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7节
第25节:非等闲之辈
乌密是很⾼级,但⻩依依也非等闲之辈,她曾经是冯o诺伊曼的助手,是掌握世界顶尖级数学奥秘的人。
她还在莫斯科呆过,其间和那边的数学家有过非常广泛又深⼊的接触,说不定还与研制乌密的数学家一起跳过舞,一起罗曼蒂克过呢。
这一些,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
这也是我之所以在老陈等人对破译乌密不敢奢望的情况下,依然对⻩依依寄予如此厚望的资本。
应该说,是秘密的资本,因为我从没有把她这些人之处告诉过组织。
我说过的,这是我的心计。
不用说,我比701任何人都希望她破译乌密,我甚至想,只要她适时破译乌密,下一步我说不定就能当上701的最⾼首长。
没有人知道,但我知道,我在总部机关工作的老乡私下告诉过我,我们现任院长已在医院里查出⾝体有大问题,据说是肺癌,需要留在京北做长期治疗。
是癌啊,难道还可能再当院长?肯定当不了了。
那么,为什么要封锁这消息?我分析是因为上面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在伺机物⾊人选呢。
这种情况下,如果⻩依依能顺利破译乌密,真是天助我也。
这是我的秘密,也是我的命运。
我的命运并不完全在我手上,而是在⻩依依手上呢。
但是,从欧洲处传来的有关⻩依依的消息实在令我悲观,先是说她跟助手合不来,助手不愿跟她⼲,自己走掉了。
确凿的原因不明确,但私底下有人又在说,是因为她想跟助手好,助手不愿意,两人便龃龉不断,最后只好分道扬镳。
这种说法似乎印证了已有的有关她跟王主任的绯闻,从而使得其他同志都"谈她⾊变",对她敬而远之,不愿当她助手。
没有一个悉情况的老同志配合她,这怎么行?为此我亲自做人工作,给她安排了一个女同志当助手。
这人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对我一直忠心耿耿的,有她在,我很容易了解到⻩依依的情况——她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
可说的都不是我想听的。
从助手嘴里,我了解到,⻩依依每天在破译室里呆的时间还没有人家一半多,即使呆在破译室里,也经常不说正事,老跟她说闲话,谈男人、谈是非、谈梦想,说东道西、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我问助手,她不在破译室里又在哪里?助手说満山⾕跑,看闲书、捉小动物、摘野果子,反正跟个孩子似的,见了好玩的就玩、见了好吃的就摘、见了好看的就拣,带回来收蔵起来。
这还是开始,似乎只是说明她工作上不用功的一个例证,后来她还沾染上了下棋的恶习。
搞破译的人业余时间下下棋是无可厚非的,从理论上说,棋类游戏也是数学游戏,搞破译的人不免会喜这种游戏。
但游戏终归游戏,不能当饭吃的,而助手告诉我,⻩依依现在经常把大块大块的时间虚掷在棋盘上,见棋就要下,什么时间都下,有时候上班时间也在偷偷地下。
她的棋术很好,什么棋都会下,什么棋都下得好,经常输得人心服口服的。
随着她棋术的好名声不断传出去,必然地引来更多对手,他们经常悄悄找她对弈,而她总是有求必应。
别人是用业余时间来跟她下的,但她却要把什么时间都拿出来,因为找她的人太多。
她是个人,别人是大家,就是这样的。
年底,破译局开年终总结表彰大会,台上台下坐満了人,我当然是坐在台上的,所以看下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注意到,⻩依依和前座一个人,看起来都正襟危坐的,但两个人的嘴⽪子老是像一唱一和地在动,可能还发出声音,引得旁人经常顾看他们。
我不知她们在闹什么名堂,后来有人喊我出去接个电话,回来时我有意绕到她们背后站了一会,发现两个人原来是在下盲棋!会后,我找她谈话,狠狠地批评了她,当中说了一句很难听的话:"如果你这个样子能破译乌密,我就在手板心里煎鱼给你吃!"是的,我是这么说的:如果你能破译乌密,我就在手板心里煎鱼给你吃!确实是气话,很难听。
气话总是说得很难听,说过后又难免要后悔。
但是我不后悔。
为什么?因为我静下心来想想,觉得我这话说得并不过分,无需后悔。
我前面说过,要想在短时间內破译乌密,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是痴心妄想,是痴人说梦。
现在,看⻩依依这种表现,给人的感觉,实在太不像⼲大事的样儿。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像她这样整天玩世不恭、不思进取、冥顽不化的样子,要在短时间內破译乌密,别说行不行,想一想都觉得可笑。
