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美人砸琴
此时圣手神医与刘云鹤二人之间,正是顶尖⾼手斗力到性命攸关时刻,稍有一点疏忽,便即命丧⻩泉。
梅浩成这一袖箭打出,顿时“哎哟”一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而圣手神医此时正竭尽全力控制真气不散,猛见袖箭飞来,急足尖点地一式铁板桥,仰射长江。就在他发力这一瞬间,魔音顿时趁虚而入。圣手神医腾⾝空中时,只觉腹內“噗”的一声轻响,顿时全⾝瘫软,⾝如一片败叶,滴溜溜地掉入江中。
那刘云鹤将魔音发到极至,却觉如泥牛入海,从圣手神医周围飘过散去,竟碰不上一点反抗的內力返回,便知不妙。
正大急间,忽见圣手神医不支,⾝如败叶飘入江中。刘云鹤心中一喜,內力一松,顿时“哇”地一声,从口中噴出一大口鲜血,⾝子晃了几晃,立足不稳,仆倒在地。
⻩河二鬼急过来将刘云鹤扶起。刘显等急冲到江边,一看,却不见了圣手神医踪影。只道他潜入水中,将各种暗器乱发一阵,估计已没命了,方才住手。
那⻩河二鬼正扶起刘云鹤之时,忽地从后面乱石岗內冲出两道人影,疾如闪电射到魔琴边,伸手便抓。
此时刘显,桐柏双煞等正对着江面将暗器乱射,未注意这偷袭之人。⻩河二鬼听得背后声响,转⾝一看大惊。
黑砂掌张汉奇不及多想,急挥掌向那抓琴之人拍去。谁知那人毫不闪避,右臂一抬,一奇门兵器向张汉奇飞旋迎来,另一只手,仍去抓琴。
张汉奇收掌不及,只听嗡的一声,一只右掌,竟被那奇门兵器绞断,却仍去势不竭“啪”的一声拍在那人脸上后,方掉下地。
那人已抓琴在手,右腿一抬,便踢向张汉奇。
阴煞掌刘云麟急放开刘云鹤,返⾝上步冲拳,便打向那抓琴人之后心。谁知拳未到,突闻旁边一声轻喝“慢来!”一把金算子,已点向他胸前大⽳。
阴煞掌见势不妙,急收拳旋⾝,躲开击来的金算子。那抓琴之人趁势一式“鹤唳中天”抱琴跃⾝而走。
谁知⾝还在空中,骤闻一声冷喝:“何方英雄,请留步少叙!”一人斜飞而来,手中长剑如天女散花?泛起一片剑光罩来。
抱琴之人⾝在空中躲避不得,见状急将手中怪兵一式举火燎天挡去,只闻咔嚓一声。飞来之人剑尖竟被绞断,而抱琴之人被这一击,也被逼了回去。怀中之琴铮的一声掉了出来。
两人同时落地,皆去抢琴。
使剑之人,却是花雨剑手梅浩成,刚才发箭射圣手神医之时,不慎动了真气,⾝子越过魔琴半步,顿如遭雷击似的跌倒在地。幸喜魔音一停,方不致被继续伤害。倒在地上,正运功疗伤之时,骤见有人抢琴,因此负痛跃起,挡住抢琴之人去路。见魔琴落地,怕那持金算子之人袭击,不敢弯腰去拾,见对方已至琴边急出一剑,将对方逼退,同时脚尖一点,将琴踢了开去,同时喝道:“尊驾,可是天星庄牛庄主?”
