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百步神弹”个较急躁,首先嗔目瞪着两个蓝⾐劲装中年人,沉声问:“你们是那个
衙门的差官和捕快,前来搜店查人?”
两个蓝⾐劲装中年人被问得一愣,另一个浓眉方脸背揷单刀的中年人,冷冷的讥声说:
“朋友,你是明知还是故问?”
话声甫落“金眼雕”已嗔目怒声说:“那个和你们闲磨牙,再不说明来意,别怨老夫将
你们踢出去!”
两个蓝⾐人自从执行盘查工作以来,似乎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人物,想起⾝后有人
撑,立即傲然沉声说:“你们几人最好放明⽩些,我们是奉了上命盘查过往行人,这里是
‘二仙会’的势力范围…”
“百步神弹”一听,顿时大怒,正待说什么,⾝后已传来⻩剑云的声音说:“你们闪开,
让我看看他们是那个舵上的弟兄!”
“穿云剑”和“追风虎”一听,只得将厅门闪开,转首一看,神情俱都一呆!
只见⻩剑云⾝佩金剑,⾐着未变,就这几句话的时间,他的上上,不但多了两撇清秀
八字小胡,而面上的轮廓也显得剑眉秀目,双颊丰満了许多。
⻩剑云傲然走至阶口,目注两个蓝⾐劲装中年人,沉声问:“据我所知此地未设分舵,
你们两人怎会在此?”
两个蓝⾐劲装中年人。闹不清⻩剑云是什么⾝份,俱都一愣!
⻩剑云一见,故意望着“穿云剑”四人,沉声问:“金牌在那位执事⾝上?”
“追风虎”赶紧躬⾝说:“在卑职⾝上!”
⻩剑云略显不耐的说:“拿给他们看!”
“追风虎”恭声应了个是,即将仍握在手中的金牌,⾼⾼的举起,他为人机警多智,特
将两个老者人像向外,而“人牌”两字贴着掌心!
两个蓝⾐劲装中年人,一见金牌,面⾊大变,立即抱拳躬⾝,恭声说:“滇边绥江口,
第十二分舵,巡察香主于致明,执事吴勇参见堂主!”
⻩剑云先看了“穿云剑”四人一眼,继而,傲然赞声说:“你们两人由绥江口竟巡察远
至此地,工作十分努力,本堂记下你两人的名字,将来增设分舵之际,定然优先提升你们两
人!”
背锏的于致明和背刀的吴勇一听,更是连连躬⾝,同时恭声回答说:“多谢堂主提拔,
多谢堂主提拔!”
⻩剑云傲然点点头,沉声问:“吴勇,你们两人追察的那人是谁?可是总坛下来协力
侦察的⻩剑云?”
浓眉方脸,背揷单刀的吴勇,赶紧躬⾝回答说:“回禀堂主,是的…”
⻩剑云未待吴勇话完,立即沉声问:“你们两人可认得那个⻩剑云?”
瘦长脸背钢锏的于致明一听“你们两人”吓得赶紧和吴勇,同时恭⾝说:“卑职两人虽
不认识那厮,但对总坛下来的画像却看了个仔细!”
“百步神弹”和“金眼雕”一听吴勇两人称⻩剑云为“那厮”顿时大怒,正待说什么,
⻩剑云已望着吴勇两人,沉声说:“你两人描述一下让本堂听听!”
于致明和吴勇,同时恭声应是,躬⾝背诵,说:“⻩剑云,年约十八九岁,⾝⾼近六尺,
俊面如傅粉,⻩衫儒巾辐字履,手持描金折扇,徒手未携兵器…”
⻩剑云听得暗暗吃惊,心中恨透了“千面神妪”不自觉的怒声说:“你们两人看,本堂
主可与那⻩剑云相似?”
于致明和吴勇吓得浑⾝一战,那里还敢抬头看,赶紧惶声解释说:“卑职两人是接到东
关眼线弟兄的报告,才飞马追踪下来,请想,卑职斗胆也不敢冒犯堂主,万望堂主宽恕!”
⻩剑云傲然“唔”了一声,颔首沉声说:“这是当然,谅尔等也不敢找死,须知本堂主
的金剑无眼!”
于致明和吴勇,垂手躬⾝,额渗冷汗,连连恭声应是。
⻩剑云继续沉声说:“回去火速转知所属弟兄,照子放亮些,不可胡传谎报,这件事要
是传至‘二仙’耳中,尔等如此无能,定然重责不贷!”说此一顿,突然又提⾼声音问:“尔
等可知谎报受何惩处?”
于致明和吴勇,赶紧恭声回答说:“卑职不知!”
⻩剑云冷冷一笑,说:“挖去双目,斩去四肢!”
于致明和吴勇一听,浑⾝机伶伶一战,顿时惊出一⾝冷汗。
⻩剑云深怕时间一久,外面再有人进来,是以沉声说:“姑念你二人工作认真,暂不追
究,退出去吧!”
于致明和吴勇一听,如获大赦,赶紧抱拳恭声应是,转⾝就待离去。
⻩剑云突然又沉声说:“你两人回来!”
于致明和吴勇惊得一愣,赶紧又面向厅阶恭立!
⻩剑云继续沉声说:“木堂主暗中察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及,至于今后增设分舵事,
仍以你二人列为第一优先!”
于致明和吴勇一听,真是惊喜望外,立即抱拳躬⾝,连连恭声说:“多谢堂主提拔,多
谢堂主提拔…”说话之间,躬⾝退出院去!
⻩剑云一俟吴勇和于致明两人走得没有了脚步声音,才深深吁了一口长气,转⾝迳向厅
內走去。
“百步神弹”立即跟了上去,由衷的赞声说:“少爷,您真有大将之风,威利,
擒故纵,真了不起…”说话之间,发现⻩剑云侧首蹙眉,紧闭朱,显然神情懊恼內心苦
闷,因而以下的话急忙住口不敢说了!
躲在一角,神⾊紧张的李嫂,急步了过来,望着⻩剑云等人,惶声说:“现在只是一
时将他们骗倒而已,须知舵主以上首领,都曾见过各堂堂主,而且每月集会一次,吴勇两人
回去,如对绥江口的分舵主报告,势必露出马脚,虽然不能肯定是⻩相公,但却有跟踪下来
查个⽔落石出的可能。”
说话之间,⻩剑云又闷闷的坐回椅上,慢慢的取下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顺手放在桌上,
“穿云剑”四人,这时才发现⻩剑云的鬓角上,已渗出汗⽔,⾜证他对前去点苍山的重视,
以及被吴勇发现行踪的懊恼和焦急!
李嫂坐回原位,继续惶急的说:“现在已经进⼊‘二仙会’的势力范围,小城大镇都有
眼线暗伏,此地距离点苍山尚有八九百里地,你们如何前去?”
“追风虎”眉头一蹙,说:“现在只有请我家少爷带着面具前去了!”
李嫂一听,立即焦急的说:“这怎么可以?‘神妪’特别派我回去,为的就是取这幅面
具,据‘神妪’说,这幅面具是以天蚕丝制成,戴在脸上不但可以终年不用摘换,而且还可
以戴着它用⽔洗脸,⽪⾊红润可以透出来,汗⽔也可以由里面渗出来,它更大的用处,是防
火防毒,不避刀箭,即使近在咫尺,也不易被人发现!”
“百步神弹”在旁忿忿的问:“这老虔婆要这幅面具作什么?”
李嫂摇着头说:“我怎么知道,她如此慎重的派我回去拿,当然有极重要的用处。”
话声甫落,一直闷坐沉思的⻩剑云突然郑重的说:“李嫂,这一次‘蓬莱二仙’在点苍
山大摆香坛,广揽绿林英豪,旨在结伙聚众,扰民敛财,以便和其他正宗门派分庭抗礼,成
其霸业,以遂其称霸武林的野心,现在如不趁其羽⽑未丰之际将其翦除,一俟爪牙长成,不
但武林永无宁⽇,势必祸及平民…”
话未说完,李嫂已幽幽的说:“相公说的这篇大道理我是似懂非懂,有什么事,您尽请
吩咐,我李嫂能力所及的,我一定遵命!”
