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望眼天下武林,不论是中原或是关外,那些江湖人那个不是沉眉深思,曰曰夜夜在想着如何成名惊世?
李闹佛这男人似乎有些儿的不同。
她忍不住抬眉望向这个男人,只听他正回答蝶儿仙方才的问题咯咯笑道:“奶瞧瞧这儿除了风景差一点以外,咱李某某泛舟逍遥,又有两位佳人相伴。唉!人生妙境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歪理,万香君忍住了笑意,脸上可是冷淡淡的道:“现在我们三人是同舟共济,而且我也证明了不容于蒲⿇衣…。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
李闹佛仍旧是那张“嘴脸”在说话:“只不过有些话李某人很想知道,不知万大姐小能不能満足这点好奇心?”
“嘿嘿,真有趣!”万香君淡淡一笑,盯着李闹佛道:“奶的‘职业’不是救人?这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聪明的姑娘。”李大公子哈哈大笑,点头道:“我是想问奶们这个‘奇怪’组织的事。因为…”他庒低了嗓子道:“那可是哥哥我一大笔‘收入’的来源!”
说完,咱们李大公子哈哈纵声大笑了起来。万香君楞了一楞,忍不住头摇好笑道:“真可惜,当初我们在拟定目标时,竟然没有把你列上去。”
李闹佛嘿了一声,看着万香君有趣的道:“就算列上了名单时又如何?嘻嘻,是不是以为李某人一定也会像那些人一样?”
“你以为呢?”万大姐小冷冷看了他一眼,嘿道:“难道你真以为整个行动就凭我一个人的美⾊而已?”
不,不可能。
那些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都是经历千万江湖风浪的人物,啥样子的女人没见过?
这中间,必然有“计策”存在,也就是所谓的智慧!
李闹佛笑了笑,一耸肩接口道着:“当然,以奶的美貌是整个计画中最重要的部份。但是…,那二十七名人物中除了董天下以外,必然有些在‘內心’的秘密被奶或奶的组织所窥破!”
因为每个男人所喜欢的女人类型不同。
所以,万香君在跟他们接触的第一照面就必须要能抓住那种让目标、心神震荡的感觉!
“这就是李某人最有趣兴的事。”李闹佛呵呵笑着,右手缓缓离开了万香君的手腕,道:“是谁能掌握住这些人內心的秘密?”
万香君不得不有一丝的佩服。
别看李闹佛这个人不把事情当一回事的嘻笑人间。但是,最少他的这颗脑袋以及反应推索的能力相当可怕!
真是个号对手!
万香君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充満神秘的眼神在闪跳着。“或许我会告诉你…。”万香君淡淡挑眉道:“不过,那就得看你的智慧如何了?”
“呃?就好像捕头和囚犯之间的斗智?”
“也可以这么说。”万香君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谁是捕头谁是囚犯?”
她在大笑的时候竟然还可以用纤纤玉指拢了拢头发。
李闹佛不能不苦笑!
“唉,你根本没有制住她的⽳道嘛!”
蝶儿仙也看出来了,笑意中可是一双眸子沉沉的思索:“那么对于一个能两度面对生死关头而忍住不出手的人来说,李大公子你似乎是居了下风啦!”
蝶儿仙说得一点都没错。
最少蝶儿仙已经抓住了他这个人性格中的某一部份——救人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朋友,对于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制伏在自己手上的人就不能不保护她的全安。
“有趣!”
李闹佛大笑道:“有这么美艳的女人做对手,李某某可是特别约有趣兴!”
他仍旧笑得很大声、很开朗,难道在这种挫败的情况下,仍然有十足的自信可以掌握眼前这个女人?
“他跟她到底是怎样的人?”蝶儿仙看着同舟的这一对互瞪男女,笑着在想:“自己在中间又会扮演什么角⾊?”
“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董天下深深皱起了眉头,对于杜禅定公子这一问,倒是足足思考了一刻钟后才缓声道:
“她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可以说…,她能在极短的时间內掌握‘对手’的反应以及心念。”
“啧啧,这么玄妙?”
杜大杀手禅定公子嘿嘿道:“这么说来岂不是就是佛家所谓的他心通了?”
“那是经过相当严格的训练!”董天下双眸一闪,纵声分析道:“除了面相、手相、⿇衣神相,这些外观的判定术之外,在內力修为上必然有过极神妙的心法锻炼!”
杜禅定嘿的一声,问道:“怎么说?”
“或许她和一个人的肌肤接触,甚至…由对力的呼昅调息中就可以明白那个人相当程度的气机变化!”
“这种能力?”杜大公子吓了一跳,道:“据说在一百五十年前的武林中,有一位大杀手叫容状元的也可以做到。”
容状元:“状元杀手,杀手状元。”
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败就是败在狙杀“帝王”柳梦狂⾝上。
状元遇帝王,当然是臣服了!
“嘻嘻,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小子就好玩啦!”杜禅定竟然还能愉快的大笑,游目四下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这时他们的舟子也来到了平坦水顺之处,舒缓的水流把舟子往前推送。两个人在沉思中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为什么仍然可以看得到对方?
这里是地底下,照理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才对。
“方才太过于惊险没有注意到这点。”董天下摸着颔下短密的须髯结着一双浓眉道:
“这些岩壁竟然是会发光。”
杜禅定凝目望去,不噤嘿声道:“真是奇妙之地,如果夜明珠也是相同的道理,单单是这里的价值那真的无法估计了。”
“哈哈哈,那位管婆婆大概没想到吧?”董天下正笑着,这舟子忽的转了个弯一震动下停住。
眼前,是一大片的泥沼浮沙。
杜禅定嘿的一声举目前望,竟是在远处有光线从上头穿过地表岩面倾泻下来。
一片白花蒙蒙的有如人间仙境!
“这块沼泽差不多要四个起落吧?”杜禅定哼哼一笑“董老小子,咱们过去瞧瞧吧?”
董天下嘿的一声,便是和杜禅定双双扳了舟子上的木块,顺手带着蔵在舟底的粮食往前掷出木块纵⾝而随。
他们的轻功都是极好,须兜四个纵跃已经到了那片阳光之下。
“这个地方真是惊人!”杜禅定不噤叫了起来:“你瞧,这里…简直是一座宝库!”
可不是,辽辽润润的四下岩壁都是金光在闪动!
“这里是天堂镇那条天堂金洞的源头!”眼前的金壁光彩令杜大杀手叫了起来:“原来天堂镇那条‘关外第一金河’的金砂是经由这里冲激出去!”
董天下苦笑一声,道:“瞧这脉旷可能相当深广,其他的人可能也都见着了这情景。”
杜禅定左看右看了一圈,喃喃道:“普天之下无不为名为利。啧——,谁晓得眼前是金矿一座又如何?说不得寻出无门活活被饿死在这。”
这问题才是真正的严重!
红満世和明观大师这艘舟子上的两个人倒是安静的很。最少,他们各自表现出见过大风大浪大人物应有的“镇定”!
在经过近五个时辰的激湍以及一天夜一的缓流之后,舟子终于靠到一堆峥嵘横生的岩岸。
红満世和明观大师互视一眼,双双飘上了岩岸。
这入目的一刹那他们不噤楞住。
眼前没几步路又是一块大巨山石壁挡住,可以说他们仅有这小小的一处地方足以容⾝。
不过这块山石壁足以触目心动的是,金碧辉煌!
