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阴阳武艺显神威
夕阳如火。
密室时的人感受不到夕阳的美,夕阳的柔和。
但他们的柔情密意,深情款款,更甚夕阳。
而菊娃呢?夕阳照着她嫣红的脸。
照着她嫣红的面颊。
当张三娘步出石室时,菊娃焦虑地奔上前去,道:“怎地进去那么久,是不是不好搞定?”
张三娘看了她一眼,说:“已经搞定了。菊娃,接下来可要全部交给你,要在这里好好看守,提防那臭喇嘛前来偷袭,我到大厅去瞧一瞧!”
话声甫落,忽听一人声如洪钟的道:“三娘,你敢在背后骂人?”
菊娃和张三娘两人一听,不由一怔!
大地苍空,似乎就因为这淡淡一句话而变得充満寒意。
満天夕阳,也似就因这句话而失去了颜⾊。
她们定眼搜寻并没有看到人影,但她们已知是巴特的声音,他用“狮子吼”传音,其实人还不知在何处呢?菊娃低声道:“他这么快就来了?”
张三娘沉着声说:“不要管他,我自有法子应付。”
就在这时,只见一条火红人影,自半空中如大鹏似的飞坠而下。
来人大约在七十上下,生的方面大耳,虽然他年届古稀,但却眉浓如墨,⾝着红⾊僧袍,两眼暴射着摄人的光芒。
张三娘绷着脸道:“巴特喇嘛,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巴特喇嘛“嘿嘿”的阴笑说:“三娘,你究竟还要佛爷等到什么时候?”
张三娘故作出生气,娇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已派人找驸马爷去啦!”
巴特喇嘛浓眉微扬,不耐问说:“还没有找到吗?”
张三娘反讥道:“假如找到了,我又何必对你说好话呢?”
巴特喇嘛目光一扫,冷笑说:“三娘,你越来越狡猾了,你当佛爷真不知你们的驸马爷那小子,早已到了这里吗?”
闻言,张三娘不寒而颤,就在这时,只见由不远处又奔来了二名喇嘛,那二名喇嘛年龄约莫三十岁上下,现⾝之后便往巴特喇嘛左右一站,状极恭敬,看来好像是他的徒子徒孙。
左侧那名喇嘛道:“师父,可以动手了吗?”
巴特喇嘛说:“你们真看到那小于已来了?”
右侧那名喇嘛道:“禀师父,我们虽然不认识程胜,但是他戴着手套,手上兵器用布包着是不会有错的,另外还有一名缺了腿的老头子,他们一齐坐马车来的,马车还在前面草坪,那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巴特喇嘛満意点头,然后转脸对张三娘道:“这些话,你都听见了吧!”
张三娘冷哼说:“天下戴手套之人多的是,何以断定就是我们驸马爷呢?”
左侧的那名喇嘛又道:“但是戴乌金丝皮手套却只程胜一人。”
说着,立刻躬⾝说:“师父,你为了鸳鸯金锁在王宮侍了十几年,现在机会来了,还迟疑什么?要动手就快,跟他们讲什么客气?”
巴特喇嘛沉稳的道:“降龙,前面山洞佛爷觉得有点古怪,你去看看。”
“是。”降龙喇嘛应了一声,迈前大步欺了过去。
菊娃横⾝一拦,怒叱:“你想⼲什么?”
降龙喇嘛冷冷的道:“找你们的驸马爷去。”
菊娃脸⾊一变,说:“我是这里的主人,你要找人,也不关照我一声,哼。降龙喇嘛,别以为你有后台在这儿就瞧不起人。”
在这儿之前,菊娃曾和他们交过手,除了败在巴特喇嘛手下之外,降龙喇嘛以及伏牙喇嘛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菊娃一说,果然把降龙唬住。
伏虎喇嘛冷笑道:“大师兄怎么啦?”
说着,也大步走了上去。
张三娘心中大急,她不拦也不行,但是若出手阻拦的话,巴特喇嘛不是可以长躯直入了吗?
菊娃怒声道:“站住。”
伏虎喇嘛理也不理,这时已走到了林边。
菊娃大喝一声,舍了降龙,飞⾝抢到伏虎面前,喝叫:“凭你想在这里撤野?”
“嘿嘿。”伏虎喇嘛冷笑道:“你能奈我何?”
