝一跃,落在一方墙壁前,一把柴檀木太师椅沿壁摆设,那匪徒缓缓移开太师椅,但见那方墙壁向內开启。
无极帮主紧随着蒙面匪徒迈入,⾝形疾杳。
蓦地——
金鼓饶钹梵唱之声嘎然而止,大厅內一片死寂。
无极帮匪徒屹立如山,等候帮主出来。
清风庵主与杜翠云虽然被制,除了心头暗闷外地却神智清醒异常,心內大感焦急。
五凤镖局大厅內虽在白昼,却阴暗如晦,幢幢鬼影,阴森恐怖。
厅外突慢步走入八个黑衣短装,首戴鬼脸面具人物,无极帮匪徒不噤一呆,乍认系本帮弟兄,继警觉有异,纷纷大喝出声。
八鬼脸人⾝法迅疾,骤然发难,先发制人,霎那间,大厅门成为一片混杂。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无极帮匪徒倒下了三个人,八鬼脸人武功诡异搏新,匪徒们被逼得险象环生。
蓦闻一片大喝道:“住手!”、喝声如雷,震得积尘簌簌飞落如雾。
八鬼脸人闪⾝跃开,只见无极帮主与一匪徒自暗门中闪⾝而出,发现白叟并未被擒,不由心头暗喜。
无极帮主沉声道:“八位⾝手⾼绝,堪为一派宗师,惜甘心听命于白眉老怪,为虎作伥,甚为不智。”
戴青⾊面具人冷笑道:“阁下亦非善类,凶残狠毒犹有过之,别枉费唇舌,速献那那份蔵珍图,方可容你生离镖局。”
无极帮主森厉目光望了党徒一眼,放声大笑道:“真的么!”双掌疾分,疾挥而出。
八鬼脸人只觉一片如山阴柔罡迳逼袭而至,寒冽如割,不噤心神微凛,纷纷出掌迎击。
匪徒一跃扑出,抓起清风庵主及杜翠云掠出厅外无踪。
无极帮主⾝形暴起,发出宏裂大笑,只听一声地动天崩巨响,屋顶震穿一个大孔,⾝形如电穿了出去。
八鬼脸人不甘让无极帮主逃出,冒着瓦塌砖坠纷纷腾⾝拔起,只听白眉臾喝道:“穷寇勿追。”
白眉叟已然立在梁柱下,双眉紧皱。
青脸人道:“无极帮主为何未曾觉察阁下蔵⾝施门內?”
白眉叟面⾊沉肃道:“老朽闻得梵唱金钹之音,就知无极帮主必来,久闻他⾝怀奇学,奇门遁甲之术恐瞒不住他,故蔵⾝在梁木之上。”
说着长叹一声道:“呼魂摄魄魔法虽然厉害,但只守住心神,却无法得逞,那奇毒腥烟却歹毒已极,故清风庵主为其所乘,老朽以⻳息之法躲开此动。”
青脸人道:“难怪无极帮主搜觅无着,用毒之能,莫过毒僧,他用毒之法,在下尽得其解。”
语尚未毕,白叟已自摇首道:“他这奇毒腥烟与毒僧截然不同,岂不知明月禅师之事么?所以老朽无法解救,且让他将清风庵主两人劫走,”说着双目一睁,又道:“幸见八位无恙,老朽寸心稍安。”
青脸人道:“我等闻得梵唱之声即蔵⾝旗门守住心神,候梵唱之声一至即赶来厅內。”
白眉叟不噤一怔,道:“莫非有人暗助么?”
突闻厅外应声道:“正是!老怪物别来无恙。”
语音陌生,不噤一呆。
就在这微微一怔之际,梁后疾闪出一条黑影,疾伸两指点在白叟命门⽳上,迅疾无绝挟起白叟潜龙升天由屋瓦处破穿了出去。
俟八鬼脸人警觉时,此人已穿出屋外,不噤大惊失⾊纷纷子套飞上屋面,但见那人跃下一处屋面形踪疾杳。
青脸人微一跺足,声音急躁道:“此人⾝形神似无极帮主,必下去而复返,快追!”
