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身不由己
南宮逸奇一见吕东平面露犹豫之⾊地说了“这个”两字以后,便没有了下文,剑眶不由得微微一挑,语音一凝,道:“阁下最好是实话实话,不要自找苦吃。”
吕东平眼珠微微一转,道:“阁下,我可以先问两句话么?”
南宮逸奇略一沉思,点头道:“可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吕东平道:“阁下究竟是谁?”
南宮逸奇道:“南宮逸奇。”
吕东平面现怀疑地道:“阁下真是‘魅影拘魂玉书生’?”
这时“蛮疆双瘦”伍百简兄弟已经起出所中弓箭,上药止血包扎完毕,走过来并肩站立在南宮逸奇⾝后,吕东平话声一落,伍百简立即沉声说道:“姓吕的,你没有见过南宮大侠本人,也该听说过‘玉书生’的⾝形衣着相貌,他如果是冒充的南宮大侠,焉有那等⾼绝的功力,能够一掌震塌尺余厚的石壁?”
这话一点不错,放眼当今天下武林,能够一掌震塌尺厚石壁,具有这等绝世功力之人,实在找不了几个,若不是货真价实的“魅影拘魂玉书生”怎能?
因此,吕东平心中相信了,于是,他心念电转了转,又望着南宮逸奇问道:“外面的情形现在怎样了?”
南宮逸奇道:“你是问温天启他们么?”
吕东平点头道:“温谷主他们五位和一众属下下难道都被你杀光了不成?”
南宮逸奇微一头摇道:“温天启他们只被我制了⽳道,八名⻩衣护法三死一伤,其余四个也都被制住了⽳道,要六个时辰过后才能自解。”
吕东平道:“其他的人呢?”
南宮逸奇道:“另外有十多个人也要六个时辰后才能行动,至于还有其他的人我没有见到,就不知道了。”
语然微顿,心念忽地一动,问道:“那陶安纯可是来了这‘谷下谷’中么?”
“没有。”
吕东平摇了头摇,道:“南宮阁下,我说出这‘谷下谷’的秘密实情之后,你会放过我么?”
显然,吕东平嘴巴虽然很硬,曾自认是条硬汉,但是,结果他还是硬不过一个“死”
字,还是怕死!否则,他如果真不怕死,真是一条硬汉,他就不会有此一问了。其实这也难怪“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那有不怕死,不惜命的!南宮逸奇一听此问,心里不由暗暗地笑了,语音平等地说道:“阁下放心,只要阁下果实真话实说,毫不欺我,我一定丝毫不难为阁下,放过阁下!”吕东平道:“南宮阁下,大丈夫可是千金一诺!”南宮逸奇剑眉微微一扬,道:“南宮逸奇武林奇称最,岂是失言背信人,阁下放心吧!”
语声一顿又起,道:“阁下请答我问话。”
吕东平点头道:“这‘谷下谷’之內并无什么宝蔵,只住着一些人。”
南宮逸奇道:“是什么人?”
吕东平道:“都是名震当今武林的⾼人!”“哦!”南宮逸奇心里明白了,问道:“一共有多少人?”
吕东平道:“二十多位。”
南宮逸奇道:“此去沿途还有把守拦阻之人么?”
吕东平头摇道:“没有了。”
南宮逸奇道:“也没有埋伏么?”
吕东平道:“所有埋伏都已经被你刚才削毁了。”
南宮逸奇星目倏然凝注,问道:“这二十多位武林⾼人都是由剑山分宮地牢移到此地的么?”
吕东平脸现惊异之⾊地点头道:“此事你是怎地知道的?”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天下事没有绝对的秘密,对贵宮的一切,我虽然不敢说是十分清楚,但知道的也颇不少。”
语声微顿了顿,接着又问道:“里面担会警戒看守之人有多少?”
吕东平道:“十七人。”
南宮逸奇道:“都是贵宮属下么?”
吕东平道:“都是本宮剑士?”
吕东平道:“都是‘银花’级三以下的剑士。”
南宮逸奇道:“负责为首者何人?”
吕东平道:“一名‘金花’二级剑士。”
南宮逸奇道:“他叫什么名字?”
吕东平道:“⾼宇川。”
南宮逸奇道:“那好吧,阁下带我们去行吗?”
吕东平道:“不能。”
南宮逸奇过:“怎样?阁下不愿意?”
吕东平头摇道:“阁下原谅,这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的力量根本办不到。”
南宮逸奇星目凝注地道:“为什么?据我所知,‘令使’⾝份⾼于‘金花’一级剑士,那⾼宇川只不过见二级‘金花剑士’,难道他不敢听你的命令?”
吕东平道:“阁下说的是,在本宮中,在下⾝份确实⾼于一级‘金花剑士’,但是,在此间情形不同,⾼宇川虽然只是一名二级‘金花剑士’,因其奉令负责警戒看守之职,我根本无权命令他释放他所看守之人。”
这话,他说的合情合理,南宮逸奇处是不能随便驳说他所言有何不实不对。
于是,南宮逸奇心念电转地沉思刹那之后,说道:“阁下既这么说,我自然不能勉強阁下,那我就退而求其只请阁下一带我去见他,也请将我的意思转告他,至于他听与不听,肯与不肯,那便是他的问题,概与阁下无关,如何?”
南宮逸奇这样一说,吕东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点点说道:“如此,我遵命就是。”
南宮逸点头笑了笑,神情忽地一肃,又道:“阁下,有句话我可要先声明,希望阁下千万别动脑筋,想耍什么花枪弄鬼,否则…”语锋顿了顿,说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阁下是个聪明人,想来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吕东平心中暗暗一凛,道:“阁下放心,我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的。”
南宮逸奇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抬手拂袖开解了吕东平的“玄机”⽳,却又出指封闭了他另两处大⽳,道:“阁下请前面带路吧。”
吕东平缓缓站起⾝,举步默默地往里行去。
在吕东平在前带路,一路埋伏阻拦,约莫一刻时展过后停住,说道:“到了。”
南宮逸奇问道:“所有的人都在这石门之內么?”
