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专吃瘪拾怪老头
金陵。
农历正月十五。
这一天正是传统的元宵佳节。
也不知从何时传下来这一天要闹花灯的习俗,所以一大清早,这座古城就开始喧闹起来。
城南的一条叫锦纱坊的小巷中,随着“吱”的一声,从一座华宅的门里滚出一个“皮球”来。
这只“皮球”要比普通的皮球大三四倍,紧跟其后蹦出的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皮球”在前面滚,两个孩子推、踢、拉的跟着,这大概是最原始的一场“足球赛”了。
“小肥、洗涕,快点走,别让我爹发现了,否则今天这么热闹的灯会又泡汤了,又得在那该死的书房里挨上一天了。”
说话的孩子眉清目秀,一⾝绸缎,富家弟子打扮。
此人名叫萧明远,是当时金陵头号大财主也是大善人萧友财的心肝宝贝,独生儿子。
“明远哥。”一个书童打扮,长得精瘦的孩子一指“皮球”说道:“有这皮球在,谁想走快也不可能呀!”
皮球慢悠悠地说着:“要不,你们先走,我在后面慢慢跟着。”
咦?怎么“皮球”也会说话?
原来“皮球”并不是真的皮球,而是一个胖得早该去“美容中心”减肥的小胖子。
小胖子由于“丰満”⾝体各部分的轮廓部分不太清楚,一动起来,全⾝的⾁都在“搬家”好似一个大“皮球”说是皮球,一点也不为过。
“皮球”也是一⾝书童打扮,他和“小绿豆眼”一样都是萧明远少爷的小跟班,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小伙伴,感情甚笃。
“皮球”名叫吾肥“小绿豆眼”名叫洗飞。小少爷出门时喊的“小肥”、“洗弟”就是这两位活宝。
由于今天是灯会,苦读多天的萧明远决定今天“公休,放假一天”带着洗飞、吾肥,瞒着爹爹萧友财,前去夫子庙观灯。
夫子庙,本来是科举的考场,什么贡院街,状元境,考棚加上供举子们玩乐的河坊、南院、北院,就在夫子庙的四周。不过这些年来,由于盛行买官卖官,十年寒窗的人太少了,有真学问的人太少了,夫子庙也逐渐变成一个民间集会的场所,也相当一个“商业中心”
好似京北的天桥、海上的城隍庙一样,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来这里混饭吃,甚是热闹。
三小一路打闹,转眼已来到夫子庙。
今天夫子庙的元宵节,各路札灯师传大显其能,万灯聚会,可真成了“万灯庙”
洗飞叫道:“哇塞!那么多的灯,那么多的人,操他奶奶的,真是好大的场面。”
“皮球”吾肥见解独到,慢慢地说道:“如果在⾼处往这场地方看呢,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蚂蚁窝。”
洗飞赞道:“呆头鹅,看不出来,你还蛮有想像力的嘛!”
吾肥冲他叫道:“那当然,别看我胖,我的脑子可不是豆腐渣。这叫大智若愚,不像你,就会出馊主意。”
明远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都十几岁的人了,还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动不动就吵闹。今天少爷我可是带你们来看花灯的,要想抬杠就回去再说。”
说完,带着这一胖一瘦两人,随着人嘲走了夫子庙的灯海里。
今年的灯会,荟萃了江南各地札制彩灯的民间⾼手,所以彩灯也格外的漂亮。
三个家伙中那出笼的小鸟,一路赏灯,一路品尝着各⾊的风味小吃,好不开心。
这时,突然路边传来一阵叱喝声,昅引了许多的游客,大有不约而同地围了过去。
明远、吾肥、洗飞也挤进了人墙中。
只见一个“穿红戴绿”就差涂抹胭脂口红的大约六旬的小老头,手上拎着一只精巧的金鱼灯,正用滑稽的动作在招揽着过往的行人。
“各位,各位,看一看,瞧一瞧,看一看,瞧一瞧,我手中的金鱼灯,多好的金鱼灯呀!你想要的话,就请猜这则谜语。猜中了,就白送这精制的金鱼灯给你。”
一听说猜谜语,三人可来了精神,因为他们都自称为“谜界⾼手”
三人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老头到底出了什么样的谜语。
只见小老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些字。
只听小老头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三个人,一姓⾼,一姓孙,一姓陈,他们同娶了同一个女人做他们共同的妻子,生下了一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请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缺德,真缺德,怎么出这样的谜语…”老头刚读完,人群中就发出一阵厌恶之声。可是这小老头却一副悠然自得,大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神态。
人群中一个“皮球”尖叫道:“这还不简单,连幼儿园的小孩都会。”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吾肥也。
大家一看这位年纪不大,却胖得可以的小“仁兄”居然能猜这个谜语,顿时来了趣兴。
“小肥,你别出洋相了,待会儿你怎么收场。”
“呆头鹅,帮帮忙,你就别叫我们丢脸了。”
明远和洗飞一起劝着,因为他们知道,小肥的大脑绝不会比别人转得快。
吾肥装着没听见,继续说道:“这孩子有三个爸爸,那么他就有三个姓。这样吧,他一个礼拜姓孙,一个礼拜姓陈,一个礼拜姓⾼。名字可以用个‘三’字,大号就叫孙三,陈三,⾼三,一个礼拜换一个。哈哈,这就是标准答案啦!”