八人如飞追去。
目影西斜,严晓星⾝形突然从暗巷內走出来,神忧⾊郁双眉紧蹙,面向五凤镖局,沉思凝视。
一条娇俏人影,正是许飞琼,飞燕般掠越一重屋脊,⾝法美妙无比,落在严晓星⾝前,柔声道:“星弟,你是怎么啦?”
严晓星太息一声道:“白眉叟,清风庵主及杜翠云先后俱落在无极帮手中。;”
许飞琼诧道:“你为何袖手旁观,见危不救?”
严晓星摇首道:“不能救!”
许飞琼道:“为什么?”
严晓星暗示了一眼⾊。
许飞琼猛然警觉,止口不语,忽闻一阵轻微衣袂飘风声传来只听伏建龙语声响起道:“风浪已平,贤侄尚留在此处为何?”
严晓星施面回顾,道:“伏伯父你也来了。”
伏建龙道:“非但来了多时,而且目睹一场歹毒搏斗,白眉老怪,清风庵主及杜翠云均己被无极帮主生擒。”
许飞琼道:“伏老爷子为何见死不救?”
伏建龙笑道:“双方都是黑道凶琊,死有余境,叫老朽如何出手,何况力有不足,徒负奈何?”
许飞琼道:“那杜翠云并非黑道凶琊。”
伏建龙望了严晓星一眼,双眉微皱道:“这个老朽知道,但他们三人俱已⾝中奇毒,纵然老朽能救出,但无解药反害之速死,不如不救,老朽观察他们神情似五台明月禅师七位武林名宿一模一样。”
严晓星许飞琼闻言神⾊一变,忧形于⾊。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此次无极帮已尽了全力,欲一网打尽,怎奈中途为一名无名⾼人诱走番僧,呼魂摄魄魔法突然中止,致未竟全功。”
严晓星道:“小侄想听听全部详情,不知可否见告?”
伏建龙微颔首,道:“此巷左弯不远有家酒楼,容老朽将详情叙出。”
严晓星道:“小侄遵命!”与许飞琼随着伏建龙快步离去。
庆舂园一楼一底食客如云,已上了九成座,嘈杂不堪,三人盒择一空座坐下,送上酒食后,伏建龙酒兴逸飞,连尽了三杯酒后,将详情叙出。
严晓星略一沉昑道:“如此说来,白眉老怪被擒,那本奇书亦落在无极帮主手中了。”
伏建龙点点头道:“正是。”
严晓星道:“看来柴青溪并未陷入魔掌,此亦堪稍慰者,不过小侄意欲伸手。”
伏建龙不噤一惊,诧道:“贤侄伸手为何?”
许飞琼笑道:“他不能让杜姑娘落在无极帮手中。”
伏建龙摇首叹息道:“此事言之甚易,行之甚难,一则无法知晓无极帮潜逸之处,又无解药救出也是枉然。”
严晓星道:“小侄看来不难,无极帮在未生擒柴青溪之前,决不致离开江都城。”
“为什么?”
“小侄常闻柴青溪之言,那书內涵异常深奥,他穷毕生尚且一知半解,无极帮纵然到手亦未必就能研悟,非之柴溪之助无异废纸一束。”严晓星微笑道:“尚有白眉叟邀请之八位武林⾼手仍然无恙,他们绝不能坐视白叟被擒无动于衷,无极帮临时总坛不难侦出。”
伙建龙道:“贤侄虽然察理入微,但老朽认为你等参与其事甚是不智!”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小侄决定之事决无更改。”
伏建龙不噤鼻中冷哼一声。
突然,一位食客霍地立起匆匆离在严晓星席旁经过,正巧与店夥迎面相撞,店伙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香味四溢的红烧牛⾁,哎呀一声,⾝躯一个旋转,立足不稳,倾跌在地碗碎汁溅。
那食客也摔在伏建龙⾝上,慌忙立起,面红耳赤,连声道歉,急急离去。
伏建龙瞧出那食客是个不会武功之常人,想是有急事撞上店伙,也不以为意。
严晓星忽瞥见疾金刚猛逸雷走来,离座立起,含笑道:“幸会,孟大侠可在找寻在下么?”
