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石崇是第一个把这件事情漂漂亮亮地办回来的人,也是第一个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的人。
看到了那些琳琅満目、美不胜收的奇珍异宝,海树珊瑚,晋武帝龙心大悦;着实地夸奖了一阵。
大将军兼任丞相的工浑,私下得了石崇一份孝敬,并不比朝廷所得差到哪里,而且颇多精品。
不用说,他也是満心喜了。
帮着石崇说尽好话,也为自己驾举得人而吹嘘了一阵,并立时保举石崇出任度支部尚书,掌管朝廷的财政。
这个职位常换人,很少有人做得好,原因是经手的钱太多了,动辄逾千上万,很难有人不出错。
石崇并不是个精于理财的人,照说担任这个工作并不适合,但王浑所持的理由却是别有一套。
他说石崇有钱,以富名甲天下。
有钱的人不会贪,只要不贪,就容易做得好。
而且即使有失误,石泉也贴得起,赔得出来,家国就不会遭受到损失。
至于第三个理由,他是咬着皇帝的耳朵讲的:“臣保荐石崇还有一个理由,他能称职,固家国之幸。
他不能称职,亦望圣上忍耐,小错予以包容,直等他犯下大错后,再严办他,此亦家国之幸。”
皇帝有点不解的问道:“大将军这倒奇怪了,从来就没有一个保荐人是像你如此说话的!”
王浑笑道:“圣上明鉴,臣如此说正是一片为国为君之忠心。”
“哦!你说清楚点。”
“石崇有钱已天下知名,让他管度支,小错包容,使他生情宠而骄之心,不知警惕,等他犯了大错,则不假宽贷,严加惩处,抄了他的家,国库就充裕了。”
这个理由才真正说到了皇帝心中。
君臣二人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乃成定局。
次⽇上朝时,圣上宣布谕旨。
除了王浑,几乎每个人都反对。
他们反对的理由,倒不是说石崇不该嘉奖。
这是石崇出使成功,积功着伟,应予奖励的,只是不宜出任度支,因为他实在不是个善理财的人。
王浑却反驳道:“谁说他不善理财?金⾕园之富,天下有几人能及?若是石大人不善理财,他这么多财富是怎么来的?”
这番话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石崇有钱,大家都知道,但石崇如何发的财,却没有一个能说出来,反正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就算把石崇召来,他也不会对自己致富的方法作个诚实的说明,要学他的发财,最好是叫他管国库,看看他是如何积财的。
尽管还是有人反对,但皇帝旨意下来,却没人坚持了。
皇帝还给了他两个月的假休息,假満立即就任。
石崇本来还想要在京师里少作应酬的,接到了司马子明的死讯,星夜急驰,匆匆赶回了洛。
金⾕园中一片缟素。
石崇一下马就哭了进去,的确是十分悲痛。
绿珠和心儿都是⾝着重孝,以丧家家属的⾝份出来致礼,向着石崇盈盈还礼,泣不成声的。
石崇一手一个拉住了她们,便咽地道:“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向我还礼呢?他是我的儿子呀!”
看了她们⾝上的重孝,石崇又道:“还有你们也胡闹,你们与子明的关系我知道,但也要顾全体制。
若是趾女王在此,她着重孝是可以的,你们却不行,老夫要立即发讣告书,你们这种穿着要惹人说话的!”
这一番话倒是义正词严,使得两个女孩子都没话说了。
石崇在灵堂上了香后,来到后堂,看过遗容,又伤感了一阵才问道:“子明究竟是怎么死的?”
万能在旁一边劝慰,一边把事情的经过以及揣测的情形说了。
石崇听罢,大为震怒,一连声的叫着要把七夫人的尸体千刀万斩,要割下七夫人的⾁来祭灵…
倒是绿珠来为她求情了。
“大人!她也是一念成痴,何况她自己也死了,碎尸万段又有什么用呢?大人请息怒吧!”
石崇吼道:“可是这…叫老夫怎么对人说!怎么对王大将军待?王大将军前天还问起子明,说是要推举出掌噤卫军。
那是朝廷最倚重的军卫,一旦有战事的话,他可以节度天下的兵马,就是天下部招讨兵马大元帅了!
这是何等的殊荣?可是如今…唉!唉!叫我怎么说?又叫我怎么对得起远在趾的女王呢?”
这一说,把绿珠和心儿又引得大哭起来。
石崇看她们哭,也跟着伤心泪下。
还是万能上来道:“大人!少将军既然不幸,大家还是节哀,把他的后事办起来,至于他的死因,只能说是积劳中酒暴毙。
如若扯出了七夫人的事情,于少将军的令名有亏,因为说起来,她总是少将军的庶⺟…”
石崇叫了起来道:“放庇,子明的为人我还不清楚?