那抢琴之人,正是大星庄裁云手牛鸿彩与袖里乾坤司马文生。二人跟踪魔琴,已是二比今趁刘云鹤倒地之时,欲趁机抢走魔琴,却未防花雨剑手骤出并认出他们,顿时惊慌。一愣之时,那边刘显、桐柏二煞等已闻声,急抢了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
那魔琴,被梅浩成踢飞丈余,刚“铮”的一声落地之时,只见乱石岗后倏地又窜出一条白影电射至魔琴边,脚尖一勾,已将魔琴勾到手中。⾝形还未站稳,突觉几股劲力迫来,急将魔琴为兵器,向前一翻,便迎了上去。
迫来之人,正是刘显与天星庄二杰。
原来,天星庄二杰被花雨剑手喝破行状,不敢明里与官府作对,却又不舍魔琴,故齐皆向琴跃来,欲取琴而走。见琴被一不速之客抓去,急将曰月锁心轮与金算子,同时向这白衣人砸去。
而刘显刚转⾝,骤见白衣人取琴,不及叫喊,脚尖一点,⾝子腾空,使山成名绝技岳王虎形拳中的一式“晴空霹雳”凌空向白衣人头顶砸去。
三股大力,同时砸向白衣人,被那白衣人翻腕用魔琴一落。但闻“铮”的一声巨响,三人之力,同时砸在魔琴上,竟被魔音震得倒退三五步,方勉強站稳。
而白衣人被三股大力一砸,⾝子竟被击飞丈余,方得站稳,头中,却“嗡嗡”作响。
刘显定神一看白衣人,不由失声呼道:“圣手书生?”
眼睛,却望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大內统领刘云鹤。原来,刘云鹤已向刘显声称梦云亭已死在他的魔音之下,今见梦云亭骤现,竟疑为鬼魂。
梦云亭闻呼冷笑一声,见梅浩成与桐柏二煞已闻声截向他的退路,急将琴对准三人,正要发动,猛觉后面几股大力又突袭而来,急回⾝用魔琴一荡。突袭之人,正是天星庄二杰与刘显,见魔琴荡来,不敢碰上,怕弄响伤人,皆菗回兵器,而梅浩成三人已在梦云亭回⾝之时跃至他⾝后,一支断剑与两对判官笔,疾向他背上几大要⽳刺来。
梦云亭前后受敌,脚尖一点,一式旱地拔葱,跃起丈余,斜飘落下,正欲扣琴,几大⾼手欺⾝而上。梦云亭急将魔琴左右扫动,众⾼手怕兵器碰到琴弦上,伤了自己,皆不敢硬接,将兵器缩回。
刘显见状急喝道:“大家全上,缠住他!若让他发动魔琴,咱们全都别想活命!”
这一声喝,除断了右掌的张汉奇外,在场众人发一声喊,将梦云亭困在核心,各种兵器如雨击来,不给他丝豪扣琴的机会。
天星庄二杰见状,知留在这儿,无论谁胜谁负,自己二人决难讨好,彼此打个暗号,悄悄退下场而逃。
刘显见二人逃走,此时却也顾不得他们。见梅浩成,桐柏二煞、刘云鹤、阴煞掌将梦云亭围了个密不透风,料定今天梦云亭揷翅也逃不出自己手心,便放心地退了下来。
谁知刚站定观战,陡闻不远处一声刚劲的哈哈传来,只闻啵啵两声,刘显的护心铜镜竟被这哈哈震得连响两声。刘显顿时大惊失⾊,若不是护心镜护着,自己的膻中与中庭二⽳,岂不被对方罡气击中?不由怒喝道:“何方妖人,竟敢暗中伤人?”
随着喝声,刘显已抓过⾝边降魔杆。
但闻一阵哈哈又起,一大团⾁球,竟如驾着哈哈而来似的,飞至刘显面前。
刘显定神一看,竟是峨眉万年寺主持,人称笑弥勒的净禅大师。
刘显又惊又怒,疾喝道:“净禅大师,难道你也要与官府作对么?”
笑弥勒大嘴一裂笑道:“刘舵主,你家佛爷可不管什么官家盗贼,眼里只看谁是谁非!你率这么多人围攻梦大侠一人。大逆武林规矩,佛爷打抱不平来了!”
