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宇宙中最狡诈的少年
1、
我咬着指甲不知所措,死人是件很恐怖的事,可是“死尸复活”更恐怖啊!
我今天真是倒霉啊!先是静风斗无故失约,后是发现尸体,紧接着就是报错案,我到底得罪了哪位神仙?
我在心里默念着一长串琼瑶式的抱怨。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牛早就在我歇斯底里的尖叫时一溜烟儿跑掉了,只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受尽內心的磨折。
察警还没来,事实上,离我打电话警报才过去四五分钟。四下无人,也许…我偷偷走掉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对!当然要走,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我拨了拨被风吹的刘海,又僵硬又扭曲的脸,静风斗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可不想让他见到我这副鬼样子。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我要他第一眼就上我!
我刚想踏出沉稳的第一步,忽然听到背后有一声低低的呻昑。
“唔…”声音就是发自那个躺在教学楼台阶上的家伙!那我现在跑掉岂不是成了做贼心虚?万一他真的遭受到什么伤害才躺在那里,那我的背影岂不是成了唯一的嫌疑犯线索?不行!我才不要蒙受这种不⽩之冤!
我又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我在这里也不能摆脫自己的嫌疑啊!
想到这里,我拔腿就走。
不对!刚刚我打电话报了警,如果是犯罪怎么会警报呢?
于是我又退了回去…
正在我万般忧郁的时候,远处已经有察警扶着帽子迅速跑过来。没错,是察警!还不只一个…
瞬间我就什么都不想了,乖乖地等在原地。
“察警先生,是我报的案。”
我努力摆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对察警远远地喊道。
察警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尸体在哪里?”
我向⾝后一指:“察警先生,我报案之后才发现…”
我想解释,可是在我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之前察警就已经奔向那个已经苏醒的“尸体”了。
“尸体在这里!”察警A大叫。
这时候,那个男生已经着眼睛坐起⾝子:“唔…”他的呻昑究竟要持续多久啊?
“他?老王,他不是尸体啊,你见过尸体会动、会讲话的吗?”察警B立刻否定。
“哦,是哦!”察警A疑惑地摸摸头,转过头来问我“那么…尸体在哪里?”
我迅速跑过去:“察警先生,事情是这样,这件事是个误会…”
可是一个声音又一次打断了我的话。
“尸体?这里有发生凶杀案吗?或者是杀自案?要知道,凶杀案和杀自案件的质是完全不同的。但是,不管凶杀还是杀自,在留落学院不应该会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吧!难道有人抛尸?总之还是先找到尸体要紧。”
刚刚睡一觉精神満的男生迅速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
“这正是我要解释的,其实…”我深昅了一口气,又一次试图解释。
“这么说尸体失踪了?”察警B总结道。
“好像是这样的。”察警A附和。
“那这个案件就很复杂了。”察警B接着说。
“没错,不但凶杀还毁尸灭迹,太恶劣了!”察警A握着拳头愤怒地说。
这时那个男生表现得极其仗义,他是那种标准的浓眉大眼的男生,这种微皱眉头、深明大义的表情摆在他脸上非常合适:“这件事要立案,深⼊调查,为了让真相⽔落石出,我一定会积极配合察警的。”
“我…”
我努力把小小的⾝子钻进他们三人的空隙里,可是三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庒儿没有我的立⾜之地。
“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误会!”我大声喊。
于是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
“误会?”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没错!”我点头如捣蒜。
“那尸体在哪里?”两位察警把我围在中间,眉宇间都是审问的味道。
“尸体就是他!”我试图用最少的字表达最完整的意思。
“可是我还活着啊。”男生的感双相碰,一脸奇怪地说。
“是啊,他还活着啊!”我抚着太⽳快要哭了:“其实是我看错了,先前我以为…”
“不行,这件事情不简单,这样吧,无论如何你们都要跟我们会察警局做一份笔录。”
“笔,笔录?”做什么笔录?事情不都讲明了吗?这就是个误会啊!