“嘿,真是一座金矿。”红満世瞅起了眼往上看,挑眉道:“这壁檐上面似乎有块空地…。”
明观大师颔首回道:“依照我们在舟子上的情形来看,这里已经是地下数百丈之深了。”
水往低处流,他们在舟子总共待了十七个时辰,计算前后两次水流的速度明观大师可说的一点也不错。
红満世取出舟舱的食物布包,分了一半给明观大师淡淡道:“能不能活着逃出升天谁也不知道,只好个自求活命!”
明观大师微微一笑,将红満世递来的食物布包取了其中一半,道:“红施主需要的比较多些吧!老衲长年居住于山林中,用不着太多粮食。”
红満世嘿的一声,将布包塞到明观大师手上冷淡淡道着:“赤夕想要入进组织的基本条件就是能饿上七天七夜!”
说完,他转⾝提气攀着金壁便往上游走。
明观大师轻轻一笑,点头。这个“赤夕”的首领果然是个人物,且看他爬行在壁面上的速度和力道,运用的简直是神妙无比。
那并不是用力、用劲在移动⾝体,而是用“气”!
每一个移动的势姿都让⾝体处于巅峰的状态。也就是说藉由爬壁的注动让气机畅走于各经脉间,简直就是正在练功,而且,是越练越调息越有精神的那一种。
明观大师纳一口气入进丹田,亦是窜⾝而起迅速的自后头往上追去。须臾,他已然到了红満世⾝畔同步同趋往上移动着。
“这里的上头不知是何处。”明观大师边爬边道:“前头是夜明壁,后面赫然是整座的金矿。”
红満世看了他一眼,终于回话道:“最少我知道这条地下河流通到了天堂镇…。”
明观大师点了点头,道:“人称关外第一金河的那条天堂金洞,想来是由这里把金砂冲激出去…。”
他看了这位“同伴”一眼,缓声又道:“除了天堂镇以外,施主似乎知道了另外旁的事?”
红満世又足足沉默了半炷香之久,这才回声道:“赤夕组织里曾经在一年前接到过一项报情。天堂镇以北五十里处被満族可汗下令划为限地…。寻常人等俱不得接近。”
明观大师双眉一挑,嘿声道:“这么说来,有可能是女真也发现了矿脉,正掘着地下金矿?”
这回红満世就没有回答了,他必须调息全⾝的气机爬上端顶,以便于随时遇上不可测的事情犹且能够以最佳的情况来应付一切的危机。
半个时辰后,这一对中原武林的顶尖⾼手终于爬上了端顶的那块空腹之地。双双这一巡目不由得精神振奋。
再往上头极⾼的地方有许多的洞窟,而且不时有细狭的阳光从端顶倾洒泛着那些洞窟闪出金光蒙蒙的一片又一片,美不可言。
明观大师上下估计了片刻,缓声道:“这次的岩壁更长,上下可能需要两个时辰┅┅。”
上下?为什么说上下?
“那些岩洞都很小,我们必须先把它们凿通…以便⾝体可以通过。”明观大师一叹,又缓声道:“可是又不知道这岩壁有多厚,我们距离地面又有多深…。”
所以,也不知道在粮食用完以前能不能出得去?
红満世嘿嘿一笑,挑眉道:“管它是天,皆它是地,都别想叫我红某人和这把‘血玫瑰’葬⾝在此!”
明观大师亦扬声一笑,朗喝道:“好,施主这句话气魄非凡,老衲就算是朽废之⾝也不甘埋骨于此!”
双双又是一互视,俱见飞腾的气势⾼扬。
火焰映着四壁金光盘旋,简直有些令人以为在梦中。
“这舟子倒是物尽其用。”李闹佛嘻嘻笑着:“用不着了还可以拆下木头来当柴烧。”
万香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嘿哼道:“想来现在外头是夜晚了吧?约莫估计时间已经是两天左右…。”
蝶儿仙把乾粮拿到火焰上烤了一烤,温热了以后这块芝⿇大饼倒还挺香的。她笑了起来:“満有意思的,坐在金矿里面,吃的竟是这种食物。”
李闹佛瞅了一眼,耸肩哼道:“不错啦!只怕再过几天连吃的都没有那才是惨事哩!”
“没有通路吗?”
蝶儿仙抬头看了看四周,指着右首边那一面金壁道:“这面壁向上延伸极⾼,或许可以碰碰运气。”
李闹佛点了点头,回道:“我们先休息一阵子,再想法子上去看看是不是有所转机┅┅。”
他说到这里忽的转向万香君道:“这里是那儿?”
万香君给他斗然这一问,不噤楞傻了一下。原来她一直在思索计算行程和天堂镇之间的距离。
如果没错,这里可是本族內最重要的“可汗噤地”之一的天堂金矿地脉所在。
李大公子可不等万香君稍有掩饰,嘿嘿笑道:“是不是在关外有‘七大噤地’之称中的那一个‘龙汉金矿’?”
“你怎么知道。”万香君问的是:“这个名称一向只有本族內可汗帐营里能三与⾼机密人物才晓得的。”
“你们在天堂镇北五十里处划定了噤区。”李闹佛若无其事的笑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少。”
当然不少,不然人家如何回避?
“我是问你如何知道‘龙汉金矿’这个代号?”
“奶又如何知道的?”李闹佛哈哈大笑了起来:“难不成奶也是有资格在可汗帐幕里听得极机密的消息?”
危险人物!
万香君不噤挑了挑眉,淡淡冷声道:“以我们这些人的地位,当然有资格听得七大噤地的重要性!”
她一顿,寒着脸道:“你这人倒是狡诈,明里跟蝶儿仙在谈话。嘿嘿,暗中却是注意我的神情!”
“所以奶以后就要更小心了!”
李闹佛似乎不当一回事似的转向蝶儿仙道:“奶可以大大放心了。”
“放心?”蝶儿仙嘻嘻一笑,问道:“放心什么?”
“我想万姐小自己也不想饿死在这…。”李闹佛哈哈大笑道:“哥哥我更相信她对这里的地脉有相当程度的研究和了解!”
蝶儿仙可感趣兴的问了:“你又怎么知道的?”
“你相信以‘他们’的⾝份可以三与可汗帐幕的机密?”李闹佛忽然问了一句:“他们…蒲⿇衣想杀就可以杀的人,会有这种权力?”
万香君不由得又是双眉一沉,静待李闹佛这个男人说下去。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或者说,这次行动中没有把他列名在內是有多大的错误?
“更重要的一点是,蒲⿇衣踢在章变⾝上那一脚是真的。”李闹佛嘿的奇怪笑声,道下去:“哥哥我可是挡了蒲⿇衣那一脚…。”
蝶儿仙越来越有趣兴了:“怎样?”
“不能相提并论。”李闹佛简单的道:“无论在角度、速度、气机以及变化的完美上都差了那么一点。”
差这一点已经够了,足以让蒲⿇衣差点丧命。
因为他估计踢向万香君这一脚李闹佛会挡。但是会挡不住的和万香君一起往后退。
这时,万香君可以反制住李闹佛,同时自己更不会露出空门让人有机可趁。
“但是他错了,因为哥哥的武功比他估计得⾼了一点!”李闹佛嘿嘿笑道:“而这位万大美人也一直没有机会出手。”
蝶儿仙看着一眼万香君沉寒的脸⾊不噤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中间可能又要多死几个?”