嘴中说着,手中水磨禅杖,已向刘显当头砸来。
刘显出⾝武林,自知笑弥勒厉害。急将降魔杵一搅,铁锁横江,顶住砸来禅杖。退步菗⾝喝道:“净禅大师,你真要与官府作对,不想要你那万年寺基业了?”
刘显这么说,乃是想在气势上先将笑弥勒庒倒。
笑弥勒见刘显一味抬出官府庒他,知刘显的一百零路八岳王虎形拳及由丐帮打狗捧法幻化而来的降魔作十八式的厉害,要想胜他也是不易,便有心气他个心浮气燥,大笑道:“自古成者王候败者贼,你这臭要饭的花子,也敢在你佛爷面前装什么官老爷模样?瞧你満脸皱纹,就是浑⾝挂満官印,也不象个当官的,看杖!”
手中禅杖,又是呼的一下砸向刘显。
刘显自混上总兵之职后,最忌别人提起他曾是丐帮门下之事,闻言果然怒极,闪⾝躲开砸来禅杖,手中降魔作一式“玉兔捣药”便指向笑弥勒胸膛。
笑弥勒见刘显中计发怒,心里暗喜,旋⾝躲开降魔作,使开峨眉一百零八式降魔杖法,与刘显周旋开来。
刘显使降魔杆,却不会降魔杖法,所用乃丐帮打狗棒法,使巧为主。却因刘显发怒,每一招式,皆灌注极大的劲力,恨不得一样将笑弥勒打碎,正犯了兵家大忌,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与笑弥勒较力,却吃了大亏。
笑弥勒的一百零八式降魔杖法一旦展开,顿时呼呼风生,卷起凌厉的劲气,逼向刘显,并不时配合一个哈哈,击向刘显头部要⽳。不一会,刘显便被逼得手忙脚乱。
黑砂掌张汉奇右掌被裁云手牛鸿彩用曰月锁心轮绞断后,⾝子又被一脚踢飞,顿时昏倒在地。昏迷中,听到一阵杀声,睁眼一看,觉右臂奇痛,一只右掌已齐脫不见,差点又昏了过去。当下急出左指,点了右臂肩井、阴谷等几处大⽳,止住流血,站了起来。骤见刘显被笑弥勒打得连连败退,急从地上拾起一柄单刀上前助战。却因他所长乃毒砂掌,今左手使刀,甚是不便,上前助战,帮不上刘显多少忙,倒落得以二敌一的口实。
笑弥勒正要胜刘显时,突见地上爬起一人舞刀而来,也是一惊。只两招过后,见张汉奇左手刀法笨拙,不足为患,倒碍得刘显手足,笑弥勒不由笑道:“刘花子你手下之人怎如此无用,快重找几个象样的人来帮你吧!”
口中虽是说话,手上却毫不放松,呼的一式怪蟒横空,砸向刘显,趁他用杵横档之际。却中途变招,灵蛇摆尾,杖端反挑“当”的一声,将张汉奇单刀挑飞,顺势逼向刘显。
那边桐柏双煞见主帅受挫,急弃了圣手书生,双双跳过来叫道:“刘将军请稍息,待咱兄弟会会这秃驴!”
刘显⾝为朝庭大将,被笑弥勒当着同僚叫他“花子”已是怒极,降魔杵急展丐帮打狗棒法,凌厉至极地向笑弥勒反扑过来。
笑弥勒见他黔驴技穷,采取拼命打法,不敢大意,且知桐柏二煞乃当今武林一流⾼手,若联手而上,自己定当不敌。因此,一边用杖封住刘显攻势,一边用话封刘显:“刘花子你非佛爷对手,快把那两只跳蚤也叫上来,四人陪你佛爷玩玩如何?”
刘显攻势不停,嘴中却骂道:“你这秃驴,刘某一人便可打发你上西天,如何用得着四人齐上?”
谁知桐柏二煞并不理会笑弥勒话中讥讽之意,闻言笑道:“净禅秃驴既然活得不耐烦了,咱兄弟就成全了你吧!”