可是这些內心的呐喊我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那个臭男生迅速地回应道:“当然要调查清楚,我们走吧。”
说完他拿起丢在地上的包,动作利落地翻⾝上车,他的“古奇”牌经典各自休闲写在最后一秒终于如愿以偿地在我眼前亮了一个相。
但是转眼我就没心情管这些了…
“咦?”我被察警推上警车的时候还是一头雾⽔。
警车呼啸着绝尘离开,我把整张脸和可怜的小手儿贴在警车的后窗玻璃上,可怜巴巴地看了一路窗外夜⾊中的风景,而那个面若冰霜的臭男生在悠闲地抱起双臂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小憩(qi)…
2、
“因为他躺着一动不动的,我一害怕就报了警,这只是个误会,没有人杀自,也没有凶杀案,更没有毁尸灭迹!察警先生,我很饿,我老妈煮了咸鱼在家等我。我再不回去,任冰魄就会把它们都吃光的…”我一遍遍重复这些话,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天啊,我明明在进察警局之前就有N次解释的机会的,为什么还是落到这副田地?难道这就是上天的旨意吗…
“嗯…”做笔录的察警A开始陷⼊沉思“那么尸体究竟在哪里?”
天啊!我这的要疯了!没有尸体,没有尸体,没有尸体!所谓的尸体就是现在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小口啜着一杯速溶咖啡的家伙!
“为什么你就是听不懂?那个尸体活得好好的!”我伸出一手指恶狠狠地指着那个男生说,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了。
察警A拧了拧眉⽑:
“这位同学,你的情绪太动了,我希望你在冷静的情况下做笔录。”然后他转头看着死老头——也就是那个头发淡灰的少年啦“也就是说,这个过程中你一直在昏睡,对于这位同学的证词没有办法证实或补充是吗?”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咖啡,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是的,我醒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到了。”
我恶狠狠地瞪过去,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这个混蛋!为什么他不说明实真的情况?如果不是他莫名奇妙地躺在台阶上昏睡,又怎么会引出这么一大堆⿇烦的事情?
正当我要发飙的时候,察警B走过来说了一句惊悚的话:“既然事情还没有进展,就暂时把他们两个扣留夜一,明天一早请⽗⺟来领吧。”
“什么?扣留夜一?”
我和臭男生居然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两个人的眼睛都因为震惊而睁得溜圆。不是吧,我又没有犯法,为什么扣留我?
“我议抗,我只是打电话报了一次警,你们怎么可以扣留我呢?这样的话,以后还有谁敢警报啊?”
我慌张地冲着两个不靠谱的察警大喊。
两个笨蛋察警对视一眼,露出犹豫的眼神。看吧,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把我关起来是不对的!所以快点放我们走吧,别再考虑了。快点快点!
“嗯,作为良好市民,我们应该配合察警的行动。好吧,我就在察警局留一晚上。”
这时,旁边的臭男生居然摸着下巴,像是经过长时间的深思虑,他居然一句话就把我的努力都抹杀了。
呜呜,我是到了什么霉啊,居然会跟这种⽩痴关在一起!
“不错不错,这才是良好市民应该有的态度嘛!”
察警A満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很鄙视地瞥了我一眼。我似乎看见自己的形象轰然塌倒,而那个臭男生的全⾝都散发出圣⺟般的光芒。
“不过,察警先生,我要求跟我的家人联系。一个晚上没有我的消息,他们会担心的。”⽩痴男生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我,我也要跟家人联系。”经他一提醒,我才想到自己还没和家人说过的。
“好吧,你们就在这里打电话。”察警见我可怜兮兮的表情,很通情达理地答应了。
于是,我和臭男生都拿出机手,打电话回家。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不是吧…
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啊!我转头用羡慕的眼神看了看臭男生。呜呜,我也想和家人说话啊!
“咦?我的机手怎么停机了?”正想着,臭男生突然拿着机手自言自语。
他的机手也停机了?啊哈哈,看来我的运气还不是最差的嘛。我很不道义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察警先生,可以用察警局的电话吗?”就在这时,臭男生依然冷静地对察警叔叔说。
对哦,我怎么忘了,察警局也有电话呀。我可以用察警局的电话打回家嘛。肯定是今天的经历太匪夷所思了,我完全失去了冷静。
“奇怪,为什么家里的电话打不通呢?”臭男生突然皱着眉说,神⾊变得有些焦急。
他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背啊…我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我是中琊了吗?还是被察警带到了另一个时空啊?为什么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还是说,我被这个运气差到极点的男生给拖累了?
