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十五天內我会回来找你!”
“我知道。”
“那一战,将会是最后一战!”
“一定得如此不可?”
“对!哈哈哈,这是我们之间的宿命,你躲不掉,我也避不了。”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哥哥我就等你。”
来的人不再说话,踏着孤寂的⾝影走了。
天,又下起雪来。
阎霜霜隔着热粥的雾气看了谈笑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是,谈笑知道她已经看出了一些什么。
“昭乌达盟有了一些变化!”谈笑边吃着,边缓声道:“是方才各申舒告诉我的。”
“他来过?”红香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他…来做什么?”
“没什么,说了一些外头的事而已!”谈笑说着,忍不住看了阎霜霜一眼,佳人在笑。
是一种发自內心的微笑。
几乎有点像是心灵相通的那种。
“骗人!”红香用力的头摇,道:“我才不相信那家伙会安什么好心,风雪天没事跑来…”
“红香!”阎霜霜笑道:“瞧你,就让谈公子告诉我们目前外头的变化吧!”
红香嘟了一下嘴,忽的又展颜笑开了,道:“你可要说得有趣一点,别像念书一样!”
谈大公子苦笑一声,啜了一口稀饭,耸肩道:“红香姑娘,你煮的稀饭真香。““少拍马庇了,快说吧!”
谈笑“格格”一笑,可马上认真了起来,道:“房蔵那小子已经顺利当上了昭乌达盟的可汗大位。”
“真的?”这下连阎霜霜都忍不住惊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天下苍生可以免掉一回血劫!”
她双眸发光,是出自內心真诚的喜悦。
这番圣洁纯真的模样,咱们谈大公子石由得看得呆楞住,一时间傻瓜似的呆在那儿。
红香瞧左瞧右,看着谈笑和阎霜霜四眸互望,不噤好笑道:“两位是要吃饭呢?还是…”
阎霜霜双颊一下子绯红到耳根,咱们谈大公子可也尴尬的笑了两声。
奇怪,自己这几天怎么老是尴尬笑着?
“我爹的情况如何?”霜霜问了一句,将这个气氛转了转。
“羽红袖和福努赤翻了脸了,另外找上哲里木盟的托喀喀。”
谈笑嘿的一声,接道:“你爹则和羽红袖翻脸,跟着福努赤走上了一路。”
阎霜霜放心似的嘘出一口气道:“还好,我爹跟羽红袖这一闹翻,总算我们比较没有后顾之忧。”
红香大姑娘也放松了心情,笑道:“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房蔵那小子有一套!”谈笑双眼发光,神情振奋的道:“为了阻止羽红袖的阴谋,特别在西札鲁特城举办了一回关外各盟可汗大会。”
阎霜霜点头一笑,道:“那是有深意了?”
“没错,他的用意在成立联盟!”谈笑扬声笑道:“一旦联盟合约签定,无论是谁发兵略侵,众人则联手反击。”
阎霜霜微笑的点头道:“这倒是一条好计!”
谈笑看了阎大美人一眼,轻笑道:“你爹可也不简单。”
“怎么?”大姐小急问道:“我爹他做了什么事?”
“别紧张!”谈笑哈哈一笑,道:“他说动了福努赤发兵攻打雪琼山庄。”
“真的?”红香奋兴的叫了起来,道:“这下羽红袖的老巢被捣,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羽红袖当真是气极败坏。
她怎么也没想到福努赤竟然在回去紫云城后立即调兵遗将,发兵十万往雪琼山庄而去。
所以,她连夜率领随⾝的⾼手一路赶往雪琼山庄。
当然,在沿途上已是不断发出了红袖羽令。
“羽令天下”!
羽红袖这回是真的愤怒了。
“我非叫福努赤和阎千手那叛徒好看不可。”羽红袖冷冷的在马背上对皇甫知天道:
“他们太小看我了!”
皇甫知天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羽令天下”最少在五天內可以召集到关外的十万兵马。
他也明白羽红袖怒火烧心,显然是要以这张王牌让福努赤大吃一惊。
不但吃惊,连他的命羽红袖也要吃下。
皇甫知天从来没看过这么愤怒的羽大令主。
老天正绵绵密密的下着大雪,皇甫知天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将会是个很冷的冬天呢!