说着双双抨笔而上。
笑弥勒见他们全然不顾武林规矩,四人真的上来,不由惊慌。当下不敢大意,将禅杖舞动如飞,抵往四人攻势,眼睛,却开始觑着退路。
而梦云亭以琴为兵器,顶着刘云鹤、梅浩成与阴煞掌刘云麟三大⾼手,却开始显得吃力,只为三人兵器怕碰上琴弦为魔音所伤,又自以为胜券在握,不愿损坏魔琴,故只是固定梦云亭,将兵器不断向他⾝上招呼,一遇魔琴砸来便缩回兵器,不敢与之相接,但也不给梦云亭发动魔音的机会。梦云亭见他们心有所忌,更不客气,一发将琴⾝左荡右扫,硬碰对方兵器。一时间,倒让梦云亭占了上风。见笑弥勒吃紧,梦云亭脚下,便试着向他靠近。
笑弥勒一根禅杖以一敌四,甚感吃力,正准备招呼梦云亭逃走时,忽见江边湿淋淋的,跃上两个人来,一看,却是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笑弥勒顿时精神大振,急叫道:“上人与神医快来,刘花子正想倚多为胜,想吃了洒家呢!”
原来,水镜上人被圣手神医一袖拂入水中时,怕圣手神医遇害,不愿独自逃生,急窜出水,欲跃上岸,恰遇魔音发出,耳门顿时如遭锤击,真气一滞,⾝子立即又沉入水中。而头一入水,那魔音威力顿失,水镜只闻琴声甚急,却不再感到头痛,真气复又畅通。
水镜急忙采用⻳息之法,屏住呼昅潜往岸边,欲再次出水援救圣手神医。谁知刚一探头,便觉魔音如狂飚而来,复将他击沉入水。水镜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觉江面噗的一声,掉入一人,而魔音也截然而止。
水镜急眼一看,竟是圣手神医受伤落水,而刘显等正向江边跃来。水镜急射至圣手神医⾝边,伸腕一带,向深水处潜去,躲开刘显等射入水中的暗器,潜至刘显等人所立岸边那凹崖之处,方将圣手神医之头托出水面,一看,圣手神医因受伤过重又被水呛,竟已昏了过去。再看刘显等人,还在头顶岸上向水中乱射着各种暗器。
当下水镜顾不得危险,将圣手神医托到四崖无水处,紧急施救,控出他腹內江水。一听岸上,却传来兵器交鸣之声,似又有人与刘显等激烈拼斗。奇怪的却是魔音竟未再响。
水镜来不及上岸观战,急将圣手神医放平。一探脉息,不由大惊——圣手神医体內的全部內力,竟全部散去!
水镜急为他推宮过⽳,好一阵,圣手神医方缓缓醒来,睁开了眼。却四肢无力,一动也不能动。
水镜见他醒来,忙将他翻转,两掌按在圣手神医任、督二脉上,将自內力,输入圣手神医⾝体。
一股热流,顿时源源不断地流向圣手神医体內。
圣手神医见状大惊,知水镜为救他,竟然要牺牲自己功力。刚能动弹,圣手神医急闭了背上经⽳,使水镜內力输不进来。
水镜觉输出的內力受阻返回,便知圣手神医已闭了背上⽳道,只得收功回掌,念了声佛,开始调息呼昅。
圣手神医待水镜收回掌,忙翻⾝坐起,试着调整体內真气,虽觉大不如前,倒是畅通无阻,也急打坐调息。
不一会,二人皆觉气匀。而岸上打斗呐喊之声甚紧。二人侧耳一听,竟是有不少人在围攻两人。水镜仔细听了一会,不由失声道:“不好,上面有不少官兵,正在围攻净禅大师与一个武功⾼绝之人!神医功力未复,请在此多调息一会儿,待老衲上去看看!”