吕东平点头道:“包括⾼宇川和十六名级三以下的‘银花剑士’,”南宮逸奇道:“这门如何开启?”
吕东平抬手指着石门左边右壁上的一双铁环,道:“拉动那铁环,石门便即自行向穷滑开。”
南宮逸奇目光瞥视了那铁环一眼,道:“如此,就烦劳阁下拉动它吧。”
吕东平没有稍作迟疑,跨步上前抬手拉了拉铁环,只听一阵“轧轧”之声轻响吕,石门果然自动地向旁边滑了开去。
石门一开,立有四名腰佩长剑的级三“银花剑士”闪⾝而出,并肩拦立在门內,一见吕东平⾝后跟着的南宮逸奇和云小眉等人,神情全都微怔了任之后,随即齐朝吕东平躬⾝地说道:“属下见过令使。”
吕东平微一摆手,道:“⾼宇川呢?”
一名“银花剑士”躬⾝答道:“在里面。”
吕东平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来了,要他立刻出来。”
“&。”
那名“银花剑士”应了一声,立即转⾝迈就往里走去,南宮逸奇突然冷声说道:“你站住。”
那名“银花剑士”不明所以,只得停步回首望着南宮逸奇,因为他不知道南宮这奇是何许人?是什么⾝份?何以他没有敢随便开口发话。
南宮逸奇念头一闪,道:“你不用进去叫他。”
因此,他一见那名“银花剑士”向他望来,他立即双目一瞪,冷声道:“望我⼲什么,这位是总宮派来的人,还不赶快前面带路!”那名“银花剑士”一听是总宮派来的人,心神不由微微一震,那里还敢稍现迟疑之⾊,连忙一躬⾝,道:“属下遵命。”
话落,迈步在前带路往里走去。
有一间一明两暗的石室內,南宮逸奇见着了那位二级“金花剑士”⾼宇川。
⾼宇川,年约四十多岁,瘦长个子,白净面孔,颏下无须、鹰眼、薄唇皮,令人一见就觉得是个阴险狡奷滑的家伙。
⾼宇川虽然并不认识南宮逸奇和云小眉,但因为吕东平带进来的,所以他以为是自己人,及至见到随在南宮逸奇⾝后的“蛮疆双瘦”时,脸⾊不噤微微一变,不过,旋而也就释然了。
他释然的原因乃是认作“蛮疆双瘦”的此一可能会是他的“阶下囚”!于是,⾼宇川首先向吕东平躬⾝行了一礼,道:“属下见过令使。”
吕东平抬手一摆,道:“⾼兄不必多礼。”
⾼宇川目光一扫南宮逸奇云小眉二人,问道:“这二位是?…”
吕东平抬手指指南宮逸奇,介绍道:“这就是当世武林称奇称是,傲夸第一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南宮大侠。”
人名树影“魅影拘魂玉书生”的名号,实在太令人心惊神颤,太吓人了!⾼宇川脸⾊不噤倏然一变,旋即強作镇定地轻“哦”了一声,朝南宮逸奇抱拳拱手道:“原平均数是地宮大侠驾临,在下有失迎迓,尚祈原谅。”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摆手道:“阁下无须客气多礼。”
语声一顿,转向吕东平道:“吕兄,请告诉他我的意思吧。”
吕东平点了点头,目视⾼宇川说道:“⾼兄,南宮大侠之意,是要请⾼兄立刻释放所有被囚噤之人。”
⾼宇川脸⾊勃然一变,道:“令使你…”吕东平摇关苦笑道:“吕某⾝不由已。”
这话,⾼宇川自然懂得,脸⾊不由又是一变!吕东平接着又道:“⾼兄,这是南宮大侠的意思,听不听,肯不肯释放那些人,那就是你⾼兄的事了,你自己决定好。”
⾼宇川突然一声冷笑,道:“如此,令使是要⾼某自己作主了!”“不错。”
吕东平点头道:“⾼兄奉令负责此间的警戒看守,职权在握,这当然是由⾼见自己做主!”南宮逸奇冷声说道:“阁下你怎么说,请赶快决定!”⾼宇川道:“⾼某不答应呢?”
南宮逸奇剑后微微一挑,道:“那很简单,我就让你躺在这间室內!”⾼宇川心神暗暗一阶,道:“南宮阁下,你为何要我释放那些人?”
南宮逸奇道:“为武林道义。”
⾼宇川道:“这么说,你是特地来救他们的了?”
南宮逸奇道:“不错。”
⾼宇川鹰目电转了转,嘿嘿一笑道:“南宮阁下,武林人人指你为‘魔’,被囚噤在此地的所谓侠义道⾼手,他们莫不都以除去你为喜,你何以还要…”
南宮逸奇冷声截口道:“他们要除去我,那是他们的事情,我要救他们则是我的事情。”
语锋一顿,沉声接道:“你放不放人?”
⾼宇川头摇,道:“⾼某办不到!”南宮逸奇一声冷知,道:“如此,可就不能怪我了!”