所以,我这话气人是气人,但道出的是事实,是真言,是实话,而不是咒语,用不着后悔的。
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
但是,结果我真的不得不后悔,因为——她破掉了乌密!想不到吧。
谁想得到?谁都想不到!16事情说来跟假的似的。
那是舂节过后不久的事情,有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跟下面一位处长谈事,⻩依依的助手,就是我安排的那位助手,突然冲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依依心脏病突发,正在医院里,要我赶紧去看看。
听她这话,再看她着急的样子,我以为病情已到了难以抢救的地步,要我去是告别的。
但助手又说,抢救是已经抢救过来,听医生说目前不会有事的,只是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
既然这样,我想,有必要这么急切地去看她,跟救火似的?完全可以改个时间嘛。
我这样想了,也这么说了,喊助手先回去,我改⽇再去医院看她。
可助手说⻩依依有要紧事跟我谈,要求我现在就去。
我问什么事,她说不知道。
不过,助手強调道,她说事情很重要,你应该放下所有事情,马上去见她。
我心想,去见鬼!到医院一看,⻩依依虽然躺在病房里,医生正在给她输,但总的感觉还是不像重病在⾝,见了我笑得咯咯响。
医生说,刚才以为是突发心脏病,大家很紧张,其实只是一般的昏厥,可能是太疲劳引起的,现在没事了,也不会有事的。
我接着医生的话,对⻩依依说:"听见了没有,只是一般昏,用不着这么紧张的,把我跟救火似的喊来。
"她笑着说:"我当然要喊你来,我有事要跟你说嘛。
"我不客气地说:"你有事应该到我办公室去说。
第26节:鬼名堂
"她说:"我不在输嘛,怎么去?"我说:"那就等输完再去。
"她说:"不,我要现在说。
"我说:"说吧,我听着,什么事。
"她说:"你把耳朵给我。
"荒唐!当着医生护士助手的面,要跟我说悄悄话,这叫哪门子事?我很生气,指责她:"你有事就说,否则我走了。
"她说:"是工作上的事,我能这样跟你说吗?要不你请他们走开。
"医生护士听了这话,很知趣地出去了。
我什么也不说,不开腔,只冷冷地看着她,等着看她要搞什么鬼名堂。
确实是鬼名堂,她要我伸出手来。
我当然不伸,我怎么可能被下属当猴耍?我沉下脸,厉声厉⾊地警告她:"有事快说,我没那么多闲心!"她也沉下脸,回敬我:"我要吃你用手板心煎出来的鱼!"事情真的跟假的一样。
但真的就是真的,哪怕跟假的一样。
据当时有关权威人士说,⻩依依⼲的事无异于让我们的家国 导领人瞅见了赫鲁晓夫的底牌。
破译乌密,等于是让⻩依依由变了凤凰。
荣誉自然是不要说的,反正只要是我们701人沾得到的荣誉,都无不成了她的囊中物,前头上的挂戴満了,她不要也是她的。
她要什么,只要开口就是她的;不便开口,有一定的暗示也行。
人到这份儿上就成了人上人,也可以说不是人,而是神、是灵,呼风唤雨、遮天蔽⽇、上天⼊地、无所不能。
所以说,人要变起来也是说变就变的,从昨天那个玩世不恭、令人満腹疑虑的人,到今天这个璀璨夺目的模样,她似乎并没有经受什么特别考验和磨折,而只是短暂地昏了一会儿而已。
现在的她,像明月一样当空挂着,人们无不仰望她、崇敬她——⻩依依!17我等着她来找我"秋后算账",那是我对她的承诺,就是关于集训中心王主任的"转世问题"。
我料定她一定会来找我的,我私下也在有意做些铺垫和准备工作,以便她来向我开口之时,我即可豪慡地应允她。
可她却一直不来找我,最后还是我主动找她的。
我说:"老王的事情,我是有言在先的,你看需要我怎么理办?"她像陷⼊了沉思一样沉默着,很久才抬起头,告诉我说:"现在我有一件比老王的事情更需要组织上解决的事情。
"我问是什么事情,她说是通讯处张庆国的事情。
说起张庆国,也是个701人所皆知的人物,他以前是我们听监局机要处的机要员,负责译电工作,701內部所有的机密文件,都要从他手头过。
他子是我们医院的內科护士,是个胶东人,长得人⾼马大的,脾气也很大。
据说,张庆国很怕她,两人一旦吵嘴,女人经常大打出手,打起来,手里抓到什么,都敢往男人⾝上甩去。
有一次甩过去的是一把医用手术剪子,闪着银光飞过去,一下揷在了张庆国的肩膀上。
张庆国怕老婆的事情,大概就是从此名声在外的。
不过,又听说,女人是很爱丈夫的,张庆国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做,女人还给他洗脚,剪指甲。