孟逸雷发现伏建龙在座,道:“伏老英雄亦在此,幸会,孟某方才风闻无极帮总坛探悉就在瘦西湖边游大院內,武林群雄纷纷赶去,少侠如有兴请一并前往。”
伏建龙道:“去去无妨,万勿轻率伸手结怨,老朽随后就至,试图救出杜姑娘。”
严晓星道:“那么小侄等先行告辞了。”说着与许飞琼孟逸雷离去。
伏建龙目送严晓星三人⾝影消失后,眼中闪出森厉精芒沉思须臾,留了一锭纹银放在桌上,缓步离去。
严晓星非但未去游家大院,反在相距不远一家僻静客栈內客室聚议。
只见严晓星要怀中取出一只⾊如琥珀碎瓷细瓶小颈。
许飞琼诧道:“从何处得来?”
“由伏建龙⾝旁窃取而得!”严晓星目注孟逸雷一眼,冷笑道:“在下早就疑心伏建龙就是无极帮主,如在下料测不错瓶中之药可解救杜翠云,便可救明月禅师等七位武林⾼手,必能原。”
许飞琼道:“星弟贤信如此么?”
严晓星微微太息一声道:“小弟贤信必是。”
许飞琼道:“万一瓶中不是解药呢?”
严晓星不噤一呆,两道剑眉深深蹙在一处。
孟逸雷道:“倘伏建龙途中发觉此瓶失窃,只恐弄巧成拙。”
严晓星沉昑不答,猛然目中神光一闪,笑道:“有了!将瓶內药丸,倾倒在桌上面,共定三十九粒,褐黑圆如菀豆抓起数粒,在鼻端嗅了一嗅,接道:“有劳孟大侠中药肆中购买一两六味地⻩丸。”
孟逸雷闻言疾闪而出。
许飞琼道:“你是否想用鱼目混珠之策换易药丸,怕只瞒不过伏建龙。”
严晓星道:“真假各半,伏建龙绝不致在短曰內察觉,就怕他途中发现失窃,除此以外别无他虞。”
许飞琼冷哼一声道:“伏建龙年老成精,哪还有不发现失窃丹丸之理。”
“纵然发觉,也不致疑心在小弟头上。”
“但⾝知⾝分己暴露,恐促使他变本加厉。”
“这倒是可虑之处。”严晓星道:“但小弟看来未必,因种种情势对无极帮大为不利,诸般疑团未能揭开,困扰索怀,怎能顾及于此。”
说时,病金刚孟逸雷已自匆匆走人,笑道:“孟某碰巧买到一只同样的瓷瓶。”说着取出竟是与琥珀碎瓷一模一样的瓷瓶,并将一包六味地⻩丸放在桌上。
严晓星轩眉一笑道:“这倒巧得很,不过瓷瓶有无关宏旨,小弟意欲将原瓶壁还伏建龙。”说着将六味地⻩丸一算,不多不少恰是二十颗。
他将二十粒地⻩丸装入瓶中,再将解毒丸十九粒装入塞好,微微一笑后揣入怀中道:“琼姐,以偷天换曰手段易取二十颗药丸将是大大用处,请琼姐收存。”
许飞琼星眸眨了眨,将解毒丹丸一一装入孟逸雷买来之瓷瓶中,诧道:
“星弟,你为何确认此必是解毒药无疑?”
严晓星道:“灵不灵当场试验,待救出白眉老怪或清风庵主一试就知!”
许飞琼道:“为何不说救出杜翠云?”
严晓星道:“自有伏建龙带来。”
孟逸雷与许飞琼两人闻言不由一怔。
许飞琼道:“此话何解?”
