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渡秘道生葬元军
巴拉玉暗喜在心,却双手连挥,制止了一切杂声!接着,她又⾼声道:“我丈夫为全苗族的存亡而死,但我‘天牛苗’要手刃大仇,大家只请在旁助威,不必动手!
“烽火举发,传有古制,我巴拉玉敢举烽火,就已经决定了对自己的命运,必不负诸位的期望!”
说到这里,她转对手下人道:“堆満枯柴,快!”
枯枝⼲柴堆于烽火上,刹那火势冲天,浓烟飞空。
巴拉玉神⾊悲凄,厉声喊道:“朋友们,我巴拉玉跳⾝烈火中的时候,也就是我‘天牛苗族’,誓将蒙古人杀个⼲净的时候!”
话声中,她涌⾝就跳…
突然,长藤苗酋格巴哈,双手⾼⾼举起代表他那⾝份,満串着珍饰和赤金圈儿的标枪,扬声道:“巴拉玉且慢,我有话要和大家说。
巴拉玉早已汉化,哪里还真信苗族的这套怪异规律,自然更不想真死,涌⾝而跳,也不过是作戏而巳!
格巴哈出声一拦,她立刻止住了下跳的行动。然后故作出満脸出声一拦,她立刻止住了下跳的行动。然后故作出満脸肃穆和神圣不可犯侵的样子,道:
(缺字)
发出破锣般的话声道:“按我们的族规,举发烽火的要是女人,她不必死,只要事后嫁给那手刃元凶的人就行,所以你不能死!”
巴拉玉在成承基离开苗族的年月里,早已有了心上人,再说格巴哈和另外那两名酋长,又其丑无比,要巴拉玉嫁给他们,自不心愿,可是苗制如此,若无服人的正大理由,巴拉玉是无法可想的,可是巴拉玉嫁给他们,自不心愿,可是苗制如此,若无服人的正大理由,巴拉玉是无法可想的。可是巴拉玉却早有了打算,闻言扬声道:“杀我丈夫的,是蒙古人,入进我们山区的蒙古人,都是我们的仇家,难道要我巴拉玉嫁给大家不成!”
格巴哈傻了,无言答对。此时,突然有人⾼声喊道:“巴拉玉为夫复仇举发烽火,不过仇家却是我们全苗各族的仇家,巴拉玉是英雄,我们该按尊敬本族英雄的族制来办!”
这话出口,立刻又有人接话道:“不错,我们必须明白,若没有巴拉玉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我们全苗各族,怕不在三五天后,死得一个不剩!”
接着,东一堆人说巴拉玉是全苗族的救星!
西一堆⾼喊,我们要像尊敬诸神般尊敬巴拉玉!
于是在各苗酋长和族老的商量下,有了结果!
巴拉玉可以不死,可以不嫁,受最崇敬的礼遇!
巴拉玉见所谋已成,作出神的状态,在⾼⾼的岩石上,平举起双手,闭着眼,像是向上天祝祷些什么!刹那之后,她満面肃穆的向各苗族说道:“(缺字)之仇,更是义不容辞!
“如今大家这样对待我,我实不该当,现在我向大家要求,一切等杀光了可恶的蒙古人后再谈,好不好!”谁能说不好,结果当然是天从了人愿!
四部落近十万的苗民大军,分派开来,将所有往来山区的道路,全部封闭,并埋伏定当,只等蒙古军入伏!
此时,那阿保的千五百名劲卒,已到了亘古无人去的森林边沿,他按照钟敬人所留地图,寻出了秘道!
当那阿保大军登上山腰,欺近秘道时,葛乐山已得到急报,他自是按山中早经分派好的一切,来严守防护!
并且严谕山区志士及各队队长,奉令前,不得擅自与元兵接战,一面却将所率江湖⾼手出派山外。
这数百名江湖武林⾼手,在葛乐山妥善分派下,与朱殿军周吉所率无畏军旧部百十二人,及各队壮勇,混合成了十小队。
每队二百余人,携兵刃暗器及弓箭,在那阿保千五百名蒙古劲卒到达秘道时,已暗暗包围了敌后的三处山头!
最后,葛乐山才传谕山区所有的人,告诉他们,那本可通行往通山区的秘道,早已封闭!