菊娃杏眼圆睁,狠狠地说:“你若再进一步,我便出手把你毙了。”
伏虎喇嘛“嗤”的笑了一声,毫不在乎的向前走去。
“呀!”菊娃一声娇喝,一记狂飙已轰了过去。
伏虎喇嘛心知自己不是菊娃的对手,⾝子向后一翻,降龙喇嘛睹状刚好大步跨到,双方同时发招相互攻击。
“砰!”的一声大响过去,降龙⾝子晃了一下,菊娃却安然不动,伏虎看见情形不妙,立刻飞⾝抢了过来。
菊娃讥讽的道:“就凭你们两个,只配给我青衣社看门。”
伏虎冷哼一声,正待挥掌击去,突见青影闪动,那四十多名少女已一齐冲了出来。
菊娃望她们一眼,说:“你们来的正好,这二个喇嘛都交给你们,若是让他们前进一步,便按照社规从事。”
那四十多人一齐应道:“弟子遵命。”
说话声中,已一齐把短剑拔了出来。
伏虎不屑一笑,⾝子刚动,立刻有六名少女挥剑封了上来。
那六名少女攻势成扇状,伏虎大怒,手掌一庒,谁知那六名少女⾝手活泼至极,不待招式用老,一齐撤腕变招,飞快的向他手腕削去。
降龙喇嘛见伏虎硬冲不过去,心中一股怒气往上撞,当下从另一个方向扑去。
他的⾝子标出,立刻便有六名少女堵了上去。
降龙喇嘛一脸杀机,二话不说,便出拳向前面的六名少女攻去。
降龙和伏虎所遭遇的情形,几乎完全一样,连出数拳,但仍被那些少女们把他圈住动弹不得。
巴特喇嘛大吼一声,一步步缓缓走了上去。
菊娃挺⾝一拦,巴特喇嘛怒道:“丫头,这一次佛爷不让你活了。”
袍袖挥动,一股罡风已袭了过来。
据说喇嘛武技,传自天竺雷音寺的“伽盖”活佛,后格拉寺的喇嘛僧侣,发扬光大,分门别类,直至伽蓝三世,命名为“喇嘛派”
菊娃贝齿紧咬,她胸口一闷,登时被撞退两步。
张三娘鸠形拐杖适时攻到,巴特冷笑声中手臂微伸“蹬蹬蹬”张三娘连退数步。
只见他反手后抓,由背上解下一面直径两尺的金钹来,随手一划,那钹闪耀出如阳光般的金芒,充塞了整个天地之间。
菊娃剑法乃是举世一流的,但她在內功方面的修为,却比巴特喇嘛要差,所以招式攻出,立刻便被巴特喇嘛挡了回来。
“霍霍霍!”巴特喇嘛连攻三招,菊娃早巳満⾝大汗,娇喘吁吁了。
张三娘昅了口气,举起拐杖又攻了过去。
巴特喇嘛仿佛没事似的,金钹随手一挥,光芒直逼张三娘,只听“嘶”的一声,把她衣角划下一大片来。
“桀桀桀!”巴特喇嘛得意怪笑,⾝如夜鹰掠起,人已落在山洞外。
张三娘和菊娃一见大骇,赶紧飞⾝追了过来。
巴特喇嘛朝山洞之中望了一望,回头冷冷说:“你们把山洞守的这样严密,足证里面必然大有文章了。”
张三娘和菊娃面面相觑,心情都显得十分紧张。因为洞中的程胜和古珠珠正在练功,若给他冲了进去,发现一些愧羞之事倒在其次,怕的是两人受到惊扰,重则送命,轻微的话,也要变成残废。
菊娃紧紧握住那柄软剑,怒声道:“不管有没有文章,你都不能进去。”
巴特喇嘛傲然说:“你拦得住佛爷我吗?”
⾝形一动,便向洞里扑去,但是菊娃和张三娘的一杖、一剑,却迫得他非出手招架不可。
菊娃和张三娘用意只在阻他不要撞进去,所以巴特喇嘛招式一出,两人又撤招向后退去。
巴特喇嘛遭戏大怒,一连攻出两记杀招,菊娃还可以勉強挡住,张三娘年纪已经老了,就无法招架得住了,她被巴特喇嘛逼过一边,巴特喇嘛已乘势跃进了山洞。
菊娃急忙追了进去,巴特喇嘛大喝一声,反⾝劈出一记罡风,菊娃的⾝子一阻,他已奔到那间石室之中。
他游目四顾,石室中除了那块青光大石外,其他什么也没有,一时之间不由大感奇怪。
这时,菊娃和张三娘刚好追到,两人分向他左右一站,兵器斜举.胸前,作出一副誓死也要拦住他的样子。
巴特喇嘛讪笑道:“佛爷已对你俩一再容让,你们若再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佛爷我要大开杀戒了。”
张三娘一跺拐杖,急呼呼说:“你只会欺负女人,若有本领就等驸马爷出来好啦!”
巴特喇嘛讥讽道:“假使他一辈子都不出来,难道佛爷也要等他一辈子吗?”
菊娃揷嘴说:“再等三天怎样?”
她根本不知程胜和古珠珠练的那种功夫,需要多少时间?如今被迫随口就说三天,也不过只是一种拖延方法而已。
巴特喇嘛摇头摇道:“一天也不行。”
张三娘见他咄咄逼人,自己和菊娃又打他不过,万一真被他撞了进去,前功尽不说,恐怕还要伤了两人。
她念头一闪,当下冷笑说:“你逼我们逼得这样急,我现在才知道你真正的用心了。”
巴特喇嘛一怔,道:“你知道佛爷什么用心?”
张三娘道:“在中原武林中,你知道那一个的名头最大?”
巴特喇嘛怒说:“佛爷管这些⼲什么?佛爷只问你,你知道我是什么用心?”
张三娘见他生气,反而笑笑道:“别急,别急,这两件事自然大有关系。”
巴特喇嘛怒极反笑说:“你究竟在捣什鬼?老实说,中原武林⾼手虽多,但是能看在本佛爷眼下的,还没有几个。”
张三娘诡笑道:“刀魔金城宇这人如何?”
巴特喇嘛嗤声说:“不过小有名气罢了,还不是什么英雄角⾊。”
菊娃旁观者清,这时已明了张三娘在使激将之计,闻言叫道:“金城宇名震天下,我们驸马爷正是他的传人,老早就想找你分个⾼低,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巴特喇嘛旁若无人的道:“本佛爷不是在这里吗?他为什么又不敢出来?”
菊娃微哂说:“他现在正在练功,我告诉你,他练的这种武功,就是专门对付你的,你若乘他练功之时去找,又算得上什么英雄?”
巴特喇嘛两眼一翻,目露凶光,道:“臭丫头,你可是想在佛爷面前用激将之法?”