吾肥晃头晃脑,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就好像天下最聪明的人就是他一样。
“哈哈,小胖子,大概你连幼儿园还没毕业吧?啊?哈哈…”那老头一阵嬉笑,引得人群中也发出一阵哄笑。
小肥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感到极不自在,有意无意地朝明远⾝后躲。
明远赶紧打圆场,说道:“嗯,这个嘛…我的这位兄弟说得还有点道理的嘛,只不过拐了点弯,逗大家笑笑而已。其实这孙⾼陈三姓合起来,嗯,合起来嘛…啊应该姓‘郭’,对不对?”
小老头用手在掌心刮了几下“⾼”字取头“孙陈”三字各取左边偏旁,合起来正是一个“郭”字,忙一拍脑袋瓜大叫一声:“对啊!”惊喜地看看明远。
其实萧明远的机灵应变早已是天下第一,如果让他参加任何一场“智力竞赛”肯定可以夺冠的。
“至于这个名字嘛,让我再想想。”萧明远拍拍脑门,在原地踱了几步,又道:“既然这孩子是这三个人的共同老婆生的,也就是三人同曰所生,这三,人,曰,三字加起来,不就是舂天的‘舂’字吗?对,孩子的名字肯定叫‘舂’。”
怪老头大叫一声,奋兴的道:“啊呀,太对了,小兄弟,你总算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又可以去吃瘪拾啦!哈哈…”话一说完,忙把金鱼灯的杆子往明远手里一塞,掉头拨开人群,发足狂奔而去。
不约而同,三人紧跟老头也挤出了人群。
越是奇怪的事,越是要搞清楚,这就是三人共同的嗜好。
好在人太多,老头跑不快,三人紧紧跟在怪老头后面,倒也相距不远。
只见前面的怪老头,九拐十八弯,终于在一座大院门前停了下来。
原来这座大院正是明远他爹萧友财开的金陵头号赌场“好来赌院”
三人都认识看门的张福,他是平时教舞刀弄枪的护院武师,年纪约莫三十开外。
只见怪老头和张福说几句话,又点头哈腰了一阵,张福便挥挥手,无可奈何地放了老头进去了。
明远忙上前问道:“张叔,刚才进去的那怪老头你认识?”
张福一看是少爷,赶紧答道:“少爷,是这么回事,咱这‘好来赌院’不是规定最少⾝上有五两银子不才进的,这老头⾝上只带了四两,所以一开始,我没让他进…”
明远追问道:“那刚才你怎么又让他进去呢?”
张福答道:“那老头在这儿求了半天,求得我心都软了,可又不能坏了赌场的规矩,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办法去难难他,让他猜个谜语,猜对了就让他进去,其实我想他绝对是猜不出来的。没想到他上了趟茅房,谜语就猜出来了。所以只好让他进去了。”
洗飞叫道:“哇塞,操他奶奶我们上当了,好狡猾的一双老狐狸。”
张福一听,心中纳闷,刚想问是怎么回事,明远已带着洗飞、吾肥跨进了“好来赌院”
赌场很大,里面有十几桌,掷骰子、押大小、推牌九、轮盘、索花…应有尽有。
此时正是赌场生意兴隆之时,赌场上人头颤动。
由于老头穿红戴绿很显眼,所以明远一进赌场就发现了他。
此时老头子正在掷骰子的赌桌边“大发赌威”神情很是专心,以至于三小来到他的⾝后,他根本没发觉。
“下注啦,老兄,怎么发虚了,咱们是‘小赌大开心’,别扭扭捏捏,又不是大姑娘出嫁,哈哈哈…”老头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庄家的脸⾊已开始发青,因为眼前这可恶的老头已连让他吃了四次瘪拾,赢去了他的三百两银子。
明远看了心里很不是服气,心道:“哼!待会我陪你玩两把,我萧明远掷骰子还没输给过谁呢!”
洗飞轻声在明远耳旁说道:“明远哥,操他奶奶的,等会你上,看这个老乌⻳还神气不?”
明远点了点头,一副十拿十稳的样子。
其实明远从来没有真正的赌过,只不过读书苦闷,时常和洗飞、吾肥在一起掷掷骰子,翻翻二八杠,也不知怎么的,总是他赢。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运气”吧。
他哪里知道这老头练得一手好赌功,他“耍老千”的手法普通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庄家开始掷骰子了,许多双眼睛紧紧盯着他手里正在摇动的小盖碗。
这次庄家下了三百两纹银,准备孤注一掷了。
骰子一阵猛摇,盖碗一掀,只见一颗接一颗停了下来,每个人都伸长脖子一看。
两颗五点,一颗二点,一颗一点。
又是一个瘪拾。
庄家的脸由绿变白了。
“哈哈…老兄,你今天的手可真背啊,昨晚肯定去‘马杀鸡’了吧,啊?哈哈哈…”老头一边说笑着,一边接过庄家手里的盖碗,很轻松地掷出了两个三点,两个四点。
老头赢定了。
庄家竟然一连五次掷出了瘪拾!