⻩剑云赞许的点点头说:“很好,李嫂深明大义,善顾全局,此次翦除‘二仙会’如果
顺利成功,李嫂的功劳应该是第一,现在我既然戴了这幅假面具与‘二仙会’的人照了面,
便必须仍戴着这幅假面具前去…”
话未说完,李嫂已焦急的惶声说:“可是我回去…。”
⻩剑云未待李嫂话完,立即作了一个“稍待”手势,继续说:“我不但要戴着面具前去,
那面金牌我也必须带在⾝上…”
李嫂听得面⾊一变,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
⻩剑云继续沉声说:“我要拿着那面金牌,直⼊‘二仙会’的总坛…”
李嫂听得浑⾝一战,不由慌得急声说:“别人绝不会识破相公的真面目,但是却瞒不过
‘神妪’老人家!”
⻩剑云立即颔首说:“这是当然,所以我才请你合作!”
李嫂立即蹙眉为难的说:“相公如此冒险,我恐怕帮不了您什么!”
⻩剑云先以“宽慰”的目光看了李嫂一眼,继续凝重的说:“此地距离点苍山,至少尚
有八百多里,我一人先乘马先行,四位老伯和你在后,我⽇夜兼程,必可提前数⽇到达,待
我持金牌进⼊总坛,察过虚实,见过燕姊姊后…”
李嫂一听,立即头摇惶声说:“在我未见过姑娘前,相公还是不去见她的好!”⻩剑云听得一愣,不由惑的问:“为什么?”
李嫂面现难⾊,一阵迟疑,似是碍难出口。
“追风虎”早已知道“千面神妪”派女徒纪晓燕,冒充诈骗的事,只是⻩剑云不说,他
不敢承认,惧怕⻩剑云和“百步神弹“追究他的消息来源。这时一见李嫂面有难⾊,立即
岔开话题,欠⾝恭声说:“老奴也想了一个与少爷相似的计划!”
⻩剑云素知“追风虎”多谋多智,因而期望的说:“请钟老伯说出来大家听听。”
“追风虎”又谦逊的说:“老奴只是一已之见,不周的地方少爷和三位老哥哥,还有李
嫂,咱们大家再商榷…”
话未说完“百步神弹”已在旁似讥讽又是夸赞的说:“你在咱们兄弟八人中是出了名的
‘智多星’,昔年老主人有事,总爱和你商议,既然有了锦囊妙计,何必再虚假客气!”
“追风虎”被说得老脸一红,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称‘智多星’实在不敢,论智
谋比少爷差得远,小弟的一点浅见,也是据少爷的说法,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大家一同前
进,到达洱海附近,我们先找一偏静客栈住下来,然后…”
话未说完,李嫂已揷口说:“他们有一定的客栈和宾馆,我们不能随便居住民营客店!”
“追风虎”不由惑的问:“非得住他们的客栈和宾馆不成?”
李嫂肯定的摇头摇说:“不成,除非我们不用金牌行路!”
⻩剑云一听,立即毅然沉声说:“好,我们就决定住他们的宾馆!”
李嫂不由为难的说:“住他们的客栈宾馆,手续十分⿇烦…”
话未说完“追风虎”的目光一亮,立即奋兴的说:“有了,我们届时可如比如此,然后
再这般这般!”
李嫂听完面⾊早变,立即惶声说:“钟管家的计划虽然好,但可苦了我李嫂,将来有人
骂我出卖主人,我拿什么话对人家解说?”
一旁的“穿云剑”立即揷言说:“李嫂,你的话说错了,在表面上看,你好像是背叛了
‘千面神妪’,实在说,她一生的清誉和老命,都因你而保全,那时她不但不恨你,还要感
谢你!”
李嫂惴惴的说:“这样太冒险了!”
“金眼雕”接口说:“不⼊虎⽳,焉得虎子?”
李嫂略微沉昑说:“好吧,一切依照钟管家说的办,我也觉得‘神妪’老人家和燕姑娘,
混在他们那个集团里,太划不来了!”
⻩剑云见一切谈妥,很想问问李嫂有关晓燕冒充他前去诈骗“百步神弹”的经过,但他
又不便将“穿云剑”四人支使出去,只得改变话题说:“为了避免引起镇上眼线的注意,三
更以后,立即起程,我们最好能在绥江口分舵主的密报到达‘二仙会’总坛前,先到达点苍
山!”
晚饭之后,分别假寐,直到三更将近“金眼雕”才悄悄通知店伙和车夫,准备车辆和
马匹。
为了避免在应龙⾕得剑的消息,以及潜龙岭较技的事传至“二仙会”后会遭遇到困难,
⻩剑云特的将“应龙剑”蔵在李嫂的轿车內,而佩带加有绿绒剑套的“青云剑”
⻩剑云在李嫂和“穿云剑”四人的敦劝下,发髻上改束了一方银灰丝巾,穿了一袭银缎
公子衫,⾜下是粉底乌靴,看来⾝⾼也增⾼了一些。
那幅假面具,虽然遮住了他原来的英俊面目,但却显得健美而成,尤其上的那两撤
清秀小胡子,更显得飘逸、潇洒。
六人五马一车,出了镇街,直奔正南!
这时夜静更深,四野寂寂,一轮明月,⾼挂中天,远近景物,隐约可见。
⻩剑云和“追风虎”四人,护卫着李嫂的轿车,早行夜宿,经大关,巧家,永仁,绕过
洱海南端,直达大理县!
一路之上,渡河,过关,全凭那块“人”字金牌,不但没人敢看看车內坐的何人,就是
⻩剑云五人,也没有人敢盘诘一句。
大理县城,临海濒江,旁邻点苍山麓,是一座山城,街道弯曲,⾼低起伏,而市面却十
分繁华。
⻩剑云等人迳由东关进⼊县城,即命车夫按照李嫂说的地址,直奔位于西关外的“蓬莱
宾馆”
“蓬莱宾馆”院广门大,房屋富丽,设备豪华,出出进进的人物,一律蓝⾐劲装,
上都有一块不同金属的方牌,形式大小,与金牌完全一样。
⻩剑云等人的车马尚未到达黑漆广门的长阶前,门楼下早已出一个轩眉炯目,一脸傲
态,上悬有一方乌黑铁牌的蓝⾐大汉,其余十数蓝⾐壮汉,纷纷立在阶上观看,据他们
的灰暗牌显然是锡质的,因而也证实下阶来的蓝⾐劲装大汉,较之其余十数人,又⾼了
一级。
“追风虎”一见蓝⾐大汉来,立即按照预定计划,纵马上前去,同时朗声说:“车
內的李执事,途中⾝体不适,必须在贵馆休养一二⽇!”说话之间,纵马已到了蓝⾐大汉⾝
前!
蓝⾐劲装大汉见⻩剑云五人俱都无意下马,心中甚是不快,这时一听是位执事不舒服,
立即看了“追风虎”一眼,沉声问:“那一坛的李执事?”
“追风虎”立即将手中的金牌,向着蓝⾐大汉一照,说:“喏,你看!”
蓝⾐大汉何曾见过金牌?顿时惊得神情一呆,面⾊立变,立在门楼下的十数壮汉也都愣
了!
“追风虎”见蓝⾐大汉发愣发呆,立即催促说:“车內的李执事要送至什么地方休养?”
蓝⾐大汉一定神,立即慌忙恭声说:“由车马大门直⼊后馆花园,那里有专为各堂堂主
特建的雅静精舍独院。”
说话之间,向着车夫一招手,当先向粉墙左端的车马大门走去。
车夫在途中早已经历过不少盘诘的经验,同时也知道了李嫂和⻩剑云等都是“二仙会”
的人,这时见蓝⾐大汉一转⾝,立即将车赶了过去。
蓝⾐大汉一面在前引导,一面望着马上的“追风虎”谦恭的说:“卑职名叫胡尔山,属
于紫旗坛下的第一分舵,担任宾馆门卫的大头目…”
“追风虎”立即不耐烦的用马鞭指着后面的轿车,说:“待会你可向李执事报告!”