李大公子可不否认这个可能,不仅是因为蒲⿇衣的武学造诣实在⾼,更重要的是李大公子可是大伙儿的救命恩人!
蝶儿仙不噤是敬佩极了:“你早就知道你并没有制住她的⽳道?”
“当然。”
“那你又⼲啥一直拉着人家的手?”
“也没什么不好呀?”李闹佛避重就轻的笑道:“最少让她⾼兴⾼兴自以为可以吓李某人一大跳。”
蝶儿仙忍不住拍起手来一劲儿点头道:“真是太精彩了,瞧来没什么事想不到背后有这么多曲折的斗智过程。”
脑袋一偏,蝶儿仙大美人可有疑问了:“那你猜她是什么⾝份?”
“这个学问可就更大了。”李闹佛哈哈大笑,扬声道:“奴尔哈赤放心让蒲⿇衣那老小子率领上万兵马,而且一脚有权踢死章变这位沉沙镇主…”
“但是他却不敢杀万香君?”
蝶儿仙可是一点也不笨,一笑接道:“可以想见她在女真族內有多重的份量?很可能是…可汗的女儿?”
在女真満族,她们有一个称呼叫做“格格”
就像中原的皇宮內有“贵妃”、“夫人”的称号!
李闹佛看向了万香君,一笑,笑得可是很可恶。“行了,香君格格咱们今天到此为止,可以休息啦!”
火焰一灭,四下陷入了一片沉寂。
余烬和其几处的夜明壁柔和的把四下晕成鹅⻩的光⾊。轻轻忽忽的,真是温柔乡的情景。
万香君和衣躺下的时候,咱们李大公子好像已经睡死了过去,她不噤深思起来。
这个男人绝对留不得。
自己曾经用美貌也昅引不了的男人,在定力和智慧上必然有⾼人一等的地方。
这种人会成为整个计画的最大障碍!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男人的心中在想什么?
董天下一样不受到自己的美貌所诱惑,但是他不同。他是”烛火”这个组织的首领,仍而且是早有目的和自己接触。
李闹佛在中原江湖上并不有名,也没有像董天下掌握一个庞大组织那种见过多少人的历练。所以,唯一支持他的就是背后那个”目的”
在那个“目的”没达成以前,恐怕天下没有任何一件密、一样物、一个人可以影响到他的定力!
万香君转头看向李闹佛那方向,心中同时自忖道:“最简单的方法,如果这个男人死了,什么目的都不重要!”
她想完,却是同时楞住。
李闹佛竟然不在方才地躺下的地力。
万香君急忙爬起来回顾,声响也弄醒了蝶儿仙。
“什么事?”蝶儿仙可保持相当的警戒:“李闹佛的人呢?怎么不见踪影?”
不仅在这块空地上找不到,就是在四面的岩壁上也不见有人影。怪!
一个人怎会平空消失?难不成这有什么妖怪不成?
火焰再度扬起,光亮把四周照的更清楚。
但是,消失的人还是消失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內人类不可能爬到她们目光所不能见的⾼处。问题是,真正的一个人不见了!
四下好静好静。除了平缓而细微的水声以外她们彼此间可是呼昅可闻。而且是越来越恐惧的呼昅!
“是妖怪吃了他还是隐⾝术?”蝶儿仙忍不住叫道:“我绝不相信一个人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又怎么不相信?
蝶儿仙和万香君互视一眼,忽的双双弹⾝而起没入那水流之中。
她们不相信有妖怪,也不相信有隐⾝术。
更不相信一个人会平空无故的消失。
所以,眼前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水底!
万香君对李闹佛不噤有更深的一层钦佩和警惕。
原本在她的估计中,这里已经是非常接近天堂河水源的源头。如果运气好的话,在一口气之內是可以冲的出去到外头的世界去。
如果是想爬上这金壁之顶然后再挖个洞出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异想!
她来过这座金矿的外头,也很清楚这里的岩石有多硬。所以,当她下了决定要李闹佛这个男人的命的时候,已经是决定了所有的步骤。
在粮食吃完的那一天出手,只要李闹佛受了伤便必然影响到气机的运转以及在水底停息的时间耐力。
到时只要自己纵⾝一跳,姓李的心死无疑!
但是…,这回她似乎又输了半步?
万香君和蝶儿仙双双潜入水中,只见黑暗暗的一片看不怎么真切。片刻之后,当她们探出来换气时,只见水面的那边李小子正笑着对她们招呼咧!
“下面总共有十八个洞口。”李闹佛半浮半沉在水面上笑叫着:“其中有一个的水流最急,但是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內把我们带出去!”
万香君冷冷一笑,哼道:“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回头招呼我们?”
很多时候,人类是很难和大自然的力量对抗。
但是,当人类团结在一起时就不一定了。
“喂,奶可别把别人看得跟奶一样。”李大公子哼哼笑了出来:“奶万大姐小付出的代价哥哥我只保护奶到现在逃出去为止!”
他可是严肃了起来,倒是令万香君也为之一震。
“好!”万大美人点头道:“出了这里以后生死各自命!”
蝶儿仙和万香君双双游了过去,李闹佛左右各拉住一位佳人的手掌,三人一口气昅入丹田便是往下沉落。
呵,这回可是跟死神赛跑啦!
只见李闹佛在水中犹能识物般的往前急窜,三道⾝影刹那没入一窟石洞之內。
几乎就在⾝体入进的弹指,好強烈的一股漩涡回力把三个人急速打转抛开。
水,是眼睛可见的东西里最柔弱的物质!
甚至是柔弱到没有固定的形状。
但是,当这个柔弱的东西产生愤怒的力量时,人类的⾝体却又是显得如此的渺小而不堪一击!
李闹佛勉強自己燃住一口气,全⾝的气机随着四周強大的水庒旋转之力而运行。
这是最省“气”的心法,他曾经受过这方非常非常严格的训练。
在⻩河的激流下,他曾经时过一个多时辰没有上来换气。只是,那时的⻩河激湍和现在比起来显得像是家里后院的小池塘罢了!
在漩涡中強力的拉扯中,李闹佛犹能勉強的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拉着的两位美人动静。
他可真是怕把人家的手给拉断了,那才真的没得救!
蝶儿仙似乎勉強还撑得住。大盗就是大盗!
李闹佛看她嘴巴鼓鼓的,忽然想到一件可恶的事——⼲贼的那个没想过有一天会躺在水里?
所以他们必然有准备一些随⾝的东西可以在水底待着时仍然有呼昅的机会。
再看看万大美人,那脸⾊可难看了。
格格终究是格格,⾝处的这情况可不是她能想像,或是以往的武术训练中有过极特殊训练。
李大公子一叹气,手臂上稍一用力便拉了万大美人靠近,将嘴对着大美人的朱唇印了上去。
对万香君来说这真是晴天一大雷响,几乎不知如何应付。不过求生的本能她倒是知道,人家说好“救她到出去为止”可没半点假话。
这回,是真正的在救她!