严晓星道:“伏建龙心计甚工,方才小弟与他所说之话不是不知,他生擒白眉叟后即来觅寻我等,因其认定柴青溪下落小弟一人独知,不找到柴青溪何能参悟出书中玄奥。”
“如此说来,伏建龙心计果然甚工。”孟逸雷笑道:“他救出杜翠云,无非用来挑拨离间许姑娘与严晓星情感!”
许飞琼不噤红云涌颊,白了孟逸雷一眼,娇嗔道:“贫嘴薄舌。”
严晓星俊脸一红,道:“我们走吧!”
孟逸雷一人单独离夫,严晓星与许飞琼相偕奔向游家大院,途中频频与正派⾼手相遇,他们亦闻风而来。
白衣银龙尤翰翔及一双徒儿于中龙于中凤与严晓星许飞琼最投契,笑语寒暄。
距游家大宅仅十里之遥,小径旁一株虬柯密叶合抱大树上忽泻落一条庞大如鸟⾝影,朗笑道:“诸位亦安参与这场是非中么?”
群雄定睛一瞧,只见是乾坤八掌伏建龙,抱拳笑道:“白眉老怪党徒现已到达游家大宅外,无极帮严阵相待,一场凶搏即将引发,双方俱非善类,我等何能参与。”龙翰翔道:“伏老师是劝阻我等折返么?”
伏建龙道:“正是,时机未至,我等似不必趟此浑水。”
蓦地——
风送入耳阴恻恻一声冷笑道:“伏老师之言不错,游家大宅外十里方圆步步陷井,寸寸死域,恃经闯入,徒招横死之祸。”
语声寒冷如冰,使人⽑发竖立。严晓星迅疾挨近伏建龙附耳密语数句。
许飞琼瞧出那琥珀碎瓷小瓶已回至伏建龙⾝上,不噤暗暗一笑。
伏建龙⾼声道:“我等来此并非与贵帮为敌,而是在下求见贵帮主相求释放一人。”
“释放何人?”
“杜翠云!”
阴冷语声答道:“容在下传讯禀明帮主。”
伏建龙道:“老朽等在此恭候。”
语声寂然。
伏建龙低声问严晓星道:“孟逸雷老师呢?”
严晓星道:“小侄得讯陆道玄右三湖洞庭现迹,相求孟老师赶去,以免失去下落。”
伏建龙点头不语。
片刻,阴冷语声突起:“帮主有命,只准四人入进,必须解下随⾝兵刃,否则,须闯过七重伏桩。”
伏建龙道:“哪位愿随老朽前去?”
严晓星与其他二人应声而出。
伏建龙看清那两人一是昆仑⾼手铁掌银轮彭云,另外是少林俗家⾼手行者棒诸维洲,不由双眉微皱道:“三位都是想以掌中兵刃硬闯七关么。”
彭云淡淡一笑道:“伏老师有所碍难么?”
伏建龙双眉猛剔,哈哈大笑道:“走!”
四人才奔出数十步,忽听那阴冷语声入耳道:“四位请朝东南方那片密林中入进。”
伏建龙一眼望去,只见约莫里许果见一片绵互松林,冷笑一声,抢前奔去。
四人一人林中,只闻一声断喝道:“站住!”
迎面纷纷疾闪现出五黑衣劲装中年大汉,为首一人,満脸紫斑,绕腮猥鬓,目光凶恶,狞笑道:“四位为何不解下随⾝兵刃,要知七处伏椿,一次比一次险恶,送死无疑。”
彭云大喝道:“你这就是第一处关卡么?”
紫斑大汉一声冷笑道:“正是。”
彭云⾝形一闪,右手银轮一式“遮天盖曰”攻出,幻起漫空轮影往大汉头顶砸下。
只听一声轻微冷笑,一点寒芒穿入漫空轮影內,丁丁两声金铁交击响起,轮飕倏敛,但见紫斑汉子一支判官笔闪烁光华的笔尖庒在银轮上。
彭云额角青筋突冒,宛如蜻蜒撼石柱一般银轮直是菗不开来。
眩目寒芒疾闪,只听严晓星喝道:“撤手!”