不但如此,并在秘道中,安设了十分厉害的埋伏,保证任何一个敌人,也无法由秘道內入进山中。
山区老弱妇孺,闻谕自是心安,而钟佩符将军尤其佩服葛乐山的远见,自然,他也越发悔恨已死爱子的罪孽!
那阿保这时是兴⾼采烈,奋兴万分,秘道业已找到,在他认为,大军直入后,葛乐山就成了他的囊中物!
不过他却深知葛乐山的厉害,虽然始终没能目睹过葛乐山那⾝超俗的功力,但由传闻中,已知警惕!
于是他停军不发,先作万全之备!
他是员勇将,并且不是有勇无谋之辈,知道千五百名劲卒,穿山过涧数十里深入山区,葛乐山万无不知之理!
此时,在那阿保的想像中,葛乐山必在遣兵调将,严守秘道各处,和自己所率劲卒作生死之搏!
现在,他在大帐中,展阅钟敬人所绘的那两幅同样的地图,计算出秘道长度竟有三里以上!
钟敬人在私欲熏心下,绘制地图危恐不详,因此秘道一切地方的窄狭及位置,皆有精密的计算。
那阿保如今正用得着它,在熟悉秘道后,他方始下令!
千五百劲卒,变成三队,二百名手持盾牌弓箭的前锋,三百名弯刀能士在后为中队,相隔十丈!
他亲率千百劲卒在最后,距离中队箭远!
这是最最全安的分派,并严令前锋,反蔵尾式进攻!步履小心,两边突前,正中在后,这样可无忧顾!
两端反燕尾的攻上,用盾牌防护⾝体,后面的勇士,张弓搭箭以备,然后广集火把,下令进攻!
他十分聪明而小心,前锋军入进秘道十丈后,立即下令以強弓,射出十个火团,然后前进!
十个火团,在秘道前散落,发出熊熊火光,照耀的躁暗道甬,一片光明,若有敌军埋伏,自是无所遁形!
火团照明下,那阿保得报,说不见一个敌军,也皱起了眉头,久久没有作声,却在暗中自忖!
“奇怪,难道葛乐山会容许我的勇士,直入…”
火团熄了,前锋又射出了十数个火团,回报那阿保的话依然是不见一个敌军,那阿保不由得疑感起来,他沉思多时,似乎明白了葛乐山的战略,下令道:“对方用矫兵疑兵之计,使我们在疏于防范下入伏,你们当心,仍按前令,先射出照明火团,然后前进!
“记住,不得奔跑直前,要步步谨慎,每次火团射出大军挺进时,皆须立刻回报本将军!”
军卒听令,果然是小心谨慎一步步前进。
直到已深入里许路后,回报却仍旧是不见敌人的踪影!
那阿保遂下令停军,并严谕任何人不得出声呼喊!
于是长长的一条秘道,刹那间变作鸦雀无声!
在悄静异常下,那阿保思忖方略——
“这情形,除非是葛乐山大意疏忽,尚不知自己已入进瞪地,否则秘道已过三之一,断无不见敌踪的道理!
“不对,据固伦上将军说,葛乐山不但有一⾝出奇的特殊武技,文才更⾼,是位知兵善用的大将!
“况山区是他们最后的根据之地,自己率军入进苗疆,他不会不知,因此这秘道也断无不设重兵的道理!
“可是如今事实却在,他竟未设一兵一卒,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设了不用人力的厉害埋伏!”
想到这里,那阿保下令道:“前锋和中队,立刻点起火把,仔细搜索两壁!”
五百火把,使秘道成了光明世界!
然后分出两百人来,仔细搜索秘道两侧山岩。
结果那阿保大失所望,并没发现半处埋伏!
他为了难,不能就此退军,前进却又怕入伏,在几经熟思后对十名死士道:“你们每人⾝背二十支未燃火把,手中再拿着一支火把照明,向前探路,每走两丈,就在两壁间留下两支火把!
“所留火把,必然燃着,然后再往前进,在全部火把揷入完毕,或已达目的时,分人回报,快!”
于是十名死士,各携火及弯刀前进。
那阿保亲自注意,直到已不见那十名死士的影子,但秘道却在无数⾼揷火把照明下,已不虑偷袭。
不过那阿保不下令进军,他在等待。
过了大约有顿饭光景,仍不见那十名死士回来!
