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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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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大刚哼声道:“你问我?我正要问你哩!你算不算是我们史大哥的朋友?”

  西令罗骥一怔,怒笑道:“江湖之上,谁不知老夫与史老弟忘年论,肝胆相照,你这

  种问法简直迹近侮辱,要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莫怪老夫不能再容情了。”

  胡大刚“嘿!嘿!”而笑,一脸轻蔑之⾊。

  史威剑眉轻轻一皱道:“胡三叔,说话不能太没考虑,谁不知罗老伯伯对先⽗关爱倍

  至,情同手⾜,小侄希望你不要避重就轻,把话扯得离题太远。”

  胡大刚神情忿然地道:“公子,你不知道,这老东西实在不够朋友,太没有人味,所以

  我气他不过才决心非整治他一下不可。”

  说得太不像话了,座中之人无不怒目而视。

  胡大庄主胡大招气得全⾝皆颤,吼道:“气死我也!咯!咯!咯!咯!…”急怒攻

  心,张口噴出一股⾎箭,出四五步外,溅了不少在胡大刚⾝上。

  这时,西令罗骥怒极之下,反而沉住了气,以他的⾝份,自应保持闻过求教的风度,于

  是忍住怒火,带着勉強的笑容,道:“我非圣贤,岂能无过,胡三弟既有所见,老夫敬请赐

  教,以匡不逮。”

  李焕然怒火贯目,但在这种场合,却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只是暗自着恼。

  衡山二友,见西令罗骥自己都忍下了,此时此地,自然也不便说什么。

  胡大招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史威暗中得意,等着看西令罗骥的笑话,却作出无可奈何的姿态,轻声一叹,也不作声

  了。

  胡大刚冷笑道:“姓罗的,我问你,你心中要还有我们史大哥的友情在,为什么处处尽

  做那些与我们威贤侄不利的事?”

  西令罗骥微微一震,暗忖道:“看来今天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史威这小子也未免太狠

  太毒了。”

  他刚才怀疑这次事件,可能是史威在幕后纵,现在胡大刚这样一说,哪还有半点可

  疑,十成十就是史威有谋。

  两人各自心里有数,西今罗骥苦在有理说不出,纵或说了出来,人家也不一定会相信,

  四年前,自己又何尝马上相信史莒⺟子的话。

  史威早就判定西令罗骥有所知悉,也看清了他有口难言,无以自辩的弱点,他更不在乎

  西令罗骥对他是何想法。因为目前他的地位己是稳如泰山,谁能有本事否定他的⾝份。

  现在,他只是要打击西令罗骥,把他从江南江北武林人物心目中赶了出去,彻底破坏他

  已有的影响力。

  进而,从西令罗骥⾝上出史宮⺟亲彩虹女许萍的下落,以遂一网打尽,永绝后患之口

  的。

  史威此人聪明绝顶,尽管內心望极大,恨不得广揽天下财物,美女、权势于一⾝,但

  却绝无穷凶恶极之相,令人见了退避三舍。

  同时,他更深知糖⾐外的重要,即使做尽坏事,也非说尽好话不可。

  他不在乎西令罗骥对他想法如何,只希望其他不知他底细之人,替他义务宣传,表扬他

  的大仁大义。

  是以,胡大刚话声一落,他便又脸⾊一肃,装得怦然地道:“胡三叔,你不要说,罗

  老伯伯对我不是很好么?”“

  胡大刚冷笑道:“公子,你但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表面上对你不错,其实他心里对你

  如何呢,你不信,可以当面问问他。”

  史威哈哈一笑道:“胡三叔,你可是存心要陷我了不义,我可不会上你的当,老实告诉

  你,不管你怎说,我对罗老伯伯的尊敬始终如一。”

  这种态度表现得够光明,够磊落,也够感人。

  胡大招和衡岳二友无不耸然动容,尤其衡岳二友,几乎完全忘记了史威过去对待他们的

  态度,伸起大拇指,连声赞道:“好!

  好!这才是少年英雄的典型。“

  史威微微而笑道:“二位叔叔过奖,小侄如何敢当。”双目闪动间,两道精光,由西令

  罗骥脸上一掠而过。

  但见西令罗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面上毫不流露感情,使人见了,忍不住着恼,只气得

  史威暗暗咬牙不止。

  胡大刚抗辩道:“公子,我的话尚未说全,你就出如此论断,我第一个就不服,那么你

  们还是⼲脆把我杀了的好,免得我逆耳忠言,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史威哈哈大笑,顾左右而言道:“这教我如何是好?”