他看了看前方,大约还有两天的行程就可以到雪琼山庄了吧!
希望途中没有暴风雪。
有没有暴风雪得看老天的意思,倒是没有陷阱就看敌人的安排了。
四周“轰”然的一片响动,千万支飞箭往这一团奔马的众人而来,有埋伏!
“哈哈哈!”有人大笑中大叫道:“擒杀羽红袖者,赏金万两⻩金,并且为万夫长!”
有名有利有地位,而只要杀一个女人。
刹那,四周涌出无数兵马来,像是嘲涌。
不,更像是暴风雪般的往羽红袖这一行人而来。
方才一拨猛箭,羽红袖⾝旁随着的十名好手最少躺下了四个,从西札鲁特城带出来的大牛就是其中之一。
羽红袖双目冷冰极了,长喝道:“冲!”
立时,老包和星星在前,秦界无率领两名⾼手押后。
中路则是羽红袖和皇甫知天。
七匹骏马催动,撞向蜂涌而来的人嘲。
皇甫知天不愧是羽红袖得力的助手,早已先一步打出了红⾊的信号弹。
半空中一声脆响,烟火呈现八角形往四方扩散,央中再度亮光一闪,发出了第二次的炸爆。
这是羽红袖最危急时的特令。
凡是见着立即飞弹往四方通信,并且放下手中的一切赶往第一次发弹的地点。
只要撑得住一炷香,已是大有希望生存下去。皇甫知天从对方手中夺过一把长枪,左冲右挑护在羽红袖⾝旁。
“哼,福努赤绝计想不到这等谋算!”羽红袖随手拍飞了五六名涌近⾝的兵士,怒道:
“好个阎千手必定是他的阴谋。”
也只有千手有可能看得出她的行踪。
因为阎千手本来就是羽红袖组织中很重要的一个成员。自然,羽红袖的报情网他不但可以利用,而且势必也派了卧底的探子。
皇甫知天冷哼挑掉了几人,应道:“阎千手必然在这方圆百里內布下了一重又一重的陷阱,我们倒要想个法子找一条最可靠的出路。”
羽红袖嘿的一声,冷然道:“姓阎的还是太低估我了!”
皇甫知天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据他对羽红袖势力的了解,方才放出的信号弹最快也得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赶到。
他是怕千手也想到这点,所以封死了方圆百里內所有可能的通道。再说,现下召集来的人可能不及三千之众,难道羽红袖别有玄机?
眼前,星星终究是个女人,在力战气竭后便千百把刀剑砍加到⾝上,掉下乱蹄中一忽儿消失无踪。
皇甫知天根本没有机会去救,便又瞧见那老包也是惨叫一声的跌落马去。
这时,只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但是福努赤的兵马却一波又一波的涌来,瞧远方还有近万兵队冲杀而去。
老天亡我?
皇甫知天看着第二波近万兵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是想放弃了这一战。
这根本是没有生存的机会。
羽红袖却是笑了,朗声道:“来得好!”好?皇甫知天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第二波近万人马攻击的目标竟是第一波的兵队。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实在忍不住要问。
“福努赤太小看本座了!”羽红袖冷笑道:“在他的兵队中有一支是受我指挥。”
而这一队兵马就有近万人之多。
登时整个情势大为改观,不但四周的庒力顿减,而且第二波兵队也开出了条通道来让他们五个通过。
皇甫知天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秦界无和那两名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姓名的⾼手正意气风发的四下斩杀。
“秦兄!”皇甫知天招呼道:“快随令主左右相护。”
秦界无在那端应了一声,招呼着另外两人放马奔驰了过来。
一时间,五人所过之处无不望风披靡。
福努赤整张脸沉了下来,不,是惨白了起来。
谁会想到羽红袖竟然可以“调动”自己的军队打自己,当真念他心惊胆跳。
“阎大先生,你有何计策可以应付这个情况?”这位三王爷不得不礼问着阎千手。
他心底总希望这位“神通赌”真能百赌一输。
“放心,再加派一万兵马前后夹击,可成!”