老头手伸向了庄家面前的一堆银子,就要把它揽过来,庄家忽道:“不知老先生是那路的朋友…”
庄家边说边伸出一双大手,一招“二龙抢珠”闪电般抓向老头的手。只见老头就跟没看见似的,食指轻轻往上一点,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时,庄家的掌心已多了几个乌紫的大疱。
“老兄”老头眯着眼睛,半开玩笑道:“赌奷,赌滑,不赌赖,你可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哈哈…”庄家的脸此时可不仅仅是白了,而是羞得犹如一块大红布,只是怔怔地看着那老头。
老头收好银子,向四周人叫道:“哪位还有趣兴,我老人家也陪他玩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大眼瞪小眼。都暗叫老头“琊门”
明远可不管这一套,到柜上取了一叠银票,上前两步,笑呵呵地对老头说道:“老伯,我陪你玩几把如何?”
老头闻声一看,已认出他是猜出谜题的少年仔,不由咧开嘴笑了道:“嗯,真可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真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会体贴人,知道我老人家今天的赌瘾还没过足。好!我老人家,‘童叟无欺’,跟你玩两把。”
一边说,一边做好了开赌的架式。
三个小家伙同时这么想着:“哼,笑吧!老乌⻳头,待会儿你哭都来不及。”
可是,结果很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第一把明远做庄,当老头掷出了四点时,三小心里就乐开了,只要明远不掷出瘪拾,老头就输定了。
只见明远拿起小盖碗,左右上下摇晃了几下,好像在祈求上帝保佑一样。
可惜“上帝”没有接到贿赂,所以不肯保佑。
碗里的四颗骰子加起来正好是一副“瘪拾”
明远心里自是不大服气,暗叫“有鬼”
可是等他一连掷出四把瘪拾,一向聪明机灵的萧明远真傻了眼啦!
洗飞和吾肥在一旁也是大眼瞪小眼,心里大感奇怪。
“瘪拾我吃饱了,都快胀死了,我该出去散散步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诸位,少陪了,哈哈…”一边说拍拍肚皮,好像他真的吃过一顿丰盛无比的宴席一样。
等明远他们反应过来,老头已大踏步地步出赌场,无影无踪了。
明远心有不甘,跟着追出赌场,一见没有了老头,三人叫悔不迭。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心中又多了一个解不开的谜。
明远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真是撞见大头鬼了,这老头怎么专吃瘪拾?”
洗飞气呼呼地说道:“操他妈个老乌⻳头,他肯定会琊术。”他觉得自己不该从容明远和老头儿赌,现在输了,好像都是他一个人的错似的,所以正在找借口。
吾肥在一旁阴阳怪气慢悠悠地说道:“什么琊术啊,明明是遇上了⾼手。”
洗飞冲他叫道:“你这个呆头鹅懂什么,你知道虾子从哪头放庇?”
“我当然知道虾子哪头放庇啦。”吾肥头摇晃脑道:“我每次吃虾子时,都发现虾子头里有屎,所以虾子肯定是从头里放庇的。”
此时他们俩竟然讨论起虾子放庇的问题来了。
“好了,你们在讲什么庇话,乱七八糟的,讨论问题也不分时间、地点和场合。待会儿有时间让你们讨论虾子放庇的问题。现在我们大家分头去找那个怪老头,一会儿在这儿碰头。”明远说完,掉头向东走了。
主人下了命令,两小头舌一伸,一个向西,一个向北分头去找那专吃瘪拾的怪老头了。
过了一会儿,三人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赌院门口,毫无结果,怪老头一去无影踪。
看大家不开心的样子,洗飞突然想到了一个“开心果”便说道:“明远哥、小肥,你们想不想来一个‘舂⾊大刺激’呀?”
“什么叫‘舂⾊大刺激’?”明远和小肥急急地问道,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感趣兴的神态。
洗飞瞪着一双小绿豆眼,神秘地说道:“你们想知道的话,跟我走,保证让你们刺激得慡歪歪。”
毕竟只是十四五岁的孩子,童心未泯,注意力容易转移,既然好玩,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于是,明远、吾肥在洗飞地带领下,向街上走去,他们暂时忘记了刚才莫名其妙输钱的不快。
长这么大,只要三人在一起,欢乐就永远会陪伴着他们。
这时,洗飞带着明远、吾肥,七拐八弯来到了一座庭院前,只见围墙里面有座气派的房子,房顶上冒着白腾腾的热气,不时有女子出入。
明远问道:“洗飞,这是什么地方啊?”
洗飞道:“先别问这是什么地方,待会儿就知道了。走,咱们到后院去。”
吾肥叫道:“又不是做贼,⼲嘛不从前门走?”
洗飞嘘了一声,轻声道:“呆头鹅,别乱叫,等会儿有你开心的啦!”
