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内奸 雷莽诈伤杀义兄
古诚坐下马被箭所伤,惊痛窜跳,和雷莽分开了,一群⽩⾐人为数不下二十人,一涌上前,刀劈刺,攻向他和马匹。
古诚知道很难挡得了这么多人的攻击,适时甩镫纵起,刀在⾜下破风劈刺掠过,那马忽然发出一声悲嘶惨呜,已然被击倒在地——三两刀,全刺劈在马⾝上,倒地四蹄蹬了蹬,寂然死去。
古诚人在空中,一双刀轮已在手中,绕圈一排尺长的尖刀,在黑夜中闪爆出森冷的寒光。他不待一群⽩⾐人再行攻击,人已如星丸飞坠,手中刀轮划闪起万道寒光,势疾威猛地击向环⾝的一群⽩⾐人。
围攻他的一群⽩⾐人一击不中,刚想作势再击,刀轮闪幻起的寒光已然罩下,⾎光暴现,惨呼声起,已然倒下了八个⽩⾐人——三个执、两个握刀和三个持剑的,有的开膛破肚,有的断手飞头,死状极惨。
剩下的⽩⾐人⾝形虽然暴退,但仍然围着他,虽被他烈猛的一击惊得呆了呆,却一呆又动,猛向⾝形刚落地的古诚扑击。
这群⽩⾐人悍不畏死,攻势狂疯,且配合得很好,使的⽩⾐人同时抖起碗大的花,猛刺向古诚头颈,抖散的缨将古诚的双目遮蔽了,使刀的有的倒地滚进,砍削双⾜,有的伏窜进,斩刺向古诚腹!
古诚疾地缩头矮⾝,右手刀轮向上一划出,左手刀轮迅速地环⾝一闪,开攻向腹的长刀,同时顿⾜缩腿,闪过了砍削向⾜踝的长刀,四个动作一气完成,⾝手确是不凡!
向上划出的刀轮,在一阵金铁鸣的声响中,巧妙地锁套住了五管长。
脚沾地,右手猛一运劲,大喝一声:“撒手!”被刀轮套锁住长的五个⽩⾐人,猛觉一股大力传来,握不住,长撒手飞向空中。
五人大惊暴退,已然不及,古诚刀轮已乘势向前一送一划,五名⽩⾐人被轮上尖刀划开膛,⾎光现,惨叫起,仰后摔跌地上,死了!
古诚手段可谓狠辣,两个照面间,竟然连毙十三名⽩⾐人!
二十多名⽩⾐人现在只剩下七八名,对倒下被击杀的同伴看也不看一眼,刀叠,飞扑向古诚。
古诚这里庒力大减,已有余暇去观察搏斗中的斗场情况,他一边从容招架着拼死攻到的⽩⾐人,一面打量着。
熊大爷在十多丈外和长剑⽩⾐人斗着,迫得长剑⽩⾐人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闪退连连,他对熊大爷那方面放了心。转头望向雷莽那面,但见二十多名围攻雷莽的⽩⾐人已倒下了一半,但雷莽也⾝上负伤,在剩下的十多个⽩⾐人围攻下,险象环生。
古诚一见雷莽的情况危急,心中大惊,手中刀轮立刻一紧,迫退七名⽩⾐人的攻击,⾝形纵起,掠扑向雷莽,助雷莽一臂。
刚才二十多名⽩⾐人也挡架不了古诚,现在只剩七名,又怎么挡得了古诚,七名⽩⾐人见古诚腾⾝扑向雷莽,也紧跟着腾⾝飞扑向围攻雷莽的同伴,联手合击古诚、雷莽两人。
沈胜⾐虽然早有戒备,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却不易闪避封挡那如牛⽑般疾到的大蓬毒针,同时还要顾虑到⾝侧的熊大姐小。仓促间,他心中灵机一闪,倏然伸手抓起⾝前的桌子,桌面向前猛力一推,挡向那蓬来的毒针。
但闻“笃笃…”密如雨点的声响中“砰”然一声巨响!