说着便从腰问菗出达摩杖,向岸上跃去。
圣手神医经水镜上人內力相助,此时功力已恢复了一两成,当下顾不得许多,急跟在水镜后面,跑上岸去。
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一出现,刘显不由大慌,不知圣手神医功力未复,只认为对方乃江湖上两个顶尖⾼手,而魔琴又在梦云亭手中,一旦交上手,自己人虽多几个,但皆非对手,一急之下,急伸左臂,向空中发出一枝绿⾊蛇焰箭。
这绿⾊蛇焰箭,乃官军中最紧急的求援信号,不到特别危急之时不得发出。
水镜一到,立刻向刘显追去。
那毒砂掌张汉奇,此刻已是独手掌张汉奇,因左手挥刀,不但助不了刘显克敌,反在中间碍手碍脚,正愧羞时,忽见跑来一个水淋淋的老和尚,不知水镜厉害,急退出阵,转⾝挥刀对水镜喝道:“你这又老又秃的落水狗,竟敢来阻挠官兵捕贼?看刀!”
水镜见他耝芥,道声“罪过”手中达摩杖一挥,磕飞砍来的单刀,反杖一拍,将他击入江中,⾝子却借力一跃,手中达摩杖,已指向刘显后背。
刘显闻背后风至,急弃了笑弥勒,缩肩旋⾝躲开戳来之杖,手中降魔杵反手一荡,但闻“啪”的一声,杖杵击实,双方皆立足不稳,蹭蹭蹭的向后退了三步。
刘显平时慑于水镜上人威名,从未有与水镜上人过招的勇气。今为自救,情急之下,才敢以杵去接水镜上人达摩杖,谁知一荡,自己虽被杖力击退三步,水镜上人被他这一荡竟也退了三步,刘显不由勇气倍增,大喜喝道:“你这糟老和尚徒有虚名,原来如此不济,且再接本将军一样!”
若论功力与杖法,水镜可谓天下绝伦,两个刘显也非他对手,却因刚才为救圣手神医,水镜元气大伤,此时內力,只同二流⾼手。水镜一发觉內力不如平时,便不敢与刘显斗力,急展开少林掌门人单传的一百零八式达摩杖法,向刘显逼去。
刘显正得意时,骤见水镜手中达摩杖如金蛇狂舞而来,吓了一跳,也展开丐帮十八式打狗棒法迎了上去。
因內力不济,水镜便不再让杖作击实,只想在技巧上胜他。当下脚踏达摩凌虚步,杖如灵蛇戏水,只几招,便将刘显逼了个手忙脚乱连连败退。
那边梅浩成、刘云鹤、阴煞掌三人正围着梦云亭疾攻,不让他有发动魔琴的机会,陡见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出现,毒砂掌张汉奇只一招,便被水镜打下水去,顿时惊慌。梅浩成急对刘云鹤道:“刘大人请挡住这姓梦的,待小将去会会那边!”
说着急退步撤剑,跳出战圈。见刘显己发出紧急求援信号,并顶住了水镜的达摩杖,梅浩成忙一挥断剑,向圣手神医跃去。
梅浩成功力剑法,虽入中原武林一流⾼手之列,但久闻圣手神医武功已臻化境,一直神龙不见首尾,因此心有所惧,一上阵,将断剑虚晃一招,阻住他攻向刘显之路,却不敢主动出来。
圣手神医此时功力,只恢复了一两成,连普通⾼手也不如。见梅浩成阻住他去路,并不进攻,知梅浩成若发觉他功力未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心里一默,计上心来,对梅浩成喝道:“吠,大胆狂徒,连你师傅定阳真人也不敢与老夫对招,你这小子手舞断剑而来,难道欺老夫老朽了么?老夫若不在一招之內,将你拿下,岂不羞见天下之人?”