蓝⾐大头目胡尔山碰了一个软钉子,赶紧尴尬的赔了个笑脸,恭声应了几个是,同时回
头看了一眼⾝后的轿车和⻩剑云等人。
进⼊车马大门,才发现通道左面是重叠建成的数幢长房,而右面的宾馆,却隔有一道同
等⾼的粉墙,但在粉墙的尽头,却有一座朱漆琉瓦的富丽中门。
距离朱漆中门尚有二三丈,而门內也急步下两个十五六岁的蓝⾐小童来,⾝后却突然
传来一声內力充沛的怒斥喝声道:“停车停车,快些停下来!”
车夫一听,急收骡马,赶紧将马车停下来!
⻩剑云等人勒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五十余岁,一⾝紫⾐,浓眉虎目,灰发灰须的
老人,背揷一柄鱼鳞刀,満面怒容的飞步奔来。
门卫大头目胡尔山一见,面⾊顿时大变,不由笑着向⻩剑云等人惶声说:“我们馆主来
了!”
话声甫落,⾝穿紫⾐的馆主已怒声说:“胡尔山,你是怎么搞的,执事怎可住进花园精
舍?”说话之间,已奔至近前,立即气势汹汹的向着门卫大头目胡尔山走去。
胡尔山一见,大惊失⾊,赶紧惶声解释说:“回禀馆主,他们有‘人文堂’的金牌!”
⻩剑云和“追风虎”等人一听,不由暗吃一惊,这时才警觉“千面神妪”担任的是“人
文堂”的堂主,而不是“人”字堂。
据这一发现,李嫂显然还不十分明了“二仙会”的组织,当然其余两堂也不是“天字
堂”和“地字堂”
心念间,五人已有了默契,小心应付,技巧回答!
紫⾐老者“噢”了一声,早已望着马上的⻩剑云五人,傲然沉声问:“金牌在谁的⾝上?”
⻩剑云立即望着“追风虎”淡淡的说:“拿给他!”
“追风虎”恭声应了个是,即将手中金牌,丢给紫⾐老者。
紫⾐老者接住金牌一看,神⾊不噤微微一变,但他对⻩剑云五人,见他前来,仍⾼踞马
上,而且神情傲慢,心中自然不是滋味,是以仍沉声说:“虽然有‘人文堂’的金牌,但他
职位卑小,仍不能住进特等房间!”
⻩剑云一听,立即冷冷一笑,问:“你是认牌子还是认人?”
紫⾐老者见⻩剑云⾐着华丽,蓄八字胡,三十八九,四十不到的年纪,居然沉声吩咐
一个老人,显然就是五人中的首领,因而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剑云也不客气的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紫⾐老者一听,也正想藉机炫耀他的职位,让⻩剑云和“金眼雕”等人对他另眼相看,
是以,冷冷一笑,说:“老朽乃‘二仙会’紫旗坛下,首席督巡香主,奉‘地贤堂’堂主‘无
敌大剑客’之命,特派来此担任馆主,姓龚名洪,人称‘鱼鳞刀’…”
说话之间,发现⻩剑云和“穿云剑”以及“百步神弹”等人,个个神情冷漠,俱都微蹙
眉头,不由气得改口沉声问:“阁下五人的尊姓大名是?”
⻩剑云淡然一笑,摇着头说:“不说也罢!”
“鱼鳞刀”龚洪,浓眉一轩,立即沉声问:“为什么?”
⻩剑云立即淡淡的说:“不出几⽇,你自会知道…”
话未说完“鱼鳞刀”龚洪,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你可是自恃有‘人文堂’的金牌?”
⻩剑云仰面哈哈一笑,傲然讥声说:“莫说一方小小的人文堂金牌,就是‘人文堂’的
职位,在下又何曾看在眼里?”
“鱼鳞刀”龚洪一听,愈加怒不可抑,正待厉声说什么,躺在车內的李嫂,已佯装
息着,急声说:“龚馆主…你千万不要得罪贵宾…他就是武功⾼绝,鼎鼎大名的‘终南
居士’田⽟雨…田居士…。”
“鱼鳞刀”龚洪一听,怒容稍敛,但却以炯炯目光打量了⻩剑云一眼,冷冷的说:“老
朽一生闯江湖,跑遍了半边天,还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终南居士’!”
⻩剑云也冷冷的讥声说:“那是你另半边天没有跑到,所以才如此孤陋寡闻!”
“鱼鳞刀”龚洪,再也忍不住心头怒火,大喝一声:“你胆敢羞辱老夫?”大喝声中,
圈臂提拳迳向⻩剑云的马前走去。⻩剑云一见,佯装大怒,立即沉声说:“退回去!”去字出
口,衫袖轻轻一拂,立而一股无形潜力,迳向“鱼鳞刀”龚洪滚去!
“鱼鳞刀”龚洪,正在急步前进的⾝躯,在⻩剑云衫袖一拂之下,竟有一股不可抗拒的
潜力,推得他⾝不由己的向后退去!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喝一声,飞⾝退至墙下,顿时愣
了,胡尔山也吓呆了。
车內的李嫂,趁机警告说:“龚馆主…田居土是‘二仙’特命‘神妪’亲自前去终南
敦请的⾼人…因为‘神妪’重任在⾝…不便前去…所以才命我持她老人家的金牌…
就算代表她老人家亲自去的…”
“鱼鳞刀”龚洪一听,这才惊觉这个祸闯的不小。
但是⻩剑云一直担心金牌不能拿回来,因为这关系着他进⼊点苍山的成败至大。这时一
听李嫂谈到金牌,觉得正是讨回金牌的时候,因而沉声说:“将金牌还给我!”
“鱼鳞刀”龚洪虽然不敢再说什么,但也不愿亲自将金牌送过来,是以望着胡尔山沉声
说:“胡尔山…”
话刚开口,⻩剑云已沉声说:“何必再烦胡头目?”说话之间,趁“鱼鳞刀”龚洪将金
牌提起之际,右手一招,金牌如飞回!
“鱼鳞刀”龚洪的面⾊骤然一变,再度愣了。
觑目观看的李嫂,赶紧息着说:“龚馆主…我的职位小…我住普通房屋…但是
田居士…是‘二仙’的贵宾…绝不可慢待…”
“鱼鳞刀”龚洪一定神,赶紧惴惴的解释说:“不是老朽墨守成规,有意刁难诸位,实
在因为老朽事先没有接到‘⽇光堂’的通知。”
李嫂立即附和着说:“我们知道…这不怨你…因为我有病…才临时决定的…”
“鱼鳞刀”见风转舵,強自笑着说:“这么说来完全出于误会巧合,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才好!”说着,转首望着立在长房一角偷看的十数蓝⾐壮汉,沉声吩咐说:“快将田居土和李
执事的马车接过去!”十数壮汉,暴喏一声,纷纷奔了过来!
“鱼鳞刀”赶紧又向车內的李嫂笑着说:“李执事,你请安静休息,老朽去命他们准备
酒席!”
李嫂也无力的笑声说:“馆主你请便!”
“鱼鳞刀”又向着⻩剑云和“百步神弹”等人笑一笑,迳自离去。
⻩剑云等人一面离鞍下马,一面也向“鱼鳞刀”含笑为礼。
“追风虎”趁大头目胡尔山尚未离去,佯装热忱的望着⻩剑云,低声说:“居士,我认
为龚馆主这人満够义气的,你当了堂主如果能揽在旗下,到不失为一个好助手!”
⻩剑云自然会意,立即含笑低声说:“这个朋友我们一定要的…”
话未说完,壮汉等人已将马匹接过去,两个小童见车內有女客,早又进去唤了一名中年
佣妇和两名侍女来。
两名侍女搀扶着李嫂,佣妇提着李嫂的一只小箱子,⻩剑云和“穿云剑”“百步神弹”
等人则跟在李嫂⾝后,迳向中门走去。
门卫大头目胡尔山一见,立即恭声问:“如没什么吩咐,小的回去了!”
⻩剑云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没有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说话之间,发现
“追凤虎”在胡尔山的⾝后已掏出一锭银子向他示意,不由笑着说:“钟老英雄,看赏!”
“追风虎”恭声应是,立即将银子塞进胡尔山的手里!