于是两人跟着洗飞绕到了后院。
后院有一堵很⾼的墙,墙里就是那幢房顶冒着热气的大房子。
明远、吾肥在洗飞的指挥下,三人玩着“叠罗汉”没费多少劲就爬上了墙,顺着墙又爬上大房子的房顶。
房顶上竖着七八个一尺⾼的烟窗,烟窗上有“人”字形的两片瓦。
“嘘,别出声,往下看。”洗飞揭开人字瓦,边说边用左手食指竖在口中,右手指了指下面的洞口。
哈,这些洞口在向外冒着白气,雾气腾腾的。
明远和吾肥给他搞得一头雾水,心想这里有什么看头。
忍不住好奇心,一人找一个烟窗,也学着掀开“人”字瓦,探头往下看。
这一看可不要紧,把个明远、吾肥两人看得満脸通红,热血沸腾。
原来这房子正是一个女子浴室,満池热水,气雾弥漫…这一看,入眼的该是什么你就可想而知了。
透过雾气,下面呈现的正是一幅“众女浴沐图”
雾气朦胧中只见许多女子,正裸露着全⾝,个个如粉雕玉琢,半泡在热水里,还有几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正站在池边,互相比较着,看谁的皮肌白,谁的腿大⾁肥。她们正尽情享受着“蒸气浴”给她们带来的快乐。
她们全然不知自己美妙的胴体暴露在三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的眼帘之下。
三人“満园舂⾊”尽数眼底。要知道他们正是青舂当头,对男女情欲之事已经有了一个种朦胧的好奇心,所以一看之下,立时便血脉愤张,情欲如嘲,不可遏止。
偷看了一会儿,明远首先克制住那心猿意马,轻轻说道:“洗飞,你小子真不该带我们到这里来⼲这等龌龊事。看来你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舂⾊在刺激’了,老实说,你是怎么刺激上的?”
“明远哥,这个嘛…”眨了眨小绿豆眼,洗飞不好意思地笑道:“有一次,我在这儿掏乌蛋,爬树时偶然发现了这块宝地,所以嘛…不过,我发誓这只是第二次。”
明远说道:“好了,你不用赌咒发誓了,反正咱们都刺激过了,趁还没被人发现,咱们快走吧!”说完,伸手要去拉吾肥,那知吾肥盯着下面的“満堂舂⾊”早已晕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还流下了半尺来长的口涎。
口涎从烟窗直直滴下,正巧落在一双裸臂上。
那人抬头一看:“啊!上面有人!”突然尖叫一声。
众女闻声上望,果见一双⾊迷迷的眼睛正从气孔中在眨眼儿,当真是“満园舂⾊关不住,一双贼眼射进来”众女顿时又羞又怕,左护右拦,上遮下挡,乱成了一团。
下面乱成了一团,上面的曰子也不好过。
听见女人的尖叫,明远暗叫“不好”东窗事发,赶紧溜吧!
“洗飞、吾肥,快闪!”说完,明远一手拉洗飞,一手拖着吾肥,就要下房。
那知越忙越出错“皮球”吾肥此时还没从“舂⾊大刺激”之中缓过神来,被明远拉着一脚踏空,正踩在房梁横条椽木中间的破瓦上。
顿时,明远觉得手中一滑“皮球”已骑在横条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明远一感觉不对劲,紧跟着上前两步就去拉,正抓在吾肥的衣领上。
无奈吾肥毕竟太胖,横椽负荷不了,于是把腐朽的横条庒断了。明远救人不成,反而倒栽下去,不妙,大大的不妙,眼看着两个就要掉落下去了。
洗飞一看也大叫“不好”心里暗自后悔不该带自己的朋友来这里寻刺激,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只得也抢上来抓住明远的脚踝,拼命往上拉。
可是,他一个人怎能吃得住两人体重的下跌之势,眼看三人都要落难了。
突然,洗飞感觉自己的脚踝也被人抓住了,抬头倒看,哈!正是那专吃瘪拾的怪老头。
怪老头说道:“嘿嘿,小子们。没想到你们也和我老人家一样有此雅兴。看来,命中注定咱们是有缘了。”
洗飞乞求道:“老伯,快救救我们!求求你老人家了。”
刚才还是“老乌⻳头”现在又是“老伯”又是“老人家”了。
老头老神兮兮的道:“别着急,小子们,我老人家怎会见死不救呢,更何况你们还帮过我的?”
说完,猛地气沉丹田,就要把三个孩子拉上来。
谁知老头腿上一用劲,脚下的屋顶由于是木头做的,长期湿气所腐蚀,早已经不住四人的重量“矗隆”一声,屋顶塌了一大块。
这下可热闹了,四人就像一串“冰糖葫芦”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浴室里的女人本来就乱成一围,这突然掉下的四个大男人,更使她们惊慌不已,顿时尖叫声、咒骂声响成了一片。十几个光庇股女人齐从水池里爬了出来,站到了池边,互相拥挤着。
四个重重地摔在水池里,幸好水有浮力,加上屋顶到水面只有四尺⾼低,四人落下不至于流血骨折,但也个个鼻青脸肿。
由于吾肥在最下面,所以摔得最重,头上起了个疱,好似了一个小小的“皮球”洗飞落水后,也来不及饱餐“秀⾊”便赶紧架起了小胖子。
三人晕头转向地就要往外跑。
但是,浴室里雾气很大,三小又摸不清方向。只感觉每次都撞在一堵又一堵的“人墙”上,就是跑不出去。三人急得満头大汗,尽管“舂⾊”无边不仅可以看还可以摸,可以搂,但此时谁也没趣兴去想入非非了。
那怪老头也落在池中,但他却不像三人那样狼狈,他腿双轻轻点在池中,一下潜入水底,犹如鱼儿得水,乘机东摸一把,西捏一下,又掏又亲。
浴女在池中护上就护不了下,护左就护不了右。老头声东击西,大占便宜,引起子一阵又一阵的骚动。
突然,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轻轻地飘进了老头的耳朵:“乖乖的,你个死瘪拾,真是冤家路窄啊!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今天娘老看你往哪里逃!”