梅浩成知西门圣、梦云亭、水镜上人等皆无力与魔音相抗,唯有这圣手神医,若不是自己助刘大人一袖箭,刘大人所发魔音不但制不了他,倒可能会脫力而死。其武功,看来竟在水镜与西门圣之上。他既言要在一招之內将自己拿下,所言可能不虚。
因此,见圣手神医从腰间解下小药锄,梅浩成急跨虚步,左手剑指捏卸字诀,右手无尖断剑斜飘至额一字开胸,屏气凝神,等待圣手神医出击。
谁知圣手神医却将锄一收,对梅浩成笑道:“你这小子,不托定阳老弟教你十年,居然学会那牛鼻子的保命本领!你这一招,看似武当的守剑一式的铁锁横江,却暗蓄太极刀的玉女穿梭在內。不识你这招的,若正面攻来,被你突换险招,岂不弄个透心凉?定阳老弟凭这一招杀了无数⾼手,无人能破,取名‘塞外惊鸿’,就连老夫也别想在一招之內化开!不过你小子功夫未到家,且也是无尖断剑,老夫却只须半招便将你破了——”
圣手神医说至此,手中药锄,突地在空中怪异地一绕,勾向梅浩成左肩。
梅浩成见圣手神医收锄道破他这剑式的名称,心下更是惊惶。见他如毫无武功的农夫似的用锄来勾他左肩,不自觉地挥剑去挡,却猛觉右腕合谷⽳一⿇,被圣手神医倏地中途换招用锄头敲在他合谷⽳上,手中断剑,顿时当的一声掉到地上。当时吓得呆若木鸡,竟忘了逃跑。
圣手神医趁势进步侧⾝回时,用锄柄点了梅浩成命门⽳,笑道:“如何,老夫击落你手中之剑只须半招,余下这半招却收手不住,必点你命门死⽳。但老夫念你年轻不想要你的命,故下手留情,只用了一两成力。你给我好好站着别乱动,不然经血逆转,马上就会要了你的小命!”
梅浩成一听,顿时动也不敢动。
其实,梅浩成这一剑式乃武当剑法中最严密的守式,就在平时圣手神医也别想破它。圣手神医先点破剑名以乱他心神,趁他慌乱时竭尽全力点了他两处⽳道。因手上无力,点向梅浩成命门这一下毫无劲道。梅浩成只须一运气便可识破的,却被圣手神医吓着,竟动也不敢动,两眼乞怜地望着圣手神医,恐怖至极,怕他再下杀手。
圣下神医吓住梅浩成,已觉心跳气喘。怕被梅浩成看出破绽,急转⾝向正在激斗的水镜上人与刘显走去,欲凭昔曰名头吓住刘显,扭转场中局势。
刘显本已被水镜上人逼得手忙脚乱,见圣手神医只一招便制住梅浩成,向自己走来,更是大急,被水镜逼得连连后退。
圣手神医怕被官兵看出他功力未复破绽,不敢参战,却手握药锄,故意对刘显跃跃欲击,乱他心神。
刘显正慌乱间,陡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响起,一个少年将军率百余名官兵急驰而来,在马上大呼道:“何方歹徒,竟敢对俺父帅无礼?”嘴里喝着,脚尖一点马背,⾝随声起,一式飞鸟投林,射向逼向刘显的圣手神医。
梅浩成⽳道被制,动也不敢动,见这少年将军率队来援,在马背上向圣手神医跃去,急呼道:“少将军小心,那老者厉害!”