话落,突然抬手一掌轻飘飘地朝⾼宇川拍去!⾼宇川心中对南宮逸奇虽然颇存畏惧,虽然明知不是敌手,但是,他一见南宮逸奇拍出的掌势轻飘飘的,并无丝毫惊人灾害威,雄心不由立时陡增,胆气大壮,口中突扬嘿嘿阴笑,倏然挺掌迎上!两单接实“砰!”的一声震响,劲风激荡中,南宮逸奇神情潇洒地立在原地未动,⾝不见,衣角未扬。
可是,⾼宇川口却发出了一声闷哼,脚下拿格不住的踉跄后迅,背撞在后面的石壁上,总算是勉強稳住了⾝形,但却无法抑止住胸中热血翻腾上涌,张口噴出了一股血箭。
情形极为明显,南宮逸奇那一掌看似轻飘飘的没有惊人之威,事实上却是真力暗含,着物吐力。⾼宇川一时轻敌硬接,已被震动了內肺。
石室门外,本侍立着四名级三“银花剑士”一见这情形,心头齐皆倏然一惊,立时闪电探手撤出了腰间的佩剑,腾⾝猛朝石室內飞扑!
这四名级三“银花剑士”向⾝手虽然俱都不弱、撤剑、腾⾝向內飞扑,动作虽然全都快如电闪,但是,却有你比他们更快!四人⾝形市才扑入石门,蓦闻一声冷叱,道:“尔等找死!”寒虹电闪间,惨叫之声倏起…
可怜,四名级三“银花剑士”连怎么回事也没有看清楚,便全都作了剑下亡魂血而飞洒中,尸体缓缓倒地,躺下了两双,这是谁出的手?这等狠辣,这等绝情!是“蛮疆双瘦”兄弟?是老大还是二老?
都不是“蛮疆双瘦”伍百简兄弟武学功力虽都不俗,但还没有这等一剑斩杀四名级三“银花剑士”的⾝手!那么是南宮逸奇么?
也不是,南宮逸奇他根本动也未动一下,何论出手!
既然不是南宮逸奇,又不是“蛮疆双瘦”兄弟,剩下的就只有吕东平和云小眉二人了。
吕东平⾝上两处大⽳被制,除了仅能行动和说话之外,连一份功力都无法凝聚施展,何能出手杀人?综此情形,已是不言可知,这出手之人自然是云小眉了。
事实一点不错,此刻云小周的右手正提着那柄“剑丸”伸开的软剑,剑尖下垂,那鲜艳的血珠正由剑失一颗一颗的往下滴落哩!云小眉如何出的手?是怎样一剑斩杀了那四名级三“银花剑士”的?连站立在近旁的“蛮疆双瘦”兄弟和吕东平三人全都未能看清,至于⾼于川那就更不用说了。吕东平心中不噤暗暗倒昅了一口冷气,暗道:“这少年人品生得如此清秀俊逸,心肠怎地竟是这般狠辣…”
南宮逸奇出道江湖三年有余,虽被武林共称为心狠手辣的当世之“魔”但是,他目睹云小眉如此一剑斩杀四名“银花剑士”的狠辣,心中也不由暗暗直皱眉头,只是此时此际,他没有说她什么,也不便说她什么。
⾼宇川虽被南宮逸奇一掌震伤內肺,口噴血箭,但是伤势并不太重,而他內功又甚精深,是以,只略一提气运转,便已无大碍。
云小民眶一剑斩杀四名级三“银花剑士”他目睹之下,心神虽是骇然一凛!但却双睛暴瞪,神⾊凶厉地喝道:“小子,你好狠辣的手段!”云小眉冷哼了一声,道:“姓⾼的,你少说废,想要命,你就赶快放人,否则,我可没有我南宮师哥那样好说话,立刻要你溅血剑下!”她说时脸罩寒霜,眉挑煞气,目射冷电,令人不寒而凛!
蓦地,一阵脚步声急响,石室外市道中,十数人快步如飞地疾奔而来,为首之人是个紫衣少年,正是那“毒郎君”陶三舂之子陶安纯。跟随在陶安纯⾝后的乃是那号称“追魂、夺魄、昅血、拘命”的四大“鬼吏”和八名凶眉恶眼,満脸横向的黑衣大漠。转眼之间,陶安纯等十三人已奔近石室外一丈五六之外,霍地止步停⾝散了开来,以四大“鬼吏”
为首,一人率领着两名黑衣大汉,分以不同的角度堵住了石室的门户,虎视耽耽的瞪视着南宮逸奇。
南宮逸奇星目如电地扫视了四大“鬼吏”等人一眼,心神不噤倏然一阵猛震!原来那四大“鬼吏”和八名黑衣大汉每人手中都持着一枚黑黝黝的拳状之物,显然是那威力霸道无伦的“鬼王灵”事实上也就是辰州言家独步武林的火药暗器“霹雳雷”南宮逸奇眼见这等情势阵仗,心神虽然不噤一阵猛震,但是脸⾊神情反而更显得镇定了平静地冷冷道:
“陶阁下,你怎地到现在才现⾝出来?”
陶安纯嘿嘿地一笑道:“现在才现⾝出来岂不是刚到时候,正好翁中捉鳖。”
声调倏地一沉,喝道:“南宮逸奇,你赶快束手就缚吧!”南宮逸奇剑眉一扬又垂,淡淡地道:“就凭你陶安纯,和几名‘鬼使’他们几个么?”
陶安纯冷笑道:“南宮逸奇,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他们手里持着的是些什么东西。”
南宮逸奇道:“我早看清楚了,是辰州言家儿天下武林,威力霸道无伦的‘霹雳雷”你们‘鬼王谷’称它做‘鬼王灵’,对么?”
陶安纯冷哼一声,道:“你明白就好。”
南宮逸奇冷笑道:“陶阁下,你以为凭它们便能威胁我,令我束手就缚么?”