“你们两个都打过电话了吧,把他们送到留拘室去。”察警叔叔直接忽视我好象被雷劈过的呆滞表情,带着我们走向留拘室。
“我,我要回家…”我伸出大爪子无助地在空气里扑腾,然后被无情地推进了留拘室。
我扒着铁门眼巴巴地望着外面的察警忙碌地走来走去,想着我家的大米饭和老妈最拿手的炖咸鱼,想着总是对我嘘寒问暖的琴行小开任冰魄,想着我那张旧旧的大和散发着洗⾐粉味道的柔软单…
我,我好恨!
而这一切都是拜⾝后那个一直沉默的臭家伙所赐!躺在台阶上装死尸也就罢了,为什么还陷我于如此狼狈的境地?
我猛地转头瞪着他,恨不得从眼睛里甩出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一下下割死他,演一出现场版凌迟!
那家伙一点儿都不自觉,坐在地板上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依旧瞪着他,不管他看没看到,我要让他充分了解到我对他的恨意!
“咕噜噜…”
在我的目光不断聚集着怨气、企图用意念杀死他的时候,我肚子突然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怪叫…是的,我真的饿了。要知道从下午所有人都等在门口接静风斗少爷起,我就一直没吃东西,而现在,已经将近8点了…
“咕噜噜…”
“不要再吵了!我也很想吃咸鱼!”我低声对着自己的肚子吼,希望它能体谅一下我的痛苦。
正在我満脸窘迫,一边忍受饥饿同时又费尽心机隐蔵肚子的鬼叫时,一盒寿司突然被递到了我的面前。
“你饿了吧?给你吃。”
“啊?”
3、
一直被我敌视的臭男生竟然递给我一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寿司!真是雨中送炭啊!
我来不及多想,迅速夺过来,撕开包装,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我直接忽视掉了我夺过寿司时男生脸上闪过的惊讶和微笑,一边狼呑虎咽,一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谢,谢谢啊。”
哼,不就是吃的快了点嘛,让他饿三天看看!
我很快把整整一盒寿司风卷残云地吃掉了,靠在墙壁上打了一个无比愉快的嗝。我向后瞟了一眼,他仍然安静地坐在地板上,表情比之前舒缓了一点,不过依旧很呆。
“喂…那个谁…”
我不知道叫他什么好,虽然为了区区一盒寿司改态变度让人很不齿,但好歹他让我及时填了肚子:“你不饿哦?”男生头也没抬地说道:“我不太容易饥饿。”
我嘴角菗了菗。他这是在讽刺我吗?我第一感觉是没错的,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以为区区一盒寿司你就成了圣女贞德了!刚刚你为什么不帮我说明实真情况?如果你帮我把情况说明,我们现在也就不用被关在这里了!要知道我家今天晚餐煮的是咸鱼哎!是香噴噴的咸鱼…”第N次想到咸鱼,我的口⽔迅速占领了嘴巴,可紧接着我还是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无比強悍的嗝。
他顿了顿,冷静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说的咸鱼是什么,不过对于证词的事,我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死尸,当然不能妄下断论。”
我大脑菗筋了…我彻底地大脑菗筋了…
“我不是说了只有你一个人躺在那里,还一动不动的,才让我误以为是咸鱼…啊不,是尸体吗?”我的所有心智都被咸鱼占领了。
“其实这件事是有缘由的。”他看了我一眼“今天我坐了14个小时的长途火车,没有座位,沿途一路站下来,因为太疲惫,全⾝酸软,一不小心就在台阶上睡着了。至于我子上的红⾊…我刚刚抹了一点,看味道和粘稠度应该是某种果酱,因为我比较喜吃吐司面包抹番茄酱。经过推断,我想可能是我觉睡时不小心把背包里的番茄酱打翻了。要知道我那只背包当时拉链是开着的,我怕番茄酱碎掉就立着放了,没想到这样反而让他更顺利地滚了出来。”
男生的表情很认真,眉⽑微微皱着,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深思虑。不过之前他那么严肃地坐在那里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吗?
这…留拘室里光线有点暗,只能靠办公室里洒进来的一点灯光看清楚面前的人。我发现他的睫⽑好长,每次眨眼睛都会有一小团睫⽑的影子铺在⽪肤上,看起来很漂亮。他的鼻子也好英,比隔壁班的玛丽花几万块去韩国做的那个还好看出!
咳咳,我跑题了。我只是没想到我随便一问竟引来如此长篇大论的一段回答,我觉得我需要去买一避雷针!
