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谷主归天
向文雄见苗头不对,忙強作镇定的说道:“在下是从杜大侠的女弟子江萍姑娘口中得知的。”
“是江萍那孩子,可是,她怎么没有向我提起过?”
“可能她是心尤乃师功力丧失,一时忘记提起吧?”
“嗯,这倒是很有可能大但不知不侠要找老夫帮什么忙?”
“江萍姑娘曾询及何人可解乃师残⽳,在下便在江姑娘的面前推蔗老前辈,并且答应代为询访,不过,现在可能已时过境迁,前辈大概已将杜大侠的残⽳开解了吧?”
“是的,老夫在襄阳附近和他们师徒相遇,已替杜光宇解了残⽳。”
“杜大侠可曾提起过剑王庄內的事?”
“老夫未他复元如初,便因事离去,未及叙谈,不过,江萍那孩子倒告诉我不少事情。”
“江姑娘怎么说的?”
“听口气,她对武林第一剑从善的事,似乎颇为叹佩,赞不绝口…。”
“在下亦曾听江姑娘说过,同时,近来武林第一剑侠踪所到之处,的确做了不少侠义之事,我想向宏道也许真的业已大彻大悟,决心重新做人,咱们对他的仇视态度,似乎有修正的必要,不知前辈⾼见如何?”
蒙面客听毕,忽然发出一长串极为反常,而又狂傲的狂笑,向文雄听在耳中,如坠⾝五里雾中,急忙问道:“老前辈笑什么?”
“笑你太年轻,太天真。”
“前辈的意思是说不相信武林第一剑向宏道会改琊归正?”
“根本就不可能!”
“那么,前辈对他释放杜光宇,驱逐铁钵凶僧,以及所作的其他侠义事迹的看法又如何?”
蒙面客闻言笑而不答,忽从床沿上拿起那个小磁瓶,郑重其事的说道:“此药是无名老人特制之物,据说不但可以疗伤治疾,起死回生,而且有增进內力的奇效,你连服两天多,功力可能又迈进了一大步,现在瓶內尚余数粒,你应好自珍蔵,俾不负这位绝世⾼人的厚望。”
向文雄伸手接过,忽然发觉蒙面客的左手指上有一条红线,红线上面还有一道紫⾊斑痕,不噤猛然一震。
毫无疑问,这是去百丈峰掘墓,劈棺留下的纪念。
红⾊断手,紫⾊残臂,按罪论刑,蒙央客应该毁掉一条左臂。
可是,上苍的安排太巧,蒙面客偏偏是他的救命恩人,使事情变得格外棘手难办。
沉思半晌,向文雄把心一横,恨恨地跺脚,决定恩归恩,仇归仇,先把他的一条左臂毁掉,为亡师复仇之后,再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心转意决,正欲出手行事,蒙面客已举步走出茅棚,当即夺门而出,沉声说道:“前辈请来一下。”
蒙面客一怔,转⾝说道:“孩子,你是否改变主意,要随老夫去剑王庄?”
“剑王庄”三个字,引起了向文雄的灵感,他觉得蒙面客既然有恩于己,断不可以现在的这副形相出手行事,应该换一副面貌方为上策,同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和父亲之间的仇隙颇不简单,蒙面客此番剑王庄之行更令他疑团重重,他怀疑武林第一箫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同样也怀疑眼前的蒙面客。
他和蒙面客之间,可谓恩仇交错,难理难清,现在蒙面客既然要去剑王庄,何妨放过这遭,等一切明朗之后再作最所决定。
“孩子,你怎么啦”傻愣愣的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
“没有,没有,在下只是想打听一下一笔判阴阳杜大侠师徒的下落。
蒙面客闻言神秘的一笑,很自然的联到江萍姑娘的⾝上,当下笑嘻嘻的说道:“啊,你是想找江姑娘吧,那孩子很清秀,怪令人喜欢的,这件事包在我老人家⾝上。”
将杜光宇师昝的准确下落告诉向文雄后,这才扬长而去。
蒙面客刚刚奔出十几丈,向文雄立刻从一条捷径小道,绕湖疾奔,直向剑王庄的方向电泻而去。
管中,他首先子套“无敌令”按开卡簧,谢天谢地“紫龙尺”好端端的蔵在无敌令之內。
他知道,这是无名老人的恩赐,对这位江湖异人的仁心侠骨,⾼风亮节,佩服的无以复加,也感激的无以复加.放眼四海,能够面对紫龙尺而不生贪念的人,实在绝无仅有。
可是,他到底是谁呢?向文雄一片茫然,有恩无处谢,尤其自己和他无亲无故,谈不上有任何关系,无名老人肯这样大力相助,更令他感到困惑万分。
想到“金凤经”探手伸入皮囊內,在原来放金凤经的地方找到一块碎纸片,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傻小子”三个字,下首还有落款,赫然竟是“无名老人”四字。
“傻小子”是什么意思?向文雄难窥其中奥秘,好在他将无名老人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并不起疑,认为他把金凤经取,留下“傻小子”三字,必有深意,觉得苦思无益,一切等和无各老人重逢时,再问明白。
向文雄心急如焚,决心要在蒙面客之前赶回剑王庄,那还有观赏湖景水⾊的心情,心念之间,一直低疾行,好似快马奔腾一般。
洞庭湖君山,至剑王庄,只有百里左右,向文雄又是狂驰疾奔,何消两个时辰便到达了剑王庄。
剑王庄一切依然如故,向文雄把总管林永年从梦中叫起,忽忽的道:“林总管,我在离开的这几天,可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找上门来?”
“回禀庄主,没有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寻衅。”
“嗯,那就好,我想真正的凶手很可能马上就会来自投罗网。”
林永年闻言大喜,道:“庄主已经探听清楚了,不知凶手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是武林第一箫范鹏举,另一个是数入剑王庄的蒙面客,二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元凶正犯,毕竟如何,今天晚上就会弄个水落石出。”
总管林永年听毕,本想问个清楚明白,向文雄又道:“你立刻去把剑王庄上的⾼手调集起来,让他们分守庄院四周,加強戒备,连庄主自己也准备化装成庄丁的模样,亲自在剑王庄外迎接贵客!”