陶安纯道:“你南宮逸奇纵是铁找的金钢,它们也能将你炸成碎片,我不相信你不怕它!”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阁下说的是,纵是铁打的金钢也噤受不住它的一炸之威,我也不否认我确实有点怕它,不过,以眼前的情形,我却不相信你敢使用它!”陶安纯嘿嘿一笑道:“眼前的情形怎样?告诉你,南宮逸奇,不论眼前的情形如何,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南宮逸奇道:“这么说,你是没有一点顾忌了!”陶安纯冷然头摇道:“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南宮逸奇道:“陶阁下,有一点你想过没有?”
陶安纯道:“那一点?”
南宮逸奇道:“眼下这间石室內可不只是我南宮逸奇一个人呢!”陶安纯道:“你说有吕令使和⾼字川他们二位在內,我不能不有所顾忌?
“不错。”
南宮逸奇点头道:“你难道连他们二位的性命也不顾么?”
陶安纯冷冷地道:“这只能说他们二位命中注定,该当遭劫,再说他二位能有你这位武林称奇称最的当世第一奇才陪葬,他二位该是虽死亦荣,也很值得了!”南宮逸奇星目不由芒一闪,道:“陶安纯,你这么做了,不怕对‘至尊宮主’无法交待么?”
陶安纯倏然扬声一笑道:“这个你阁下放心,以他两位的性命能够换得你南宮逸奇一条命,我岳父⾼兴还来不及呢。”
这番话,只听得吕东平和⾼宇川两人的脸⾊都变成一片煞白,心中是既惊怕又是愤怒,一直在暗骂:“陶安纯小畜牲,混帐八王蛋…”
而此际,南宮逸奇的目光竟适时转望向二人,轻声地一笑道:“二位,陶安纯的话二位都听见了么?”
吕东平和⾼宇川二人互望了一眼,竟是头一低,都没有开口说话。事实,上有眼前这等情势之下,他二人又能说什么呢?…
他们能开口向南宮逸奇恳求,要市宮奇放他二人走出石室,还是能向陶安纯求情,请陶安纯不要使用那“鬼王灵”…
别说他二人不能,能又怎样?是南宮逸奇还是陶安纯会答应他们?…
以陶安纯的冷酷无情,他不但不会答应他们,并且还可能给他们一顿刺耳的讥消与难堪!陶安纯站立在石室门旬,距离只有一丈五六,对石室內昌⾼二人的神情全都看得十分清楚,他倏然嘿嘿一笑,道:“南宮逸奇,你想⼲什么,想挑拨么?那没有用的,你别枉费心机了。”
南宮逸奇心念电闪,突然掠过一道灵光,胸中顿然有了成竹地扬声哈哈一笑,道:“陶阁下,你是从前面来的么?”
陶安纯道:“不错,怎样?”
南宮逸奇道:“如此,你必定已经见过今尊他们几位了。”
陶安纯道:“见过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你已经试解过他们几位的⽳道么?”
陶安纯道:“试解过了。”
南宮逸奇道:“没有开解,对不对?”
陶安纯冷呼了一声,道:“如是已经开解,此刻你早已没有命在,尸体被炸成碎片了!”南宮逸奇道:“你的怪迟迟没有下令投掷‘鬼王灵’的原因,便是想留着我去替今尊他们开解⽳道,暗么?”
陶纯倏然差别道:“你那制⽳手法如何解法?”
南宮逸奇笑道:“阁下,你这话问得不嫌太天真了么?”
陶安纯双目一瞪,道:“你不肯说?”
南宮逸奇道:“我没有那么傻。”
陶安纯沉声道:“南宮逸奇,你想死么!”
南宮逸奇倏然轻声一笑,道:“陶安纯,你不必发狠,也别想威胁我,那没有用,现在我更不相信你敢动我一下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我那制⽳手法,放眼当今武林,除了家师他老人家以外,天下无人能解。”
陶安纯冷笑道:“这我倒不信。”
南宮逸奇道:“我劝你最好是信。”
陶安纯道:“我岳父他老人家功参造化,学究天人,神功冠盖古今,天下武林各门各派武学秘技莫不熟知,我不信他老人家也解不开。”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既如此,那你就下令反‘鬼王灵’投掷过来吧。反正我死了,令尊他们几位也绝活不过三天!”南宮逸奇好大的胆,竟然反而催促陶安纯下令投掷“鬼王灵”起来了。
这是一着险棋,也是兵家所言“败中求胜,死中求生”的险着,当然,也是南宮逸奇看准了陶安纯的心理,才敢冒险使用的一着攻心战略。
果然,南宮逸奇这着险棋是走对了,陶安纯一来是气势汹汹,大有一言不合,便立刻下令掷出“鬼王灵”之概,可是,南宮逸奇这么一说,他反而犹豫起来,不敢轻妄下令掷出“鬼王灵”了!陶安纯生性虽极刻薄,冷酷无情,但是,他倒底是人,不是没有人性的畜牲,他可以不顾昌⾼二人甚至于温天启等人的生死,却不能不顾他父亲的性命。南宮逸奇是何等⾼明之人,陶安纯神⾊间那微一犹豫之态,焉能逃得过南宮逸奇如电的双目。
于是,南宮逸奇倏然轻声一笑,接着说道:“阁下,我看我们还是好好的谈谈条件吧!”他口里说着,脚下却突然一步跨出了石室门外,陶安纯心中不噤猛然一惊,连忙沉喝道:“南宮逸奇,你站住!”南宮逸奇脚下虽然适时停止未再前跨,但却神情潇洒地笑说道:“陶阁下,你愿意和我谈谈条件么?”
陶安纯道:“你有什么条件?”
南宮逸奇道:“我替令尊他们开解⽳道,你把囚噤在此地的武林同道全都放出来交给我带走,如何?”
陶安纯头摇道:“这条件我不能也无法答应。”
南宮逸奇道:“你可是怕‘至尊宮’怪罪,不敢答应么?”
