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石壁上刻的竟然是码文。小祖师津津有味的看着，那老者惊讶得张大了嘴，不小心假牙又落了下来。

　　“这是四千年前的码文字，为轩辕氏所创。”小祖师解释道。

　　“哇，你怎么会认识？”老者怀疑的问。

　　“我师傅赖布衣灵所授。”小祖师道。

　　“上面说宝藏在哪儿？”老者半信半疑。

　　“没有宝藏。”小祖师又道。

　　“哇，哇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老者不信。

　　小祖师道：“这上面写的是‘觅龙天球，太岁地母，吾派双宝，合渡，天球有难，地母乃出。’”

　　“什么意思？”老者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

　　“这所书石壁之人，正是我派祖师杨筠松，江西派有镇山双宝，一为觅龙球，一为太岁母，传与历代掌门人。觅龙球师傅传给了我，可惜在湖北宜昌爆炸了，只剩下太岁母还在这里，好象是说黑球有麻烦时，地母就可以出来了。”小祖师道。

　　“太岁母是不是宝藏？”老者急切追问道。

　　“不是的。但却应该可以救得了小禽眼的命。”小祖师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老者一愣，怔住了片刻，一把抓住小祖师的胳膊，眼眶红，一时竟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让我想一想如何救治小禽眼。”小祖师安慰一下老者，然后抬头仔细揣摩石壁上字，老者在一边默默地拉开背囊，取出一火腿肠剥了皮轻轻递到小祖师口边。

　　许久，小祖师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平静的对老者说道：“可以救得了小禽眼，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可以，可以。”老者忙不迭的点头。

　　“第一，救治小禽眼需要回到他自己家中熟悉的铺上，治好后你要保证我何时要想离开，有人送我回家。第二，救治需要使用本门太岁母，到时物归江西派，不准你有非分之想，”小祖师想了想又说“还有，随小禽眼回夜郎族路途遥远，我走不动时须得背我，好了，就这么多。”

　　“哇，这么简单的条件，只要小禽眼活了，什么都答应你。”老者高兴道。

　　小祖师正道：“好了。石壁上说当年师祖杨公将江西派镇山之宝其中的太岁母收养于这石之下的潭内，如今黑球已死，太岁母应该出来，现在你来帮我取出太岁母，”说罢又自言自语道“这太岁母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祖师趴到石边，绕着石细心搜索，不时地用小手敲敲，老者紧张的在一旁盯着，大气也不敢。须臾，小祖师一声欢呼：“找到了，就是这里。”

　　石像是天然生就，凹凸不平的石侧壁长了青苔，拂去绿苔后石头上出来一个脚印，由于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但看得出那是武功极高之人留下的。

　　莫不是需用脚来踹？小祖师伸出小脚来蹬了蹬，壁纹丝不动，急召老者帮忙。

　　老者看了看脚印，摇头笑道：“此等二三武功，简直不堪入目，瞧我的。”但见他先做了下深呼吸和伸展运动，活动了几下骨，然后运足气力，瞄准字迹处，虎虎生风般的一脚踹出…

　　“哇。”老者尖叫着坐在了地上，脚踝，面极痛苦之。

　　但石机关已经触动“嘎吱吱”响声中，石渐渐移位，出来一个黑森森的水潭。那潭深不见底，冰冷刺骨，波澜不兴，惟见团团白色寒雾自潭中冉冉升起。

　　“太岁母是鱼吗？”小祖师悄声道。

　　“可能是王八，我们夜郎有很多千年老鳖。”老者移过来较为肯定地说。

　　说话间，潭水泛起涟漪，冒出来许多泡泡，泡泡散尽，水面下一只硕大无比的独眼静静的望着他们…

　　小祖师兀自吓了一跳，半晌回过神儿来，听得身后“啪嗒”一声响，她知道是那假牙又掉了。

　　小祖师觉得那只大眼并无恶意，而且感到似乎有些好玩，于是慢慢朝潭中探出小手。突然间水花四溅，一只的大嘴伸出水面，软绵绵的在小祖师手背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又迅速缩回水里。