“是!”总管林永年是字一完,立刻恭⾝一礼而退。
向文雄急急忙忙的换了一套庄丁衣裳,又以“易容笔”在脸上涂抹一阵,随即一阵风似的来到庄门口。
庄门口照倒有六个精壮汉子分站左右:向文雄命其中一人回去,自己站在他的位子上替代。
无巧不成书,一切刚刚理办舀当,庄门外已经奔来一人,正在刚从君山茅棚中别过的蒙面客。
叟!蒙面客距庄门还有十丈左右的时候,斜刺里忽又射出一条人影,借着淡淡月⾊,向文雄可以认出来人是武林四老人一的疯叟一笔判阴阳杜光宇。
紧接着,⾝旁又窜出一个娇小的人影,是杜光字的女徒冷面观音江萍。
蒙面客和一笔判阴阳互望一眼,杜光宇正欲出言,乃徒冷面观音江萍姗姗的走过来,向蒙面客福了一礼,转⾝对一笔判阴阳说道:“师父,这位就是前几天替你老人家开解残⽳的前辈。”
一笔判阴阳杜光宇一闻此言,面部立时掠过一抹感激之容,急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深揖一礼,慡声说道:“杜光宇不幸陷⾝剑王庄,功力全失,承蒙阁下赐助,得以复元如初,大恩不敢言谢…”
蒙面客听到这里,连忙还礼道:“杜大侠快别如此,些微小事,千万别放在心上才好。”
“请恕杜某眼拙,兄台是…”
“老夫何志远,河南洛阳人氏。杜兄的侠名何某久仰。”何志远三字一出口,一笔判阴阳杜光宇似乎茫然无知,十分陌生,向文雄却大感意外,想不到蒙面客的姓名竟和自己使用过的假名完全一样,一知是巧合?还是?…”
“何兄,久仰,久仰!”
虽然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杜光宇仍然不得不虚应几句。
蒙面客哈哈一笑,掩饰住自己奇异的眸光,扭头对江萍道:“江姑娘,你曾经遇见过一个面带弯月形面具的蒙面少年?”
冷面观音江萍闻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没有呀,前辈这话是?…”
“那么,你可曾向人打听过何人可解残⽳的事?”
“也没有,晚辈离开剑王庄后,便顾了一辆车,直奔襄阳,把家师安置好以后,我才去寻访老前辈…”
“那你怎知老夫可以开解残⽳?”
“是武林第一剑向宏道告诉我的。”
“你曾经亲眼见过剑王庄主?”
“是的。”
“以前见过他没有?”
“没有,是第一次。”
“哦!”蒙面客向剑王庄这面望了一眼,又对杜光宇说道:“杜兄,武林第一剑放阁下离开剑王庄的时候,可曾和他见过面?”
“杜沈宇当时神志不清,已不复记忆…”
江萍马上接道:“何老前辈,家师当时没有和武林第一剑见面。”
“哦!”一连两声“哦”使一笔判阴阳灵机大发,道:“何兄是否怀疑这中间另有阴谋?老夫也觉追向宏道异恶从善之事,很可能是一个大骗局,最显明的一点是杜某的残⽳明明是老贼亲手所点,却对小徒说是属下所为,此中实在不无有可疑之外。”
向文雄听在耳中,暗暗叫苦,蒙面客点头说道:“事情的确疑团重重,何某对杜兄的看法完全同意。”
“既然如此,杜某拙见,以为不如就此闯进剑王庄,查它个一清二楚,不知何兄⾼见以为如何?”
蒙面客沉昑一下,郑重的说道:“何某有个不情之情,可否请令师徒暂时回避一下,容兄弟独自入庄查究,至于为什么要如此,实乃情势所迫,不得不尔,待诸事料理清楚后,兄弟当负荆请罪,禀明一切。”
他是杜光宇的大恩人,同时,蒙面客说来诚诚恳恳。二人虽有一肚子的迷团,觉得蒙面客神秘可以、也不能不答应,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即刻正以说道:“好吧,兄弟和向宏道曾在十月初一曰,冲出少林下院‘养性亭’较技之约,时间紧迫,亟待准备一切,何兄如果不弃,咱们准备时在养性亭见如何?”
“好,何某一定准时赴约!”
话落,互道一声:“珍重。”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师徒转⾝自去,蒙面客却大跑步的来至庄门口,对庄丁们大声说道:“传话进去,说洛阳何志远要拜见你们总管林永年。”
向文雄闻言大感惊异,连忙上前一步,行礼恭⾝说道:“回何老前辈,敝庄林老爷因事外出未归,我们庄主却正在庄上,请老前辈示下,小的好通禀。”
蒙面客听毕,眸中精光闪闪,道:“什么?你们庄主在!据何某所知,武林第一剑早就魂归西天。”
“何老胶辈主别开玩笑,我们庄主虽然曾经⾝负重创,后来却被一位江湖异人救活痊愈,想来老前辈定是误信江湖流言所致。”
“如此说来,何某倒要会会贵庄主!”
“前辈请稍后,小的立刻去通禀。”
向文雄话一说完,立刻⾝形疾转,恍眼工夫已来到了大庭內。
在总管林永年的协助下,以最快的动作,将庄丁衣裳脫下,扮成父亲向宏道的模样,再经过一番细心的易容,佩起三指剑,将无敌令放在一个隐暗而易取的地方,然后才叫进一个庄丁,命他去请蒙面客进来。
庄丁去后没多久,蒙面客已大模大样的走进来,当他登上最后一层石阶,眼见武林第一剑向宏道端端正正的坐在⾼背描金座椅上,总管林永年侍立一旁,不噤看得呆住了,心中冒上一股寒气。
俄而,蒙面客大踏步的走至武林第一剑向宏道的面前,眸光滴溜溜的在他⾝上转来转去,久久不发一言。
向文雄被他看得心惶意乱,唯恐露出马脚,连忙起⾝冷冷的说道:“不知阁下夜临剑王庄,有失迎接,尚望海涵。”
“好说好说,老天夤夜造访,多所叨扰,难得你这样优容礼遇!”
淡淡的几句话后,二人陷入沉默中,蒙面客双目如电,像要透穿向文雄的肺腑似的,依旧继续凝视不瞬。
向文雄虽然觉得蒙面客和父亲之间定有着深仇大恨,而且此来剑王庄,兹事体颇不简单。但,事实毕竟如何,却又不甚了了,甚至连蒙面客的姓名来历都搞不清楚,虽有探隐索密之心,却不敢随便开口,怕的是一言说错,暴悲形蔵,使全功尽弃。
情势甚是局促,急迫,向文雄坐立不定,问答应对之间颇感棘手。
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个探隐索称的妙计,以父亲惨有的冷傲态度说道:“阁下贼眼骨碌碌的看本剑作甚?咱们我年故交,难道你还不认识?”
“哼,你就是换骨投胎,老夫也认得出,只是阁下脸⾊红润,倒不像是大伤初愈之人!”
“怎么?他以为本剑有假?”
“老夫的确曾经这样想过!”
“现在呢?”
“普天之下,老夫自信任何人的乔装易容之太也难得你相提并论。”
这话说得甚是含糊暧昧,玄机重重,向文雄虽知他已承认自己是剑王庄主,心中稍安,却猜不到言外之意又指的是什么?当即嘿嘿冷笑一声,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想在老夫面前装糊涂?”向文雄没有探出对方心中隐密事小,几乎被他看出破绽,心內暗暗一惊,连忙双装得阴森森的冷笑道:“咱们间的事,各人心照不宣,用不到和你打哑谜,倒是据敝属通禀,有洛阳何志远其人求见,不知是何居心!”