陶安纯道:“那倒不是。”
南宮逸奇道:“既然不是,那何不敢答应?”
陶安纯道:“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南宮逸奇道:“为什么不能!”陶安纯道:“那些人乃是“至尊宮’寄回在本谷的,本谷之人只有协且警戒看守的义务,却无权释放他们!”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实情真是如此么?”
陶安纯道:“我说的全是实情,不信,你问吕令使和⾼宇川他们好了。”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不必问他们二位,我是问你。”
语锋微顿,目光倏地一凝,道:“陶阁下,你还记得在巫山‘至尊宮’外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陶安纯微微一怔!道:“我说过什么话?”
南宮逸奇道:“那‘至尊宮主’是你的准岳父,对么?”
“不错。”
陶安纯点头道:“不过现在情形不同,已经不能作准了。”
南宮逸奇道:“情形怎样不同,为何不能作准了?”
陶安纯道:“阁下明知是怎么回事,何必还装糊涂故问呢!”南宮逸奇道:“事实上我是真糊涂。”
陶安纯眨眨眼睛道:“阁下那天闻人姑娘的话,你不会没有听见吧?”
南宮逸奇做作地轻声一“哦”道:“你指闻人姑娘她当面讥消你,给你难堪,坚决否定这头婚事,是么?”
陶安纯冷呼了一声,道:“关于闻人姑娘那天的举动态度,我心中很为怀疑,你知道我怀疑什么吗?”
南宮逸奇头摇道:“我不知道。”
陶安纯道:“阁下何妨猜猜呢。”
南宮逸奇道:“不用猜,我定猜不着。”
陶安纯语调忽地一冷,:道:“那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南宮逸奇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故作茫然地道:“那与我何关?”
陶安纯双目突然射出两道妒恨的火焰,道:“因为她心里已经暗暗爱上了你!”南宮逸奇倏然扬声哈哈一声大笑,道:“陶阁下,你这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陶安纯冷笑道:“这果真是我‘庸人自扰之’么?”
南宮逸奇淡淡地反问道:“你认为这种事可能么?”
陶安纯道:“为什么不可能?”
南宮逸奇道:“这太不可能了,俗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为朋友尚且不可能,妄论是男女之间的一个‘爱’字,何况我又是‘至尊宮’的死对头,她父亲恨我切齿的眼中钉,她怎么会可能爱上我这个不该爱的人,自找烦恼呢!”
这番话,说的是理,也是实情。陶安纯双目中的妒恨火焰,渐渐地减弱了,熄灭了。南宮逸奇望着他笑了笑,话锋转入正题的接着又道:“陶阁下,我请问,‘至尊宮主’他对你毁诺悔婚了没有?”
陶安纯头摇道:“这倒没有。”
南宮逸奇又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了,‘至尊宮主’既然并无毁诺悔婚之说,你当然仍是‘至尊宮’准‘东床娇客’了!”
人,都乐意听好听的,顺耳的,爱听喜欢听人。这话,陶安纯听的心里乐开了,乐得双眉上扬,脸上现出了喜⾊。
南宮逸奇接着又道:“你陶阁下既是‘至尊宮’的准‘东床娇客’,便是‘至尊宮’的半子,是半子,关于‘至尊宮’的大小事情,便该有一权作得一半主,像这种放人的小事情,应该毫无问题的可以全权做主。”
陶安纯仍然有点迟疑地道:“可是…万一我岳父他老人家…”
南宮逸奇接口道:“事后令岳从然心有不愉,但是你做已做了,人已放了,他又能把你怎样,难道还会杀了你,让他的女儿做那‘望门寡’不成!”南宮逸奇确实不愧是做夸第一的当代奇才,信口说来,头头是道,句句是理,听得陶安纯心里昏陶陶的,⿇庠庠的,升起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终于,陶安纯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了,现在便请先去替家父他们开解⽳道吧。”
南昌逸奇微一头摇道:“不!我要阁下先放出那些武林同道。”
陶安纯双目微瞪,道:“南宮阁下你可是不相信我?”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上一次当学一回乖,阁下的信用,在巫山我已经领教过一次了,收能再上你第二次当。”
陶安纯无奈,只得朝石室中的⾼宇川扬声道:“⾼兄,⿇烦你去把那些人放出来吧。”
⾼宇川迟疑地道:“这个…”
陶安纯胸脯一挺,接口说道:“⾼兄只管放心,我岳父那里自有我负责承担!”⾼宇川目光转向吕东平望去,吕东平立即朝他点头笑说道:“事情既谷主出面负责承担,⾼兄只管放心照办好了。”
于是,⾼宇川便转向陶安纯点头道:“⾼某道命。”
话落,大踏步地直往石室门外走去。
南宮逸奇本站在石室门外,背门而立,⾼宇川大踏步的自內走出,立即⾝子一侧避让开了路。⾼宇川前往放人,事情也就暂时的告了一个段落,于是,当场的情形也就陷入了一片等待的沉寂中。”
南宮逸奇星目缓缓地扫视着四大“鬼吏”和那八名黑衣大汉,心念飞转,忽地轻声一笑,道:“陶阁下,我有个不情之请,阁下肯答应么?”
陶安纯目光一凝,道:“你阁下可是还加什么条件?”
南宮逸奇头摇道“绝对不是,我只是想开开眼界而已。”
陶安纯问道:“你想开什么眼界?”
南宮逸奇道:“我想见识见识‘鬼王灵”它倒底有多大的威力,你肯牺牲一枚么?”
陶安纯道:“前次在巫山,‘鬼判’曾经使用一枚你不是已经见到它的威力了么?”