虽然这个臭男生很帅,虽然他讲话的时候表情诚恳又认真,可是这些话听起来总有点牵強。看他的打扮绝对是有钱人,怎么会连火车上的一张座位票都买不到?我以我断定——他在说谎!
哼,世界上没有不撒谎的人,就像没有不偷腥的猫,永远都是恒古不变的真理!这种人才最恐怖,表面慈善和蔼,其实満肚子坏⽔,隐蔵自己的暗內心,永远不让别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真正的狡猾到极点的极品狡诈男啊!
我眯着眼睛斜睨(ni)他,发现他那张⽩⽩净净的脸立刻变得既虚伪又可恶。
4、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我很困,不但困,我还很想去厕所。我习惯在觉睡之前清除掉⾝体的排怈物,就是没有也要挤出来一点,不然就会很难受,更何况我现在肚子里很有料。可是这里就只有一个厕所,门锁还是坏的…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察警局啊?
我扭曲着⾝子坐在角落里硬着,眼睛不时地往厕所方向瞟。
“你想去卫生间吗?”男生忽然在我背后幽幽地说。
“哈?”他是不是人啊?怎么别人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我没有啊。”
“你去吧,我刚才发现卫生间的门锁坏了,我可以把机手放在这里录下你上厕所的过程,同时监视我自己。我不会偷看的,等你回来可以检查我的机手,就知道我绝对没有说谎了。”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痴!录什么过程啊!”我转过⾝去不理他,可是客观问题是不受我的主观意识左右的。三分钟后,我默默地起⾝去上厕所…
走出来的时候他还坐在地板生闭目养神,面前果然放着处于录像状态的机手,大概他也觉得录下我上厕所的过程不妥,所以⼲脆只拍自己。
“好了吗?”他问,眼睛仍然是紧闭的。
“嗯。”我很想发火,可是明明发火是不合理的,他现在做的事表面上看确实都是为我着想,这就是终极狡诈的厉害之处。
“咕噜噜…”
这次不是我,声音源自他的肚子。
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没吃东西吗?”
“嗯,我不是很饿。”他的声音很冷淡,一点儿感情⾊彩都没有。
去死吧!我在心里骂道。
肚子都叫成这样还说自己不饿,谁知道他又搞什么鬼?搞不好包里蔵了大块的猪排也不一定,难不成我还跟他抢啊?
我抬眼望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8点半了,往常这个时候我正跟爸妈还有任冰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打花牌,吵吵闹闹的时间很快就过去,10点钟准时上觉睡。
而这里…我四下望了望,墙壁脏兮兮的,除了角落里的一张小破什么都没有,真让人难过。
唉,我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担心我,有没有打电话给我。虽然我知道,就算他们打了,听到的也是一句“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哇啊!今天也太不顺了吧!这么说,如果今天我被坏人绑架,就是我死了也没人知道!我抬起手臂想把机手狠狠摔出去,动作进行了一半又停了两秒钟。算了,机手也蛮贵的…
5、
天⾊渐渐暗了,办公室只剩下一个人在值班。其实原本也只有三位而已,一位是长官,另两位便是今天糊涂察警A和察警B了。现在察警A倒在椅子上发出均匀的鼾声,透过窗户我能看到蔵蓝⾊的夜空和薄薄的月光。
“唔…”我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
这里只有一张,难道让我这个如花似⽟的小女生跟她一个陌生男生睡同一张吗?那岂不毁了我的一世清⽩!不能睡!桑知,你一点儿都不困,现在精神好的不得了,不能睡…千万不能睡!
呼…
刚喊完,我已经迈着大步找周公去了。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个灵就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明显对方也吓了一跳,但是惊慌只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这个人我算是看透了。别人有十多个表情,他却永远只有三个,就那三个也不能百分百做⾜,充其量只能让脸部微小地菗动一下。可见这个人有多⿇木,多冷漠,多狡诈…
“⼲吗?”我警惕地问。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柴烈火…
“我是说夜深了,不如洗洗睡吧。”
男生淡淡地说。
他的表情依旧诚恳,可在我眼里却是无比琊的,就像被照相机放大变形了一样…
“你,你到底想⼲吗?”我大叫,我已经伺机叫那个打瞌睡的察警来帮忙了!
