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山雨欲来

　　“哈哈哈…”何五行头发散着仰天长笑。

　　月苍白，夜空中飘浮着一股的血腥气，他望着地上的四具尸体，若有所思的喃喃说道：“结局不错，统统的闭上了嘴巴，将军的秘密保住了。”

　　何五行开始动手掩埋将军父亲的遗骨，一锹锹的五土盖在了骨殖上，须臾，土坑就已填平了。

　　何五行站上去用脚踩了踩，然后刮平了地上的痕迹，满意的自言自语道：“这些尸体要处理掉，否则引起当地老表和的注意就麻烦了。”他抬头四处望了望，一眼瞥见了近在咫尺的灵古。

　　内的阴影里，黄科长方才自耳机中听到了一场时间很短暂的打斗，之后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刚刚发生了一场火拼，好像只剩下了一个活着的人。”黄科长一面听着一面轻声说道。

　　“谁？”李中尉紧张的问。

　　“何五行，只有他还活着，现在朝这边过来了。”黄科长做了个手势，大家悄悄地向后退入了内更黑暗的深处。

　　月光下，何五行抱着髯翁道长的尸体一步步的朝灵古走来，并轻轻的将尸首丢在了口内的阴影里，然后走回去继续搬运。

　　最后抱进来的是师太的尸体，他将其与吴道明的尸身放在了一起，想了想，又俯下身来，拽过吴道明的双手抱紧了师太，嘴里着气说道：“唉，还是让你们生死相拥的在一起吧，你们也别怪我何五行，将军重新出山之，我一定给你们上柱香。”

　　“还妄想孙立人复出么，别做梦了。”黑暗的石深处传来了冷笑声，令人骨悚然。

　　何五行大惊失，战战兢兢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口中哆哆嗦嗦的嗫嚅道：“是…谁？”

　　内的石头地面上响起了脚步声，几个黑影渐渐的走近了，惨淡的月光下，何五行看清了来人，他们手里都握着。

　　“你们是什么人？”何五行惊恐的说道。

　　“山竹营区。”黄科长微笑着说道。

　　“啊，你们是军情局的人！”何五行惊愕之极。

　　“军情局四处少校黄汉辉。”黄科长得意的说道。

　　“原来在香港一直监视我们的是军情局？”何五行知道这此的计划是完全失败了。

　　黄科长说道：“何五行，自从髯翁道长从台北一起飞，我们就盯上了，而且还有幸与你们一同游览了孙立人的老家庐江。”

　　“你们想怎么样？”何五行自知难逃厄运，反而平静了下来。

　　“带上孙熙泽的遗骨，我们局座想跟你聊聊，说不定经国总统还会亲自接见你呢。”黄科长不无得意地说道。

　　“唉，杀死了人，还想着走么？”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山林间清晰的回着。

　　众人吃了一惊，抬眼寻去，灵古外，惨淡的月光下，站着一个老婆婆…

　　“你是什么人？”黄科长警惕的开口问道。

　　老婆婆叹息道：“唉，来晚了一步，古仙的徒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将来黄泉之下得遇故人，老妪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客家圣母？”何五行认出了王婆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忙大声叫道“圣母婆婆，你是我的师姑啊，快救救你的师侄儿吧。”

　　黄科长吃了一惊，夜半三更，荒山野岭，突然冒出来个老太婆，而且与何五行相识，有可能还是身怀上乘武功之人，可不能疏忽大意了。

　　王婆婆抬头望了望夜空，月苍白而暗红，天边上涌现出了大片的乌云，黑的飘移过来，要变天了。

　　“你想怎样？”黄科长摇晃着手说道。

　　“你们自裁了吧。”王婆婆双手叉在前，面无表情的说道，话语冰冷彻骨，

　　“你说什么！”黄科长轻声嘿嘿笑将起来，这老太婆口气也忒大了些吧，他正笑着…突然间面目表情变得呆滞了，轻轻回转身子，诧异的望着广州站的这两名特工，自己的后间顶着两只口。