　　小祖师蓦地一愣，水面下的独眼却顽皮地眨眨眼睛，逗得小祖师心中一乐，不由得“咯咯”地笑出声来。

　　“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老者又重新带上了假牙，惊奇之极。

　　“应该是太岁母吧。”小祖师猜测道。

　　“哗啦”声响，水花迸，一个巨大的团越出水面，软塌塌的落在小祖师身边。

　　但见团呈粉红色，足有一只成年猪大小，细腻的皮肤如同婴儿般娇，浑身肥胖臃肿得全是层层褶，头身一体圆乎乎且没有手脚，硕大的嘴上有着厚厚软软的双，一只大如碗口的独眼，黑黑的瞳孔正在惊奇的注视着小祖师。

　　“你是太岁母吗？”小祖师用手指轻触它的身体，质柔软而光滑，似肥脂肪般。

　　那物体点点头。

　　“你会说话吗？”

　　太岁母摇摇头。

　　“你吃饭吗？”

　　太岁母又点点头，那只眼睛盯住了老者手中的火腿肠，嘴角边下了两溜长长的口涎。小祖师拿过那火腿肠递过去，太岁母张开血盆大口，呼的一下入腹内，感到味道很好，满意的咂咂大嘴，然后看着小祖师空空如也的小手。

　　“快一千年没有吃饭了，一定是饿坏了。”小祖师叫老者将背囊里的东西拿出来，老者虽不乐意但也不敢不从，于是翻转背囊，食物倒出，有火腿肠、面包、咸蛋和一小坛白酒。

　　太岁母眼睛一亮，对小祖师推过来的一堆食物未加理睬，独眼却紧紧的盯住了那坛酒。

　　老者悄悄的将酒坛往怀里拉，太岁母见事不妙迅速探出肥厚的双包住酒坛轻松地夺了过去，听得太岁母腹中传来酒坛破碎声，双张开吐出来一堆碎瓦片。

　　小祖师呆愣的望着太岁母。太岁母打了个响嗝，粉红色的皮肤泛起红，独眼眼皮耷拉下来，浑身是酒气。

　　白酒即蒸馏酒，元朝初年才由西域传来中原，太岁母收于潭近千年，自然不知这蒸馏白酒与米酒不可同而语，一坛落肚不免不胜酒量。须臾，太岁母哈欠连天，眼皮合上，肚皮一鼓一鼓的，小祖师大半夜下来也支撑不住，依偎在太岁母怀中睡去。

　　老者无奈也跟着打起了盹。

　　太岁母最先睁开了眼睛，趁两人还未醒，赶紧张开大，风卷残云将所有食物一扫而光。

　　小祖师醒来发现太岁母正俯身审视着石上的小禽眼，于是近前轻轻问道：“你能救他，对吗？”

　　太岁母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明白，石壁上说石可聚人魂魄，太岁母可以起死回生。”小祖师说道。老者此刻已醒转，闻言面欣喜之。

　　小祖师又道：“但是‘之于腹，复生于旧榻’，难道是说你将他吃进肚子里，然后到小禽眼家的上再屙出来？”

　　太岁母顽皮的眨眨眼，点点头，咧开大吧嗒吧嗒，意味深长。

　　“太岁母要把死的小禽眼吃掉，再屙出活的小禽眼？那岂不是很臭？”老者皱皱鼻子道。

　　“你难道不想他活过来吗？”小祖师认真的问道。

　　“那好吧，但愿不会有损于小禽眼的美貌。”老者只有同意。

　　“太岁母，你可以动手了。”小祖师转过脸吩咐。

　　太岁母张开双出血盆大口，自小禽眼的头部开始入，最后太岁母晃晃大嘴，吐出来黑西装、红领带和一双皮鞋，老者含着眼水将它们叠的整整齐齐放入背囊中。

　　最后，太岁母打了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