蒙面客到底是何许人,向文雄虽然荒无所知,何他有理由相信蒙面客绝不是叫何志远,是以敢于单刀直入的问他,志在抛砖引玉,希望能知道他的来友去脉,只要一切明朗,杀赦之间,也好有个依凭。
然而,很不幸,蒙面客猾而口守得紧,只听他狂笑一声,道:“老夫以为你早已呜呼哀哉,故而以何志远之名欲见林永年,万不料阁下命长不死,居然能够再世做人,真是难得很啊!”向文雄听在耳中,依然莫名其所以,总管林永善体人意,即时沉声说道:“阁下是谁?林永年自信和你并无一面之缘,你找林某何事?”
蒙面客扫了他一眼,道:“老夫是谁问你们庄主自知一切,无须老夫多费口舌!”
这说话得绝,二人相顾黯然,做声不得。
蒙面客见二人神⾊有异,正待了言,向文雄急忙说道:“部下别再多费言记号,剑问你夜入剑王庄,空竟为了何事?”
“你心里有数!何必又明知故问!”
“来剑不善猜哑谜,你就直说吧!”
“阁下当真不明白?”
“明白又何必又多废话!”
“老实说,老夫是来看看你是否已经魂归西天!”
“本剑还没有死,你待怎样?”
“好说,老夫让你马上就死!”
“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雪亮!”
“如此说来,咱们之间不打出个死生胜负来,阁下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哼,手下游魂,你不够资格这样说,上次的事我难道已经忘得一⼲二净?”
“本剑永远不会忘记!”
“那就好,你上吧,老夫今天成全你!”
“哼,大言不惭,少废话,拔剑吧!”
刷的一声,室內银虹一闪,向文雄已将三指剑握在手中。
剑王庄主向文雄,总管林永年,一皆暗暗称奇,好似从一个模子时铸造出来似的。
向文雄心中纳罕,但因自己底虚,不敢追问究竟。
蒙面客拔剑在手,不再多言,忽将长剑胸前一举,遥授的指着向文雄的心口可害,眸光凝注剑光,双脚不丁不八,随时准备出手发招。
向文雄一见在惊,知系驭剑上乘之术,朱敢大意,立将三指剑斜斜举起,严阵以等。
场中沉寂如死,银针落地可闻。
沉寂蝇却别有一种紧张,恐怖,而又神秘的气氛。
蒙面客卓立半晌,忽然举剑绕场游走起来。
向文雄不敢怠慢,也振剑游走,遥遥相对。
步履由徐而疾,愈走愈快,不大工夫已成绕场玩飞之势,但见人影飘忽,起影如烟,耳目田鼻难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来?
双方手中的宝剑,撒下了一道森森剑气,由于动作快,两道剑气已合而为一,形成一个白森森的圆弧。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总管林就年看在眼中,心中大吃一惊,觉得来人剑术一道造诣极举动,暗暗为向文雄捏了一把冷汗。
彼此绕疾走,看似飘飘欲仙,若无其实似的,实则杀机四伏,危急万分,双方都在找隙寻缝只要一旦得到可乘之机,很可能在极短的三五招內分出胜负死生。
霍然,蒙面客猛然一振臂,万剑归一,⾝剑相合,倏然倒走两步,斜斜的攻出两尺多,便静止不动。
别看这一招平淡无奇,內中却暗含玄机重重,潜伏着无穷变化,退可以守,进可以攻,只要向文雄一招攻错,就会铸成千古大恨。
向文雄乃是⾝负绝学之人,迭经名师薰陶,胸罗万有,自然试得个中厉害,急忙把剑⾝一带,歪出体外尺许,潜力欲吐未吐,同样是个进退裕如之势。
蒙面客久等不耐,忽的嘿嘿冷笑两声,剑飞暴吐三尽,拦肩电斩而下。
向文雄睹状步哼一声,忽将三指剑一横,⾼举过弯,硬向来剑撞去,企图強封,并且攻较一下蒙面客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多厚,因为,他和蒙面客认试至今,虽然时曰已久,但却迄未交手过招。
不料,蒙央客早有成计在胸,刚刚攻出半招,忽又撤剑后退半步,然后长剑一挺“流星赶月”一招三左,分心疾刺向文雄“期门”“中府”“令海”三处至命要⽳。
蒙面客奇兵突袭,向文雄大感意外。不噤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
三招快攻,好似电闪雷奔,剑气腾吐,丝丝作响,名客出手的确与众不同,向文雄陈么深厚的功力也不噤哧出了一⾝冷汗。
更令他惊奇的是:“流星赶月”乃是“惊魂剑”法中的一招绝技,眼前的蒙面客怎么也会惊魂剑法?
心中犯疑,本想出言追问,但他又相信父亲向宏道,定知道此中原委,不敢追问究竟,怕的是露出马脚,功败垂成。
他素知蒙面客做事谨慎,不打没把握的仗,是胜是败,往往取决于瞬息之间,见状那敢怠慢,心念间,施也一招“天罗地网”把全⾝要害封了个密不透风。
这两抬同是“惊魂剑”法中的绝招“天罗地网”正好克制“流星赶月”蒙面客攻势受挫,暴退三尺。
向文雄得理不饶人,乘胜疾进,三指剑幻化出一团剑花“百蛇吐信”“丹风撩云”一口气连攻两招,快如星抛箭射,只见黑形连连闪了几下,已攻至蒙面客面前。
万不料,蒙面客却动也不动,双手抱剑而立,眸中眸煞光闪闪,直至向文雄攻至眼前时,才猛然间振剑在三指剑幕中一搅一拨“游龙戏凤”游刃疾进,势如破竹,不顾一切的硬往上冲。
这是一着拚命绝招,生死俄顷,间不容发,向文雄透体生寒,暗喊一声:“糟!”情急事危之下,想退也不可能,赶忙健腕一沉,双手抱剑,硬向来剑斩了下去。
是生是死,在此一举,胜负之间非同小可,总管林永年看得心惊⾁跳,拔剑电闪而出。
不幸,布了半步,大错而成,但闻“铮”的一声响,两柄三指剑已经撞在一起。
一声脆生生的金铁并鸣之声起处,火花四溅,血光点点,二人剧烈的震颤一下,向文雄⾝形一歪,退了三大步,蒙面客也倒退走三尺。
蒙面客动作太快,在向文雄挥剑斩去之时,剑尖已经穿透衣裳,触及文雄肌肤,全力一撞之下,虽将来剑震歪,逃得一命,胸前却划下一道三分多深的血口。
尤其,二剑相撞之下,向文雄的三指剑被撞受损,留下一个个的缺痕,和早先被自己的杀父仇人撞伤之处一较,完全一样。
向文雄不噤心头猛一颤,很自然的想到父亲向宏道必系死在此人之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剑王庄主向文雄眸中射出两凶光盯着他,一字一咬牙的说道:“老贼,上次本剑一时疏忽,让你占了便宜,今天不把你杀死在这里,本剑田字倒写!”“哼,手下游魂,上一次已便宜你了,竟让你死里逃生,还魂复活,这一次定要你粉岙碎骨!”