南宮逸奇道:“前次因为事出意外,又因全神贯注在‘鬼判’隐⾝的处所,所以只是匆匆一瞥,未能看清它真正的威力!”陶安纯双目眨动,忽有所悟地轻声一笑,道:“南宮阁下,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南宮逸奇心中不由暗暗一震,道:“你明白我的什么心意了?”
陶安纯嘿嘿一笑,道:“前次‘鬼判’曾经以假乱真的用过一枚假的,所以你想试试发前的这些是不是都是真货,对么?”
南宮逸奇还以为陶安纯当真猜到他的心意了呢,一听这话,立即将计就计的点头笑说道:“阁下⾼明,我正是这个意思。”
他真是这个意思么?当然不是,不然,他就不需“将计就计”了。陶安纯十分得意地扬声哈哈一笑,道:“南宮阁下,你虽然誉称当世奇才第一,但是,你那点鬼心智只能骗骗别人,却无法瞒得过我。”
语声微微一顿问道:“你想如何试法?”
南宮逸奇道:“任我指定一杖投掷,怎样?”
陶安纯毫不迟疑地一点头道:“我答应了,你指定吧。”
南宮逸奇星目再次的缓缓扫视了四大“鬼使”和八名黑衣大汉一眼,忽地抬手指着右边:“昅血鬼吏”向磅的一名黑衣大汉,说道:“就是那位手中的那杖好了。”
陶安纯微一点头,立即朝那黑衣大汉说道:“你把它投掷出去给他看看吧。”
那名黑衣大汉躬⾝应了一声,扬手将“鬼王灵”朝两丈开外掷去。突然,人影掠空…
南宮逸奇他真是艺⾼人胆大极顶,竟于那名黑衣大汉将“鬼王灵”脫手掷出,众人目光全都转望向那两丈开外的同时,腾峰电掠,其势快疾无伦,半空中控掌伸手,以佛门“慧静禅功”虚托着那枚“鬼王灵”飘然落地。
陶安纯脸⾊不噤勃然一变,沉声道:“南宮逸奇,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宮逸奇手托着“鬼王灵”神情潇洒地一笑,道:“陶阁下,这便是我本来的意思。”
陶安纯又惊又怒地道:“南宮逸奇,你的意思是怎样?”
南宮逸奇道:“我并不想怎样,只不过是弄它一枚在手上壮壮声威,以防万一之变而已。”
陶安纯道:“你可是想用它来对付我们?”
南宮逸奇道:“我决无用它对付任何人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少谷主看在它的份上守约,让它保护我们全安离开贵谷。”
这话说得真够明白了,陶安纯要是不守信,要是妄想使奷,在南宮逸奇开解温天启等人的⽳道之后,企图异动的话,南宮逸奇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以这枚“鬼王灵”作为离开“鬼王谷”的掩护了。陶安纯绝不是糊徐人,他当然听得懂南宮逸奇这话的意思,心中由暗暗一凛!脸⾊微变了变,道:“阁下诚然⾼明,令人佩服。”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夸奖夸奖,其实这不能说我⾼明,而是环境处此,面对你陶少谷这样的人物,我不得不小心些,不得做不最坏的打算!”陶安纯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忽然嘿嘿一笑,道:“南宮阁下,你这最坏的打算,虽然堪称是最⾼明,但是可惜仍然白费了心机!”南宮逸奇星目眨动地道:“阁下此言之间?…”
陶安纯道:“你手上的那枚‘鬼王灵’乃是膺品。”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是么?”
陶安纯道:“膺品就是膺品,我何必骗你。”
南宮逸奇道:“但是我却不信。”
陶安纯道:“不信,你就试试它好了。”
南宮逸奇道:“如何试法?”
陶安纯道:“把它掷出去不就知道了么?”
南宮逸奇道:“炸了就是真的,不炸便是假货,是么?”
陶安纯道:“此为当然事实,阁下何必作此多余之问。”
南宮逸奇谈笑了笑,道:“如此,我请问你,以你陶少谷主看,我该把它投掷什么地方一试好呢?”
陶安纯目中闪过一抹诡⾊地道:“随便你,反正它是不会开花的膺品,投掷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
南宮逸奇点点头道:“阁下说的是,既是假货,投掷在任何一处确是没有分别。”
语声一顿即起,又道:“如此,阁下请小心了,我要把它掷出了!”
话落缓缓扬手,便作势要将“鬼王灵”掷出,南宮逸奇他真绝,他作热要掷出的方向,竟然直对着陶安纯,陶安纯见状心中不由倏然大骇,连忙摇手道:“阁下且慢!”南宮逸奇道:“少谷主有何意见?”
陶安纯目兴闪动地问道:“你想把它掷在什么地方?”
南宮逸奇神情淡漠地道:“你少谷主的脚前,如何?”
陶安纯心神暗暗一凛!道:“阁下别开玩笑了。”
南宮逸奇正容道:“我并未开玩笑。”
陶安纯道:“那么阁下为何要把它掷在我的脚前,其用意是?…”
南宮逸奇反问道:“这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陶安纯头摇道:“这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我却不希望阁下如此。”
南宮逸奇道:“为什么?”
陶安纯双目一眨,道:“阁下要把它投在我的脚前又是为什么?”