  意思是说,胡大刚的话哪能听得,可是,我能不让他说么?胡大招心中虽气相大刚不

  过,到底手⾜情深,他要是真做了坏事,当然容他不得,如果他另有苦衷,自是乐于听闻,

  只是这时他不便说话,一道求助的目光,向了衡岳二友脸上。

  在这里,就看出情的深浅来了。

  西令罗骥虽然名⾼望重,为南北武林同道所共仰,但毕竟不是南北武林道小圈圈里面的

  人物,在某一种情形之下。他是无法揷⼊江南武林道的自然关系中。

  所以,这时潘云华发话了,道:“我们素来知道罗老哥哥一生行事,正大光明,绝无不

  可对人言之处,莫非胡老三误会了罗老哥哥,胡老三有话,就让他说出来也好,要真有什么

  误会,大家说开来不就得了。”

  杨志清笑着帮腔道:“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罗老哥哥认为如何?”

  问到西令罗骥⾝上了,西令罗骥哪能示弱,说半个“不”

  字。

  西令罗骥苍眉一挑,敞声大笑道:“胡老三,老夫正洗耳恭听哩!”

  胡大刚咬牙恨声道:“你以为我没有事实据么!我就先说出一件叫你听听,臊臊你的

  ⽪。”话声一顿,口中厉芒四,加強了不少声势,这才接道:“四年之前,听说史莒逃出

  ‘梵净山庄’之时,是你这老东西放他走的?”

  西令罗骥道:“难事老夫当年就向程老弟说明过,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又何需你多言

  再问。”

  胡大刚道:“听说史莒逃离‘梵净山庄’之后,程大哥发现他⾝世可疑,心怀叵测,曾

  托你一事,你做到了么?”

  西令罗骥怒口一鼓道:“此事你没有资格问老夫。”

  胡大刚哈哈狂笑,道:“这是你违,卖友投靠的事实之一,你果然不敢作答

  了。”

  当年北剑程中和托西令接近史莒,乘机点死史官“腹结⽳,使他的武功永无进境,以绝

  后患,西令罗骥却因一念生仁,未曾下手,想不到此事被胡大刚知道了,而且,用以证实他

  的不义。

  此事因关系到北剑程中和的一生清誉,外人可说无人得知,这自然又是史威事先代好

  的了。

  在座之人,听了这无头无尾的话,自是莫明其妙,潘云华忍不住问道:“胡老三,这到

  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大刚道:“此事关系什么,小弟不便多说,潘兄难道看不出西令罗骥他未加否认

  么?”

  西令罗骥怒道:“老夫有老夫的看法,就是程中和也不能因此对老夫有半句闲话。”

  胡大刚冷笑道:“程大哥大仁大义之人,他不说你是他的宽宏大量,反过来说,你就是

  更不够朋友了。”

  史威笑着为西令罗骥解围道:“胡三叔,话不能这样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那时

  史首年纪既小,恶迹未著,纵是小侄,也不能下那种杀手,关于此事,你倒是怪错了罗老伯

  伯了。”

  胡大刚“嘿!嘿!”两声道:“我还有一件事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大家不由齐向西令罗骥望去,这无疑是表示大家颇为胡大刚之言所动,而对西令罗骥有

  了异样的感觉。

  西令罗骥暗暗叫苦,⾝陷困境,不能也不愿作大多的解释,看来这一次是栽定了。

  他只好端坐不动,沉着应付。

  胡大刚‮炸爆‬的话语又说了出来,道:“我问你,我们闻大哥的举家迁走,你真的不知

  道吗?”

  西令罗骥道:“老夫懒得理你。”又是站不住脚的回答。

  这问题要是别人,只须一‮头摇‬“不知”便可堵住胡大刚的嘴巴,可是西令罗骥不是那

  种畏缩的人,他不能‮头摇‬,他得保持⾝份和尊严。

  胡大刚哈哈大笑道:“这话或许我问错了,我该这样问你才对。”一顿之后,厉⾊道:

  “你把我们闻大哥哥挟持到哪里去了?”

  换了一种说法,加重了西令罗骥的罪名,开脫了铁胆金钩闻一凡,铁胆金钩闻一凡到底

  是江南武林道上的大豪,胡大刚要是把他也推到井里去,不但失了立场,而且对西令罗骥的

  打击,也不够份量了。

  这时,史威又替西令罗骥出头道:“胡三叔,小侄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实,那年闻叔叔举

  家失踪之⽇,罗老伯伯正在‘梵净山庄’作客,此事如何能扯到罗老伯伯⾝上。”

  胡大刚‮头摇‬一叹道:“贤侄,你未免太天真了,要知有许多事情不必自己动手的呵!”

