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车，一路向北。风，一路向南。

　　和两年前一样的温度，和两年前一样刚刚升起的太，和两年前一样洒在车窗上的斑驳明媚的光影，和两年前一样山坡上漫卷着金⻩的油菜花，只有风，没有人，只有风刮过它自己透明的灵魂——空旷、漂亮。但和两年前不一样的是，我不再感到恐惧和忧伤，因为我已有卓敏，她像一剂温婉的解药，让我从过去的噩梦中‮子套‬。

　　心情不一样，一切也就不再一样，感谢她，我转过头去看她。但是她的脸越发苍⽩，握住她的手，像传说中一块玄冰。

　　“是不是贫⾎？是不是昨晚喝酒？”

　　…离凤凰山那道蜿蜒的缓坡越来越近，漫山遍野的油菜花肆意地开放，卓敏的脸苍⽩得近乎透明，我‮劲使‬着她冰冷的双手…机场指挥塔下停车，赵烈的音容笑貌余温尚存，我打开后备厢和小四正拿着香烛纸钱和赵烈最喜喝的全兴酒，她在⾝后“嘤”的一声，晕倒了。

　　‮劲使‬掐着她的人中，她“嘤”地一声清醒，弯着痛得眼泪淌出，她挥挥手让我们先去上坟…

　　上坟、起坟，完毕，我们回头，准备下山，瞥见她，远远地站在山坡拐角处像一棵正在风化的女贞树，像用着最后一丝力气遥望着我。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不说话，只是流泪，她的手冷得挥一挥可以卷起风雪，我让她先打车回家休息，我们去赵烈家整理遗物。她点点头，眼如寒星，没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