胡尔山惊喜望外,用手一握,至少四两,这等重的赏他自是不敢收,因而慌得一面头摇,
一面惶声说:“小的无功怎敢受赏?”
“追风虎”故意拍着胡尔山的肩头,笑着说:“将来田居士当了堂主,连你和龚馆主一
并调进总坛去!”
大头目胡尔山头脑较简单,因而看了一眼已走向门前的⻩剑云,震惊的说:“您说的是
‘天圣堂’的堂主?”
“追风虎”故意含糊的笑着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去吧…唔,还有,告诉龚馆主,
稍时他愿意和我们共餐,田居士和我都他!”说罢,又在胡尔山的肩头上,愉快的拍了
一下。
胡尔山奋兴的连连颔首,恭声应是,急步向车马门外走去。
⻩剑云和“百步神弹”等人,一听“追风虎”邀龚馆主前来共餐,俱都暗吃一惊,不自
觉的停止了脚步!
“金眼雕”一俟“追风虎”来至近前,首先看了一眼走近中门的李嫂等人,才庒低声音
埋怨说:“钟八弟,你怎的邀龚洪来?有他在我们还怎么商议?”
“追风虎”先请大家缓步前进,这才机警的低声说:“就是没有龚洪,有小童丫头在场,
我们同样的不能说什么,反不如将龚洪住,天南地北的谈一谈,既可探出一些‘二仙会’
的机密,还免得他去总坛报告!”
⻩剑云一听,深觉有理,不由关切的问。“若是他不来呢?”
“追风虎”毫不迟疑的说:“那只好由老奴去前馆找他攀谈,拉关系住他…”
话未说完,五人已登上门阶,绕过屏门一看,五人目光同时一亮。展在五人眼前的,竟
是一座宽广近百丈的广大花园,四周⾼墙矗立,三五精舍分别建在锦花翠竹之间。央中一座
观花厅,面对着一片睡莲荷塘,曲池织,小桥横越,每间精舍的左近,都有一座小亭,假
山拱围在花厅之后,苍翠如盖的云松下,安有石桌石凳或青石棋坪!
⻩剑云心事重重,无心细看园內景致,游目一看,发现李嫂在侍女们的搀扶下,已走进
花厅左侧的一间精舍內。再看方才引导的两个小童,早已和另两个小童,静立在七八丈外的
花厅⾼阶下。是以,佯装观瞧园中景⾊,回头望着“穿云剑”四人,庒低声音说:“四位老
伯有什么话,现在快说,稍时席间就不便谈了!”
由于四个小童八只眼睛,俱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剑云五人“金眼雕”只得故意指着远
处的松下棋坪,低声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內三堂的名称是‘天圣,地贤,人文’,而且
也知道了外三堂的一个堂是‘⽇光堂’,其余两堂显然是‘月’‘星”如果能探出其余两堂
的名称和职掌,对少爷今夜探山,也许更有裨益!”
⻩剑云略微颔首,也望着棋坪,低声说:“小侄去时,自然要先找纪晓燕姑娘,然后…”
“穿云剑”未待⻩剑云话完,不由担忧的揷言说:“李嫂离开总坛时,全山正在大兴土
木,时隔两月,纪姑娘的住处有无变迁,是否仍住在李嫂说的石楼內…”
⻩剑云立即宽慰的说:“这一点老伯尽可放心,小侄去时,自会见机行事!”
“百步神弹”迟疑了很久,才有点嗫嚅着说:“只怕纪姑娘已没有和少爷同车时的心情
了!”
这话正说中了⻩剑云心中的郁闷之结,因而不自觉的咬了咬朱,皱了皱眉头,久久才
吁了口气,说:“这当然是成功的最大阻碍,不过,小侄届时晓以大义,也许能够说服她!”
说话之间,天已经暗下来,六七名壮汉,托盘提篮,抬着酒罐,已将酒菜送来。再看厅
前的四个小童,正在分别燃起厅上的纱灯!
⻩剑云一看,只得催促说:“我们过去吧,也许暗处有眼!”说着,一面前进一面又转首
望着“追风虎”正⾊叮嘱说:“稍时龚洪不来,钟老伯务必前去住他!”
“追风虎”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五人到达厅上,灯光十分明亮,桌上菜肴,也十分丰富。其中一个送菜的中年人,面向
⻩剑云,拱手躬⾝说:“启禀田居土,我家馆主因事不克分⾝,明⽇再来请安,特命小的禀
陈!”
⻩剑云谦和的含笑颔首说:“明⽇再来也好,今天乃本人打坐之⽇,也需要早些安歇,
你们去吧!”六七名壮汉,齐声应是,鱼贯走出厅去!
由于“鱼鳞刀”龚洪没有前来共进晚餐,⻩剑云五人都无心情畅饮谈,但对着一大罐
酒,又不能滴酒不沾!
为了避免“鱼鳞刀”怀疑,除⻩剑云和“追风虎”喝了几杯外“穿云剑”和“百步神
弹”三人,每人都喝了三大碗!
五人匆匆饭罢“追风虎”立即走出厅去,他此番前去能否住“鱼鳞刀”龚洪,对⻩
剑云进⼊点苍山的安危极大。
⻩剑云一俟“追风虎”走出园门,即命小童引他去精舍休息!
正待起⾝离去,一个侍女已匆匆的走进厅来,向着⻩剑云裣衽一福,急声说:“李执事
心口痛得厉害,请居士快去为她看看!”
⻩剑云佯装惊异的“噢”了一声,迅速看了一眼“金眼雕”和“百步神弹”断定李嫂
必有急要话说,即对旁立的侍女吩咐说:“你快去请龚馆主派人买些人参来!”侍女恭声应是,
裣衽一福,转⾝离去。
⻩剑云再不迟疑,出了花厅,急步向李嫂的精舍走去。
精舍內灯光明亮,陈设豪华,三面广窗,爬満了细小锦花!⻩剑云无心细看,咳嗽一声,
迳自掀帘走进寝室內。
室內灯光较暗淡,也许是李嫂特别有意如此,面一张檀,李嫂正仰面躺在一条锦被
里,另一名侍女和佣妇却不在室內。
李嫂一见⻩剑云,立即掀被就要坐起来。
⻩剑云深怕暗中有人,急忙将食指竖在朱上。
李嫂会意,立即佯装息着说:“我已要他们为我准备莲羹和酥饼去了!”
⻩剑云趁李嫂说话之间,运功暗察,确定精舍附近无人后,才走至前,低声问:“李
嫂,有什么事吗?”说着,迳自坐在前小锦墩上。
李嫂见问,面现忧容,关切的问:“相公,您准备什么时候去见我家姑娘?”
⻩剑云立即低声说:“我想马上动⾝,以防龚洪前去告密!”
李嫂惊异的问:“您想乘马去呀?”
⻩剑云正⾊说:“当然不能乘马去。”
李嫂柳眉一蹙说:“您⾝佩金牌,怎能徒步赶路,在⾝份上就不配衬!”
如此一说,⻩剑云顿时警觉这的确是一个漏洞,因而沉昑说:“我到时再见机行事。”
李嫂会意的点点头,黯然一叹说:“相公,您必须晓得‘神妪’老人家参加‘二仙会’,
完全出于对您仇恨的心理,而我家姑娘并不坚决反对,也是被您的…”
⻩剑云黯然点点头说:“在当时被‘神妪’的毒箭险些掷中的情形下,令我无法静下心
情来去想其他。”
李嫂黯然说:“这一点我家姑娘也体会的到,但她对您的绝情,恐怕不会轻易原谅!”
⻩剑云懊悔的叹了口气,说:“谁想到那夜会坠涧呢?…”
李嫂感慨的摇着头说:“谈到坠涧的事,我家姑娘那夜由华寿山庄,一直哭回客栈,‘神
妪’老人家固然急于想得到⻩老英雄的秘笈,而我家姑娘也怕秘笈落⼊歹徒之手,所以才冒
充相公您前去,我家姑娘果真将‘小锦囊’要回,也会妥为保管而不会给‘神妪’…”
话未说完,房外已传来一阵脚步声!
⻩剑云一听,急忙起⾝,同时低声说:“李嫂放心,我自会见机行事。”说罢,迳自走了
出来。
⻩剑云走出精舍,正面遇见端着莲羹与酥饼的佣妇和侍女!