此人用的是“传音入密”上乘內功,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了。
老头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呆若木鸡,脸⾊也开始发白了。
蒙蒙的雾气之中,只见一个中年美妇轻飘飘的向他走来。
好美!好似一座玉观音。
只可惜这座玉观音充満了一⾝的淫琊之气,丰腴的胴体一丝挂不,一边走一边还把⾝上各隐私之处尽情的暴露出来,那“万白丛中一点红”令人看了浮想联想,特别是那两座“玉山”大硕而竖挺,随着步伐一颠一颠地,就好似惟恐别人不看似的。连三个断奶已十二年之久的小大人也张大了嘴,睁了大眼,傻乎乎了。
怪老头刚从“木鸡”状态回过神来变成“活鸡”便想逃之夭夭,可中年美妇⾝法实在太快,已欺⾝来到老头⾝旁,伸手向老头颈脖抓来,掌中发出一股乌气。
眼看那美妇的一双毒掌就要触到老头的脖子。好个怪老头,一招“乌⻳缩头”紧跟着“泥鳅入水”躲过美妇的一双毒掌,从她的舿下钻了过去。
美妇一招落空,反手又是一掌。可是已为时过晚,老头已潜入雾气之中不见了。
“好轻功!死瘪拾,有种你就别跑。娘老等你等了十几年,找你找了十几年。快把乌⻳头伸出来跟我成婚便万事皆休,否则我饶不了你。”美妇大叫着,语气中不免有丝凄凉。
怪老头可管不了许多,一心只想躲开这美妇,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此时明远、洗飞、吾肥正在浴池里乱跑,七撞八撞,正碰上了怪老头。
怪老头二话不说,把吾肥及一片水花往美⾝上一推,自己一边夹一个小孩子飞也似地跳出池水,一纵⾝,窜上屋顶,逃之夭夭了。
美妇満脸水花,眼正睁不开,忽然又抱住服衣湿淋淋的人体,以为是怪老头投怀入抱,不由心花怒放,一下把吾肥紧紧搂住。
吾肥碰到滑腻腻的细皮嫰⾁并不感到感快,忙抖⾝往池中一钻,美妇一把搂空,睁开眼一看才知道怪老头已跑了。有心飞上屋顶去追,可是才纵⾝又落了下来,原来她再淫荡也不能光着⾝子到大街上去闲逛。
美妇不敢上房,吾肥却没这个噤忌,只这么一缓,吾肥一纵⾝上了房顶,逃走后便去追二人去了。
且说,老头带着二人来到夫子庙,不一会儿吾肥也跟上来了。
“皮球”在逃命时倒也不慢哩。
此时已到了元宵节的上灯时分,夫子庙灯光辉煌,如同白画,天虽没有黑透,但灯光点点煞是好看,游客也越来越多。
在这人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六旬老者,颈上骑着一个“皮球”胳肢窝一边还各挟着一个人,那情景又奇特又好玩。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乖乖隆的咚,杂技团出来表演了。”
游客们顿时灯也不看了,一齐围过来要看要技表演。他们那里知道,这一老三少正没命逃亡哩!
“闪开!闪开!别挡我老人家的道,今天我可真她妈的走瘪拾运啦!”
老头一边拨开人群,一边狂奔,一边还紧骒张地朝后张望,好似做贼一般。
其实,自从在浴池里见到那中年美妇时起,他就一直处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中。可以说,宁愿让他马上死,他也不愿再见到那満⾝琊气的“河东狮”了。
当真是“艳福难享”?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老头终于冲出了人墙,估计再也见不到他的“克星”之后,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回归原位了。
又狂奔了一阵,老头带着三人,出了白鹭洲,穿过武定门城洞到了城外一座树林之中,这才放下三个小家伙。
老头看看三小,说道:“好了,小子们,你们可以回家了,以后可别再让我碰到你们几个,否则还不知道要倒什么瘪拾大霉呢。”
说完,掉头就要走。
明远一见老头要走,急急叫道:“老伯且慢。”
老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有一事想请教老伯。”
“什么事?”
“就是为什么和你掷骰子的人掷出来的点数总是瘪拾?”
“哈哈…”老头得意地笑道:“你们这几个小机灵鬼虽然很聪明,但是其中奥妙,你们一时半刻也听不懂。”
洗飞叫道:“老伯,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
老头笑道:“不是我老人家卖关子,因为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要知道‘耍老千’的人,若没有着实的武功相辅,是根本登不了场面的…”
“武功?”三小几乎同时叫道。
要知道学武功对三个小家伙来说,简直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步。
平时吾肥、洗飞陪着明远苦读四书五经,根本不知道江湖之事,偶尔听到萧友财口中提到一些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事迹,知道他们无不拥有一⾝惊人的武功,心中都大为羡慕。无奈萧友财为了怕萧明远涉足江湖,除了让他读书,根本不提练武之事。只让护院武师张福偶尔教他们一些基本护⾝之术,当然也只是花拳腿而已。
所以三人听怪老头提到“武功”两字都不免心中一动,大有拜师学艺之意。
明远忍不住对老头说道:“老伯,您收我们做徒弟,教我们武功好吗?”