少将军刘挺⾝在空中,闻喝不及换招,手中长剑一式“白虹贯曰”刺向圣手神医。
圣手神医见剑到,急半旋上⾝避过,反手“银锄荡月”敲向刘铤环跳⽳,欲趁他立足未稳之时将他制住。刘挺见势不妙,长剑疾收向右一拍“啪”的一声碰到锄上,借力侧翻,立住⾝形,已被圣手神医这神妙的一锄惊出了一⾝冷汗。
再看圣手神医时,竟被他这一拍击得蹭蹭蹭地连退三步,不由奇怪。当下不及思索,长剑一翻,唰唰唰地,向圣手神医连攻三剑。圣手神医药锄左击右挡,每一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却因內力不济,皆被刘挺荡开,逼得连连后退。
这边刘显见援兵到来,立刻精神大振。四名大內⾼手赶到场中,见刘显危急,立刻联手向水镜逼来。而几十名锦衣卫士,则向笑弥勒与梦云亭攻去。
刘挺见圣手神医招式神妙,內力却不如普通⾼手,顿时放心。使开梅浩成所传的武当剑法,唰唰唰地向圣手神医攻去。⾝上,虽被圣手神医药锄碰上几次,但皆无大碍,心下大喜。又见神医药锄劈来,刘挺⼲脆不闪不避,长剑奋力一荡,竟将药锄荡飞,倏出一指,便点了神医肩井⽳。对⾝后一名卫士喝声“绑了”又向水镜冲去。
梦云亭手舞魔琴,敌往刘云鹤与阴煞掌,虽立于不败之地,却因二人缠得甚紧,竟无发动魔音机会。只盼水镜上人与笑弥勒能尽快打败刘显与桐柏二煞后,前来帮忙。正胜券在握时,忽见官兵来了这么多援军,便知不妙。急欲走时,又被刘云鹤与阴煞掌缠住不放,而十余名锦衣卫士又围了上来。
梦云亭左冲右突,见官兵咬得太紧,无法冲出去,更存毁琴之心,舞动魔琴,尽往对方递来的兵器上碰。刘云鹤因胜券在握,见梦云亭每一招式皆意在毁琴,急喝道:“诸位小心,别让这厮坏了魔琴!”
众卫士不敢违命,尽皆注意不让兵器碰到琴上。这么一来,竟让梦云亭冲动阵脚,冲到一块大石前,将心一横,拼着受三面刺来之剑,双臂举琴过顶,运足全力将琴向大石砸去。但闻“轰”的一声巨响,那大石竟被击碎,而震响的魔音,竟使场中所有的人如遭巨锤击顶。几个功力较差之人,当场便被震破心脉,仆地而死,众多⾼手,尽皆拿捏不稳兵器,摇晃欲倒。而沿江群山中,竟被这轰鸣的琴声卷起一阵狂风。
梦云亭⾝在魔音中心,自料必被震死。殊不知左臂后背与右腿三处一阵剧痛之后,竟觉心脉完好无损。急看时,却是⾝上两处受了剑伤,而刺入右腿上的一柄长剑尚自在余音中颤动。
再看周围时,两个大內卫士口角流血,正在地上挣扎,看样子是活不成了,刘云鹤被震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
梦云亭伸手抓住揷在腿上的剑柄,尽力子套,向前跨了一步,欲刺向地上的刘云鹤,却因受伤过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忙以剑拄地,竭力支撑着⾝子不让倒下。
场中残存之人此时皆不能动,各自运功调息,以求尽快恢复功力将对方击毙。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男一女两个白练缠头的-人与一个中年儒生急驰而来,一见江边这么多人或倒或立,皆不能动的怪模样,不由奇怪,策马跑了过来。
那女子最先赶到,向场中一望,向后面之人叫道:“大哥快来看,这些狼崽子全倒在这儿不知咋了?”
那-汉却叫道“幺妹小心,刚才那声巨响甚是奇怪,别着了官家的道儿!”
嘴里叫着,也策马过来,往地上一瞧,一眼望见了倒在地上奄奄一点的圣手神医。急叫道“咦,这不是神医么?”说着跃⾝下马,跑了过去,将圣手神医扶起来,急叫道:“军师快来,咱们的恩公在此!”
那中年儒生正警觉地打量着四周,闻呼急跑了过来。
场中活着的官兵们一看这出现的三人,顿时吓傻了眼。幸好三人奔向了倒地的圣手神医,并没向他们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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