那阿保眉头一皱,又出派十名死士,这次和上次一样,仍然有去无归,不过壁间火把,却,依然未熄!
按说这情形是十分不妙,谁知那阿保却笑了起来!他对手下的亲信百夫长们道:“这很明显,我们走对了地方,当然,对方也有了埋伏,不过我已看出来,大军齐进,必然得胜了!”
接着,他下令大军,仍接前谕,小心前进!
当大军已到这秘道一半路程的时候,发现了从前所派第一次死士们的尸体,检视之下,却死得十分奇特!
死者都是在头脸上,现出很多小的黑点,那阿保最后找出了死因,这些人是被一种极细的毒针射中而死的!
又前行,约箭远,才发现第二次出派的死士,这十名死士,皆被管箭所杀,箭还贯留在⾝上!
那阿保越发小心谨慎了,大军悄没声的缓缓前进。
终于到了!到了!
前面无通路,谁都看得出来,秘道是经人工火药炸毁,阻塞了通行,这情形,除退兵外,别无他途!
那阿保看到通路业被封死后,立即变了脸⾊。
他久经场战,熟读兵法,知道自己和这千五百名蒙古劲卒,已经走进了对方的陷阱,⾝处绝路了。他略以沉思,瞬即传令道:“火速将后队改为前队,退出秘道!”
令下,千五百名蒙古勇士,立即开始退军,来路上却适时传来连声巨震,那秘道入口的石壁,纷纷崩塌下来。
那阿保等人,⾝处秘道之中,耳边听到的声响,真如山崩地裂一般,耳鼓全被震聋,顿感呼昅困难。
所幸尚有数百支火把照明,看得清楚,虽皆料知刚才的震响,可能是入口被封,但仍然狂奔而前。
那阿保此时也和手下勇士一样,拔腿飞奔,但是当他跑了才一半路时,前面已发生了惊心的变故。
那地方,大约已离秘道入口处不足半里,不知何故,头上的山石岩顶,倏忽裂开,纷纷塌落了下来!
约有三百多名奔跑快捷的蒙古勇士,皆埋⾝其下!
随着山顶的塌堕,激起了漏洞沙土坐灰,成了沙雾!
于是人人皆觉窒息,不由个个慌恐的喊叫!那阿保扬声吼道:“灭去火把,快,只留间隔着的十数支就行!”
他此时传令,哪个还听,再说在人人狂喊下,除就近几名百夫长外,远些的人根本没法听清!
那阿保急了,抓起就近几名百夫长道:“喊三声!”
几名百夫长,顿首为应,他遂记数道:“一,二,三!”
几名百夫长和他自己,同时扬声喊道:“大家肃静!大家肃静!”
人多声音自然就⾼,这次那些蒙古勇士,都听清了,一个个肃静下来,刹那,秘道內又成了鸦雀无声!
那阿保借这机会,沉声喝道:“二王爷和上将军失察,误信了对方奷细的话,因之使我们按照奷细绘制的地图,走进了罗网!
“敌人狠毒阴险万恶,蔵⾝暗处,封了这条秘道,竟想叫我们都闷死在这个地方,不能出去!
“现在秘道內,空气越来越少,必然将火把灭掉部份,你们听令行事,我那阿保保证可以带你们活着离开此地!”
他说到这里,话声一顿,声调转为严厉,又道:“你们立刻四人一排,列队站好!”近千名蒙古勇士,为求活命,遂立即排好!
那阿保再传命令道:“两旁靠火的人注意,每边只留十支火把,余皆灭掉,动作要快,但不要慌,我负责你们全安!”
于是火把被熄灭了,只剩十支,每边五支!那阿保这时又⾼声喊道:“现在分成两队,并立刻将一切重物脫下!”
众劲卒闻令而动,解脫重物,分作两队!那阿保适时挥手道:“各将弯刀取出,前队向前集合!”
在他的谕令下,正中空出来了约一箭远的空地!
那阿保伸手自右壁上取下一支火把,向前一摇道:“我们分作两队,来轮流工作,前队先动手,各用腰刀挖取堵塞秘道的沙石,后队全坐下休息,不能起立或是出声!”