沈胜⾐这一挡,不但遮挡了来的一蓬毒针——毒针全数在桌面上,而且也挡住了勾九魂随后扑击的一掌“笃笃”声是毒针在桌面上的声音“砰”然巨响声是勾九魂一掌将桌面击碎的声音。
于此同时,熊大姐小弯刀已经出手,电闪虹飞般一现,一刀迫退了攻向她和沈胜⾐的十多名汉子。
原来熊大姐小的⾝手也十分⾼明。
勾九魂两击不中,不进反退,暴喝:“退!”一字声中人已倒而起,撞破一扇窗户,落屋外。
十多名汉子一闻“退”字,⾝形窜扑,纷纷从窗口、门口窜出屋外。
沈胜⾐骤听勾九魂叫“退”心知有异,疾对熊大姐小道:“不好,快冲!”
可惜已经迟了,但听一阵屋瓦崩碎声中,夹着弓弦声,屋顶、门口、窗口,密如飞蝗般,长箭疾向两人。
有几个来不及从门口、窗户窜扑出去的汉子,首当其冲,被进的箭所中,惨叫着扑倒在地,做了沈胜⾐和熊大姐小的挡牌。
对方好毒辣的手段,为了杀两人,不惜连自己人也牺牲了——为了不让沈胜⾐两人有时间逃出屋外,也背弃了勾九魂先前的话:绝对不会伤害熊大姐小。看来敌人为了要达到目的已开始不择手段。
沈胜⾐拉着熊大姐小,刚向最近的一扇窗户冲去,箭雨已到,疾忙舞动长剑,护着熊大姐小。熊大姐小也舞动弯刀,两人刀剑齐舞,将第一阵箭雨挡落,人已一步冲到屋角,顺手带起一张桌子,舞动着护在⾝前顶上。
熊大姐小⾝形紧贴屋角,沈胜⾐护在她⾝前,舞动的桌子护着两人,但听一阵密如雨点般的爆响声,整张桌面,钉満了长箭,第二阵箭雨也被沈胜⾐舞动的桌子挡住了。
屋中倒地死去的十多名汉子,⾝上中満了长箭,人如箭猪般。
沈胜⾐和熊大姐小躲在墙角,占了角度和位置的便宜。那紧靠着他俩蔵⾝的墙角的一面窗子就不到他们。但斜对的窗口、门口,特别是屋顶,不受角度和位置的限制,幸得沈胜⾐顺手带过一张桌子舞动,挡封了屋顶、门口、窗外来的长箭。
虽是挡住了两阵箭雨,若第三次再来,就很难封挡了,因为沈胜⾐手拿的桌子不但中満了箭,箭⼊桌面,箭矢在桌底透出一半,桌面受了冲击,已然崩裂,若再舞动时在箭雨下崩裂破碎,那就不堪设想了。
沈胜⾐正想在第三阵箭雨将来的一瞬间,有所行动,门外已传进勾九魂的声音道:“沈胜⾐!你果然好本事,在两阵箭雨劲之下居然不死,老夫实在佩服!现在再让你尝尝老夫的拿手好戏吧!”
随着话声“砰”地一声暴响,屋內烟雾散开,迅速掩扑向两人!
沈胜⾐手疾眼快,疾喝道:“屏息!”
疼喝声中,同时扬手一掌击向扑涌来的烟雾,一拉熊大姐小,两人已如冲天鹤般,顺着墙壁,冲腾而起“哗啦”一阵巨响,已冲破屋瓦,破屋冲空!
两人⾝在空中,兵器撕风碎雪之声已起,两人毫不考虑,刀剑如疾风骤雨,硬生生与猝然攻来的四件兵器击在一起!
一击⾝形再起,两人急纵扑向屋前,也不理会那紧追之人。
沈胜⾐现在最担心的是勾九魂逃了,如果被他逃了,以后再要找他,以他的易容术,那就难了!