  史威道:“事实俱在,你的话到底欠缺证据。”

  胡大刚双目棱芒电道:“要证据我也有,昨天那史莒就到过‘闻庄’。”

  史威一怔,道:“有这等事?”

  胡大刚道:“此事我亲自所见,李焕然又直言不讳,贤侄尽可当面问问李焕然。”

  史威剑眉一蹙,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也只能说史莒想打听他⺟亲的去处,胡三叔岂能

  仅凭臆断,就怪上了罗老伯伯,而生出这大的误会,好好!现在既然把话说明了,误会全

  消,大家都不用放在心上,哈哈一笑,算了如何?”

  接着,转向西令罗骥抱拳一礼道:“胡三叔误会罗老伯伯,其行可笑,其情可原,请老

  伯伯念在胡三叔一片愚忱,原谅了他吧!”

  胡大刚的话,句句人,窘得西令罗骥至为头痛,却想不到史威处处为他转困开脫,一

  时真把西令罗骥这老江湖都弄糊了,看不出史威的真正用心。

  他只好暗中一叹,道:“威侄,有你的面子,老夫还能说什么!”

  史威又是一揖道:“多谢伯伯了。”旋又转向胡大招道:“胡大叔,你也该原谅胡三叔

  了。”

  胡大招向西令罗骥一礼随:“小弟谢过老哥哥了!”回头喝声道:“起来,向罗老哥哥

  陪个不是!”胡大刚忿忿不平的向西令罗骥拱了拱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胡大招怒盾一剔,正要斥责胡大刚之际,西令罗骥起座道:“老夫就此告辞了?”

  李焕然夫跟着起⾝,向大家施礼告辞。

  胡大招甚是过意不去,苦苦挽留,西令罗骥去意既决,又有史威向胡大招使了一个眼

  ⾊,胡大招只好恭送西令罗骥师徒们连夜出庄。

  大家送走西令罗骥之后,胡大刚不忿地道:“贤侄,你真认为我误会了那老东西?”

  史威正⾊道:“胡三叔,我完全相信你刚才所指事实的可靠。”

  胡大招一震,道:“真有此事?”

  史威‮头摇‬长叹道:“近年来,罗老伯伯与‘梵净山庄’早就貌合神离了。”

  潘云华接口道:“威侄,你能否把事情说详细些,许多事情我们都蒙在鼓里,设非今天

  遇上此事,我们始终还把他当成好朋友哩!”

  史威歉然道:“潘叔,这个…小侄不便说的…”

  胡大刚大声道:“他为老不尊,能够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史威皱眉道:“长幼有序,小侄哪敢妄议尊长,各位将来有机会,尽可从程伯伯口中得

  知。”

  胡大招叹道:“程大哥一向为人忠厚,只怕他不会说罗老儿的什么,唉!你们叔侄两

  人,真是一般襟,前后争辉。”

  胡大刚惨然道:“威侄,好得你精明,否则我可就惨了,要依我,该把他留下才是。”

  胡大招道:“三弟,你竟动这些主意,只知妄逞⾎气之勇,不知做人的大道理,关于这

  次的事,我很欣赏威侄的泱泱之风。”

  史威不胜其惶愧地道:“初学做人,正需叔叔们不时匡正,哪堪如此谬赞。”

  胡大刚浓眉一展,忽然向大家一抱拳,道:“小弟想起一事,告罪片刻。”转⾝便待而

  退去。他想起了什么事?原来,这时有一线细如蚊蚋般的声音传⼊他耳中道:“菲菲姑娘一

  定非常⾼兴与你的成功,你可以借词去见见她了。”

  胡大刚要非受了娥妙吕菲菲的蛊惑,他有那么大的胆敢得罪西令罗骥么?胡大招担心胡

  大刚又生事端,急口问道:“你有什么事?胡大刚道:”小弟对罗老儿乃另外还有一点安

  排,大哥不是很欣赏威侄的泱泱君子之风么,小弟想想,我不能太小气了,还是前去把那些

  安排撤了吧。“

  胡大招点头道二“你能如此想,我很安慰,不过你要小心了。”

  胡大刚笑道:“小弟知道,不劳大哥担心。”长⾝急,投⼊夜⾊之中。

  胡大招瞧着胡大刚的去向,微微一笑,道:“三弟受了威侄的感染,也知道力求上进

  了。”

  笑容,语调,显出他心中的⾼兴。

  接着,大家一笑,返回庄內,胡大招吩咐摆上一桌酒席,为史威等三人洗尘。

  哪知酒菜刚止,忽有一名庄丁急行闯⼊,悲声道:“三庄主被人杀了,尸体突然在庄前

  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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