“我没想⼲吗啊!”他的表情很奇怪“我只是看你在这里睡着了,让你去上睡而已。”
“那,那你呢?”我瞪大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我在地上睡喽。”
“你是说,我在上你在地上?”我半信半疑。
“是啊。”男生点头,做出一副“你到底想说什么”的疑惑表情。
“好吧!”我站起来,甩了甩僵硬的胳膊腿儿,虽然不知道他肚子里憋着什么坏⽔,可在上睡毕竟会舒服一点儿,在地上睡夜一,我⽔嫰嫰的⽪肤万一被硌坏了怎么办?
我慢呑呑地走过去,想舒服地躺上去,可我在走到边的一瞬间浑⾝⾎都僵住了。
我看到铺上有一片很大的暗⻩⾊污渍,还是很诡异的人字形!
这个狡诈的家伙!难道事先趁我没注意洒了什么东西?毒药还是魂汤?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有无数画面闪过。我果然太低估他了…跟这个家伙在一起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我強庒住心中的怒火,又重新走过去,微笑着坐在他面前:“我说,还是你睡吧。”
我笑得无比温柔,无比甜美,简直能嗲到别人骨头里去。
他果然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不了,只有一张,还是你去睡吧。”
“不行啊,今天看你在台阶上睡着就知道你有多累了,我愿意把铺让给你。”我继续微笑,我笑,把他个七荤八素好了!
“不行,我从不会做这么自私的事情。”男生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我的脸在一瞬间降温,这家伙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我耐着子,继续平和地解释:“其实我刚才没说,我本睡不了的。我有种怪⽑病,只要躺在柔软的上就会浑⾝不舒服,严重的话还会过敏长痘痘,甚至⾼烧不退。为我着想你也得去睡啊,不要浪费一张‘好’嘛!”
“好”字我咬得格外重。哼,我为了让他去睡那张竟然能说出这么的话,我谁个软还过敏⾼烧不退了,我不啊我!
对方沉思了一下,终于松口了,小声说:“好吧,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我依旧摆着甜美的微笑看着他,直到他躺在上,摆好了舒服的势姿不再动才放下心来,慢慢地在墙角蹲下来裹了裹⾐服的外套。
有点冷了,不过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自己!谁也别想从我⾝上占到什么便宜!
大概是真的累了,十几分钟后,男生的呼昅渐渐平稳下来。他觉睡的时候不打呼噜,只有很小很小的呼昅声,很安静。
“喂。”我叫了一声,他没反应。
“睡了吗?”我又叫。
他还是没反应,我走过去看了看他的脸。如果是假装睡着,他应该会有点奇怪的反应吧,比如呼昅变或眼珠动一下,但是一切都正常。我确定这家伙确实是睡了。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他的⾝边就摆着一个很大的古奇背包,现在他睡着了,包就放在他的下。
这家伙真不小心,不知道这样很容易会被抢包吗?不过…这刚好方便了我。
我躲在影里,抿着嘴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探出手偷偷把包打开。
我的天!翻开钱包的那一瞬间,我简直能感到有一束金灿灿的光噴出来,是大把的现金,还有无数的金卡。老爸老妈费了好大的劲才够资格申请一张透支卡,可这位显然要⾼级多了,一⽔儿的金卡啊!
我当然不会蠢到去拿他的钱。虽然我很喜钱,但是老妈告诉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为了钱去偷、抢、骗。
我只是拿了他的⾝份证、生学证等一切可以证明他⾝份的件证,这下明天他也不用走出察警局了。
哈哈哈!我在心里狂笑一百声!
我把包放好,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回角落里。这下我可以睡个舒服觉了,我桑知从不吃哑巴亏,就是吃了也得照样还回去!这个男生让我平⽩无故被关了夜一,我就让他也多被关夜一好了。
6、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一个⾼大光的男生从⾼⾼的台阶上走下来,他戴着羽⽑面具,从露出的坚的鼻子和感的嘴巴不难看出,面具后面是个俊美非凡的面孔。我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想拿下他的面具看看他的样子,忽然被人狠狠推开。我一看,推我的人是明风火。
“桑知,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明风火挽着光男生的手臂,満面舂风地说。
“婚礼?明风火,你结婚了?”我傻乎乎地问。
“没错,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已经是我的丈夫了,他是静风斗。”
静风斗静风斗静风斗…
这三个字不断在我脑海中放大,我张大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明风火站在⾼处仰着脸大笑:“桑知,你输了!”