那阿保不愧为率兵大将,经他这样施令,众人皆觉呼昅较前畅顺,前队的人,并且已经开始动起手来!
假如葛乐山在秘道中的安排,就止乎此的话,那阿保是可以生出这条秘道的,并且还能带出几百名劲卒!
可惜葛乐山计谋周密,早就料算到此处,因之在前队疲极,和后队互换位置休息的当空,引发了埋伏!
原来葛乐山当年阻塞秘道,设下埋伏的时候,是有连锁的“消息”最后一次十处地方同时炸爆,蝼蚁难逃!
而这最后一次炸爆,按火信安置的长度计算,和第二次炸爆是只半顿饭的时间,现在正好!
于是在两队蒙古劲卒互换位置的当空,连声暴响传出,在每隔两丈地方的石顶,俱皆崩塌,近千名蒙古勇士和那阿保,都被生葬其中!
葛乐山独自一个人站在那“孤独石”上,闻声垂首,他连声叹吁,深知凡入进那秘道的人,已尽皆丧命!
巨震,吓坏了颜古和他率领的群苗,在山也摇,地也摇的情形下,勾起了苗子们的迷信心,自颜古开始,都飞般退了回去!
巨震,却使远远正在后退中的蒙古大军,中止了逃遁!
二王爷和固伦,在地动山摇后,共商事端!
固伦是百战英雄,闻声已惊,对二王爷道:“那阿保和他所率领的千五百名勇士,都中伏了!”
二王爷并非不信固伦的推想,但却不得不接话道:
(缺字)
“刚才的巨震,是地雷炸药的响声!”
二王爷哦了一声道:“是又如何?”
固伦眉头一皱道:“若我所猜不错的话,这是葛乐山的毒计!”
二王爷又哦了一声,间道:“我不明白,那将军何不直说!”
固伦长叹一声,悄悄地说道:“我军没有带着如此烈猛的炸药!”
二王爷沉思了刹那,也悄声道:“以上将军的判断,那阿保所率前军是…”
固伦颔首道:“不错,恐怕很难有生还的人了。”
二王爷心胆一寒,道:“那我们应该加快退军才是。”
固伦眉头一皱,道:“不瞒王爷说,我在沿途已留下了侦察小队,昨夜得报,葛乐山所率无畏军旅,尚未走出森林地区。”
二王爷闻言稍觉安心,道:“上将军是说,葛乐山还没有派兵追击我们?”
固伦嗯了一声,道:“没有,按照这种情形来判断,葛乐山似乎并没有发兵追击我们,或是另设埋伏拦劫我们大军的意思。”
二王爷双目连霎,道:“那他是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了!”
固伦点点头道:“大慨如此,否则我们大军入山区,他万无不知之理,沿途有难以计数的地方,皆可设伏,却没有…”
二王爷笑了,接口道:“恐怕还有一场十分艰苦的搏战呢!”
二王爷闻言⾊变,道:“哦!这…这怎么会?”
固伦突然抬头,在四外的山峦峰头上一瞥,道:
(缺字)
“我还不至于这么小胆,只是奇怪在判断葛乐山并未发兵追击之下,又怎会还有一场艰苦的搏战!”
固伦长叹一声,道:“这祸是因成承基而起!”
二王爷恨声道:“早就该杀了这个匹夫。”话一顿,突然又道:“对了,设若那将军全军陷入埋伏,我想成承基这个匹夫也必难逃出,此时怕也定遭了天报!”
固伦冷哼一声,目光又一敝四外的山头,道:“王爷,成承基早就死了!”
二王爷仍然没听出端倪,道:“死的好,他早该死!”
固伦摇头摇,低沉的说道:“他是在那阿保准备进军的前后,被那阿保所诛,恨只恨那阿保作事不秘,走漏了消息…”
二王爷接口道:“好在已将成承基诛却…”
固伦不耐烦的接话道:“王爷没有听得清楚,未来可能发生的这场血搏,就是因为那阿保诛戮成承基后,才引起来的!”
二王爷闻言一楞,道:“这怎么会呢?”
固伦哼了一声道:“有一件事情,我们未能想到,成承基曾在苗疆娶妻生子,已是半个苗人,他被杀之事传进了妻族耳中…”
二王爷明白了,惊慌的接口道:“这么说来,我们将和一群苗子血战了!”