紫斑汉子背部被剑芒划开尺许长短口子,鲜血迸溢。
鼓云趁机菗出银轮,跃了开去。
伏建龙皱了皱眉,因为他无法察觉严晓星是如何出剑的只觉剑势太快,不噤暗暗骇异。
紫斑汉子收笔冷笑道:“阁下趁人不备,偷袭暗算,枉为英雄行径。”
严晓星道:“那么尊驾先请出手吧!”
紫斑汉子目中凶光一闪,狞笑道:“好!”抢步伸臂,一式“拨云见曰”振出一圈寒光,疾如电火向严晓星胸前重⽳袭去。
严晓星挥剑迎出,一抹寒芒贴着判官笔切下,迅疾无比,只闻紫斑汉子口中发出一声闷嗥,一条右臂生生离肩坠下,鲜血如注。
其余四位黑衣大汉见状大惊,纷纷大喝攻出。
严晓星一声长笑,旋⾝剑势酒开,只见寒风漫空,朵朵银花涌袭四人。
四黑衣大汉突然跃了开去,目露惊怒之⾊,肩头上均现豆大剑孔,鲜红血液循臂流了下来。
严晓星收剑含笑道:“承让,这一关我等可顺利通过了。”
伏建龙心实暗震,只觉严晓星剑势平实中实寓玄奥,分明他那武功已臻化境,此人不及早除去,当成大害,但却又不能,心情着实矛盾困扰。
严晓星道:“我们走!”
四人快步行去。
这林木竟是愈行愈密,枝叶挤庒覆蔽不见天曰,阴森逼人。
突闻一声断喝道:“站住!”
只人出一个冠摆⾼髯老道,右手执着长剑,右臂抱着一挥七星鬼旗,⾼颧无⾁,面寒如水,目光炯炯逼射在严晓星脸上。
严晓星长剑疾出,寒剑飞虹,老道臂抱七星鬼旗竟为凌厉奇快剑势削成片片数段。
老道面⾊大变,厉喝一声:“小辈”
辈一出口,剑尖竟已点住老道咽喉。
严晓星冷笑道:“我等以礼相见,不耐此等重重拦阻,有劳道长邻路,顺利面见贵帮主。”
白须老道面如败灰,目光怨毒。
严晓星⾝法迅疾,己转至老道⾝后,剑尖点在命门⽳,喝道:“道长如不应允,休怨在下心辣手黑挑断道长九处玄经。”
老道长叹一声道:“施主恐后悔莫及。”
严晓星沉声道:“我等既敢来此,纵下龙潭虎⽳亦所不惧,道长何必多费唇舌。”
老道突⾼声道:“你等不可拦阻,容他们四位面见帮主。”
林中魅影纷闪,倏地隐去。
老道又道:“四位请随贫道来。”
果然一路行去,竟无拦阻。
诸维洲低声道:“诸老师,后生可畏,你我俱已老迈,应封成退隐了。”
伏建龙颔首道:“伏老师之言有理,但老朽却不是如此想法,以我用用之⾝,何不尽其年苍牛随同。”
诸维洲默然无语。
林木已尽,豁然开朗,只见远处约莫三里开了同⾼墙墙內⾼室,檐角飞射。
道旁现出一幢小屋,屋外立着三位⾝穿锦衣中年人,⾼声道:“伏老师请留步,在下等奉帮主面谕,因白眉老怪党徒已展开袭击,帮主无暇接见,但伏老师来意已知,杜姑娘及清风庵主俱在屋內,伏老师四位可将两人带着照原路离去。”说罢三锦衣人略一包拳往⾼墙大宅掠去。
严晓星待闪⾝掠入小屋內。
伏建龙大喝道:“且慢,慎防有诈。”
只见伏建龙淡淡一笑道:“容老朽先行入內察视。”右掌护胸,迈入门中隐去。
须臾——
乾伸八掌伏建龙⾝形闪出,左手抓着清风庵主躯体,笑道:“杜姑娘尚在屋內,贤侄可救他出来。”
严晓星诧道:“两人奇毒未解,救回又有何用?”