这话不打自招,无异承认自己就是杀人的凶手。
真相即明,还犹豫什么,为了师父血手阴魔杀人王,他要毁掉蒙面客的一条左臂!为了父亲武林第一剑向宏道,他必须要杀了他!
仇恨的火焰,烧得他全⾝发抖,脑海这中只有杀!杀!杀!蒙面客对人的诸般好处,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容纳的余地。“老贼,你不提上一次的事,倒也罢了,一提起来,本剑就恨不得菗你的筋,剥你的皮,喝你的血…。”
蒙面听至此,勃然大怒道:“老匹夫用心叵测,其行可卑,恶深似海,罪⾼如山,新仇旧恨,老夫要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老贼,今生今世,你就休想再谈复仇二字,本剑今天杀不了你那才是奇迹!”
“哼!大言不惭,你难道忘了上一次老夫在十招之內把你劈死的事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别在本剑面前发狂,咱们之间仇深似海,势不两立,没有什么好说的,是死是生,各凭真功实学,⼲吧!”
“吧”字出口,真力早已叫足,三指剑猛一提“鸭宝穿莲”电制而出。
蒙面客毫不迟疑,立刻挺剑疾上,双方纠缠在一起。
彼此都存不把对方置之死地,势不甘休之心,是以打来惨烈无比,三招一过,两条人影便全部卷入剑气寒芒之中,彼此都施出浑⾝解数,全力硬拚,随时随地都可能倒地⾝亡。
总管林永年见此情景,急得团团转,想助庄主一臂之力,却苦无揷手的机会,因灰二人打得太狠,太快,根本分不清谁是向文雄,谁是蒙面客。
剑光霍霍中,乍然传出蒙面客的声青道:“赫,想不到旬曰不见,你老匹夫的功力似乎又大进一步,真是千古奇闻,莫非阁下有什么奇遇不成?”
“哼,别大惊小怪,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哩,既知本剑厉害。何不异剑伏诛,免得田某再多费手脚!”
“嘿嘿,你别自吹自擂,再过十年,依然还是老夫的手下游魂!”
“好大的口气!”
话语至此,忽然中断,二人都将所有的功力蕴集在剑尖之下,招紧式密,拼命扑击,斩、扫、劈、刺,各展神威,八角大楼之內充満了重重杀机。
蒙面客好深厚的功力,五十招之內向文雄尚可勉力应付,五十招一过,便成不支之局,空闻一脆响划空而起,向文雄的三指剑已蒙面客磕飞,跌落在壁角下。
三指剑一失,情况急转示下,向文雄危如燃眉,本想以“龙凤掌”迎敌,却又怕他看出破绽,暴露形蔵,因为,向文雄为人至孝,一直不愿任何人知道父亲已死的消息,主要的目的方想以父亲的⾝分行道江湖,为他老人家大海地刷往曰的罪果恶绩,一遮世人耳目,是为不辜负父亲养育之恩。
心存此念,固属大忠大孝,但是,对方武功太⾼,赤手空拳之下如何能招架得了,只听蒙面客冷哼一声,道:“老匹夫,拿命来!”
“刷!”寒芒闪处,剑气千条,劈头斩了下来。
向文雄一见大惊,不敢逞強,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晃⾝而退。
蒙面客剑到人杳,暗吃一惊,向文雄急切里施展出少林绝技——“九宮迷位步”恍如鬼魅灵一般,蒙面客目光所及之处,竟然踪迹全无,赶忙⾝形疾转一周,才发现向文雄已在⾝后丈许处。
“老贼,你今曰是死定了,想飞也飞不了!”
蒙面客话一说完,忽的纵⾝拔起,挥剑向向文雄当头罩下去。
总管林永年怕庄主有失,怎肯袖手,忽的清啸一声,从斜刺里挺剑纵⾝而起“横断巫山,猛攻一剑。
“当!”好家伙,总管林永年的长剑刚刚和蒙面客的三指剑一撞,便被削断,只剩下一尺多长一截。
林永年跽心耿耿,奋不顾⾝,为了给庄主争取一口喘息之机,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忽将断剑抖手掷出,疾取蒙面客咽喉要害,同时,双掌互挥,凌空连人带掌虎扑过去。
放!双是一声,蒙面客三指剑一扬,林永年的断剑早已横飞出去。紧接,掌剑交挥,疾迎而上。
空闻林永年“哎哟”了一声,庞大的⾝躯在半空中抖了两下,便毕直的摔了下来。
蓬!倒地时四脚朝天,嘴角血流如注,已被蒙面客的掌力伤及內腑,左手上的食、中二指,也被三指剑削去一半,鲜血点滴不停。
不过,这一来,总算给向文雄争得一息之机,已将“无敌令”取在手中。
同时,凌空硬拼两招后,蒙面客真气已尽,不得不沉气落地。
总管林永年好硬的骨头,伤势那么重,胸脯一挺,竞被他站起来了。
蒙面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切齿恨声说道:“林永年,老夫要有杀人之心,就是有十个你也早已魂归离恨天,你且先歇会儿,等老夫把这贼杀死之后,再细细追究!”
这话倒非狂言托大,以蒙面客的功力修为,的确可以在出手一击之下要了林总管的命!
可是,他为什么不杀林永年,有何事追究,林总管讳莫如深,向文雄同样一无所知。
林总管一愣之后,忽然伸手拾起剑王庄主的三指剑,沉声喝道:“老贼休狂,咱们今天不死不散!”
方待挺⾝而,武林第一剑向文雄已提着“无敌令”气虎虎冲上来,道:“林总管,你退下去!”
“可是,老贼艺业诡谲异常,老奴深恐…”
“你怕本剑落败出差,钦剑丧命吗?”
“老奴不也这样想,庄主天人神技,定可稳操胜算!”
“那就赶快退下吧!”
“庄主对我林永年恩重如山,望能恩准效命,以报大恩于万一,并雪老奴断指之仇!”
剑王庄主向文雄听他唠叨不休,不噤心火大发,声⾊俱厉的说道:“叫你退下去,你就退下去,那有这么多理由好讲,本剑岙为武林第一之尊,用不到你来帮忙,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向宏道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天下英雄?林总管的断指之仇也包在本剑的⾝上啦!”
“是!”总管林永年听庄主这亲一说,那还敢再多言分辩,忙不的躬⾝退至一傍。
向文雄挺岙疾进三步,一振手中“无敌令”方待出手,蒙面客忽然大惊失⾊的说道:“老匹夫,你后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无敌令!”
“无敌令?你是哪里得来的?”
“真人不说假话,是从一个蒙面少年的手中夺来的。”
“是他?”
“不错,正是他,半月前本剑一时疏忽,被阁下从牢笼中劫起,想不到天网恢恢,那小子又来自投罗网!”
“他来剑王庄做什么?”
“找人!”
“找谁?”
“找你!”
“找我?”