她在外面总是说张庆国怎么怎么的好,她是怎么怎么地爱他,离不开他,以至他不在家时她连觉都睡不着,等等。
但是,张庆国总是要离开她的,因为他的工作决定他经常要去总部出差。
3年前的一天,张庆国去总部出差回来,以往他总是先回单位,把随⾝带的文件放好后再回家。
但是,那天的火车晚点好几个小时,到701时已经是深夜12点多,如果再去单位——在四号山⾕,再返回一号山⾕——回家,起码又要腾折个把小时。
他不想腾折,于是直接回了家,本没想到这会给他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退一步说,如果第二天他早点起去单位,事情也是不会出的。
但是,张庆国要起时,老婆提醒他,今天是星期⽇,意思是你多睡一会儿吧。
这一睡就是一个大懒觉。
这个大懒觉可睡出了大问题!等他醒来,已是10点来钟,家里空的,子和孩子都不在家。
子不在家是想得到的,因为是星期天,院子里的家属一般都要跟单位的班车去镇上采购东西,一周仅此一回,是过了这村没这店的,错过了,下周的柴米油盐都可能要成问题。
一般子是不带孩子走的,反正张庆国在家,有人带。
但是,你知道,张庆国子平时对丈夫是很好的,她想让丈夫睡得安稳,决定把孩子带在⾝边。
孩子是男孩,只有7岁,刚上小学,以往⽗亲每次回来,都会有点东西送他。
这次,⽗亲深夜回来,他不知要送什么东西,当然要翻翻⽗亲的包。
⺟亲去食堂买馒头了,⽗亲还在觉睡,屋子里等于没有人,于是他立刻拉开⽗亲的⽪包,并且马上找到一份属于他的礼物:一小袋纸包糖,一盒小饼⼲。
他先剥了粒糖吃,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翻找。
于是翻到一个文件袋,里面都是机要文件。
对文件孩子是不感趣兴的,他感趣兴的是这些纸张,这么⽩花花的,光亮亮的,他见了手忍不住去摸,一摸,又硬又滑的,哪像是纸,简直是叠机飞的上好材料。
到这时候,张庆国命运中的劫数开始作怪了,孩子看袋子里这样的纸有厚厚的一沓,装订成一份又一份的,有十几份呢,他想菗掉一份,谁知道呢?于是他"聪明地"菗出一份,转移到自己的书包里。
吃过早饭,⺟亲喊他一起走,他想出去正好可以叠机飞玩,便把书包挎在了肩膀上。
⺟亲说,这不是去上学,是去镇上买东西,你背书包⼲什么?他说,我要做作业——到时,你去买东西,我在车上做作业。
⺟亲听了,简直对儿子的刻苦学习有点感动。
两个小时后,张庆国起,马上注意到包的拉链开着。
他是个机要员,十多年养成的职业敏感使他格外关心里面的文件,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少了一份!他几乎笃定是年仅7岁的儿子⼲的坏事,急忙出门去找儿子。
院子都找了,左邻右舍都问了,不见孩子的影,估计是跟他妈去镇上了。
这个可能的事实让他吓坏了,因为如果文件确实在他孩子手上,出不出院门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是要改变质的。
事后,也正是这一点,把张庆国全家都毁了!长话短讲,当张庆国见到孩子时(在半路上,一方赶出去,另一方正返回),看孩子手上正捏着用文件的半页纸叠的机飞。
第27节:一生的代价
据孩子事后说,因为文件纸较大(16开),他是对开来用的,这样一页纸可以叠两架机飞。
在⺟亲去街上买东西时,他没有跟去,而是以做作业的名义,留在停车站里,与院里同来的另一个孩子一道叠机飞玩。
文件共有4页,按每页两架计,他们应该可以叠出8架机飞。
事实也是如此。
但现在他们每人手头只有一架,两人就是两架,其余几架,有的飞上屋顶,有的坠⼊人流,不知去向,有的当场被镇上其他孩子抢走。
后来返回停车场去找,总算又找回来4架,应该说还算不错的。
但是,丢失的两架,其造成的损失,似乎不亚于丢失了两架真机飞,整个701上下都在为之惊心,都在危言耸听地谈论。
处分是免不了的,而且一定不会轻。
最后,张庆国老婆被开除公职,带着孩子回了老家。
张庆国因为两个有利因素一定程度地保护了他,一个他是员,有种说法,开除籍可以抵3年罪。
就是说,开除了他籍,等于是判了他3年徒刑。
另一个他是机要员,⾝上有⾼等级的保密度,不便流⼊社会,可以说他的公职不是想开除就能开除的。
所以,最后他公职还是保住了,只是离开了机要处——他不配!行政级别由21级降到了最低:24级。
家国⼲部制度上其实是没有24级这一说的,最低也是23级,所谓24级,其实是下面单位自己搞的名堂,一般是提⼲第一年,或者学校毕业第一年,都按24级来看待,有点预备员的意思,一年內如果不犯错误,即可转正。
有人说,对张庆国子的处理有些过重,其实,正是因为不能正常地处理张庆国,才这么重地处理她的。
她是替丈夫和孩子受过,理所当然,合情合理,没什么可冤屈的。