南宮逸奇道:“既是膺品,我要它无用,当然应该物归原主了。”
陶安纯头摇道:“不必了,膺品只能用来蒙人的眼目,并无其他的用处,你还是把它掷向别处去吧。”
南宮逸奇笑笑道:“膺品虽然只是一团废铁,并无其他用处,但是做起来总是化费一点时间,我看我还是把它还给你的好。”
说着再扬了扬,作势欲要掷出,陶安纯忙又急急摇手道:“阁下别掷!”口里说着,⾝子已经沉不住气地突然向后飘退了一丈四五。南宮逸奇忽地轻声一笑,道:“阁下不惺紧张,我只不过是吓吓你而已。”
陶安纯怔了怔,道:“南宮逸奇,你实在⾼明!”南宮逸奇淡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那二级“金花剑士”⾼宇川已领着二十多位憎道俗口都有的武林豪雄走了过来。
武林群豪停⾝立起,南宮逸奇星目神光如电地扫视了一眼之后,不由暗暗地皱了眉,这二十多人之中竟然没有他义伯“铁笔鬼见愁”许伯尧在內。他想问,但心念电闪间却又忍住未问。于是,他暗暗昅了口气,扬声说道:“诸位请站过我这边来。”
奇怪!一众武林群豪对南宮逸奇之言竟然所若未闻,既无一人开口答话,也没有一人移动一下脚步,这是为什么?…
南宮逸奇剑眉不噤微蹙了蹙,随即又扬声说道:“在下之言诸位听见了么?”
一众武林豪雄仍然没有一个开口,仍是全都默立着未动。
这时,云小和“蛮疆双瘦”伍百简兄弟,已走出石室站立在南宮逸奇⾝旁。
云小眉眼见一众武林豪雄全都神⾊冷冷地站着不言不动,秀眉不由倏地一挑,叱道:
“你们都是聋子还是哑巴,我师哥冒险拼命来救你们,你们竟都不言不动,对我师哥不理不睬,这算什么?”
难道是嫌我师哥多事,不该来救你们么”
一位⾝青布道袍,年约六十开外的老道士神情淡漠地说道:“二位来此义救我等,我等衷心至为感激,不过…”
语锋微微一顿,轻咳了一声,接道:“请问二位上姓⾼名?”
云小眉道:“我名云小眉,我师哥是名震武林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南宮逸奇。”
青袍老道士目光深望了南宮逸奇一眼,道:“多谢二位的热心,只是…自己请便吧。”
云小眉双目一脸,道:“你们不要出去么?”
青袍老道上道:“出虎⽳再入狼窝,两者似乎并不无什么不同。”
南宮逸奇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微微一怔!但是,他奇才盖代,心念电闪间,便已恍有所悟,目射寒电地瞥视了⾼宇川一眼,望着青袍老道士问道:“道长,⾼宇川他对诸位说了什么了?”
青袍老道士道:“⾼宇川是什么人?”
南宮逸奇道:“就是前去放出诸位,领着诸位来此之人。”
青袍老道士头摇道:“他没有说什么,只说‘魅影拘魂玉书生’来了,強行要带贫道等诸位同道前去另一处地方。”
南宮逸奇道:“他没有说明在下要带诸位去什么地方么?”
青袍老道上头摇道:“他没有。”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道长和诸位都相信他的话?”
青袍老道士神情淡漠地道:“贫道和诸位同道都认为可信。”
云小眉实在忍不住心中十分气愤叶发出一声冷哼,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不分是非,不只好歹得很!”青袍老者脸⾊忽地一寒,沉声道:“施主说话请自重。”
云小眉双眉微微一扬,道:“不自重便怎样?”
青袍老道士双目倏射精芒,旋又威态一敛,摇了头摇,淡淡地道:“算了,贫道已经这大年纪,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了。”
云小眉正要开口说话,南宮逸奇突然一摆手,道:“小眉,不要再多话了。”
语声一顿,星目倏然凝望着一位类袍古稀老憎问道:“有教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古稀老僧缓缓说道:“老僧⾝落魔难,羞提法名,施主不必问了。”
南宮逸奇剑眉微皱了皱了,正容说道:“在下请问大师法号实有原因道理,则是关系至为重要,尚望大师坦然赐增。”
古稀老僧差别道:“施主有何道理?”
南宮逸奇道:“大师先赐示法号。”
古稀老僧略一沉思,道:“老僧法号普善。”
南宮逸奇又道:“大师是峨嵋弟子么?”
普善大师道:“老僧正是。”
南宮逸奇星目略一眨动,道:“在下想请大师帮忙做件事情,可以么?”
普善大师道:“什么事情?”
南宮逸奇道:“请大师率领诸位武林同道立刻离开此地。”
普善逸奇道:“前往何处?”
南宮逸奇道:“先到谷外,等我出谷之后再说。”
普善大师头摇道此事老僧无能为力。”
南宮逸奇没有理睬他,仍然望着普善大师,含笑问道:“大师为何不愿?”
普善大师道:“适才静修道长已经说过,虎⽳与狼窝并无什么分别与不同。”
云小眉忽地冷声叱道:“老和尚,你实在论人可恨可恼,什么虎⽳狼窝,你简直胡说八道!”普善大师脸⾊一沉,道:“施主年纪轻轻,说话怎地如此没有口德教养!”云小眉秀眉倏地一场,叱道:“普善和尚,你好大的胆,竟敢骂我没有教养,该打嘴巴!”话落,玉掌一扬,便要隔空拍出。南宮逸奇见状,知她要施展“无影神掌”连忙抬手拦阻地说道:
“小眉,不可!”云小眉被南宮逸奇抬手拦住,不由嗔道“师哥,你别拦我,让我…”
南宮逸奇微笑着头摇接口道:“小眉,有句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罪,他又不知道是谁,焉能怪他。”
语锋微微一顿,接着又道:“你把恩师的信物请出来给他看看吧。”
云小眉目光冷凝地看了普普大师一眼,终于听从南宮逸奇的话地探手怀內取出“佛影贝叶”朝普善大师一伸玉手,冷声喝道:“普善,你知道这半片贝叶的来历么?”
普普大师入目“佛影贝叶”先是微微一怔旋而脸⾊大变,⾝躯倏起暴颤,急忙双掌合什躬⾝,低头道:“弟子适才无知冒犯,愿领责罚!”云小眉冷呼了一声,回手收起“佛影贝叶”冷冷地道:“现在你愿意听我师哥的话了么?”