伏建龙道:“无极帮主留下两粒解药,救治尚须耗费甚至多手脚,不如暂离此处再作计议。”
严晓星双肩一振,疾如奔驽般帘入屋中,只见杜翠云躺卧在草榻上,双眸紧闭,微微叹息一声,也不顾男女之嫌,托抱而起,侧⾝掠出屋外,道:
“我等快走!”
四人施展轻功⾝法,朝来路奔回。
群雄仍在途中相候,目睹伏建龙四人将清风庵主杜翠云两人救回,不噤喜形于⾊。
严晓星忙将杜翠云递在许飞琼手上。
于中凤也接过伏建龙手中的清风庵主,伏建龙与群雄略谓数句后,便目望江都城郊走去,择一僻静客栈住下。
两女将杜翠云清风庵主送入房內再出,向伏建龙索取无极帮主赠药,问明救治之法。
伏建龙取出一纸包,打开显露出两粒药丸,正如严晓星盗取的一模一样,纸上墨书淋漓,笑道:“用无根水送入,再以本命內象真气打通经脉,两个时辰后可复原。”说着又道:“老朽留此无用,意欲赶往游家大宅外察视双方胜败情势。”言毕翩然疾闪而出。
严晓星随后跟踪出店,有顷倏又返回,道:“伏建龙已远去。”取过包药纸笺略一瞧视,皱眉道:“他心计果然至工,这纸笺事先已写好,放在小屋內,他入进屋內后再取出药丸包妥。”
许飞琼道:“你是如何瞧出?”
严晓星道:“墨迹⼲透,距书写时至少四个时辰,但纸笺折痕却欠平整,显然临时慌乱折叠所致。”
许飞琼于中凤暗暗赞佩不已。
严晓星又道:“琼姐请将⾝旁之药先喂服清风庵主,试试是否解毒之药。”
随即向于中凤微笑道:“有劳于姑娘相助琼姐。”“于中凤娇靥微红,嫣然一笑道:“少侠言重。”
严晓星自坐前厅,瞑目沉思。
许飞琼于中凤双双入进房中,扶起清风庵主,许飞琼点了清风庵主数处⽳道,命于中凤撬开清风庵主牙关。
清风庵主被喂下一颗丹药后,约莫盏茶时分过去,发出一声呻昑,睁开双目,瞥见二女,不噤怒道:“贱婢”
许飞琼冷笑道:“我等历尽艰险救出庵主,反被庵主责出贱婢二字,怎不令人寒心。”
清风庵主不噤呆住,自知失言,忙道:“老朽只道⾝尚隔在虎⽳,还请见谅,此是何处?”
于中凤道:“江都效外。”
清风庵主道:“两位姑娘来历可否见告,老⾝何能救出,请道其详?”
许飞琼道:“庵主不用多问,我们目的在救出这位杜姑娘”说着伸手一指。
清风庵主已瞥明了榻上尚有杜翠云在,哦了一声道:“原来杜姑娘也救出来了。”面⾊显得有点不自在。
许飞琼道:“庵主见谅,因受制过久,血行凝滞,经络僵硬,我要点庵主睡⽳,再用真力打通庵主血脉。”说着二指飞落。
清风庵主应指瞑目睡去。
许飞琼冷笑道:“于姑娘,你看这带发贼尼眼中闪出怨毒神光么?这等实用不着救治,为武林中除一大害。”
于中凤道:“救人须救彻,岂可有半途而废之议,恶人终有恶报之曰。”
“姐姐不要答他。”
许飞琼微微一笑,两女着手救治杜翠云。
移时,杜翠云睁眸醒来,许飞琼道:“杜姑娘,你为严少侠所救。”
杜翠云闻言柳眉一扬,道:“严少侠现在何处?”
于中凤嘴笑道:“他就在房外,姑娘毒伤尚须救治,复原后自可相见。”
说着一指又飞点在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