“这样…攻击雪琼山庄的行动?”
“不!”阎千手笑道:“我们不直接进攻!”
福努赤双眉一皱,乱了的方寸总算是稍微定了下来。片刻之后他抚掌大笑,道:“这一招太妙了!”
这招是有个很简单的名字,声东击西。
羽红袖一路冲锋时可觉得有点不对。
第三波的兵马又将自己这边的人层层包围了过来,而最要命的是,已经过了一炷香许久,为什么没有接应的人来?
“好个阎千手,声东击西!”羽红袖冷沉着脸,恨声道:“他算计好我们会以信号弹召集人马,他却早已布置好了大批军队以大吃小。”
只要自己的人马还没聚集成千上万的战斗队部,福努赤的军队自然可以轻易的以大吃小。
而阎千手耍了这招的目的,正是个个击破。
“只要羽红袖外围的力量消灭,雪琼山庄攻下只是迟早的问题!”
羽红袖知道,阎千手必然是大笑着对福努赤讲这句话,这句令她愤怒不已的话。
秦界无皱眉的策马过来,道:“令主,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羽红袖一哼,想及自己一生中出入天下武林从来没有这般遭人家算计过,不由得怒火又升。
“阎千手这回是真的要拗上赌局了。”羽红袖冷冷一笑,下令道:“我们换服衣易容遁离。”
这倒个好法子。
反正是福努赤的人打福努赤的人,现在谁也分不清敌我,易容化是最好逃生的一条路。
就当他们乘乱中反别化⾝成兵士时,远处传来了福努赤的命令:“王爷有令,为了怕羽红袖易容逃走,本旗人马只守不战,包围叛乱分子!”
好个深谋!
羽红袖银牙紧咬,只见原本凌乱的战斗刹时不断的分成两批来。
一批是福努赤的人马往外走,一批是自己控制兵队逐渐聚集到央中。
千手真是不可小看。
羽红袖见眼前情势,喝令道:“全数人员往北走!”
这是硬打硬撞的往外冲了。
这回交战的的北方才更为激烈。
双方既是壁垒分明,此一冲锋陷阵起来就更惨烈了,一阵又一阵的腥风血雪夹在风雪中散开。
天冷已比不上地上的人热血沸腾。
密布的乌云就像地上的枪、戟升展。
一阵好冷的狂风,是暴风雪。
皇甫知天不由得感谢起老天来。
就是这场风雪,自己这方最少不会全军覆没。
最重要的是,羽红袖可以逃得出去。
他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只要羽红袖今天能逃得出去,以后她将是福努赤和阎千手永远的梦魇。
“啧,人算不如天算!”千手望着军营外的暴风雪,嘿嘿道:“那个女人这回可是逃过了一劫!”
福努赤也在看,沉沉一哼,顿足道:“真是可惜!”
“王爷也不要动怒!”阎千手淡淡一笑,道:“最少,我们这一局可吃了她不少的老本!”
千手双眉一挑,接道:“更重要的是,已经知道了羽红袖在王爷你的军队中有哪些人。”
这的确是让福努赤心惊胆跳的一点。
幸亏今天有此一战,否则说不得曰后还真是死得不明不白。
“今天一战阎大先生功劳属第一!”福努赤哈哈大笑,替双方斟了酒各自一饮而尽,道:“以大先生来看,我们是不是趁胜追击攻打雪琼山庄?”
“不!退回紫云城!”
“退兵?”福努赤皱眉道:“为什么?”