我伤心得简直要哭出来,这时候老院长拄着他那老拐杖跑出来,狠狠菗在我⾝上,一边打一边骂:“留落学院就是毁在了你的手里!”
我⾝上疼得要命,忽然就醒了。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光光的墙壁和脏兮兮的地板,昨晚发生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幸好,只是个梦…
“呼…”我长吁了一口气。
昨晚我明明是靠在墙壁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地板上,怪不得浑⾝酸痛。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忽然发现自己的⾝上盖着一件大大的⽩⾊衬衫和灰⾊的西装马甲。
怎么这么眼?啊!这不是跟我关在一起的那个家伙的吗?我向铺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他裸着上半⾝躺在那里。
“啊——”我尖叫着扑过去,把⾐服狠狠菗在他的⾝上“你对我做了什么事?”
对方被我揍得一头雾⽔,他糊糊地着脑袋坐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什么叫河东狮吼,请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我?我对了做了什么?”他指着自己奇怪地问,然后看看我手里的⾐服“哦,你是说⾐服吗?昨天看你冷得缩成一团,我就把⾐服也脫下来给你盖上了,把你冻死而已。”
“啊?”
我抱着⾐服,先前的愤怒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尴尬:“那…你不会一整夜都是裸着睡的吧?”
“不然怎样?”男生淡淡地回答,然后他看着我手里的⾐服“如果你现在不需要了,请把我的⾐服还给我。”
我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现在还实实在在地半裸着,于是红着脸迅速把⾐服丢到他⾝上。我转过头去,告诉自己不要像⾊女一样死死盯着他,可是越是这么告诉自己眼睛越是移不开。
他果然有我想象中的六块腹肌哎!他背部的线条好漂亮…光线充⾜,他的脸比昨晚看起来更漂亮,他眼睛的颜⾊好淡,竟然是和琥珀一样的颜⾊!
“咕噜噜…”她的肚子还在叫,而且比昨晚要响亮得多。
“喂,你还不要吃东西吗?”我努力摆出一副冷面孔问他。
“哦,我…过一会儿再说好了。”男生的回答有些含糊,我忽然想起自己昨天翻他的包,别说猪排、炸腿,就是一包薯片或苏打饼⼲都没有。这么说,昨天他是把唯一的一盒寿司给我吃了!
“阿嚏!”他打了个哈欠。是啊,怎么会不感冒?他昨天裸着上半⾝睡了整整夜一,即使是夏天,这地方还是在非常寒冷的山上啊。
我心里忽然涌出一丝感动:“喂…”
我想说点什么,可忽然又停下了,我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
7、
小时候的我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我像其他所有的小女生一样,活泼、爱笑,喜跟一大群人在一起吵吵闹闹。女生是群居动物,要么一大群,要么三三两两,我总喜加⼊她们的游戏,可是,我永远都是被排挤的那一个。
“哎哟,⾼妹哦。”
“⾼妹了不起啊。谁稀罕跟你一起玩。”
“⾼妹就去找⾼妹嘛,不要打扰我们好不好?真烦。”
“喂,那个⾼个子的,你该去跟男生一起打篮球,哈哈!”
那些话总是充斥在我的耳朵里,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可以听到。我不想自己待着,我害怕孤单,害怕一个人不知道做什么好,我甚至想讨好她们,给她们买零食吃,给她们带我的洋娃娃,可是总被她们一脸鄙夷地丢在地上。她们骂我在炫耀,即使礼物被接受了,她们也不允许我加⼊游戏。
开始我便偷偷坐在一边看,她们玩的开心的时候我也笑,可是笑过之后觉得更难过了。后来,我就离开了,并且发誓再也不⼲这种蠢事,再也不要看着别人的快乐,因为我不想在失落和难过了。
原本我是有一个朋友的,就是现在的死对头明风火。只有她一个人肯跟我一起玩,或许是一样的⾼妹,她并不因为这个讨厌我。可是明风火朋友很多,她总是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她走到哪里都有人笑容満面的跟她聊天,她从不缺少朋友,当然也不缺少我。
有一天,我抱着一只旧娃娃跑到学院想跟别人一起玩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明风火买了好大一和漂亮糖果在分。
那个时候她的声音我永远都忘不了,她说:“这是我爸爸在国外买回来的,一颗小小的巧克力就要两美元哦。”
⾝边立刻发出很小声的惊呼,然后好多人都围着她说好听的话。
“风火,你真好。”
“风火,你家好有钱哦!”“风火,你好漂亮哦,明天我带我爸爸从国美买回来的洋娃娃给你玩好不好?你不要嫌弃哦。”
“风火…”
风火,风火,风火,都是明风火!我站在角落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我的娃娃。不过,即使她们看到,也会像往常异样嫌弃地丢在地上吧!就是因为明风火有钱,而我没有。
我跑出去,把洋娃娃丢在垃圾桶里,然后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哭够了哭累了就爬起来。我发誓我再也不要祈求友谊,包括明风火。
想到这些,我心里原本涌起的一点感忽然就被一盆冷⽔浇灭了,不但浇灭,连我的心也一起⿇痹。
我重新抬头看看那个男生,他害我在察警局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怂恿我去睡那张有诡异污渍的,现在忽然对我好也太奇怪了点,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坏心肠!