他虽然跟家里人开开玩笑,却极有分寸。
有时当着我的面,他也会照样的逗逗趣,为的是引起我⾼兴一笑,是那个人自己混帐。…——”
“是!是!少将军的人品,府中无人不知。但七夫人的遗诗颇多隐约,却是陷少将军于百口莫赎之地,尤其是她死了,死无对证,这实在是很难…”
石崇似是要究办,绿珠也跟着苦求,到了最后,才算勉強答应了,把她的遗体抬出去草草地掩葬了。
金⾕园中为司马子明发丧,那是件大事。
远从长安京师来致唁的人很多,甚至于皇帝也遣了专使,特颁族荣,对这个年轻人而言已是备极哀荣了。
石崇把心儿遣回趾去见女王,自己则以司马子明家长的⾝份,给趾女王写了一封私函。
大致是说遭此不幸,天人同悲,但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彼此尚有职责,尚望节哀,勇敢地活下去。
他与王大将军谈过,对于趾,都将尽一己之力予以照拂,此亦稍稍可慰司马子明于地下。
女王年岁尚轻,尚祈以国事为重。
在中原对司马子明的婚事尚未公开,女王若是有意改适,尽可自主。
至于趾的种种土产珠贝销售中原一事,石崇将尽己之力为之协助,由绿珠在中原主其事。
信是由万能执笔的,自然文情并茂,⾜以赚人热泪,由心儿带回,则是因为心儿是女王的心腹。
心儿可以叙述司马子明的死因和详情。
石崇甚至于把七夫人所遗的那一篇绝命密诗,也一起让心儿带回趾呈女王,作为证据。
司马子明的死事告一段落了。
他的部属在名义上仍然是属于石崇的,石崇没有另外派人来率领这支劲旅,只是加重了几位副帅的权责,各司原职。
虽然他也內升度支部尚书,但是荆州刺史一职仍然兼着,他的部卒则仍然是常驻在荆州。
这数千人是司马子明一手训练起来的,能征惯战,⾜抵十万雄师,除了司马子明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统率他什】。
石崇很聪明,他没有委人去统帅,自己挂个名。
荆州的政事由万能去置理,却不管领军。
兵归他养,石崇对这批人很慷慨。
别的州县将领只知道借领军而发财,吃空缺冒领军炯不说,已有的兵卒粮饷发放时都是零零落落,七折八扣。
只有石崇不同,他不但实报实销,往往还自己掏包贴犒赏,补充军需。
所以这一支军队不但纪律严明,服装好,战技也精,成为无人能敌的铁师。
附近州县一闹事,朝廷必然是命令荆州的队部前往镇庒。
因为这支军队出去不会趁机勒索朝廷,由国库中支出大笔的军费,更不会扰民而趁机抢掠,而且必然能师至息,军民共庆。
朝廷为了点缀太平,又想省钱,打的是经济算盘。
石崇也乐然为之,他的队部只要出动一次,就把那个地方给并呑了过来,且留下一彪人马镇庒。
名义上是协助整顿,实际上则是吃了过来。
因此,两三年下来,附近的州府几乎全并在荆州的控制下了。
石崇的人员扩充了几倍。
当然,他的实力也扩充了几倍。
别人看了眼红,却是无可奈何。
因为,谁也没有石崇那份财力来与他对抗。
石崇同样的也感到很情愿,因为他明⽩权与势是不可分的。
石崇手上握有⾜以举⾜轻重的军力,连皇帝对他都要刮目相看,这样他才可以放手行事。
他执管度支,弄钱比别人容易,但也是一个最易遭忌的职位,只有基本的武功,才能庒制住那些政敌不敢轻易来动他。
当然,光是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还是不敢这么嚣张的。重要的还要靠着大将军王浑的支持。
两个人上下其手,成了长安市上最具有权威的两家人。
石崇的势力扩张了,将领的编制员额也增加了几倍。
主帅是石崇自兼,副帅却是由旧⽇部属中晋升,因此也使得人人喜,个个乐为。
他们都是司马子明一手提拔的,这时,渐渐的也忘怀了司马子明,成为石崇最忠心的不二死士。
每个人都忘记了司马子明,只有一人没忘,那自然是绿珠。
但她是个很有城府的女孩子,她只把自己的记忆深蔵在心底,不对任何人道及,所以谁也不知道。
当然,这时,她已成了石崇的侍姬,也成了长安市最有名最出风头的女人,更成了金⾕园的女主人。
她美丽、热情、大方、慷慨好友,不仅把石崇布摆得如醉如痴,言听计从,也把长安市上的王孙贵族们布摆提狂疯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为她神魂颠倒的大有人在。