佣妇一见⻩剑云,立即关切的问:“李执事的心痛怎么样了?”
⻩剑云见问,立即停⾝止步,由于李嫂是佯装心痛,吃些许酥饼定然不能充饥,因而,
略微沉昑说:“我已派人命龚馆主去买人参,半夜里再给她煮碗人参莲子粥,休养半晚,明
天清晨也许可以进山了!”
佣妇和侍女一听,同时恭声应了个是。
⻩剑云一俟侍女两人进⼊精舍,迳向花厅前走去。
这时花厅上的纱灯大部已熄,除了“百步神弹”一人站在厅前外“穿云剑”和小童等
人俱都不见了。
“百步神弹”一见⻩剑云走来,立即了过去,同时,机警的游目看了一眼附近,庒低
声音说:“少爷,钟八弟方才回来过!”
⻩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心知不妙,不由急声问:“钟老伯怎么说?”
“百步神弹”忧急的说:“龚洪的言词闪烁,显然意在应付,请少爷赶快上路。”
⻩剑云一听,不由焦急的问:“任老伯两人呢?”
“百步神弹”说:“他两人也去了,必要时只有制服龚洪,绝不能让他⼊山报告。”
⻩剑云剑眉一蹙,说:“制服龚洪那是下策,须知‘蓬莱二怪’都是昔年魔头,小侄一
人必须用智运谋,决非一两天可以解决的事,须知燕姑娘仍耿耿在怀,小侄能否说服她,毫
无把握。”
“百步神弹”一听,只得正⾊宽慰说:“少爷前去,必须见机行事,能进则进,不能进
即火速赶回,免得老奴等挂心!”
⻩剑云凝重的点着头说:“那是当然…我走了,天明前我尽量赶回来!”来字出口,闪
⾝隐进暗影中,藉着花树修竹掩护,迅急移至正西墙下,一长⾝形,腾空而过,踏着附近房
面,直向点苍山的东麓驰去。
这时刚刚定更,明月尚未升起,四野十分昏暗,正适合⻩剑云施展轻功飞行。
由于夜空昏暗,横亘前面的点苍山,只能看见一线黑暗轮廓和浓郁影。但在央中最⾼
的几处峰头上,却起一蓬暗淡⽩光,其他暗处,也不时现出一闪而逝的灯光。
⻩剑云断定那蓬暗淡灯光处,必是“二仙会”的总坛位置天峰⾕。
想到李嫂的警告,的确须要一匹骏马进山,才配合⾝份!
看看将近山麓,多是杂树石,除了风吹草动,小虫唧唧,听不到任何人为声音。就在
这时,⾝后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声响!
⻩剑云凝神一听,蹄声单调,断定只有一匹,而且是一匹快马正是向山前驰来!心中一
喜,急向正南移去,因为百丈以外,正有一座大山口,想必是进⼊点苍山的重要路口和通道。
⻩剑云沿着山麓闪避飞驰,一直未曾遇上暗桩或山坡上的明哨叱喝,因而断定“二仙会”
的人数不⾜,尚未完全成长。
心念间,前面一条宽大石路己展现在眼前,那匹快马,也正由大理城方向,昂尾竖鬃,
风驰电掣般驰来!
⻩剑云凝目一看,发现马上那人,一⾝蓝⾐,中似乎有软式兵器,不停的催着座马,
精神也显得极为迫切。由于来人的座马飞快,⻩剑云深怕“弹指”点了那人⽳道,万一飞⾝
接不住,势必会坠马跌死,是以,只得再向路边移去!
岂知,就在他移⾝的同时,山口左侧的山脊树中“喳”的一声轻响,接着一道火焰
升空,直向飞马驰来的那人去。
⻩剑云仰首凝目一看,竟是一支箭头上有磷火的火箭!
转首再看,继续飞马前进的短小汉子,也随手擦着一点熊熊磷火。
短小汉子的磷火一燃,山青角下的石中,突然响起一声叱喝:“一二三四七!”
⻩剑云听得莫明其妙,正感不解,短小精⼲汉子已在马上回答说:“七四三二一!”
喝声甫落,山口內光火一闪,立即走出两个手提斗大纱灯的壮汉来,雪⽩的纱灯上,用
红漆写着六个大字,一面是“二仙会”一面是“紫旗坛”
⻩剑云看了这情形,知道无法再下手,眼看着短小汉子飞马直达山口前。
只见短小汉子,飞⾝下马,两个手提纱灯的壮汉,立即向前去,一个察对牌,一个
提着纱灯在短小汉子的面上,⾝上,照个不停。
⻩剑云一看这情形,顿时惊觉劫马直⼊总坛已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在如此严格的检
查之下,一旦与沿途桩卡的人员照了面,第二天再想进山就难了。
心念间,决心潜⼊,虽然危险,只有冒险一试,于是,趁山口的桩哨都在注意盘问短小
汉子之际,轻悄悄的向山前驰去。
到达一处陡崖前,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明月仍未升起来。
⻩剑云觉得这正是踏枝飞行的好时候,稍时月光升起,尽展轻功时,势必幻起一道亮影,
而被桩卡发现。
心念已定,腾⾝而起,飞⾝直达崖边,立即隐⾝石后。游目一看,不远处的巨石下,灯
光如⾖,正围着六七名壮汉在那里掷骰子。
⻩剑云,不再迟疑,⾝形凌空飞起,踏枝向深处驰去,只要一经展开轻功,便不虞被桩
卡发现行踪。因为,⻩剑云的⾝形快如飘风,疾而无声,而且尽走崎险路径。
由于天峰⾕目标明显,就是群峰央中的三座相连的绝峰顶头,是以,直向群峰的最⾼点
驰去。
飞驰中游目一看,发现有二三十座深⾕峰头,有的灯光闪烁,有的灯光点点,有的漆黑
一片。
登上一道绝壁,目光不由一亮,只见那座相连的峰头,就在七八里外,而那蓬起的暗
淡灯光,就在天峰⾕的內外。
将近东北两峰相连的一面,发现一座巨木建成大寨,就在⾕口之外,两座峰上,均以
巨木筑成一道寨墙,蜿蜒向左右伸去!
细察寨墙上,每隔二三丈便有两名壮汉警戒,尚有人不停的在巡逻。
⻩剑云看了这情形,发现较之李嫂说的严密多了,而且,峰头上也有了点点灯光。据
眼前情势,绝对无法越墙进⼊,因为寨墙建在峰,墙头宽仅五尺,五尺以內便是⾼约数十
丈的峰头。
既然无法进⼊,只得向⾕口寨门前轻巧的掩去。前进数十丈,已是屋边,探首向下一看,
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口寨门外的大寨內灯笼点点,人影幢幢,都在进进出出的抬运石木,
虽然不下一两百人,但却静得鸦鹊无声。
大寨的央中是一片广场,一座巨木大厅长阶下,竖着一⾼约数丈的耝大旗杆,上面仍
悬着一面大锦旗。
这时明月已经升起,⻩剑云藉着月光凝目一看,旗上绣有三个盘大金字星辉堂。
⻩剑云据那面“星辉堂”的堂旗,断定他已进⼊了“二仙会”的总坛,只是如何混进
內三堂的大寨门。
看看“星辉堂”的形势,大厅的后面是座精舍独院,两边俱是不同型式的木顶石墙长房,
大部份尚有灯光,显然都在赶工未睡。
⻩剑云看了这情形,除了随着抬运石木的工人混进內三堂的寨门,别无途径可循。
细看工人中,大都袒露臂,⾼挽着腿,即使提着纱灯监工的头目们,也一律穿着蓝
⾊劲⾐,如果他⻩剑云混进去,目标明显,必被发现无疑!
抬头一看夜空,二更将尽,在时间上已不容他再迟疑,如果就此回去,又觉得来此不易,
宁愿冒险越墙,也不能无功而回。
正感焦急之际,蓦见广场对面的巨石寨门下,随着搬运石木的工人,傲然阔步的走进三
个肩披剑氅,⾝穿劲装的人物来。
⻩剑云凝目一看,面⾊立变,神情不由一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个傲然阔
步,愉快谈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在大明湖铩羽的“黔道三杰“飞天豹、腾山彪和闹海
蛟。
⻩剑云的确有些莫明其妙,难道他们是负气前来“二仙会”投效?