　　“你俩在干什么！”李中尉奇怪的大声呵斥道。

　　那两名特工目光散，瞳孔似乎已经无法凝聚在一个焦点上，茫然而无表情。

　　“放下！”黄科长高声命令道。

　　那两人无动于衷，依旧用口紧紧的顶在黄科长的间上。

　　“祝由神功！”何五行疑惑的小声惊呼起来。

　　黄科长抬眼望去，看到了那个老太婆嘴巴在不停的翕动着，立刻意识到毛病出在这儿了，她老太婆定然是个巫婆，他慢慢的举起了手瞄向了她…

　　王婆婆看着黄科长的举动，摇了摇头，前叉着的双手猛地朝下一摆。

　　“砰砰”两下沉闷的声骤然间响起，空气中弥散着燃烧的味道，黄科长瞪着不敢相信的目光低头望着自己的间，然后膝盖一软，栽倒在了地上，间有两个弹，鲜血汨汨的向外淌出来。

　　“科长！”李中尉大叫了一声，扑到了黄科长的尸身上，失声恸哭了起来。

　　何五行此刻越发吃惊了，因为那两个人已经各自将手对准了对方的膛，他还没瞅明白，手的扳机已经扣动，随着两声清脆的声，那两名特工也瞪着迷茫的眼神，稀里糊涂的倒下去了。

　　“圣母师姑，太好了，您使出的是‘祝由十八式’吧？”何五行兴奋的叫道。

　　“吴道明和无名老尼是你杀的？”王婆婆冷冷的目光视着何五行道。

　　“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俩！”何五行面红耳赤的申辩道。

　　“那是谁干的？”王婆婆鹰隼似的目光冰冷的望着他，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是，是他们杀的！”何五行用手指着地上黄科长的尸体说道。

　　“不，我们根本没过去，是他们内部火拼杀死的。”这时李中尉突然说道。

　　“你胡说！”何五行大怒，飞起一脚踢在了李中尉的前膻中上。

　　李中尉“噗”的一口出鲜血，急促的息着，她惨然的说道：“孙立人将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他底下的人却尽是些卑鄙无的小人。”

　　李中尉轻轻自上衣口袋里拔出那只钢笔…

　　王婆婆冷笑着走上前来，俯身探视着吴道明与师太两人的伤口。

　　“哦，原来是你下了‘祝由噬经散’，怪不得呢，吴道明怎么会轻易着了道，唉，祝由门下怎么都是些阴险狡诈的小人？何五行，今天就由老妪替你师父清理一下门户了，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婆婆转身望着何五行说道。

　　“圣母师姑，请听我说，五行有做的不对之处，五行自会回苗栗向我师父请罪，是杀是剐绝无怨言，请师姑看在我师父祝由同门的份上，网开一面。”何五行昂起脑袋一副傲然的模样。

　　王婆婆淡然一笑，说道：“老妪岂能相信你这卑鄙小人？你自行了断了吧，哼，”她转过身望着吴道明和师太的尸身，叹道“古仙啊，白素贞老啦，连你的爱徒都没照顾好。”说罢，竟潸然泪下。

　　何五行“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口中说道：“五行谨遵圣母师姑之命，自我了断。”随即悄悄的拾起地上的手，迅速的瞄向了王婆婆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响“啪”的又是一声，空气中一股刺鼻的味儿。

　　何五行翻着惊愕的眼睛，向上望着自己额头上下至眼帘的热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挨了子儿…“祝由幻术”他临死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李中尉看着手中冒着烟的钢笔手，松了一口气。

　　“不错，是‘祝由幻术’，你可以去了。”王婆婆出现在何五行的身后，嘴里说着轻轻一推，何五行轰然倒下了。

　　“嗯，小姑娘，还有两下子，你回去吧，婆婆不会为难你。”王婆婆对李中尉微微一笑道。

　　“你肯放我走？”李中尉挣扎着站起身来说道。

　　王婆婆点点头，道：“孩子，请记住，30年前的中国远征军是中原人心目中的英雄，善待孙立人将军吧。”

　　李中尉没有回答，她默默的望了黄科长最后一眼，轻轻的取下来他手腕上的手表，然后头也不回的蹒跚着脚步离开了，须臾，便已消失在了黑暗中。

　　王婆婆长叹不已，走到了太极晕旁边，拾起小军用铁锹在太极晕外侧的地上挖了两个大坑，一个坑内葬下了吴道明和师太，依旧让他俩相拥在一起。另一个坑中将余下的五具尸体埋在了一起。

　　起风了，空气中含着一股雨腥味，山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