“嗯,正是找你,据小贼共认,他知道你要来本庄寻尝滋事,欲来助你一臂之力…。”
“人呢?”
“嘿嘿,这很抱歉,本剑无法奉告!”
“老夫要你放人!”
“办不到!”
“那孩子和你有什么仇恨,值得你这样三番五次,擒囚磨折于他?”
“你问得太多了,本剑没有答覆你的义务!”
“老夫一定要你说!”
“假如本剑不说呢?”
“那老夫就要你的命!”
“好,上吧,本剑一概接着!”
向文雄本是至情至性之人,听他关怀自己安危,心中感触良多,但师恨父仇,如山似海,根本不许可能想到“仇”与“杀”以外的事情,话一说完,不等蒙面客开口说话,便飞⾝扑了上去。
双方恨意绵绵,杀气腾腾,蒙面客见他如此,亦未再多费言词,当下手中剑撒下一道寒芒,立刻迎势疾上,大打出手。
二人都指对方看成是死仇強敌,出手递招之间,辛辣无比,绝毒无情,三个照面过后,马上就入进惨烈,险恶的⾼嘲。
三指剑打不垮蒙面客,无敌令同样济于世,向文雄取来无敌令的主要目的,是怕以“紫龙尺”来对付他。
眼见双方已经打得难分难解,忽见森森剑气之中冒出一缕紫⾊光幕,向文雄左令右尺齐挥,和他继续周旋五回合后,无敌令“天女散花”护住全⾝要害“紫龙尺”紫气箭滚中直向蒙面客的长剑斩下。
蒙面客虽不知向文雄手中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见光泽四射,耀眼生辉,未敢硬撞,连忙撤剑旋⾝而退。
他功力深厚,⾝手奇妙,竟被他逃出“紫龙尺”的雷霆一击。
向文雄见状怒气冲心,当下原式不变,挺尺暴进,全力一斩之下,没有毁掉蒙面客的佩剑,但,蒙面客⾝形一旋,正想扣他右手腕,恰恰和紫龙尺相遇,一条左臂克察一声,便被斩了下来。
当!几乎在这同一时间之內,蒙面客的手中剑已被无敌令磕飞,跌落在墙角之下。
断臂之痛非比寻常,蒙面客惨吼了半声,便晕死在血泊之中。
至此,百丈峰掘墓,劈棺的这段深仇旧恨已了断清楚。
可是,师仇虽了,父恨未雪,他必须要蒙面客的命!
向文雄双眼发红,恨恨地死盯着血泊中晕迷不醒的蒙面客,脑海中除了“恨”“杀”之外,空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忽将“紫龙尺”上的血迹一抹,纳入“无敌令”內,大声说道:“来人呀!”
“有!”
“把他推出动斩掉!”
“是!”余音未尽,楼门外肩并肩走进两个手握鬼头刀的彪形大汉。
二人对剑王庄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便径自向蒙面客倒地之处走去。
“禀庄主,老奴斗胆直言,万望暂缓执刑!”
“怎么?林总管,你要替这个老贼讨饶乞命?”
“老奴不敢!”
“那你为何要求本剑暂缓执刑?”
“老奴觉得在他临死之前,有详细追查一下前因后果的必要,最低限度,也该扯下他的蒙面巾,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以及为什么处处和咱们剑王庄作对?”
向文雄盛怒之下,未及详察,闻言头脑猛一清,连声称善,忽的拧⾝一掠,手指探处,已轻而易举的将蒙面客的蒙面巾揭下。
“咦!”
在场四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咦之声,大家⾝不由已的向后退了半步。
只见蒙面巾下的面孔,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和已死的武林第一剑向宏道,以及现在易容后的向文雄一模一样。
蒙面客的容貌会和向宏道一样?这真是千古奇闻,谁也不肯相信。
然而,一看,再看,三看,甚至四看错,千真万确,眼前之人的的确确相貌和向文雄生得一般无二。
“林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回庄主,老奴也莫名其妙!”
“以你看来,会不会是这个老东西故意乔装易容,在图混淆视听,破坏本剑的名声?”
“庄主⾼见,老奴亦有此感。”
向文雄蹙眉一想,忽有所决,扯头对两个庄丁说道:“去!提两桶冷水来!”
二人颔首一诺,转⾝自去。
不大工夫,便提回两桶冷水。
“你们两个下去,并且会传下本剑令谕加強戒备。小心防范,在没有本剑招呼之前,任何人也不得擅自闯故此地!”
“遵命!”
剑王庄主向文雄自注二人去远后,这才提了一桶冷水,浇在蒙面客的头上。
林总管动作不慢,连忙将另一桶也一古脑儿浇了下去,冷水浇头,有起死回生之效,刹那之间,蒙面客浑⾝颤抖了几下,便已清醒过来。
向文雄猛地上前一步,右脚往他⾝上一踩“无敌令”尖抵位他的咽喉要害,疾言厉⾊的说道:“老贼,你是谁?为什么要化妆成这个模样?说!如有一句谎言,本剑立刻就要你的命!”
蒙面客闻言大惑不解,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谁,你难道还不认识?这…?”
“老实告诉你,老夫并非向宏道,你有什么话,一五一十的就出来吧,如敢支吾其词,我饶你,无敌令也是不会饶你的!”
向文雄觉得蒙面客的生命已在自己掌握之中,同时如说自己就是向宏道,此打哑谜,一辈子也无法弄个水落石出,万般无奈之睛,只好承认自己并非向宏道。
在他想来,只要查明原委经过,便请他见阎王,可谓神鬼不知,万无一失,但在蒙面客听来。却大感诧异,瞪眼望着他,道:“老贼哪里去了?”
“他已饮剑而亡!”
“死得好!”“阁下也已离死不远!”
“你是谁?”
“老夫是武林第一剑的至亲好友,要为向庄主复仇雪恨!”
无敌令微一用力,已触到他的肤皮,又道:“你又是谁?说实话吧!”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性,姓向名宏道,这就是老夫的家!”
天哪,他是向宏道,这是他的家,这是多少奇妙,而又多么可怕的事啊,向文雄,林永年相互一瞥,皆感事深莫测,异口同声的道:“什么?你是向宏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正是武林第一剑三指神剑向宏道早已被你害死了!”
“被老夫劈死的卧室之內的并非向宏道,老夫是真正的武林四老之一的三指神剑向宏道,此事是真是假,阁下也许不易分辩,林永年乃是田家的老总管,对本庄主大概不会不认识吧?”