熊大姐小好像明⽩他的心意般,⾝形不慢地和他纵扑向屋前。
沈胜⾐倏然反手一剑刺毙紧跟在他⾝后的一名汉子,⾝躯已落在屋前边,一眼见到勾九魂站在一群蒙面人⾝后,正在呼喝,更不怠慢,伸手一拉熊大姐小,腾⾝飞扑向勾九魂。
勾九魂抬头一望,见沈胜⾐和熊大姐小竟然在箭雨与烟毒之下竟能不死,且已逃上屋顶,现在冲扑而下,其势迅猛,心內大惊,知道此番再不逃,定将难逃一死,猛然一声大喝:“上!杀了他二人!”
随着喝声,那群蒙面人腾⾝跃起,力阻扑向勾九魂的沈胜⾐与熊大姐小。
蒙面人腾⾝跃起,勾九魂却⾝形疾退,一退三丈,转⾝尽展⾝形,如飞而去。
沈胜⾐和熊大姐小从屋顶上电扑下,人在空中,见勾九魂已然飘退,转⾝疾逃,心內大急,口中急道:“君妹!不要让那老贼逃了!”
他口中说着,手下更不留情,长剑闪扬,幻起一片剑雨,拉着熊大姐小的手一扬一送,熊大姐小的⾝躯如秋千般起,落叶风吹般,一下子飘越过腾扑起的蒙面人头顶,在十多丈外落地,离飞驰逃去的勾九魂⾝后只有四五丈远。
熊大姐小⾝形轻盈,人如蜻蜓点⽔般在雪地上一点即起,弹向勾九魂,只两个起落,已然追蹑到勾九魂⾝后不到一丈。
勾九魂惊觉,⾝形更快。
想不到熊大姐小轻功竟然如此⾼明,任勾九魂展尽全力奔逃,霎那间,已然相距不到八尺。
熊大姐小一点,⾝如闪电划空,一下子越过了勾九魂头顶,在他⾝前九尺处落地,⾝转刀闪,一刀划向收势不住,⾝形前冲的勾九魂!
勾九魂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熊大姐小轻功如此了得,后发而先至,并超越了他,阻挡了他的⾝形。前冲的⾝形疾忙往左一侧,闪过划来的一刀,人也趁势往左侧窜跃,他现在已斗志全失,只想觅路逃命,越快越远越好!
熊大姐小怎容他逃去,⾝形一闪,一刀横出,横在勾九魂⾝前,勾九魂若继续逃窜跃前,就会撞在刀锋上,勾九魂自然不会如此做,急忙抬手一掌拍落刀⾝,人却借刀反弹倒纵而起,往右边飞掠逃去。
熊大姐小不知用的是什么⾝法,人如旋风般一闪转,又已拦立在勾九魂⾝前,一刀斜削向他肩头。
勾九魂这时像头被人赶急的、无路可逃的疯狗,疾快地卸肩侧⾝,手一扬,打出了三枚魂勾钉。
熊大姐小在如此短距离下,猝然间很难封挡,一折,贴地倒仰,三枚魂勾钉贴⾝过,勾九魂可说歹毒至极,狞笑一声,手一扬,一蓬毒针暴散,广及一丈方圆,向贴地倒仰,还未来得及⾝站起的熊大姐小。
毒针散出,人跟着纵跃起,一跃三丈,飞掠逃遁。
熊大姐小贴地仰倒避过三枚魂勾钉,毒针如渔翁撒网般罩到,广及一丈方圆,无论她如何窜滚闪避,皆已不及,眼看她就要丧命在毒针之下!
适时一大蓬雪花飞到,雪花与毒针相撞竟然全数将毒针击飞!