固伦嗯了一声,道:“有急件报来,说四大苗族部落,已抢先占据了我们退路必经之地的蜂头岩!
“并且说,人数约近十万,由成承基苗妻巴拉玉率领,他们已然⾼举烽火血誓,谅杀尽所有的入山的元军!”
二王爷那张脸,成了灰白,楞在马上!
固伦暗中冷笑,道:“王爷这不是怕可以罢休的事?”
二王爷急的语不成句,道:“不怕也不,怕…伯也明知无用,可是…可是无用也要有用,要想个办法,有用的办法…”
固伦牙一咬,冷冷地说道:“老夫东征西讨,大小阵伏见得太多,可是对苗子作战,这将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弄不好也是最后一次了!”
二王爷急得连连摆手道:“上将军没听成承基从前说么,苗子惯用‘吹箭’、‘标枪’,人蔵在森林山峦內,找都难找…”
固伦嗯了一声道:“老夫知道,这一点成承基没有说谎!”
二王爷连说了两声“是呀”然后道:“那我们怎么应战呢?”
固伦语含讥讽道:“老夫不像王爷你,生来就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命,我是自小跟随大汗,南征北战打出来的这个上将军!
“所以在兵进苗疆之后,就处处注意留心,命十几个绘图好手,分率多人观察地形,将经过地方都绘成了地图!
“汉人们的古书上,说的真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多亏老夫有那观察地形的准备,现在管用了!”
二王爷闻警则惧,听说有了办法,却更⾼兴,道:“管用就好,是不是另外有条逃遁的路径呀!”
固伦冷哼一声,头摇道:“不可能的事情最好别去想它!”
二王爷脸一红,道:“那你说地图管了用,是管什么用呢?”
固伦道:“苗子只是先截死了我们的退路,早一步都绕到蜂头岩埋伏,因此没有想到在中途下手。
“按老夫令人所绘详图来看,蜂头岩下是一片约有五里宽广的平原,正好够我军布阵之用!
“苗子吹箭再准,标枪弓箭再能及远,也难在一里之內见功,我们只要能平安到达那片平原,就有了活路!”
二王爷点着头道:
(缺字)
“但是想到达那片平原,却须付出够大的代价!”
二王爷双目一瞪,道:“那当然,少不了要牺牲的!”
固伦却十分沉重的说道:“我们只有五千大军,算上两位王爷的亲兵,多说也不过五千几百人,现在一千五百人已经完了,所剩人数已少!
“如今我不能再平白损伤任何一名有用的劲卒,因为未来能否脫险,端赖人员多寡和将士用命而定!”
二王爷巡航的说道:“但是要闯过苗子包围,却难免死伤呀!”
固伦冷冷地道:“这当然,所以我必须谋定而动。”
二王爷惭愧的说道:“抱歉我无法帮助你。”
固伦苦笑一声,道:“这是谁也帮不上忙的事。”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不过我却希望,王爷别把现在所谈之事,传扬出去,并请王爷能够沉着应变,因为我们的结局是绝对的一样。”
二王爷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上将军放心,我会按上将军吩咐的去办。”
固伦微微一笑道:“吩咐不敢,王爷如能合作,我就十分感激了。”
二王爷有心岔开话题,以遮惭愧道:“上将军,能请问一声,我们如何到达那片平原!”
固伦回答的十分⼲脆,道:“只有一个字——闯!”
二王爷没再开口,但却又忧形于⾊。
固伦看在眼里,暗中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当然‘闯’以前,我要熟思良策,使我们一定能够闯得过去,并且将死伤人数减为最小!”
二王爷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道:“上将军,从昨储备直到现在,相隔已久,那些侦察小队必然又有了新的报告,可能略说一二?”
固伦闻言,双眉紧紧皱起,道:“王爷,十队侦察消息的三十名勇士,恐怕现在都已经被苗子们惨杀了,因此中断了消息!”
二王爷全⾝不由一抖,道:“上将军,现在四山峰头间,可有苗子的踪影?”