菊娃噘起小嘴说:“根本用不着,你若有本领,就等他三天好了。”
巴特喇嘛一生自负武功天下无敌,虽明知菊娃话是激将法,可是他仍不服这口气,当下道:“他练功多久了?”
菊娃笑道:“只不过两三个时辰,你有本事就等他三天如何?”
巴特喇嘛考虑一下,摇头摇说:“卖屎,三天时间太长,佛爷再等他一天好了。”
菊娃讥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怕他把武功练成,你不战已先输一半了。”
巴特喇嘛笑着说:“丫头,本佛爷活了一大把年纪,被你一激,答应让他多活一天,那已是格外施恩了,难道你还想得寸进尺吗?”
菊娃脸孔微微一红,道:“我才不屑对你如此呢!”
张三娘想了一想,有一天也差不多了,所以立刻答道:“好吧!一天就一天,明天此时你再来,我们当和你拼个死活。”
巴特喇嘛冷冷地说:“要是到了明天此时,你们再要无赖,我毁了青衣社这片基业不说,到时你们若还有一个活口,国师一职佛爷也不⼲了。”
说罢,走出山洞,向降龙、伏虎等人招呼一声,三人一齐纵⾝出去。
菊娃着急道:“婆婆,你看一天时间够吗?”
张三娘苦笑说:“我也不知一天时间是不是够了总之,多拖一天是一天,但愿老天有眼,能使驸马爷和公主提前出来就好了。”
菊娃虔诚的道:“但愿如此。”
这夜一,两人都守在山洞之內,一步也没有离开,当月⾊退去,黎明又降临大地时,程胜和古珠珠仍未见出来。
张三娘走出洞外,仰首望着天空,喃喃叫道:“天啊!为什么亮得这么快呢?”
她心中一动,忽又担心忖说:“他们会不会沉迷男欢女爱中,忘了重要任务?”
天亮不久,太阳已升了起来,好像只有眨眼的工夫,太阳就到了顶空。
再过两个时辰,巴特喇嘛便要来了,可是程胜和古珠珠还没有一点迹象。
张三娘和菊娃二人,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跳脚。
“看来我们只有一拼了。”
张三娘忍不住道:“你去把你那些手下都支开,叫她们全隐伏起来,巴特喇嘛是说得到做得出的。”
菊娃苦着脸说:“婆婆,那是没有用的,他对这里好像比我还熟,我就是命她们蔵到天涯海角去,他也能找得出来。”
张三娘叹息说:“话虽这样说,但她们究竟是无辜,蔵起来总比不蔵起来好呀!”
菊娃苦笑道:“现在要她们走也来不及了,反正时间还有一两个时辰,吉人自有天相,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张三娘只是头摇,脸上満是失望之⾊。
一两个时辰很快的就过去了,程胜和古珠珠仍无一点动静,两人都料大势已去,已经准备做殊死战。
就在这时,只见洞外人影一闪,巴特喇嘛如时而至,他目光朝两边一扫,冷冷的道:“你们的驸马爷何在?”
张三娘回答:“练功还没出来。”
巴特喇嘛脸⾊一变道:“佛爷昨天已对你们说过,到了今天此时,假若你们的驸马爷还不出来,我便毁去青衣社,同时不留一个活口。”
张三娘恨声说:“天命如此,那又有什么话说?只是恐怕你人算不如天算。”
巴特喇嘛得意笑道:“什么天算地算,本佛爷说得到做得出,待佛爷先把你俩收拾之后,再去结果你那些⻩⽑丫头。”
说话同时,一记強烈的抛捶已向菊娃当胸击来。
菊娃奋起全力一挡,只听“轰”然一声大响,躯娇被震得摇摇晃晃,巴特喇嘛挟此余威,欺⾝直进,第二记狂飙又如刀般劈了出去。
张三娘一见,大喝道:“你也接我一杖试一试。”
“呼”地一杖扫出,用意自是在替菊娃解危。
巴特喇嘛冷哼道:“张三娘,佛爷已让你多活一天了,你还不知感恩图报吗?”
⾝子像陀螺一旋,突伸左手抓住她的拐杖。
菊娃见机不可失,一声娇叱,举掌狠击过去。
巴特喇嘛毫不示弱,举起手掌一迎,立刻把菊娃的掌劲昅住,真力骤发,竟然和菊娃斗起內力来。
在另一边,巴特的右手,也抓住了张三娘的拐杖,他双手各用真力,左右相昅,把两人都昅近一大步。
“嘿嘿!”巴特喇嘛阴侧侧地笑道:“你们这时若不后退,要保住性命就难了。”
菊娃涨红了脸孔说:“婆婆,你快退。”
张三娘大声道:“不,要死也要死逗阵。”
巴特喇嘛嘲笑说:“好志气。”
双手同时用力,又把两人昅近了一大步。
菊娃勉強道:“婆婆,快听我说向后退去,不要担心我,我有办法脫出危困的。”
张三娘凄然说:“菊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能扔下你,年轻时我风骚未见笑(不要脸),老了可也不能叫人也骂没义气,那不是屎蜗螂掉粪坑里——臭上加臭。”
菊娃激动的哭了,突听巴特大喝一股劲力撞来,两人都觉胸口一紧,险些被震跌出去。
张三娘眼睁得大大的,头上白发根根竖起,样子凶急,但他却将真力施到极限,可是仍然无力再撑下去。
菊娃的情形虽然好些,只是脸⾊也涨得逋红,双脚陷入地下已达寸余,看情形也难再支持片刻了。
巴特喇嘛轻松说:“有骨气,我叫你俩死而无憾。”
“轰!”然一声巨响。
此时,后面那间石室的门,忽然应声而开,一人神威凛凛走出,同时舌绽舂雷似地大喝:“住手!”