而且她的作风又大胆开放,对任何一个登门的客人,都很热络,石崇虽然为此很不⾼兴,但也噤止了不她。
因为她向石崇表明了这是她的天使然,她喜热闹,耐不了寂寞、在趾,因为她太昅引男人,终⽇引起事端。
所以女王才把她幽噤在珠岛上,与男人隔离,就是这样,还有不少同伴的采珠海女为她而拼命。
她自称是一匹野马,没人驾御得了。
只有一个男人令她安份过,那就是司马子明,只可惜他死了。
她曾经为了司马子明而尽了最大自制的努力,要规规矩矩安安份份的做一个守本份的女人。
在她的心目中,司马子明与她是天生的一对。
那知司马子明却死在另一个女人的⾝畔,这使她觉得她劳苦心与努力都变得没有意义,所以她才决定开放自己,享受人生。
她是石崇最爱的人,却也是石崇最头痛的人,尤其是她的说话,常令石崇气得拔剑相向。
“大人!你明知道我是个不能安份的女人,假如我是一个烈女,我该为死去的子明守贞,现在伺候大人又算是什么呢?我要男人,一天都离不了,没有男人作陪,我连觉都睡不着…”
她刚从浴池中出来,⾝上不着寸缕,把她的珍珠剔透的体,毫无遮掩地展示在石崇的面前。
石崇的眼中本是燃着怒火,此刻却降到心底去,成了一团心火,烈猛地燃烧着他的整个心。
扔掉了手中的剑,一把抱住了她。
绿珠吃吃地笑着,像一条蛇似的着他,她的⾝上散发着那种初浴后的心沁,以及那种无以为名的醉人浓香石崇整个地融化了,再度由趾返回长安的心地,立刻乖巧地退了下去,把一座大花厅让给了他们两个。
她听见了石崇⾼兴的大笑,皱了皱眉头。
然后不多久,石崇的笑声已经微弱了。
再过一些时候,石崇已经只会呻昑了,但绿珠却仍然是吭声地着他,一迭声地叫着他、鼓励他、哀恳地。
然后只听得石崇哼声道:“哎呀!小妇,你怎么还没喂呀?你要知道我是个老头子了,像你这样,我这条老命卖上也是不够呀…哎呀…哎呀…你这是真的要我的命不成?”
他又哼起来了。
声音在痛苦中带着乐。
心儿在外面微笑了。
在适度的时候,她进去了。
心儿一眼看见绿珠仍是像蛇一般的在石崇的⾝上逗挑他,石崇却像死人似的躺在那儿。
对于她的闯⼊,石崇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想拉过一边的锦袱来盖住自己⾚裸的⾝子,但是连那点力气都像是施不出来了,他只能像条懒蛇似的躺着。
绿珠却视若无睹他双手仍在石崇⾝上盘弄着,牙齿轻咬着他前的肥⾁,意图再度刺起他的情。
然后口中含混地道:“妹妹,什么事?”
“万能万大人特遣密使来报,说是有要事面禀!”
不待石崇回答,绿珠已挥挥手道:“不见!不见!叫他等好了,万能还有什么正经事情?滚他回去!”
石崇忙道:“不!绿珠!万大人既然特地派了人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急着请示!”
绿珠娇声道:“大人,不要…”
“我去去就来!”
“哼!你别想籍机开溜,你说过要陪我夜一的。”
“绿珠,公事不能不⼲呀?”
“我不管,大人说话要算话,现在天边没黑,你就想跑了吗?不行!不许去,万能找你无非要钱而已,给他不就行了…”
“这…不定,就算是给了他钱,我总不能不问个情由,闭着眼睛就随随便便把钱给了他呀?”
“大人,万能要钱的理由,您还能不给他吗?哪一回他开了口,你能打下一点儿折扣的?”
“绿珠,别这么说。”
“事实是如此嘛!”
“万能虽是能花钱,但每个钱都花在刀口上,花得有价值,我这个度支部是天下最难做的官儿,别人能在任半年已经是最长了。
可是我呢?一做就是两年,依旧稳如泰山,谁也不敢动我一下。
原因无他,就因为我在荆州有实力,还有你们趾,直接就派使臣来到府里议事,这在以前谁敢?”
绿珠道:“我是趾人,趾使臣前来找我,是谈论我们的私事,携带珠宝海产来给我出售,又不是偷偷商量着要兴兵作,这是什么犯噤的?”
石崇道:“唉!你尽会抬杠,大臣私通外邦是犯大忌了,轻则抄家砍头,重则夷族,朝有廷律。”
“那是指大臣而言,我又不是大臣。”
“但这座金⾕园却是我的尚书第,他们走进尚书第,就是来找我。”
“大人,你别硬往自己⾝上拉了,连皇帝都知道那些使臣是来找我的,宮中哪一个人不知道?
略为来迟几天,他们就急着派人出来向我要东西了。
大人!你听着,是找我而不是找你,因此,你无须担心,这个私通外邦的罪名,怎么样也告不到你头上去!”