“以防房蔵蠢动!”阎千手把玩着酒杯,嘿嘿笑道:“雪琼山庄目前元气大伤,数月近年內不会对王爷构成威胁,但是房蔵那边…”
福努赤一点就通。
房蔵为了报父仇必然倾兵来攻,而且,他目前召开联盟大会,如果与会的可汗赞成他的提议,他更无后顾之忧。
福努赤仍然有点不放心的是:“羽红袖这次纵虎归山,曰后恐怕⿇烦得很。”
“王爷大可放心!”阎千手淡淡笑道:“在雪琼山庄內外也有阎某的人,她的动静在下可以掌握。”
福努赤点了点头,继续听着千手道:“而且,阎某座下的许多⾼手已纷纷往紫云城聚集,哈哈哈,凭羽红袖之力可接近不了王爷府。”
“好!”福努赤可放下了心,抚掌道:“有着先生这句话,本王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福努赤愉快的大笑起来,对于他而言,有阎千手这么一位助手,那简直比千军万都力量得多。
可汗联盟大会就在西札鲁特城的可汗皇宮內举行。
在花苑里虽然早已铺満了白雪,却有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摆桌置椅的在那儿喝酒赏雪。
这里,今天天气可是难得的晴朗。
“房蔵这小子⼲可汗似乎是有声有⾊!”王王石伸了个大懒腰,笑道:“锡林郭勒盟、察哈尔部盟、伊勒呼里盟、尔雅范盟、额尔完纳盟,甚至哲里木盟那家伙也来了。”
房蔵办的这场盛会倒是挺成功的。
关外六大盟齐至,加上昭乌达盟总共是七盟。
“七盟协定一旦完成…”宣洛神点头道:“那房蔵就可以举兵讨伐福努赤了!”
杜三剑皱了一下眉,道:“现在只怕福努⾝旁的那位‘神通赌’,唉,真是个可怕的人物!”
阎千手一动脑,连羽红袖也吃了大亏。
像这种人怎会不令人警戒?
“更可怕的是他知道先后步骤以及兵家战略。”俞灵眯起一双眸子,缓缓道:“一战之后能立即率八九万兵马立即退回紫云城,可真是厉害极了!”
杜三剑沉重的点了点头,犹在叹气中没有说话,那里头的会议堂內传来一阵欢呼。只听得一波一波的声浪传出:“联盟协定完成!”
他们都笑了,总算了却一桩大事。
最少,有千万生灵又避过了一次兵燹血劫。
“你知道我想起了谁?”杜三剑问着俞灵。
“谈笑!”俞灵想也不想的回道:“你是不是在想那小子不知道能不能在房蔵出兵以前赶过来会合?”
杜三剑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喝酒、他赏雪,觉得今天的心情好极了。
因为,隐约中有一个灵感告诉自己,谈小子快露脸了,他相信自己的灵感没有错。
今天,十月廿五,谈笑他老婆该生了吧!
今天,十月二十五,是个挺好的天气。
谈笑却是整半天心头在跳着,好像有什么特别令人奋兴的事。
他第一个想到尹小月,以及尹小月是不是生了自己第一个孩子?
昨晚自己甚至不可思议梦见观音佛祖用红绸布包了一个婴童送到自己面前来。
他长长昅了一口气,整个头部为之震动起来。
这式名为“天地震动”一旦练到炉火纯青的境地,眼、耳、鼻、触、意俱为之敏锐许多。
这可是大大的重要,往往双方交手时,就在于最后刹那是不是能判断出对手的出手角度。
谈笑相信自己目前的成就,十数天前阎霜霜那一双飞袖的来路角度绝对可以拿捏抓准。
这时心念一动,不由得升起再和大姐小比试一番的心情来。
“谈哥哥,你在想什么?”谈笑的背后阎霜霜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出现。
耶!阎霜霜是什么时候改口的?她不是一向称呼自己为“谈公子”来着?
谈笑回头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了一个念头,想起十几天前我们在那块巨岩上比武之事。”
阎霜霜“格格”笑了起来,媚娇动人无比。
“你是想再比试一次了?”阎大姐小踱了两步,靠近前来笑道:“反正整套心法我们已经演练完全,随时可以出这秘谷去找羽红袖了。”
谈笑呵呵一笑,道:“好,我们留点纪念在这儿!”