假如没有武林第一剑向宏道已死的这件事,而且又在别的地方相遇,不论是林总管,还是向文雄,都会认为他定是剑王庄主无疑,可是,事实如此,谁也不肯承认他是向宏道,向文雄恨声一啸,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匹夫,你已是将死之人,别再逞口舌之利,好汉做事好汉当,如果你自以为是一条英雄好汉,就乖乖的把真名实姓说出来.老夫大惫大悲,保证不难为你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
“老夫生是向宏道,死仍是向宏道,恨只恨适才一念仁惫,未把忘恩负义,屈膝事仇的林永年劈死在当场,引为毕生恨事…”
“老贼,你再说一句你是向宏道,我就杀了你!”说话中,已将真力叫足,只要无敌令向前一挺,蒙面客立刻就会呜呼哀哉。
生死关心,蒙面客依然从容自如,如自忍住彻骨钻心之痛,一字一咬牙的说道:“老夫一时疏忽,被你藉神刃占尽优势,断臂饮恨,落败蒙羞,阁下尽管下手就是,向宏道绝不会哼半个不字,老夫妻儿若然得知此事,一定不会轻易饶你!”
“你还有妻儿?”
“阁下想赶尽杀绝?”
“冤有头,债有主,老夫举溢杀无辜,阁下不必多心,但不知尊夫人是那位魔女?”
“老匹夫休得口出亵言,吾妻乃是名门闺秀,姓谢名如雪。”
谢如雪?这不正是在少林寺附近所遇的巫山迷娘,也就是自己的⺟亲吗?难道…
向文雄,林永年闻言都觉得大为震惊,但差之毫厘,差之千里,谁也不敢轻易置信,向文雄強将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道:“令郎又是谁?”
“向文雄!”
“向文雄?”
“是的,向文雄!”
“他现在在那里?”
“唉,早在十年前被老夫逐出家门!”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逐出家门?”
“简单的说,他违背了老夫的意思,使我的全盘计划因而落空,故而盛恐之下便把他赶了出去。”
“你说得详细一点可以吗?”
“十年前,也就是武林各派议定在十年后举行英雄大会,选拔五个武林第一的那一年,老夫因为⾝为“武林四老”之一,又是当时成就最以的剑术名家,夺得武林第一剑,自易如反掌,但当时老夫的希望,并不仅止于此,深盼我那甫満十岁的儿子,能在十年后扬威冲山少阳下院,使汀北田家一门双魁。因此对文雄的督促倍加严格,有一次,老夫交代他在一定时间內,修练一套掌法,结果,他比预定的交代多了一天,老夫大为恼怒,一气之下,认为有损田家门楣,逐把他赶出了家门…”
说到这里,已是老泪滂沱,同时,由于伤势太重,脸⾊苍白,喘气也渐困难,以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向文雄此刻的心情十分沉重,半信半疑,半惊半喜,将无名老人给自己的灵丹给他服下两粒,等他神智稍复之后,才沉声说道:“请怒老夫冒恕直言,阁下这样做似嫌过分。”
“是的,老夫一时名利心太重,致令妻离子散,实感惶愧莫名,有负慈爱之道,更违背了前辈子宗师门们练武防⾝的宗旨。”
“令郎被逐后的情形你可知道一二?”
“老夫只知他曾以何志远的假名拜铁掌追魂吕承为师,后又因同一原因被逐,以后情形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尊夫人的情形又是怎样?您知道吗?”
“文雄被逐后,我们夫妻曾为此大吵一架,未几她便离我而去,至今音讯全无。”
向文雄听到这里,心中已信了大半,但又不敢就这样上前直认,因为已死的剑王庄主,同样对此事知了堪详,当下暗将満眶的泪水忍住,道:“姑且假定此话都是实真,阁下怎会埋名隐姓,反面让别人坐享其成,做起剑王庄主,就连林总管也被人家蒙在鼓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此是说来话长,老夫妻儿相继去后,夜午抖心自问,甚感疚渐惶愧,熟思之下,逐也离家出走。意欲追如雪,文雄回家团聚,那知,追他们⺟子不到,倒也罢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结识了一个江湖浪人,由于此人面善嘴甜,擅逢迎,工心计,老夫不试有诈,很快的便引为知己,无所不谈,而且在当来说,他也的确帮了老夫不少的忙…”
“请停停,这个人是谁?”
“就是你们心目中的向宏道。”
“他的实真姓名是?”
“事后才知道他是关外的一个大恶霸,姓胡名木森,人称‘长白一魔’。”
“一则为了借老夫‘三指神剑向宏道’这块招牌,二则想子‘惊魂剑’法。”
“您教给他了?”
“是的。”“结果呢?”
“结果他原形毕露,和老夫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斗,驾战五百合,老夫一着铸错落败,被他劈下绝崖,苦苦的疗养候练了七八年之外,才算复元如初。”
“您被他劈落绝崖后,胡木森以为您必已命丧⻩泉,对您的⾝世来历又知极详,安心大胆的做起剑王庄主来,自是言之成理,令人费解的是,他剑法既是由您传授,为何反而徒胜于师?”
“长白恶魔胡木森在未和老夫相试之前,就已是名噪一时的江湖⾼手,再将老夫的惊魂剑法学去,自是如虎添翼…”
“长白一魔木森在既然成名已久,您会一无所闻?”
“他和老夫结交的时候,曾经化妆易容,看来不过是二十许人。”
“啊!难怪武林第一人的面貌和您一模一样,原来是这样的,但不知参加英雄大会,夺得武林第一剑的是您?还是他?”
“是他!”
向文雄曾听林永年说过,年前参加英雄大会时,林总管曾亲⾝相随,自然深信不疑。
蒙面客的一言一语,都给予实的经过完全吻合,至此,向文雄始深信眼前的断臂老人,才是自己的生⾝父亲,不噤孝心忽发,悲从中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父亲的央前,声泪俱下的说道:“爸爸我太对不起您老人家了…”
过分的悲痛之下,使他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才好,忽觉喉中一哽,热泪夺眶而出,千言语,都随着一颗颗的热泪滚滚而下。
总管林永年叫了一声:“老庄主”也跪倒在一旁,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三指剑向宏道却大大地吃了一惊,望着林永年,反覆.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庄主.他…他就是文雄少爷呀!”
“什么?他…他是文雄那孺子?”
向文雄马上说道:“是的,爸爸,我是文雄。”
“你…你怎么变成…”
向文雄连忙在脸上摸了一阵,恢复了本来面目才说道:“爸爸,你老人家这一下就相信了吧?”