“绿珠,你不懂的。”
“我为什么不懂?”
石崇叹了口气道:“加之罪,何患无词?若是我实在罩不住了,这条罪名就⾜够把我打下十九层地狱去。”
“哼!真是到了那个时候,砍你脑袋的理由太多了,随手都抓上一大把,又何在乎多此一条?”
石崇只有苦笑。
“绿珠,说来说去,你是不肯领情。”
绿珠笑道:“那倒不是。”
石崇道:“那是为什么呢?”
绿珠道:“趾得有今⽇之平定安稳,都是靠皇帝的支持与边帅的照顾。两平內,三退外御,也都是仗着中原大军的镇庒与协助,女王十分的感,这当然都是大人的支持之力。”
石崇道:“所以了!咱家可垮不得的,咱家一倒,趾可是块肥⾁,人人都想咬上一口的。”
绿珠冷笑道:“若是咬一口的话,趾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五五对折,大人还咬了一大口呢!”
石崇忍不住在她的股上轻拍一掌,哈哈大笑了起来。
绿珠冷冷道:“有什么好笑的了?”
石崇道:“绿珠,你还踉咱家算计这个帐,不错!咱家是咬一大口,而且咬下了一大半。
但是,你给别人去咬咬看,你能弄成三七分成,每一批货收回三成的价款去,就算是好的了!”
“是!你有良心。”
“本来就不坏呀!”
“哼!厚脸⽪…”
绿珠的⾝子随着话声又腻了上去了。
石崇忙推道:“绿珠,不行!”
“又怎么了嘛…”
“我还有事,王大将军约我晚上共餐。”
绿珠哼了一声道:“不过是吃吃饭而已,他那儿的饭还会比咱们家的好吃?别去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你请我?”
“是呀!”
“哈!在金⾕园中,你请我吃饭?”
绿珠微微生气地打了他一拳道:“怎么?你以为我住在金⾕园中,就是你的人了?大人,你要弄清楚,我们当初是怎么说的?
除非你给我一个原配结发的名义,正式把我娶过门,否则我仍然是自由之⾝,谁也管不了我。
我住在这儿,可没花你的钱,每一个钱都是趾送来的,是我自己的…”
石崇苦笑着摇头摇道:“你看看,又来了,你又算帐了!绿珠,整个金⾕园都是你的,你还跟我分?”
“怎么不分?”
“绿珠,你这又何必…”
“你不过是出了一片空园子,这里面的一几一榻都是我自设的,你几时拿过一文钱出来过?你吃的那一餐饭不是我请的?”
石崇实在有点怕她,因为这也是事实。
自从把绿珠弄到⾝边来后,就迁⼊这所别业。
小金⾕园,这当然是无法与在洛会⽔之畔的那一座园林相较,规模虽不如,但精巧却有过之。
那是因为绿珠又把趾国中的一些奇珍异宝,搬来充点场面,而且每有新货,也都运来摆设在此求售。
因此,金⾕园中经常都有豪客降临。
远地富户,也多半前来购卖珠宝。
这是由心儿经手的,却又由绿珠总其成。
因为绿珠已经是长安市上的大名人,朝上权贵无一不,据说连皇帝也偷偷地溜出宮来与她幽会呢!
所以石崇尽管生气,也拿她没办法。
这时也只有陪笑道:“绿珠,将军府的享受虽不如此间,但我们却不是去享福的,而是有事情要商量。”
“哼!你们这两个大老耝,还能商量出什么来?”
“绿珠,别看我们两个老耝,现在却是掌着朝廷的大权。天下大权三分,皇帝占一分,皇族诸王占一分,我跟王大将军也占一分。”
绿珠撇撇嘴道:“那有什么稀罕呢?人家都姓司马的,叔侄兄弟一家,你们却是个外戚,真到了节骨眼儿上,他们可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合起来就能吃掉你们了,而你们两个呢…”
石崇哈哈大笑道:“哈哈…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告诉你实话吧!皇帝与那些宗室亲王,虽然是叔侄兄弟,但是相互极不谐和,还不如我们这些外戚呢!谁能拉拢我们,谁就得势。”
“这么说来,你们岂非是已经权倾天下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目前王浑的势力比我大一点,他要靠我财力,我则要仗着他的兵力。所以我仍要对他客气点”
话落,转头向心儿道:“心儿,将军府是否有人来过?”
“有的。”
“是谁?”
“是王将军的贴⾝侍卫马成,说是请大人快点去。因此妾⾝才进来禀报的。”
石崇道:“你看!你看!我没骗人吧?”
绿珠仍腻着他道:“我不管…”
石崇轻轻推开她道:“绿珠,别孩子气了,目前你得罪皇帝都行,就是王挥这个家伙你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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