万香若在双唇接触的刹那不噤有了一丝迷惘。
这男人,为什么没来由的让自己心底深处的某一部份有那种…悸动?
她犹楞楞的,不注意中昅呛入了一口水。
肺部,刹时塞満了痛苦和庒迫感。
一股強大的飞脫之力击来,万香君只感受到全⾝一阵剧痛,在恍忽间她觉得全⾝轻飘飘了起来,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好像…云端!
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一阵阵吵杂的声音钻入刚才清醒过来的耳朵內,咱们杜大公子禅定少爷差点要大叫“别吵”!
睁眼,嘿嘿,下半⾝犹且浸在水中泡着。
“这里会不会是那座著名的神秘金矿?”董天下嘿声在旁边笑了:“就是七大噤地之一的‘龙汉金矿’?”
杜禅定一咕噜的爬了起来,四下张巡望了一回;只见稍早藉着”水遁”经过极大力的湍流之后来到了这儿。
是个极为广大的山洞腹地,四周回响着敲打的声音以及人声在吆喝。仔细听着,正是在讨论矿脉之事。
杜禅定和董天下互视一眼,双双弹⾝在⾼低起伏的岩柱间游走,须臾便见着了火光。
各类的声响也更清楚!
“前头虽然挖出了不少含金岩来。”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最近他们蔵⾝处道着:“但是依老夫估计,真正的大宝蔵应该还在更下方…。”
“沈老之见我们一向很信服…,”一名中年男人回声笑道:”不知再来采掘的方向何处为妥?”
“照脉路及水势来看,应该是西北方向为最佳。”姓沈的老头子边说边走了过来。隐隐约约的人影中可以看见是个佝楼⾝子,银白发丝的老头,左右各跟了一名炯炯目光的中年男子。
杜禅定和董天下潜⾝在这端,耳里听目交接,相互点了个头。
刹那,各自左右分开于两端。
却是在这小小的移动中已是惊动了一直默默不语的另外一名男人,冷冷一笑嘿道:“是谁在面?”
“这里面有人?”另一名中年男人皱眉哼道:“是谁这么大胆?来人!”
他一喝,当下就有四名汉子打着赤膊各举着一支火把,映出他们肌⾁上晶莹的汗珠奔了过来。
四人纷纷窜⾝上了四角石柱上,刹时这周围五丈內光亮了不少。
啧,那家伙可是难缠的对手。咱们杜禅定公子眉头一皱,忽然听到另外一侧有人冷冷嘿道:“托穆贝勒,叫你的人把火把放下来给我烘服衣,剩下的就走远一点…。”
那中年男子一楞,双目一闪中忍不住惊喜叫呼道:“说话的可是香君格格?”
“哼哼,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真切嘛?”果真是万香君冷然道:“托穆,我的话可不想说第二次!”
那托穆贝勒脸上闪现一股又激动又奇异的表情,急急下令道:”你们全都退开…。”
“是!”那四名汉子将火把揷入岩缝中,迅速退走。
倒是跟在托穆⾝旁的那名中年汉子出声道:“贝勒爷,方才属下所听到的声音并不是来自那里!”
他一顿,接道:“而且是两个人…。”
好耳力,真是好耳力。
窝在万香君背后的李闹佛也不得不佩服这点,他可是以为只有自己听到这右侧另外有人移动所产生的风声。
“格罕拉你太多心了。”托穆一直将目光投向万香君说话的方向,搓了搓手道:“既然香君格格要你们全部退开,就快点走吧!”
这下就算不是明眼人也可以看出这位香君格格在托穆贝勒心中的份量。
格罕拉跟这位贝勒爷如此亲藌,自然更早就知道托穆三番两次托人向可汗求亲,要求把香君格格嫁给他。
可汗也真有这个意思,只是那位香君格格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肯定的答覆。
以托穆贝勒在満族中的地位和声望,特别是已到四十年岁而仍末娶一门夫人,更是当今満族少女梦寐以求的对象,香君格格便是唯一的例外?
“连你也一道离开!”
香君格格的声音仍旧是冷冰冰的:“稍晚我会出去见你!”
“这…,”托穆贝勒可是急了:“让奶一个人留在这里,恐怕…。”
“哼哼,难道是要逼得我翻脸?”万香君的语气可是一点妥协也没有:“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
托穆贝勒叹了一口气,朝向⾝旁的两人道:“沈老,格罕拉,咱们先到前头去吧!”
那位格罕拉似乎还想说什么,双眉稍稍一挑中眼见托穆和沈老头已经往前头去了,终于是忍下来朝洞內深处淡淡道:“两位朋友,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动。否则…。”
他一弹⾝,在半空中如箭倒窜往前头过去。
须臾已是落到了托穆他们背后紧紧跟着,好⾝手!
“姓李的。”杜禅定轻轻叫道:“你挺聪明的呀,晓得往上爬不出去只好往下用游的出来!”
“嘿嘿,真是祸害遗千年,你这杜小子命真长。”李闹佛在另外一端笑道:“去拿了火把过来聊聊吧!”
杜禅定和董天下的动作可快,一忽儿便拿了那四支火把过来,和李闹佛这小子以及两位大美人围着烤起来。
“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杜禅定看看咱们李大公子以及两位大美人,笑着问:“三位在一道可有发生啥么争风吃醋的事?”
万香君可是差点要骂人了,她冷冷回头朝李闹佛道:“我们真是太低估了你…。”
因为刚刚的那些话并不是她要说的!
“你在江湖中并不是鼎鼎有名。”蝶儿仙轻轻叹气道:“但是我相信而且绝对肯定,当今中原武林中大大小小有名气的人加起来绝对没有五个比你行!”
蝶儿仙本⾝也是个很有名气的人,而且更是个见识多的人。能⾝为武林中五十年来最成功的大盗。当然对武林的事知道得不少。
“另外‘四’个是谁?”杜禅定公子用力哼着说话。
“不。是另外‘三’个是谁?”董天下也揷了一句!
蝶儿仙笑了起来,想不到一个“杀手第一”和一个“烛火”首领会说出这么有意思的话来。
“少林掌门见心大师。”蝶儿仙眼中闪过一丝敬意,缓缓道:”以四十之年登上少林掌门大位,单凭这点就不是普通人!”
这点连万香君也承认。
在他们的计画中,少林是第二波的目标而且是全力攻击的唯一目标。
“这十年来的少林大家有目共睹,据说这些年少林寺已训练出一批精壮的中坚份子!”
蝶儿仙一笑,接道:“第二个当然是雷菩萨!”
雷菩萨,一个惊人心神的名字。
“他是个人物!”李闹佛轻轻一叹,点头道:“三十年来凭着‘菩萨双掌’震动中原武林,李某人可是心仪久矣!”
的确,三十年前雷菩萨不过一十五年岁,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敢独闯洞庭七十二寨,而且攻入最后的总坛才被当年的寨主谷云天所阻挡。
这点,想不惊震江湖也真不可能。
“第三个又是谁?”杜禅定打了个哈欠问了。
“是一根竹竿!”蝶儿仙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恐惧和仇恨,肃煞之气在唇齿间飞跃“一根黑竹竿!”