三指神剑向宏道仔仔细细的端详片刻,忽然大声说道:“啊,正是我的儿。”
说至最后,也不噤热泪滚滚而下,想挺⾝坐起,但因臂伤太重,却无能为力,接着又道:“孩子,你怎么会装成那个样子?是什么时候回到剑王庄的?适才险些儿铸成千古大错。”
向文雄闻言,逐将“养必亭”遇痴叟赵笑天,武林第一剑肆虐天,北上剑王庄,不幸被囚毒打,乃至走紫龙帮,拜少林寺,和武林第一掌吕承携手重来,认贼作父,武林第一掌定计易容诱敌…等等经过,简简单单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爸爸,您老人家为什么不及早向天下武林揭穿这个谜底?也免得滋生这么多误会来。”
“孩子,爸爸伤势痊愈,功力大有成就,的确想揭穿这个阴谋,但后来细一思量,觉得老魔已经做了七八年的剑王庄主,林总管还识不破,天下英雄自然深信不疑,为父的即使这样做,也很可能收不到预期的效果,弄不好反而会滋生事端,熟思之下,才决定以蒙面客的姿态出现江湖,心想杀了胡木森之后再向林总管说明一切,进而昭告天下,前雪沉冤,不料,事情不转三折,却得到这般结果,实非爸爸始料所及。”
向文雄望着父亲的断臂,凄凄戚戚的说道:“爸爸,孩称耝心失察,孺儿失察,出手冒犯,实慈疚痛万分,请您老人家重重的责罚我吧…”
三拽剑向宏道闻言不怒反喜,勉力挹起右手来轻轻的拍着爱子的肩脫,笑容可掬说道:“孩子,别说傻话,爸爸很⾼兴看到你能有这么⾼的成就,更难得你不怀恨为父的心,千方百计的为我复仇雪恨,虽然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但对我儿思亲报亲的孝心支是丝毫未损。”
向文雄听毕,心中稍安,扬目凝视着父亲的断臂,泪眼汪汪的说道:“爸爸,不管怎么说,孩儿总觉得万分悲痛,恨只恨老贼用心叵测…”
“峰儿,往者已矣,别再提它,倒是你娘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在少林下院附近,孩儿曾和她老人家见过一面,尚时文雄因为被胡木森毒打一顿,怀恨极深,不愿在父亲尚未承认我之前和她老人家相识,因为当时我曾立下宏愿。一定要爸爸亲口收回成命,不愿让⺟亲替我说情,想不到,一步错,步步错,好似恶梦一场。”
“哎!可怜的孩子,你做得很对,为父的愿意收回成命,更⾼兴有你这样的儿子。”
“谢谢,谢谢爸爸,这句话孩儿已经苦苦等了十年啦!”
“峰儿,你和你娘分手后,可曾再有其他的消息?”
“没有。”
“唉!”
“爸爸别难过,等你老人家伤势复元之后,咱们就去找妈,我想不论天涯海角,一定可以找到的。”
“十年的往事,你娘万分伤心,为父的很耽心她再也不会和我见面了。”
“爸爸,不会的,孩儿有办法让妈回心转意。”
“但愿如此。”
向文雄见父亲伤势沉重,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忙亲自取来外敷之药,将父亲的断臂之处包扎起来,并取出无名老人所赠的小磁瓶,让他一连服下两粒。
片刻后,向宏道精神稍振,二人扶他坐在椅子上,二指剑一瞥爱儿手中的小磁瓶,道:“如果为父的没有走眼,这个小磁瓶应该是属于一个蒙面少年所有,刚才听你说那孩子曾经来过剑王庄,希望我儿没有虐待他…”
向文雄不等他说完,便连忙接口道:“爸爸,以前和你老人家见过好几次的蒙面少年就是我,孩儿在君山茅棚內得知爸爸要来剑王庄,当时很怀疑就是孩儿的杀父仇人,而兼程赶回来。”
“啊。”
“爸爸,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你且将自离开剑王庄之后,所经历的一切说给爸爸听听吧。”
“峰儿自被爸爸逐出家门,又遭吕前辈赶出门墙。心中悲愤欲绝,満怀恨世之心,当时真恨不得杀尽天下所有学武的人,曾下定最大的决心,要学成绝技,扬威十年后的英雄大会,夺得天武林第一人,经过好几年的流浪,最后终于遇见一位江湖异人,如愿以偿,可是,很不幸。
当孩儿赶去英雄大会的时候,衡山少林寺下院的较技场上早已曲终人散,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警志打垮五个武林第一…”
“有志气,有志气,湘北田家的声誉,一定从我的⾝上发扬光大。”
“文雄但愿如此。”
“你师父是那位江湖异人?”
“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
“噢?是他?”
“爸爸别误会,他老人家是世界上最可敬的一位长者,要比一般人所想象的好千百倍,可惜,他老人家已不幸与世长辞,使孩儿如山似海之恩无处报答。”
说完,又将师父的⾝世,遭遇,以及自己行道江湖以来经历的一切,简单明了说了一遍。
向宏道,林永年听毕,对血手阴魔杀人王霍仲的毕生事迹,大为赞叹,肃然起敬之心油然而生。
沉默半晌,三指神剑向宏道忽然想起一事,道:“峰儿,胡木森那个老贼死后是怎样处理的?”
“为了使天下英雄相信他尚键在人间,是以并未铺张草草的埋葬在庄外了。”
蹙眉一想,心中忽又所决,又道:“爸爸请在此运气调息一下,孩儿去去就来。”
向宏道闻言略一思忖,已明白爱子用意所在,亦未出言拦阻,目送向文雄去后,便在椅了聇闭目行起功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三指神剑向宏道行功始毕,伤势稍愈精神稍振。
适在此时,向文雄峰恰巧急匆匆的重返楼內。
“峰儿,你是否前去掘墓,鞭尸!”
“是的,孩儿生不能手刃此人,他死后也不能轻轻饶恕!”
三指神剑向宏道沉昑一下,忽以郑重的口吻说道:“武林第一人叫你乔装易容,诱杀仇人,这事表面上看十分单纯,骨子里说不定会有阴谋,以为父之见不如将计就计,暂时保密,静待事情的发展,如果爸爸的推想不错,很能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好吧,爸爸怎么说,就怎么办吧,孩儿一定遵命!”
“林总管,为了收到预期的效果,连庄內之人也不可宣布出去,适才那个眼见老夫真面目的人,应嘱咐彼等守口如瓶。”
“是,庄主。”
“长白一鹰胡木森窃位已久,庄內定有他的心腹死党潜伏,你可在暗中全权处理,当杀则杀,当赦则赦。”
“遵命。”
由于向宏道父子决定将计就计,静待事情的发生,因而三指神剑的这段传奇式的遭遇,一直而不宣,非但天下武林荒无所知,就是剑王庄的人也同样被在鼓里。
三指神剑向宏道居住在一个僻静的独院里,静静的疗伤养疾,除过向文雄,林永年外,不接见任何人。
偶而出来走走,大家仍然都把他当成是还魂复活后的武林第一剑,谁也想不到中间曾经历过那么多离奇的变幻。
向文雄已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好在此前,曾有个假向文雄和庄內上下人等当众亮过相,自是稳妥自然之事,无人犯疑。
就在三指神剑向宏道返庄后第二天,父子二人细一商量,决定先派人出去四处寻访巫山迷娘谢如雪的下落。
那知,天下事往往可遇而不可求,卸命往寻之人苦甘的寻找了七八天,结果无功而返,父子二人大感伤痛。
“孩子,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过分悲伤,现在爸爸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咱们就出去亲自找你娘去!”
“爸爸,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她老人家的。”
父子二人如此一说,心情大安,相顾一笑,父慈子孝之情表露无遗。
向文雄屈指计算,今天是九月三十曰,正容说道:“爸爸,明天就是十月至一曰,和疯叟一笔判阴阳杜大侠‘养性亭’之约,已是迫在眉睫,爸爸的意思是亲自赴约?还是别谋他策?”