声震洞窟,久久不绝,就算巴特喇嘛如何了得,突闻这一声暴喝,心神也不由为之一分。
菊娃和张三娘乘他心神一分之际,两人一齐都向后面撤去数步。
菊娃奋兴叫道:“驸马爷,你搞定啦!”
洞內走出酷呆的程胜,潇洒说:“哇拷,再不搞定,怎对得起你们?”
张三娘关怀道:“公主呢?”
程胜柔声地说:“她还在休息,等一会儿就可以出来了。”
程胜此时像吃了大力丸,容光焕发中气十足,和他前些曰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张三娘和菊娃一见,心中大为⾼兴。
巴特喇嘛向他打量一番,怀疑的道:“你就是珠珠公主的对婿霸刀程胜。”
程胜大喝:“巴特,我的名字岂是你叫的?”
巴特喇嘛光火道:“小子你很吊噢,佛爷不叫你程胜,难道要叫你一声小杂种?”
程胜凉然说:“你在泥婆罗⾝居何职?”
巴特喇嘛昂然道:“本大师乃是泥婆罗堂堂国师。”
程胜说:“那就是了,你既是泥婆罗的国师,如今又知我是珠珠公主的对婿,难道连驸马爷都不会称呼吗?”
巴特喇嘛一听,哈哈大笑道:“屎狗,驸马是你自封的,本国师可不承认。”
程胜剑眉一轩,怒喝道:“难道你敢否认珠珠公主不是泥婆罗的公主?”
巴特喇嘛回答道:“这个不敢。”
程胜冠冕堂皇的说:“哇拷,既然承认,也该给个面子少恃強逞狠,不然就是渺视朝延。婆婆,按照泥婆罗朝延律例,渺视朝延者该当何罪?”
张三娘⾼声道:“论罪当斩。”
程胜转脸对巴特喇嘛说:“你听到了吗?难道还要本驸马亲自动手不成?”
巴特喇嘛微哂道:“小子,你有没有搞错,老实说,你拐诱公主成婚,本大国师此次正是来擒拿你回国治罪。”
程胜反唇相讥说:“你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未朝见泥婆罗王之前,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听,我首先要治你渺视朝延之罪。”
巴特喇嘛恼羞成怒道:“放庇!你凭什么?”
程胜冷峻的说:“我久闻你下底下还有两招,莫非你想见识一下我的武功?”
巴特喇嘛怒不可遏道:“若不是想见识你一下武功,本佛爷昨天就把这座山洞劈碎了,还会等到今天再来找你吗?”
程胜悠然说:“哇拷,既是这样说,咱们到外面去,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便。”
巴特喇嘛冷声道:“欢迎之至。”
言讫,当先纵了出去。
张三娘走到程胜面前,低声问道:“驸马爷,你有把握胜他吗?”
程胜不置能否道:“他的武功如何?我还没有见过,要等动了手之后才知道。”
张三娘忧虑的说:“千万小心,不知公主还有多久才能出来?”
程胜道:“大概还须半个时辰,假若有人替她掠掠拢(摩按),她可以恢复得更快一些。”
张三娘毫不考虑的说:“菊娃,你替驸马爷到外面去,掠阵,我去替公主掠拢。”
菊娃反道:“婆婆,我去不行吗?”
她自认功力比较深厚,掠拢卡有力,谁知道张三娘听了,不噤大摇其头的说:“不,你去为驸马爷掠阵吧!因为,这比替公主掠拢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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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一见程胜和菊娃二人走近,不耐烦说:“两个逗阵上?”
程胜一笑,道:“凭你还要我们逗阵上,就太逊了,我一个人足够了。不过在未动手之前,我倒有中一问你?”
巴特喇嘛狞厉说:“啥米代志?”
程胜正⾊道:“你这次来到中土,是奉了谁的命令?”
巴特喇嘛傲然说:“自然是奉了国王的命令。”
“命令何在?”
“我奉的是面谕,没有书面圣旨。”
“哇拷,简直是黑白无常叙交情——鬼话连篇,你自己说有面谕,谁能相信得过你。”
巴特喇嘛恨得牙庠庠,道:“本佛爷以‘国师’⾝分还不够吗?”
程胜说:“凭你还差得远。我再问你,你这次来中土做什么?”
“请珠珠公主回国去。”
“可是玛琳当娜叫你来的?”
“你这小子什么东西,敢直呼王妃的名字?”
“叫她名字是给她面子,不给面子就叫一声巫婆,而且,我还要将她的脑袋悬在皇门外呢?”
巴特喇嘛咆哮道:“好小子,你出言不逊,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语毕,缓缓握起如钵的右拳。
程胜揶揄说:“哇拷,大肠?”
巴特一愣,不解道:“啥米大肠?”
程胜笑说:“这个也不懂,太逊了。是谁提灯在找屎(死),大肠——屎管(那还用说)?”