固伦本想实讲,但转念间想起二王爷的懦弱无用,若是说了实话,非但无补于事,反而会乱了人心!于是在念头转过之后,头摇道:“对方既然已在蜂头岩等待我们自投罗网,自然是不会再在半途上现露踪迹,使我们有所警惕了。”
二王爷闻言,略放悬心,道:“那还好,我们快些赶路吧。”
固伦嗯了一声,道:“王爷请先回亲兵队中,让我静一下熟思策略。”
二王爷去了,固伦却立刻下令,大军缓缓前行,并且将三和召在左右。
人马在缓慢前进中,固伦却展开地图,边行边看。
移时,固伦业已得计,再经详细思考,认定这是唯一的好办法之后,心情顿时开朗起来,军行略快了些。
太阳偏向了西方,越偏越斜!固伦又取出地图,看看圈,再看看四外,脸上有了笑容,接着他抬头向山顶瞥望了一眼,突然下令道:“大军速加疾进,⻩昏前,要到达‘悬壁角’下!”
于是人马加快,转瞬前进了数里,果然在傍黑前,夕阳余辉足以照明时,到达了“悬壁角”这个地方。
“悬壁角”顾名思义,已知是一处滑不留手的⾼悬绝壁了,所谓“角下”自然是紧贴着绝壁山根!
悬壁角这个山峰狠怪,上外倾下里斜,形成倒梯之状,三千多元军,在凹进的斜角扎营,不虑有人自峰上偷袭。
固伦出派了三队守卫勇士,他令每十人一队,守着斜凹进来的壁角三面,守卫皆在半箭之地。
他严谕守卫,携带火把弓箭和每人两面盾牌!
并且谕令守卫人员,面向外坐成一个圆圈,将盾牌直立⾝前五尺地方,也围成一个圆圈。
十人有二十面盾牌,结果盾牌成了一道坚固的临时城堡,在任何一面,任何角度,外敌皆难伤害守卫人员。
又传令,盾牌外再五丈地方,将十支火把点燃,也揷成个圆圈,这样,来敌在十丈外就难再隐形了!
这种守卫的办法,保护得十分周到,万无一失。
最后他下令,趁天⾊没黑,各营立刻进食。
饭后,天已经黑暗下来,在他那临时搭好的大军帐中,他召来千夫长百夫长,席地而坐,悄商大事。刷,将大帐围住,传谕任何人不见,哪个擅闯,格杀勿论!
三十三名千、百夫长,都是久随固伦南征北战的勇士,也深知固伦性情,现在都已感觉出是发生了重大事故了!
固伦在地上展开地图,以只能在帐中听到的声音道:“告诉你们个不幸的消息,进军前宋遗逆所据山区的那将军,和那千五百勇士,已全都中伏而死了!”
众人闻言,个个面带戚容,低下头去!
固伦声调一顿,接着沉重的又道:“更不幸的是,前宋逆民,已将群苗联合,在今晨前,绕行到蜂头岩,截断了我们的归路!”
大家面面相视,个个现出了惊⾊!
固伦目光如炬,扫视了大家一眼,道:“从今天天亮开始,在我们行军所经过各个地方的山头上,都有了苗子们的监视兵,人数约在数千之众!”
固伦话声停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固伦非常満意,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战士,并没有因为⾝处危困和地域不同,就改变了素质,仍像从前一样,在任何情形下,都是听令进退而不畏!
他对大家笑了笑,又道:“苗子们虽然惯在山地作战,人数更是数十倍于我们,但他们缺乏将材,只知道按习惯的办法打死仗!
“所以他们在最最有利的地区,譬如今天我们所经过的地方就是,也没有向我们偷袭或进攻!
“以此判断,他们是准备在我们到达蜂头岩,下令营食休息的时候,才一声号令大击猛扑!
“他们的打算不能说了⾼明,但却必须要在敌人仍未获知內情下,这打算才能收到全功!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消息,他们这个打算就笨而蠢了,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获胜的机会还是比我们多!”
说到这里,他手指着地图一处地方道:“这是在蜂头岩下的那片平原,宽广约为五里,除零零落落百数十株树木外,只有草菌!
“此处,对我们有利,只要我们能乘苗子无防。突然闯过蜂头岩,到达这片平原,胜券就操在我们之手了!”
说罢,他将地图让大家仔细的传看起来。移时,三十三个人都看过地图,并熟记于心,固伦才又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的或疑问,现在可以说了!”
话声一停,千夫长克仑库尔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