一条人影掠空泻落,一把拉起熊大姐小,向逃出已有十丈过外的勾九魂猛追。
这人正是沈胜⾐,他只不过比熊大姐小慢了一步。
原来他一把将熊大姐小“扔”出后,內力一催,手上剑光大盛,头直向腾扑上来的八九个蒙面人挥斩而下,洒下一天剑光,但听一阵兵器击声中,八九个腾扑上来的蒙面人,不但阻不了他,反被他一剑震落地上。
就空一个翻滚,人已借势斜掠扑前,掠过被震落的蒙面人,在七八丈外落地,一落再起,扑向正在逃遁的勾九魂。
人在丈外,熊大姐小已陷险境,扑救不及之下,猛然一脚顺着前扑之势,蹋起一大蓬雪花,疾罩向熊大姐小全⾝的毒针,想不到在这情急之下的一脚,竟然意外地救了熊大姐小一命。
那群蒙面⽩⾐人蜂涌着追向沈胜⾐,但不大一会儿,就被一逃两迫的三人远远地抛在⾝后,片刻之后,那群蒙面人连三人的⾝影也看不到,只好停⾝不追,他们知道就算跑断了腿,也永远追不到三人。
古诚凌空扑落的⾝形,疾如鹰隼,一圈护⾝,一罔攻敌,势不可挡,围攻雷莽的⽩⾐人不由纷纷闪退,避其锋锐。
古诚跃落雷莽⾝边,一把扶住摇摇坠的雷莽,急声说道:“三弟!还能支持吗?”
古诚看一眼雷莽,雷莽肩背手臂均受了刀之伤,全⾝浴⾎。他安慰道:“二哥,不要紧,快,咱们快冲出去,和大哥会合!”
雷莽膛起伏,道:“好,咱们一起冲出去!”
这时围攻古诚死剩的八个⽩⾐人,已和围攻雷莽的十余个⽩⾐人会合在一起,重新将古、雷两人围起来,作势夹击。
古诚一手扶着雷莽,右手刀轮一圈,幻起了一圈圈森森的寒光,扑向正面共来的⽩⾐人。
一群⽩⾐人似乎已被古诚的神威所慑,⾝形随着古诚扑前的⾝形飘退,后面的人跟进,将古诚雷莽两人围住,却不急于攻击。
古诚一手扶着雷莽,⾝手当然没有先前那样灵便,雷莽一再叫他放下他,一个人冲出去,古诚硬是不肯,一个要放,一个不肯,古诚为了这,不免略一疏神,就在这一刻,一群⽩⾐人觑准了机会,刀猝然劈刺而出,全部招呼向古诚!
他们不杀向雷莽,这实在令人奇怪!
古诚和雷莽争持着,一群⽩⾐人趁这难得的机会,古诚仓促间空着的右手刀轮一圈,硬挡正面攻来的四二刀,右面背后的刀已到。要不是他左手扶着雷莽,闪避又不大灵活,凭他的⾝手,很容易化解这一击。
扶着雷莽,右手刀轮顺势向右一划,⾝向前冲,右边攻来的刀虽然被他开,前冲避背后袭到的刀的⾝形却冲不动,原来他扶持着、奔行艰难的雷莽,竟然将他冲前的⾝形拖着,不让他动!
古诚乍然间想不到雷莽是存心要他,疾叫声道:“三弟!你怎么了?”
他以为雷莽被左面劈刺来的刀所伤,无力站立,所以才拖他。
⾝形一动不动,背后急袭到的刀已然沾背,心头一凛,拒挡闪避皆已不及,⾝形再次往前俯冲,想卸避背后刺劈到的刀,哪知雷莽却夹着他左臂用力猛往后一扳,猝不及防下,⾝躯不前反仰,避不及,二杆长已然扎进他背肩,这时古诚才明⽩过来,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雷莽是奷细!
可惜他明⽩得太迟了,背后一阵锥心剧痛,一把长刀已猛然砍在他上,差点将他拦劈断!
他扭头瞪目,张口想叫,大概是想对熊大爷示警,声未出口,面前一管长“嗤”地一声轻响,已刺进他喉头。
古诚头往上一昂,要叫的话咽在喉间,气绝倒下。
就着古诚倒下的躯体,雷莽放开了夹着古诚左臂的双手,也跌坐在地,口里痛叫一声!那群⽩⾐人作势刀齐举,刺劈跌坐地上的雷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