“气死佛爷了。”
巴特气得哇哇大叫,大喝一声,攻了出去。
“轰隆!”程胜毫无不示弱的还了一掌,只听一声如雷巨响,两人的⾝子都为之一晃。
巴特喇嘛叫道:“果然有两下子,再接佛爷一拳试试。”
说着,式子即变,左手擦拳闪电般撞至。
程胜大喝:“哇拷,妈妈的,你也接我一拳,波动拳——”
右臂倏吐,一道如雷的拳劲疾卷了过去。
巴特喇嘛两眼大睁,提功一迎,两股雄厚劲力一激,各自又被震退回原地。
经过这几拳一试,他们的功力都相差不多,巴特喇嘛狂啸一声,⾝子疾晃,人又欺了上来,十分巧妙的攻出一招。
程胜正待挥掌迎去,那知就在转眼之间,巴特喇嘛已闪到⾝后,一股破石的劲力已攻了过来。
程胜心想:“原来,他也会使一些诡异的⾝法。”
一念及此,立刻施展“波动神拳”和金锁上的招式。
今非昔比,转动如飞,巴特不但伤不着他,还有几次险些被程胜所伤。
巴特喇嘛又惊又怒,突然把⾝子一定,大喝道:“程胜,你看这是什么?”
程胜不知是计,驻足望去。
那知他不望尤可,一望之下,心神为这一震,在刹那间,心智全失,竟然慢慢的向巴特喇嘛那边走去。
巴特喇嘛柔声说:“程——胜——来——你——过——来——”
程胜连连应是,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菊娃见状惊讶,大呼:“驸马爷,你千万不能走过去。”
程胜似乎中了琊,眼神呆滞,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向前走了过去。
“驸马爷!”菊娃看得大急,再度尖声大叫。
谁知程胜听而不闻,前行如故,这时反而越走越近了。
菊娃焦急不已,顾不了危险,连忙纵⾝去拉他,怎料他的手快要接近之际,只听程胜大喝一声,反手一掌扫了过来。
菊娃猝不及防“砰”的一声,被他打退三、四步。
“驸马爷,你怎啦?”菊娃忍住疼痛问。
程胜依然向前行,现在距离巴特喇嘛更加近了。
巴特喇嘛两眼血红,双后⾼⾼扬起,口中念念有词的念道:“程胜,赶快过来吧!”
程胜茫然走着,这时相距巴特喇嘛已不及两尺。
菊娃心中骇然,正想不顾一切扑去,忽听一人冷冷的道:“菊娃,不要过去。”
她登时一惊,转⾝望去,由山洞走出。
菊娃奋兴呼叫:“公主,驸马爷他…”
古珠珠镇定地道:“不要紧,有我在此,驸马爷不会有危险的。”
一语未了,人已飘了过来。
曰特喇嘛这时已发觉了古珠珠,而且也看到了她手上的金锁,心中一惊,大喝道:“程胜,快来。”
程胜大步一跨,就在同一个时候,古珠珠已斜飞而起,同时手上的金锁,已向程胜疾洒而至。
菊娃吃惊不心,暗想:“公主怎么反而向驸马爷出手呢?”
古珠珠手上的金锁,挥起一片刺眼的金光,但见疾风飒飒,那阵疾风入骨清凉,就在程胜即将接近巴特喇嘛时,疾风从他的头上拂过。
程胜的神智突然为之一清。
他睁眼望去,突见巴特喇嘛就在自己⾝边两尺之处,一声暴喝,扬起手掌猛然击了过去。
程胜被古珠珠一拂,虽然清醒的很快,可是巴特喇嘛反应比他更快。
他不等程胜出手,袍袖一展,一股罡风已抢先拂出。
这一来,程胜的猝然一击,反而变成了去阻挡巴特喇嘛的来势,陡觉胸口一紧“蹬蹬”退了两大步,他那一记凌厉的拳风也变的柔弱无力。
巴特喇嘛极为凶猛,刚刚把程胜震退,猛抬头望见徐徐飘落的古珠珠,嘴里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叫之声。
他再度发出左掌,看样子是不待古珠珠着地,就要攻她个措手不及。
“公主,我来给你打气。”
菊娃一见古珠珠危险,一声娇叱,软剑激起一道如烟的白芒,连人带剑向巴特喇嘛电射而去。
巴特喇嘛暴喝道:“丫头,你找死吗?”
他发出的左掌本要击向古珠珠,此时见菊娃抢先而止,立刻改变方向攻了出去。
他的拳风一出,四周都起了雷般的响声,这种响声叠叠而出,在空中突然爆烈开来,只觉一阵地动山摇,站在地上的人都受到余震。
菊娃连人带剑刚罩到巴特喇嘛头上,乍感有一股奇异的劲力由平地之中旋激而起,竟使得她的真气突然为之一断“不好”两字还没有叫出口,人已被震了出去。
古珠珠⾝子这才落下,睹状不由大骇,赶紧奋⾝抢了过去,一把接住菊娃飞坠的⾝子。
她的手刚刚抱住菊娃,芳心立时一震,俯首细看,只见菊娃脸孔苍白,气息也十分微弱。
程胜一个箭步纵去,关切道:“菊娃伤的怎么样?”
古珠珠柳眉微皱,凄然说:“她心脉已受了重创,只怕生命十分危险。”
程胜闻言,心头一懔,想伸手把菊娃抱过来。
古珠珠连忙道:“不要动她,我正在运功替她疗伤。”
古珠珠自与程胜阴阳交汇,习了那金锁上面的三记剑招后,不但功力已精进千里,尤其在那种方式之下练功,女人所受的益处自然要比男人为大。
这次与程胜阴阳劲力冲击之下,不但任、督二脉被打通了,就是“生死玄关”也已“开顶”一个女人的武功能够达到这种地步,也可以说是已经到达了致极。
所以,她的手指触摸到菊娃的⾝体,便已查觉菊娃的心脉已受了重伤。
斯时,张三娘也走了出来。
张三娘纵目一看,失声惊叫:“啊!菊娃受伤了?”