没有冤屈,组织上是不会来给她翻案的,谁想到⻩依依不知怎么的要来行这个好。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得很含糊,只是说一个人7岁时犯下的错误,要让一家三口都付出一生的代价,冤枉,也可怜的。
我说:"老王在灵山劳教所里也可怜的。
"我其实是希望她把老王"赎"出来,一来老王的下场毕竟跟她有关,二来这也是我对她有过的承诺。
可是,她巧妙地给了我一"将军"。
她说:"你的意思是把老王的事情和张庆国的事情一并解决了,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我说:"我的意思是先把老王的事情解决了。
"她说:"不,如果两个事情只能先解决一个,那么先解决张庆国的。
"我问:"为什么?"她说:"没有为什么。
"应该说,她为什么要搭救老王,大家是心照不宣的,可为什么要施恩张庆国,这事情很叫我费解。
既然费解,我不免要去底下打探打探,结果又探到一个"大地雷"——两人原来相好着呢。
就是说,张庆国的情况,其实跟老王的情况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他俩相好的事外界所知不多。
这得益于两人在一个单位,客观条件比较好,行动上具有一定的隐蔽,不像老王,在不同单位,做起事来动作大,跑来跑去的,容易被人觉察。
再说,两人当时一个是孤男,一个是寡女,可能这种现状人们相对要容易给予一定的谅解,所以流言蜚语的辐力也不是太強。
我没有像对待老王一样,把张庆国叫来"审一审",而是择⽇又找到⻩依依。
我想让她明⽩这样一个道理:现在她与张庆国的关系可能只有少数人知道,但如果组织上据她的要求,把张庆国老婆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可能她与张庆国的事情全701都会知道,这是要破坏她目前已有的光辉形象的。
总之,一句话:我认为,她不该管张庆国的问题,不是管不了,而是管不得;管了,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对她是很不利的。
我觉得我说的没错,而且都是为她好,哪知她本不领情,说的话很难听。
她说:"张庆国的事情我是管定了的,你不管可以,我去找其他人管就是。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只有管。
老实说,这个时候,她绝对是个神,可以呼风唤雨,可以点石成金,可以做到说一不二。
就是说,即便我不当这个好人,自有人会来当。
但如果让别人当了这个好人,等于是我得罪了她,进一步说,也等于是我在通往院长的路上自己替自己找了⿇烦。
那时候,上面首长来,哪一个不要见见她?都要见她!她借机奏你一本,或者美言你几句,对她那是顺手牵羊的事,而对你就是改变命运的事。
什么叫一言九鼎?那时候她说的就是一言九鼎。
我可没这么傻,好好地去得罪她,让别人来⽩拣一个便宜。
所以,我看她执意要解决张庆国的事,同时又表示,如果能一起解决老王的事,是最好不过的,我就索给她来了一个"最好不过的",专程跑了一趟总部,把两个人的问题一并解决了。
说真的,当时组织上对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慎重考虑,尽量満⾜她。
而像张庆国和老王这种问题,都是单位內部可以解决的问题,只要她出面了,要求了,也就解决了,不会有什么难度的。
18我们701总的来说是个很封闭的单位,正因为封闭,与外界无关,內部有什么事,所以都传得飞快。
像张庆国和老王,在701本来就是无人不晓的著名人物,⻩依依保救他俩,等于是在新闻上面又制造新闻,转眼就在人们嘴里吐进吐出,风靡一时,无人不知。
喊⻩依依什么"天使"、"有问题的天使",其实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想想看也真是,什么人能把他俩从地狱里搭救出来?没有人,只有天使!然后,再想想,什么人能这么神奇地破译乌密?也只有天使!天使的称谓对⻩依依说,似乎是双重地贴切,所以一喊就喊开了。
随着天使之名传开的同时,有关她跟张庆国的私情也开始秘密传播开来。
这在我意料之中,不奇怪的,好事者都会这样去猜想、去探听、去证实、去传说。
这样,如果让张庆国老婆回来,重新安置在701医院里,隔墙有耳,总有一天要事发。
所以,出于"保密"需要,我们特意将张庆国老婆安排到镇子上,还是在医院里,县民人医院,还是当护士。
老王是他自己要求不回培训中心的,他大概是觉得回来面子上太过不去,所以选择了远走⾼飞,去了我们701在外地的一个分局,离这边很远。