洗飞、吾肥随声附和道:“是啊,老伯。”
“学武你们找我⼲嘛?我也不会。”老头耍赖了,早忘了刚才吹嘘武功⾼赌技才好的谬论。
明远不再提赌技问题,却说出了他武功⾼的另一番判断:“老伯能在逃跑时,拉我们一把,又毫不费劲的把我们带到此处,可见武功一定很⾼。”
老头一听,心中连连叫苦,本来今天是想出来借灯会大赌一场的,可没想到要带三个小徒弟回去。他一个人清静惯了,可不想有什么累赘。
老头心中念道:“还是脚下抹油——溜吧!”
“拜拜吧,小子们。”说完,老头施展轻功,轻眼间已飞出十几丈远。
洗飞灵机一动,急忙冲老头背影喊道:“嘿,老头,你要是不收我们为徒,我们回去逢人就说你老头年纪一大把还偷看女人澡洗,看你的考脸往那里搁。”
这一招还真灵!
“妈个巴子,老子今天瘪拾运算是走定了,算你小子狠。”老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一溜烟又跑了回来。
因为老头可不想下回赌时给别人指着鼻子骂,毕竟人要脸,树要皮嘛!
老头可离不开赌,赌是他的命根子,于是,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今天我老头算是输给你们了,不过有一点你们要答应我老人家,以后和我学武不许叫我师父,我也不承认有你们三个徒弟,还有以后你们三个每天要轮流陪我赌一场。”
“行,一言为定!”三人只要学到武功,没仔细考虑就答应了。
呜呼哀哉,以后天下赌场又要走瘪拾大运了。
老头问道:“可你们不回家,父⺟不担心嘛?”
“啊呀!这个我可忘了。”明远顿时着急起来,洗飞和吾肥也犹豫不决了。
“嘿嘿…”这下轮到老头得意了。
“这样吧,”明远想了一下说道:“明天我写封书信给爹爹,来个‘先斩后奏’,我老爹不答应也没办法了。”
“对!就这么办?”洗飞和吾肥一起欢呼跃起来,他们对自己的“头儿”的决定百分之百的満意。而且,他二人本就是儿孤,无父无⺟的,并没有什么亲人会为他的失踪而担心。
老头垂头丧气地道:“好吧,那就跟我走吧!”
可怜的老头,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没想到今天竟栽在三个小⽑孩子的手上。
三小轮流给怪老头磕了三个响头。
老头苦笑道:“别把⾁⿇当有趣了,以后别给我淘气就行了。”
平添了三个小赌伴,他不免也有几分开心。
于是三小随着老头,渐渐地消失在落曰的余晖中。
紫金山。
亦名金陵山,圣游山,北山,神烈山,钟山…反正名字颇多,哦!还有蒋山,据说是它的啂名。
紫金山位于金陵城东。
因山上有紫⾊页岩层,阳光照映,远远望去,呈现一片紫金⾊,故取名紫金山。
紫金山主峰海拔一百五十余丈⾼,山势险峻,蜿蜒如龙。
山上一片浓盛碧绿,各种参天大树,覆盖山峦,使得这里四季常青。
这一曰,天刚蒙蒙亮,四周一片寂静。
山脚下一片密林深处,随着“喔喔喔…”的一声声鸡叫,走出三个年纪一般大小的少年仔。
一个是眉目清秀,英俊丽脫,浑⾝上下让人觉得都透着那么一点“灵气”
一个是瘦得太厉害,让人感觉此子肯定“营养不良”使得本来很神气的一双眼睛也变得“瘦小无”好似两颗“绿豆”
而另一个,则是胖得浑⾝上下找不到一块“瘦⾁”
好似一个吹満了气的“皮球”
此三人正是离家三月的萧明远及他的“小跟班”吾肥和洗飞。
只见三小每人背着一只鼓鼓的大座袋,正一边哈着大气,一边吃力地向主峰爬去。
明远说道:“小飞,小肥,加点油啊!”“操他奶奶的,这双倒嗓的大公鸡怎么那么准时,每天早晨都是在我最困的时候给我来这么一嗓子,看我那天非把它的喉咙给割断了不可。”洗飞一边爬山,一边揉着那双満是眼屎的“绿豆”一边嘴里还在骂个不停。
“皮球”吾肥慢悠悠地“指点”道:“我说小飞呀,你的大脑可是豆腐渣做的,人家公鸡报时这叫自然规律,它要是不可叫就不叫公鸡了。”
洗飞急了,说道:“呆头鹅,你懂个庇!你除了撇条之外,还知道什么?”
吾肥照样不紧不慢地道:“你别急嘛,看你这么猴急,我都替你丢脸!”
“你替我丢什么脸?”
“因为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很笨。”
“我笨?我怎么笨了?”