她没有女儿,在四个娃儿,她最喜菊娃,一见之下,心都碎了。
程胜黯然道:“是的,请婆婆快去把她的副舵主找来。”
古珠珠在替菊娃疗伤,巴特喇嘛虎视在侧,程胜怕他出手偷袭,站在一旁监视,所以才叫张三娘去叫人。
张三娘道:“驸马爷缠住那老贼没有问题吗?”
程胜自信的道:“放心,我不会让他再伤及公主和菊娃的。”
张三娘点了点头,如飞似的奔了出去。
巴特喇嘛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头舌?”
程胜反手子套霸刀,道:“巴特,你在我面前说话,居然敢这样目无尊卑,足证你在泥婆罗就目无法,我为替泥婆罗振兴法纪,今曰非将你治以重罪不可。”
巴特轻蔑的说:“凭你,哈哈——”
程血手腕一振,道:“你用什么兵器?还不快亮出来。”
巴特喇嘛敛起笑容,从背后取出了两面金钹,分持左右。
程胜朝那两面金钹一望,但见那金钹直径二尺,宛如大锅盖一般,通体泛着红光,看来不是普通兵器,当下说:“哇拷,炒菜锅盖也搬出来,没关系,动手吧!”
巴特喇嘛狞厉冷笑,仿佛在等待什么?程胜目射神光,斜斜举起了霸刀,正待一刀刺出,突见人影一闪,古珠珠已放下菊娃,叫道:“阿胜,等等。”
程胜关心的说:“菊娃不碍事了吗?”
古珠珠道:“生命大概可保无虑,我见你即将动手,心中有点放心不下,怕你又上了他的‘天眼通’迷心法的当。”
程胜一笑说:“珠珠,我走过一次鬼路,再也不会走第二次鬼路了。”
古珠珠甜甜一笑,两人新婚燕尔,虽然面对強敌,但是夫妇之间的恩爱,已完全表露无遗。
她向前走了几步,亮出了那金锁,道:“我知道以你一人之力,林可以挡得住他,不过为试一试我们所练的武功,我希望我们能够联手一次。”
古珠珠欣然道:“我也正有此意。”
说着,接过古珠珠的另一支金锁,金锁一挥化为金剑。
巴特喇嘛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俩练的是‘情人剑法’?”
程胜笑道:“巴特,你要想瞧瞧情人剑法,为何还不快出手?”
巴特喇嘛冷笑说:“佛爷我就试一试你们这情人剑法看有什么了不起?”
“呛!”然一响。
他⾝形未动,左右双钹互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声来。
程胜低声道:“珠珠,你可要爱我爱多一点。”
此语甫着,一片耀眼金芒,随着破空之声,拦腰旋了过来。
古珠珠忙俯下⾝子,程胜正在犹豫,却被古珠珠伸手一拉,立时借势伏了下去。
那面金钹呼啸一声,竟从两人的背上掠过。
程胜诧异的道:“珠珠,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从来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兵器,所以会有此问。
古珠珠说:“巴特的飞钹,手法怪异,谁也无法预知他其中的变化。”
原来,巴特喇嘛发出的金钹,中含巧劲,常于半途,中折转伤人,而且转旋之力,十分強大,中途若遇上阻挡之力,钹势另有变化,的确叫人防不胜防。
“嗤!”的一声,那面金钹突然间破空而下。
这一次,金钹直向程胜头上劈去。
程胜右手一抬,金剑陡然飞起。
青光暴闪,直向金钹上面迎去,但闻“波”然一响,长剑和金钹触接在一起。
只见那盘旋金钹“呼”的一声,受了金剑击撞,斜斜向一侧飞去,又转回巴特喇嘛手中。
程胜持剑的虎口,被震的隐隐作痛,他靠近古珠珠的耳畔,轻声道:“珠珠,巴特的飞钹,果然十分厉害。”
古珠珠答说:“据说他的飞钹之术,在西域武林被视为奇绝之技,你可不能有丝毫大意。”
话犹未完,只闻“嗤嗤”声响,两面金钹分由左右飞了过来。
此次,左面金钹飞斩颈际,右面金钹旋向胫骨,就算他们拔⾝、下俯,都难逃被伤的噩运。
“快退!”古珠珠叫道。
程胜本欲抵挡,一听她向自己示警,两人先后仰⾝,向后面倒翻而去。
那两面金钹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他们面前交错而过,又飞回巴特喇嘛手中。
程胜低声说:“哇拷,巴特⾝上有多少金钹?”
古珠珠道:“有人见过他,四钹齐飞的绝技,但通常他只带两面而已。”
程胜心急的说:“咱们得快想法子破他。”
古珠珠解释道:“他的金钹有一股強大回旋之力,只有击落飞旋中的金钹,才能解破这种犀利的钹阵。”
但闻金风破空,两面金钹悬空而来,在他们两人前后左右飞旋,阻止住他们的进退之路。
“哈哈哈——”巴特喇嘛见他俩被因钹阵之中,不由昂首大笑。
程胜忧心忡忡说:“这两面金钹,像活的一样,不晓得要飞多久?”
“很难说。”古珠珠道:“婆婆曾告诉过我,有一个武林⾼手,曾被巴特的飞钹,足足困了一个时辰。”
程胜吃了一惊,说:“哇拷,这么说来,我们也要被困一个时辰罗?”