三指神剑向宏道沉思片刻,肃容郑重的道:“这样好了,让林总管去一趟少林下院,把杜大侠师徒请来剑王庄,然后再说明一切,否则,咱们亲自赴约,免不了要多费许多口舌。”
“好极,爸爸臂伤尚未痊愈,孩儿正担心你老人家不宜长途跋涉…”
话至此,林总管恰巧推门而入,三指神剑立将此事说明,并且一本正经的叮嘱道:“你见到杜大侠之后,可将本庄主的不幸遭遇简略的告诉他,以免见面时有发生什么误会。”
“老奴知道!”
当即束装就道,直奔衡山少林下院“养性亭”
翌曰傍晚,林总管已返回剑王庄,直把一笔判阴阳杜光宇,和乃徒冷面观音江萍领至向宏道所住的独院內,才躬⾝退出。
由于林永年已将事实真相说明,杜光宇师徒自然不会再心存芥蒂,二老寒喧数语手,一笔判阴阳杜光宇首先畅声说道:“田兄,要不是林总管事先说明一切,老夫今天非要和你拼命不可,可恼胡贼死得太快,杜某未能亲自砍他一笔,实乃天大的恨事。”
三指神剑正⾊说道:“杜兄情势所迫,不得不尔,绝非老夫有意故弄玄虚,何志远在此当面谢罪,望勿介意才好。”
一句何志远引得杜光宇哈哈大笑不止,向文雄,江萍也乐不可支,一笔判阴阳说道:“那里,那里,老夫承何兄大力相助,开解残⽳,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放在心上。”
“杜兄,此事的始末经过,林总管虽已对你言明,但对天下武林来说,尚在未知之天,深盼能曾时保密,勿使消息走露出去。”
“那当然,那当然,杜某一定遵办。”
向文雄对江萍并不陌生,对她的花容月貌,赏识已久。但江萍姑娘却是第一次看见向文雄的庐山真面目,不噤为对方丰神如玉的仪态所昅引,星眸顾盼间柔情似水,有意无意之间投来宛尔一笑。
那个少女不怀舂,那个少年不多情,向文雄见此情景,岂能无动于衷,免不了也报以一笑。
男欢女悦,有很多不同的形式,他们二人该属于一见钟情这一型。
忽闻一笔判阴阳杜光宇这时说道:“田兄,请恕老夫一句实话,我倒真愿意胡木森那老贼还没死,准时赴约养性亭,一决生死。”
“为什么?”
“杜某花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已将惊魂剑法悟解透彻自信可以解破,即使杀不了胡木森,也一定可以给他点苦头尝尝。”
向宏道闻言哈哈大笑,道:“啊,有这等事,恭喜恭喜,田某伤愈之后倒要开开眼界。”
杜光宇报以一笑,未简可否,改口说道:“田兄,近来江湖上出现一个蒙面少年,先后杀了眉山二怪,天南三凶,毁掉飞云谷,废了齐如山,就连黑道枭雄魏东海,武林第一箫范鹏举也奈何不了他,目下整个武林都在为引震惊,群情沸腾,空前骚动,田兄有个耳闻?”
三指神剑向宏道暗吃一惊,望了爱子文雄一眼,道:
“这事老夫还没听说过。”“据说这个小煞星是血手阴魔杀人王的传人,警言要杀尽所有鞭尸百丈峰的人!”
“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句话引起了向文雄的疑心,虎目陡睁,死死的盯在疯叟一笔阴阳杜光宇的双手上。
这一看不打紧,发现杜光宇的右手已经变成紫黑⾊。黑⾊当死,这是向文雄早已订下的铁律!
虽然由于父亲在旁,不便立刻出手行事,却已暗暗把他的姓名登上了黑名单,或迟或早,他决心要杀了他,为先师报仇!
事情一转三折,由敌而友,由友而敌,向文雄也自暗叹人世变幻莫测,敌反无常,淡淡的望了江萍一眼,立时换了一副冷漠的面孔,怕的是双方感情越陷越举动,不能自拔,害人也害己。
俄顷,向文雄忽然深施一礼,道:“杜老前辈,爸爸,你们两位老人家谈谈,文雄有事暂时告退。”
“贤侄请便,请便。”
三指神全向宏道眼见到这步田地,情知強留爱子在引,可谓有害无益,亦未拦阻,任由向文雄出门自去。
向文雄走了,敏感的江萍心中却泛起一股酸意,她不愿意肯定他不喜欢自己,但总觉得他不怎样爱自己,幽怨的望了师父一眼,欲言又止。
知徒莫若师,从江萍和向文雄来一见面起,杜光字就发现二人表缱即,一见投缘,早有成策在胸,今见爱徒怅然若失的样子,忙正⾊说道:“田兄对我恩深义重,无以为报,杜光宇有个不情之求,不知意下如何?”
“杜兄请直说无妨,只要老夫能力所及,一定遵办。”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夫的意思是想把萍儿许配给令郎,不知田兄可愿和杜某攀亲?”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在此刻的向宏道听来,却无异于是当头棒喝,暗吃一惊,扬目望望江萍姑娘,久久答不上话来。
江萍巴不得有这么一天,闻言早已羞得満面通红,心如鹿撞,和向宏道的眸光一触之下,更感娇羞难当,忙把粉颈一垂。
这是一个很媚妩,温顺的女子,如果杜光宇的手上没有问题,向宏道定会満口答应下来。
可是,杜光宇既然已说了出口,怎好当面回绝?更不便将事实真相道破,迟疑良久,才呑呑吐吐的说道:“这…我觉得小犬耝鲁顽皮,恐怕配不上令⾼足,江姑娘秀外慧中,老夫怕委屈好…”“田兄说那里话,龙生龙,凤生凤,文雄那孩子英挺俊拔,好似临风玉树,老夫就是的着灯笼找不到,倒是太委屈令郎了。”
“江湖儿女,素来不大讲究父⺟之命,这件事我看还是顺乎自然,让他们自己发展吧!”
老实说,田兄杜某刚才观察很久,他们两个早已是心心相印,两情款款,不信你可以把文雄叫进来问一问。
“不必啦,这件事以老夫之见从长计议为佳。”江萍闻言如雷击顶,哇的一声,竟掩面哭出声来,一笔判阴阳杜光字郑重其事的道:“田兄快别推辞啦,如再不答应,就未免太看不起我杜光宇了。”
“杜兄万勿误会,兄弟绝无此意。”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迎娶之事全请田兄作主。”
“好吧!”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向宏道不这样说又怎么说。
一笔判阴阳杜光宇畅然若释的哈哈一笑,道:“萍儿,还不快过去拜见你公公。”
一句话提醒了冷面观音江萍,忙羞答答的福了一礼,娇人娇气的说道:“公公在上,请受媳妇一拜。”
“罢了,罢了,萍儿不可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