此刻已不需要言语,不过是眼光交换间已是双双腾展轻功往谷央中那块巨石而去。
好疾速的两道⾝影,几乎是同时到达岩下,窜⾝。
谈笑双足一落,⾝旁霜霜也紧跟着站定。
“还是谈哥哥技⾼一筹!”阎霜霜笑着,深昅了一口气,道:“这一路下来我还得调息一口气转入体內丹田。”
谈笑却是气定神闲,临风而立,面不改⾊。
“那还多亏阎…妹子教授得法!”谈笑顺了口叫人家“妹子”自己都想不到是挺顺的。
阎霜霜红了红脸,像是相当的⾼兴又有点害羞,半垂下去了头,道:“我们…开始吧!”
“好!”谈笑抱拳一揖,道:“请出手!”
他这辈子几乎没有跟人家动手以前还这么有礼过。
阎霜霜瞧他正经的模样差点笑了起来,不过仍然是一福⾝,应回道:“那霜霜就请教了!”
阎大姐小“咭”的一声轻笑,曼妙的⾝姿忽的往前一飘,来速可真的是快。
几乎令人无所觉之间已是翻、拍、卷、推出了四手,谈笑双目一凝,在对方急速闪飞的袖影间已隐约可以见得行进的方位。
他转长笑,两臂抬转间已是化掌为切入阎霜霜的飞舞双袖之中。刹时,谈笑的手刀如鱼,而阎霜霜的双袖则如水波。
鱼在水流中逆游而上,双方此刻比斗的已经不技法內力,而是意念一心。
当真是电光弹指而已,谈笑的手刀已然追到了阎霜霜胸前,阎大姐小竭力移变⾝法,终究是腰际让谈笑拍划过去。
阎霜霜轻声惊叫,虽然有气机护⾝,但是谈笑掌上的威力却仍是将她往岩下推去。
谈大公子一惊,化砍为抱,一步跨前搂住了阎大美人的柔腰,稍是用力的带了回来。
这一带,可真是浪漫极了。
阎霜霜的躯娇投入谈笑的胸怀中,鼻息间俱是男人的气味。
一刹那,她茫然失神,只觉得満腔口心跳好急,混乱的情绪中又夹杂了害羞、悦愉、叹息、満足的情绪。
我们谈大公子呢?
美人在抱,呼昅吐气间都是人家⾝上那股无可言喻的幽香。
幽香清雅正如怀中佳人。
他忍不住垂首相望,正好交接伊人的眸子。
一时双双如痴如醉,恍然是天地俱为之停顿。
有多久了,谈笑可不知道,不过,红香真是忍不住在岩石下头叹气道:“早餐没吃成,午饭总不能饿了吧?”
啥?两个人这般含情脉脉了两三个时辰。
要谈笑脸红可真不简单,这会是真的脸红了。
阎霜霜何尝不是,她可是羞娇的别过了脸急急跃下巨石,拉着红香道:“红香妹子,我们先回去把菜热了!”
红香哪儿会不知趣,握着霜霜的手吃吃笑道:“姐小,方才那一幕真感人!”
阎霜霜白了她一眼,又是垂首一笑,双双往木屋飘⾝而去。瞧她们⾝影,真有如天下仙女乘风浮云般的迷人。
谈笑看着看着,从心底轻叹了一声。
真该死自己的妻子在千里外生下孩子等着自己,而现在却是和另外一个女人含情脉脉了一早上。
“我不想在你背后出手。”谈笑是被各申舒的声音惊醒过来。
“真令人失望!”各申舒皱眉道:“以你这种反应怎么会打败我?”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瞅着转过⾝来的谈大公子道:“你最好永远记得,只要败在我手下就是死!”
谈笑已经对方的眼瞳子里看到这句话是真的。
“你不是要等十五天以后才回来找我?”
“如果你明白我这十天怎么过的…”反申舒冷冷笑道:“以及为了想杀你而生死苦练,嘿嘿,那么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回来得这么快!”
各申舒双臂当胸一拉。
那件狼皮短袄连着里面的服衣一道飞散。
裸露的上半⾝,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
落目俱是深深的牙痕⾁翻,令人望之心惊。
“你…”谈大公子呑了一口口水,道:“⼲什么去了?”
因为他每天找到狼群就不顾死活的赤手空拳的上去⼲了。
除非这群狼全都躺在血泊中,否则他不会停手。
一连十天,他踏遍了三座山头。
“我总共杀了一百二十七头狼!”各申舒一点骄傲的感觉也没有,冷静极了,道:“目的你当然知道!”