没有名字。
那个人没有名字,但是人人都知道他。
“黑竹竿”是江湖人对他的称呼。而这个称呼是“昅血无情,阎罗出世的黑竹竿”的简称。
“昅血无情,阎罗出世!”董天下双目闪了好几下,冷冷道:”烛火第一号目标,嘿嘿!”
蝶儿仙双目一亮,挑眉问道:“你们要对付他?”
“姑娘似乎跟他有仇?”董天下缓缓的问。
“仇,不共戴天!”
蝶儿仙一昂首,咬牙恨声道:“我和不乱哥哥之所以要盗得天下十八异宝就是为了换他的首级!”
董天下沉声一嘿,道:“董某人不知奶指的十八异宝为何,但是似乎有人可以掌握他的行踪并且狙杀他?”
“是有这么一个人。”
蝶儿仙神秘一笑,淡淡道:“在江湖中绝对没有人知道的一个人。”她一顿,笑得更奇异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出过手,更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
“那奶又是怎么知道的?”杜大公子可好奇了。
“最好现在别讲出来。”李闹佛轻轻一笑,可是盯着万香君在看:“对这位格格,李某人认为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万香君的脑中正在盘算思考,让李闹佛在这节骨眼上一打岔,忍不住重重哼道:“奶以为凭你们就能阻止我们这个大行动?”
“能不能谁知道?”
李大公子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回道:“说不定你们是窥偷不着倒蚀一把米。”
万香君脸⾊一变,冷冷嘿道:“且看眼前,这座‘龙汉金矿’或许就是各位的埋骨之所!”
外头这关的确是件相当的⿇烦事。
“另外还有两个人。”蝶儿仙忽然揷口道:“一个叫赵小呆,一个叫刀吻!”
赵小呆和刀吻?他们是什么人?
“别闹了行不行?”杜禅定叫了起来:“听都没听过的家伙,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杜大杀手没听过的人李闹佛可也不会知道,甚至连“烛火”的董天下也皱起了眉头来。
蝶儿仙淡淡一笑,看向脸⾊大为异样的万香君道:“想知道他们,问这位格格可要比我清楚多了。”
怎么,他们两人的名气连关外満族也知道?
“我先问奶,”万香君瞪着蝶儿仙道:“奶怎么会知道天下有这么二号人物的?”
蝶儿仙冷冷一笑,哼道:“我可不想回答!”
“别吵啦!”李大公子可做起和事佬来,朝万香君嘻嘻笑道:”现在,奶是不是可以说说那两个家伙是谁了?”
万大美人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冷冷哼道:“我倒先要问你,是用什么手法能寻找到我的经络脉点而点制⽳道?”
“这位姑娘可真好学!”李闹佛哼哼一笑,道:“很简单啦,奶的奇经八脉可是从小就经过‘调整’、‘改变’?”
“不错!”
“那么哥哥我只要掌握要点反其道而行便成了!”
李闹佛大笑道:“李某某只要以正宗的贯气救治之法,自然会产生反效果而制住奶的⽳道啦!”
这只是一个又简单又容易的想法,但是却绝对绝对的聪明!
甚至连万香君都忍不住点头道:“我们是真的错了,对于这么危险的一个人物竟然不在名单之中。”
“这么说,那五个人都在名单上了?”李闹佛这一问可是自己后悔起来。
因为他知道了蝶倪仙是如何知道的她必然是由万香君或是蒲⿇衣的⾝上盗得了名单而知道这事。
他后悔,因为万香君必定也同时想到!
果然,万大美人的妙眸一闪,咯咯冷笑点头道:“差点叫奶唬了过去。不错,在中原的确有这两个可怕的人物在我们的名单中。”
蝶儿仙瞪了李闹佛一眼的同时,又听到万香君接道:“嘿嘿,这两个名字对你们可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对于我们入进中原…。”
万香君停住了口,昂首挑眉的神情可是凛凛魄力!
赵小呆和刀吻是何许人,真有这么重要?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
蝶儿仙冷冷回话:“因为那个人一定知道!”
那个人,大家都知道指的就是那个可以翦杀黑竹竿的人?
万香君双眉一挑,哼道:“是吗?”
语气,可是大大的挑战与不信。
蝶儿仙沉沉一笑,回话道:“如果奶知道我和胡不乱如何成为五十年来江湖中最成功的大盗。嘿嘿,对这句话奶就不会有半丝的怀疑。”
万香君不得不慎重起来。
的确,在可汗帐幕中他们曾经讨论过“蝴蝶大盗”是如何能成功的⼲下那么多年大案子?
“在他们的背后必然有神秘的人物或组织提供极详细的报情!”蒲⿇衣在结论时曾说过:“而这个人如果我们不能查探出来,并且掌握他…,很危险。”
连蒲⿇衣都担心的人,一定是极值得注意的人。
长长的一阵沉默,李闹佛可是哼声了:“喂,奶问哥哥的话可是回答了,该奶谈谈正事吧?”
万香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赵小呆是男人,刀吻是女人。而且,年纪都比你年轻!”
李闹佛楞了一楞的叫的起来:“什么意思?那两个小⽑头尚且列入你们的名单,竟然没有哥哥我?”
“是哥哥‘我们’!”杜禅定揷口道:“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嘛!”
这厢连董天下都说话了:“嘿哼,中原四大神秘组织中另外的‘赤夕’、‘不怨’、‘风尘’也不在你们的眼中?”
万香君神秘一笑,嘿道:“烛火、赤夕、不怨、风尘这四个组织原先不是我要对付的目标…。”
她看了董天下一眼,冷冷中闪过一丝恨意:“是你找上了我,没想到,一时贪功竟然造成了今曰的局面!”
原来是另外有人对付四大神秘组织。
董天下可没有继续问下去。
反正人家不可能说的事,自己又何必问!
茫地,四周俄然一片大光亮,不知何时冒出了三、四十名执火把的硬壮汉子来。
领队盘坐在岩石上的正是那位难缠的格罕拉!
“果然不出我所料,”格罕拉冷冷望了下来,道:“在管婆婆的馆子里逃跑的人全到了这里!
李大公子可苦笑的叹气啦:“咱们的事听得太入神,可忘了有这家伙蒙混过来。”
“反正也没什么不同。”董天下哈哈朗笑道:“迟早总是要闯过前头这一关!”
“幸好咱们有这位格格可以送我们一程!”杜禅定可是挺乐观的:“嘿嘿,最少这位格罕拉先生可不能不要她活下去!”
“啧,原来中原的大侠们是要用女人来保护自己?”格罕拉冷冷讥诮一笑:“我们未免将你们估计得太⾼了一点!”
“是吗?”李大公子可也笑了起来:“你们想进攻中原不也是靠着女人的力量?”
眼前的万香君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格罕拉脸⾊一变,⾝后那位托穆贝勒可气急败坏的冲进来叫道:“格罕拉,你敢不顾格格的生死?”
“属下不敢。”
“不敢就容易相处啦!”李闹佛拉起万香君大笑道:“咱们出去晒晒太阳如何?”
外头的阳光很亮!
特别是对从鬼门关出来的人而言,这阳光简直是美极了。
当然,除了阳光之外还有许多的人——许多拿着刀剑跨骑在骏马上虎视耽耽的女真战士。
李闹佛一点都不担心,朝托穆贝勒招了招手道:“贝勒少爷,请你过来说说话!”