普善大师见“佛影贝叶”已知二人的师承来历,那还敢现犹疑之⾊,连忙点头躬⾝答道:“弟子遵命。”
南宮逸奇接口说道:“大师现在请问问他们诸位吧,愿者可立刻随同大师一起出谷在谷口等我,不愿之人也不必勉強。”
普善大师既然已知南宮逸奇的师承来历,自是立刻遵命照办,点头恭应了一声,跨前一大步,转过⾝躯,面对一众武林群豪郎声说道:“诸位,愿意随同老僧出谷之人,请立刻移步站往左边,不愿的便请站往右边。”
老和尚话音一落,一众群豪立有半数以上移动脚步站到了左边,其余的虽无一人站在右边,但却站在原地未动,似乎考虑犹豫中。
青袍老道士静修道长向普善大师低声问道:“僧兄,那半片贝叶可是贵派前辈⾼僧的信物?”
普善大师微微头摇道:“是与本派曾祖同辈一位‘圣僧’的信物。”
静修道长听得神情不噤微微一呆!心中暗忖道:“与普善大师的曾祖同辈的‘圣僧’的信物,那不是百四五十年前的人物了么?…”
这静修道长乃是当今“青城派”掌门人的师叔,对于古今武林掌故软闻知之颇多,他心念有如电光石光般飞闪间,心中已有所悟地又低声问道:“是‘佛影圣僧’么?”
普善大师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静修道长也没有再问,目光深深地望了南宮逸奇和云小眉一眼,接着也移动脚步走过左边,静修道长这一移步走过左边,那仍旧站立原处尚在犹豫不决的七八位武林豪雄,顿然也随之纷纷迈就移动地走了过去。
虽然,他们是已由静修道长和普善大师二人低声问答的话语中听出了苗头,他们虽然都不知道“佛影圣僧”是何许人,但是,因见静修道长在问清楚那半片“贝叶”是“佛影圣僧”的信物之后,便就不说什么的默默地走过左边,于是,他们也就不再犹豫迟疑地跟着移步走过左边站立。
这时,南宮逸奇已暗中点数过人数共是二十三位,他心念电闪间突然微微一动,目视普善大师问道:“大师知道此间被噤之人共有多少么?”
普善大师头摇答道:“弟子不知。”
⾼宇川接口说道:“南宮阁下,一共就是这二十三位,⾼某已经全放出来了。”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宇川我没有问你,你最好少开口!”语音一落又起,目光扫视着一众武林豪雄问道:“诸位中有那位知道么?”
一众豪雄全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一人开口答话。南宮逸奇剑眉不由微蹙了蹙,又道:“诸位是确实都不知道,还是…”
一名黑衣老者突然接口说道:“南宮大侠,那位⾼朋友他并没有说谎,老朽可证明,此间被噤之人,确实只有二十三位。”
这黑衣老者年约五十二三之间,面貌清瘦,且朗鼻直。颚下长须飘胸,气度颇为不俗,显然是位正直之士。
南宮逸奇注目问道:“老人家⾼姓大名?”
黑衣老者道:“老朽云俊秋。”
南宮逸奇一听黑衣老者就是“妙手医儒”诸葛⾼风好友的恩兄,星目不由异采一闪,十分欣喜的抱拳拱手一揖,道:“原来是云大侠,我常听诸葛兄提起云大侠的仁心侠骨,义⾼云天,在下心仪已久,只恨无缘拜会,今天得识丰仪,实感荣幸之至。”
“澜沧剑客”云俊秋哈哈一声大笑道:“惭愧,惭愧,南宮大侠如此地赞誉,老朽实在不敢当之至!”语声微微一顿,目注南宮逸奇问道:“南宮大侠和⾼风兄弟很熟么?”
“是的。”
南宮逸奇点头道:“⾼风兄乃是在下的莫逆知交好友。”
云俊秋又问道:“南宮大侠知他现在何处么?”
南宮逸奇道:“⾼风兄刻下正在一处十分稳密地方炼制一种解治百毒的灵药。”
“哦…”云俊秋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因为云俊秋他不是糊涂人,南宮逸奇既说是在一处十分隐密的地方炼药,那必这是处极端秘密的所在,他心里自然明白,在此时此刻,再问是白问,当着这么多人之前,南宮逸奇是绝不会得说那秘密之处是什么地方的。南宮逸奇语声顿了顿之后,接着便话入正题的又道:“云大侠可知在原来这噤之外时,共有多少人?”
云俊秋道:“共有二十六人。”
南宮逸奇道:“移来此地时便只有二十三位么?”
云俊秋点点头道:“以老朽猜测,那三位一定还在原来被噤的地方。”
语声一顿,接着问道:“南宮大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南宮逸奇道:“江北通州‘天雄堡’旁剑山山腹中。”
“呵…”云俊秋脸现惊异之⾊地道:“这么说,暗算掳劫因噤老朽等人的,全都是那尉迟大侠了。”
南宮逸奇头摇道:“不是尉迟大侠,此事另有主谋之人。”
云俊秋问道:“南宮大侠知道那主谋之人是谁么?”
南宮逸奇道:“主谋之人是‘至尊宮主’,不过,他究竟是谁,在下正在全力追索中。”
语声一顿,话锋一转,问道:“云大侠知道那没有被移来此地的三位,都什么人吗?”
云俊秋道:“一位是‘冷西奇土’常笑峰,一位是‘铁笑鬼见愁’许伯尧,还有一位老朽就不知道了。”
一名中年青衣汉子接口说道:“那一位在下知道,他是长白当代掌门的师弟,‘银剑郎君’胡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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