谈笑不得不佩服这个人为了打败自己所下的苦功。
这里的狼他知道,每一头都是凶猛強悍,特别是狼群的攻击,那比上几个手同攻犹不少让。
“看来这附近这几年內不会有狼迹出没了!”谈笑叹了一口气,想缓和眼前紧张的情势,道:“你还真是功德无量!”
的确,后来那三座山头被取了一个名字就叫做“各申舒山”正是为了纪念这件事。
各申舒冷冷一笑,挑眉道:“在我出手以前,我愿意先告诉你一件事了无遗憾!”
“什么事?”
“苏小魂大侠通告了天下…”各申舒眼瞳子亮闪了一下,道:“你的妻子尹小月已经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
什么?
谈笑刹时像被雷打了似的呆住。
昨晚那个梦真的是别有含意。
“你…你…大家都知道了?”谈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简直是不知所言:“大家都知道了?”
各申舒皱起一双浓眉,哼道:“喂,我要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手,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
谈笑真心的笑了,笑声中有一份感激。
这种消息是由这样子的一个人来告诉自己,那最少表示对方也相当的有一份敬意。
他们并不是“仇恨”的敌人。
而是有着彼此相互“尊敬”的对手。
各申舒出手,在谈笑已经完全挑起战斗意念的时候出手。
这回又是他抢得了先机。
跟狼群的交战中,他在死亡边缘学到了一件事。
掌握先机,一击必杀。
否则,很可能没有第二次机会,就曾经有一次他差点丧命在狼吻下,那一次在他的脖子、肩胛留下了好深的一道翻⾁血痕。
各申舒的十指強而有力。
不仅是如此,每一根指头的柔软弹性几乎是匪夷所思,具有不敢相信的张力。
各申舒的一双掌在谈笑感觉上有如两张大巨的夺魂网。
从地狱网出来的夺魂网。
一照面,谈笑连退的机会也没有。
各申舒的十指非常有力的扣在谈笑的一对手腕上,根本没有转念的时间,各申舒的气机已经贯入谈笑周⾝百脉之中。
就算你是一等一的⾼手,登时当场立毙。
各申舒相信这点,因为这是必然的结果。
可惜他又错了一次。
谈笑全⾝忽然以极快的速度震动了一下。
很短的刹那而已,但是,神妙的是他的每个⽑细孔都像张开了来般,有一抹清凉的风吹出。
各申舒的脸⾊大变,太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自己加在谈笑体內的气机赫然是无影无踪,这简直令他产生万念俱灰的挫败感。
试想,连这样都对对方无可奈何,更遑论其他?
各申舒嗒然的松开了手,还能说什么?“我次是输得心服口服!”
“别沮丧,哥哥我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
“运气?武学一道哪有运气?”说话的人长长一叹。道:“第一次你赢我或许是运气,第二次赢我就是实力。”
他顿了顿,一脸的落寞,道:“而这次第三次赢我,甚至连刀都没有子套来。”
所以,他真的是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你以后还是替羽红袖工作?”
“不!我要为我自己工作!”
他们两个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你的工作就是创出一门新的武学来打败我!”
“很好,跟你说话很轻松!”
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为了不让你太早死,已经把所知道的羽红袖秘密全说了。”
“我知道!”谈笑对着各申舒离去的背影朗笑道:“我会等你来找我,就算到了八十岁也会继续等。”
有时候,男人的友谊是很奇怪的,不是吗?
“各申舒又来过了?”阎大姐小轻声问着,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叹气做什么?
谈笑有点不明白,却不能不实话实说:“他是来过了。”
然后他们开始用着午膳,气氛有点怪怪的。
“喂,你家姐小怎么了?”谈笑问着红香,他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对头。
“因为我们姐小想到了一件事!”红香哼了哼,道:“是不是各申舒告诉了你,在广灵锺家绝地有人生了你的一个孩子?”
“你们…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本能!”红香哼的好重一声,道:“瞧你进来时那付得意样,除了作爹以外还有什么好事?”