惑间凝目再看,心头不由一震,只见老大“飞天豹”的英雄带上,赫然悬着一方闪闪
发光的雪亮银牌。
一见银牌,⻩剑云顿时明⽩了是怎么回事“飞天豹”原来当了“二仙会”的坛主,同
时,他也忍不住哂然笑了。因为据“飞天豹”的武功,居然能在“二仙会”里混上一名坛
主,那位“地贤堂”的堂主“无敌大剑客”的武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腾山彪”和“闹海蛟”紧紧跟在“飞天豹”的左右,上没有牌,显然他们不愿担
任香主或执事的职务。
据李嫂说,坛主以上,均着自己喜爱的服饰,而香主以下执事,舵主,或大头目,必须
着“二仙会”规定的制服或蓝或紫!
“黔道三杰”阔步前进,谈笑自如,对向他们纷纷致敬的监工大头目等人,视如未睹,
仅“飞天豹”偶尔傲然点点头。
三人到达內三堂的⾕口寨门下,⾝形不停,傲然直⼊,分立两侧,佩单刀的八名壮汉,
立即躬⾝抚刀,同时肃立。
⻩剑云看得心中一动,决心冒险一试,⾝形一闪,直向崖下泻去!
到达崖下,立即隐⾝在一座长房暗影,迅即将金牌系在肋带上,接着将佩剑的套口绒绳
开解,随即向深处走去。
前进中,发现前面每座长房的房前都有两名壮汉警戒,房內鼾声如雷,长上早已睡満
了人。
⻩剑云看了这情形,只有硬着头⽪过去,正好也藉机试试能否通得过去。
一面沉着前进,一面察看两边长房內的情形,佯装前来察巡。
两边房门下的四个壮汉一见,先是一愣,接着面⾊大变,纷纷抚刀躬⾝,俱都不敢抬头
偷看!
⻩剑云先走完长房,立即闪⾝房角下,暗察四个壮汉的举措。
只见四个壮汉,神⾊惊异的悄悄拾起头来,发现通道上确实无人后,其中一人才震惊的
望着对面门下的一人,低声问:“喂,老张,你看他是哪一堂的堂主哇?”
对面门下的一人,惑的说:“可能是內三堂的…”
话未说完,另一个壮汉己反驳说:“你胡扯,人文堂是个老婆婆,地贤堂是个小伙子,
这个堂主的上却蓄着两撤小胡子!”
对面的另一人,立即慡快的说:“那一定是新来的,你没看到他的金牌不在左上,而
是系在肋带上吗?…”
⻩剑云听得心中一惊。暗暗庆幸,如果就这样往里闯,极可能坏了大事,落个徒劳无功。
心念间,赶紧将金牌佩在左前,绕过两排长房,迳向內三堂的寨门前,悠闲的走去。
由于监工的大头目们,俱都在注视着夜班工人,是以无人发觉⻩剑云,加之月光暗淡,
直到寨门近前,始被守门的警卫发现。
八名警卫一见⻩剑云,同样的俱都面⾊一变,纷纷肃立,垂首抚刀。
⻩剑云虽然心急,恨不得“嗖”的一声飞进门內,但是,他仍沉着的随着工人走过寨门。
门內虽然宽阔,但都是上升的斜坡,并非广阔的绿⾕。
⻩剑云觑目察看“黔道三杰”早已走得没有了影子。为了迅即脫⾝,尽快找到纪晓燕,
是以,即向就近的一片松林走去。
一⼊松林,立即展开轻功,迳向深处驰去。
随着坡度的上升,前面的灯光愈来愈明亮,而凿石锯木,敲敲打打的声音也愈听愈真切。
驰至坡上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广大的“天峰⾕”內,灯笼火把,人影移动,正南
峰角下,正在大兴土木,燃灯赶工。
一座朝东而建的巍峨广厅,早已建好,厅后并排三座形如宮殿的宅院也早完工,这和李
嫂说的,已经完全不同。
广场南面大兴土木,而北面尚未动工,依然是一片松林,但是林內的落叶和石,早已
清除,而且十分整洁,这对⻩剑云的接近,给了不少方便。
⻩剑云看了这情形,断定中原英豪前来投劲的并不踊跃,因而“二仙会”一直不能壮大
起来,这也⾜证“蓬莱二怪”的号召力不大。
心念间已深⼊一半,这才发现三座宮殿式的宅院门楼下各有一方黑漆竖匾,各有三个斗
大金字。
央中门下写的是“天圣堂”红门紧闭,无人把守,院內无光,寂静无声,显然没有住
人。
左院门下写的是“地贤堂”门下四名壮汉警卫,院內灯光明亮,尚隐约传出阵阵笙歌,
那位“无敌大剑客”可能正在饮酒作乐或筵客。
右院自然是“人文堂”悬着四盏纱灯的门楼,同样的有四名壮汉护卫,前院灯光昏暗,
仅后院的长阁和⾼楼上,灯光较为明亮。
⻩剑云一见长阁和⾼楼,心情立时升起一丝惶恐和动,他不但担心纪晓燕对他仍怀怨
恨,而且也担心判断错误,找上“千面神妪”的门。因为李嫂离开此地时,阁楼虽已动工,
但“千面神妪”和纪晓燕,并没有决定谁住阁,谁住楼!
⻩剑云一面思索一面轻灵的向着“人文堂”的院后绕去,因为由院后可以直接上长阁或
⾼楼!
绕至“人文堂”的院后,发现尽是⾼约丈五的青翠修竹,而且,修剪的非常整齐,似乎
直到百丈外的峰脚下没有建筑房屋。
⻩剑云仰首细察长阁和⾼楼,虽然都有灯光,但却静悄悄的既无人声,也无侍女等人走
动,因而断定俱已⼊睡。
仰首看看夜空,正是子夜三更,如果再延误迟疑,恐怕天明前便赶不回宾馆了。
心念至此,决心先至⾼楼上一试,因为照一般习俗来说,未出阁的千金姐小,大都住在
⾼楼上。是以,一长⾝形,凌空而起,直飞⾼楼雕栏之內,双⾜落地,轻如柳絮,毫无一丝
声息。
但是,当他转首向院后一看,心头一震,面⾊大变!只见院后的修竹內,竟是一座天然
辅以人工的广大花园,除了数十丈外有两座并排建成的石屋外,既没有亭台,也没有假山。
两座小石屋的门外,各立一名垂髫小童,俱都手抱拂尘肃立,面向着这面,而小石屋內,灯
光昏暗,看不清里面的陈设和布置。但是,⻩剑云却敢断言,那是自名“蓬莱二仙”的清修
处所。
⻩剑云深怕被两个小童或“蓬莱二仙”发现,紧急之下,闪⾝绕至楼前面。
略微站立,迅即将耳贴在西间前窗上静听,发现里面已有鼻息,而且不止一人,但他断
定里面没有“千面神妪”因为老年人的鼻息总是较青年人重,也许里面睡的是侍女!
于是,屏息再向东间走去,级过廊门时,本能的由门向內一看,发现在里面明亮的灯
光映照下,廊门似是未关!
⻩剑云心中一喜,仔细察看,不错,门由地通天,一线明,没有加闩。于是,再不怀
疑,功贯右臂力透掌心,紧紧贴着门,暗劲徐吐,廊门果然徐徐分开了。
廊门一开,立有一阵悉的淡雅幽香气息扑出来。
⻩剑云心中一喜,断定纪晓燕就在东间內,是以,反手将门掩上。
由于心情奋兴,动作自然疏忽,就在他将门掩好的同时,轴下已发出些许轻微声音!
⻩剑云暗吃一惊,他知道以纪晓燕的功力,这声轻响⾜可将她惊醒!果然,房內立即有
了悄悄掀被声!
⻩剑云暗暗吁了一口长气,所幸纪晓燕没有喝问是谁,是以,他首先运气抑声,悄声说:
“燕姊姊,是我!”