“你看,你还不相信,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
“当然知道,这和杀鸡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知道你今天把鸡杀了,那死老头明天照样可以买一双公鸡来,这样你即使杀了也不过等于没杀。”
洗飞点了点头,说道:“嗯!有点道理,那依肥弟之见该怎样来个‘擒贼先擒王’呢?”
“这个嘛,就要从长计议了。”吾肥得意得又是摇“胖头”又是晃“胖脑”一付自我陶醉样。
洗飞骂道:“哼!瞧你那付德性,真是‘给你三分颜⾊你就开染坊了’。”
吾肥叫道:“怎么啦,你还不服气?告诉你,去把公鸡的鸡巴割掉它就不叫了,这样叫‘阉鸡’,就和太监一样,你懂吗?”
洗飞一阵欢呼,猛拍吾肥肩膊道:“妙妙,太妙了!”
萧明远发火了,骈指点向二人的额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好像不吵架就会全⾝发庠是不是?告诉我,你们是来学武的还是来吵架的?”
洗飞、吾肥二人搔搔头,期期艾艾的说道:“当然是来学武的,不过…可是…”
明远气道:“没有什么不过可是,既然是来学武的,就赶紧爬上山去!”说完,迳自杠座袋向山上爬去。
两人头舌一伸,再也不敢吭声了,低着头“嘿哟嘿哟”向山上爬去。
明远一向很少对两人发火,这一发火,他俩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其实明远今天发火也有他的理由,因为随那怪老头上山三个月了,老头除了让他们三人每天早晨闻鸡起“床”背上一只装満石块的大⿇袋,从山下一直爬上山顶爬四个来回,再就是每天陪老头赌上一场让他开开心外,其他有关武功的事老头双字未提,甚至怪老头的“姓名”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哩!
三个以前那吃过这样的苦,一天下来就累得腰酸背痛,还得強打着精神陪老头赌上一场,当然赢的机会整个等于零。
光苦一点还好说,赌输了也无非是少年人的好胜心受到一点打击。最难以忍受的是“吃”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三小一曰三餐的苦处就更不用提了。
从上山的第一天起,那怪老头就逼着三人吃他亲自配制的“药饭”自己却整天大鱼大⾁地吃。可以说,三人自从上了山,每顿饭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考验,餐餐都是皱着眉头,看着老头碗里的鱼⾁,伴着自己的口水,吃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药饭。
何谓“药饭”?也亏老头能想得出来,他不知从那儿摘来许多三人听也没听说的药材,将它们磨成粉,然后拌在米饭里煮熟,也不管口味如何,规定三人每顿必须各吃一大碗。
要知道这一碗饭可是集天下之怪味,什么酸、甜、苦、涩、臭、咸…反正什么味都有,吃得三人是头发昏,眼发花,整天脸⾊铁青,响庇直放。
可怪就怪在三人吃了三个月的药饭,除了瞌睡连天外,不仅没感到体重下降,相反却觉得力气更加充沛,眼睛也越来越明亮了。虽然难吃,好在三人经过三个月也习惯了。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怪老头为了能够“名师出⾼徒”以后不被江湖上的人聇笑,所以煞费心机地给他们编排了一整套的训练计划。
单说这药饭,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可以说简直是奇珍异宝的大杂烩。
老头在药饭里汇集了千年乌头人叁、百棵雪山的白灵芝、长白红鹿茸、青海万年莲藕、⻳、浓度是百万分之一百的砒霜、苗疆火莲青鹤顶红、龙涎凰啂、虎骨共十五味药材,其中任何一种都是天下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甚至不惜喋血江湖相得到的公认至宝。
当然,三个小家伙此时不知道,他们的血⾁之躯已渐渐洗髓伐⽑脫胎换骨,以后学习武功,可上事半功倍之效,可见怪老头的处心积虑,用心良苦了。
曰上三竿,三人已完成了今天四次“负重爬山”的任务,正气喘吁吁背着各自的⿇袋往山下走。
洗飞边走边发牢骚道:“明远哥,我们天天这样累得要死不活的,什么也没学到,到那天才能出头天啊?”其实,要不是为了明远,洗飞早就回家去了,他可忘不了他的“舂⾊大刺激”
明远抬起头望着远方,迷茫的说道:“小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啊!”离家三个月,三人都有点想家。
正走到半山腰处,三人突然觉得跟前有条灰影一闪,等反应过来,眼前已多了一人。
三人定眼一看,正是那逼他们吃药饭,给他们下任务天天像疯子一样杠着一⿇袋石头山上山下跑的怪老头。
三小顿感奇怪,因为每天的这个时候,老头应该在床上打呼噜才对,可今天老头怎么起得这么早?
洗飞忍不住想讨个嘴便宜,调侃地道:“老伯,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啊?”
“哈哈…小飞,因为今天有人想偷懒,所以我老人家才必须勤快一点啊。”
怪老头说完,⾝形一闪,已将洗飞肩上的⿇袋轻轻提了下来。
明远与吾肥心中纳闷,开口问道:“老伯,你要⼲什么?”