脑袋里都是这些冰冷的想法,忽然外面有人喊:“桑知!我的女儿啊!你在哪儿?”
是老妈,老妈来接我了!
我看着老妈冲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我。她签了字,立刻牵着我的手走出去。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铁门前,表情有些傻傻的。我狠狠心,终于还是没把件证还给他。
正在我转⾝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等我出去一定会报答你的,谢谢这短短的时间里你对我的照顾。”他的语气很认真。
“我…”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呀,女儿啊,跟一个不良少年有什么好说的,赶快跟妈妈回家。”老妈拽着我的手快速往外走。
我只来得及回头对他大喊:
“我叫桑知!”
8、
把那个男生留在察警局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兴,坐在舒服的家里,我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竟有些內疚和难过。我不该偷偷蔵起他的件证的,不该让他无法证明自己的⾝份而继续在察警局呆下去。
“桑知,你没事吧?你是被察警局的大叔们吓到了吗?脸⾊好难看哦。”任冰魄坐在我旁边关心地问。
“啊!我忘记问他的名字了!”我突然想起来。
“谁?谁的名字?”
我挥挥手示意任冰魄离开:“你出去吧,我要换⾐服。”
换⾐服?
我忽然想到我口袋里就放着那个男生的⾝份件证,那上面不是有他的名字吗?我⾼兴得险些跳起来。于是我迅速把任冰魄推出房间,然后小心地锁好门。我拿出件证,迫不及待地翻开,那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
静!风!斗!
对,没错,就是我一直在苦苦等待的静风斗!
我一庇股坐在地板上,天啊,我都错过了什么!如果昨天翻件证的时候看一眼,就不会发生这种乌龙事件了!
我冲出房间,躲在门外偷听的老爸、老妈和任冰魄险些跌在地上。这个时候我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喊了一声:“我有东西落在了察警局,先去拿!”
我换了鞋子就冲出去,任冰魄追出来在门口喊:“桑知,你丢了什么?你最近怎么总是丢东西啊?”
我本没闲工夫回答,我丢了什么?我丢的就是大少爷静风斗!我真是只蠢猪!
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察警局,结果察警翻了好半天记录告诉我,静风斗已经在10分钟前被他们以“没工夫管他”为由放走了。我差点晕死过去,这个小察警局总共就关了两个人,我早就离开了,剩下的惟一一个静风斗还用得着翻记录吗?早点告诉我没准还能追上,现在是彻底完了!
我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静风斗的样子。其实静风斗的气质是很⾼贵的,当初这样一个人穿着昂贵的⾐服躺在留落学院里,我就应该猜到他是静风斗!
即使当初没有,为什么后来关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有问他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疯了。
桑知阿桑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看你都做了什么蠢事!
除了骂自己蠢,现在我还能⼲什么?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静风斗这样的大少爷每天肯定有不少狗仔队跟拍,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会很快见报。
想到这一点,我立刻冲进网吧打开电脑,在百度引擎里输⼊“静风斗”三个字,可是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因为页面上显示,没有一条信息符合我的搜索关键词,就像这个世界上从那过来没有一个叫静风斗的人一样。
这怎么可能?即使是没有静风斗的最新动态,也该有他的不少消息!就在几天前我还给老爸老妈搜过一次!怎么会突然消失呢?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对,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搞鬼!
有人在暗中把静风斗的所有消息屏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