室內一声惊异轻“啊”接着是震惊的悄声问:“你是谁?”
⻩剑云一听,心中暗喜,不错,正是纪晓燕的声音,因而,強抑着动和奋兴,悄声说:
“是我,我是你的云弟弟!”
一声“云弟弟”之后,室內反而没有了声音。
⻩剑云一听,心知不妙,赶紧走至门帘前,焦急的悄声解释说:“燕姊姊,李嫂都对小
弟说过了,都是小弟不好,所以小弟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看你…”但是,室內依然没有晓燕的声音。
⻩剑云知道,纪晓燕虽然外貌娴静,实则个刚強,她虽未回答,但也没有拒绝他进去,
于是悄悄掀开门帘,立有一阵淡雅的温馨气息扑出来。
室內灯光明亮,纪晓燕的钗环已卸,仍着紫裳,披着一袭芙蓉长氅,娇靥向里,手中尚
提着她那柄绿鞘紫穗剑。
⻩剑云看了这情形,断定纪晓燕每夜和⾐而睡,必是席不安枕有所防范。
室內陈设极为豪华,锦被罗帐檀,但心情紧张,焦急惶惶的⻩剑云,却无心情浏览欣
赏。
⻩剑云走至晓燕背后,歉然低声说:“燕姊姊,你负气走后,小弟心中固然恼恨‘神妪’
前辈,但对姊姊却一直感到愧疚!”
说话之间,发现晓燕仍无回头的意思,于是心中一动,只得黯然说:“要不是遇见负伤
昏的李嫂…”
话未说完,纪晓燕脫口一声轻“啊”倏然过⾝来,瞪大了一双含満热泪的凤目,震惊
的低声问:“你说什么?”
⻩剑云虽然骗动了纪晓燕,但他却为纪晓燕憔悴的娇靥惊呆了,因而不自觉的向前一步,
关切的柔声问:“姊姊你?…”但是,发现⻩剑云载着蝉翼面具的纪晓燕,也愣了!
这时见⻩剑云向前走来,急忙一定心神,一连退后两步,颤声问:“你不要碰我…”
话未说完,珠泪夺眶而出,转⾝扑在上哭了!
⻩剑云急步跟了过去,但他却保持了一段距离,因为他不能不为退路和后果有所打算!
正待说什么,纪晓燕已撑臂侧首,菗噎着说:“你说李嫂怎么样了?”
⻩剑云旨在引晓燕讲话,这时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只得嗫嚅着说:“李嫂病了,现在山
下宾馆里修养!”
纪晓燕冰雪聪明,机伶多智,一听⻩剑云说话前后矛盾,立即冷冷一笑说:“什么负伤
病了,都是假的,休想骗我。”
⻩剑云故意愁眉苦脸的说:“姊姊不理我,的小弟如此嘛!”
纪晓燕一听,只得撑臂坐起,无可奈何的看一眼⻩剑云,黯然一叹说:“如果你没事相
求,也不会前来看我!”
⻩剑云一听,赶紧急声说:“如果改平⽇不想念姊姊!老天爷要我…”
话未说完,紫影一闪,晓燕的纤纤⽟手,已将⻩剑云的朱掩住,一阵透肺沁心的似兰
温馨,直扑⻩剑云的鼻!
⻩剑云心旌一摇,怦怦狂跳,他几乎忍不住伸手去抱晓燕的纤!但是,他却趁机在地
上检起晓燕的芙蓉大氅,为她披上,而抑制他內心的亢奋。
纪晓燕的娇靥绯红,直达耳后,趁机理了理鬓角的秀发,自然的坐在前锦墩上,微垂
螓首,久久才以责备的口气说:“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这若被‘二仙’发现,你可曾想
到后果?”
⻩剑云知道她指的是深⼊总坛的事,因而解释说:“事迫眉睫,小弟不得不冒险进来!”
纪晓燕立即不解的问:“什么事这等急迫?”
⻩剑云正⾊说:“自然是为了铲除‘蓬莱二怪’!”
纪晓燕暗吃一惊,不由震惊的问:“各大门派来了多少人?总坛怎的没有接到消息?”
⻩剑云耸耸肩,轻松的说:“就我和李嫂!”
纪晓燕一听,娇靥立沉,不由嗔声说:“云弟,你怎的还没有改变你的小孩脾气?…”
⻩剑云立即正⾊说:“燕姊姊,小弟说的是真的!”
纪晓燕听得一愣,顿时想起⻩剑云在“华松山庄”运指毁箭的事,因而正⾊说:“你的
武功虽然不错,但也不是‘二仙’两人的对手呀?”
⻩剑云有成竹的淡淡一笑说:“所谓‘力殆而智取’,小弟自然有办法!”
纪晓燕不由惑的问:“可是李嫂又能为你作些什么呢?”
⻩剑云立即正⾊说:“成功的关键全在李嫂了!”
纪晓燕惊异的“噢”了一声,突然发现⻩剑云还在站着,因而指着自己的锦墩说:“你
坐下来说,让我听听你和李嫂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够铲除两个老魔!”说罢起⾝,迳自坐在另
一个锦墩上。
⻩剑云趋前就座,即将“穿云剑”“追风虎”密议的结果,简扼的说了一遍,最后特别
解释说:“最初李嫂不答应合作…”
话未说完,晓燕已沉声说:“这件事我也不能和你们合作!”
⻩剑云一听,顿时慌了,不由急声说:“没有姊姊怎么能成功?”
纪晓燕淡淡一笑说:“你不是说只有你和李嫂吗?”
⻩剑云一听,不由哑然笑了,赶紧央求说:“好姊姊,方才是你问我一共来了有多少人,
怎能将姊姊也加进去呢?”
纪晓燕虽然没有再刁难,但却慎重的说:“我看还是等令师联合了各大门派的精英⾼手,
前来围剿时再动手好些!”
⻩剑云立即焦急的正⾊说:“姊姊说的是最下之策,须知时下武林,意见分歧,各保实
力,而且又惧怕‘二怪’的武功⾼绝,俱都观望不前,要等到他们联合前来,还不知何年何
月,即使游说成功,‘二仙会’基础奠定业已壮大,那时不但杀伤极大,而且也未必能将‘二
怪’逐走,徒众肃清!”
纪晓燕听罢,不由正⾊说:“二仙会现在的势力也不可小觑,而且滇境已经建立了近百
分舵,加上总坛的堂主大都是知名之士…”
⻩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揷言问:“请问姊姊,外三堂的三位堂主,都是谁?”
纪晓燕不噤有些感慨的说:“说来都是称雄一方的知名人物,不但混进‘二仙会’当了
一堂的堂主,还带来了他们的庄丁,门人,喽罗和大头目!”
⻩剑云“噢”了一声,不由惑的说:“这一定是成心前来扬名创万儿的人?但不知这
些热心‘二仙会’的人士都是谁?”
纪晓燕感慨的说:“天门老武师‘奇门剑’李信东,任‘⽇光堂’堂主,他的儿子‘飞
天豹’掌⽩旗坛。虎牙山大鹤寨主‘梅花剑’魏雄武,任‘月华堂’堂主,他的幼弟‘腾山
彪’与‘飞天豹’是结拜兄弟,形影不离,不愿担任职掌,虽在⽩旗坛却是客位,但却辅助
‘飞天豹’工作。‘星辉堂’的堂主是‘三才剑’毕正庭,他的爱徒兼佳婿‘闹海蛟’和‘腾
山彪’的情形相同,也赋闲在⽩旗坛內…”
⻩剑云听至此处,不由恍然低声说:“难怪小弟来时看到了‘黔道三杰’…”
纪晓燕一听,不由惊异的问:“你们没有发生冲突?”
⻩剑云哑然一笑说:“他们由‘星辉堂’往內三堂这面来,我在暗处!”
纪晓燕一听,也以恍然的口吻,不屑的低声说:“他们是来找‘地贤堂’的堂主‘无敌
大剑客’的…”
⻩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姊姊可知那位‘无敌大剑客’的来历家世?”
纪晓燕轻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他对我师⽗谄卑,阿谀,闪烁言词,谁也不知他真正
的⾝世,唉,他真是想尽了办法来讨我师⽗的喜…”
⻩剑云淡淡一笑,说:“那是他别具用心!”