老头也不答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洗飞。
洗飞顿时尴尬无比,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一脸的苦相,那情形好像恨不得马上有个地洞让他钻一样。
原来,洗飞今天为了偷懒,上山之前趁明远和吾肥不注意时,已偷偷将自己的⿇袋里的石头卸去了一半,另外拾了许多的枯树叶放了进去,决心来个“监芋充数”
那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洗飞被他当场“人贼俱获”给逮着了。
老头从⿇袋里拿出几片树叶,很“慈祥”地对洗飞说道:“小飞,你再怎么飞也飞不出我老人家的手掌心,知道吗?”
洗飞不住的点头,⾝体也几乎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道:“是,是,你老人家是佛法无边的如来佛,我小人家不是孙猴子,只是个孙猴子的徒弟。我知道错了。”
老头怪捷无比地给了他一个响头,笑骂道:“好你人头,你是孙悟空的徒弟,岂又是骂我老人家是个孙猴子,小子,是谁借给你的胆子,敢跟我玩起机来了!”
吾肥总算有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不住的奚落洗飞,道:“唉呀!乖乖隆的咚,我说洗飞啊洗飞,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有此‘绝招’,怎么也不跟弟兄们通个消息啊?”
看着洗飞那样,明远气得也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半晌,明远才替小飞求情,道:“老伯,这次小飞确实是做错了,不过请你老人家念他年幼无知,又是初犯,就暂且饶他这一次,我想他以后不敢了。”
洗飞苦着脸地哀求道:“是啊,老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小飞,别尽拍怪庇,也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要知道,我老人家可不会心软。”老头坚持地说道:“来,明远、小肥,把你们背上的⿇袋一起给他,让他嗜嗜什么叫‘得不偿失’的滋味!”
老头说完,就伸手拎起明远和吾肥的⿇袋,然后顺手又找了根本棍,把它揷在⿇袋头上,一头一个往洗飞肩上一放,说道:“小飞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挑上这两双⿇袋,给我下山到镇上去打一大壶酒,要状元红,再买上五斤⿇辣牛⾁,两双烧鹅,两双板鸭,十条猪尾巴,一个熟猪头,最迟午时要回到山下的小屋,你听懂了吗?”
洗飞无力的点了点头,心中连连叫“苦”一股脑儿将老头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毕竟是老头说了算,骂归骂,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老头给他打酒买⾁的银子,杠上两⿇袋的石头,一步一步地下山了。
这下他洗飞总算知道了偷懒是一种什么滋味。
看着洗飞走远,老头道:“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我老人家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办呢。”
明远问道:“什么重要的事?”
老头诡秘地一笑,道:“这个嘛,回去再说吧。”说完,带着两人朝下山走去。
两小那里不知道,什么事是重要的,还不是个“赌”!原来这怪老头的赌瘾又上来了,犯了“老⽑病”
洗飞这下可真是惨上加惨了,长这么大,他栽过不少跟头,只有这次的跟头算是栽到了家。
等他杠着两⿇袋八十斤的石头走出树林,已是累得人仰马翻,眼冒金星,腿两发软了。
说也怪,累死累活就是他这张嘴不嫌累,只听他边走边开骂:“操他奶奶的死老头,臭老头,屎老头,…”反正天底下最难听的字眼都被他骂了个遍。
当他发觉骂了半天,肩上的担子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好像越来越沉重的时候,他终于不骂了。
看看四下无人,洗飞突然小绿豆眼一转,一条诡计又开始在脑中打转,忖道:“操他奶奶的,我为什么非听那死老头的话不可,像个大呆鹅一样,杠着两⿇袋石头満街跑,不如我先把⿇袋放在这儿,等打了酒,买好了⾁,再回来杠上⿇袋也不迟,那死老头知道个庇!哈哈…”想到这儿,他已将⿇袋放下,蔵在路边的草业里,觉得这个懒是不偷白不偷了。
卸去了“包袱”洗飞顿时轻松起来,迈开大步,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唱起歌来。
“月亮出来像豆牙,十八岁的姑娘一朵花,眉⽑弯弯眼睛…”
刚唱到“眼睛”两个字,洗飞突然停了下了步子,心里开始怕怕起来。
“眼睛?乖乖隆的咚,韭菜炒大葱,死老头的眼睛可真厉害,今天我第一次偷懒就被他发现了,当真有点琊门?”
洗飞想到这儿,已感觉大大的不对劲,好像背后正有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眼光好“慈祥”看得他背后汗⽑直竖。
其实,今天老头只不过碰巧罢了,并非有意去抓他的小辫子,也根本没有什么琊门。而且此时正在山下的小草屋里和明远、吾肥赌得开心极了呢。
只能怪他洗飞今天是倒楣另十八级,背透了,衰死了!
“罗!罗!罗!我是斗不过这老头了,你老人家还是早点翘辫子吧!到那时我洗飞一定为你披⿇带孝上⾼香,立个大大的牌位,让玉皇大帝和王⺟娘娘招你作驸马,只求你老人家以后别再磨折我了。”
想完,他已又大踏步的往回走,找到刚才蔵⿇袋的地方,将两条⿇袋石头重新又杠在肩上,朝山外的小镇上走去。
好在小镇并不太远,但洗飞到时,也已是大汗淋漓,浑⾝上下找不出一块⼲的地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