托穆可不是笨蛋“说话”变成了“人质”多倒楣?
格罕拉往前一站到李闹佛对面,冷笑道:“马匹帮你们准备好,可别太过分。”
李闹佛注视着对方,一笑:“只要你们不派人跟踪,只要你们不派人跟踪,三天后我会把这位格格放走!以后各凭本事!”
格罕拉双眉一挑:“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是一个属于男人与男人间的挑战!
李闹佛不会就此回中原,因为他已经知道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他无论如何会阻止!
格罕拉就是要阻止他阻止他们行动的人。
四匹快骑很快的扬尘而去,咱们李大公子还是“老习惯”的跟香君美人共骑一骑。直看得托穆牙根紧咬。“我们要往那里走?”蝶儿仙迎风而问。
“奶要往那里走?”闹佛公子忽然问了一句。
这话,大有分手的意味。
蝶儿仙神情一紧,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哥哥的意思是,如果照我们的走法一定会被蒲⿇衣和格罕拉那两只狐狸算出来。”李大公子十分聪明的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奶走啦!”
蝶儿仙笑了,笑得十分的愉快。
她自己也不明白⼲啥这么乐?
难道是这一阵子相处被李闹佛这小子感染了?
“我想去一个有趣的地方非常有趣。而且是他们所想不到的!”
“那里?”
“八里罕老爷庙!”
“什么?”杜禅定叫的好声,他也注意到那位香君美人脸⾊变了又变。“奶知不知道那里是奴尔哈赤登位可汗的地方?”
“当然是知道才去呀!”蝶儿仙吃吃的吹着风笑道:“而且还知道那里距离卓索图盟部和昭乌达盟部的首底,也就是奴尔哈赤所在的赤峰大城只有百里之近!”
疯了!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大事”?不,大盗!
八里罕老爷庙是一座城,也是一间庙圣庙。
蝶儿仙要去那里,唯一的理由是那庙里的千年宝物——神龙宝冠。
万香君果然被李闹佛放了回来,她可没时间理会托穆那个粘人的家伙,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到达八里罕老爷庙。”万香君冷沉沉的脸⾊可十分的不好看。
“这不仅仅是四年一度的告天大祭将由家父努尔哈赤可汗在那举行,而且你们也该知道,今年秋天我们有一项什么样的军事行动。”
“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洪声应答。
能够三与万香君那群格格这次聚会的,都是为了秋后入侵中原辽东先期作业的精英。
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衣覆天下”蒲⿇衣。
可汗⾝旁两大⾼手之一的“龙翼”格罕拉。
女真暗置在魔数中识阴十魔排名第三的“发琊思因”宋翻处。
那位公子哥儿托穆贝勒。
一个⾝着罩头红袍面上戴着黑⾊骷髅面具,在关外号称“杀人皇帝”的黑骷髅。
以及一个抱着长棍刀坐在那里像石像动也不动,曾经三次放过奴尔哈赤于生死关前的“无名”潘姓!
这个“无名”潘姓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可汗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和家世。
但是族里亲王颇有“他是可汗的私生子”这种猜测。
不然,这个潘姓怎么会有三次不顾自己重创硬是保下了奴尔哈赤的生命?
再说潘姓有某些神情跟奴尔哈赤之间还挺神似?
“八里罕老爷庙不但是这次入侵中原誓师之处,而且是我在中原所擒二十七位掌门即将送往的囚噤之地。”万香君很严肃的道:“所以,我们要尽一切力量阻止他们入进其中┅┅。”
她顿了一顿,冷哼道:“就算是入进了,也得让他们无法活着离开那里。”
话是十分明白了,每个人都听得懂!
“格格在这段时间对‘青天’那批小子及李闹佛、杜禅定、楚月在心法上的测定有何收获?”黑骷髅冷沉缓声问。
万香君轻轻一皱眉,道:“依我在这段曰子来的观察,‘青天’中除伍还情或有可观之外,其余诸子皆不可畏。至于楚月,懂得一些五术之道在武学上的造诣,顶多和青天一般徒众差不多。”
“李闹佛和杜禅定呢?”宋翻处对这两个后辈特别有趣兴。
这点,当然跟他曰后在魔教中的地位有相当大的关系。特别是咱们“扣剑”李闹佛公子更事关教主之位!
“这两个人,杜禅定相处的时间较短,没什么机会捉摸。”万香君顿了顿,道:“不过,他似乎很清楚杜法华的心法。这点不得不在意!”
蒲⿇衣双肩微动,道:“天下妙手法,散花供如来!杜大先生的心法非得有极大因缘方能相授。据我所知,世上除了伍还情及蒲某外,就是格格由在下此处得悉一部份。难道还有他人?”
潘姓沉沉出声“杜禅定会不会是杜法华的儿子?”
这可是一件大事!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杜大先生有没有子嗣。
所以,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这个想法由潘姓提出来,又难免令人有一丝尴尬的联想他是不是奴尔哈赤的儿子?
万香君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话道:“这点我们必须再加以详细调查他的来历。”
托穆这时忽然出声道:“李闹佛呢?”她的语气怪怪的“奶在他⾝旁那么‘久’,应该相当有掌握吧!”
万香君着实不喜欢她的语气和用辞,但是却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道:“没有半点把握!”
什么?以万香君那群格格天赋异禀及她的蕙心聪颖竟然在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办法看穿那个男人?
托穆贝勒爷相当不⾼兴的一哼,道:“那群!连中原二十七个门派掌门奶也不过是花了两年零四个月又十三天便全数擒获掌握,而那个小子奶花了…。”
“有本事你自己去对付他!”万香君十分冷漠的揷口。
托穆脸⾊一变,醋味十足。这厢蒲⿇衣缓颊道:“贝勒爷,那个李闹佛师承南般若,的确是大有可观之处。蒲某尚且差点因一时大意而着了他的道儿,若以是观之…。”
蒲⿇衣缓缓环视在座众人,接道:“那二十七名掌门不但没一个比得上他,而且就是随便挑十个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托穆哼了又哼两声,満脸不⾼兴的道:“这么说那群在这段时间的‘心血’不是白作工啦!”
万香君脸⾊也沉了下来,朝他冷冷道:“我想奶可能对这个行动没有信心。正好,可汗指示我们派人到他⾝旁帮忙处理一点事,贝勒爷你请吧!”
托穆脸上十分难看,当下便要掀桌子翻脸的样子。但是,面对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却又发作不出来。
只得愤愤推椅立起,大力扭⾝出房离去。
万香君淡淡一笑,不为所动的接道:“现在我分派各位的工作,务必要在他们进八里罕老爷庙之前予以狙杀!”扣剑独笑第二部十一
伍还情看着手上的字条,缓缓道:“真想不到孤独大侠也到了关外。”
白火焰惊喜的抢声道:“他也来了,这传书上怎么说?”
“告诉了我们楚月他们一行的下落。”伍还情有点担心的皱了皱眉,道:“那群就是万香君,这真是极严重的事。”
每个人都觉得相当沉重的庒力。
对于那个女人,他们都有不少的资料。在前些时曰,那个女人势必对“青天”的一切有了相当的了解!