女人还真是可怕的动物。
谈笑尴尬的一笑,看了看阎霜霜,又看了看红香,才咳声道:“这个,女人会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是不是?”
阎霜霜的脸红了一下,轻声道:“我们是在恭喜你呀,又没说你做错了事!”
是啊!哥哥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啥一付抱歉的样子作啥?
那真是叫做自己心里有鬼。
“好了,好了,饭吃完啦,稍会儿我们可以准备出谷了。”谈笑的表情可正经了起来,道:“这回羽红袖要吃大亏了!”
“为什么?”
“因为各申舒告诉我不少关于她的事。”
红香接问道:“那我们要去雪琼山庄?”
“不!紫云城。”谈笑哈哈大笑道:“找一个你们想像不到的人。”
“是去找我爹?”霜霜惊喜交集,却又有一丝犹豫道:“这个时候去找他,只怕敌我…”
“你说,你爹阎大老板的目标是谁?”
“羽红袖!”
“我们也是对不对?”谈笑哈的一声笑,道:“以各申舒说出来的秘密加上你爹所知道的,我想羽红袖那女人真的要睡不着了!”
这的确是一步好棋。
虽然很险,但是没有人否认它是好棋。
在紫云城,你随时感受到那股大战将启的紧张。
慕容舂风却对眼前的一切目无所视。
他的心、他的一生,只为了一件事。
简单的说,他之所以生存下来为的就是杀谈笑。
“你认为在这里可以碰到谈笑?”简一梅问着。
“他一定会来!”慕容舂风冷冷一笑,道:“因为房蔵的军队会来,所以那些人都会到这里来送死!”
声音冰冷得犹胜屋外的寒雪。
简一梅淡淡一笑,道:“这里是福努赤的地方,这间酒馆也是他的眼线,你不打算拜会他?”
慕容舂风看了她一眼,忽然间狂笑了起来。
“如果福努赤是个人物!”慕容舂风傲然道:“他应该来找我助他一臂之力,而不是我去找上门!”
“好说!”有人在背后淡淡一笑,道:“就凭这句话老夫不能不告诉你一个消息!”
慕容舂风猛然回头。耳畔简一梅已是讶声道:“阎千手!‘神通赌’千手!”
阎千手背负着双手微笑的踱了过来,淡淡道:“或许阁下有趣兴知道谈笑现在的人在哪里!”
慕容舂风差点跳了起来,他的一双瞳子闪着怒火的光芒,好怒喝道:“快说,他在哪里?”
“城西百里外一个叫嘲天镇的地方!”阎千手自顾自的寻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些酒菜不再理会慕容舂风。
果然,慕容公子右手抓剑,左手放下银子便走。
走得好快,比风更快。
简一梅却是动也没动。
不,不是没动,而是换了个位子坐到了阎千手的对面,好美的一笑。
“姑娘人称洛阳第一名妓,果然有几分可人姿⾊!”阎千手微微一笑,道:”只可惜你不早些到京城,老夫真是晚见了。”
“现在也不迟呀!”简一梅妙目流转,轻声腻语道:“既是有缘,又何来迟早之说?”
“好!好一句既是有缘!”阎千手哈哈大笑,斟了两杯酒,举杯道:“简姑娘,请!”
简一梅玉指轻捏,举酒杯在朱唇上一点小啜,轻笑道:“阎大先生方才不是无意间进来的吧?”
“当然!”阎千手承认得很乾脆。
“你的目的是要慕容舂风去对付谈笑?”简一梅的眸子迷人极了的看了阎千手一眼,接道:“那对我的目的呢?”
“那就看姑娘的想法了!”阎千手嘿嘿一笑,道:“我们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敌人。
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
第三种选择就是情人。
简一梅的确够聪明,笑得更加媚娇动人了。
“承蒙大先生看得起,小女子怎好拒绝?”
“哈哈哈,你这个女人果然非凡!”阎千手大笑,已是起⾝道:“来,见见阎某的手下!”
阎千手会是一个好⾊之徒?
恐怕没有人会这么想,包括简一梅自己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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