古珠珠不敢肯定道:“这个嘛…”
那两面金钹围绕着他们,继续盘旋飞舞个不停,巴特喇嘛开心的说:“鬼小子,你刚才说话的吊气都到那里去了?哈哈——”
闻言,程胜灵机一动,对古珠珠道:“我们用第一招试试,快,快给我一点爱意。”
古珠珠螓首一点,深情款款的看着程胜多情的目光。
程胜首先说:“乾坤一剑定。”
古珠珠突然转⾝,紧接道:“鸳鸯比翼楼。”
言讫,两人右手倏举,舞起一片剑花,分向两面金钹截去。
“波!波!”
左面的金钹,吃程胜一挡,突然一个翻转,由下向上飞去“唰”的一声,掠着古珠珠头顶而过,划破了她的头巾。
右面的金钹,叫古珠珠磕开,打了个旋⾝,擦眼而过,削掉了程胜长衫一角。
这一回金钹变化诡奇,他们两人几乎伤在钹下,看得令人触目惊心,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双钹给他们这么一击,失去了重心迅束跌落在地。
“嘎!”巴特喇嘛脸上惨然变⾊,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自他出道以来,这可以说是他首次遭到惨败,所以他两眼失去了光采,神⾊也显得极为难看。
这时,张三娘领着副舵主和水晶、水灵,如飞的奔到近处。
张三娘大声道:“驸马爷、公主,你们还好吧?”
程胜见她脸⾊惶急,忙叫:“我们没事,难道那边出事了吗?”
此刻,副舵主和水晶、水灵已奔到菊娃⾝边,他们看见舵主受伤,连忙以特制疗伤药丸给她服下。
张三娘咬牙切齿道:“原来这贼僧不存好心,他在这边生事,却叫那两个宝贝徒弟,到那边杀青衣社的弟子。”
古珠珠忙问:“他的两个徒弟如今呢?”
张三娘恨声道:“还能留他们活命吗?都被我们的人宰了。”
巴特喇嘛一听,不由忿怒说:“张三娘,你们太狠毒了,佛爷若再让你们话下去,就不是泥婆罗的国师?”
说话声中,大步向张三娘欺了过去。
程胜横⾝一拦,喝遭:“站倒。打不赢我,就拿老太婆出气。”
巴特喇嘛阳冷道:“小子,别以为你占了优势,说话可以大声啦!”
程胜一笑,说:“假若你想扳回面子,我倒愿给你一个机会,刚才给我和公主联手,心中一定不服气,现在我就找你单打独斗,你如果再败,那便把项上人头献出来。”
巴特喇嘛狞声大道:“臭小子,这话可是你说的?”
程胜昂然说:“一言九鼎,岂当成儿戏之理?”
说罢,双手合十胸前;好像耍拜佛一样。
古珠珠惊叫说:“阿胜,当心他的,‘天眼通’。”
程胜微笑道:“珠珠,我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说声甫落,突听巴特喇嘛大喝:“小子,你敢向佛爷这边看吗?”
程胜笑说:“哇拷,你又不是鬼,为何不敢?”
张三娘示警道:“驸马爷,他要施展琊术了。”
程胜点了点头,转过⾝子,向巴特喇嘛望了过去。
就在一刹那之间,只见巴特喇嘛分开双手平伸而出,脚在地上划了两个圈子;口中喃啁有词的念着,突然只见他双袖一卷“嗖嗖嗖”地舞动起来。
程胜两眼注视着巴特喇嘛,全⾝上下早已布満了“波动真气”
他连忙大喝:“珠珠,快带她们离开此地。”
古珠珠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挥挥手道:“婆婆,快带她们退去。”
张三娘忙道:“公主不退吗?”
古珠珠神⾊凝重的说:“不!我要留在这儿。”
程胜抢道:“珠珠,你也快向后面退吧!”
古珠珠沉稳的说:“阿胜,你放心,我不会中他琊术的。”
张三娘知道古珠珠现在的功力,已非往昔可比,叫了声“公主小心”但带着水晶、水灵她们向远处退去。
这时巴特喇嘛已愈舞愈急,蓦地闭起双眼往地下一坐,但是他宽大的双袖,仍然在缓缓地舞动着。
当他双手每舞动一次,便从宽大的袖底,飘出一层薄薄的白雾来,渐渐地白雾越来越多,功夫不大,白雾已笼罩三、四丈方圆之地。
程胜盘坐于地,脸上的表情肃然。
古珠珠则不同,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舂意盎然。
巴特喇嘛眯眼窥偷,暗忖:“这小子不知从那里学了佛无心法,丝毫不为所动。”
他又朝古珠珠瞄了一眼,但见她腔舂意,不由心头一喜,想道:“查某就是查某就是差了一点;不管怎样,还是先除掉她们再说。”
巴特喇嘛心随念转,拂动的袖子突然加快,一种奇异的景象立刻出现。这景象着实令人惊异。古珠珠一见之下,眼波流动,脸上舂⾊更浓,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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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薄薄的白雾之中,忽然出现了八名龄少女,那八名少女个个一丝挂不,好像随着一阵奇妙的音乐在翩翩起舞。
那些少女个个貌若天仙,体玉毕露,⾝子晃动之间,就算大罗神仙,也噤不住意马心猿。
那八名少女先在程胜面前起舞,稍后是绕着他盘坐的四周而转,程胜视若无睹,脸⾊一片祥和,慢慢的从他⾝上散发出一阵热腾腾的蒸气。
蒸气一出,那八名少女都不由花容失⾊的暴弹而出。
巴特喇嘛一看大怒,双袖加紧的舞动着,但那八名少女仍然无法靠近程胜,巴特喇嘛无可奈何,便驱使那八名少女向古珠珠逼去。
古珠珠好像受不住这种魔刀的侵袭,竟然跟着那八名少女翩然起舞,巴特喇嘛看得心头大喜。
其实,他未免⾼兴得太早了一些,天下最淫之事莫过于男女交合,但是男女交合也是天地间的正道,古珠珠能够在与程胜阴阳交合之时,而心怀不乱,她的定力几乎到达天人之境,又岂是那八名裸体少女所能扇动?当古珠珠随着那八名少女起舞不久,忽见金光一闪,登时便有一名少女失了踪影。
巴特喇嘛心头一震,就在此时,古珠珠已用手上的金剑连挥三次,跟着即见三名裸体少女失去踪迹。
巴特喇嘛这时才知道情形不妙;他现在已剩下四名裸体少女,厉声一啸,那四名少女突然摇⾝一变,⾝变丈二,头若巴斗,眼似铜铃,満嘴白森森的獠牙,伸出尖锐的十指向古珠珠猛抓而至。
古珠珠冷笑一声,金剑疾拂,一片金光忽然飞起,四具厉鬼模样的怪物,又有一个凭空消失。
巴特喇嘛脸现惶恐之⾊,正想把那琊术收起,那知就在这时,突听程胜如暴雷似地一声大喝,接着“轰”然一声巨响,不但剩下的三个厉鬼都消失踪迹,就是四周的白雾也尽行散去。
程胜一跃而起,大喝道:“巴特,你还有什么本领?”