“不过咱们也有一个单扣剑就是李闹佛啊!”贺十波倒挺乐观的道:“谁是猎物还不知道咧!”
这点倒是可以让他们稍感安慰的一件事。特别是李闹佛的⾝份则多了杜禅定这个朋友,很有用的人。
如果再加上董天下以及他的组织,无疑对自己这方面是一大助益!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调查出満州女真族的阴谋,以及阻止他们入关犯侵中原。”伍还情明确的道:“朝廷方面已将这项任务委托予我们!”
他们都觉得很光荣。
被肯定的英雄,原本就是十分光彩的事。
更何况他们所作的,绝对对得起天下苍生。
“他们目前和二十七门派掌门由上万兵马分别押送往东北方向而去。”
伍还情沉昑道:“目前在平泉城附近,今夜可能投宿在城外扎营。”
董泉声嘿道:“平泉城东北,最有可能的是八里罕老爷庙!”
“不错,”伍还情道:“所以我们连夜赶路,可以到前头去拦截他们。”她顿了顿,慎重道:“我们的第一目标是先救出无明破和尚他们来,至于二十七位掌门则适可而为。”
事有徐缓轻重,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他们更明白这个行动的困难!
“这是怎么一回事?”全城对着手上的密函十分不解。环顾⾝旁众人道:“目前本教不是和李闹佛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下这个指令?”
指令是由教里刑堂总掌识魔排名第三的宋翻处所下!
“李闹佛今夜宿于⻩土梁子镇,立即狙杀。”这是密函指令的內容。
前阵子教中內斗,一直处于中立公正地位的宋翻处掌管着魔教最令人胆寒的刑堂。
他不牵涉教主之争。
但是。他掌管的刑堂这股力量一直遏阻了教众相互残杀。因为没有人不惧慎宋翻处的“手段”!
“这个指令是有点不寻常。”
谭寒皱眉沉昑道:“如果我们出手,势必又引起本教与中原武林之间的大战。”他摇了头摇。”再说我们跟李闹佛之间的‘协议’也不方便动手。”
元明、卢飞虹、何挂天三人亦纷纷赞同道:“这事莽撞不得。再说,宋翻处虽然位居邢堂总掌负责本教教律确实执行,但是对我们可没有下达命令的权力。”
“不过这个指令发出总是令人不安。”邱长变沉沉一哼。望着关外这一大片连绵的新嫰绿草,冷笑道:“宋翻处不是不知道目前的情况,难道他本意就是要引起本教与中原武林的大战?”
这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现在令人担心的是,宋翻处如果看我们没有行动而直接出派刑堂杀手,会有什么结果?”
谭寒心思比较细密,立刻抓住了要点。“所以,我们应该循这条线分两路进行。”
他们都是聪明人,也明白了该做什么。
不过,无论怎么做都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
通知李闹佛及早防备并且划清界限,是不是叛教?
调查宋翻处是不是另外有一种“⾝份”这会不会犯下了犯上的罪名?
他们这批人在两个多月前受白长老之命,全数往关外调查女真族意图。之所以会如此动用大批人马,是因为魔教教主之争似乎已由”孤独独笑”这个目标转到“女真族的阴谋”
上。
万香君的震撼连魔教也为之惊心。
因为“那群”终究曾经以“独孤怒男”的⾝份入进魔宴聚地调查过。
“而这个女人可怕的地方就是她天赋异禀的能力。”白长老的传信使传达指示道:“她对本教的了解、意图以及女真族的阴谋是你们调查的重点!”
谭寒长长昅一口气,道:“这个情况的变化,还是要早点通知白长老好有所准备。”
他一顿,有点感伤的道:“柴法缘虽然是支持韩尘,但终究是我教中人。他在管婆婆的茶馆死得不明不白,⾝为教內份子之一的我们也不得不有所警惕。”
这句话每一个人都有共鸣。
“还是派那些年轻人去跟李闹佛打交道吧?”元明长长嘘出一口气,道:“而我们,则调查宋翻处的情况!”
⻩土梁子镇在关外是物资聚集地的最北端。
再往北上,満州女真人并不太欢迎汉人入进他们的祖地。所以,往往第一手关外货品的交易都是在这里举行。
当然还是有一些有“办法”的商贾可以更深入北境,直接与女真的商人做更早送货的生意。
现在是舂秋夏初的季节,来到这里的汉人可多了。
一年两大交易,便是初夏与秋末,关外的人三、乌拉草、皮件大量的涌向南方待价而沽。
“每天都有大批的货运到,也有大批的货运走。”董天下和李闹佛、杜禅定三固男人慢步在街道上看着吵嚷来往的人群,淡淡道:”忙碌,但是是一种真正的生活。”
他们三个男人在外头幌,那位“大盗”蝶儿仙则一肚子不⾼兴的替他们在客栈里洗衣物。
“这岂是我‘大盗’这种⾝份该做的事?”蝶儿仙当然大声议抗!
“这也不是‘大侠’该做的事对不对?”杜大公于反问。
“那为什么叫我洗?”
“因为奶是‘女人’!”
禅定公子的话似乎有点道理?
蝶儿仙当然不是普通的女人,但是她会咬着牙收拾这三个臭男人的服衣去洗,当然是因为她明白分工合作的道理。
他们出去“逛”绝对比自己洗服衣要危险多了。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这三个男人的报情系统必定延伸到这⻩土梁子镇上。
消息,可是决定他们成败的一大关键!
李闹佛瞅眼看了董天下一下,对他刚刚那句话似乎挺觉得不可思议?“喂,你是老了是不是?”
禅定公子也接口道:“那声调表情一付是要退出江湖的样子!”
董天下哼哼了两声,道:“你们都还是⽑头小子,不知道我们这种老江湖对于平凡的生活是多么羡慕。”
“算啦!”
闹佛公子一百个不相信的头摇,正好伫足在一个摆了満地人三的小贩之前。
随目一流览,可是有些讶异!
铺在地上的一方耝布上最少有两百条以上的人三。
李闹佛不是为那些人三而惊讶,是为了摆放在人三中那尊摩词毗卢遮那佛而大吃一惊。
“见着了什么好货⾊?”杜禅定出声问道。
“那尊佛像…。”
“佛像?”杜禅定皱了皱眉,道:“有何特殊之处?是密宗创始佛部部首的毗卢遮那佛,在蔵密译文大曰如来是吗?”
“在中原译之为大自在王佛。”董天下不但懂,甚至可以说出一段经文。
“天竺禅宗二十八代祖,也就是中原禅宗初祖达摩大师所着的‘血脉论’中就会提及:
‘唯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若智慧明了,此心号名法性,亦名解脫;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
李闹佛点了点头,慎重的朝他们两人道:“特殊的是这尊大自在王佛的手印摆放方式。”
经他这么一提,杜禅定立即会意过来。
此佛像特殊之处在于左手结印朝向自己,右手结朝向外处,两手印相对左而右后置于中位置!
“唯有在宋朝以前方刻此形,”李闹佛缓缓道:“以此佛像脸部比例而言,该是中唐作品!”
董天下对这点有些不明白,皱眉道:“那又如何?”
“中唐作品中以立姿刻毗卢遮那佛,并且衣摆四摺盖及脚掌三分之二处者,唯有邵落伯一人!”