纪晓燕听得一愣,不由娇靥飞红,立即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剑云冷冷一笑,低声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姊姊雍容⾼雅,貌美如花,怎能
不令他们魂不守舍!”
纪晓燕一听,娇靥更红了,既⾼兴又宽慰,但她却正⾊解释说:“云弟弟,你不要胡揣
瞎测好不好,他是有室的人呀…”
⻩剑云未待晓燕话完,立即冷冷的说:“有室又怎样?三四妾岂不更好?”
纪晓燕听得心头一沉,顿时想起了刁钻美丽的汤丽珠,因而,试探的问:“这么说,
你也是喜三四妾的了?”
⻩剑云立即有些生气的低声说:“小弟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而且,我祖⽗只有我祖⺟
一人,我⽗亲也只有我⺟亲一人。”
纪晓燕听罢,立即赞许的点点头,芳心十分舒畅,但她却含意颇深的含笑嗔声说:“照
你这么说,好像姊姊是个甘愿屈居偏室的人似的!”
⻩剑云不疑有他,因而毫不怀疑的说:“当然不会,以姊姊的美貌才华,自然是正室夫
人!”
纪晓燕満意的一笑,深情睇了⻩剑云—眼、,接着又正⾊感慨的说:“说实在的,‘无敌
大剑客’的子,不但容貌娇美,雍容端庄,而且赋內向,极少言笑,我总觉得她的优点
比我的多!”
⻩剑云无心去听那些,立即不服气的问:“姊姊张口一个无敌大剑客,闭口一个无敌大
剑客,难道他的剑术火候,果真已达超凡⼊圣的境地不成?”
纪晓燕自然看出⻩剑云的心意,但她担心⻩剑云会前去寻事,因而郑重叮嘱说:“为了
能成功的摧毁‘二仙会’,你必须要有绝对的忍让功夫,否则,一时任,意气用事,不但
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别人!”
⻩剑云的俊面一红,赶紧心平气和的说:“那是当然,小弟晓得!”
纪晓燕又看了⻩剑云一眼,才郑重的说:“你能否胜他,姊姊不敢揣测,但是,向来以
剑自恃的‘三才剑’,‘奇门剑’以及‘梅花剑’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剑云是衡山大剑客“逸尘仙长”的⾐钵弟子,听了这些话当然不服气,但他也常听恩
师对他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诫语,因而心平气和的低声问:“他的师⽗可知是谁?”
纪晓燕说:“我们且不管他的授业师⽗是谁,就这几个月他在‘二仙’处学的剑式,也
⾜够惊人的了!”
⻩剑云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惑的问:“蓬莱二怪为何要收他为徒弟?”
纪晓燕哂然一笑说:“二仙说他资质优异,是个练剑的难得奇才!”
⻩剑云更为不解的问:“那位‘无敌大剑客’的师⽗知道了,会答应他吗?”
纪晓燕立即正⾊说:“据他自己说,他的师⽗早已死了!”
⻩剑云感慨的摇头摇说:“难道‘蓬莱二怪’这些年就没有造就出一个好徒弟吗?”
纪晓燕立即正⾊说:“怎么没有?现在的红旗坛女坛主,以及紫旗坛的女坛主,都是‘二
仙’亲授的女弟子,而且,武功远超过外三堂的‘奇门剑’三人!”
⻩剑云一听,极为不解的问:“奇怪,不是论武功定职位吗?”
纪晓燕立即轻蔑的说:“这不过是有意收揽人心,让‘梅花剑’三人死心塌地的呆下去
罢了!”
⻩剑云会意的点点头,改口问:“姊姊可曾见过‘二怪’两人?”
纪晓燕点着头说:“见过几次,对人很和气!”
⻩剑云微蹙双眉,略微沉昑,问:“姊姊认为‘二怪’的武功如何?”
纪晓燕一听,觉得⻩剑云问得可笑,因而含嗔低声说:“这还用说吗?他们都是多少年
前的老魔头了,就以听觉来说,数十丈內有人接近,立刻被他俩察觉,视力就更惊人了!”
⻩剑云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起⾝向后窗前走去!
纪晓燕一见,大吃一惊,伸手将⻩剑云拉住,同时焦急的悄声问:“你要作什么?”
⻩剑云立即回答说:“小弟想看看后面的情形!”
纪晓燕立即嗔声说:“室內灯光明亮,你不怕你的⾝影在后窗上吗?”
⻩剑云一听,俊面不由一红,赶紧解释说:“小弟方才登楼时,就是由后面纵上来的!”
纪晓燕听得⾝躯一战,花容立变,不由焦急的悄声说:“也许他们早已立在窗外了!”
⻩剑云淡然一笑,不由风趣的摇着头说:“即使他们是数十年前的老魔头,恐怕也没有
这份能耐吧?”
话声甫落,神情一呆,接着面⾊倏变,不由惊异的望着晓燕,悄声说:“姊姊,真的有
人来了!”
纪晓燕业已惊得鬓角渗汗,不由惶声说:“我怎的没听到?”
⻩剑云立即悄声说:“已经到了楼下了!”
纪晓燕凝神一听,果然有人已经登上楼阶,而且,直上楼上走来!
⻩剑云一声,不由悄声问:“你的楼门为何未关?”
纪晓燕立即悄声说:“这是‘二仙’的规定…上楼来了,快去橱后躲一躲!”说罢,急
步向外间去。
⻩剑云依言躲在橱后,但他已经据来人的脚步声,断定不是什么武功⾼深的人。
就在这时,外间的晓燕已不⾼兴的问:“是谁?”
接着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回答说:“是我,姑娘,守门的对我说,山下宾馆的龚馆
主派人来,要见姑娘!”
⻩剑云听得暗吃一惊,心想,果然被“追风虎”揣中了,龚洪不去共进晚餐,当真是借
口,不过龚洪没有前来,也⾜证被“穿云剑”等人住了。
心念间,早已听晓燕不⾼兴的说:“宾馆的人应该去‘地贤堂’,⼲么来找我?”
中年妇人说:“守门的说,是‘地贤堂’堂主令他来见姑娘的!”
⻩剑云一听,暗呼糟糕,如果这事让‘地贤堂’堂主知道就难办了。
心念间已听晓燕惊异的问:“那人现在哪里?”
中年妇人说:“就在穿厅上。”
晓燕略微沉昑说:“令他进来,我在楼下等他!”
中年妇人恭声应了个是,急步走下楼去!
纪晓燕又走回室门,匆匆向⻩剑云挥了一个手势,也急步走下楼去。
⻩剑云为了便于回至宾馆应付龚洪,必须知道来人是谁,是以,屏息纵至前窗下,籍着
⾼几盆花的影,戳被窗纸向外一看,不由愣了!
只见由厅后走向楼前的那人,正是他在山口看见的那个短小精⼲汉子,这时想来对当时
的没有下手,不噤十分懊悔!
短小精⼲汉子向晓燕报告了些什么,⻩剑云无法听得清楚,但听晓燕叱声说:“你们馆
主也太看不起‘人文堂’的堂主了,有了金牌还不相信,还敢派人来问,金牌是假,难道李
执事也是假的吗?我看你们馆主也太自恃有人撑了,回去告诉他,本姑娘只要在‘地贤堂’
堂主面前随便说句话,就要他的好看!”
一阵恭谨应是声中,接着是晓燕登楼的声音。
⻩剑云听罢,不由深深吁了口长气,总算把这一关应付过去了,所幸今夜毅然前来了,
否则,势必被对方发觉。
心思方毕,纪晓燕已神情焦急的走了进来。
晓燕一见⻩剑云,立即焦急的催促说:“云弟弟,你快走吧,稍时‘地贤堂’的堂主一
定会藉机过来!”
⻩剑云也觉得事态已极严重,因而同意的连连颔首应是!
就在这时,楼外长阁上,突然薄来“千面神妪”的问话声:“燕儿,你在同谁说话呀!”
话声甫落,接着是凌空飞过来的⾐袂破风声!
⻩剑云一听,着实大吃一惊,这一次即使背揷双翅也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