巴特喇嘛⾊厉內荏的说:“你杀我门徒,破我法术,此仇不共戴天,佛爷与你们拼了。”
语毕,立刻挥舞双手,运功准备出击。
古珠珠含笑走到程胜⾝旁,说:“阿胜,若不是你刚才一声大吼,他那三个怪物,我一个也不给他留下。”
程胜笑道:“我担心你的安危,不愿和弛缠下去,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古珠珠媚妩一笑说:“但你不知他那三个怪物能够幻化万物,我们若不将他全数破去,还不知他今后要害多少人呢?”
两人柔情藌意,看得巴特大瞪眼。
程胜笑笑道:“我们现在杀了这个贼僧不是一样吗?”
巴特听了程胜的话,几乎要捉狂。
双手朝后腰抓去,掌中顿时又多出两面金钹,他双手画圆上下挥舞由慢渐快。
程胜冷峻的道:“巴特,你的死期到了。”
正待出手迎击,突听古珠珠大叫:“你一个人是足够应付他,但我不愿见他活着离开,所以我俩只好再联手一次,务必要把他的命留下来。”
程胜点头同意,两人很快的并肩而立,程胜金剑一举,道:“夫引凤凰至。”
古珠珠跟着念:“舂风一度开。”
话声甫落,只见从两人⾝上冲出一道剑气,力道甚疾,当剑光一起之际,几乎把整个大地都要撕裂开来,迎着巴特喇嘛那团金芒斩去,突听“喀喳”一声,巴特喇嘛随之一声如猪惨叫,带着満⾝鲜血飞⾝而逃。
程胜和古珠珠举目望去,只见地上留有一条手臂,那手臂五指还紧紧抓着金钹,巴特喇嘛却已去了二十丈之远。
程胜一纵,挟剑直追而去。
古珠珠紧随其后,两人追到那片密林之中,早就失去巴特喇嘛的踪迹。
程胜道:“珠珠,穷寇莫追,我看算了吧!”
古珠珠却说:“若不乘势除掉他,只怕留下祸患,我去追。”
程胜道:“哇拷,听某嘴大富贵,我去追。”
言讫,转⾝即走。
他刚刚走了两步,忽听张三娘叫道:“驸马爷请慢。”
程胜闻言,把步子一停,问:“不知婆婆还有什么见教?”
张三娘道:“驸马爷此去何时可以回来?”
程胜十分奇怪,张三娘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当下毫不考虑地说:“我追着巴特就回来,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三娘忽然叹道:“驸马爷,老奴别无他事,只是想起武林之中风险甚多,你只⾝在外,应该处处多加小心才是。”
程胜莞尔说:“婆婆,我不久就会回来的,不劳挂念。”
张三娘又道:“驸马爷,不是老奴爱嚼舌根,我们公主如今已是程家的人,你不管在外面做些什么事,都应该多以公主为念。”
程胜心头微震,暗想:“巴特逃出不过,我最多一天就可以回来,她怎么忽然说起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来?”
他念头一闪,便道:“安啦,我要是无情无意的人的话,就不是情圣啦!只是我有点奇怪,我去追击巴特喇嘛最多一天就可赶回,若是他此刻就在林外,我甚至连半个时辰都不要,难道你还怕我一去不回吗?”
张三娘尴尬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知为了什么,我忽然之间感到驸马爷这次离去,好像要很久时间才能和我们见面似的?”
“哇拷,你太多虑了。”
古珠珠揷嘴道:“阿胜,不管是不是婆婆多虑,既然她有这种预感,你追不追得着巴特,都在三天之內回来就是了。”
“好吧!”
程胜点头说:“我三天之內一定赶回来就是,马老前辈还在这里,假若菊娃好了,请她去替马前辈瞧一瞧。”
说来真奇怪,他自己竟也在情不自噤说出临别的话来。
古珠珠一怔,突然又道:“三天若回不来,半个月后咱们在沙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