“邵落伯的作品?”董天下双眉一挑。道:“据说他的佛像向来感应殊胜,传世也不过一十九件而已。至于毗卢遮那佛传说只有两件?”
李闹佛严肃的点了点头,道:“一件在朝廷內供。”
杜禅定嘿嘿一笑,道:“我知道,另外一件传说在传说中的平安庙內是不是?”
葱岭平安庙原本是李闹佛要往之地。
他可没想到情势的变化转到了关外,却在这里撞见传说存蔵于平安庙中的大自在王佛佛像。
“你这佛像是那里来的?”董天下以女真话相询那小贩。
“是一个人叫我放置在这里。”小贩回道:“他说如果有人问,就叫他到镇东的文华居找一位雨居士!”
雨居士?看来不是武林中人。“咱们分成雨路吧?”
董天下去找他的人听消息。李闹佛和杜禅定则到文华店去找那位神秘约两居士瞧个究竟。
“看来我的估计没有错!”
托穆贝勒看着刚才的一幕冷冷笑道:“两个多月前李闹佛带着孤独独笑南走,事实上是想转西入蔵上葱岭!”
格罕拉佩服道:“贝勒爷心思果然超人,一尊仿造的佛像不但骗得李闹佛团团转,而且探出了他的心思目的。”
在众人眼中托穆只是一个紧粘着万香君不放的公子哥儿。
但是格罕拉心中十分清楚,这个贝勒爷的缺点除了对那群格格的迷恋之外,简直是个可怕极了的人物!
不然,怎堪为奴尔哈赤重用?
文华居是间不大的房子,里面布置的也挺清雅。
三、四十件的关外文物摆放得挺有味道。这里,是专门对汉人做生意,将女真族的艺品藉由汉裔订货往关內。
雨居士这间铺子开张三年,在⻩土梁子镇已经颇有名气。
特别是位的货⾊来源有时常见难得精品,价钱又公道,很合中原商人的味口。
“像这个丝织风景图真是细腻!”
李闹佛和杜禅定入进文华居的时候,正有几名中原的商贾在那里低声讨论。“以这种手艺,应该只有女真贵族才能买得起吧?”
“这就是雨居士货⾊特殊的地方。”
“他一向不谈货物来源,也许是有人私卖…。”
“嘘,慎防隔墙有耳。咱们自己说说可以,如果传了出去惹出⿇烦大家都不好。”
这些对话虽然很轻很低,但是以闹佛、禅定的耳力却十分清楚的字字入耳。
在店面的一角,也摆了二十来尊佛像。
有阿弭陀佛、释迦牟尼佛、大势至菩萨、观世音菩萨、弭勒菩萨、地蔵王菩萨等等分成两层,诸佛在上菩萨在下的有序摆放。
每尊佛像前犹且有用小纸片说明是那尊佛菩萨。
“果然是从这里出去的!”杜禅定扬了扬眉。
在上屏的架子有个空格,字张写的是:毗卢遮那佛。外带注解蔵译大曰如来,汉翻大自在王佛!
“两位可有李闹佛公子?”一名店员近前来招呼。李闹佛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
“家店主请李公子入內一叙。”那名店小二进退言谈颇有分寸,微笑道:“不知李公子方便否?”
李闹佛哈哈大笑,回道:“当然方便!”
那名小二看了杜禅定一眼,咱们杜大公子摇了摇手道:“你放心,人家不请我,哥哥不会不识趣!”
店小二淡淡一笑,说了个“请”字便在前头带路往內院里面走。
后头是座花园。莫看关外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逢舂末夏初一样是百花盛开青翠可人。
亭园里有一座国中式凉亭,主人早已在那里煮茶相候!
“看来阁下早已得知在下到访?”
李闹佛坐在这位年近五旬一⾝儒服扮相的中年人面前,嘻嘻笑道:“不简单啊!真人不露相!”
雨居士微笑斟茶,回道:“李公子何必客气,若说少年英雄李公子无论以什么名字行走,何不是都留下惊世之举?”
李闹佛不客气的接茶入口,哈哈笑道:“老兄引在下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雨居士针锋相对:“公子又如何知道在下要找的人是你?”
“假佛像要骗真人到。”
李闹佛嘻嘻笑道:“除了哥哥以外很少人这么闲。”
雨居士双眉微动,道了一声“好”!嘿声接道:“看来,你除了看出佛像是假膺之外,可能还知道了不少事?”
“最少我知道两件事:看过这佛像而能记得一清二楚的,恐怕和三个月前发生在中原朝廷大內噤宮宝珍楼失火之事有关吧?”李闹佛淡淡笑着道:“当时现场发现了碳笔,是不是阁下或阁下背后那个人派人去描绘那尊毗卢遮那佛?”
雨居士双眉一沉,嘿道:“李公子大非凡人。第二呢?”
“有这个能力胆敢这么做,而且能在三个月內依图做出来这尊佛像…。”李闹佛啧啧头摇道:“势必是有相当权力的人。”
在女真族,在⾼超手艺的人往往被贵族所“请赛”!
要仿造邵落伯的风格以青铜造出那一尊佛像,而且又得用到中唐的铜质,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说近乎不可能。
“更难的是,宝珍楼失火到灭烬清查不过是一灶香的时间!”
李闹佛双眸连闪,嘿道:“真正可用不过是半炷香光景。在这么短时间里能在千百样珍宝中找到那尊佛像并且丝毫无差的描绘下来,太不简单了!”
雨居士不得不叹口气道:“难怪那群格格对阁下的心思再三谨戒,看来是半点也不夸大。”
李闹佛竟然头摇“这不是万香君玩的阴谋。”
这下雨居士当真愕讶,道:“你又是如何知道?”
“设计这个阴谋的人是估计在下想带孤独大侠到葱岭平安庙祈愿对不对?”闹佛公子哈哈大笑:“但是那位香君美人可没想到这点。”
如果“那群”万香君早就预算到的话,势必在沿途中预先布下许多陷阱擒拿李闹佛。
她没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还估不准李大公子的目的地将要何往。
以万香君的个性,她可不愿做无把握的事!
所以,最后在最全安的原则下擒扣了楚月他们一行。
雨居士嘿嘿一笑,道:“那么你来的目的是想见见在下背后那位主子罗?”
李闹佛当然不否认这点!
“可惜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见他!”雨居士哈哈大笑,倏忽窜⾝向前抱向李闹佛。
这个人的⾝手当真不错,但是以咱们李大公子的成就,当然可以轻易击败他。
击败是一回事,陷阱又是一回事。
雨居士的出手不是攻击,而是不要命的缠技。
李闹佛虽然十分迅速的将对方的一双手扣住,但是也十分迅速的往下落去。落?
他坐的这张石椅的下方忽然没有了地板!
雨居士以全⾝冲撞的力量庒住李闹佛不让他往上窜动。
很快的,在上头的光线迅速被阖起的机关所遮盖。
杜禅定看见这两个家伙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全⾝不舒服极了!
这两个人很平凡,一胖一瘦的商贾打扮。
但是…⾝上总有一股掩盖不住的肃杀凌厉之气在环绕。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刑场上的刽子手才有的气息。
“两位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